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献礼
聂席远见贺正龙不愿多说，虽然满腹疑惑，却也未再多问，与他一路疾行往灵丘府而去。初时倒是也能勉强跟上，行了百余里，便觉周身酸软乏力，双腿重如灌铅，又过片刻不觉汗出如浆，气喘如牛，速度大为迟缓。
贺正龙见状也不说话，手臂一摆，便将聂席远扛在了肩上，如飞向前行去，速度不见丝毫迟缓，即快且稳。
聂席远丝毫未觉颠簸，得此喘息之机，闭目敛息默运玄功，调集秘能向身体四处行去，过了良久，方才缓解了疲劳。
“迅速跟上，天黑之时须要赶回府中才好。”
贺正龙一见他恢复如初，肩膀一耸，砰地一声便将他丢了下来，命他快步跟上。
聂席远连忙应允，心念电转，暗道：“一面疾行，一面修炼，不知其效如何？或可一试。”
空想无益，当需躬体力行，心神一分为二，一控制身体如飞向前；一调集秘能缓缓而动。初时顾此失彼，不是行速见缓，便是秘能不动，总是不能两者兼顾。但他依然乐而忘返不断尝试，失败了便总结一番，终于渐渐摸出了些门路，此法确实可行。又行了数十里，身体倒是未觉疲倦，但精神却渐至恍惚，脑中一阵一阵的疼痛，似若针扎。
聂席远心知分心二用，心神必然损耗倍增，心中一动，何再不试试青莲观想。于是不再修炼蛟龙变，改为观想青莲了。起初效果不尽人意，情况一如之前，不是行速迟缓，便是观想不得，但他仍然坚持，不言不放弃。有了之前经验，又经数次尝试，成功自然便是水到渠成的了。
脑中大放光明，精神渐至充沛。聂席远心中大喜，便又分出了一股心神默运玄功。几经尝试，秘能骤然而动，五脏六腑齐鸣，秘能缓缓而生，效果远胜过往。精神充沛，气力不绝，聂席远终于做到了一边飞驰前行，一边两功并行，心中畅快，怎是一个爽字所相容得了的，不由喉间抖动，一声长啸滚滚而出，响彻天际。
又行良久，聂席远忽觉脑中一阵绞痛，险些昏厥过去，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四周景象毫无遮拦一股脑儿的尽皆照入了脑海，那光明之处再非一物不存。聂席远毫无防备，一时之间，哪里适应得了这种全方位的视角，只觉脚下绵绵。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向前奔去。
贺正龙见他脚步紊乱，速度见缓，以为已到极限，便又伸手向他抓来，想再次将他扛在肩上。
不料，这寻常之举在聂席远的眼中却全然不是。贺正龙一动，他便觉脑中风声四起，随即便见一只巨手蓦然抓来，本能地向一旁躲了出去。
贺正龙一抓不中颇觉意外，速度稍一迟缓，便被聂席远反超了过去，于是又伸手向前抓去。
聂席远却是头也不回，向旁疾行一步，便又躲了过去。
贺正龙咦了一声很是不解，又见聂席远气息渐至平和，精神抖擞，行得飞快，以为他争强好胜不愿再被扛起，便也由他去了。
两人默不作声，一路疾驰而行，及至聂府已是星辰漫天长夜过半了。贺正龙功力深厚丝毫不觉疲倦倒也寻常。聂席远较之贺正龙自然是远远不及的，却也未觉疲倦，仅是府中饥饿难挡眼冒绿光而已。府中仆人丫鬟闻之主人回来，赶忙前来伺候，有捶肩捏腿的，有端茶倒水的，有生火做饭的，忙成一团。
那自帝都而来的军士听闻府中嘈杂，便料两人已回来了，急忙起身来见，一番客套之后，说道：“奉讨逆将军之命，令你二人放下所有事物，昼夜不歇疾驰飞至帝都永安。”
两人齐声领命，各自落座。
贺正龙笑道：“可知陆炳文将军命我二人进京所为何事？”
军士答道：“清涧章氏罔顾圣恩，横行无忌，杀人无度。今上大怒，已经发下征伐诏令，命陆将军挂帅择日出征。我来时帝都已是议论滔滔，民众多是惶恐难安，只是不知为何朝廷并未加以阻止，反而任由悲观情绪四处蔓延。情形如此，想来陆将军压力倍增，是以四处调集军中猛士前去相助。”
“哈哈，还是老陆是个明白人，知我功力高强勇不可当。他既然如此瞧得起我贺正龙，老子哪里还会有不帮之理。”
