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礼论府尹
“不过这满一笑，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何同尘闭上了眼睛，两指悬着额头，仿佛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他在宿……”莫执本想说他在宿影城的纤楼。
“我想起来了，满一笑，他是前礼伦府的府尹！”
“礼伦府尹？”莫执惊呆了，这府尹乃是一府的最高职位，这满一笑居然曾是礼论府尹？
“对的，没错，因为我在京师城的时候见到过他，他两眼目盲，但通晓乐理，宫中各钟鼓大乐都是他编排的，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刻。”
“两眼目盲……”莫执确认了何同尘与他说的是同一人，“但我上次见到他，他还在那宿影城的纤楼，盘了一家小铺子。”
“他几年前便隐退了，听说自那之后他便立志踏寻陆兆各郡城，寻那民间钟乐与天才伶人。而且纤楼本就是藏龙卧虎的地儿，你没见将台大人也在那吗？”
“也对。”
“对了，你寻那满一笑作甚？他怎么可能是我何府的仆人呢？”
“啊，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故友，是那武班的伶人，他说曾有一位叫满一笑的大人赠予他一乐器，还教他礼乐，他问那人姓名与住处，以便来日可以报答他，他便说他叫满一笑，是这何府的主事，为何府寻武班的。但他来到这泊爻城，进不了何府，打听不到人，又无甚武艺伴身，身上也没多少钱，他便托我来替他问问。他想当面向满大人道谢，也想多跟满大人精进一二。”
“这样……那你故友是遇到神人了，满大人估计是怕说出来吓坏你的故友，才随口编排来哄他呢。不过，要我说，陆兄你这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啊，倒是令我心向神往。”
“嗯……”听惯了师傅的话中带话，莫执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这心向神往是否是真的“心向神往”。
“你回去可以告诉你故友，别费心思找了，等着满大人找上门吧，他看来可是满大人看中的人。”
“嗯……”莫执不知如何接话，因为，等着那满一笑找上门，那可能是要命的买卖！
“陆兄，你找我就这事？是否已了结了，正好陆兄来了，我也得空，我带陆兄看看我何府，上回与陆兄小叙，实在是不够畅快，陆兄是陆先生徒弟，医术高明，没曾想武艺也是一等一的高，那日搏武场我还没看过瘾呢！”
原来那天你也在……果然还是丢脸丢大发了……自己打的还是陆兆国的三皇子，自己的堂弟……不过，你刚刚不是连自己姓名都想不起来吗？怎么这会儿就不够畅快不过瘾了？
“何兄，实不相瞒，在下找何兄，还有一要事，而且是在下的私事。”
“私事？看来陆兄果然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但说无妨。”
“我想向何兄问一个人的住处。”
“谁？”
“将台大人。”莫执一字一词地说道。
“将台大人啊。”何同尘摆了摆手，“还以为你要找谁呢，简单，将台大人就在我何府。”
“正在何府？”莫执本以为何同尘是把将台迎去哪个客栈了，没想到就在这何府，看来这将台远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是啊，不过……”何同尘的这声“不过”拉得很长，“不过将台大人那还有几位重要的客人。”
“客人？”莫执记得当时何同尘说有司祭府和太医院什么的，这可均不是什么寻常人等，“无事，在下可以等，等将台大人什么时候得空了，在下再过去就行，只是小事，耽搁大人半炷香功夫就行。”
“不了，也没什么好等的了。”何同尘兴高采烈地走在了莫执的前头，“这会儿便去吧，里边还有你熟人呢。”
“我的熟人？谁？”莫执有些纳闷，他在陆兆国能有什么熟人，难道是柳玉儿？如果是柳玉儿，倒可以解释为何他迟迟收不到回信。
“见了就知道。”何同尘回过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阿粤，你过来。”那阿粤姑娘，刚刚一直守在身侧，一声未出，他走到了何同尘的身边，何同尘与她耳语了几句。
“明白了吗？”
“嗯嗯。”阿粤发出了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轻轻地点了点头。
“粤……”莫执刚想递出手里的那根竹簪，那阿粤就蜻蜓点水般飞也似地不见了。不过莫执的瞳力还是捕捉到了这一切，那阿粤的身法，与刚刚那位管家，一模一样。
——————
“这是洛邑荷，原本是长在那洛邑湖中，洛邑湖远离市井，生在那大荒云沼之中，湖水清明而纯净，这才养得起这娇贵的花儿。我的祖母有次见了，很是喜欢，便采了几株回来，但是都没养活。她后来便把洛邑湖中的水也搬了回来，这才见到了娇滴滴的花儿。从那以后，每隔数月，我们都会派人去那洛邑湖取水，否则，这湖水沾染了这尘世的气息，这花依然会凋零。”
莫执看着那一方小池中几朵粉嫩的荷花，相比于那花，他倒更喜欢那水，那水并不像寻常的溪水或山泉，它是蓝色的，像是天空的降落。
