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的不是我
往下的台阶共四个，不高，但是突然的栽下去，摔着也不轻，宋承身子一歪，脸朝下扑去，卫贺玉提着鸟笼子绕过来就见到这一幕，一个箭步上前托住了宋承。
宋承背后惊了一层汗，怒目道：“你做什么？！”
梁欢没想到卫贺玉去而复返，她往后退了一步，手触到墙壁拔脚就走，眨眼功夫就跑不见了人，卫贺玉想去追，被宋承拦住。
“算了，不知道是哪来的疯丫头，犯不着去追。”
卫贺玉皱眉：“瞧她那样子不像是一般人家，这城中谁家的姑娘性子这般疯野，以后一定嫁不出去！”
宋承没再继续这件事，就当是被遇到了疯子，转而问：“你买到了吗？”
卫贺玉想到这里寻张皮子用在弓箭上，转了半天都没瞧着合适的。
“没有，有人买狐皮，狐皮太软了，我不喜欢，算了，走了。”
没买到称心意的东西也没什么，慢慢的找呗，他反正没什么事，两人往后逛了一圈，实在是热的受不住，就折身往山门那去了，打道回府。
到了山门往下树荫那，寺前停了各家的马车，卫贺玉不想人挤人，让车夫将马车驱赶到西边的柳树荫下，他们停的时候，只有卫贺玉的马车，这会过去多了三辆，想来也是有人跟他们想法一样，不愿意在山门那挤着，干脆停远些，清净。
也不急着回去，叫亲随去买了两份冷圆子跟宋承翘在马车上吃，卫贺玉动作粗鲁，一只脚踩在车辕上，身子靠在车门上，一口喝光碗里的东西，将瓷碗往树林一丢，跳下车来打了个饱嗝。
宋承就斯文多了，他都没吃完，就放下了，抽了帕子擦了唇角。
卫贺玉正要笑话他跟个丫头似的，前面过来一趟人，卫贺玉眯眼了看了会，不晓得是谁家的贵女，身姿轻盈带着幕篱丫环婆子簇拥着往这来了，瞧着也是将马车停是柳树荫下的。
这会过来的人就是梁家姐妹，梁晨认识卫贺玉，小的时候公主府摆宴席，她去过好几次，那时候还小，跟着卫贺玉后面跑，只可惜卫贺玉此人太坏，不愿意带着她们这些小姑娘玩，将她们几个小姑娘丢在林子里，自个跑了。
见了熟人，又是隔壁公主府的卫小侯爷，哪能不上前打招呼，但说起爵爷来，卫家的正经侯爷是卫家大郎，卫贺宁，因此大家都喊卫贺玉小爵爷，卫贺宁大公子。
喊是这么喊，谁都知道爵位要给长子继承，但卫贺宁似乎不太在意外面这么喊他们兄弟。
梁晨上前福了福，隔着幕篱轻纱唤了声：“卫二哥。”
听了这声喊，卫贺玉才看出边上有梁家的马车，且梁晨身边的仆妇去马车里先布置了，看清楚马车前壁刻的篆体梁字。
他哦了声：“是郡公府的姑娘……”
郡公府可不只一位姑娘，卫贺玉喊完就不晓得怎么称呼了，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是三姑娘？”
梁晨轻笑：“我是四姑娘，梁晨。”
卫贺玉顿时一副恍然的样子，跟着就嘿然的声：“你戴了幕篱，我没认出你来，这是要回去了？”
梁晨看到他马车上放的鹦鹉笼子，笑着点头：“卫二哥也是要回去了？”
“没买着称心的物件，没什么意思，这就回去。”
两人小的时候一起玩耍过好几次，但如今都大了，梁晨许了人家，寒暄了几句后就行礼上了马车。
在此期间，梁欢站在小翠后面，低着脸一声不吭，她是不敢出来打招呼的，她敢推宋承下水，但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这要让宋承知道她是郡公府的人，回去到皇帝面前一告状，郡公府就完了。
卫贺玉光顾着跟梁晨说话，也没注意到后面身影小小的梁欢，梁晨上了马车，他也一撩袍子跳上了马车。
宋承还站在外面，卫贺玉伸出脑袋：“上车啊？”
宋承哦了声，朝梁家的马车看了眼，半饷后皱着眉进了车厢。
梁欢回到家就睡，一直睡到天色擦黑，她很久没有这样的逛过了，睡醒之后才觉得脚底板有些麻麻的，这是走多了路，但转念想也许不是，是从资圣门那跑出来的时候，怕梁晨怀疑，跑的太快崴了脚引起的。
梁欢坐在床上，没敢说出今天崴了脚，揉着脚踝叫小翠给她拿油来推，小翠去拿了，一条腿抬上竹簟，奇怪道：“姑娘要油做什么？是哪里疼吗？”