贺正龙闻言大喜，接着又咬牙切齿说道：“这些世家宗派贪婪无度，动辄杀人灭族，又兼之彼此串通一气，朝廷却实力不济，一直拿他毫无办法，一拖便是两百余载，不敢西出一步。如今朝廷既然诏令已下，想来必有万全之策，再也不惧世家宗派了。此次若能全功而返，世家宗派日后便再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不然，大军过处，定会叫他寸草不生。”
聂席远心神微荡，只觉一身轻松，似是卸下重担。战争一旦开始，不将世家宗派全部化成齑粉，一雪百载屈辱，便不会骤然停下。清涧章氏仅是开始而已，田来义之仇即将得报，聂氏之仇便也似见曙光了。虽然不能手刃仇寇，心中难免留有遗憾，但只要仇寇死无葬身之地，区区遗憾又算得了什么。
不一时，酒宴摆好，贺正龙招呼那军士入席畅饮。那军士见聂席远坐于一旁表情精彩至极，一时咬牙切齿，一时似是欣慰，不明所以，出言道：“聂公子，在想些什么，美酒佳肴当前，何不过来痛饮几杯？”
“英雄无酒，好比美人失了粉黛，不由黯然失色。如今大战将起，我辈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今日莫想其他，只管一醉方休，明日也莫做他想只一心杀敌便是了。”贺正龙闻战则喜，此时也不管聂席远是否年幼，一把将他来到席间，斟满上一杯美酒，砰地一声，放在了他的面前。
聂席远略整思绪不再乱想，举杯便饮。席间笑声不断，觥筹交错，酒水横飞。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一时贺正龙便已酩酊大醉。聂席远忙命人将他扶下，又与那军士喝了几杯，便各自散去。
战事一起，必然旷日持久。聂席远不知日后是否还有机会回到灵丘，回到住处收拾了一番。住处、仆人、钱财一概是带不走的，能带走的唯有父亲的遗物，秘丹经一部，枯荣残经一部，毒经一部，宝图一幅，丹方无数。望着父亲遗留之物，聂席远不觉心中悲伤思念成狂，喊来仆人准备了酒水烧纸，来至庭院遥祭一番。
聂鸣东虽然只字未提这几物应当如何处置，但聂席远又怎会不明白了父亲的心意，他是想让这几物经由自己之手进献朝廷，从而可得朝廷庇护，不受他人欺凌。这几物聂席远一直妥善保管，时常观看以寄相思，如今也是时候为其寻找一个归宿了，此次进京便献于皇帝由其处置。
密室中，聂席远打开一玉匣，其内装有一宝珠，状似鸽卵，通体赤红，外有神纹密集，内有仙火燃烧，缓缓地吞吐着天地灵气。将其持之在手，并无炽热之感，虽然神奇，但却一直也未弄清是何宝物。
聂席远将要带之物小心包好贴身存放，随后命人召来府中花匠，赏赐金银无数，以谢其恩。管家适时来报，有人来访，自称公子故旧。聂席远心中疑惑不知是谁，命人将其带来一见。
来人年约三十余岁，蓄有短须，衣着华丽，怀中抱一长匣，进来先是施礼，笑着说道：“一别数载，再见公子已然成人！”
聂席远仔细瞧了片刻，终是未认出来人是谁，问道：“君是何人，深夜寻我有何贵干？”
来人又笑道：“人道贵人多忘事，此言果然不假。小人陈长义忝为多宝阁理事，三年前公子扶灵归乡安葬老父，小人亦是前往吊唁，公子可有印象？”
“失礼，失礼，竟然是陈理事来访。先父故去，小子心中悲痛难挡，这几年又琐事缠身无心他顾，以致昔日旧识前来拜访，一时竟然认不出来，还望陈理事不要怪罪才好。”聂席远连忙赔礼，语出亲热。
多宝阁地处龙丘，专营修炼所需之物，富甲一方。五年前，聂席远回乡祭祖，便多受其照顾。当时并未多心，只道其阁主是父亲故旧世交。三年前，聂席远扶灵回乡安葬老父，多宝阁来人吊丧，却皆是披麻戴孝。当时心中悲痛，也无心细问，是以时至今日也不知多宝阁阁主究竟是谁。
“公子客气了，小人奉阁主之命为公子带来一物，还望公子不要推辞，以免伤了阁主他老人家的心。”陈长义说完便将怀中长匣放在桌上，推至聂席远的面前。
聂席远心中倍感好奇，不知这从未谋面的多宝阁阁主会送自己何物，一面连道客气，一面打开长匣。见长匣内装有一物，状似令牌，长七尺五寸，通体漆黑如墨，其上遍布锈迹，一望便觉一股沧桑厚重之感扑面而来。那物一面雕以大日、神月、繁星，望之宛若星空，璀璨而神秘；另一面雕有两个鎏金大字——烂星，笔力遒劲，矫健而多姿。持之在手，只觉时轻时重，想来定非寻常之物。
