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七、意外
出了这样的事情，小赵一早上带着人守在衙门附近的一处饭馆里面,一个闲汉模样的快步跑过来,几名手下手按在剑柄上很警惕,小赵却招招手。
“赵爷,那两个人要出城了,已经在客栈里结账,还问了去海州岛那边的路。”闲汉压低声音说完,然后扭头又是离开。
韩少忠和闫少安大大方方的结了账,他们在通汇客栈过得很舒服,酒肉不错,粉头也不错,上上下下伺候的殷勤,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给了打赏的银子。
问清楚去海州岛的路,两个人简单收拾就上马启程,心想着反正也赶不上春节回去,不如在这边多快活几天。
客栈掌柜点头哈腰的把客人送走,回去之后先把冷汗擦了,然后给供着的菩萨上香磕头,晚上的时候就提前给上上下下放了大假,说是正月十五之后再回来,工钱什么的照旧。
因为通汇客栈接待的都是富贵人士,所以春节也就是歇初一到初三,有时候店里有客人那就不歇,不过这次却提前了半个月封门。
在封门的时候,店里还有三个别处的客商,周掌柜赔了银子也把人送到别家去,把这些都安顿完毕,他雇了辆马车,带着家小回乡下过年了,这次民情司给他的谢礼足有二百两,足够过个肥年。
韩少忠和闫少安倒是比来时心情好了很多,特意置办了两个葫芦,葫芦里装满了杜康名酒,在马上时不时喝一口,倒也惬意自在。
冬日里没什么人,路上只有三三俩俩的行人,有的步行,有的骑马,大家都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二人出城走了不远，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毕竟这是前往海州码头方向的路，特别是这个码头还是王家自己建造的码头，行人就更少了，只有几辆运货的马车在路上行走。
周围都是平地，虽然越往东耕地越少，多是长满杂草的荒地，但是这二人也不怕，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什么后手。
海州码头离海州州城只有几十里路远的距离，这二人吃过早饭就出了州城，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就到了码头，说是码头，其实只有一处伸入海中的栈桥，落潮的时候只能停靠上百吨的小货船三五艘，涨潮之后才可以停靠五六百吨的货船两三艘，毕竟此时的海州消费能力还是很低的，有这个吞吐量基本也够了，其他地方的码头也都基本是这个样式，至于那些上千吨的大船基本停靠在东山岛之类的海岛上的码头，在那里将货物再次分配交由这些小货船运送，虽然损失一些人力，但是可以少很多忌讳。
韩少忠和闫少安二人到了码头看见的就是这个景象，四艘中型福船停靠在浑浊的海水之中，周围还有几艘小渔船，渔船上的渔夫正在往下搬送着这趟的收获，都是些近海的海鲜，不过海州附近的人都很喜欢，毕竟一个是比较便宜另一个怎么说这些海鲜也算是肉，让附近的乡民可以花很少的钱财就解一解馋，所以每到冬日，在海鲜容易保存的季节，这附近下海的渔船很多。
眼前的景象明显不能让韩少忠和闫少安二人满意，大约是锦衣卫横行惯了，所以二人出海了，就在王家的码头唬住了一艘渔船带他们出海。
得到消息之后王枫被这二人气的笑了起来，然后派人将这个消息送到海州岛上，让他们按照计划行事，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变化来的太快了，二人乘坐的那艘小渔船实在是有些小，加上二人坚持带上马，到了半途起了风，冬日里起风很正常，而且这风放在陆地上也算不上太大，只是那两匹马不知道啊，在那小渔船上惊了马后果是可想而知的，一船五人全部跌落海中，如果是夏日还有几分获救的希望，可是这个时节即使淹不死人也冻死人了，不过幸好王枫派了一艘快船就跟在附近，可是等船只赶到还是只救出一个人，其他人倒不是淹死的，大多都是冻死的。
三个渔夫都是冻死的，他们毕竟都是出去一天了，体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在冰冷的海水中很快就因为身体失温而死去，闫少安是纯属淹死的，旱鸭子一个掉到水中就像秤砣一样直往下沉，喝饱水之后，肚子涨了起来加上身上穿的棉衣就又漂了上来,韩少冲运气倒是不错抱着一块木板没有被淹死。
为此王枫又专门开了一个会，没说两句,屋中诸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撼神情,那艘参与营救的船长介绍的很简短,话音未落,王炅急忙说道：“尸体怎么收拾的,单独烧会被人留意到。”
“有一匹死马,一起烧的,亲眼看着成灰。”那人回答说道。
“衣服和身上的散碎呢？”王炅不管不顾的继续问道。
那啥，瞥了眼身边几个人,不紧不慢的回答说道：“三哥和小弟亲自点检,焚烧的时候也是一样不少。”
“有什么人看到他们来去？”
