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汇影池
莫执盯着这汇影池，妄图看出一个天地化境来。
这汇影池可不比自己家那滩鸟喙般的小池子，这汇影池环山拥天地，看那湖中，白云像是棉花一样躺在它清澈的湖里，湖心坐落了叶叶小岛，像是片片孤舟。说起来，若是划船，怕也是要划个一炷香才能环绕完这座汇影池。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莫执把头沉进水里，但他只能看见水草和鱼儿，其他的一概没见着。
他闭上眼睛，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他只看见了水里不停地冒着泡泡。对了，连那泡泡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莫执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
“你们有看到什么东西吗？”还糟蹋了自己的发型。
“没有诶，什么都没看到。”兰因抹了抹湿润的脸。
“早说了那都是假的。”胖掌柜在一旁提着兰因的长发，她刚刚一直这么提着，以确保它们不会被池水打湿。
“师傅，你呢？”莫执转向另一侧的陆离。
“我没试。”陆离摇了摇头。
“试一试嘛，也许你天赋异禀能成功呢？”莫执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想拖师傅下水。
“不用了，我以前来过这儿。”
“哦？啥结果？”
“啥结果？”陆离似乎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没啥结果。”
“都说了是骗人的啦！”胖掌柜用袖子帮兰因擦了擦脸，“你去大路上拉一百号人来这游泳，一百零一号人都只能看到水。”
“怎么还多了一个人？”兰因似乎是有些疑惑，扑闪着大眼睛。
“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傻小子嘛。”胖掌柜似乎是对自己的语言能力极为满意，噗嗤一下笑了，“人家来这游泳，他搁这思考人生呢。”
“你……”
砰，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声。
莫执起先也没怎么在意，在这汇影池旁围的人，没有过千也有五百，不过他们似乎不是像自己一样来体验这汇影池攒魂聚生之能的，也不是来这儿赏这碧水清影，他们总是一窝蜂一窝蜂地凑在一起，跑了一拨人不一会儿又聚起了一拨人，聚起一拨人不一会儿又跑了一拨人，可能他们都很忙，只有像他这种人，才有这种闲情逸致在这洗脸看画。
“他们是在准备过几天的羽门节。”似乎是看出了莫执内心的疑惑，胖掌柜解释道，“这儿是羽门节的起点，到时候鸣鼓升灯，第一个来到上层的羽门的人就是胜者。”
“在这儿开始？有什么讲究么？”
“讲究？有什么讲究么？应该没有吧。”胖掌柜眼神疑惑。
“还是有一点的。”陆离回答了莫执的疑问，“这汇影池是这泊爻城的阴眼，而那羽门就在上层的阳眼，穿过羽门就是玄仪塔。玄仪塔和汇影池是八卦中的阴阳双象，一个通往天空，一个通往地底。”
“玄仪塔？是那个吗？”兰因指着上层一个尖峭的建筑，从这儿望过去，那儿就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就是那个。”陆离点了点头。
“那儿是干啥用的？祭祖用的吗？”兰因继续问道。
“不太对，玄仪塔是做测谷规玄用的。”
“测谷规玄？”
“就是用罗表仪列与千星万象预测世界运行的轨迹，并以之规避风险，确保福祚延绵。”
“这么神？”莫执有些不相信，“肯定和这汇影池一样是假的，指不定是哪个江湖方士搞的骗局，连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以后的事了，他能知道我今晚吃什么吗？他说我会吃包子，那我就偏不吃，他不就失灵了？”
“我对这玄仪测卦不是很了解，不过据我所知，玄仪塔里的人测卦并不是如我们世界运行的轨迹一样只有一条，比如说，他测你陆辙的人生轨迹，他能测出万条，然后发现你活着大概率是个祸害，于是他们就会提前把你处死。”
“啥玩意儿？”莫执惊了，师傅的这个说法好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什么叫做“你活着大概率是个祸害”？
“而且这种测卦所需要消耗的精力和物力都非常大，测一个人的卦象，光是摆星谱就需要摆七天。”
“你咋知道？”胖掌柜问出了莫执想问的问题，莫执早就想一巴掌扇过去让他不要故弄玄虚了——当然这个念头时常出现在莫执的幻想中，只是自己知道不会有机会践行。