梁欢自己抹了点擦在脚踝上：“今天走的有点多了，脚后跟不舒服。”
小翠哦了声没再问，没一会厨房的人过来问姑娘想吃什么，梁欢将人喊进来问了一通今天的菜式，听了觉得很满意，这每天让她最期待的事，就是家中的厨房了。
将今天在相国寺买来的东西全都摊在床上，一个个的摆放好，欣赏了会重新装起来，吃的东西让怀雁去给梁珠，梁霄送些，葡萄，油桃的让小翠放在井水里镇着，她晚上去凉房纳凉的时候吃。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想到在相国寺外还真是好险，梁欢真担心卫贺玉跟宋承认出她来，不过有惊无险。
又过一天，总算是下了雨，中午的时候太阳还轰烈烈的能晒死人，天阴沉下来的也很快，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卷的院子里树叶花枝簌簌响，乌云聚集笼罩将天空挤的满满的，水分压在头顶闷热难当。
怀雁擦着汗望着天：“快点下吧，太热了。”
梁欢趴在窗棂上，愣愣盯着院子里的大缸，缸里长了秀挺的荷叶，因着天闷热，红鲤鱼时不时就要伸出脑袋吐水，荷叶也没什么精神，杆子都有些歪了。
“姑娘，一会就要起大风了，你回屋坐着。”
“没事，我正想吹吹风。”
才说没多一会，风忽然大了起来，桂花树叶子掉满地，花墙上面的凌霄花被吹的东倒西歪，梁欢穿上鞋子走进庭中，在风中转了个圈，享受风穿过身体的舒爽，张氏进来就看到她闭着眼仰头站在院子里。
“这是干什么？”张氏指指天，“不晓得要下雨啊，快些回屋。”
梁欢见是母亲来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挽着张氏的胳膊撒娇：“我就是热嘛，风吹的凉快。”
“这都要下雨，小心淋雨风邪。”
“才不会呢，我身子好着呢。”
张氏随梁欢进了屋，看着她粉嘟嘟的脸颊，宠溺的拍拍她的小手：“你姐姐的嫁妆，早几年我就备好了，你的也是，姐妹两个都是一样的，我在杨楼街有珠子铺子跟成衣铺子，你姐姐说要随你选，你要珠子铺还是衣铺？”
梁欢没想到她娘来跟她说这个，扭着白嫩的小手：“我还小哩，说这些做什么。”
张氏笑道：“梁晨的意思是由着你挑。”
其实这两家铺子的流水差不多，要认真算起来，珠子铺多上一些，梁欢不禁想到前世的时候，她娘也拿出两家铺子让他选了吗？她不记得了，唉，上辈子过的糟心，光顾着跟宋承斗气了，好多事都忘了。
梁欢想了想道：“姐姐是要定下了铺子，才好算做嫁妆？”
“是这个意思。”
“那我就衣铺吧，反正都一样。”
张氏笑着颔首：“那就说定了。”
她心底是觉得小女儿憨厚些，其实珠子铺更赚钱些，不过都是自己女儿，她们又是亲姐妹，就不计较这些了。
梁欢拉着张氏，要她在自己屋里吃饭，张氏近来心情好，任由梁欢拉扯也不生气，屋外轰的一声落了雷，跟着就是闪电乱劈，风沙走石乱了一阵后大雨噼里啪啦雳的下来了。
多日的暑气随着骤降的暴雨荡洗而空，院子里的荷叶被豆大的雨点打的东倒西歪，雨水在地面溅起鞋面高，万物被这酷暑中骤然而至的暴雨洗涤，院子里的花被打的东倒西歪，颜色却是鲜妍了不少。
方妈妈撑着伞顶着瓢泼大雨快步上了廊头，到了屋外的时候，跺了跺脚，收了雨伞进了屋子。
张氏抬头见方妈妈脸色不大对，没等她开口，方妈妈几步过来道：“二爷回来了，去了后面院子。”
后面院子是黄姨娘住的。
张氏拧着眉：“去了多久了？”
“没下雨的时候二爷就到家了，黄姨娘的人在二门那拦住二爷。”
张氏抿直了唇，咬牙道：“这个贱人！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方妈妈愁道：“要不……去后面院子请二爷来？”
张氏捏着帕子，想了想道：“梁霄散学回来没有？”
“刚回来，浑身都湿了。”
“叫二爷来给梁霄看字帖，我就不信了，儿子的课业比那小贱人还重要！”