“这条道，是我叔父砌的，他好行猎，便擅自在这砌了一条展猎道，他把他打到的虎皮豹蟒都挂在这，从这条道一直走便是他的寝居。后来他猎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吊额睛枭的时候死了，那些虎皮豹蟒就随他一起下葬了，只有这些展猎树还留在这儿。”
这些树，他们被削去了枝桠，每棵树的正前方都插着一柄长枪，左右各十株，行走其中，仿佛是行走在宫殿中，两侧有卫兵与你行礼。
“这是铁脊木，是那翃镕山脉中取下的，翃镕山脉陡峭而临危，去的人不太多，不过相传里边有各种各样的宝贝，这铁脊木也是其中的一种。”
这铁脊木……跟莫执身后背的是同一种。
“这铁脊木，简单地锻锻便能做趁手的兵器，陆兄你这背的似乎还是未锻塑异形的，用着感觉怎么样？”
“感觉……”莫执想了想，“感觉不错，比一般的兵器要刃，打起来不吃亏。”
“像陆兄这样的大才，用这铁脊木还是有些委屈了，可惜何某不习武，否则定要拿柄好武器赠与陆兄。”
怎么聊着聊着还说起空话来了呢……这话跟我要为你摘那天上的月亮有什么区别。
“这个呢，就是林澜木了，这林澜木，易削骨，有弹韧，只是也不太常见，只有在羌凛郡里才有，现在只能去军澧城找。”
眼前这个院落，密密麻麻全是木头，深色的木头，褐色的木头，黑色的木头，一捆一捆的木头，砍成两截的木头，被虫蛀了一个洞的木头……原先他在吴怀山上时以为这是何府砍柴烧火的地方，但他想错了，这是将台大人的住处。
一只木鸟不知从哪儿飞了过来，他旋旋绕绕，旋旋绕绕，落在了屋顶上，它昂着喙羽，仿佛引天逐望。
这是一只凤凰，与莫执那天在将台的木店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那凤凰机灵地点着双瞳，它似乎是看到了莫执，便撑开翅膀向他这边飞了过来，掀动风羽，它落在了莫执的肩上。
不知道它在莫多克能不能飞呢……莫执侧着头看着那只凤凰，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个问题。
呼！
那凤凰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团火焰来！
怎么回事？它居然真的能喷火？
莫执一把抓住了这只不可一世的木鸟，死死的攥住了他的鸟嘴，再整个人连滚带爬地在地上来回打滚，以此来扑灭自己肩上的余火。
还好这火不大，只是烫出了他右肩上一个窟窿。
“将台大人？”莫执试探性地问道，当日他在那铺中不知天高地厚地问这凤凰会不会火，看来这回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无人应答。
“是在这吗？”莫执回头向何同尘问道。
“没错。”
其实莫执也确定了是在这儿，只是这将台大人先声夺人，不留情面，自己实在是有些难堪。
“将台大人，上回晚辈言语多有轻佻，是晚辈的不是。”莫执松开手，那凤凰咕溜溜地飞走了，“这回晚辈是来道谢的……”
嗖，突然一道火光跃过天边，直冲他眼睛而来。
那并不是火羽或火石或火穗，那是，单纯的火。
是的，有一团火，它不在木柴上，不在炉灶里，不在匠窑里，他就在空中，像陨星一般冲他扑了过来。
正好。
莫执拔出了他身后的树枝，对准了这团陨星，从正中间直劈了过去。
刺啦。那树枝丝毫未损，那陨星却被正中劈成了两半，化为了火丝溅落在地上。
四周全是木头……“将台大人，再这样下去您的木头可都要全着了。”
嘶。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两丛水花，把地上的火星给熄灭了。
莫执隐隐约约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莫执回头问道。
“估计是您的朋友想跟您试两招。”
“我什么朋友还有这等功夫……”
话音未落，地上的木头突然动了起来，他们鬼鬼祟祟，细细簌簌，一步一步，层层叠叠，叠成了一个数丈高的木墙。那木墙立在莫执的身前，仿佛山中之壁。
那木墙轰然向他倾倒！
莫执举起树枝，长剑横星，一剑把那木墙劈出了一个豁口。
截木难支，但那被截的木头明显不这么想，他们豁然又撞在了一起，汇成合势继续向莫执压来。
莫执的瞳力远非常人，他清晰地看见那截木拼成一个整体之后，左右两处各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缝口。
“呀哈！”莫执长喝一声，将那树枝插过了那道细小的缝口，重剑使力，那柄树枝剑斜着划过一道闪星，把那一根根木头拦腰砍断。
那截木再想拼合，却已来不及了，莫执的眼睛告诉他这些木头在被截成两段之后会有短暂的凝滞和下落，好像他们是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控制，这短暂的时间足够他作出反应，他如砍瓜切菜般把那木头削成了一片又一片。
这树枝削木头的流畅度，堪比萤铁剑削树枝的流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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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宿……”莫执本想说他在宿影城的纤楼。