“四处周游，听一位玄仪塔的玄师说起过，他说他们从小的修行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在测卦时入定神游，他们的能力越强，所能看见的‘道’就越多，那万条轨迹都是靠人和物堆出来的。只不过现在玄仪塔群龙无首，圣上又因为一些原因不太待见他们，很多人都跑了，这玄仪塔测谷规玄也越来越不准了。”
“啥玩意儿？”胖掌柜又说出了莫执经常说的一句话，莫执真是打心眼里为她鼓掌，“兰因姑娘你听懂了吗？”
“没太听懂。”兰因摇了摇头，“不过我想，像我们这种普通人，也不会有人大费周章来给我们测卦吧。毕竟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很简单，甚至有点一尘不变。一旦有什么变化，那也说不好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你在说什么？怎么你的话我也听不太懂？”
莫执倒是听懂了师傅在说什么，不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师傅好像心怀鬼差，一直旁敲侧击地点醒着他，毕竟听老爹说，每位皇子生下来是一定会去玄仪塔测谷规玄的，而自己，自然没这个待遇。师傅刚刚所说的“圣上因为一些原因不太待见他们”，这事追溯起来可海了去了，都说当今圣上出生时星象紊乱，似是大祸之人，而自己老爹出生时万象归一，大有合统之势，结果顶个屁用，自己老爹还不是窝在一个小小的莫多克，自己还只能戴上别人的面具才能出来，别人问他，他只能微笑，然后说，我叫陆辙，陆兆的陆，车辙的辙。
“算了算了，你们都是有法子读书的，就我一个大老粗。”胖掌柜倒是很爽快，莫执这会儿都有点喜欢她了。
“日你……”
“王八蛋惹到老子头上来了，兄弟们，操家伙！”
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有两拨人扭打在了一起，各种铁杵锄头轮番上马，阵势颇大，附近的人都不自觉地把眼睛看了过去。
一拳撂到门牙。
一锄子砍到脚。
流着血也要死死咬住别人的手。
没有习过武的人斗殴就是这样，毫无章法，下手也没有轻重，这种是最容易出事的。
哐！
一把铲子飞到了莫执的身前，被莫执横刀拿下。
“师傅，要不，我去劝劝？”
“何必呢，你劝了他们难道就能宾至如归吗？”
“那可说不准。”莫执一脚划风而去，遁入人群中，这些人当中，没有人习过武，唯有两个长得高大些的出拳的力道凶狠些，莫执看了一眼，看出了他们分别是这两拨人的头头。
这两拨人打起来已上了血气，有时候甚至不分敌我，看到是人就打，看到地下躺着人就踩，这样打下去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莫执便直冲那两个头头而去，他一手拽起一人的衣领，又以奔雷之势拽着他来到了另一个头头的身前，前一个人正纳闷为何被一人死死拽住，看到另一个头头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怒喝一声想一拳挥过去，但那边那人的拳头远比他更早挥到了眼前，他又想用手护住，但另一个人也被生生拽住了，两个人就被这么双双提到了半空中，拳也挥不出来，脚也只能摇晃和挣扎。
“别打了！”莫执大声喝道，但那两拨人早已打失了智，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旁人喊他们别打。无法，莫执只好把那两个头头一前一后丢到半空中，再结结实实地摔在人群中。
轰。
轰。
两声。人群终于停止了殴打，所有的目光都看着那趴在地上脸上扭曲狰狞的两个人，然后又都看着他。
“我说了别打了。”
“关你屁事！”有个人嘴里含糊不清地冲上前去点了莫执一手。
“当然关我的事，好好的日子，你们扰我清静了。”
“我日你……”
“你装你……”
各种骂人的话此起彼伏地响彻在莫执的周围，是的，解决一场争端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拥有一个新的靶子。
“你。”莫执指着一个污言秽语不断的人，“你骂得最难听，委屈你一下。”莫执袭雷而至，那个人显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他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做出，便被莫执撂翻在地，莫执一个拐肘，他晕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没有什么大恩怨，就不要打打杀杀的，听懂了没？”
嗖，突然飞过了一只羽箭，在离莫执还有一寸的地方被莫执竖指接住了，这来箭的人来的不止这一箭，只不过恰好这只误打误撞地射中了，可惜慢慢悠悠，毫无出弓应有的迅疾之势。
这个人，是在两拨人之外的另外一个人，莫执不知为何他会突然朝自己射箭，不过，作为靶子，你很合格。