张妈妈眼睛一亮，一挺背脊：“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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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背后惊了一层汗，怒目道：“你做什么？！”
梁欢没想到卫贺玉去而复返，她往后退了一步，手触到墙壁拔脚就走，眨眼功夫就跑不见了人，卫贺玉想去追，被宋承拦住。
“算了，不知道是哪来的疯丫头，犯不着去追。”
卫贺玉皱眉：“瞧她那样子不像是一般人家，这城中谁家的姑娘性子这般疯野，以后一定嫁不出去！”
宋承没再继续这件事，就当是被遇到了疯子，转而问：“你买到了吗？”
卫贺玉想到这里寻张皮子用在弓箭上，转了半天都没瞧着合适的。
“没有，有人买狐皮，狐皮太软了，我不喜欢，算了，走了。”
没买到称心意的东西也没什么，慢慢的找呗，他反正没什么事，两人往后逛了一圈，实在是热的受不住，就折身往山门那去了，打道回府。
到了山门往下树荫那，寺前停了各家的马车，卫贺玉不想人挤人，让车夫将马车驱赶到西边的柳树荫下，他们停的时候，只有卫贺玉的马车，这会过去多了三辆，想来也是有人跟他们想法一样，不愿意在山门那挤着，干脆停远些，清净。
也不急着回去，叫亲随去买了两份冷圆子跟宋承翘在马车上吃，卫贺玉动作粗鲁，一只脚踩在车辕上，身子靠在车门上，一口喝光碗里的东西，将瓷碗往树林一丢，跳下车来打了个饱嗝。
宋承就斯文多了，他都没吃完，就放下了，抽了帕子擦了唇角。
卫贺玉正要笑话他跟个丫头似的，前面过来一趟人，卫贺玉眯眼了看了会，不晓得是谁家的贵女，身姿轻盈带着幕篱丫环婆子簇拥着往这来了，瞧着也是将马车停是柳树荫下的。
这会过来的人就是梁家姐妹，梁晨认识卫贺玉，小的时候公主府摆宴席，她去过好几次，那时候还小，跟着卫贺玉后面跑，只可惜卫贺玉此人太坏，不愿意带着她们这些小姑娘玩，将她们几个小姑娘丢在林子里，自个跑了。
见了熟人，又是隔壁公主府的卫小侯爷，哪能不上前打招呼，但说起爵爷来，卫家的正经侯爷是卫家大郎，卫贺宁，因此大家都喊卫贺玉小爵爷，卫贺宁大公子。
喊是这么喊，谁都知道爵位要给长子继承，但卫贺宁似乎不太在意外面这么喊他们兄弟。
梁晨上前福了福，隔着幕篱轻纱唤了声：“卫二哥。”
听了这声喊，卫贺玉才看出边上有梁家的马车，且梁晨身边的仆妇去马车里先布置了，看清楚马车前壁刻的篆体梁字。
他哦了声：“是郡公府的姑娘……”
郡公府可不只一位姑娘，卫贺玉喊完就不晓得怎么称呼了，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是三姑娘？”
梁晨轻笑：“我是四姑娘，梁晨。”
卫贺玉顿时一副恍然的样子，跟着就嘿然的声：“你戴了幕篱，我没认出你来，这是要回去了？”
梁晨看到他马车上放的鹦鹉笼子，笑着点头：“卫二哥也是要回去了？”
“没买着称心的物件，没什么意思，这就回去。”
两人小的时候一起玩耍过好几次，但如今都大了，梁晨许了人家，寒暄了几句后就行礼上了马车。
在此期间，梁欢站在小翠后面，低着脸一声不吭，她是不敢出来打招呼的，她敢推宋承下水，但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这要让宋承知道她是郡公府的人，回去到皇帝面前一告状，郡公府就完了。
卫贺玉光顾着跟梁晨说话，也没注意到后面身影小小的梁欢，梁晨上了马车，他也一撩袍子跳上了马车。
宋承还站在外面，卫贺玉伸出脑袋：“上车啊？”
宋承哦了声，朝梁家的马车看了眼，半饷后皱着眉进了车厢。
梁欢回到家就睡，一直睡到天色擦黑，她很久没有这样的逛过了，睡醒之后才觉得脚底板有些麻麻的，这是走多了路，但转念想也许不是，是从资圣门那跑出来的时候，怕梁晨怀疑，跑的太快崴了脚引起的。