“五年前便已见过了此物，不知公子是否还有印象？此物存于我淘宝堂中，一放便是数年，众人皆是不知有何用途，时至今日早已变得无人问津了”
陈长义见聂席远爱不释手，便又笑着说道：“前些日子阁主有言，风雨欲来，大战将起，聂公子多半会应召投军。此物坚不可摧，正好可做刀剑棍棒之用，于是便命小人送了过来。”
“长者赐，不敢辞，如此便多谢了。只是小子心中好奇，一直不知贵阁阁主到底是谁，又与我父是何关系，陈理事可否告知？”聂席远收了礼物，却不知送礼者何人，心中总是不安。
“公子无需多问，阁主不说，小人不敢多言，兴许是时机未至，时机若至公子自会明了。”陈长义见聂席远收下礼物，不愿久留，坚辞连夜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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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中，聂席远打开一玉匣，其内装有一宝珠，状似鸽卵，通体赤红，外有神纹密集，内有仙火燃烧，缓缓地吞吐着天地灵气。将其持之在手，并无炽热之感，虽然神奇，但却一直也未弄清是何宝物。
聂席远将要带之物小心包好贴身存放，随后命人召来府中花匠，赏赐金银无数，以谢其恩。管家适时来报，有人来访，自称公子故旧。聂席远心中疑惑不知是谁，命人将其带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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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又笑道：“人道贵人多忘事，此言果然不假。小人陈长义忝为多宝阁理事，三年前公子扶灵归乡安葬老父，小人亦是前往吊唁，公子可有印象？”
“失礼，失礼，竟然是陈理事来访。先父故去，小子心中悲痛难挡，这几年又琐事缠身无心他顾，以致昔日旧识前来拜访，一时竟然认不出来，还望陈理事不要怪罪才好。”聂席远连忙赔礼，语出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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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客气了，小人奉阁主之命为公子带来一物，还望公子不要推辞，以免伤了阁主他老人家的心。”陈长义说完便将怀中长匣放在桌上，推至聂席远的面前。
聂席远心中倍感好奇，不知这从未谋面的多宝阁阁主会送自己何物，一面连道客气，一面打开长匣。见长匣内装有一物，状似令牌，长七尺五寸，通体漆黑如墨，其上遍布锈迹，一望便觉一股沧桑厚重之感扑面而来。那物一面雕以大日、神月、繁星，望之宛若星空，璀璨而神秘；另一面雕有两个鎏金大字——烂星，笔力遒劲，矫健而多姿。持之在手，只觉时轻时重，想来定非寻常之物。
“五年前便已见过了此物，不知公子是否还有印象？此物存于我淘宝堂中，一放便是数年，众人皆是不知有何用途，时至今日早已变得无人问津了”
陈长义见聂席远爱不释手，便又笑着说道：“前些日子阁主有言，风雨欲来，大战将起，聂公子多半会应召投军。此物坚不可摧，正好可做刀剑棍棒之用，于是便命小人送了过来。”
“长者赐，不敢辞，如此便多谢了。只是小子心中好奇，一直不知贵阁阁主到底是谁，又与我父是何关系，陈理事可否告知？”聂席远收了礼物，却不知送礼者何人，心中总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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