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茶馆听文
十日后，官道上，福源茶馆。
一个长髯老头坐在茶馆正中间，桌上放着一个醒木，一壶并不算高级的清茶，一碟花生米。看这副行头就知道他是个说书先生了。
只见说书人捏起一粒花生米，又抿了一口清茶，咳嗽了一声，便说道：“各位茶客、看客，相逢即是缘分，今日我们不讲《清平雪》，不讲《卢江斗》，我们来讲前朝瓦解的秘闻。”
”这有什么好说的，谁不知道前朝昏君执政，荒于朝政，奢靡不堪，白帝揭竿而起，率领大军占领神都，改国号为“离”，还了帝国一片河清海晏。“一个赤裸上身的农夫说道。
茶馆里众人纷纷应和。
确实，史书上记载，十五年前，白帝集结了一众藩王，兵临神都，结束了大秦帝国三百年的历史，开启了大离王朝的篇章，白帝成为了人民的精神领袖，反观大秦的最后一个君主秦知陵却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说书先生微笑不语，等待茶馆里的人安静下来，然后才说道：“这只是你们知道的，而我要说的是你们不知道的......咳咳。”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相传秦王秦知陵并非是史书上记载的荒淫无道，他实际上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天才，六岁成功凝识，十二岁岁突破到知元境，十七岁破厄，二十三岁破厄，仅仅三十岁便脚踏青云一步登天，是比肩天清宫龙虎祖师吕墒的天才。”
“真是胡说八道，他要是三十岁便踏入登天，老子明天就能飞升天外。”刚才那个赤身农人又叫嚷道。
话音一落，便是有一个粗犷沙哑的声音从靠近茶馆门口的桌子旁响起。
”你要是再打断先生，老子让你现在就飞升！“。
是个满脸胡渣的汉子，桌上放了一把大砍刀，刀身足有人脸一样宽，以至于他周围空了一圈不敢站人。
那赤裸上身的农人听了，立刻不敢再说话。但也不怪这个农人这么大反应，要知道，入登天境就是如登天径，当今到达登天境的人物，无一不是万人之上的人物，就如离王白帝，国教教宗邓道一，跺跺脚，整个大陆都能颤抖。
说书先生趁机喝了一口清茶，便又说道：“小道秘闻，信则真，不信的话当成酒后乱言亦可。”抚了一下沾了茶水的长髯，继续说道：“秦知陵在四十岁闭关不出，这关一闭就是十年，期间一直是皇后余冰倾代为执政，可就是在这十年间，恐怕大家都知道，这十年被称为被神灵遗忘的十年，蝗灾旱灾涝灾震灾均发生了个遍，传闻说是秦知陵闭关时窃取了王朝的气运用以自身修炼，等他出关时早已民心尽失，大势已去，不久后白帝军兵临神都，开启大离历史。”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说到结尾处脸都是微红的，拿起醒目啪的一声，将茶馆里的众人从故事中惊醒。
众人的反应让说书先生倍感舒适，端起清茶灌了几大口，砸吧了下嘴巴，长髯上水珠滚落，他也不管了，全然没有开始时端庄模样。
“他一定是个寂寞的人。”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茶馆门口人堆中传来，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是一个灰衣少年，梳着一个道髻，背上一个行囊还插了一柄剑。阳光洒在少年脸上，给人一种干净无垢的清新感。
正是下山东行前往神都的陈道生。
陈道生从葬日山启程东行已经十日，当日师傅观星子将陈道生送出葬日山地界，交给陈道生一把剑，一封信，剑长二尺九寸，比寻常剑要短些，取名“缺”，信是金丝禅木纸，黑夜里会微微发出金光。而三师兄颜如玉在下山前几日便一直未归，虽然未能告别有些遗憾，但却又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告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师兄身体不好，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陈道生的话让茶馆里的人都愕然了一会儿，这位前朝君主秦知陵一直是个矛盾的人物，但多数是以被批判的角色出现，有人觉得他是个昏君，有人认为他是个罪人，一千个人心中便有一千个秦知陵，但却从未有人说过他是个寂寞的人。
“小道士此话怎讲？”说书先生问道。
霎时，陈道生成了茶馆里的中心，他歪着头想了下，说道：“《秦史乾说》里记载到，秦知陵上可殿堂辩道于圣人，下可市井叩问于戏伶，初登帝位便统一官道宽度，设布政司，规定了官文，鼓励人们修炼证道，才有了如今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场面，在我看来他在修行上是一代神话，在朝政上也不失为一个明君，但如今大多数人不但早已遗忘了他的功劳，更是沦为了笑柄被钉在耻辱柱上，所以他一定是一个寂寞的人，没有人能了解他。”
言罢，场上鸦雀无声，都在细细品味陈道生的话，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随后那说书先生最先清醒过来，心中困惑不已，他说的《秦史乾说》一书，自己别说看，听也没听过，而设布政司，规定官道宽度，官文这些事，确实是有，但从未有人说过这是秦知陵的成果。
正当他带着满腹不解想再向这个少年提问时，才发现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书先生不知道的是，那本秦史乾说是前朝文枢处孔乾所著，书成不久，大秦便灭了，白帝称帝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流通的史书与修炼秘籍通通焚尽，而如今唯一的一本《秦史乾说》，就在葬日山无名道观的书架上。
....
