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鲁菜世家6
烹饪；是一门深奥的化学。百味之中；千变万化，不同的时间、不同的顺序，所呈现的是不同味道与口感。——《寄语》
弹指挥间；三天转眼即过，这三天方立跟叶娜忙活着各方邀约，更有甚者给俩人开高价出场费；以此邀请做美食评判、技术指导……
这天旁晚；似火焰般的晚霞红遍天际。青岛市北区的街道口走来两道人影；在夕阳余晖下拉得老长，一前一后的走着，前者腰杆笔直；后者微微佝偻。
佝偻的老者加快几步追上前，以苍老的嗓音问：“少爷！酒店订好了，就在临港酒店！”
“嗯！”
笔直的身影侧头简单应了声，余晖正巧照映出那张完美的轮廓。刀削脸颊、高挺鼻梁，深沉的双眸与剑眉匹配增添不少英俊成熟的气概。
来人正是三天前在别苑要会会方立的男子。他单姓孔，名子德，是孔族世家若干年前的一支脉，如今已彻底隐世。
一主一仆披着晚霞消失在街道。
此时的崔家别苑，酒肉菜香弥漫四野，硕大的圆桌全是酒瓶。方立已经半醉不醒，崔义勇攥着他的手酒话连篇；那场面宛如失散多年的忘龄兄弟般；对他各种苦诉家族压力。
方立即便喝的迷糊；脑袋还算清醒，他没当过族长，更没继承数百年的祖业，所以感受不到崔义勇的压力，貌似除了同情；还真没有其他感受。
一旁叶娜难以直视这一老一少亲密举动，喝了口果汁压了压惊。
整个别苑全是他俩的畅谈，从天南吹到地北，从饮食吹到国事……
当吹到婚事方立戛然了，这是一个尴尬的问题。全程听多答少，崔义勇又开启自我阐述，并且一个劲儿的推荐世交家族的纪晓凤。各种好、各种美、各种善解人意……
总之在崔义勇嘴里纪晓凤快媲美九天之上的仙女了。
也幸好方立见过纪晓凤，要不然还真信了。虽然接触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但方立明白一点，这妞的脾气确实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傲娇视人，……或许这就是有姿色的本钱吧！
俩人如火如荼的讨论纪晓凤；叶娜不自觉的瞪了方立一眼； 崔义勇以为是俩人只顾聊天，冷落了她，酒气十足的问道：“叶姑娘！你说方老弟跟纪家女娃娃般配不？”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娜脸瞬间码下来，不咸不淡说道：“我哪儿晓得！我又不是纪家那位大姐！”她在念‘大姐’时还加重了几分语气。
当然这细节对两个半醉的人来说完全忽略没记。
崔义勇七荤八素的结舌道：“要老头子我看啊，绝对般配，你瞧瞧，俩人不仅郎才女貌、还是烹调奇才！要是互有好感，老头子我不介意从中……嘿嘿！”
方立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恐怕这才是今儿请他来的意图吧。难怪整个别苑除了做饭仆人再没一个人影。
有人说媒是好事儿，至少证明对人家眼。更何况对方还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想到这儿，方立露出每个男人都会的‘贱笑’，加上半醉的酒意更是溅到没谁。随后又转换了张忧桑情绪，因为提起“另一半”他就想起三年前那位……
叶娜见他一时“贱笑”；一时“忧桑”更是不爽，恨不得挥起秀拳往那张‘贱脸’猛砸几拳的冲动。
就这样，一老一少醉意滔天的各种神聊，叶娜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干看着。
直到俩人栽倒酒桌才告一段落，叶娜搀扶方立回房，崔家仆人搀扶崔义勇回屋解酒。他能不计后果的饮酒也有所依赖，要不然就他这把年纪倘若没及时解酒，那口气估计也很难喘上。
临港酒店；孔子德住进酒店便写下“战书”。他是以自己的名义挑战，由于他姓氏的问题，这封战书在美食界勾起一波又一波假设猜想。
众所周知孔家的孔府菜冠绝古今，虽说如今孔姓并不一定代表精通孔府菜，但能以孔氏挑战的定然不会有错。
这个问题即便是远在山东曲阜城的孔家嫡系也同样纳闷。因为他们并没揽这活；更没派遣族人去青岛挑战……
上门的战书方立已经不止接到一次，但孔姓的还是头一遭。故此；他很郑重对待，毕竟孔府菜比书面描写的更为深远，这也是当初廖长清给他规划最具实力的家族。