梁欢坐在床上，没敢说出今天崴了脚，揉着脚踝叫小翠给她拿油来推，小翠去拿了，一条腿抬上竹簟，奇怪道：“姑娘要油做什么？是哪里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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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哦了声没再问，没一会厨房的人过来问姑娘想吃什么，梁欢将人喊进来问了一通今天的菜式，听了觉得很满意，这每天让她最期待的事，就是家中的厨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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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欢趴在窗棂上，愣愣盯着院子里的大缸，缸里长了秀挺的荷叶，因着天闷热，红鲤鱼时不时就要伸出脑袋吐水，荷叶也没什么精神，杆子都有些歪了。
“姑娘，一会就要起大风了，你回屋坐着。”
“没事，我正想吹吹风。”
才说没多一会，风忽然大了起来，桂花树叶子掉满地，花墙上面的凌霄花被吹的东倒西歪，梁欢穿上鞋子走进庭中，在风中转了个圈，享受风穿过身体的舒爽，张氏进来就看到她闭着眼仰头站在院子里。
“这是干什么？”张氏指指天，“不晓得要下雨啊，快些回屋。”
梁欢见是母亲来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挽着张氏的胳膊撒娇：“我就是热嘛，风吹的凉快。”
“这都要下雨，小心淋雨风邪。”
“才不会呢，我身子好着呢。”
张氏随梁欢进了屋，看着她粉嘟嘟的脸颊，宠溺的拍拍她的小手：“你姐姐的嫁妆，早几年我就备好了，你的也是，姐妹两个都是一样的，我在杨楼街有珠子铺子跟成衣铺子，你姐姐说要随你选，你要珠子铺还是衣铺？”
梁欢没想到她娘来跟她说这个，扭着白嫩的小手：“我还小哩，说这些做什么。”
张氏笑道：“梁晨的意思是由着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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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欢想了想道：“姐姐是要定下了铺子，才好算做嫁妆？”
“是这个意思。”
“那我就衣铺吧，反正都一样。”
张氏笑着颔首：“那就说定了。”
她心底是觉得小女儿憨厚些，其实珠子铺更赚钱些，不过都是自己女儿，她们又是亲姐妹，就不计较这些了。
梁欢拉着张氏，要她在自己屋里吃饭，张氏近来心情好，任由梁欢拉扯也不生气，屋外轰的一声落了雷，跟着就是闪电乱劈，风沙走石乱了一阵后大雨噼里啪啦雳的下来了。
多日的暑气随着骤降的暴雨荡洗而空，院子里的荷叶被豆大的雨点打的东倒西歪，雨水在地面溅起鞋面高，万物被这酷暑中骤然而至的暴雨洗涤，院子里的花被打的东倒西歪，颜色却是鲜妍了不少。
方妈妈撑着伞顶着瓢泼大雨快步上了廊头，到了屋外的时候，跺了跺脚，收了雨伞进了屋子。
张氏抬头见方妈妈脸色不大对，没等她开口，方妈妈几步过来道：“二爷回来了，去了后面院子。”
后面院子是黄姨娘住的。
张氏拧着眉：“去了多久了？”
“没下雨的时候二爷就到家了，黄姨娘的人在二门那拦住二爷。”
张氏抿直了唇，咬牙道：“这个贱人！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方妈妈愁道：“要不……去后面院子请二爷来？”
张氏捏着帕子，想了想道：“梁霄散学回来没有？”
“刚回来，浑身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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