第二百零三章 旧时之影
呼。
莫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搬了一把小板凳，自己一个人在客栈外低矮地坐着。此时太阳西斜，他被遮蔽在旧日的阴影中。
他在思考。
他在思考着刚刚师傅所说的话。虽然刚刚他一度有些忍不住，在内心强啐了几口，但不得不承认，师傅的话还是不偏不倚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说：他很危险。
没错，他很危险。就譬如说，这客栈里，现在便莫名其妙地住了何府和叶府的两个高手，而一切的缘由，不过是自己今日要去暗市领满一笑布的悬契。而他之所以牵扯进这蛛网般纷繁密布的暗市，只不过是为了去追查那鹦鹉草的下落。
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的，只不过，或许今天可以避免，但他不可能永远避得了。
何家是现今皇帝老儿的外戚，也是这泊爻城的城主，将来督闵郡的郡守。而叶家，他们是良玉城的城主，前督闵郡的郡守，还是，导致兰生一家破亡的罪魁祸首。
所有朝堂纠葛，山头林立，他都不得不知道，这是他出来的一个目的。虽然他刚从莫多克出来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出来历经世事，然后回去继承父亲的城主之位的。但现在，他隐隐已不这么认为了，父亲当然很危险，但自己也很危险，他很有可能，会在这陆兆国生活一辈子。
其实那日在城主府，自己的师傅滔滔不绝、大义凛然地描绘着未来的诸多蓝图时，自己当时一直愁着眼，还以为这人有什么妄想之症。但现在看来，他好似，的确有这种想法，也的确，有这种，实力。
是的，实力。这个师傅，深不可测，深不可测，甚至于他完全看不清在他面前的这个师傅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的脸可能是假的，便和自己一样；他的性格也可能是假的，他驾轻就熟；所以他的义薄云天也可能是假的，他的美好夙愿也可能是假的，他自己或许早已为这师傅的毡上鱼肉，只是他看不清。
结交朋友，换取情报，他一直便在说这句话。人脉，是的，这对他来说很重要，无论他将来要做什么，他都必须有一定的人脉。人脉便像经脉，你必须从头到尾全部打通，才能融会贯通，如有神助。
但是，师傅说，某些人脉，没有用，或者说，没什么大用。比如说，三月和余音，再比如说，自己今日为他们找到住处的那对父子。师傅眼中有用的人是什么样的？那个山羊胡？他能靠自己的眼线为师傅提供一些线索？可是，他真的可靠吗？那种人，他可以为了钱投靠你，也可以为了钱投抱别人，他真的可信吗？
“那个人走了吗？”耳边突然传来掌柜的悉嗦嗦的声音，掌柜的那张脸忽然贼眉鼠眼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面庞宽大，此刻却像只老鼠一样缩着，她做贼心虚地扒着一边的房梁，眼睛左瞅瞅，右撇撇，莫执只怕她眼中掉下来一只蜘蛛，她也能被吓得一把子晕过去。
“掌柜的，你刚刚哪去了？”莫执问道。
“那个人走了吗？”掌柜的却还是头也不看莫执，她生怕遭受什么意外似的，头再往外伸一点都不敢。
“你说的可是，绍越兄？”莫执问道，“便是那位说要与我一同喝酒的那位？”
“对啊，就是他个杀千刀的啊！”掌柜的似乎有一肚子苦水想倒。
“他已经走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哦，这个瘟神可算走喽。”掌柜的似乎是余悸刚消，她扑通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两只手来回地擦拭着自己额边的汗水。
“你上回让我赶紧走就是因为他啊？”掌柜的啪地拍了莫执的后背一掌，莫执感觉的自己的后背立马便被浸湿了。
“嗯……说起来，其实不是因为他，不过照今天来看，说是他……也没错。”
“那你还说他是你朋友？来跟你喝酒的？拜托，那个是哪门子来喝酒的啊？大哥啊，要是来寻仇的早说啊，我就早点跑了啊，你啥也不说，我还以为真就是个来喝酒的。结果，劈里啪啦一顿打。你说你跑哪儿去了？我那时心里还以为你知道不妙，提前搬救兵去了，结果——就你一个人啊？你把他打跑啦？”
“他……他怎么了吗？”
“你不知道啊？哎哟哟哟哟，我就知道你就是个小祸精，在你身边准没好事。”虽然掌柜的是带着戏谑的口吻说的这句话，但莫执还是心里出现了一丝不适。“在你身边准没好事”，这话，可真是与师傅刚刚说的遥相呼应、里外应和了。
“掌柜的，你便说他做了什么吧，我其实并不知道这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
“哎哟，你真不知道啊？那个人真是你朋友啊。”掌柜的一脸看石头里蹦出个猴子来的表情看着莫执。
“是真的。”
“哎哟，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奇了怪了。”掌柜的面露不解之相，“在你走后没多久，这午宴也就散了，午宴散了，我就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嘛！我就和小海一同收拾完桌子。小海也走了来着，这个时候，屋里就只剩下我和你师傅了嘛！那个人就过来问我，问你去哪了。我说我不知道啊，他非常凶地盯着我，说，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就慌了，我说，真不知道。”
