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使者来访
听得铁木真突变的语气，少王爷感觉到哪里不对，慌忙反问道：“怎么了，你认得它？”
铁木真紧紧握着这把红色的月牙弯刀，依稀能闻见孩童时那一回眸心尚无忌的味道。接着，只见他从胸袍里又取出了一把除颜色不同外简直一模一样的弯刀！放在一块儿，反复对比着。
“原来你也有一把！怎么和……”
没等少王爷把话说完，铁木真就一把拽住他的领子，低沉的声音好似潜伏着准备厮杀的千军万马，努力压制着翻江倒海的内心说道：“这把弯刀，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告诉我！”
还没见过情绪波动如此吓人的铁木真，这下子可把少王爷紧张出一身冷汗，心惊胆战的解释道：“这……这是一个先前在外面巡逻的下人讨好我的，当时没在意，所以就一直没带身上。我也是最近修改寝宫时偶然翻出来的，把玩了两下，觉着造型挺有意思，所以就……”
“那个下人在哪里？快告诉我！”铁木真继续追问，把少王爷这家伙的衣领拽得快喘不过气了。
“哎哟哎哟，安答别激动、别激动，我这就让兵库管家去查一查此人。”少王爷努力想从铁木真手中挣脱，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要尿裤子了。
铁木真这才缓缓松开手，看着此时又在一起的两把弯刀，自言自语道：“你到底在哪里啊，小月奴？”话里满含急切的悲伤，还有一丝自责……
少王爷亲自随兵库管家去查阅才整理好的名册，并召集府上所有守卫一一对比，甚至派人去城墙上挨个对号。一个时辰下来，所有在册的人都查完了，却没有发现送自己弯刀之人，想必是和地包天打仗时死掉了。
等回到两人见面的地方，却发现铁木真已经策马离开了，并带走了那把红色的月牙弯刀。少王爷一个人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自己的安答了。
无心理会街道上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众人，此时铁木真的心已经被小月奴完全占据了，后悔那日天城一见拒绝承认自己就是铁木真，想必是徒徒增添了她内心的失望与痛苦吧。
“少主，终于找到您了！少主今日为何这般心不在焉？在下喊了数声您才停下来。”原来是妥脱尔，带着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什么事啊妥脱尔？”铁木真抬头望望天空，害怕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被他人看见。
“禀少主，卡尼部落使者求见。”妥脱尔旁边的副官回答道。
“卡尼部落？黄河西侧的那个卡尼？所来何事？”铁木真稍稍回来一点心思，略感不解的问道。
“对，就是那个位于黄河西侧、还经常打劫前往西夏国做兵器生意的勒衮部落的卡尼。今日前来，说是想和天城做一笔买卖。”妥脱尔急忙回答道。
“买卖？什么买卖？”铁木真追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帮人死活不透漏半字，说是只有见得城主才会说。”妥脱尔恳请铁木真回一趟老首领留下的行帐处，会会这帮不速之客。于是，铁木真整理了一下情绪，就随妥脱尔一行人去了。
卡尼使者一行人见到铁木真倒是表达了应有的礼节，但是却不承认这位少年就是天城的城主。因为在他们与汉域王爷府老王爷打交道时听说天城首领称作乌石布，一个和老王爷年龄相仿之人。那虽是两年之前的事了，但两年之后却变成了一个少年，难以置信，依然固执地认为妥脱尔在从中作梗。
妥脱尔先是看看堂前面无波澜的铁木真，然后对着这帮固执的卡尼使者大声呵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连麻雀都知道一年尚有四季更替，你们这帮人怎么就这般死脑筋呢？既然如此，来人呐，送客！”
“哎，不要这样对待客人，你怎么能赶人走呢？既然他们不信，也好，就先请他们在这儿住上两天，好酒好肉好伺候着。”铁木真一脸平静，看似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接着，起身抽出旁边妥脱尔的佩刀，看了一眼后撂在了桌案上，自行往外走去。
卡尼使者一行人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小小年纪却一副颇有城府的样子，不知其意欲何为。犹豫再三，在铁木真即将要走出帐外之时，急忙喊到：“还请留步！在下有一提议，即愿诚邀你前去卡尼部落，直接与我族首领商量买卖之事。”
铁木真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说道：“想必你们一开始就知晓一切了吧？诸位可不要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上！‘请’半道儿上任的一城之主远去陌生之地谈生意，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传出去就不怕贻笑大方吗我的哥？”
“请不要见怪，我们也是为了对买卖的绝对保密，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既然如此，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那领头儿使者颇为镇定的解释道。
“这里没外人，但说无妨。”铁木真话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
卡尼部落，深夜时分，残月低垂。
在靠近黄河西岸的地方，搭建着几排两层的木桩房，四面透风，简陋不堪。里面乃是半年之前从中东部方向来的难民，大部分是妇女儿童。现在她们都盯着一个共同的称呼——牲口一样的奴隶。
