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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忽往忆

小说:御兵作者:一冷无心字数:6075更新时间 : 2021-02-20 21:33:00
“明日战况,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好,我已经派出秘史去朝廷支援,不过我也估计那帮好吃懒做的东西给不了多少人,把握必须要八成以上。”    郭淼随口骂道,不难看出脸上多了轻蔑之情,宋朝的水军并不强大,而皇仆射已经联合仲家,水军实力大为增强,估有两百艘战舰,四百多条水船,而他们的军队也已扩大到六十万人。

        说起来是朝廷的军队,不过也给野越昙的水军简直不堪一击,并且只有一百艘渔船,早已没了大国风范,堂堂禁军落到这副面容,也算是丢大了人,野越昙更是气的一蹶不振,但为了不影响军心,便也只能安慰道:“过两天朝廷就会支援,咱们等等。”    不过眼看离开战过不了多久,即使禁军足有八十万,但也只是空穴来潮罢了,而那大多都是北方人根本入不了海,那只有少数人才是应天一地,稍微可下船,不晕死在船上也便算是好了,估计来去,能下海的水军也只有二十万人,而皇仆射已经称帝,手下更是不缺乏会游的人,就单单水军方面就早已落了差,禁军早就不如当年,那也只能硬刚硬,以多胜少罢了。

        野越昙看到那副情景,又想到火烧赤壁一面,自己被毒杀那时,确幸好反应过来被救了命,或许可以找那个人,那个人是会观天象,在宋朝会观天象的人,那便是帝王之子,因为天文往往被认为是一些神奇的巫术:

        

        宋太宗初年间……

        仍在迷迷糊糊的野越昙低头一看,只见杯中之酒,已变成了一片紫黑之色,心头骇然,但神情仍是十分镇静,冷笑一声,道:“就算吃了这一杯药酒,也未必能把我裴某人毒死。”

李庄主淡淡一笑,道:“那就请吧。”

野越昙暗运内力,杯中毒酒突然化作一道细小的喷泉飞起三尺多高,直向李庄主樱唇中射了过去,口中却淡淡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先敬庄主一杯。”

楼中群豪目睹此等内功,相顾失色,暗自惊骇不已。

李庄主樱口轻启,吹气如兰,那射向樱口的毒酒忽然又折转向野越昙酒杯之中射出。

这两人各以上乘内功,逼出杯中毒酒,往返折射,蔚为奇观,只见楼上群豪个个凝神相注,目瞪口呆。

野越昙暗暗惊叹道:这李江一个女流之辈,武功如此了得,江湖上只传四川李家的暗器,毒绝天下,未免是委屈他们李庄主也为对方的深厚内功所慑,暗自吃惊,心想:

无怪这剑风衣,能得周伯龙这般尊敬,果是名不虚传,武林中只传诵剑风剑术,却不料内功竟也是这般精纯。

这两人相互生出了敬仰之心,敌意顿消,相视一笑,齐齐坐了下去。

众人眼看两人各以内力逼出酒线,来回折返,心中亦甚惊骇,暗自忖思,不知自己是否也有此等功力。

只听周伯龙朗声说道:“在下再替三姑娘引见一位朋友……”

李庄主接道:“什么人?先说给我听听。”

周伯龙道:“大大的有名人物,三姑娘定已是早就听过他名头了……”指着其中一位接道:“就是这一位,鼎鼎大名的萧翎萧大侠。”

李庄主波一转,投注到萧翎身上,他虽然衣着破旧,满脸风尘之色,但却掩不住那天生的秀拔英挺,不禁微微一笑,道:

“江湖间盛传那萧翎,剑如神龙,人如玉,今日方知见面尤胜传言许多,只可惜这身装束,未免不够风雅。”

野越昙被一个大姑娘在人前这般称赞,甚觉不好意思,双颊间,顿时泛起了两圈红晕。

        周伯龙笑道:“野兄不愿炫露,这般衣着,无非便于江湖之上行动罢了。”

野越昙暗道: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哪还有银钱来做衣服,但此等之言,自是不好出口,淡谈一笑,默然不言。

剑门双英已领教过李庄主的武功,那确实高明的很,但野越昙这名不见经传的人,不但极受周伯龙的礼遇,而且李庄主对他似是亦很服贴,心中好生不服,但那野越昙沉默寡言,两人一时间想找岔生事,却是无从找起。

只见李庄主缓缓站起来,伸出纤纤玉手,挽起酒壶,满斟了一杯酒,轻启樱唇,笑道:“野相公布衣玩世,那正是名士风采,适才贱妾言语问多有得罪,奉敬一杯水酒,聊表歉意。”