莫执将双指间的那只羽箭如暗镖般飞寻而出，那羽箭越过了幢幢的人影，在好几个人的衣间擦身而过，最终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那人的鞋子，那一箭恰好没有伤及他的任何一个部位，只是将他的鞋子钉在了地上。那个人显然被吓了一跳，想拔腿跑去，但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他使劲地拽着他的大腿，还是一动不动，他着急得嗷嗷直叫，裤裆那片都湿了，才终于发现原来是自己的鞋子被钉在了地上，于是他慌忙地拔出脚来，仓皇地逃走了。
“还打吗？”莫执对着眼前的两拨人问道。
“不……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我，我们走！”
莫执看着眼前的两拨人屁滚尿流地跑了，心里甚是满意。能在师傅和胖掌柜和兰因的面前出一出风头，他也很满意。
“哇塞，陆辙哥你好厉害！”兰因跑到莫执的面前，在那来回比划着，咻，咻，咻。
果然还是小孩子比较好糊弄……
“你还是改不了你这心气，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你看，师傅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
“吃啥亏啊吃，小兄弟，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废物，想不到你还的确有一手！”胖掌柜猛拍了一下莫执的后背，这一掌差点把他拍出血来。
“你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起了争执，他们现下停手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依旧还会有冲突。”师傅怎么还不依不饶了。
“嗨，能有啥原因啊，这羽门节每个人都想成为第一个登上羽门的人，那在这儿的不都是你敌人么？看见敌人可不就打起来了。”
还是胖掌柜的明事理，不过……
“这儿每年都有人打架吗？”
“打架是正常的，就算没这羽门节，也打！天天没啥事做，不下地也不进铺，可不就只剩下打架一件事做了？”
“这些人……他们真的能登上羽门么？”莫执很是怀疑。
“不行不行，第一批不行的就是他们，每年都这样。”
“那哪些会比较靠谱？”
“去看看呗，正好今天人多，我也想去看看今年有什么新花样！”
“好！”可能是跟那慢条斯理，一句话要分千层意思说的师傅呆久了，莫执今儿个觉得胖掌柜愈发豪放爽快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拐弯抹角，不阴阳怪气，难道这偌大的陆兆国，掌柜的才是最跟他志趣相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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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说了那都是假的。”胖掌柜在一旁提着兰因的长发，她刚刚一直这么提着，以确保它们不会被池水打湿。
“师傅，你呢？”莫执转向另一侧的陆离。
“我没试。”陆离摇了摇头。
“试一试嘛，也许你天赋异禀能成功呢？”莫执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想拖师傅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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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啥结果？”
“啥结果？”陆离似乎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没啥结果。”
“都说了是骗人的啦！”胖掌柜用袖子帮兰因擦了擦脸，“你去大路上拉一百号人来这游泳，一百零一号人都只能看到水。”
“怎么还多了一个人？”兰因似乎是有些疑惑，扑闪着大眼睛。
“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傻小子嘛。”胖掌柜似乎是对自己的语言能力极为满意，噗嗤一下笑了，“人家来这游泳，他搁这思考人生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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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在准备过几天的羽门节。”似乎是看出了莫执内心的疑惑，胖掌柜解释道，“这儿是羽门节的起点，到时候鸣鼓升灯，第一个来到上层的羽门的人就是胜者。”