....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让陈道生的脚步慢下来，每日太阳微微露光时他就启程，每走两个时辰就休息半个时辰，从不改变，到太阳西斜到树梢时就停步了，有时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便将就着在树下睡上一晚，虽然师傅给的盘缠足够多，但能省的陈道生一定不会乱花。
一道袍少年，身背一柄剑，自然吸引了路上不少人的目光，可少年从小生性就淡薄，通俗点可以说是不要脸，根本不受这些目光的影响。这日过了正午，陈道生在溪畔吃了烙饼，用手勺了几口水喝，便打算继续上路。突然，在密林处传来骚动，一个青衣少女从密林中跑出，见到陈道生站在溪畔，眉头一翘，便向着陈道生跑了过来。
“小道士，救命啊。有坏人啊。”青衣少女娇声喊道。
陈道生还未反应过来，少女速度极快，竟已经是跑到身边来，带着一股少女清香，极为好闻。陈道生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女，一时间呆在了原地。
密林里旋即跑出了三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剩下两个亦是满脸横肉的人。
“小妹妹别跑了，让几位大爷好好舒服一番吧。”独眼龙双眼放着淫光地说道，露出一口丑陋的牙齿。
青衣少女抓住陈道生的手臂，躲在他身后，眼中挂着几颗泪珠，让人生怜，只见她可怜兮兮地说道：“小道士，我在树林里休息，哪知道这三个人趁机对我图谋不轨，幸亏我及时醒过来，不然这一身清白就.....呜呜。”说到最后竟是挽着陈道生手臂，伏在他肩头哭泣起来。
青衣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微微隆起的胸脯不经意间蹭到陈道生的手臂，让陈道生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虽然少年未经世事，却通读万卷书，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当下就将手臂抽离，望着凶神恶煞的三人问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独眼龙冷哼一声，厉声道：“是又怎样？你这小道士可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是三清老祖也救不了你。”说罢，拔出了腰间的单刀，剩下两人也纷纷拔出武器。
陈道生上前一步，讪笑道：“几位大哥消消气，何必动刀动枪的呢，不就那档子事儿吗？帝国律典里说欺淫妇女者当处以极刑。”说着便是撅起了屁股。
“但是欺负我可不犯法，来，不如将就将就？”
青衣少女噗嗤一笑，眼上的泪水霎时变成了笑容，娇声道：“好啊好啊，你们看这个小道士，细皮嫩肉的，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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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长髯老头坐在茶馆正中间，桌上放着一个醒木，一壶并不算高级的清茶，一碟花生米。看这副行头就知道他是个说书先生了。
只见说书人捏起一粒花生米，又抿了一口清茶，咳嗽了一声，便说道：“各位茶客、看客，相逢即是缘分，今日我们不讲《清平雪》，不讲《卢江斗》，我们来讲前朝瓦解的秘闻。”
”这有什么好说的，谁不知道前朝昏君执政，荒于朝政，奢靡不堪，白帝揭竿而起，率领大军占领神都，改国号为“离”，还了帝国一片河清海晏。“一个赤裸上身的农夫说道。
茶馆里众人纷纷应和。
确实，史书上记载，十五年前，白帝集结了一众藩王，兵临神都，结束了大秦帝国三百年的历史，开启了大离王朝的篇章，白帝成为了人民的精神领袖，反观大秦的最后一个君主秦知陵却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说书先生微笑不语，等待茶馆里的人安静下来，然后才说道：“这只是你们知道的，而我要说的是你们不知道的......咳咳。”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相传秦王秦知陵并非是史书上记载的荒淫无道，他实际上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天才，六岁成功凝识，十二岁岁突破到知元境，十七岁破厄，二十三岁破厄，仅仅三十岁便脚踏青云一步登天，是比肩天清宫龙虎祖师吕墒的天才。”
“真是胡说八道，他要是三十岁便踏入登天，老子明天就能飞升天外。”刚才那个赤身农人又叫嚷道。
话音一落，便是有一个粗犷沙哑的声音从靠近茶馆门口的桌子旁响起。
”你要是再打断先生，老子让你现在就飞升！“。
是个满脸胡渣的汉子，桌上放了一把大砍刀，刀身足有人脸一样宽，以至于他周围空了一圈不敢站人。
那赤裸上身的农人听了，立刻不敢再说话。但也不怪这个农人这么大反应，要知道，入登天境就是如登天径，当今到达登天境的人物，无一不是万人之上的人物，就如离王白帝，国教教宗邓道一，跺跺脚，整个大陆都能颤抖。
说书先生趁机喝了一口清茶，便又说道：“小道秘闻，信则真，不信的话当成酒后乱言亦可。”抚了一下沾了茶水的长髯，继续说道：“秦知陵在四十岁闭关不出，这关一闭就是十年，期间一直是皇后余冰倾代为执政，可就是在这十年间，恐怕大家都知道，这十年被称为被神灵遗忘的十年，蝗灾旱灾涝灾震灾均发生了个遍，传闻说是秦知陵闭关时窃取了王朝的气运用以自身修炼，等他出关时早已民心尽失，大势已去，不久后白帝军兵临神都，开启大离历史。”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说到结尾处脸都是微红的，拿起醒目啪的一声，将茶馆里的众人从故事中惊醒。
