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风筝祭典
“去去去，将这些挡道的讨厌鬼全部驱散！”段珪在京城作威作福惯了，哪怕是当朝三公这样的大员，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问声好，何曾像今天这般被人无视？
看见这人山人海的场景，打心眼儿里烦！
“大人，这不太好吧！当下正值播种的季节，这些百姓集会于此，很可能是在举行春祭大典，祭祀社神，社稷之神岂可冲撞？”
房季玉大概也摸清楚了他的心理，当然不想助纣为虐，但是又得罪不起，只能变着法儿的哄哄这个权势熏天的阉宦。
“照你这么说，咱家堂堂刺史，还得给这些贱民让路？真是岂有此理！”段珪气得大呼小叫，一个小小的蒲阪县丞就敢不听他的命令，是可忍孰不可忍？
“非是贱民，乃大汉之子民也。非为百姓让路，乃是为神明让路。哪怕是皇帝陛下，每年也要祭天礼地，祈求风调雨顺……”
“既是祭祀社神，也当由咱家主持祭典，你上前去，把咱家的意思告诉他们！”段珪闻言心中一动，思来想去，这个脸还是要漏的。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祭祀在这个时代是和战争一样了不得的大事，他一个太监，即使再怎么呼风唤雨，也还没享受过主持祭典的尊荣，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这……”
“这什么这？难道咱家连替这些贱民主持祭典的资格都没有吗？”段珪白净的脸上怒火腾腾，你们这些士人不就是骨子里瞧不起咱家么？咱家偏就要这么做，你们越是无可奈何，咱家越是开心！
“是！”房季玉攥紧了拳头吐出一个字，一个无恶不作的阉竖也敢染指祭典，真是我辈之耻辱！
但是州刺史是比郡守还要高一级的官员，直接代理皇权巡视州郡，有六条察事知道权，又岂是他这个小小县丞能管制的？
只求朝中名士党人能快一些清除这些阉竖，还天下一个太平！
“郡守也在这里？”房季玉负气走出车队，遥遥便看见被众星拱月的士孙瑞，连忙加快了脚步。有郡守在就好，可算是能摆脱这个阉人，顺利的交差了！
“下官房季玉见过太守！”
“本官记得你，蒲阪县丞是吧？这仪仗所为何事？”士孙瑞早就看到了远处过来的马车，不过他身为地主，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不可能纡尊降贵上前迎接。
房季玉没想到士孙瑞还能记得他，感动不已，赶紧把段珪的事从前到后说了个遍。
“河东郡的百姓们生活才刚刚好一些，没想到灾难这么快就来了，有时候人祸可比天灾要凶险得多啊！”
士孙瑞虽然不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但是对十常侍的事迹可是早有耳闻，甚至是如雷贯耳。
还能不知道段珪的尿性？
相较于跟这种依靠皇权搬弄是非的宦官磨嘴皮子，他更愿意调到并州的雁门郡，防患随时可能南下侵略的匈奴。
“叔父，这个死太监不是想要主持祭典吗？让他来就是！”卫宁看到士孙瑞皱起了眉头，就知道他很头疼。
君子不敌小人，不是说说而已，连孔夫子都主张君子避小人而远之。
君子要脸面，讲规矩，小人可不会跟你讲这些，先天就占据大优势。
但是卫宁倒是不怕，因为他自认为不算什么君子，人对我善，我对人善；人对我恶，我对人恶；有人想用下三滥的手段整我，那我便把你整的更惨！
“大人，这位小公子是？”房季玉盯着卫宁问道，能在郡守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只是这年纪看起来未免太小了些。
“这是卫觊的堂弟卫宁，虽年纪不大，但智计百出。”
房季玉赶忙拱手道：“原来是卫家公子，失敬失敬！”
卫宁还之一礼，道：“房兄有礼，若有空，可到我家走动。”
“好的，有空一定去。”房季玉当然欣喜，能和卫家交上关系，以后的仕途不知道要少走多少弯路。
两人互相认识一番。
士孙瑞道：“贤侄，你说让段珪来主持祭典，可是眼下哪有祭典给他主持呢？”
“祭典未必一定要香烛祭品，这风筝亦可祈福。只要在风筝上写下祈福的祭词，随着风筝直上长空，不就是把祭词捎给居住在天上的神仙了吗？”
卫宁的说辞倒也不虚，后世很多人都会在风筝上寄托美好的愿望。只不过他这灵光一闪的计谋，却是让后世多了一个风筝祭的节日，每到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上一个漂亮的风筝，写满祈福的话语，然后把风筝放飞上蓝天。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岂能让一个阉党主持祭典，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叔父多虑了，那段珪连风筝是什么恐怕都不知道，又怎能放的飞呢？”
卫宁很高兴，又来一个免费的代言人，这场面越来越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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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士孙瑞露出笑容，让你主持可以，但是你没这本事可不怪我！连忙对左右侍从道：“来人，去取笔墨来！”
段珪坐在马车上，远远的瞧见房季玉在人群里努力交涉着，当真是望眼欲穿。
若是成功举行一次祭典，那以后河东郡风调雨顺，不遭蝗灾，可就是他祈神的功劳了！不夸口说全部，至少也有五成吧！
“段大人，果真是士孙郡守举行春祭大典！”
段珪大喜道：“那他可答应了？”
“士孙大人过来了，您还是亲自问他吧！”
士孙瑞压抑着心中的厌恶，冲着马车躬身拜道：“士孙瑞不知刺史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段珪现在有了更高的追求，对于刚才的不快就不那么在意了，走出马车道：“不知者不怪嘛！听说你在搞祭典，想必咱家的要求你也知道了，你意下如何？”
“由刺史大人亲自主持当然可以，只是我们河东郡的祭礼与一般的不同，还不知大人能否主持的好？”
段珪眉头一皱，心下不悦：“什么祭典，咱家主持不好？”我说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原来是想后面再找理由推辞啊！
“大人请看，我们河东郡祈神祭典是放风筝！”士孙瑞朝着马钧一指，马钧赶紧上前，双手托着风筝放到段珪的眼前。
“风筝？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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