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01-第一章-肆
安特文讪讪地笑了笑。
老大爷走在安特文前面一步远，一边走一边念叨：“我们七区这几天有宵禁的，快到时间了就不要来玩了。——你也不带地图什么的。——你朋友也没来找你啊？”他回头看了安特文一眼，语气里有些对他“朋友”的责备。
安特文只能一直尴尬地笑着。等老大爷又要重复一遍这些内容时，安特文赶忙开口：“那个……七区为什么要宵禁啊？”
老大爷站定了。安特文发现他眉头皱得更深了。老大爷看了天上一眼，眨了眨眼睛。他的鱼竿都垂下来了。
老大爷长叹一口气：“要我说你们这些小孩子——唉……”安特文总觉得他大有把鱼竿朝他头上挥来的气势，吓得安特文只能垂下头乖乖任老大爷批评，“七区前段时间那么多事你们也一点都不关心的？尤其是前几天有个孩子在河里淹死你都不知道？”
安特文赶忙解释道：“考试、考试……”他有些尴尬地笑着，继续打造一个因为考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考完试一解放就和同学出来疯玩以至于迷路至今的形象。
老大爷有些理解地点点头：“谁不是这个年龄过来的……”老大爷抬头看了几眼已经变紫的天色，“走吧，我送你到八区警卫队那。”
安特文快步追上老人：“能不能跟我说说七区发生了什么？”他问道，“我之前都在复习，不知道最近危险……”
老大爷说，前几天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在他钓鱼的时候被他钓了上来——不过已经是尸体了。
少年已经被泡的发白。由于前几天暴雨水位大涨，已经无法确认他是在那个位置失足落水溺毙，还是顺着水流从七区上游、乃至八区内飘过来的。甚至连死亡时间也难以分辨了。
不过身份倒是很好确认，中级学校里有一个失踪的学生，至少一周前就已经报告给警卫队了。
正是水里的少年。
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是一个在集中点长大的孩子，明年年初毕业，志愿是警卫队队员。唯一的亲属是八区的一位医生，是他的表叔。
与安特文十分相似。
“还有啊……前几天有几头牛被杀了。”老大爷继续说，“他们都说看到了白色的影子——还说那天暴雨的时候在河上看见了白影。”
安特文追问道：“是真的吗？”
“这不胡扯吗？那么大的雨，谁去河边看啊。”老大爷扛着鱼竿朝前大步走，“就是他们自己想象的。”
安特文不相信——不如说这些信息让他心中的想法越发清晰。
安特文看了看天色，都要快看得到星星了，“您把我送到八区后怎么办呀？回来会不会不安全？”
老大爷的钓竿在他背后甩了甩，“没事，我在警卫站凑合一下就行——明天还能在八区的小湖里钓钓鱼~”说到最后他甚至哼了两句小调。
刚刚远远地能看见警卫站亮起的灯，安特文就提出自己可以独自回家。
感谢并告别了老大爷，等目睹老大爷走进了警卫站的门，安特文开始朝着八区靠外城围墙的方向移动。他一路走一路捏了捏自己手臂的肌肉，有些酸，还在接受范围内。倒是大腿，他不需要锤或者捏，每走一步都能感到大腿的酸痛。
靠走的话，离外城区可能还有三个小时多的路程。
安特文深吸一口气，拿出了他的小镜子，强忍着疲惫，几次瞬移移动到了内外城区城墙那一侧的某一处仓库里。
仓库里亮着一盏熟悉的昏黄的灯。他在角落的老地方找到以前在集中点的朋友。他远远地看到穿着白色短袖的男子背对着他坐在木箱子上。安特文一个瞬移跳到对方背后，拍了拍肩膀，“绮明。——绮荀也在啊。”他手刚拍到男子肩上，男子直接侧身肘击，男子对面的女子立刻抬头看向他，安特文即使早有预料，靠着镜子也只是堪堪躲过。
男子是绮明，女子是绮明的姐姐绮荀。两个人都比安特文要大一些，两个人几年前就已经搬到了外城区。
绮荀先跳下箱子：“是小文！”她抓起手边的红薯直接伸向安特文，“晚饭吃了吗？”
“不着急这个，我有事要找你们帮忙。”安特文刚落到地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绮明扶住安特文，绮荀也上前扶住他：“什么事情？”她大有现在就要冲出去给安特文当帮手的架势。