“我想起来了，满一笑，他是前礼伦府的府尹！”
“礼伦府尹？”莫执惊呆了，这府尹乃是一府的最高职位，这满一笑居然曾是礼论府尹？
“对的，没错，因为我在京师城的时候见到过他，他两眼目盲，但通晓乐理，宫中各钟鼓大乐都是他编排的，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刻。”
“两眼目盲……”莫执确认了何同尘与他说的是同一人，“但我上次见到他，他还在那宿影城的纤楼，盘了一家小铺子。”
“他几年前便隐退了，听说自那之后他便立志踏寻陆兆各郡城，寻那民间钟乐与天才伶人。而且纤楼本就是藏龙卧虎的地儿，你没见将台大人也在那吗？”
“也对。”
“对了，你寻那满一笑作甚？他怎么可能是我何府的仆人呢？”
“啊，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故友，是那武班的伶人，他说曾有一位叫满一笑的大人赠予他一乐器，还教他礼乐，他问那人姓名与住处，以便来日可以报答他，他便说他叫满一笑，是这何府的主事，为何府寻武班的。但他来到这泊爻城，进不了何府，打听不到人，又无甚武艺伴身，身上也没多少钱，他便托我来替他问问。他想当面向满大人道谢，也想多跟满大人精进一二。”
“这样……那你故友是遇到神人了，满大人估计是怕说出来吓坏你的故友，才随口编排来哄他呢。不过，要我说，陆兄你这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啊，倒是令我心向神往。”
“嗯……”听惯了师傅的话中带话，莫执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这心向神往是否是真的“心向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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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兄，你找我就这事？是否已了结了，正好陆兄来了，我也得空，我带陆兄看看我何府，上回与陆兄小叙，实在是不够畅快，陆兄是陆先生徒弟，医术高明，没曾想武艺也是一等一的高，那日搏武场我还没看过瘾呢！”
原来那天你也在……果然还是丢脸丢大发了……自己打的还是陆兆国的三皇子，自己的堂弟……不过，你刚刚不是连自己姓名都想不起来吗？怎么这会儿就不够畅快不过瘾了？
“何兄，实不相瞒，在下找何兄，还有一要事，而且是在下的私事。”
“私事？看来陆兄果然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但说无妨。”
“我想向何兄问一个人的住处。”
“谁？”
“将台大人。”莫执一字一词地说道。
“将台大人啊。”何同尘摆了摆手，“还以为你要找谁呢，简单，将台大人就在我何府。”
“正在何府？”莫执本以为何同尘是把将台迎去哪个客栈了，没想到就在这何府，看来这将台远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是啊，不过……”何同尘的这声“不过”拉得很长，“不过将台大人那还有几位重要的客人。”
“客人？”莫执记得当时何同尘说有司祭府和太医院什么的，这可均不是什么寻常人等，“无事，在下可以等，等将台大人什么时候得空了，在下再过去就行，只是小事，耽搁大人半炷香功夫就行。”
“不了，也没什么好等的了。”何同尘兴高采烈地走在了莫执的前头，“这会儿便去吧，里边还有你熟人呢。”
“我的熟人？谁？”莫执有些纳闷，他在陆兆国能有什么熟人，难道是柳玉儿？如果是柳玉儿，倒可以解释为何他迟迟收不到回信。
“见了就知道。”何同尘回过头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阿粤，你过来。”那阿粤姑娘，刚刚一直守在身侧，一声未出，他走到了何同尘的身边，何同尘与她耳语了几句。
“明白了吗？”
“嗯嗯。”阿粤发出了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轻轻地点了点头。
“粤……”莫执刚想递出手里的那根竹簪，那阿粤就蜻蜓点水般飞也似地不见了。不过莫执的瞳力还是捕捉到了这一切，那阿粤的身法，与刚刚那位管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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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洛邑荷，原本是长在那洛邑湖中，洛邑湖远离市井，生在那大荒云沼之中，湖水清明而纯净，这才养得起这娇贵的花儿。我的祖母有次见了，很是喜欢，便采了几株回来，但是都没养活。她后来便把洛邑湖中的水也搬了回来，这才见到了娇滴滴的花儿。从那以后，每隔数月，我们都会派人去那洛邑湖取水，否则，这湖水沾染了这尘世的气息，这花依然会凋零。”
