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6）
黄宥鳝在宫里头当差，成天察言观色，什么场面没见过？
眼下是什么形势，他能看不明白？
秋夜寒有恃无恐，必然是手里捏着了不得的底牌。
那些小黄鱼，是自己昨晚连夜送来的，哪里见得了光！
黄宥鳝阴沉着脸，默不作声，秋夜寒低着头，拨弄着桌上的包袱皮。
“我听银作局的掌印太监说，近日，宫里发生了一起，黄金失窃案。
这事儿让司礼监的蓝总管摁下了，说是一旦查出来是谁干的，定要呈报给圣上......”
黄宥鳝肛门一紧，却是面不改色：“行了，你不用再说了！”。
“我记着《深宫怨》里头有句词儿，叫‘东边不亮西边亮，桃花不开李花开’。”
黄宥鳝捻着兰花指唱了一句，摇晃着脑袋打起了哑语。
“宫里头的黄金，那还不是东宫赏给了西宫，西宫又转赠给了南宫，说什么失窃呀！许是那掌印太监漏记了，让他查查账，不就清楚了嘛？我说的对吗？莫大人！”
“黄总管说的对，东宫赏给西宫，西宫又转赠给南宫！”莫尚堂心领神会，抬起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
桃花不开，李花开，叶朗这头捏不动了，还能捏谁呀？
惊堂木一拍，莫尚堂大喝了一声。
“赵德柱，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德柱一头雾水：“大人，我冤枉啊！”
“还敢说冤枉？”谭武晏瞪大了眼珠，将脸上的痣毛一扯，直接拔了下来。
“我早就暗中调查过，你老爹赵八街暗中行贿，用五千两银子收买了孙典使。
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有此一遭？来呀......把孙典使拿下！”
许是那孙典使身材矮小，在刑部大堂根本没人在意，又或是莫尚堂身宽体胖，阻碍了谭武晏的视线。
谭武晏拨开臃肿的莫尚堂一瞧：“孙典使呢？”
“方才休堂的时候，孙典使去了茅房，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刑部师爷搭了一腔。
哐当一声巨响，刑部大门让人踹开了。
“荒唐！简直是荒唐！”
一名身穿暗紫色官袍，身材健硕的中年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刑部大堂走来。
袍服上的补子，绣着一只彩色的锦鸡，刑部尚书林仲庸，正二品官衔。
“爹！”林紫鸢起身喊了一句。
叶朗回头看了一眼，叔父叶迎风的拜把子兄弟，当真是英武不凡。
身材矮小的孙典使，哈着腰，在林仲庸身后亦步亦趋。
“尚书大人，下官再三推脱，可他们硬要塞给我，我孙良莠一生清廉，眼看着就要等来吏部的卸任文书，我可不想晚节不保哇！”
“孙典使话已至此，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林仲庸厉喝了一声。
“来呀！把谭武晏、莫尚堂拿下！”
“遵命！”
身后的捕快迅捷如风，眨眼的功夫就将堂上那哥俩摁到了堂下。
林仲庸昂首阔步登上高堂，举起惊堂木一拍。
“升堂！”
“威武~”
“冤枉啊大人，我们冤枉啊！”
“冤枉？”秋夜寒将桌上的包袱皮一掀。
一桌子金灿灿，黄橙橙的金条展露在众人眼前。
“人赃并获，你们还想抵赖？”
“尚书大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谭武晏苦着脸说道。
“迫不得已？”林仲庸搓着短髯，看了一眼黄宥鳝：“是谁逼迫你们了？”
“是黄......”谭武晏哀怨地说着，立马被黄宥鳝打断了。
“混账东西，好好说话。”
黄宥鳝眼神一撇，背过身去：“收受贿赂，顶多是革职查办，污蔑皇亲，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身为朝廷命官，私下里收受贿赂，妄图颠倒黑白。
来呀！将这两名犯官收监，择日移交宗人府，待圣上裁决。”
“移交宗人府？”黄宥鳝脸色阴沉：“好你个林仲庸，身为朝中重臣，不想着帮圣上分忧，倒是要给他老人家添堵？”
“怎么着？黄总管这是有话要说？”林仲庸眼角微凝。
“不让移交宗人府，难不成让司礼监的蓝总管插手？”
一听到司礼监，黄宥鳝立马赔上了笑脸。
