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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九月的相遇

小说:一路向西之青春作者:曦贵妃字数:5682更新时间 : 2020-07-24 08:38:00
九月的相遇,六月的别离。筑成了一辈子的伤痛。

  或许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便已经尘埃落定。

  九月的阳光仍旧灿烂。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凌紫曦笨重的在校园里的道路上迈着步子,左右摇晃。终于看见了个迎新的帐篷,就像是沙漠中迷途的路人见到了星点的绿色。放下行李,凌紫曦环顾着这个曾经是传说的象牙塔。然后破碎所有对大学两个字的幻想。高楼林立,风景优美,学生满园,生机勃勃。幻想中的大学至少应该符合上述之一。然。不过八层的“高楼”,星星点点的接待新生的学长,除了近处的直径在三米内的喷泉和楼顶处“明德博学勤奋求实”的校训旁的大红气球。视野范围之内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

  九月的天气仍旧烦热,聒噪的知了聒噪的叫着,让聒噪的人更加聒噪了。凌紫曦难言心中的失落,拎着沉重的行礼,一瘸一拐的走着。心中死寂。只见不远处一双眼睛正盯着她出奇的看,随后就是魔鬼式的狂笑,笑的凌紫曦万分尴尬。凌紫曦皱紧了眉头,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这么讨厌的人,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吗?

  “喂,你、、、、、、笑什么啊?”凌紫曦终于还是没忍住向他大吼到。

  那人倒一点不像是陌生人的样子。脱口就出“美女,实在不好意思,你刚才的样子,像极了企鹅”说着又是一阵大笑,边笑还边半蹲下身子,左右两手向外岔开,扮出企鹅的样子,呆笨的走了两步。这更是引来周围同学的一阵狂笑。凌紫曦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呵呵,自己胖成个北极熊了,竟然还笑话别人,不过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吗,真是幼稚。”说实话,直到好久以后,凌紫曦都没想到自己当时竟然那么机灵的学会了反击,这如果再平时简直是不敢想的事情,因为她是那么个不爱说话的姑娘。不过看着人如此不陌生,自己当然也不用给他留面子。

  真的女汉子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欠扁的色狼。

  虽然,自己并不一定是美女,但是至少性别为女,就有被当成猎物的可能。

  “同学你这就不对了。好歹古语有言:时势造英雄。虽然同为新生,我好歹在这里辛苦半天,帮大家搬行李,帮学长跑前跑后。不能说算一个英雄,至少也算是半个英雄吧!”这男生一边说着一边得意。

  “你说你是英雄,乱世才能造英雄。其实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狗熊!”

  “不,我是北极熊。永远到不了南极的北极熊。”

  “废话流!”对方见凌紫曦毫不留情的反击回来,想这姑娘真是不解风情,只好自知之明的忍住了笑声。严肃了一下表情。向前说道“同学,你好。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啦。大中午的大家都这么热,心情浮躁吗。我叫程泽俊,材料学院的,交个朋友啦!”说着伸出手来要和凌紫曦握手。

  简直是莫名其妙,初来乍到,交什么朋友,谁知道你是根什么大葱,没准还可能使刚由蒜头长出的嫩苗——纯粹的小白脸,我才不要嘞。凌紫曦以最具杀伤力的眼神藐视着眼前的这个放荡公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眼前这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做朋友,哼,鬼才和这种人做朋友呢。于是皮笑肉不笑的迎到“我们生活在南极的企鹅只和同类做朋友,至于八竿子打不着的呆傻胖笨的北极熊,是不能和我们这种智慧物种做朋友的。”

  “紫曦,走了。”

  “紫曦。是哪个字啊?”