众目睽睽、她这般婉转道来,直似旁若无人。

野越昙有着手足无措之感,他心中本想说几句谦谢之言,再婉言拒酒,但行动却是刚刚和心中所想的背道而驰,缓缓站了起来,茫然端了酒杯,说道:“李姑娘言重了。”

仰脸喝了下去。

李庄主一仰脸,也把杯中酒喝个点滴不剩。

周伯龙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三位不辞劳苦,千里而来,给兄弟这个面子不小,兄弟这里先干为敬。”

此人心机深沉,随时留心着四周形势,看谭侗脸色大变,唯恐引起纠纷,赶忙举杯敬酒。

剑风衣只好也陪着干了一杯。

李庄主的为人一向是我行我素,野越昙破衣草履本不起眼,李庄主原也未把他放在眼中,但经过一番仔细品量,却不禁怦然心动,只见他轮廓端正,英华内蕴,清秀中含蕴一种刚健气度,有着温文尔雅的美,也有着豪情慷概的英雄气质,但最是撩人处,还是那一双黑白分明。朗如寒星的眼睛,犹如深壑大海,雾里冬阳,有时清澈照人,有时却一片迷茫,叫人看不真切。

她幼小在李门的威名翼护下长大,行走江湖,任性放浪,武林中人,大都怕结怨李门,对她都逊让三分,十余年来,养成一股骄狂之气,有如脱缓之马,心之所愿,那是从不顾及旁人。

她既对野越昙生出了好感,纵然在大庭广众之间,也是不多顾忌,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野越昙身边坐下。

野越昙只觉一阵脂粉的幽香,扑人鼻中,不安的移动了一下身躯,正襟而坐。

无影剑谭侗冷冷的望了李庄主一眼,缓缓站了起来,道:

“兄弟也敬野兄一杯。”右手一伸,平托酒杯,递了过去。

野越昙想到适才他弹指袭穴一事,料想这杯酒定非好意,星目中寒芒一闪,暗自运起了乾清罡气,护住身子,正待伸手去取,忽见一只粉白皓腕,横由身前伸过,耳际间响起李庄主的娇笑,道:“你不能吃!这杯酒让我替你喝吧!”

无影剑谭侗,五指暗蓄功劲,只待野越昙接取酒杯时,暗点他的脉穴,却不料半路里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来,李庄主横里插手,竞是代他喝酒,而且动作奇快,玉腕一伸,纤纤玉指,已搭在酒杯之上。

野越昙一看李庄主代行出头,知她一番好意,只好坐着不动。

谭侗冷冷说道:“如若想和在下拼酒、谭某人自是舍命奉陪,这杯酒,是敬萧兄的,三姑娘何苦要扫兄弟的面子?”

李庄主道:“反正是一杯酒,谁喝也是一样。”取过酒杯,一饮而尽。

谭侗脸色大变,但却忍了下去,五指上蓄劲未发。

周伯龙眼看情形,愈来愈行紧张,再吃下去,势非要闹出事情不可,赶忙起身说道:

“大庄主还在庄中相候诸位,咱们也该去了。”

也不容剑门双英答话、举手一挥,道:“回庄。”

四周群豪,纷纷站起,下楼而去。

剑门双英脸上一片阴沉,随着站起了身子。

李姑娘却依然是笑容满面随着野越昙身侧下来。

店门口,早有人牵马恭候,周伯龙欠身肃客,先让剑门双英上了马,说道,“李姑娘坐的轿子,已经备好……”

野越昙接道:“我要骑马。”

周伯龙微微一笑,道:“兄弟早已教人多备了一匹,三姑娘请上马吧!”

李庄主侧身低声对着萧翎,道:“剑门双英处心积虑要暗算于你……”微微一顿,接道:“不过,你和我走在一起,就不用怕他们了。”

一伸手,把接过的马缰,转交到野越昙手中。

野越昙跨上马鞍,周伯龙早已控缓在等候,道:“两位慢慢走,兄弟要先行一步。”

李庄主道:“尽管请便,你要去劝劝那剑门双英,别要自寻苦吃。”

周伯龙微微一笑,道:“在我们百花山庄,量他们也不敢多生是非。”一带缰,转身纵马而去。

李庄主回眸一笑,道:“咱们也该走啦!”一掌拍在野越昙的坐马上,健马一声长嘶,放腿向前奔驰而去,李庄主纵马急追,和野越昙并骑而行。

快马如飞,转眼问跑出了六七里路。

野越昙的心中,正在想念岳小钗,暗自忖思道,如若此刻和自己并骑而行的,是日夜想念的岳姊姊,岂不是一件莫大的赏心乐事……

李庄主俏目流转,看野越昙端坐马上,正在凝目沉思,若有无限心事一般,神情痴呆,忍不住嗤的一笑,道“喂!你在傻想什么?”