“掌柜的您的确不知道，让您受惊吓了。”莫执抚慰道。
“我是他娘的真不知道啊。然后那个人就说：那挺好的，正好你不在，可以确认一些事情，我问他要确认什么事情，他就说，与我无关，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当时看他长得又高大，表情还凶，我怕了嘛，就没敢理他，我看他一间一间地翻我的客房，没有开着的就直接一脚踹开，我忽然想起来，那天我的客栈被整得乌泱乌泱的那天，那些门也是这么倒的。我那个心痛啊！这个时候，你师傅就走到了我身边，他跟我说：那个人在翻我的客房，是因为，我们的客房里，现在住着几个身份非同一般的人，其中有何府的人，还有叶府的人，他说，这个人，有问题。”
“嗯。”莫执点了点头，师傅做事，凡事都有他的道理，莫执示意掌柜的继续说下去。
“我就吓坏了嘛，我说我一个小小的客栈，怎么还来了这么多神仙？那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嘛！我回来干嘛！我回来找死啊？
你师傅就跟我说，不用怕，他来暂时先对付他，他让我赶紧去找官府，这个人还是得靠官府来制。”
“官府？”听到这个词，莫执疑惑了，他一是疑惑为什么师傅会莫名其妙让掌柜的去找官府，难道是借机支开掌柜的？二是，他在疑惑，“这下层真的有官府吗？”
“有是有的，就是基本上只管收税，平时些小事都不管，大家群殴了他们才会拿着何府的官印去压压人。”
“那你去了吗？”
“当然去了啊！我拔起腿就跑啊，恨不得比我看鸡鸭缠斗都跑得快。可惜，我才跑了没多久欸，才跑了两三公里？我就被他抓住，他不知道时吃啥长大的，一步顶 我两步远，他抓着我的脖子，问我，问我究竟是谁，怎么客栈里藏了这么多行踪不明的人。”
行踪不明……的确，对于一个下层客栈的掌柜的来说，那的确可以说得上是一些行踪不明的人。只不过，那些人，是由自己带过来的。
“我就在一边挣扎一边喊啊，我说我不知道啊，我说我刚从外边回来啊，我说我客栈里住了谁我都不知道啊！然后他又问，那谁知道？那我就只能说……”掌柜的眼睛低沉，瞥了一眼好久未笑的莫执。
“你便跟他说，我知道。”莫执点了点头，“无妨，掌柜的，我说过，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你只管说与我有关，你一概不知。而且你也的确一概未知。”
“对嘛！我就说真的只有你知道，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师傅也知道！他就一路拖拽着我，把我拖回了客栈里。然后，他和你师傅，就在客栈里开始吵架。”
“吵架？”
“对啊，不过基本上是他在吵，你师傅就在一边冷笑，然后说话也慢慢的，跟念书似的，我是被吓傻了啦，他们又是在你师傅的房间里讲的，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讲啥。后来，他们就打起来了啦，你师傅就被他一拳搂进了桌子里了。他后来又很凶地出来瞪着我，我吓得就只差给他磕头喊爸爸了，后来他就像撵小鸡一样把我撵起来，丢到一个空屋里把我关在里面了。我是动都不敢动啊，只敢听听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嘛！我还听出来你跟他打架了，这我才敢开一丝门缝看一眼，这可不，我看到你了，你是不是打赢了？对面那么大块头你也能打赢？够厉害的嘛你！”
莫执的背后被掌柜的狠狠地拍了一下。拍得莫执差点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
只不过……师傅究竟在做什么？莫执不是很理解，让掌柜的去找官府？这明显是一个不会有结果的事情，这下层的官府制服得了绍越这种武人吗？绝无可能，或许是为了让官府看见绍越曾在这儿出现过？难道绍越是榜上有名的通缉要犯？也不对，若是通缉犯，为何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星罗棋院和暗市？那难道是，故意这么说让掌柜的出去避避风头？也不对，若是要让掌柜的避风头，何必说去找官府，官府和逃跑可是两条路。
不，不，还有一种可能，莫执忽然意识到了自己遗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点，那便是，掌柜的在还没跑几里路时便被绍越追上了，而当时师傅还没跟绍越交手。那么，师傅想要做什么？或许，他只是拿掌柜的当一个诱饵，对了，绍越熟识气息如同心脉，掌柜的远走的气息必然也在他掌握之内，师傅既然知道他是灵器，那掌柜的便不可能逃得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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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搬了一把小板凳，自己一个人在客栈外低矮地坐着。此时太阳西斜，他被遮蔽在旧日的阴影中。