赛点又订在临港酒店，对酒店来说无疑不又是一次赚钱机会。酒店老板更是免去几位所有房费，即便知道这点房费对他们不值一提，但多少也是一番心意。
比赛前夕；酒店不出意料的订满，赛点当天更是达到空前规模。前来围观的群众远超以往，连观海广场都站了大半，自不其然的惊动地方警局，派了大量武警来控制治安。
方立见这场景明显意外，这阵势比大牌明星演唱会还热闹。他一眼扫去；鲁菜世家都基本聚齐了，就连王沈清三兄弟都亲临现场，王大杰跟他的外侄儿站在后面。还有崔义勇，跟他闲聊的是一个陌生老头，而纪晓凤毕恭毕敬的站在陌生老头旁边，显然这个老头是纪家人。
崔义勇见方立一直盯着他那边，以为方立是在盯他；连忙伸手打招呼，只是方立没任何回应。他尴尬的顺着眼神望去；感情那家伙是在跟纪晓凤对视，只是纪晓凤的眼神有股火药味，显然还在为上次输掉而恼怒。
方立对此则是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并没轻视她的意思，只是觉得犯不着跟她较劲。他敢肯定这妮子是单身；要不然火气也不会那么大了。
他又四处扫了几眼，在角落里找到贱笑的沈钱，还有几个看不通透的神秘人，他敢肯定今日现场绝对卧虎藏龙。
他跟孔子德静站擂台；擂台上简单摆放着两个操作台，还有两个煤气灶，显然是要当众比试。为了绝对的公平，两人采取转转盘的方式决定，转盘分为四等份，“调味”“烹煮”“刀工”“雕刻/展台”。这四点几乎包含整个烹饪流程。而指针指向哪个两人就比试哪样。
转盘交由酒店老板，其一；他跟双方没任何关联，其二；在他的地盘；也算买他一个面子，露露脸。
转盘刹时间飞速转动；众人屏息等待，最后缓缓减慢停止在“调味”版块。
孔子德朝方立不屑一笑：“看来是天意……”
他还没说完就被方立不耐烦打断：“少废话，一句话怎么比？”
前些天遇到纪晓凤他忍了，今天他可不想再忍。再说；一个大男人这般傲然姿态给谁看？他方立在山东接连击败各族鲁菜世家也没这等傲然过，怎能容忍孔子德聒噪。
当着数万人的面被生生打断；一般人都受不了。但孔子德克制能力极好；并没当场发飙。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局限于一派多单调。美食无极限；调味更是不能受影响，八大菜系、十六帮派，在规定时间内随意调制，结束时看谁调的多、调的准！谁获胜。”
方立听完一愣，扭头深看向孔子德，他这话几乎包含中华所有菜系，川鲁淮粤、浙闽湘徽八大菜系的味型都足几百上千种，要是再加上地方棒菜更是无边。
总算明白对方不仅仅是比赛这么简单；更多是拼渊博、拼对各派的融汇。
这是一场豪赌！
随着诸酱百味登台，俩人动了，步伐稳健。俗话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沉浮的心。不急也不躁，那是从骨子里散发的从容、自信。
方立跟孔子德几乎不约而同的做着相同的事，招气入鼻的识香、沾酱入口的辨味，闭目静心的沉思……
下方众多围观看客对此满头雾水，唯有同行熟知这是调味识香的前兆。
想要调出绝佳味道；必须对五味陈酿足够了解，不同醋的酸性，不同酱油咸度、浓香度，各种干粉香料的辛辣、浓香的把控，这些都是每个调味师所必须掌握熟知的技法。
对于更高层次的调味近乎化学实验，味与味相融时间的不同所产生味道截然不同，同样的调料在不同时间放入；效果却存在天壤差别……
诸汁百味；千变万化，所能掌握的唯有经验的累积，反复的总结。
半小时的沉静后俩人同步动手，味勺熟练的舀动，酱汁腾空似水墨，精盐白糖似飘雪，最后一滴不洒的落入碗里，在调味碗里有节奏的晃动，远远望去；酷似一场即兴调酒师的花样表演。
随着时间快速流失，众人也没觉得审美疲惫，这就是花式调味的魅力。
直到最后一滴酱汁入定，时间已过数个时辰。放眼望去全是各式各样的味料，足有数百碗之多。数百种味道弥漫四处，单凭嗅觉辨认的就有酸辣、酱香、豉香、椒麻、糖醋……
全场寂静；都享受着独特的嗅觉盛宴，而孔子德跟方立则双手抱怀隔空对视。 对于他们俩来说，判断诸多味型单凭呈色、香度便能知晓八九不离十。显然俩人在心中都已做出衡量。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交换品尝，都明白一个道理，各取所长；补齐已短。