野越昙道:“我在想一个人……”

李庄主一扬柳眉儿,道:“什么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野越昙回目望去,只见李庄主满脸期待之色,等待答复,他涉世未深,不善谎言,心中明明知道,不便说出实言,但却不自禁的脱口说道:“女人。”

李庄主先是脸色一变,继而淡淡一笑,道:“那一定是人间绝色,比我这丑丫头漂亮多了。”

野越昙上下打量了李庄主一阵,道:“你很美,只是没有我姊姊那种清高的风标……”

李庄主那眉梢眼角间,展布开一片喜气,接道:“你是在想你姊姊?”

野越昙正待答话,瞥见周伯龙纵马如飞而至,遥遥抱拳笑道:

“有扰两位谈兴。”

李庄主姑道:“什么事?”

周伯龙道:“小事情,有几位武林同道,下顾敝庄,两位请慢一点走,兄弟先回庄去,此事原本不愿惊扰两位,但恐两位入庄之时,误以为兄弟怠慢佳宾。”一带疆,就要放马疾奔。

野越昙突然说道,“既是有人相犯贵庄,在下等亦当同去,或可略助一臂。”

周伯龙道:“区区小事,怎敢有劳萧兄和三姑娘。”

野越昙道:“彼此相交,正该如此。”

周伯龙道,“如此劳动两位,叫兄弟如何安心。”

李庄主道:“救人事急,咱们得快些走了。”

一抖绥绳,当先纵马急驰。

三匹快马,急如流星闪电,飞奔在一条碎石铺成的大道上。

这条路行人甚少,但修筑的却整齐宽阔,两旁插柳植花,风物宜人。

绕过了一座突起的石岗,景物忽然一变。

触目百化余际,五色缤纷,邵觅阔人道,也至此而断。

花丛后,转出来好几个青衣少年,垂手肃立道旁。

周伯龙一跃下马,拱手笑道:“到了。”

李庄主和野越昙双双跃下马背,几个青衣人,伸手接过几人坐马,转入右侧花丛之中,消失不见。

野越昙追随庄山贝,学艺数年,不但尽得庄山贝武功真传,而且学得了易理五行,一看那杂陈百花行列分布,已瞧出暗合五行之数,微微一笑,道:“寓奇阵干花树之中,当真是高明的很。”

周伯龙眉宇间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口中却微微一笑道:

“雕虫小技,萧兄见笑了。”

李庄主胸无城府,那周伯龙又是有意笼络于他,处处讨好,野越昙如何能不跌入圈套之中,当下纵目四望,一面笑道:“正奇变化,相互为用,如若这花树阵中,再布上一些反五行,那就更见佳妙了。”

周伯龙心中大为震骇,暗道:此人小小年纪,但却身怀绝技,胸罗万象,幸是他涉世未深,还未尽解江湖间的权谋运用,如是假以时日历练,必将是武林中一代天骄人才,如果不能收为己用,必得趁早杀之……

野越昙不闻周伯龙言笑之声,还道这等不留余地的批评,伤了他自尊心,接口说道:

“兄弟是随口胡言,周兄不要见怪才好。”

周伯龙笑道,“萧兄言重了,兄弟是正在想着,如何能够留萧兄几日,兄弟也好向野兄多讨一点教益。”

穿过十丈花阵,但见翠树迎风,楼台亭阁,景物绔丽。

两扇黑漆巨门,早已大开,只见十二个身着劲装,怀抱雁翎刀的大汉,分列大门两侧。

野越昙抬头望去,那十二个黑衣大汉,身材一般高大,都是二十二三的精壮少年,一色青绢包头,白裹腿倒赶千层浪,雁翎刀把处,飘垂着二尺长短的红绸子,心下呷,暗道:这些人都是劲装抱刀,如临大敌,排列门侧,不知是何用意……

只听李庄主娇声笑道:“啊哟!二庄主,这等重礼迎接,叫我们如何敢当。”

野越昙暗暗叫道:惭愧,这原是迎客之礼,幸好我还未问出口来。

周伯龙笑道:“野兄初度驾临敝庄,自是应该大礼迎接……”忽然觉着冷落了李庄主有点不对,赶忙叉接口说道:“三姑娘虽然和兄弟相识已久,但这番应邀而来,给足了兄弟的面子,自是也该大礼相迎。”

李庄主笑道:“迎接他也是一样。”