他在思考。
他在思考着刚刚师傅所说的话。虽然刚刚他一度有些忍不住，在内心强啐了几口，但不得不承认，师傅的话还是不偏不倚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说：他很危险。
没错，他很危险。就譬如说，这客栈里，现在便莫名其妙地住了何府和叶府的两个高手，而一切的缘由，不过是自己今日要去暗市领满一笑布的悬契。而他之所以牵扯进这蛛网般纷繁密布的暗市，只不过是为了去追查那鹦鹉草的下落。
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的，只不过，或许今天可以避免，但他不可能永远避得了。
何家是现今皇帝老儿的外戚，也是这泊爻城的城主，将来督闵郡的郡守。而叶家，他们是良玉城的城主，前督闵郡的郡守，还是，导致兰生一家破亡的罪魁祸首。
所有朝堂纠葛，山头林立，他都不得不知道，这是他出来的一个目的。虽然他刚从莫多克出来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出来历经世事，然后回去继承父亲的城主之位的。但现在，他隐隐已不这么认为了，父亲当然很危险，但自己也很危险，他很有可能，会在这陆兆国生活一辈子。
其实那日在城主府，自己的师傅滔滔不绝、大义凛然地描绘着未来的诸多蓝图时，自己当时一直愁着眼，还以为这人有什么妄想之症。但现在看来，他好似，的确有这种想法，也的确，有这种，实力。
是的，实力。这个师傅，深不可测，深不可测，甚至于他完全看不清在他面前的这个师傅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的脸可能是假的，便和自己一样；他的性格也可能是假的，他驾轻就熟；所以他的义薄云天也可能是假的，他的美好夙愿也可能是假的，他自己或许早已为这师傅的毡上鱼肉，只是他看不清。
结交朋友，换取情报，他一直便在说这句话。人脉，是的，这对他来说很重要，无论他将来要做什么，他都必须有一定的人脉。人脉便像经脉，你必须从头到尾全部打通，才能融会贯通，如有神助。
但是，师傅说，某些人脉，没有用，或者说，没什么大用。比如说，三月和余音，再比如说，自己今日为他们找到住处的那对父子。师傅眼中有用的人是什么样的？那个山羊胡？他能靠自己的眼线为师傅提供一些线索？可是，他真的可靠吗？那种人，他可以为了钱投靠你，也可以为了钱投抱别人，他真的可信吗？
“那个人走了吗？”耳边突然传来掌柜的悉嗦嗦的声音，掌柜的那张脸忽然贼眉鼠眼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面庞宽大，此刻却像只老鼠一样缩着，她做贼心虚地扒着一边的房梁，眼睛左瞅瞅，右撇撇，莫执只怕她眼中掉下来一只蜘蛛，她也能被吓得一把子晕过去。
“掌柜的，你刚刚哪去了？”莫执问道。
“那个人走了吗？”掌柜的却还是头也不看莫执，她生怕遭受什么意外似的，头再往外伸一点都不敢。
“你说的可是，绍越兄？”莫执问道，“便是那位说要与我一同喝酒的那位？”
“对啊，就是他个杀千刀的啊！”掌柜的似乎有一肚子苦水想倒。
“他已经走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哦，这个瘟神可算走喽。”掌柜的似乎是余悸刚消，她扑通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两只手来回地擦拭着自己额边的汗水。
“你上回让我赶紧走就是因为他啊？”掌柜的啪地拍了莫执的后背一掌，莫执感觉的自己的后背立马便被浸湿了。
“嗯……说起来，其实不是因为他，不过照今天来看，说是他……也没错。”
“那你还说他是你朋友？来跟你喝酒的？拜托，那个是哪门子来喝酒的啊？大哥啊，要是来寻仇的早说啊，我就早点跑了啊，你啥也不说，我还以为真就是个来喝酒的。结果，劈里啪啦一顿打。你说你跑哪儿去了？我那时心里还以为你知道不妙，提前搬救兵去了，结果——就你一个人啊？你把他打跑啦？”
“他……他怎么了吗？”
“你不知道啊？哎哟哟哟哟，我就知道你就是个小祸精，在你身边准没好事。”虽然掌柜的是带着戏谑的口吻说的这句话，但莫执还是心里出现了一丝不适。“在你身边准没好事”，这话，可真是与师傅刚刚说的遥相呼应、里外应和了。
“掌柜的，你便说他做了什么吧，我其实并不知道这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
“哎哟，你真不知道啊？那个人真是你朋友啊。”掌柜的一脸看石头里蹦出个猴子来的表情看着莫执。
“是真的。”
“哎哟，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奇了怪了。”掌柜的面露不解之相，“在你走后没多久，这午宴也就散了，午宴散了，我就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嘛！我就和小海一同收拾完桌子。小海也走了来着，这个时候，屋里就只剩下我和你师傅了嘛！那个人就过来问我，问你去哪了。我说我不知道啊，他非常凶地盯着我，说，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就慌了，我说，真不知道。”