  “要你管!”说着,眼睛向上挑起,狠狠的轻视了眼前这个招人烦的大胖熊,手轻轻的拨开了对面过来握手的那只手。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我是程泽俊。方程的程,恩泽的泽,聪俊的俊。”泽俊竟然没有死心,竟然一步不落的紧追着前行的凌紫曦。凌紫曦无语的看向天空,真是无语。毕竟有父母在场,为了摆脱这个麻烦精,凌紫曦不得不无奈的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凌紫曦,紫色的紫,晨曦的曦。”紫色的紫,晨曦的曦。恩,不过。晨曦,早晨的第一缕阳光。

  与北极熊并肩的一刻,终于还是努力的躲过周围的眼光,狠狠的瞪了北极熊一眼。然后傲娇的离开了。留下程泽俊一个人发呆。程泽俊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的手,望着这个离去的身影,真的就只有发呆的份了,因为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人拒绝做朋友,竟然拒绝这么富有魅力的人的做朋友。

  “少爷,我们走吧。”说着邹凯左手触了一下程泽俊,两人便也离开去办入学的手续了。凌紫曦这个时候已经走出好远。泽俊竟然还不死心的回头。如果说真的有命中注定这回事,凌紫曦在上大学之前是打死也不相信的,她不信命,她只信自己,只信努力,她相信世间的一切事情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达到自己的目标,虽然是蜗牛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爬上楼顶,而且不会像数学题中说的那样掉下去!但是四年大学生活下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再也不是曾经的想象的样子,而她也终于相信了命中注定这回事。

  九月,一切如旧。在凌紫曦生活的家乡,只有九月是晴天最多的季节,也只有九月的傍晚是属于那时的她的最美好的时光。那时的凌紫曦总是喜欢在傍晚,一个人躺在房顶之上,沐浴着每天最后的一缕阳光,安静的进入自己想象的世界。痴想、安静、个性似乎是身边人对她所有的印象,因为她是九零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习惯了用那种他们意象里的想法看她,所以,即使有三个亲姐姐,却没有一个真正的了解她,而她也没有真正的对自己的姐姐们说过任何一点关于自己内心的那些小想法,因为无论她说什么,不过换来一句:脑残九零后的评价。她极其讨厌这个评价,但她却从来不去反抗,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反抗是多么的多余,每次的反抗不过是换来更多的唠叨与争吵,她吵累了,也太感觉无聊了,她喜欢安静,所以,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不会争辩了,宁愿自己一个人生闷气,至少,自己是安静的这样就很好。

  晚上,凌紫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一天发生的一切。只能弱弱的给自己总结了一句话:大学第一天,简直糟糕透顶。早上离家的汽车启动的时候,恩,是送她上大学的那辆公共汽车汽车。她像是霜打的茄子,面如死灰,没有丝毫的兴奋。大学,在她的理想之中一直是很神圣的字眼,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自己的大学是多么的美好。大学在她的印象里一直就是那样美好的几个字:象牙塔!这三字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是那么神圣,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高考的失利,选专业时的迷茫,随便报名了这样一所三流的(至少在她自己的眼里是这样的)学校,最重要的,她本想抓住高考的机会远远的逃离这个没人理解她的家的,但是现在,这所大学就在她的县级的上级市,从家到大学倒是不远,但是,却因为交通的不发达,要折腾上好几个小时,这也成了后来同学们谈笑的话题:六个小时,我都从学校飞回广东的家了,唉,还是市里的呢。