周伯龙回顾李庄主启齿一笑,才觉出这句语病太大。

不禁脸上一热,泛起了两朵羞红。

野越昙却是懵无所觉,大步儿直往前走。

将近门前,十二个劲装大汉,突然挥动手中雁翎刀,但见刀花一错,红绸子飘飘乱飞,十二人姿势全变,右手单刀,斜指地上,左手立掌当胸,欠身垂首,神态恭谨无比。

野越昙一时间,不知是否该答人之礼,不禁停了下来。

周伯龙大迈一步,挽着野越昙的左手说道:“野兄请啊!”并肩而入。

进得大门,乐声忽起,十二个分执弦管乐器的彩衣少女,缓缓奏起细乐。

周伯龙侧身让野越昙行前半步,穿过一道白石铺成的小径,步入大厅。

大厅中极尽豪华,红毡铺地,白玉作壁,画梁雕栋,四个身着白绞的垂髫美婢,手捧玉盘,款步迎来。

周伯龙肃容让客,笑道:“两位请稍坐片刻,兄弟去请大庄主来。”

野越昙道:“如此大礼相待,兄弟心已不安,如何还能惊动大庄主。”

心下暗自狐疑,想道:方才说是有人犯庄,但我一路行来,不见半点迹痕,想来那来访之人,定是百花山庄的朋友了,下人传事不明,才有误报。”

周伯龙道:“不瞒野兄和李姑娘说,在下义兄,一向很少见客,但野兄名重一时的大侠,兄弟有幸攀交,李姑娘武林世家,门望盛誉,百年不衰,自是又当别论了。”

转身行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原来,他突然想到自己一走,野越昙如若问起这百花庄的底细,李庄主口没遮拦,泄露了自己身份之秘,大有不便,目下的野越昙初交不久,对他为人性格,尚未了解,李庄主一泄底细,野越昙或即将拂袖而去,这一场用心,岂不是白费了。当下举手一招,唤过一个美婢,低言数语,那美婢匆匆出厅而去,自己却重又退了回来,拱手一笑道:“兄弟一去,实有怠慢佳宾之嫌……”

李庄主接道:“周兄尽管请便。”

周伯龙道:“我已着人去请大庄主。”

李庄主笑道:“百花山庄二庄主这般的屈己待客,我还是初次见到。”

周伯龙道:“兄弟和野兄虽是初交,但却一见如故,但愿野兄能折节下交,也把我周某人当个朋友看待……”

野越昙急急接道:“兄弟得周兄垂顾,幸何如之。”

这时,三个白衣美婢,行了过来,手托玉盘,奉上香茗。

野越昙取过玉杯,喝了一口,但觉清香可口,不禁赞道:“好茶。”

他山居五年,一直吃的是粗茶淡饭,此刻骤饮香茗,自是倍觉甜香。

周伯龙看他神情举动,确非装作,心下暗暗喜道:看来是不难网罗于他,口中却朗朗说道:“此茶乃兄弟亲手焙制的菊松香,野兄能一口品出,足见渊博。”

野越昙被他不着痕迹的捧来捧去,不觉间对周伯龙生出甚深的好感。

李庄主大眼睛转了两转,忽然问道:“贵庄中全无警兆,犯庄之人,可是退走了吗?”

周伯龙道:“江湖之上,虽是难免是非,但冤家宜解不宜结,敝庄……”

李庄主道:“哼!武林中有谁不知你们两兄弟心……”

周伯龙重重咳了一声,接道:“三姑娘此次虽是应了兄弟之邀,束装东来,但得以结识野大侠,可算得不虚此行,日后两位并骑江湖,英雄佳人,珠联壁辉,定然将大大哄动武林。”

李庄主只觉心中一甜,回眸望着野越昙一笑,道:“只怕我没有这好福气。”

野越昙心中若有所觉,但却又不全然明了,怔了一怔,道:

“好说,好说……”

正自苦思不出措词,瞥见一个白衣小婢,急奔而入,步履矫健,分明是身怀武功,直奔三人身前,欠身说道:“大庄主在望花楼恭候佳宾。”

周伯龙一挥手道:“知道啦!”起身抱拳对萧翎一礼道:“有劳野兄登楼一行,兄弟心甚不安。”

野越昙道:“兄弟应该拜见大庄主。”

周伯龙当先带路,穿过了二重庭院,但见奇花罗布,环绕着一座青石砌成的高楼。

野越昙约略一眼,暗估那石楼要高在九丈以上,工程宏伟,异常壮观。

周伯龙带两人拾梯而上,直登楼顶。

野越昙心中暗数,这石楼共有一十三层,每一层都有一人把守,把守之人的年岁,越到上层越大,到了十二层楼,守门之人,已是个发髯皆白的老叟了。

七层之前的守门人,还对周伯龙欠身作礼,愈高愈冷漠,十层之上的守门人,竟是望也不望周伯龙一眼,看样子,不拦他已然是很给面子了。

野越昙心中想道:这大庄主不知是何等人物,气魄如此之大?

忖思之间,已登了第十三层。

周伯龙抢先一步,抱拳说道:“拜见大哥。”一撩衣襟,似要跪拜,只听一个微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用施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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