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剖析因果，梳理案情】
【二十六、剖析因果，梳理案情】
虚空的画面随着女人的笑声结束，开始一点点的消散起来，直至完全消失。
柳逸才和枫情两人却依旧无法从刚才的画面里走出来。
女人疯狂的笑声并没有因画面的消失而停止，反而一直在他们两人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绕梁于耳，经久不绝。
柳逸才深吸了口气，想让这疯狂的笑声从脑海中散去，一些画面却在这时又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快的就像黑暗中的一道道光，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连温度都不曾留下一点，让柳逸才的头又有些疼了起来。
那女人的容貌让柳逸才感觉到熟悉，可柳逸才搜遍脑海里的所有记忆，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和那女人有关的片段。
还有那个男人的话，和那朵传讯烟花——
“枫情师兄，能否告诉逸才你们墨染清秋查到的信息吗？”柳逸才问。
枫情望着眼前的白布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打听到的消息是：男人是此地的家主唤做风鸣，一个落举秀才，家有祖田，家境殷实；女人是男人的妻子，唤做风晚饫（yu，四声），身有旧疾，深居简出，不喜见人；女孩则是他们两人的女儿，叫风白纱，经常外出为母亲寻药，是个孝顺又热心的好姑娘，和镇上的人相处的也很好。”
枫情说出的信息和清始在纸条上写的内容基本上吻合，但除此之外，枫情没有在多说出一个字。
但以墨染清秋的能力，不可能只查到这些，枫情说出的信息绝对有所保留。
柳逸才也站到白布前，仔细回想着这些天来已知的线索，一些片段和一些话在脑海中又开始翻腾起来。
太玄殿上焱武君说：哎呀，原来墨琴掌门早就知道杀死风家三十三口的凶手不是柳逸才，倒是本君唐突，搅了墨琴掌门看戏的雅兴。
铁牢里鬼隐说：或许我这样说你就明白了，被灭门的风家主母，是风落影的二女儿，我鬼隐的二小姐风如烟。
还有刚才的影像中那男人说：这朵烟花名唤同归，里面填有十种特制毒粉，沾到毒粉的人如果没有及时服下解药，命活不过一个时辰，即能传递信息，又可留住敌人的性命，是个一举多得的极好的传讯器。
以及二审时，清华师兄说的那句话：他们自然是怕的，所以才会选择性的忽略掉同样有嫌疑的假风老，把所有目标都聚焦在你身上。
柳逸才在白布前驻足了许久，久到枫情都以为他是不是再次被此地的怨念残骸侵蚀感染了的时候，柳逸才却在这时出了声，面向枫情，沉声道：“枫情师兄，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吧，知道凶手是谁。”
这突然的出声吓了枫情一跳，枫情愣了下后，连忙打开扇子掩饰尴尬，笑道：“柳师弟在乱想些什么，如果枫情知道，这案子不就已经结了吗。”
柳逸才合上枫情掩面的扇，继续道：“那男人临死前放的烟花弹我见过，是你们墨染清秋独有的款式，唤做‘人生劫’，分别为‘初见’、‘相守’、‘同归’。初见用于定位、相守用于求援，同归则是报传死讯。这三款烟花弹的制作很是精致、小巧，隐秘性和扩散性也强，载烟花的器物更是别出心裁的巧妙。墨琴掌门曾特意拿到我师父面前展示，逸才那时在一旁看得清楚，不会认错。”
“呃，这个烟花弹嘛……”枫情呐呐难言起来，任一个人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敌不过这样拆台的啊：“……它确实是墨染清秋出品，也确实这一系列的产品在市面上都有卖。毕竟我派门下有那么多弟子，也是需要生活的。但里面的毒粉是那男人擅自填充进去的，和我们无关。”
“这款唤做‘人生劫’的烟花弹，市面上是有卖它的简易款，但比那个男人手里的那个粗糙的多，而且只有‘初见’这一项选择。墨琴掌门也曾在太玄殿展示过它的简易款，逸才见过。”这种一听就是谎话的解释柳逸才自然是不信：“而且墨琴掌门还对我师父炫耀的说过，一簪三项的制作工艺既繁复又困难，不仅耗时耗力，产量也不高，只优先保证棋宗的配给。至于其他三宗，就算是一宗之主最多也只能拿到两项的成品。所以，那个男人只能是墨染清秋的门人，还只能是墨染清秋棋宗的门人。”
“这……”枫情还想辩驳。
“逸才身上此刻就有一支一簪三项的‘人生劫’，要逸才拿出它一证真伪吗？”柳逸才说着还真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了一支簪子，和影像中那男人手中的那支一模一样的簪子。