半晌之后；两双眼睛闪烁着震撼、惊讶还有欣赏。众多围观同行很想上前品鉴一二，但又碍于没那个比肩的能力，内心纠结难耐的煎熬。
沉静半晌后方立开口：“孔府世家依旧冠绝天下，总算让我找到此行的目标！”
孔子德摇了摇头；不急不缓的回拒：“不要误会，孔某只是看不惯你在我家门口嚣张的样，所以才出来给你压压火。”
他顿了顿，觉得话有些绝了，又补充道：“弘扬烹饪文化是好事儿，寻找奇才也没错，只不过你这样的寻找方式很容易被人误解‘窝里反’。比赛切磋是互相学习的竞技，而不是名利。中华菜系繁多庞杂，不要区分的那么细腻，终其概论皆为一家？如果你能摆正观念或许我会考虑！”
方立听得满头雾水：“能……说明白点吗？”
“……”全场汗颜。
孔子德瞬间将脸拉得老长：“……诚心寻找烹饪奇才就应该放低些价位，礼让三分是美德。即便输了；都有个台阶下，也不至于损了谁的名誉，更不会给谁带来压力。”
方立若有所思的顿悟道：“很在理。孔孟之道；礼让天下。受教了！方某在这为早先过失陪个罪！”
孔子德见他这么模样；洋洋自喜的挑着眉毛：“做为孔子的后代，正儿八经做菜或许比不上你，不过道理还是懂的比你多。如果你知道自省；我不介意屈身教你！”
正在反省的方立 瞟了他一眼，这家伙长得俊模俊样，居然是典型的自夸自恋。为了收拢他；目前也只有将就顺着。方立连忙放低几分语气配合：“……那就万分荣幸啦！”
孔子德挥挥手：“荣幸谈不上，也就互相学习吧！”然后又放低了几分声音，探到方立耳旁：“其实我也很想出去逛逛，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就拜托你啦！”
“……”方立险些一个仓促摔倒，本以为自己捡了多大个便宜。到头来反被套路了。
不过这个“套路”他也乐意接受。
不论早先对他的挑衅；还是中途严谨比赛，还是现在的自恋表现。都说明孔子德性格随和，合作起来省心省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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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偻的老者加快几步追上前，以苍老的嗓音问：“少爷！酒店订好了，就在临港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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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三天前在别苑要会会方立的男子。他单姓孔，名子德，是孔族世家若干年前的一支脉，如今已彻底隐世。
一主一仆披着晚霞消失在街道。
此时的崔家别苑，酒肉菜香弥漫四野，硕大的圆桌全是酒瓶。方立已经半醉不醒，崔义勇攥着他的手酒话连篇；那场面宛如失散多年的忘龄兄弟般；对他各种苦诉家族压力。
方立即便喝的迷糊；脑袋还算清醒，他没当过族长，更没继承数百年的祖业，所以感受不到崔义勇的压力，貌似除了同情；还真没有其他感受。
一旁叶娜难以直视这一老一少亲密举动，喝了口果汁压了压惊。
整个别苑全是他俩的畅谈，从天南吹到地北，从饮食吹到国事……
当吹到婚事方立戛然了，这是一个尴尬的问题。全程听多答少，崔义勇又开启自我阐述，并且一个劲儿的推荐世交家族的纪晓凤。各种好、各种美、各种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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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方立见过纪晓凤，要不然还真信了。虽然接触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但方立明白一点，这妞的脾气确实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傲娇视人，……或许这就是有姿色的本钱吧！
