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失城
南峪国，珈灵殿。
华丽的宫殿里，平静的有些压抑。威严庄重的殿堂上，云汐远满脸怒容，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扶手，面前的案几上散乱着破碎的纸片。
“北疆国，欺人太甚！我国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他们却得寸进尺，竟然利用此次事件，公然侵夺我墨西城！众位列臣，可有良策？”
殿堂上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人敢上前应答。
如今的南峪国虽强大了不少，但仍然无法和北疆国抗衡。北疆国既敢夺城，便是有恃无恐。此番谁敢前去，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甚至可能会落个丢盔弃甲，声誉扫地的下场。
云汐远皱着眉头盯着那个不断发出“嗒嗒”声响的水漏，水漏里的水位缓缓的上升着，犹如他心中狂躁的怒气。
“国主，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说话的是南峪国大嗣官共荣。大嗣官，掌管整个南峪国的民生，说话自然是有分量的。
“但讲无妨”
“如今我们南峪国，粮丰马肥，兵强民安，可谓是势气正盛。然北疆国，乃诸国之中，军事最为强大者，尤其善于陆战。虽说我南峪国并不惧怕，但此时并非发生大战的最佳时机。若因一荒凉小城，而弄的民不聊生，天下百姓受苦，我想是弊大于利。依老臣之见，不妨派一名善于交际的使臣，前去求和……”
此时台下已议论纷纷，有摇头者，也有点头者。
云汐远皱着眉，似在思考，并未说话。
“不妥！”站出来的是左都常韩昭。他是年轻大臣中最受国主赏识的谋臣之一。
“北疆国多次侵犯我国，如果我们一直忍让，不仅会受到其他国的耻笑，有损国威，而且会让北疆国气焰更盛。今日失一城而不闻不问，他日若再失一城，又当如何？况且，我南峪国兵强马壮，北疆国也是有所忌惮的。其实他们并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战，只是在一味的试探，如果我们步步退让，他们便会得寸进尺。况且我们还有着强大的四大家族，此时正是他们表现的大好时机。臣恳请国主派一名能征善战的将军，夺回墨西城，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南峪国并非懦弱之辈。”
“哼，哼，若是战败呢？如此重责，谁敢承担？”
“此去，必是能者……”
大厅之上，议论之声越来越高，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好了！”云汐远打断了乱糟糟的朝堂。
“韩昭所说没错，众人就不要争论了。吾已做决定，夺回墨西城，势在必行，依众人之见，谁能担当此重任？”
众人又是左右互相观望，没人愿意出头领命。
“有一人可担此重任。”韩昭再次站出来：“西川王，池重的四子，池立恒。此子年轻有为，有一身好本事，且善于兵谋。自小跟着池重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上次在函平战役中，以三千甲士击退五万大军，被军中称作为长胜将军。且池立恒，目前在函平守城，距墨西不足百里，更有利于其出征。”
云汐远点了点，眉目舒展：“哈哈，韩昭果然没看错你呀，和吾想到一块去了。此子我早已有耳闻，的确是个少年将才，派此人前去，最为合适不过了。”
云汐远随后感慨道：池家四子个个如狼似虎，能征善战，真乃是我南峪国之幸啊。”
“来人传我玉诏，命池立恒为征远将军，张启为辅将。整军五万，翌日出发，夺回墨西城，扬吾国之威……”
“国主圣明……”
…………
歆云殿
“国主，”毗人趋进，禀道：“严司徒求见。”
云汐远略怔，然后挥手：“召！”
严司徒进入殿内，跪拜：“臣叩见国主！”
云汐远挥手道：“勿需繁礼，快快请起，请起！来人，给院士赐座”
严司徒起身坐于侧旁。
“夜已深了，”云汐远疑惑的问道，“院士该当歇息才是，何事这般匆忙？”
“听说国主要伐北，臣睡不着呀！”
“呵呵呵，”云汐远给他个笑，“老院士，真是忧国忧民啊，说说看，爱臣为何睡不着？”
“北疆之国虽已非昨日之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据暗哨来报，此次侵占墨西城的有观海楼里的人，而且是羊起笑的首徒延丞参与其中。观海楼，众人皆知，神秘而又古老，善于蛊术，天下人无不忌惮。据说这延丞，早已经达到了天武之阶。而池立恒虽为一悍将，毕竟才是地武后期的武者，两者相差甚远。若我等仓促伐之，恐怕两败俱伤啊！”