从东方吹来的风携带一缕清香，吹过河水，却多了一丝凉意。此时在第二层最边上，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姑娘推开窗户，脸庞脏兮兮的，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微风撩起了她的头发，便开始唱起阿妈教的宋人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歌罢，小姑娘浅浅的自问道：“他在哪里？” ……
“什么，你们抓获了一批难民当奴隶？现在又想进行人口贩卖？！”铁木真被那使者的话深深地震惊到，不敢想象那些人是否就是当初从中东部方向来的——乞颜的子民。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沸腾的内心，暂时还不能让卡尼使者对自己产生任何其他的怀疑……
“虽说这等买卖实在上不了台面，而我族首领得知天城易主，正需要人手大兴土建，想必这三千奴隶肯定用得上。所以，这也是我等一行人沿水路千里迢迢来贵处的目的。”
“三千么？我都要了！你们出个价钱吧。”铁木真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立于堂前位置的妥脱尔见状，立刻走到铁木真身边近耳嘀咕了几句。然后，铁木真又补充道：“天色已晚，我的部下已经给各位备好了酒食和住处，就另行方便吧！”
“多谢款待。既然少城主这么爽快，那为了以后能够长久来往，我们决定把价钱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三天之后，我们再见面。”领头儿使者面带笑容，倒也是痛快。
铁木真哈哈大笑一声，转身走出大帐去。
天亮后，那卡尼使者一行人在妥脱尔的陪同下绕天城看了一圈之后，就又沿水路回去了，走的时候还抓了一把老首领帐前的泥土。
正所谓，彼无事不登三宝殿，此万不可做“无银三百两”之事。铁木真稍后立即命令妥脱尔通知忙于各处的博尔术等人，说是找到了乞颜旧部流散的部分子民，并分析卡尼使者此行的真正目的何在，又一边命令巡逻的士兵配合瞭望台时刻盯紧黄河沿岸的动静。另外派两名忠义之死士尾随进入卡尼部落打探消息。
随后，铁木真先行离开，骑着马又来到了和小月奴见面的地方，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却已是同在异族他乡。拿出两把月牙弯刀，秋日的阳光洒在上面，好像又看到了她流着泪的脸庞。
“三日之后，在乞颜旧部阿妈们的中间，会出现你的身影吗？”铁木真自言自语，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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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紧紧握着这把红色的月牙弯刀，依稀能闻见孩童时那一回眸心尚无忌的味道。接着，只见他从胸袍里又取出了一把除颜色不同外简直一模一样的弯刀！放在一块儿，反复对比着。
“原来你也有一把！怎么和……”
没等少王爷把话说完，铁木真就一把拽住他的领子，低沉的声音好似潜伏着准备厮杀的千军万马，努力压制着翻江倒海的内心说道：“这把弯刀，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告诉我！”
还没见过情绪波动如此吓人的铁木真，这下子可把少王爷紧张出一身冷汗，心惊胆战的解释道：“这……这是一个先前在外面巡逻的下人讨好我的，当时没在意，所以就一直没带身上。我也是最近修改寝宫时偶然翻出来的，把玩了两下，觉着造型挺有意思，所以就……”
“那个下人在哪里？快告诉我！”铁木真继续追问，把少王爷这家伙的衣领拽得快喘不过气了。
“哎哟哎哟，安答别激动、别激动，我这就让兵库管家去查一查此人。”少王爷努力想从铁木真手中挣脱，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要尿裤子了。
铁木真这才缓缓松开手，看着此时又在一起的两把弯刀，自言自语道：“你到底在哪里啊，小月奴？”话里满含急切的悲伤，还有一丝自责……
少王爷亲自随兵库管家去查阅才整理好的名册，并召集府上所有守卫一一对比，甚至派人去城墙上挨个对号。一个时辰下来，所有在册的人都查完了，却没有发现送自己弯刀之人，想必是和地包天打仗时死掉了。
等回到两人见面的地方，却发现铁木真已经策马离开了，并带走了那把红色的月牙弯刀。少王爷一个人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自己的安答了。
无心理会街道上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众人，此时铁木真的心已经被小月奴完全占据了，后悔那日天城一见拒绝承认自己就是铁木真，想必是徒徒增添了她内心的失望与痛苦吧。
“少主，终于找到您了！少主今日为何这般心不在焉？在下喊了数声您才停下来。”原来是妥脱尔，带着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什么事啊妥脱尔？”铁木真抬头望望天空，害怕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被他人看见。
“禀少主，卡尼部落使者求见。”妥脱尔旁边的副官回答道。
“卡尼部落？黄河西侧的那个卡尼？所来何事？”铁木真稍稍回来一点心思，略感不解的问道。
“对，就是那个位于黄河西侧、还经常打劫前往西夏国做兵器生意的勒衮部落的卡尼。今日前来，说是想和天城做一笔买卖。”妥脱尔急忙回答道。