“……这支……是我家掌门赠予玄真掌教的……那一支吧……”不用猜也能想到柳逸才手中的这支簪子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下把枫情整的彻底无语了，半天才挤出这几个字。
“是。”柳逸才没有否认手中簪子的出处：“师父不喜欢这个款式，就又给了我。”
枫情看着柳逸才手里的那支‘人生劫’，这会儿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是的，有这么拆台的吗？
——这边又是恐吓、又是警告的惇惇叮嘱：事关棋宗弟子安危，不得泄露。那边转眼就把这个秘密全部告诉了玄真掌教。
——怎么不把墨染清秋直接并入太玄真宗啊，也省的来回两头跑浪费时间了。
“……那个……柳师弟啊……”枫情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想转移柳逸才的注意力，将簪子不着痕迹回收。
可惜柳逸才却先一步察觉到了枫情的想法，在枫情抬起手的那一刻就已经警惕的后退了一步，让枫情扑了个空，这才继续道：“我们说回案件本身。江湖纠纷本就该由武林盟管，此地却由墨染清秋驻守，本就反常。后来我师父广发名帖邀请三教一武共同审理此案，本该积极介入的武林盟却又推了邀约，就更不正常了。虽说武林盟宣称‘身受皇命监审，不宜过多介入’，可这与他们一贯的行事准则并不相符。武林盟的存在就是为了调解纷争，他们即使不主动参与，也不该如此抗拒。
这其中最蹊跷的一点是，‘柳逸才’这三个字是怎么被传出去的，我的容貌又是怎么被画出来的。”柳逸才继续道：“师父将我带回太玄真宗的时候，并没有对外告知他带回来的人的身份。而在山上，也只有少数几位长老和少数几位内门弟子才知道我的名字和长相。大多数人都只是知道我师父收了一名亲传弟子，却并不知道我这名亲传弟子姓甚名谁、是何长相。
风家一门被灭，按照现场残留和当时情景，本该无一生还，却侥幸逃出来个假风老，本就可疑。可这个假风老还是冒出来了，还言之凿凿的报出了一个凶手的名字，并顷刻就煽动到了那么多人去讨伐一个还未确定的凶手，这不奇怪吗？
后来，焱武君在大殿二审时大闹了一场，并揭开了这个假风老的真面目，而我这个被牵连进来的人却依然无法洗脱罪名。
的确，仅凭焱武君的一面之词做不了任何关键性的证据，身为嫌疑人也该被关押询问。但凭心而问，会审时的那些武林客真的只是冲着案件本身来的吗？真的就没有看出来这里面的奇怪之处吗？”
积压在心底里的话终于吐了出来，柳逸才解开了枫情的禁声，再次道：“不，大殿上的那些武林客大多数都只是来看个热闹，给他人扣个罪名罢了。那些武林客甚至都不了解事情的起因，也懒得去查其中的真伪，只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想着毁掉一个是一个，反正自己也没有损失。根本不关心事情本来是怎么回事，也根本不关心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如果那些武林客是真的在关心风家一案，就该去了解事情的始末、为死者找出真凶，而不是在明知嫌疑人有问题，还咄咄逼人、不由分说的强行将凶手之名扣在这个有问题的人身上。”
柳逸才看向枫情，继续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明明有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却偏偏有很多武林客都在忽略着这些不合理，然后又在不合理中找寻合理，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你们墨染清秋的门人在内。二审的时候，那些隐于暗处煽风点火的人中，我看到了两个你们墨染清秋门人的面孔。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看到了刚才的那些影像，我终于明白了原因——因为被杀的是墨染清秋的人，杀人的罗刹教的人，对吧！”
柳逸才的话让枫情异常尴尬的立在原地，手中的扇子开也不是，合也不是，沉吟半天，措词许久才道：“先不说柳师弟是从哪里看出来风家的那群黑衣人是罗刹教的人，也暂且……就算……那个男人是我墨染清秋棋宗的门人。可柳师弟凭什么说，二审时，那些隐于背后煽风点火的人中有我墨染清秋的门人？柳师弟是如何断定他们俩是墨染清秋门人的身份的？”