“林大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呀？让蓝功全那老不死的插手，那宫里头，还不得让他搅的鸡犬不宁？”
黄宥鳝瞅了一眼郝爽，一脸无奈。
想让林仲庸帮忙摁下这案子，是指望不上了。
丑事捅到了宗人府，司礼监还有个难缠的死对头蓝功全。
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谭武晏与莫尚堂合谋，盗窃宫中财物，我这就回去禀报圣上，人赃并获，在座的各位，可都是人证。”
黄宥鳝飞身离去。
“黄宥鳝，你个死太监，我谭武晏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声音消失在刑部大堂的拐角。
谭武晏和莫尚堂，被几名捕快拖向了刑部大牢。
“师爷，莫尚堂审到哪儿啦？”林仲庸问了一句。
“王麻子诱拐宫娥一案，现已查明，系郝爽与王麻子狼狈为奸，巧设圈套，罪行累累，不可饶恕；依照《柴塔尔法典》，判处郝爽充军，发配烽火城。”
刑部师爷拿起当堂笔录，将莫尚堂宣判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念了出来。
“不对，我怎么听说，王麻子还供出了一名贾姓人氏，是谁呀？”
林仲庸抬眼打量着堂下四人。
贾仗义一言不发，俊俏后生常远山上前一步，躬身说了一句。
“林大人，兵部尚书贾大人，托我给您问声好！”
“贾保山向我问声好，还得托长风门?”林仲庸摸了摸后脑勺：“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那我就明说了吧！堂下这位贾仗义贾公子，是贾大人的亲侄子......”
“哦，原来是这样！”林仲庸拍了拍脑门。
“按理说，是疑罪从无，可我要是轻判了他，这瓜田李下的，传出去，难免会有人说我们官官相卫，徇私枉法。”
“这样吧！贾仗义与郝爽同罪，判充军，择日发配烽火城。”
也不管那常远山怎么捶胸顿足，林仲庸瞧了一眼堂下。
“赵德柱，贿赂朝廷命官，杖责二十，监禁十日。”
“叶朗？”林仲庸转头问向师爷：“叶朗可有行贿啊？”
“他老爹叶临风，昨晚揣着三十两银子要见谭武晏，结果被打了出去，您看，这算不算行贿？”
“那就是行贿未遂，教育一番就放了吧，退堂！”
林仲庸逐个下判，干脆利落。
贾仗义和郝爽二人，瘫坐在地上，肩靠着肩，面如死灰。
伴随着赵德柱哭爹喊娘的惨呼。
秋夜寒，将缴获的金条全都移交给刑部，转身又将叶朗身上的熊皮大氅给解了下来。
“可算是脱了，热死我了。”叶朗笑眯眯：“谢谢秋姑娘。”
“不用谢，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一股臭汗扑鼻，秋夜寒摆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朗少爷，这熊皮大氅，我可拿回去，还给我们教主了。”
“拿走，拿走，赶紧拿走！”
“下次再惹事儿，我们星火教可就坐视不管啦！”
“我早就已经迷途知返、洗心革面，还能惹什么事？”
叶朗对林紫鸢挑了挑眉，林紫鸢以白眼回应。
“都不信我？害~这年头，靠谁还不如靠自己，你们也别小瞧我叶朗，没有你们星火教，我照样有办法脱身，这堂上不是还有一位公正廉明的林大人嘛。”
一计彩虹屁拍的猝不及防，林仲庸眉开眼笑，继而沉下脸去。
“你小子，别往我脸上贴金，该你的责罚一样也少不了。”
“师爷，给叶朗这小子拟一份承诺书，下回再落到我手里，决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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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是什么形势，他能看不明白？
秋夜寒有恃无恐，必然是手里捏着了不得的底牌。
那些小黄鱼，是自己昨晚连夜送来的，哪里见得了光！
黄宥鳝阴沉着脸，默不作声，秋夜寒低着头，拨弄着桌上的包袱皮。
“我听银作局的掌印太监说，近日，宫里发生了一起，黄金失窃案。
这事儿让司礼监的蓝总管摁下了，说是一旦查出来是谁干的，定要呈报给圣上......”