“在这儿开始？有什么讲究么？”
“讲究？有什么讲究么？应该没有吧。”胖掌柜眼神疑惑。
“还是有一点的。”陆离回答了莫执的疑问，“这汇影池是这泊爻城的阴眼，而那羽门就在上层的阳眼，穿过羽门就是玄仪塔。玄仪塔和汇影池是八卦中的阴阳双象，一个通往天空，一个通往地底。”
“玄仪塔？是那个吗？”兰因指着上层一个尖峭的建筑，从这儿望过去，那儿就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就是那个。”陆离点了点头。
“那儿是干啥用的？祭祖用的吗？”兰因继续问道。
“不太对，玄仪塔是做测谷规玄用的。”
“测谷规玄？”
“就是用罗表仪列与千星万象预测世界运行的轨迹，并以之规避风险，确保福祚延绵。”
“这么神？”莫执有些不相信，“肯定和这汇影池一样是假的，指不定是哪个江湖方士搞的骗局，连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以后的事了，他能知道我今晚吃什么吗？他说我会吃包子，那我就偏不吃，他不就失灵了？”
“我对这玄仪测卦不是很了解，不过据我所知，玄仪塔里的人测卦并不是如我们世界运行的轨迹一样只有一条，比如说，他测你陆辙的人生轨迹，他能测出万条，然后发现你活着大概率是个祸害，于是他们就会提前把你处死。”
“啥玩意儿？”莫执惊了，师傅的这个说法好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什么叫做“你活着大概率是个祸害”？
“而且这种测卦所需要消耗的精力和物力都非常大，测一个人的卦象，光是摆星谱就需要摆七天。”
“你咋知道？”胖掌柜问出了莫执想问的问题，莫执早就想一巴掌扇过去让他不要故弄玄虚了——当然这个念头时常出现在莫执的幻想中，只是自己知道不会有机会践行。
“四处周游，听一位玄仪塔的玄师说起过，他说他们从小的修行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在测卦时入定神游，他们的能力越强，所能看见的‘道’就越多，那万条轨迹都是靠人和物堆出来的。只不过现在玄仪塔群龙无首，圣上又因为一些原因不太待见他们，很多人都跑了，这玄仪塔测谷规玄也越来越不准了。”
“啥玩意儿？”胖掌柜又说出了莫执经常说的一句话，莫执真是打心眼里为她鼓掌，“兰因姑娘你听懂了吗？”
“没太听懂。”兰因摇了摇头，“不过我想，像我们这种普通人，也不会有人大费周章来给我们测卦吧。毕竟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很简单，甚至有点一尘不变。一旦有什么变化，那也说不好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你在说什么？怎么你的话我也听不太懂？”
莫执倒是听懂了师傅在说什么，不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师傅好像心怀鬼差，一直旁敲侧击地点醒着他，毕竟听老爹说，每位皇子生下来是一定会去玄仪塔测谷规玄的，而自己，自然没这个待遇。师傅刚刚所说的“圣上因为一些原因不太待见他们”，这事追溯起来可海了去了，都说当今圣上出生时星象紊乱，似是大祸之人，而自己老爹出生时万象归一，大有合统之势，结果顶个屁用，自己老爹还不是窝在一个小小的莫多克，自己还只能戴上别人的面具才能出来，别人问他，他只能微笑，然后说，我叫陆辙，陆兆的陆，车辙的辙。
“算了算了，你们都是有法子读书的，就我一个大老粗。”胖掌柜倒是很爽快，莫执这会儿都有点喜欢她了。
“日你……”
“王八蛋惹到老子头上来了，兄弟们，操家伙！”
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有两拨人扭打在了一起，各种铁杵锄头轮番上马，阵势颇大，附近的人都不自觉地把眼睛看了过去。
一拳撂到门牙。
一锄子砍到脚。
流着血也要死死咬住别人的手。
没有习过武的人斗殴就是这样，毫无章法，下手也没有轻重，这种是最容易出事的。
哐！
一把铲子飞到了莫执的身前，被莫执横刀拿下。
“师傅，要不，我去劝劝？”
“何必呢，你劝了他们难道就能宾至如归吗？”
“那可说不准。”莫执一脚划风而去，遁入人群中，这些人当中，没有人习过武，唯有两个长得高大些的出拳的力道凶狠些，莫执看了一眼，看出了他们分别是这两拨人的头头。
这两拨人打起来已上了血气，有时候甚至不分敌我，看到是人就打，看到地下躺着人就踩，这样打下去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莫执便直冲那两个头头而去，他一手拽起一人的衣领，又以奔雷之势拽着他来到了另一个头头的身前，前一个人正纳闷为何被一人死死拽住，看到另一个头头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怒喝一声想一拳挥过去，但那边那人的拳头远比他更早挥到了眼前，他又想用手护住，但另一个人也被生生拽住了，两个人就被这么双双提到了半空中，拳也挥不出来，脚也只能摇晃和挣扎。