“买卖？什么买卖？”铁木真追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帮人死活不透漏半字，说是只有见得城主才会说。”妥脱尔恳请铁木真回一趟老首领留下的行帐处，会会这帮不速之客。于是，铁木真整理了一下情绪，就随妥脱尔一行人去了。
卡尼使者一行人见到铁木真倒是表达了应有的礼节，但是却不承认这位少年就是天城的城主。因为在他们与汉域王爷府老王爷打交道时听说天城首领称作乌石布，一个和老王爷年龄相仿之人。那虽是两年之前的事了，但两年之后却变成了一个少年，难以置信，依然固执地认为妥脱尔在从中作梗。
妥脱尔先是看看堂前面无波澜的铁木真，然后对着这帮固执的卡尼使者大声呵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连麻雀都知道一年尚有四季更替，你们这帮人怎么就这般死脑筋呢？既然如此，来人呐，送客！”
“哎，不要这样对待客人，你怎么能赶人走呢？既然他们不信，也好，就先请他们在这儿住上两天，好酒好肉好伺候着。”铁木真一脸平静，看似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接着，起身抽出旁边妥脱尔的佩刀，看了一眼后撂在了桌案上，自行往外走去。
卡尼使者一行人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小小年纪却一副颇有城府的样子，不知其意欲何为。犹豫再三，在铁木真即将要走出帐外之时，急忙喊到：“还请留步！在下有一提议，即愿诚邀你前去卡尼部落，直接与我族首领商量买卖之事。”
铁木真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说道：“想必你们一开始就知晓一切了吧？诸位可不要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上！‘请’半道儿上任的一城之主远去陌生之地谈生意，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传出去就不怕贻笑大方吗我的哥？”
“请不要见怪，我们也是为了对买卖的绝对保密，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既然如此，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那领头儿使者颇为镇定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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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尼部落，深夜时分，残月低垂。
在靠近黄河西岸的地方，搭建着几排两层的木桩房，四面透风，简陋不堪。里面乃是半年之前从中东部方向来的难民，大部分是妇女儿童。现在她们都盯着一个共同的称呼——牲口一样的奴隶。
从东方吹来的风携带一缕清香，吹过河水，却多了一丝凉意。此时在第二层最边上，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姑娘推开窗户，脸庞脏兮兮的，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微风撩起了她的头发，便开始唱起阿妈教的宋人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歌罢，小姑娘浅浅的自问道：“他在哪里？” ……
“什么，你们抓获了一批难民当奴隶？现在又想进行人口贩卖？！”铁木真被那使者的话深深地震惊到，不敢想象那些人是否就是当初从中东部方向来的——乞颜的子民。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沸腾的内心，暂时还不能让卡尼使者对自己产生任何其他的怀疑……
“虽说这等买卖实在上不了台面，而我族首领得知天城易主，正需要人手大兴土建，想必这三千奴隶肯定用得上。所以，这也是我等一行人沿水路千里迢迢来贵处的目的。”
“三千么？我都要了！你们出个价钱吧。”铁木真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立于堂前位置的妥脱尔见状，立刻走到铁木真身边近耳嘀咕了几句。然后，铁木真又补充道：“天色已晚，我的部下已经给各位备好了酒食和住处，就另行方便吧！”
“多谢款待。既然少城主这么爽快，那为了以后能够长久来往，我们决定把价钱之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三天之后，我们再见面。”领头儿使者面带笑容，倒也是痛快。
铁木真哈哈大笑一声，转身走出大帐去。
天亮后，那卡尼使者一行人在妥脱尔的陪同下绕天城看了一圈之后，就又沿水路回去了，走的时候还抓了一把老首领帐前的泥土。
正所谓，彼无事不登三宝殿，此万不可做“无银三百两”之事。铁木真稍后立即命令妥脱尔通知忙于各处的博尔术等人，说是找到了乞颜旧部流散的部分子民，并分析卡尼使者此行的真正目的何在，又一边命令巡逻的士兵配合瞭望台时刻盯紧黄河沿岸的动静。另外派两名忠义之死士尾随进入卡尼部落打探消息。
随后，铁木真先行离开，骑着马又来到了和小月奴见面的地方，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却已是同在异族他乡。拿出两把月牙弯刀，秋日的阳光洒在上面，好像又看到了她流着泪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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