  “难受吗?难受就做到我这里来”妈妈看着用力捂住嘴的凌紫曦,对她说着,同时还挪动着身体。

  “我没事,你坐着吧”她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一个人仍愣愣的看着窗户外面冷冷的回答着。虽然,她和妈妈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但她骨子里却是难以想象的孝顺,大概是听惯了自己出生的故事,觉的自己亏欠父母的太多了吧。当年她出生的时候,正是计划生育最为严格的时候,而家里面一直想盼个儿子,却天不作美,她成了家里的第四个女儿,而也正是因为此,在她出生的时候,家里的房子被搞计划生育的人铲除了一半,她差点是被弄死的,不能出生,后来是爸妈带着她逃亡,逃到了亲戚家,所以她不是出生在家里的。而又因为她是个女孩,当时,有好几家人家都想抱养,如果,不是爸爸的坚持,她现在可能面对的就是另外的父母,另外的家。当然,这些都是后来长大的时候听父母说的。其实,妈说,她当时已经动了把她送出去的念头了,只是爸爸执意不肯,就这样,她被留了下来。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小时候听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心里不舒服的,总感觉妈妈不喜欢她,后来长大的时候,越来越体会到那种照顾孩子的麻烦与苦楚,尤其是已经养了这么多的孩子,所以,后来这种感觉逐渐消失了,因为没有必要,只是,和妈的感情却也不是那样很好,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知心话,甚至连正式的交谈都没有过。只是,在生活的许多细节上,她一直感觉她偏心姐姐,不喜欢她。而这大概也是十几年来母女感情冰冻的主要原因吧。妈懂得她的执拗,从小到大她的破脾气是出了名的,反正她们都一致说她是九零后,叛逆、幼稚、耍脾气,那就正好,就对了你们的胃口了,所以,在家的这些年里,她一直没有改正过她的脾气,即使是知道自己错了,即使是知道她们真的错了,她从来没有低头认错过,因为她知道她怎么说都是无理取闹,那就干脆就那样吧。于是,她没有动,妈也没有动,她们就那样做着。人都说她爱抱怨,好吧,她承认了,所以,既然这样了,还真是得抱怨一下。终于到了真正的意义上的边界了吧,到了入城的收费站了,可是却堵车了,而且堵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开始以为是普通的堵车,半小时左右就能过去了吧,好家伙,她承认她是想多了。堵车这件事,就像是买股票的遇上跌盘,每时每刻都在安慰着自己下一刻就会好了。然,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后还是避免不了割肉,离婚,跳高楼的惨状。

  “我擦,这年头,真TM的没有天理啊”

  “就是,这年头,有钱有势的人在这好狗挡路,没钱没势的人就最多只能走走小路”、、、、、骂声四起,她们不禁也下去看了看,具体没有太清楚。只是听说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开车划了另一家很有权势的人的车,两者都不互让,最中,被撞的那个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摆起了谱。骄阳之下,她们这些普通人在破旧的大巴车上汗如雨下的享受闷热。那边,有权人家的人,耍起了无赖,竟然在车的旁边摆起了临时帐篷,关键是,人家现在还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娃哈哈的矿泉水买了一整箱,西瓜买了好几个,也不知道这难道都是随身携带的吗?地上铺好了,上面是遮阳的大伞。再看那穿着,虽然她一个农村的孩子什么都不认识,不过,身旁的懂得内行的人们早就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了,森达的皮鞋,班尼路的休闲裤,阿玛尼的T恤,各种名牌啊。好吧,她对于这些一无所知,只是旁边的人们一直七嘴八舌的说着,竟然不小心记住了。

  “大哥,你行行好,给放行吧,这一车的蔬菜,还着急送货呢,我们晚上还得返回去呢,这样耗下去,我们耗不起啊”那是拉了一车青菜的中年大哥在求收费站的警察大哥放行。

  “我也没办法啊,等着吧”无奈的摇摇头,转了身。我们没有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不一会儿,来了几辆特警的车,大家都欢喜了,想着这回可以了,来警察了,我们应该马上就可以摆脱这堵车的困扰了。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中国这样的社会,钱和权是大的过一切的,因为闹事的人家有钱的有钱,有权的有权。特警,不过是给老百姓做的一个样子而已。最终,她们在煎熬之中度过了将近四个小时,这期间,有些人想上厕所就只能在旁边的小树林里解决了,没有办法啊。

  看来人在逼迫到最终的时候,总是要回归最原始的生活方式,只有这样才最贴近人生活的本真。其实,那些所谓的文明不过是时代发展的产物,但无论时代怎么发展,光鲜亮丽的最后总得有个共同的归宿。