俩人如火如荼的讨论纪晓凤；叶娜不自觉的瞪了方立一眼； 崔义勇以为是俩人只顾聊天，冷落了她，酒气十足的问道：“叶姑娘！你说方老弟跟纪家女娃娃般配不？”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娜脸瞬间码下来，不咸不淡说道：“我哪儿晓得！我又不是纪家那位大姐！”她在念‘大姐’时还加重了几分语气。
当然这细节对两个半醉的人来说完全忽略没记。
崔义勇七荤八素的结舌道：“要老头子我看啊，绝对般配，你瞧瞧，俩人不仅郎才女貌、还是烹调奇才！要是互有好感，老头子我不介意从中……嘿嘿！”
方立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恐怕这才是今儿请他来的意图吧。难怪整个别苑除了做饭仆人再没一个人影。
有人说媒是好事儿，至少证明对人家眼。更何况对方还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想到这儿，方立露出每个男人都会的‘贱笑’，加上半醉的酒意更是溅到没谁。随后又转换了张忧桑情绪，因为提起“另一半”他就想起三年前那位……
叶娜见他一时“贱笑”；一时“忧桑”更是不爽，恨不得挥起秀拳往那张‘贱脸’猛砸几拳的冲动。
就这样，一老一少醉意滔天的各种神聊，叶娜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干看着。
直到俩人栽倒酒桌才告一段落，叶娜搀扶方立回房，崔家仆人搀扶崔义勇回屋解酒。他能不计后果的饮酒也有所依赖，要不然就他这把年纪倘若没及时解酒，那口气估计也很难喘上。
临港酒店；孔子德住进酒店便写下“战书”。他是以自己的名义挑战，由于他姓氏的问题，这封战书在美食界勾起一波又一波假设猜想。
众所周知孔家的孔府菜冠绝古今，虽说如今孔姓并不一定代表精通孔府菜，但能以孔氏挑战的定然不会有错。
这个问题即便是远在山东曲阜城的孔家嫡系也同样纳闷。因为他们并没揽这活；更没派遣族人去青岛挑战……
上门的战书方立已经不止接到一次，但孔姓的还是头一遭。故此；他很郑重对待，毕竟孔府菜比书面描写的更为深远，这也是当初廖长清给他规划最具实力的家族。
赛点又订在临港酒店，对酒店来说无疑不又是一次赚钱机会。酒店老板更是免去几位所有房费，即便知道这点房费对他们不值一提，但多少也是一番心意。
比赛前夕；酒店不出意料的订满，赛点当天更是达到空前规模。前来围观的群众远超以往，连观海广场都站了大半，自不其然的惊动地方警局，派了大量武警来控制治安。
方立见这场景明显意外，这阵势比大牌明星演唱会还热闹。他一眼扫去；鲁菜世家都基本聚齐了，就连王沈清三兄弟都亲临现场，王大杰跟他的外侄儿站在后面。还有崔义勇，跟他闲聊的是一个陌生老头，而纪晓凤毕恭毕敬的站在陌生老头旁边，显然这个老头是纪家人。
崔义勇见方立一直盯着他那边，以为方立是在盯他；连忙伸手打招呼，只是方立没任何回应。他尴尬的顺着眼神望去；感情那家伙是在跟纪晓凤对视，只是纪晓凤的眼神有股火药味，显然还在为上次输掉而恼怒。
方立对此则是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并没轻视她的意思，只是觉得犯不着跟她较劲。他敢肯定这妮子是单身；要不然火气也不会那么大了。
他又四处扫了几眼，在角落里找到贱笑的沈钱，还有几个看不通透的神秘人，他敢肯定今日现场绝对卧虎藏龙。
他跟孔子德静站擂台；擂台上简单摆放着两个操作台，还有两个煤气灶，显然是要当众比试。为了绝对的公平，两人采取转转盘的方式决定，转盘分为四等份，“调味”“烹煮”“刀工”“雕刻/展台”。这四点几乎包含整个烹饪流程。而指针指向哪个两人就比试哪样。
转盘交由酒店老板，其一；他跟双方没任何关联，其二；在他的地盘；也算买他一个面子，露露脸。
转盘刹时间飞速转动；众人屏息等待，最后缓缓减慢停止在“调味”版块。
孔子德朝方立不屑一笑：“看来是天意……”
他还没说完就被方立不耐烦打断：“少废话，一句话怎么比？”
前些天遇到纪晓凤他忍了，今天他可不想再忍。再说；一个大男人这般傲然姿态给谁看？他方立在山东接连击败各族鲁菜世家也没这等傲然过，怎能容忍孔子德聒噪。
