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旧人
谢源道：“我让人带你去换衣裳。”
虽然他就这么一说，李娥却明白这话的意思。
她这身衣服是曹叔给的粗衣，就这样回府被人瞧见肯定不好，所以他才买了这件衣裙让她换上。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真是细心。
都妥当了后，谢源过来道：“我送你回去。”
李娥这时已将头发绾了起来，简单的一支花蝶簪，衬着这身双碟裙，竟多了几分颜色。
事实上除了她脸上的麻豆之外，她的皮肤白皙如玉，眉尾微挑，唇不点而红，整个人艳丽而生动灵气，只是还没长开罢了。
“源哥哥对我真好。”李娥凑过来，亲昵地笑着，“不过我的丫头还在茶坊等我呢。”
谢源看着她愣了片刻，瞥开眼道：“那我送你去茶坊。”
……
到了茶坊，若兰一见到她就哭鼻子似的说：“小姐，您就这么走了，您知不知道，奴婢有多担心您，奴婢就想着，若是小姐还不回来，奴婢就去报官，对，报官……”
“傻丫头，我不是回来了吗？”李娥戳她的脑袋，“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也要多多习惯才好。”
若兰一听，怔了半天，“小姐，您什么意思啊？您可别吓奴婢。”小姐这是说还有下次？
“好了好了，”李娥道，“别大惊小怪了，我们快回去吧。”
坐上马车，若兰喋喋不休唠叨了一路，李娥无奈揭开窗帘透气，一眼望去，街边小贩走街串巷，小玩意满目琳琅，有很多都是海商带回来的稀奇货。
互通开市，给大汉朝带来了不少好处，却也有不利的一面。
后来倭寇施虐，是她父亲领兵殊死抵挡才堪堪稳住时局。
可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散，起义军不断举起，北有鞑靼进犯，大汉早已是满目苍夷。
这个时候，急需一位智勇双全的明君抵御强敌、恢复生产。
想到这些，李娥微叹，也怪自己闯下弥天大祸，不然这天下或许会少受些苦楚。
“小姐，您在叹息什么？”
“没什么。”李娥正要放下窗帘，忽然整个人就像定住了一样。
若兰一看李娥的脸色青白一片，吓坏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了？
李娥怔怔望着一处小摊前立着的那个人。
她以为过了一世，与谢逊的恩恩怨怨早已了结，只是没想到再见到他，她的心里竟然还会起波澜。
是恨？是怨？是对他无情无义的痛憎，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罢了，都过去了，若他真是真命天子，她也会不遗余力帮他在谢家站稳脚跟，等他登基那天，她便可以重返天庭，从此两不相欠。
若不是，那么这一世就注定他们是敌人。
李娥收回视线放下帘子，挡住外面的纷扰……
……
回到李府，李娥看见正往外走的李存续。
“哥。”李娥想了想，软了语气喊他。
闻声，李存续看过去，见是她便皱起眉头，冷冰冰地问：“有事？”
李娥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煦煦道：“哥，你要出去吗？”
这下李存续也不好再板着脸，眉眼间便有了几分松动，不过语气仍旧冷淡。
“嗯。”
“那你早点儿回来。”李娥笑着说。
李存续有些恍惚，这丫头似乎好久没这么与他说过话了。
看着李娥甜甜的笑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竟一时不知手脚往里放了。
“这身衣服挺配你的。”李存续随意找了一句话来说。
李娥笑得更甜，“这是我新买的。”像得到夸赞的孩童一样。
李存续心情也好起来了，“你快回去吧，我还有事，得走了。”
李娥点点头，看着李存续出了府，才往柳云居去，一路上都沉默不言。
若兰道：“其实二爷挺在意小姐的，若是小姐您每次都这样和和气气的，二爷也不会疏远您。”
“傻丫头，有些事不是我想，就能成的。”若兰不懂，在这后宅中，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伎俩，有人不想他们兄妹和睦，只要李存续一天看不通透想不明白，单单凭她一人去改变现状效果微乎其微。
“可是都是血肉骨亲，在二爷心中，小姐肯定是第一位的。”若兰有些急了，她只想二爷和小姐冰释前嫌，没有误会。