  最后的最后凌紫曦实在是真的不耐烦了,也真的亲自在老爸的保护下,走进了小树林,解决生理问题,好吧,大学开学的第一天,这种窘迫,实在是不堪回首的节奏啊。有些人实在等不及的时候就下车径直走了,她们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因为实在是想赶在中午之前赶到学校办手续,便也下车走了一会儿,不过,没走多远后面的车就赶上来了,也不知道最终是怎么解决的,反正终于还是放过了平民百姓。看见了,有权人和有钱人的争斗,炫耀,比拼,最终受害的竟还是贫民百姓。这就是社会现实。终于到了中转站。本来是第一次来这里倒车,虽然是和父母一起来的,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倒车,幸好遇见了本村的一个姑娘,叫紫青。这姑娘本来是凌紫曦同村的,不过她们两家的关系不是很好,她家也是四个孩子,基本上年龄都和凌紫曦家的都差不多。但是,在学习这件事上却都没有比凌紫曦四个姐妹做的好好的。她妈妈嫉妒心极强,这个姑娘和她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因为这件事对她们家的每个人都没有好感。本来刚见面的时候,极其热情的打招呼了,她工作的那家医院正好在凌紫曦的学校的正对面,于是商量好了她带着她们一起做公交车,她们一起过去。这样,凌紫曦和父母放心了好多,以为遇见了贵人一样。谁在知道,在经历了又将近一小时的跋涉之后。公交车上的人挤的不行,她们大包小包的行李那着在车上挤的不行,基本上连气都喘不过来。

  “某某医院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又是一站、、、

  “紫青下车了,咱们也该下了吧”爸爸看见了紫青下车了,着急的跟我们说。

  “这姑娘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司机师傅,我们下车”妈妈着急的喊道。

  “刚才停车了,怎么不抓紧点,这一车的人呢,耽误时间”司机很不耐烦的开了门。当时,凌紫曦是又多想大骂那司机一声,因为她平生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对她父母吼叫的人,但是,当时的情况,她只能那么无奈落魄的下车了。“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玲紫曦在一边抱怨着。

  “算了,就那样吧,别说了”妈总是不爱计较。那时候的凌紫曦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脾气糟糕的不得了。满肚子憋气无处可撒,简直要被这个老乡气炸了,那又奈何?终于还是憋着满肚子的脾气开始找校园的出口。三口人,站在公交站点,不知何去何从。终于鼓起了勇气问了路人“你好,请问H大学在哪里?”“从这里往东走就看见大门了”拉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箱,终于开启了找校门的路程,还算可以,走了大概20分钟以后,就找到了。只是,压抑的是,她们当时进的是后门,而当时她们并不知道。

  就这样,等她们进入学校的大门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的一点多,那时候接新生的学生会成员都去吃饭了,办公的学校部门也都停止了办公,没有办法,就只能把行李放在了学院搭的帐篷旁边,好不容易的打听了一路才撞到了食堂,吃了很烂的大学里的一顿饭,因为那是午饭快结束的时刻,都是剩饭剩菜了。凌紫曦的心里因为这一件件的窝心事更是难受的不行,简单的挑了几口饭,就不吃了。吃完饭,办入住手续。然后在那里还被该死的不知道哪里冒出了的北极熊笑话了一番。终于最后乘车去热力学院的宿舍,又是一阵的排队,办手续,晚上大概五点的时候,终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爸妈转身对她说“我们得走了,挺晚了,你收拾收拾,去吃点饭吧,我在给你点钱”说着,手就伸向了兜里。

  “不用了,你们赶紧回吧,路上小心。“她拒绝了父母,让他们离开了。又是这样的定格,父母转身的瞬间,眼泪还是那么不中用的掉下来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懦弱。

  还是强颜欢笑和父母说了:再见。

  “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啊”在舍友的招呼下,大学生活真的这样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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