“呵呵，是共荣让你来的吧？”
“和大嗣官无关，是奴臣要亲自面见主上的”
“那依你之见呢？”
“这次北疆国，是有备而来，看情形，是有意要发动战争。我们盲目应战，只会引来更大的战争，到时倾全国之力而战，恐怕我们建立的百年根基，付之一旦啊。吾认为，我们应避其锋芒，暂缓战机。待时机成熟再伺机行动。以目前我国之力，应当忍辱负重，大力发展本国实力，壮大吾国。”
“哦？以严院士的意思是，此次北疆国侵占吾国城池，就这么算了？”云汐远脸上隐有怒色。
“老臣，愿意前去游说，劝北疆国退兵，归还城池。”
“你可知我为何要派池立恒前去夺回墨西城吗？”
“恕老奴愚钝，不知主上深谋啊！”
云汐远微微一笑，语气调侃：“是吗？……”随后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老臣……不知……”
云汐远突然一震：“严司徒，堂堂翰林东院之掌院，你怎会不知？”
严司徒脸色未变：“奴臣只是道听途说，略知一二。不然也不会夜扰主上了。”
“哈哈……”云汐远又开怀大笑起来：“严司徒啊，严司徒！你还是那个老样子，有啥说啥。吾就喜欢你这耿直的性子，你且说说这一二。”
“此次北疆国的公然挑衅，听说是由于端靖王之子被刺引起。这刺客未被逮到，却在院子里发现了一枚天玉牌。天玉牌可是图兰家族天武者的标识，他们认定这刺客就是我们南峪国图兰家人所为。而池立恒与两大家族的关系，自不用言说，因此国主才选择让他去。其一，池立恒的确出众，是位将才，其二，这样做国主既可以让图兰家族感恩，又可以让天下人看到，由图兰家人引起的事端，还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也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云汐远听后并没有接话，而是从桌子上拿了一块茯苓饼放到了嘴里，然后推向严司徒：“来尝尝这酥饼，入口即化，味道妙极了，可惜是鲜元国特使送来的，这味道也就淡了点。”
严司徒拿起一块咀嚼了几下，发现的确是甜味有点淡了。
接着是短暂的安静，过了一会儿云汐远才缓缓说道：“天玉牌，岂是说丢就丢的？这种拙劣的借口，也亏他们想的出来。不过这天玉牌，倒是真的，不似伪造，这就有点蹊跷了……”
“难道……图兰家出了什么问题？”严司徒虽是喃喃自语，但旁边的云汐远却是听的真切。
“不……不！”云汐远挥了挥手：“此事未明，不可妄下断论。”
“国主，此事事关重大，应当派人查明才是！”
“呵呵，我正为此事犯愁呢，心中一直无合适人选。正好掌院到来，此事就交予你们翰林东院了。”
严司徒没想到，本是来劝国主暂停开战的，没想到却给自己揽下了一个如此棘手的问题。他们翰林东院，一向只是研究文学史政，掌管律法典令，何时干过这督查之事，既然国主已开口，就只能硬着头皮道：“国主抬爱，不敢推辞，定当尽心竭力。”
云汐远满意的点了点头：“且说此次虽然和图兰家脱不了关系，但北疆国是故意借此发挥，有意开战。若我们退让，只会助长其气焰。而且你且想想，为何他们要攻占墨西城呢？”
严司徒摇头道：“墨西城，地处偏远，人烟稀少，荒凉贫瘠。北疆国此次看似乎有意挑衅，又有观海楼的人助阵，来势汹汹。却只是攻占了一个无用之地，实在让人想不通啊。”
“墨西城地处漠北，是荒凉偏僻，但是它向西走便是鲜元国岩荼部落，岩荼是整个鲜元国最为富有的部落，粮草丰富，战马成群。而向东南走，便是北疆端靖王的领地铜川岭，铜川岭有着世界最为丰富的铁矿，成千上万的战甲兵器都是来源于此地。倘若鲜元国给他们提供充足的粮草，北疆国就彻底无后顾之忧了……”
“这……国主的意思是，鲜元国的岩荼部落，可能会给他们提供粮草？”
“有可能，但也可能他们此次的目标就是岩荼呢？”
“岩荼部落？”严司徒十分诧异。