柳逸才听出枫情这句话背后的目的，反问：“枫情师兄想问的是，那两个门人是如何暴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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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的画面随着女人的笑声结束，开始一点点的消散起来，直至完全消失。
柳逸才和枫情两人却依旧无法从刚才的画面里走出来。
女人疯狂的笑声并没有因画面的消失而停止，反而一直在他们两人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绕梁于耳，经久不绝。
柳逸才深吸了口气，想让这疯狂的笑声从脑海中散去，一些画面却在这时又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快的就像黑暗中的一道道光，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连温度都不曾留下一点，让柳逸才的头又有些疼了起来。
那女人的容貌让柳逸才感觉到熟悉，可柳逸才搜遍脑海里的所有记忆，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和那女人有关的片段。
还有那个男人的话，和那朵传讯烟花——
“枫情师兄，能否告诉逸才你们墨染清秋查到的信息吗？”柳逸才问。
枫情望着眼前的白布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打听到的消息是：男人是此地的家主唤做风鸣，一个落举秀才，家有祖田，家境殷实；女人是男人的妻子，唤做风晚饫（yu，四声），身有旧疾，深居简出，不喜见人；女孩则是他们两人的女儿，叫风白纱，经常外出为母亲寻药，是个孝顺又热心的好姑娘，和镇上的人相处的也很好。”
枫情说出的信息和清始在纸条上写的内容基本上吻合，但除此之外，枫情没有在多说出一个字。
但以墨染清秋的能力，不可能只查到这些，枫情说出的信息绝对有所保留。
柳逸才也站到白布前，仔细回想着这些天来已知的线索，一些片段和一些话在脑海中又开始翻腾起来。
太玄殿上焱武君说：哎呀，原来墨琴掌门早就知道杀死风家三十三口的凶手不是柳逸才，倒是本君唐突，搅了墨琴掌门看戏的雅兴。
铁牢里鬼隐说：或许我这样说你就明白了，被灭门的风家主母，是风落影的二女儿，我鬼隐的二小姐风如烟。
还有刚才的影像中那男人说：这朵烟花名唤同归，里面填有十种特制毒粉，沾到毒粉的人如果没有及时服下解药，命活不过一个时辰，即能传递信息，又可留住敌人的性命，是个一举多得的极好的传讯器。
以及二审时，清华师兄说的那句话：他们自然是怕的，所以才会选择性的忽略掉同样有嫌疑的假风老，把所有目标都聚焦在你身上。
柳逸才在白布前驻足了许久，久到枫情都以为他是不是再次被此地的怨念残骸侵蚀感染了的时候，柳逸才却在这时出了声，面向枫情，沉声道：“枫情师兄，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吧，知道凶手是谁。”
这突然的出声吓了枫情一跳，枫情愣了下后，连忙打开扇子掩饰尴尬，笑道：“柳师弟在乱想些什么，如果枫情知道，这案子不就已经结了吗。”
柳逸才合上枫情掩面的扇，继续道：“那男人临死前放的烟花弹我见过，是你们墨染清秋独有的款式，唤做‘人生劫’，分别为‘初见’、‘相守’、‘同归’。初见用于定位、相守用于求援，同归则是报传死讯。这三款烟花弹的制作很是精致、小巧，隐秘性和扩散性也强，载烟花的器物更是别出心裁的巧妙。墨琴掌门曾特意拿到我师父面前展示，逸才那时在一旁看得清楚，不会认错。”
“呃，这个烟花弹嘛……”枫情呐呐难言起来，任一个人再如何巧舌如簧，也敌不过这样拆台的啊：“……它确实是墨染清秋出品，也确实这一系列的产品在市面上都有卖。毕竟我派门下有那么多弟子，也是需要生活的。但里面的毒粉是那男人擅自填充进去的，和我们无关。”
“这款唤做‘人生劫’的烟花弹，市面上是有卖它的简易款，但比那个男人手里的那个粗糙的多，而且只有‘初见’这一项选择。墨琴掌门也曾在太玄殿展示过它的简易款，逸才见过。”这种一听就是谎话的解释柳逸才自然是不信：“而且墨琴掌门还对我师父炫耀的说过，一簪三项的制作工艺既繁复又困难，不仅耗时耗力，产量也不高，只优先保证棋宗的配给。至于其他三宗，就算是一宗之主最多也只能拿到两项的成品。所以，那个男人只能是墨染清秋的门人，还只能是墨染清秋棋宗的门人。”
“这……”枫情还想辩驳。
“逸才身上此刻就有一支一簪三项的‘人生劫’，要逸才拿出它一证真伪吗？”柳逸才说着还真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了一支簪子，和影像中那男人手中的那支一模一样的簪子。