“对一个人的看法不会这么容易改变的。”李娥拍拍她的肩头，“不过，我会努力让他改变的。”
若兰一听，再看三小姐的神态也不似作假，这才稍稍松口气。
兄妹齐心，其利断金！她没读过什么书却也懂得这个道理。
……
“二小姐，三小姐回府了。”那仆妇守在大门口好些时候，一见李娥回府就急急匆匆来芝锦院传话。
“这么晚才回来？”李惜坐不住，一下站起身，差点儿打翻了桌几上的茶碗。
锦瑟忙过来收拾，李惜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说，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绣抹额也用不着这么久，难道那死丫头还真下苦功夫了？
仆妇道：“奴婢瞧着三小姐挺高兴的，碰见二爷还主动打了招呼，二爷还和她聊了几句。”
李惜听后愣了好半天，她都多久没见过二哥对那死丫头和颜悦色了。
这都是什么事！
锦瑟对那仆妇使了个眼色，那仆妇就悄悄退了。
“小姐，依奴婢看，三小姐这是稳操胜券，所以才会这般轻松，不将小姐您放在眼里。”
锦瑟说话向来会抓人的痛处。
果然，李惜恨恨道：“她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样，就她那长相，也敢瞧不上我？可笑！”
“小姐，您想想，她有佟绣娘做后盾，难怪会有这般气焰。”
李惜越听越是气愤，既然找来佟绣娘的刺绣就能让那死丫头当众出丑，何故要让姨娘多此一举换掉抹额？
比起拙劣的绣技，被人当众揭发绣品并非自己所绣，后者更会让她声名狼藉。
“若是姨娘事成，倒是便宜那死丫头了。”李惜慢慢捏紧掌心，忽然道，“不行，我要去找姨娘说说。”
“小姐，您不能去。”锦瑟忙把她拦住，“若是姨娘晓得这事，必定会阻止您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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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就这么一说，李娥却明白这话的意思。
她这身衣服是曹叔给的粗衣，就这样回府被人瞧见肯定不好，所以他才买了这件衣裙让她换上。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真是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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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娥这时已将头发绾了起来，简单的一支花蝶簪，衬着这身双碟裙，竟多了几分颜色。
事实上除了她脸上的麻豆之外，她的皮肤白皙如玉，眉尾微挑，唇不点而红，整个人艳丽而生动灵气，只是还没长开罢了。
“源哥哥对我真好。”李娥凑过来，亲昵地笑着，“不过我的丫头还在茶坊等我呢。”
谢源看着她愣了片刻，瞥开眼道：“那我送你去茶坊。”
……
到了茶坊，若兰一见到她就哭鼻子似的说：“小姐，您就这么走了，您知不知道，奴婢有多担心您，奴婢就想着，若是小姐还不回来，奴婢就去报官，对，报官……”
“傻丫头，我不是回来了吗？”李娥戳她的脑袋，“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也要多多习惯才好。”
若兰一听，怔了半天，“小姐，您什么意思啊？您可别吓奴婢。”小姐这是说还有下次？
“好了好了，”李娥道，“别大惊小怪了，我们快回去吧。”
坐上马车，若兰喋喋不休唠叨了一路，李娥无奈揭开窗帘透气，一眼望去，街边小贩走街串巷，小玩意满目琳琅，有很多都是海商带回来的稀奇货。
互通开市，给大汉朝带来了不少好处，却也有不利的一面。
后来倭寇施虐，是她父亲领兵殊死抵挡才堪堪稳住时局。
可百姓流离失所，四处逃散，起义军不断举起，北有鞑靼进犯，大汉早已是满目苍夷。
这个时候，急需一位智勇双全的明君抵御强敌、恢复生产。
想到这些，李娥微叹，也怪自己闯下弥天大祸，不然这天下或许会少受些苦楚。
“小姐，您在叹息什么？”