“进去的时候咱们民情司的几个外围人员有留意过这二人，至于守门的几个兵丁他们有没留意目前还不知道，出来的时候此二人打扮了一番应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小赵作为海州地区民情司的头目自然要为此事详细介绍一番，毕竟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调查的。
“守城门的那几个兵丁先不要去调查防止打草惊蛇，至于那几个民情司外围人员找个理由送他们去东山岛上学习一段时间，然后派到台湾，广安地区，防止走漏风声。至于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那个叫韩少冲的找个海盗岛带他上去审问。”
王枫交代了此事的大致处理方向就不在张口，倒是参谋科的几人又是连续问了些问题,细枝末节无一不包,小赵做机密事久了,考虑的事情也比旁人要周全很多，此时也跟着提出不少建议。
其他人脸上没有不满或焦躁,因为他们注意到王枫也在凝神细听,其他人也都听得很仔细。
“此二人虽然不是我们所杀死，但是他们背后的大佬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我看你们的样子不像太紧张的样子啊。”
说完这句,王枫沉吟片刻,环视屋中说道：“杀人杀得多了,你们也不把杀人当回事,别想着什么告诉不告诉,好好想想,这二人是什么人？”
“是番子,是锦衣卫,是官。”王枫又是强调了两句。
屋中安静了,家卫们第一次杀人是海盗登岛,十几个海盗冲到海州岛当时王枫的老窝，后来各处的海盗，强盗家卫们为了练兵没有少跟他们打交道,一次次下来,一直到前些日子跟草窝子贼血战,家卫们大多数人都沾着人命,但这些死伤却和官府没什么关系。
每次杀人,或者隐秘,或者有名目,在明面上怎么也能说得过去,但杀锦衣卫这个就完全不同了。
仔细想来,锦衣卫和普通官差不同,他是“上面”派来,他是官家爪牙,而且不是那些没身份的白役快手,就是实实在在有身份的朝廷鹰犬。
其实并不仅仅如此,屋中诸人经历的多了,眼界也广,能想到的东西更多,有几个方向能想到,但大家不愿意去想,甚至不敢去想,比如“杀官造反”。
杀害朝廷官差,还是天下闻名,人人色变的锦衣卫番子,这就等于是冒犯朝廷的权威,等于是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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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爷,那两个人要出城了,已经在客栈里结账,还问了去海州岛那边的路。”闲汉压低声音说完,然后扭头又是离开。
韩少忠和闫少安大大方方的结了账,他们在通汇客栈过得很舒服,酒肉不错,粉头也不错,上上下下伺候的殷勤,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给了打赏的银子。
问清楚去海州岛的路,两个人简单收拾就上马启程,心想着反正也赶不上春节回去,不如在这边多快活几天。
客栈掌柜点头哈腰的把客人送走,回去之后先把冷汗擦了,然后给供着的菩萨上香磕头,晚上的时候就提前给上上下下放了大假,说是正月十五之后再回来,工钱什么的照旧。
因为通汇客栈接待的都是富贵人士,所以春节也就是歇初一到初三,有时候店里有客人那就不歇,不过这次却提前了半个月封门。
在封门的时候,店里还有三个别处的客商,周掌柜赔了银子也把人送到别家去,把这些都安顿完毕,他雇了辆马车,带着家小回乡下过年了,这次民情司给他的谢礼足有二百两,足够过个肥年。
韩少忠和闫少安倒是比来时心情好了很多,特意置办了两个葫芦,葫芦里装满了杜康名酒,在马上时不时喝一口,倒也惬意自在。
冬日里没什么人,路上只有三三俩俩的行人,有的步行,有的骑马,大家都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二人出城走了不远，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毕竟这是前往海州码头方向的路，特别是这个码头还是王家自己建造的码头，行人就更少了，只有几辆运货的马车在路上行走。
周围都是平地，虽然越往东耕地越少，多是长满杂草的荒地，但是这二人也不怕，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什么后手。
海州码头离海州州城只有几十里路远的距离，这二人吃过早饭就出了州城，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就到了码头，说是码头，其实只有一处伸入海中的栈桥，落潮的时候只能停靠上百吨的小货船三五艘，涨潮之后才可以停靠五六百吨的货船两三艘，毕竟此时的海州消费能力还是很低的，有这个吞吐量基本也够了，其他地方的码头也都基本是这个样式，至于那些上千吨的大船基本停靠在东山岛之类的海岛上的码头，在那里将货物再次分配交由这些小货船运送，虽然损失一些人力，但是可以少很多忌讳。