绮明连忙拦住二人：“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小文路都走不动了。”绮荀看了眼安特文现在没人扶就要趴倒在地上的架势，抓起放在箱子上的红薯就往安特文手里塞，“快吃，补充能量。”
安特文也不客气，接过红薯被绮荀拽上箱子，坐在了姐弟俩对面。他掰开红薯，右手放到嘴边吹气，左手捏着红薯往油灯那一指，吹了两口气后说道，“那盏灯你们还留着呢？”绮荀双手撑在箱子边缘，上半身向前微倾，左右脚前后摇摆，“是呀。不过里面换成灯泡了。当灯罩用了。”
绮明又给他递了根插着小土豆的签子：“你先吃这个，这个凉了。”安特文看看左右手上各半个红薯，伸长脖子一口把小土豆咬了下来。
绮荀侧头朝仓库另一侧扬了扬头，“阿明给小文铺个床吧。”
绮明转身面向仓库的空地。空地上忽然就钻出了几棵粗壮的藤蔓，爬在地上，彼此勾结缠绕，逐渐连成了一片。
等绿色连成一片，绮荀抬起一只手，放在脸颊侧前打了个响指。
绮明站起来从角落里抱出两床被褥往藤床上一扔，还耍帅拍了拍手。藤床以及侧边的叶片都纹丝不动，只有上面的叶子被压塌了。
安特文一嘴叼着两个红薯一边鼓掌一边含糊地大喊：“好！”他把红薯从嘴里拿下来，“荀姐的实力又变强了，控制地太精细了。”
绮明的能力是控制植物的生长，绮荀的能力是强化物体。绮荀强化过的藤蔓在一定时间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十几年前在乱流区，两个小孩子就是靠这两种能力一次次躲过寒风、暴雨、野兽，等到救援队找到他们，把他们送到内城区照顾。
绮荀拍了拍身侧的箱子顶，叫绮明回来坐，好离暖炉近一点，“小文这么晚来做什么？你搬到外城也不跟姐姐说一声。”
安特文摇了摇头：“我不是搬过来的。”绮荀晃荡的脚停了下来，坐直了看向安特文：“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萌萌……？”
“不是的。是一个连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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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走在安特文前面一步远，一边走一边念叨：“我们七区这几天有宵禁的，快到时间了就不要来玩了。——你也不带地图什么的。——你朋友也没来找你啊？”他回头看了安特文一眼，语气里有些对他“朋友”的责备。
安特文只能一直尴尬地笑着。等老大爷又要重复一遍这些内容时，安特文赶忙开口：“那个……七区为什么要宵禁啊？”
老大爷站定了。安特文发现他眉头皱得更深了。老大爷看了天上一眼，眨了眨眼睛。他的鱼竿都垂下来了。
老大爷长叹一口气：“要我说你们这些小孩子——唉……”安特文总觉得他大有把鱼竿朝他头上挥来的气势，吓得安特文只能垂下头乖乖任老大爷批评，“七区前段时间那么多事你们也一点都不关心的？尤其是前几天有个孩子在河里淹死你都不知道？”
安特文赶忙解释道：“考试、考试……”他有些尴尬地笑着，继续打造一个因为考试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考完试一解放就和同学出来疯玩以至于迷路至今的形象。
老大爷有些理解地点点头：“谁不是这个年龄过来的……”老大爷抬头看了几眼已经变紫的天色，“走吧，我送你到八区警卫队那。”
安特文快步追上老人：“能不能跟我说说七区发生了什么？”他问道，“我之前都在复习，不知道最近危险……”
老大爷说，前几天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在他钓鱼的时候被他钓了上来——不过已经是尸体了。
少年已经被泡的发白。由于前几天暴雨水位大涨，已经无法确认他是在那个位置失足落水溺毙，还是顺着水流从七区上游、乃至八区内飘过来的。甚至连死亡时间也难以分辨了。
不过身份倒是很好确认，中级学校里有一个失踪的学生，至少一周前就已经报告给警卫队了。
正是水里的少年。
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是一个在集中点长大的孩子，明年年初毕业，志愿是警卫队队员。唯一的亲属是八区的一位医生，是他的表叔。