“别打了！”莫执大声喝道，但那两拨人早已打失了智，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旁人喊他们别打。无法，莫执只好把那两个头头一前一后丢到半空中，再结结实实地摔在人群中。
轰。
轰。
两声。人群终于停止了殴打，所有的目光都看着那趴在地上脸上扭曲狰狞的两个人，然后又都看着他。
“我说了别打了。”
“关你屁事！”有个人嘴里含糊不清地冲上前去点了莫执一手。
“当然关我的事，好好的日子，你们扰我清静了。”
“我日你……”
“你装你……”
各种骂人的话此起彼伏地响彻在莫执的周围，是的，解决一场争端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拥有一个新的靶子。
“你。”莫执指着一个污言秽语不断的人，“你骂得最难听，委屈你一下。”莫执袭雷而至，那个人显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他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做出，便被莫执撂翻在地，莫执一个拐肘，他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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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突然飞过了一只羽箭，在离莫执还有一寸的地方被莫执竖指接住了，这来箭的人来的不止这一箭，只不过恰好这只误打误撞地射中了，可惜慢慢悠悠，毫无出弓应有的迅疾之势。
这个人，是在两拨人之外的另外一个人，莫执不知为何他会突然朝自己射箭，不过，作为靶子，你很合格。
莫执将双指间的那只羽箭如暗镖般飞寻而出，那羽箭越过了幢幢的人影，在好几个人的衣间擦身而过，最终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那人的鞋子，那一箭恰好没有伤及他的任何一个部位，只是将他的鞋子钉在了地上。那个人显然被吓了一跳，想拔腿跑去，但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他使劲地拽着他的大腿，还是一动不动，他着急得嗷嗷直叫，裤裆那片都湿了，才终于发现原来是自己的鞋子被钉在了地上，于是他慌忙地拔出脚来，仓皇地逃走了。
“还打吗？”莫执对着眼前的两拨人问道。
“不……不打了。”
“不打了，不打了，我，我们走！”
莫执看着眼前的两拨人屁滚尿流地跑了，心里甚是满意。能在师傅和胖掌柜和兰因的面前出一出风头，他也很满意。
“哇塞，陆辙哥你好厉害！”兰因跑到莫执的面前，在那来回比划着，咻，咻，咻。
果然还是小孩子比较好糊弄……
“你还是改不了你这心气，总有一天你会吃亏的。”你看，师傅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
“吃啥亏啊吃，小兄弟，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废物，想不到你还的确有一手！”胖掌柜猛拍了一下莫执的后背，这一掌差点把他拍出血来。
“你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起了争执，他们现下停手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依旧还会有冲突。”师傅怎么还不依不饶了。
“嗨，能有啥原因啊，这羽门节每个人都想成为第一个登上羽门的人，那在这儿的不都是你敌人么？看见敌人可不就打起来了。”
还是胖掌柜的明事理，不过……
“这儿每年都有人打架吗？”
“打架是正常的，就算没这羽门节，也打！天天没啥事做，不下地也不进铺，可不就只剩下打架一件事做了？”
“这些人……他们真的能登上羽门么？”莫执很是怀疑。
“不行不行，第一批不行的就是他们，每年都这样。”
“那哪些会比较靠谱？”
“去看看呗，正好今天人多，我也想去看看今年有什么新花样！”
“好！”可能是跟那慢条斯理，一句话要分千层意思说的师傅呆久了，莫执今儿个觉得胖掌柜愈发豪放爽快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拐弯抹角，不阴阳怪气，难道这偌大的陆兆国，掌柜的才是最跟他志趣相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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