众人的反应让说书先生倍感舒适，端起清茶灌了几大口，砸吧了下嘴巴，长髯上水珠滚落，他也不管了，全然没有开始时端庄模样。
“他一定是个寂寞的人。”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茶馆门口人堆中传来，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是一个灰衣少年，梳着一个道髻，背上一个行囊还插了一柄剑。阳光洒在少年脸上，给人一种干净无垢的清新感。
正是下山东行前往神都的陈道生。
陈道生从葬日山启程东行已经十日，当日师傅观星子将陈道生送出葬日山地界，交给陈道生一把剑，一封信，剑长二尺九寸，比寻常剑要短些，取名“缺”，信是金丝禅木纸，黑夜里会微微发出金光。而三师兄颜如玉在下山前几日便一直未归，虽然未能告别有些遗憾，但却又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告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师兄身体不好，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陈道生的话让茶馆里的人都愕然了一会儿，这位前朝君主秦知陵一直是个矛盾的人物，但多数是以被批判的角色出现，有人觉得他是个昏君，有人认为他是个罪人，一千个人心中便有一千个秦知陵，但却从未有人说过他是个寂寞的人。
“小道士此话怎讲？”说书先生问道。
霎时，陈道生成了茶馆里的中心，他歪着头想了下，说道：“《秦史乾说》里记载到，秦知陵上可殿堂辩道于圣人，下可市井叩问于戏伶，初登帝位便统一官道宽度，设布政司，规定了官文，鼓励人们修炼证道，才有了如今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场面，在我看来他在修行上是一代神话，在朝政上也不失为一个明君，但如今大多数人不但早已遗忘了他的功劳，更是沦为了笑柄被钉在耻辱柱上，所以他一定是一个寂寞的人，没有人能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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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那说书先生最先清醒过来，心中困惑不已，他说的《秦史乾说》一书，自己别说看，听也没听过，而设布政司，规定官道宽度，官文这些事，确实是有，但从未有人说过这是秦知陵的成果。
正当他带着满腹不解想再向这个少年提问时，才发现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书先生不知道的是，那本秦史乾说是前朝文枢处孔乾所著，书成不久，大秦便灭了，白帝称帝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流通的史书与修炼秘籍通通焚尽，而如今唯一的一本《秦史乾说》，就在葬日山无名道观的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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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袍少年，身背一柄剑，自然吸引了路上不少人的目光，可少年从小生性就淡薄，通俗点可以说是不要脸，根本不受这些目光的影响。这日过了正午，陈道生在溪畔吃了烙饼，用手勺了几口水喝，便打算继续上路。突然，在密林处传来骚动，一个青衣少女从密林中跑出，见到陈道生站在溪畔，眉头一翘，便向着陈道生跑了过来。
“小道士，救命啊。有坏人啊。”青衣少女娇声喊道。
陈道生还未反应过来，少女速度极快，竟已经是跑到身边来，带着一股少女清香，极为好闻。陈道生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女，一时间呆在了原地。
密林里旋即跑出了三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剩下两个亦是满脸横肉的人。
“小妹妹别跑了，让几位大爷好好舒服一番吧。”独眼龙双眼放着淫光地说道，露出一口丑陋的牙齿。
青衣少女抓住陈道生的手臂，躲在他身后，眼中挂着几颗泪珠，让人生怜，只见她可怜兮兮地说道：“小道士，我在树林里休息，哪知道这三个人趁机对我图谋不轨，幸亏我及时醒过来，不然这一身清白就.....呜呜。”说到最后竟是挽着陈道生手臂，伏在他肩头哭泣起来。
青衣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微微隆起的胸脯不经意间蹭到陈道生的手臂，让陈道生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虽然少年未经世事，却通读万卷书，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当下就将手臂抽离，望着凶神恶煞的三人问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独眼龙冷哼一声，厉声道：“是又怎样？你这小道士可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就是三清老祖也救不了你。”说罢，拔出了腰间的单刀，剩下两人也纷纷拔出武器。
陈道生上前一步，讪笑道：“几位大哥消消气，何必动刀动枪的呢，不就那档子事儿吗？帝国律典里说欺淫妇女者当处以极刑。”说着便是撅起了屁股。
“但是欺负我可不犯法，来，不如将就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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