与安特文十分相似。
“还有啊……前几天有几头牛被杀了。”老大爷继续说，“他们都说看到了白色的影子——还说那天暴雨的时候在河上看见了白影。”
安特文追问道：“是真的吗？”
“这不胡扯吗？那么大的雨，谁去河边看啊。”老大爷扛着鱼竿朝前大步走，“就是他们自己想象的。”
安特文不相信——不如说这些信息让他心中的想法越发清晰。
安特文看了看天色，都要快看得到星星了，“您把我送到八区后怎么办呀？回来会不会不安全？”
老大爷的钓竿在他背后甩了甩，“没事，我在警卫站凑合一下就行——明天还能在八区的小湖里钓钓鱼~”说到最后他甚至哼了两句小调。
刚刚远远地能看见警卫站亮起的灯，安特文就提出自己可以独自回家。
感谢并告别了老大爷，等目睹老大爷走进了警卫站的门，安特文开始朝着八区靠外城围墙的方向移动。他一路走一路捏了捏自己手臂的肌肉，有些酸，还在接受范围内。倒是大腿，他不需要锤或者捏，每走一步都能感到大腿的酸痛。
靠走的话，离外城区可能还有三个小时多的路程。
安特文深吸一口气，拿出了他的小镜子，强忍着疲惫，几次瞬移移动到了内外城区城墙那一侧的某一处仓库里。
仓库里亮着一盏熟悉的昏黄的灯。他在角落的老地方找到以前在集中点的朋友。他远远地看到穿着白色短袖的男子背对着他坐在木箱子上。安特文一个瞬移跳到对方背后，拍了拍肩膀，“绮明。——绮荀也在啊。”他手刚拍到男子肩上，男子直接侧身肘击，男子对面的女子立刻抬头看向他，安特文即使早有预料，靠着镜子也只是堪堪躲过。
男子是绮明，女子是绮明的姐姐绮荀。两个人都比安特文要大一些，两个人几年前就已经搬到了外城区。
绮荀先跳下箱子：“是小文！”她抓起手边的红薯直接伸向安特文，“晚饭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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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明扶住安特文，绮荀也上前扶住他：“什么事情？”她大有现在就要冲出去给安特文当帮手的架势。
绮明连忙拦住二人：“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小文路都走不动了。”绮荀看了眼安特文现在没人扶就要趴倒在地上的架势，抓起放在箱子上的红薯就往安特文手里塞，“快吃，补充能量。”
安特文也不客气，接过红薯被绮荀拽上箱子，坐在了姐弟俩对面。他掰开红薯，右手放到嘴边吹气，左手捏着红薯往油灯那一指，吹了两口气后说道，“那盏灯你们还留着呢？”绮荀双手撑在箱子边缘，上半身向前微倾，左右脚前后摇摆，“是呀。不过里面换成灯泡了。当灯罩用了。”
绮明又给他递了根插着小土豆的签子：“你先吃这个，这个凉了。”安特文看看左右手上各半个红薯，伸长脖子一口把小土豆咬了下来。
绮荀侧头朝仓库另一侧扬了扬头，“阿明给小文铺个床吧。”
绮明转身面向仓库的空地。空地上忽然就钻出了几棵粗壮的藤蔓，爬在地上，彼此勾结缠绕，逐渐连成了一片。
等绿色连成一片，绮荀抬起一只手，放在脸颊侧前打了个响指。
绮明站起来从角落里抱出两床被褥往藤床上一扔，还耍帅拍了拍手。藤床以及侧边的叶片都纹丝不动，只有上面的叶子被压塌了。
安特文一嘴叼着两个红薯一边鼓掌一边含糊地大喊：“好！”他把红薯从嘴里拿下来，“荀姐的实力又变强了，控制地太精细了。”
绮明的能力是控制植物的生长，绮荀的能力是强化物体。绮荀强化过的藤蔓在一定时间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十几年前在乱流区，两个小孩子就是靠这两种能力一次次躲过寒风、暴雨、野兽，等到救援队找到他们，把他们送到内城区照顾。
绮荀拍了拍身侧的箱子顶，叫绮明回来坐，好离暖炉近一点，“小文这么晚来做什么？你搬到外城也不跟姐姐说一声。”
安特文摇了摇头：“我不是搬过来的。”绮荀晃荡的脚停了下来，坐直了看向安特文：“出什么事了？——难道是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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