云汐远点了点头：“是以我对南夜槿的了解，此次恐怕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了。北疆国南部近年来频繁大旱，许多地方都颗粒无收，他们这次很可能是冲着岩荼去的。不管此次征战的目标是谁，我们都必须阻止，且不说鲜元国是我们的臣国，就是让一头狼吃饱了，他岂不是更有力气去追逐其他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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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宫殿里，平静的有些压抑。威严庄重的殿堂上，云汐远满脸怒容，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扶手，面前的案几上散乱着破碎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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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上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人敢上前应答。
如今的南峪国虽强大了不少，但仍然无法和北疆国抗衡。北疆国既敢夺城，便是有恃无恐。此番谁敢前去，那是要冒很大风险的，甚至可能会落个丢盔弃甲，声誉扫地的下场。
云汐远皱着眉头盯着那个不断发出“嗒嗒”声响的水漏，水漏里的水位缓缓的上升着，犹如他心中狂躁的怒气。
“国主，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说话的是南峪国大嗣官共荣。大嗣官，掌管整个南峪国的民生，说话自然是有分量的。
“但讲无妨”
“如今我们南峪国，粮丰马肥，兵强民安，可谓是势气正盛。然北疆国，乃诸国之中，军事最为强大者，尤其善于陆战。虽说我南峪国并不惧怕，但此时并非发生大战的最佳时机。若因一荒凉小城，而弄的民不聊生，天下百姓受苦，我想是弊大于利。依老臣之见，不妨派一名善于交际的使臣，前去求和……”
此时台下已议论纷纷，有摇头者，也有点头者。
云汐远皱着眉，似在思考，并未说话。
“不妥！”站出来的是左都常韩昭。他是年轻大臣中最受国主赏识的谋臣之一。
“北疆国多次侵犯我国，如果我们一直忍让，不仅会受到其他国的耻笑，有损国威，而且会让北疆国气焰更盛。今日失一城而不闻不问，他日若再失一城，又当如何？况且，我南峪国兵强马壮，北疆国也是有所忌惮的。其实他们并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战，只是在一味的试探，如果我们步步退让，他们便会得寸进尺。况且我们还有着强大的四大家族，此时正是他们表现的大好时机。臣恳请国主派一名能征善战的将军，夺回墨西城，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南峪国并非懦弱之辈。”
“哼，哼，若是战败呢？如此重责，谁敢承担？”
“此去，必是能者……”
大厅之上，议论之声越来越高，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好了！”云汐远打断了乱糟糟的朝堂。
“韩昭所说没错，众人就不要争论了。吾已做决定，夺回墨西城，势在必行，依众人之见，谁能担当此重任？”
众人又是左右互相观望，没人愿意出头领命。
“有一人可担此重任。”韩昭再次站出来：“西川王，池重的四子，池立恒。此子年轻有为，有一身好本事，且善于兵谋。自小跟着池重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上次在函平战役中，以三千甲士击退五万大军，被军中称作为长胜将军。且池立恒，目前在函平守城，距墨西不足百里，更有利于其出征。”
云汐远点了点，眉目舒展：“哈哈，韩昭果然没看错你呀，和吾想到一块去了。此子我早已有耳闻，的确是个少年将才，派此人前去，最为合适不过了。”
云汐远随后感慨道：池家四子个个如狼似虎，能征善战，真乃是我南峪国之幸啊。”
“来人传我玉诏，命池立恒为征远将军，张启为辅将。整军五万，翌日出发，夺回墨西城，扬吾国之威……”
“国主圣明……”
…………
歆云殿
“国主，”毗人趋进，禀道：“严司徒求见。”
云汐远略怔，然后挥手：“召！”
严司徒进入殿内，跪拜：“臣叩见国主！”
云汐远挥手道：“勿需繁礼，快快请起，请起！来人，给院士赐座”
严司徒起身坐于侧旁。
“夜已深了，”云汐远疑惑的问道，“院士该当歇息才是，何事这般匆忙？”
“听说国主要伐北，臣睡不着呀！”
“呵呵呵，”云汐远给他个笑，“老院士，真是忧国忧民啊，说说看，爱臣为何睡不着？”
“北疆之国虽已非昨日之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据暗哨来报，此次侵占墨西城的有观海楼里的人，而且是羊起笑的首徒延丞参与其中。观海楼，众人皆知，神秘而又古老，善于蛊术，天下人无不忌惮。据说这延丞，早已经达到了天武之阶。而池立恒虽为一悍将，毕竟才是地武后期的武者，两者相差甚远。若我等仓促伐之，恐怕两败俱伤啊！”