当着数万人的面被生生打断；一般人都受不了。但孔子德克制能力极好；并没当场发飙。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局限于一派多单调。美食无极限；调味更是不能受影响，八大菜系、十六帮派，在规定时间内随意调制，结束时看谁调的多、调的准！谁获胜。”
方立听完一愣，扭头深看向孔子德，他这话几乎包含中华所有菜系，川鲁淮粤、浙闽湘徽八大菜系的味型都足几百上千种，要是再加上地方棒菜更是无边。
总算明白对方不仅仅是比赛这么简单；更多是拼渊博、拼对各派的融汇。
这是一场豪赌！
随着诸酱百味登台，俩人动了，步伐稳健。俗话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沉浮的心。不急也不躁，那是从骨子里散发的从容、自信。
方立跟孔子德几乎不约而同的做着相同的事，招气入鼻的识香、沾酱入口的辨味，闭目静心的沉思……
下方众多围观看客对此满头雾水，唯有同行熟知这是调味识香的前兆。
想要调出绝佳味道；必须对五味陈酿足够了解，不同醋的酸性，不同酱油咸度、浓香度，各种干粉香料的辛辣、浓香的把控，这些都是每个调味师所必须掌握熟知的技法。
对于更高层次的调味近乎化学实验，味与味相融时间的不同所产生味道截然不同，同样的调料在不同时间放入；效果却存在天壤差别……
诸汁百味；千变万化，所能掌握的唯有经验的累积，反复的总结。
半小时的沉静后俩人同步动手，味勺熟练的舀动，酱汁腾空似水墨，精盐白糖似飘雪，最后一滴不洒的落入碗里，在调味碗里有节奏的晃动，远远望去；酷似一场即兴调酒师的花样表演。
随着时间快速流失，众人也没觉得审美疲惫，这就是花式调味的魅力。
直到最后一滴酱汁入定，时间已过数个时辰。放眼望去全是各式各样的味料，足有数百碗之多。数百种味道弥漫四处，单凭嗅觉辨认的就有酸辣、酱香、豉香、椒麻、糖醋……
全场寂静；都享受着独特的嗅觉盛宴，而孔子德跟方立则双手抱怀隔空对视。 对于他们俩来说，判断诸多味型单凭呈色、香度便能知晓八九不离十。显然俩人在心中都已做出衡量。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交换品尝，都明白一个道理，各取所长；补齐已短。
半晌之后；两双眼睛闪烁着震撼、惊讶还有欣赏。众多围观同行很想上前品鉴一二，但又碍于没那个比肩的能力，内心纠结难耐的煎熬。
沉静半晌后方立开口：“孔府世家依旧冠绝天下，总算让我找到此行的目标！”
孔子德摇了摇头；不急不缓的回拒：“不要误会，孔某只是看不惯你在我家门口嚣张的样，所以才出来给你压压火。”
他顿了顿，觉得话有些绝了，又补充道：“弘扬烹饪文化是好事儿，寻找奇才也没错，只不过你这样的寻找方式很容易被人误解‘窝里反’。比赛切磋是互相学习的竞技，而不是名利。中华菜系繁多庞杂，不要区分的那么细腻，终其概论皆为一家？如果你能摆正观念或许我会考虑！”
方立听得满头雾水：“能……说明白点吗？”
“……”全场汗颜。
孔子德瞬间将脸拉得老长：“……诚心寻找烹饪奇才就应该放低些价位，礼让三分是美德。即便输了；都有个台阶下，也不至于损了谁的名誉，更不会给谁带来压力。”
方立若有所思的顿悟道：“很在理。孔孟之道；礼让天下。受教了！方某在这为早先过失陪个罪！”
孔子德见他这么模样；洋洋自喜的挑着眉毛：“做为孔子的后代，正儿八经做菜或许比不上你，不过道理还是懂的比你多。如果你知道自省；我不介意屈身教你！”
正在反省的方立 瞟了他一眼，这家伙长得俊模俊样，居然是典型的自夸自恋。为了收拢他；目前也只有将就顺着。方立连忙放低几分语气配合：“……那就万分荣幸啦！”
孔子德挥挥手：“荣幸谈不上，也就互相学习吧！”然后又放低了几分声音，探到方立耳旁：“其实我也很想出去逛逛，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就拜托你啦！”
“……”方立险些一个仓促摔倒，本以为自己捡了多大个便宜。到头来反被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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