韩少忠和闫少安二人到了码头看见的就是这个景象，四艘中型福船停靠在浑浊的海水之中，周围还有几艘小渔船，渔船上的渔夫正在往下搬送着这趟的收获，都是些近海的海鲜，不过海州附近的人都很喜欢，毕竟一个是比较便宜另一个怎么说这些海鲜也算是肉，让附近的乡民可以花很少的钱财就解一解馋，所以每到冬日，在海鲜容易保存的季节，这附近下海的渔船很多。
眼前的景象明显不能让韩少忠和闫少安二人满意，大约是锦衣卫横行惯了，所以二人出海了，就在王家的码头唬住了一艘渔船带他们出海。
得到消息之后王枫被这二人气的笑了起来，然后派人将这个消息送到海州岛上，让他们按照计划行事，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变化来的太快了，二人乘坐的那艘小渔船实在是有些小，加上二人坚持带上马，到了半途起了风，冬日里起风很正常，而且这风放在陆地上也算不上太大，只是那两匹马不知道啊，在那小渔船上惊了马后果是可想而知的，一船五人全部跌落海中，如果是夏日还有几分获救的希望，可是这个时节即使淹不死人也冻死人了，不过幸好王枫派了一艘快船就跟在附近，可是等船只赶到还是只救出一个人，其他人倒不是淹死的，大多都是冻死的。
三个渔夫都是冻死的，他们毕竟都是出去一天了，体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在冰冷的海水中很快就因为身体失温而死去，闫少安是纯属淹死的，旱鸭子一个掉到水中就像秤砣一样直往下沉，喝饱水之后，肚子涨了起来加上身上穿的棉衣就又漂了上来,韩少冲运气倒是不错抱着一块木板没有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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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匹死马,一起烧的,亲眼看着成灰。”那人回答说道。
“衣服和身上的散碎呢？”王炅不管不顾的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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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的时候咱们民情司的几个外围人员有留意过这二人，至于守门的几个兵丁他们有没留意目前还不知道，出来的时候此二人打扮了一番应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小赵作为海州地区民情司的头目自然要为此事详细介绍一番，毕竟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调查的。
“守城门的那几个兵丁先不要去调查防止打草惊蛇，至于那几个民情司外围人员找个理由送他们去东山岛上学习一段时间，然后派到台湾，广安地区，防止走漏风声。至于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那个叫韩少冲的找个海盗岛带他上去审问。”
王枫交代了此事的大致处理方向就不在张口，倒是参谋科的几人又是连续问了些问题,细枝末节无一不包,小赵做机密事久了,考虑的事情也比旁人要周全很多，此时也跟着提出不少建议。
其他人脸上没有不满或焦躁,因为他们注意到王枫也在凝神细听,其他人也都听得很仔细。
“此二人虽然不是我们所杀死，但是他们背后的大佬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我看你们的样子不像太紧张的样子啊。”
说完这句,王枫沉吟片刻,环视屋中说道：“杀人杀得多了,你们也不把杀人当回事,别想着什么告诉不告诉,好好想想,这二人是什么人？”
“是番子,是锦衣卫,是官。”王枫又是强调了两句。
屋中安静了,家卫们第一次杀人是海盗登岛,十几个海盗冲到海州岛当时王枫的老窝，后来各处的海盗，强盗家卫们为了练兵没有少跟他们打交道,一次次下来,一直到前些日子跟草窝子贼血战,家卫们大多数人都沾着人命,但这些死伤却和官府没什么关系。
每次杀人,或者隐秘,或者有名目,在明面上怎么也能说得过去,但杀锦衣卫这个就完全不同了。
仔细想来,锦衣卫和普通官差不同,他是“上面”派来,他是官家爪牙,而且不是那些没身份的白役快手,就是实实在在有身份的朝廷鹰犬。
其实并不仅仅如此,屋中诸人经历的多了,眼界也广,能想到的东西更多,有几个方向能想到,但大家不愿意去想,甚至不敢去想,比如“杀官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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