“掌柜的您的确不知道，让您受惊吓了。”莫执抚慰道。
“我是他娘的真不知道啊。然后那个人就说：那挺好的，正好你不在，可以确认一些事情，我问他要确认什么事情，他就说，与我无关，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我当时看他长得又高大，表情还凶，我怕了嘛，就没敢理他，我看他一间一间地翻我的客房，没有开着的就直接一脚踹开，我忽然想起来，那天我的客栈被整得乌泱乌泱的那天，那些门也是这么倒的。我那个心痛啊！这个时候，你师傅就走到了我身边，他跟我说：那个人在翻我的客房，是因为，我们的客房里，现在住着几个身份非同一般的人，其中有何府的人，还有叶府的人，他说，这个人，有问题。”
“嗯。”莫执点了点头，师傅做事，凡事都有他的道理，莫执示意掌柜的继续说下去。
“我就吓坏了嘛，我说我一个小小的客栈，怎么还来了这么多神仙？那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嘛！我回来干嘛！我回来找死啊？
你师傅就跟我说，不用怕，他来暂时先对付他，他让我赶紧去找官府，这个人还是得靠官府来制。”
“官府？”听到这个词，莫执疑惑了，他一是疑惑为什么师傅会莫名其妙让掌柜的去找官府，难道是借机支开掌柜的？二是，他在疑惑，“这下层真的有官府吗？”
“有是有的，就是基本上只管收税，平时些小事都不管，大家群殴了他们才会拿着何府的官印去压压人。”
“那你去了吗？”
“当然去了啊！我拔起腿就跑啊，恨不得比我看鸡鸭缠斗都跑得快。可惜，我才跑了没多久欸，才跑了两三公里？我就被他抓住，他不知道时吃啥长大的，一步顶 我两步远，他抓着我的脖子，问我，问我究竟是谁，怎么客栈里藏了这么多行踪不明的人。”
行踪不明……的确，对于一个下层客栈的掌柜的来说，那的确可以说得上是一些行踪不明的人。只不过，那些人，是由自己带过来的。
“我就在一边挣扎一边喊啊，我说我不知道啊，我说我刚从外边回来啊，我说我客栈里住了谁我都不知道啊！然后他又问，那谁知道？那我就只能说……”掌柜的眼睛低沉，瞥了一眼好久未笑的莫执。
“你便跟他说，我知道。”莫执点了点头，“无妨，掌柜的，我说过，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你只管说与我有关，你一概不知。而且你也的确一概未知。”
“对嘛！我就说真的只有你知道，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师傅也知道！他就一路拖拽着我，把我拖回了客栈里。然后，他和你师傅，就在客栈里开始吵架。”
“吵架？”
“对啊，不过基本上是他在吵，你师傅就在一边冷笑，然后说话也慢慢的，跟念书似的，我是被吓傻了啦，他们又是在你师傅的房间里讲的，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讲啥。后来，他们就打起来了啦，你师傅就被他一拳搂进了桌子里了。他后来又很凶地出来瞪着我，我吓得就只差给他磕头喊爸爸了，后来他就像撵小鸡一样把我撵起来，丢到一个空屋里把我关在里面了。我是动都不敢动啊，只敢听听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嘛！我还听出来你跟他打架了，这我才敢开一丝门缝看一眼，这可不，我看到你了，你是不是打赢了？对面那么大块头你也能打赢？够厉害的嘛你！”
莫执的背后被掌柜的狠狠地拍了一下。拍得莫执差点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
只不过……师傅究竟在做什么？莫执不是很理解，让掌柜的去找官府？这明显是一个不会有结果的事情，这下层的官府制服得了绍越这种武人吗？绝无可能，或许是为了让官府看见绍越曾在这儿出现过？难道绍越是榜上有名的通缉要犯？也不对，若是通缉犯，为何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星罗棋院和暗市？那难道是，故意这么说让掌柜的出去避避风头？也不对，若是要让掌柜的避风头，何必说去找官府，官府和逃跑可是两条路。
不，不，还有一种可能，莫执忽然意识到了自己遗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点，那便是，掌柜的在还没跑几里路时便被绍越追上了，而当时师傅还没跟绍越交手。那么，师傅想要做什么？或许，他只是拿掌柜的当一个诱饵，对了，绍越熟识气息如同心脉，掌柜的远走的气息必然也在他掌握之内，师傅既然知道他是灵器，那掌柜的便不可能逃得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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