“……这支……是我家掌门赠予玄真掌教的……那一支吧……”不用猜也能想到柳逸才手中的这支簪子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下把枫情整的彻底无语了，半天才挤出这几个字。
“是。”柳逸才没有否认手中簪子的出处：“师父不喜欢这个款式，就又给了我。”
枫情看着柳逸才手里的那支‘人生劫’，这会儿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是的，有这么拆台的吗？
——这边又是恐吓、又是警告的惇惇叮嘱：事关棋宗弟子安危，不得泄露。那边转眼就把这个秘密全部告诉了玄真掌教。
——怎么不把墨染清秋直接并入太玄真宗啊，也省的来回两头跑浪费时间了。
“……那个……柳师弟啊……”枫情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想转移柳逸才的注意力，将簪子不着痕迹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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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最蹊跷的一点是，‘柳逸才’这三个字是怎么被传出去的，我的容貌又是怎么被画出来的。”柳逸才继续道：“师父将我带回太玄真宗的时候，并没有对外告知他带回来的人的身份。而在山上，也只有少数几位长老和少数几位内门弟子才知道我的名字和长相。大多数人都只是知道我师父收了一名亲传弟子，却并不知道我这名亲传弟子姓甚名谁、是何长相。
风家一门被灭，按照现场残留和当时情景，本该无一生还，却侥幸逃出来个假风老，本就可疑。可这个假风老还是冒出来了，还言之凿凿的报出了一个凶手的名字，并顷刻就煽动到了那么多人去讨伐一个还未确定的凶手，这不奇怪吗？
后来，焱武君在大殿二审时大闹了一场，并揭开了这个假风老的真面目，而我这个被牵连进来的人却依然无法洗脱罪名。
的确，仅凭焱武君的一面之词做不了任何关键性的证据，身为嫌疑人也该被关押询问。但凭心而问，会审时的那些武林客真的只是冲着案件本身来的吗？真的就没有看出来这里面的奇怪之处吗？”
积压在心底里的话终于吐了出来，柳逸才解开了枫情的禁声，再次道：“不，大殿上的那些武林客大多数都只是来看个热闹，给他人扣个罪名罢了。那些武林客甚至都不了解事情的起因，也懒得去查其中的真伪，只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想着毁掉一个是一个，反正自己也没有损失。根本不关心事情本来是怎么回事，也根本不关心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如果那些武林客是真的在关心风家一案，就该去了解事情的始末、为死者找出真凶，而不是在明知嫌疑人有问题，还咄咄逼人、不由分说的强行将凶手之名扣在这个有问题的人身上。”
柳逸才看向枫情，继续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明明有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却偏偏有很多武林客都在忽略着这些不合理，然后又在不合理中找寻合理，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你们墨染清秋的门人在内。二审的时候，那些隐于暗处煽风点火的人中，我看到了两个你们墨染清秋门人的面孔。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看到了刚才的那些影像，我终于明白了原因——因为被杀的是墨染清秋的人，杀人的罗刹教的人，对吧！”
柳逸才的话让枫情异常尴尬的立在原地，手中的扇子开也不是，合也不是，沉吟半天，措词许久才道：“先不说柳师弟是从哪里看出来风家的那群黑衣人是罗刹教的人，也暂且……就算……那个男人是我墨染清秋棋宗的门人。可柳师弟凭什么说，二审时，那些隐于背后煽风点火的人中有我墨染清秋的门人？柳师弟是如何断定他们俩是墨染清秋门人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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