“呵呵，是共荣让你来的吧？”
“和大嗣官无关，是奴臣要亲自面见主上的”
“那依你之见呢？”
“这次北疆国，是有备而来，看情形，是有意要发动战争。我们盲目应战，只会引来更大的战争，到时倾全国之力而战，恐怕我们建立的百年根基，付之一旦啊。吾认为，我们应避其锋芒，暂缓战机。待时机成熟再伺机行动。以目前我国之力，应当忍辱负重，大力发展本国实力，壮大吾国。”
“哦？以严院士的意思是，此次北疆国侵占吾国城池，就这么算了？”云汐远脸上隐有怒色。
“老臣，愿意前去游说，劝北疆国退兵，归还城池。”
“你可知我为何要派池立恒前去夺回墨西城吗？”
“恕老奴愚钝，不知主上深谋啊！”
云汐远微微一笑，语气调侃：“是吗？……”随后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老臣……不知……”
云汐远突然一震：“严司徒，堂堂翰林东院之掌院，你怎会不知？”
严司徒脸色未变：“奴臣只是道听途说，略知一二。不然也不会夜扰主上了。”
“哈哈……”云汐远又开怀大笑起来：“严司徒啊，严司徒！你还是那个老样子，有啥说啥。吾就喜欢你这耿直的性子，你且说说这一二。”
“此次北疆国的公然挑衅，听说是由于端靖王之子被刺引起。这刺客未被逮到，却在院子里发现了一枚天玉牌。天玉牌可是图兰家族天武者的标识，他们认定这刺客就是我们南峪国图兰家人所为。而池立恒与两大家族的关系，自不用言说，因此国主才选择让他去。其一，池立恒的确出众，是位将才，其二，这样做国主既可以让图兰家族感恩，又可以让天下人看到，由图兰家人引起的事端，还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也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云汐远听后并没有接话，而是从桌子上拿了一块茯苓饼放到了嘴里，然后推向严司徒：“来尝尝这酥饼，入口即化，味道妙极了，可惜是鲜元国特使送来的，这味道也就淡了点。”
严司徒拿起一块咀嚼了几下，发现的确是甜味有点淡了。
接着是短暂的安静，过了一会儿云汐远才缓缓说道：“天玉牌，岂是说丢就丢的？这种拙劣的借口，也亏他们想的出来。不过这天玉牌，倒是真的，不似伪造，这就有点蹊跷了……”
“难道……图兰家出了什么问题？”严司徒虽是喃喃自语，但旁边的云汐远却是听的真切。
“不……不！”云汐远挥了挥手：“此事未明，不可妄下断论。”
“国主，此事事关重大，应当派人查明才是！”
“呵呵，我正为此事犯愁呢，心中一直无合适人选。正好掌院到来，此事就交予你们翰林东院了。”
严司徒没想到，本是来劝国主暂停开战的，没想到却给自己揽下了一个如此棘手的问题。他们翰林东院，一向只是研究文学史政，掌管律法典令，何时干过这督查之事，既然国主已开口，就只能硬着头皮道：“国主抬爱，不敢推辞，定当尽心竭力。”
云汐远满意的点了点头：“且说此次虽然和图兰家脱不了关系，但北疆国是故意借此发挥，有意开战。若我们退让，只会助长其气焰。而且你且想想，为何他们要攻占墨西城呢？”
严司徒摇头道：“墨西城，地处偏远，人烟稀少，荒凉贫瘠。北疆国此次看似乎有意挑衅，又有观海楼的人助阵，来势汹汹。却只是攻占了一个无用之地，实在让人想不通啊。”
“墨西城地处漠北，是荒凉偏僻，但是它向西走便是鲜元国岩荼部落，岩荼是整个鲜元国最为富有的部落，粮草丰富，战马成群。而向东南走，便是北疆端靖王的领地铜川岭，铜川岭有着世界最为丰富的铁矿，成千上万的战甲兵器都是来源于此地。倘若鲜元国给他们提供充足的粮草，北疆国就彻底无后顾之忧了……”
“这……国主的意思是，鲜元国的岩荼部落，可能会给他们提供粮草？”
“有可能，但也可能他们此次的目标就是岩荼呢？”
“岩荼部落？”严司徒十分诧异。
云汐远点了点头：“是以我对南夜槿的了解，此次恐怕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了。北疆国南部近年来频繁大旱，许多地方都颗粒无收，他们这次很可能是冲着岩荼去的。不管此次征战的目标是谁，我们都必须阻止，且不说鲜元国是我们的臣国，就是让一头狼吃饱了，他岂不是更有力气去追逐其他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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