莫执看着那一方小池中几朵粉嫩的荷花，相比于那花，他倒更喜欢那水，那水并不像寻常的溪水或山泉，它是蓝色的，像是天空的降落。
“这条道，是我叔父砌的，他好行猎，便擅自在这砌了一条展猎道，他把他打到的虎皮豹蟒都挂在这，从这条道一直走便是他的寝居。后来他猎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吊额睛枭的时候死了，那些虎皮豹蟒就随他一起下葬了，只有这些展猎树还留在这儿。”
这些树，他们被削去了枝桠，每棵树的正前方都插着一柄长枪，左右各十株，行走其中，仿佛是行走在宫殿中，两侧有卫兵与你行礼。
“这是铁脊木，是那翃镕山脉中取下的，翃镕山脉陡峭而临危，去的人不太多，不过相传里边有各种各样的宝贝，这铁脊木也是其中的一种。”
这铁脊木……跟莫执身后背的是同一种。
“这铁脊木，简单地锻锻便能做趁手的兵器，陆兄你这背的似乎还是未锻塑异形的，用着感觉怎么样？”
“感觉……”莫执想了想，“感觉不错，比一般的兵器要刃，打起来不吃亏。”
“像陆兄这样的大才，用这铁脊木还是有些委屈了，可惜何某不习武，否则定要拿柄好武器赠与陆兄。”
怎么聊着聊着还说起空话来了呢……这话跟我要为你摘那天上的月亮有什么区别。
“这个呢，就是林澜木了，这林澜木，易削骨，有弹韧，只是也不太常见，只有在羌凛郡里才有，现在只能去军澧城找。”
眼前这个院落，密密麻麻全是木头，深色的木头，褐色的木头，黑色的木头，一捆一捆的木头，砍成两截的木头，被虫蛀了一个洞的木头……原先他在吴怀山上时以为这是何府砍柴烧火的地方，但他想错了，这是将台大人的住处。
一只木鸟不知从哪儿飞了过来，他旋旋绕绕，旋旋绕绕，落在了屋顶上，它昂着喙羽，仿佛引天逐望。
这是一只凤凰，与莫执那天在将台的木店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那凤凰机灵地点着双瞳，它似乎是看到了莫执，便撑开翅膀向他这边飞了过来，掀动风羽，它落在了莫执的肩上。
不知道它在莫多克能不能飞呢……莫执侧着头看着那只凤凰，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个问题。
呼！
那凤凰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团火焰来！
怎么回事？它居然真的能喷火？
莫执一把抓住了这只不可一世的木鸟，死死的攥住了他的鸟嘴，再整个人连滚带爬地在地上来回打滚，以此来扑灭自己肩上的余火。
还好这火不大，只是烫出了他右肩上一个窟窿。
“将台大人？”莫执试探性地问道，当日他在那铺中不知天高地厚地问这凤凰会不会火，看来这回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无人应答。
“是在这吗？”莫执回头向何同尘问道。
“没错。”
其实莫执也确定了是在这儿，只是这将台大人先声夺人，不留情面，自己实在是有些难堪。
“将台大人，上回晚辈言语多有轻佻，是晚辈的不是。”莫执松开手，那凤凰咕溜溜地飞走了，“这回晚辈是来道谢的……”
嗖，突然一道火光跃过天边，直冲他眼睛而来。
那并不是火羽或火石或火穗，那是，单纯的火。
是的，有一团火，它不在木柴上，不在炉灶里，不在匠窑里，他就在空中，像陨星一般冲他扑了过来。
正好。
莫执拔出了他身后的树枝，对准了这团陨星，从正中间直劈了过去。
刺啦。那树枝丝毫未损，那陨星却被正中劈成了两半，化为了火丝溅落在地上。
四周全是木头……“将台大人，再这样下去您的木头可都要全着了。”
嘶。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两丛水花，把地上的火星给熄灭了。
莫执隐隐约约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莫执回头问道。
“估计是您的朋友想跟您试两招。”
“我什么朋友还有这等功夫……”
话音未落，地上的木头突然动了起来，他们鬼鬼祟祟，细细簌簌，一步一步，层层叠叠，叠成了一个数丈高的木墙。那木墙立在莫执的身前，仿佛山中之壁。
那木墙轰然向他倾倒！
莫执举起树枝，长剑横星，一剑把那木墙劈出了一个豁口。
截木难支，但那被截的木头明显不这么想，他们豁然又撞在了一起，汇成合势继续向莫执压来。
莫执的瞳力远非常人，他清晰地看见那截木拼成一个整体之后，左右两处各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缝口。
“呀哈！”莫执长喝一声，将那树枝插过了那道细小的缝口，重剑使力，那柄树枝剑斜着划过一道闪星，把那一根根木头拦腰砍断。
那截木再想拼合，却已来不及了，莫执的眼睛告诉他这些木头在被截成两段之后会有短暂的凝滞和下落，好像他们是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控制，这短暂的时间足够他作出反应，他如砍瓜切菜般把那木头削成了一片又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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