“没什么。”李娥正要放下窗帘，忽然整个人就像定住了一样。
若兰一看李娥的脸色青白一片，吓坏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她怎么了？
李娥怔怔望着一处小摊前立着的那个人。
她以为过了一世，与谢逊的恩恩怨怨早已了结，只是没想到再见到他，她的心里竟然还会起波澜。
是恨？是怨？是对他无情无义的痛憎，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罢了，都过去了，若他真是真命天子，她也会不遗余力帮他在谢家站稳脚跟，等他登基那天，她便可以重返天庭，从此两不相欠。
若不是，那么这一世就注定他们是敌人。
李娥收回视线放下帘子，挡住外面的纷扰……
……
回到李府，李娥看见正往外走的李存续。
“哥。”李娥想了想，软了语气喊他。
闻声，李存续看过去，见是她便皱起眉头，冷冰冰地问：“有事？”
李娥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煦煦道：“哥，你要出去吗？”
这下李存续也不好再板着脸，眉眼间便有了几分松动，不过语气仍旧冷淡。
“嗯。”
“那你早点儿回来。”李娥笑着说。
李存续有些恍惚，这丫头似乎好久没这么与他说过话了。
看着李娥甜甜的笑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竟一时不知手脚往里放了。
“这身衣服挺配你的。”李存续随意找了一句话来说。
李娥笑得更甜，“这是我新买的。”像得到夸赞的孩童一样。
李存续心情也好起来了，“你快回去吧，我还有事，得走了。”
李娥点点头，看着李存续出了府，才往柳云居去，一路上都沉默不言。
若兰道：“其实二爷挺在意小姐的，若是小姐您每次都这样和和气气的，二爷也不会疏远您。”
“傻丫头，有些事不是我想，就能成的。”若兰不懂，在这后宅中，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伎俩，有人不想他们兄妹和睦，只要李存续一天看不通透想不明白，单单凭她一人去改变现状效果微乎其微。
“可是都是血肉骨亲，在二爷心中，小姐肯定是第一位的。”若兰有些急了，她只想二爷和小姐冰释前嫌，没有误会。
“对一个人的看法不会这么容易改变的。”李娥拍拍她的肩头，“不过，我会努力让他改变的。”
若兰一听，再看三小姐的神态也不似作假，这才稍稍松口气。
兄妹齐心，其利断金！她没读过什么书却也懂得这个道理。
……
“二小姐，三小姐回府了。”那仆妇守在大门口好些时候，一见李娥回府就急急匆匆来芝锦院传话。
“这么晚才回来？”李惜坐不住，一下站起身，差点儿打翻了桌几上的茶碗。
锦瑟忙过来收拾，李惜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说，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绣抹额也用不着这么久，难道那死丫头还真下苦功夫了？
仆妇道：“奴婢瞧着三小姐挺高兴的，碰见二爷还主动打了招呼，二爷还和她聊了几句。”
李惜听后愣了好半天，她都多久没见过二哥对那死丫头和颜悦色了。
这都是什么事！
锦瑟对那仆妇使了个眼色，那仆妇就悄悄退了。
“小姐，依奴婢看，三小姐这是稳操胜券，所以才会这般轻松，不将小姐您放在眼里。”
锦瑟说话向来会抓人的痛处。
果然，李惜恨恨道：“她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样，就她那长相，也敢瞧不上我？可笑！”
“小姐，您想想，她有佟绣娘做后盾，难怪会有这般气焰。”
李惜越听越是气愤，既然找来佟绣娘的刺绣就能让那死丫头当众出丑，何故要让姨娘多此一举换掉抹额？
比起拙劣的绣技，被人当众揭发绣品并非自己所绣，后者更会让她声名狼藉。
“若是姨娘事成，倒是便宜那死丫头了。”李惜慢慢捏紧掌心，忽然道，“不行，我要去找姨娘说说。”
“小姐，您不能去。”锦瑟忙把她拦住，“若是姨娘晓得这事，必定会阻止您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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