黄宥鳝肛门一紧，却是面不改色：“行了，你不用再说了！”。
“我记着《深宫怨》里头有句词儿，叫‘东边不亮西边亮，桃花不开李花开’。”
黄宥鳝捻着兰花指唱了一句，摇晃着脑袋打起了哑语。
“宫里头的黄金，那还不是东宫赏给了西宫，西宫又转赠给了南宫，说什么失窃呀！许是那掌印太监漏记了，让他查查账，不就清楚了嘛？我说的对吗？莫大人！”
“黄总管说的对，东宫赏给西宫，西宫又转赠给南宫！”莫尚堂心领神会，抬起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
桃花不开，李花开，叶朗这头捏不动了，还能捏谁呀？
惊堂木一拍，莫尚堂大喝了一声。
“赵德柱，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德柱一头雾水：“大人，我冤枉啊！”
“还敢说冤枉？”谭武晏瞪大了眼珠，将脸上的痣毛一扯，直接拔了下来。
“我早就暗中调查过，你老爹赵八街暗中行贿，用五千两银子收买了孙典使。
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有此一遭？来呀......把孙典使拿下！”
许是那孙典使身材矮小，在刑部大堂根本没人在意，又或是莫尚堂身宽体胖，阻碍了谭武晏的视线。
谭武晏拨开臃肿的莫尚堂一瞧：“孙典使呢？”
“方才休堂的时候，孙典使去了茅房，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刑部师爷搭了一腔。
哐当一声巨响，刑部大门让人踹开了。
“荒唐！简直是荒唐！”
一名身穿暗紫色官袍，身材健硕的中年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刑部大堂走来。
袍服上的补子，绣着一只彩色的锦鸡，刑部尚书林仲庸，正二品官衔。
“爹！”林紫鸢起身喊了一句。
叶朗回头看了一眼，叔父叶迎风的拜把子兄弟，当真是英武不凡。
身材矮小的孙典使，哈着腰，在林仲庸身后亦步亦趋。
“尚书大人，下官再三推脱，可他们硬要塞给我，我孙良莠一生清廉，眼看着就要等来吏部的卸任文书，我可不想晚节不保哇！”
“孙典使话已至此，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林仲庸厉喝了一声。
“来呀！把谭武晏、莫尚堂拿下！”
“遵命！”
身后的捕快迅捷如风，眨眼的功夫就将堂上那哥俩摁到了堂下。
林仲庸昂首阔步登上高堂，举起惊堂木一拍。
“升堂！”
“威武~”
“冤枉啊大人，我们冤枉啊！”
“冤枉？”秋夜寒将桌上的包袱皮一掀。
一桌子金灿灿，黄橙橙的金条展露在众人眼前。
“人赃并获，你们还想抵赖？”
“尚书大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谭武晏苦着脸说道。
“迫不得已？”林仲庸搓着短髯，看了一眼黄宥鳝：“是谁逼迫你们了？”
“是黄......”谭武晏哀怨地说着，立马被黄宥鳝打断了。
“混账东西，好好说话。”
黄宥鳝眼神一撇，背过身去：“收受贿赂，顶多是革职查办，污蔑皇亲，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身为朝廷命官，私下里收受贿赂，妄图颠倒黑白。
来呀！将这两名犯官收监，择日移交宗人府，待圣上裁决。”
“移交宗人府？”黄宥鳝脸色阴沉：“好你个林仲庸，身为朝中重臣，不想着帮圣上分忧，倒是要给他老人家添堵？”
“怎么着？黄总管这是有话要说？”林仲庸眼角微凝。
“不让移交宗人府，难不成让司礼监的蓝总管插手？”
一听到司礼监，黄宥鳝立马赔上了笑脸。
“林大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呀？让蓝功全那老不死的插手，那宫里头，还不得让他搅的鸡犬不宁？”
黄宥鳝瞅了一眼郝爽，一脸无奈。
想让林仲庸帮忙摁下这案子，是指望不上了。
丑事捅到了宗人府，司礼监还有个难缠的死对头蓝功全。
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谭武晏与莫尚堂合谋，盗窃宫中财物，我这就回去禀报圣上，人赃并获，在座的各位，可都是人证。”
黄宥鳝飞身离去。
“黄宥鳝，你个死太监，我谭武晏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声音消失在刑部大堂的拐角。
谭武晏和莫尚堂，被几名捕快拖向了刑部大牢。
“师爷，莫尚堂审到哪儿啦？”林仲庸问了一句。
“王麻子诱拐宫娥一案，现已查明，系郝爽与王麻子狼狈为奸，巧设圈套，罪行累累，不可饶恕；依照《柴塔尔法典》，判处郝爽充军，发配烽火城。”
刑部师爷拿起当堂笔录，将莫尚堂宣判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念了出来。
“不对，我怎么听说，王麻子还供出了一名贾姓人氏，是谁呀？”
林仲庸抬眼打量着堂下四人。
贾仗义一言不发，俊俏后生常远山上前一步，躬身说了一句。
“林大人，兵部尚书贾大人，托我给您问声好！”
“贾保山向我问声好，还得托长风门?”林仲庸摸了摸后脑勺：“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那我就明说了吧！堂下这位贾仗义贾公子，是贾大人的亲侄子......”
“哦，原来是这样！”林仲庸拍了拍脑门。
“按理说，是疑罪从无，可我要是轻判了他，这瓜田李下的，传出去，难免会有人说我们官官相卫，徇私枉法。”
“这样吧！贾仗义与郝爽同罪，判充军，择日发配烽火城。”
也不管那常远山怎么捶胸顿足，林仲庸瞧了一眼堂下。
“赵德柱，贿赂朝廷命官，杖责二十，监禁十日。”
“叶朗？”林仲庸转头问向师爷：“叶朗可有行贿啊？”
“他老爹叶临风，昨晚揣着三十两银子要见谭武晏，结果被打了出去，您看，这算不算行贿？”
“那就是行贿未遂，教育一番就放了吧，退堂！”
林仲庸逐个下判，干脆利落。
贾仗义和郝爽二人，瘫坐在地上，肩靠着肩，面如死灰。
伴随着赵德柱哭爹喊娘的惨呼。
秋夜寒，将缴获的金条全都移交给刑部，转身又将叶朗身上的熊皮大氅给解了下来。
“可算是脱了，热死我了。”叶朗笑眯眯：“谢谢秋姑娘。”
“不用谢，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一股臭汗扑鼻，秋夜寒摆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朗少爷，这熊皮大氅，我可拿回去，还给我们教主了。”
“拿走，拿走，赶紧拿走！”
“下次再惹事儿，我们星火教可就坐视不管啦！”
“我早就已经迷途知返、洗心革面，还能惹什么事？”
叶朗对林紫鸢挑了挑眉，林紫鸢以白眼回应。
“都不信我？害~这年头，靠谁还不如靠自己，你们也别小瞧我叶朗，没有你们星火教，我照样有办法脱身，这堂上不是还有一位公正廉明的林大人嘛。”
一计彩虹屁拍的猝不及防，林仲庸眉开眼笑，继而沉下脸去。
“你小子，别往我脸上贴金，该你的责罚一样也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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