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鬼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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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怎么好问鬼室哥哥？”玄计不知是否是因内心的悸动，还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染上了一层胭脂似的红色，只是在月光下看的并不那么明晰。
山羫自顾自地说，“前段时间听说，中州要与北州联姻了。说是会送中州的公主过来。伯镐叔叔上次去中州的大朝会上，先纪神和中州先神定下的婚约。”
乍一听这个消息，玄计若只觉着不那么真切。结姻？伯镐叔叔？难道是伯镐叔叔为自己求娶了中州的阿淼？他仔细想了想自己与伯镐的对话，却也实在想不起自己是否跟他说过阿淼真正的名字。
“听说是要嫁个咱们北州的储君。我猜，这次定然是鬼室哥哥要抱得美人归了。可他粗鲁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中州的小公主呢……”
山羫的话没有说完，玄计却被他后面的判断所震惊！中州公主？北州储君？伯镐叔叔不是为自己向中州求的亲么，怎么会是鬼室哥哥？
“你说什么？谁说中州的公主会嫁给鬼室哥哥？”玄计一把握住山羫的肩膀，他脸上紧张的表情让山羫一时没有适应。
“阿计哥哥，你别激动。也不一定就是鬼室哥哥啦，只是说是北州的储君。”
山羫一面安慰着他，一面好奇他为何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储君？玄计从未有过要当储君的打算。而就凭功绩、能力等诸多方面来看，他自认为自己不可能是北州储君的最好人选，而他的父皇，看上去也更看重鬼室哥哥。山羫的话没有错，北州的储君只能是鬼室！那他的阿淼……
若她嫁给了鬼室哥哥……玄计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面对她、面对鬼室。但在他心底仍十分的明白，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破坏国婚，即使他再是个毛头小子，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他的阿淼怎么办呢？他与她承诺了要向中州递交国书，可眼下她却要嫁给自己的哥哥？玄计垂下头，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他感觉它似乎要裂开了一样，思绪烦扰着他，让他缕不出一丝的头绪。
一旁的山羫以为玄计的幻影又发作，很是着急。
“阿计哥哥，你还好吗？你忍一下，我去叫巫医，你忍一下！”
玄计拉住要往外走的山羫，摇了摇头。“不是幻影，是那个姑娘。我心里的那个姑娘，可能是中州要嫁个鬼室哥哥的公主。”
玄计的嗓子有些嘶哑，他心中很是纷乱。而这个消息也着实让山羫大吃一惊。
“中州公主？”
“我明天去找鬼室哥哥，我跟他说，那公主是玄计哥哥喜欢的女子，鬼室哥哥又对柔柔弱弱的女人不感兴趣，他一定会愿意让公主嫁给阿计哥哥的。”
“不可以，山羫。”玄计心底明白。鬼室哥哥可以让出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可这并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这样简单。她代表着北州的皇权，是北州未来帝王的女人。
眼下的办法，若他想要得到中州的公主，就一定要拿出实力与鬼室哥哥同台角力，最终由父皇决定公主究竟嫁与谁！虽然这样的机会极为渺茫，但他愿意奋力一试！
“山羫，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何时完婚？”玄计似乎看到的光和希望。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想要了解这一切。
“阿计哥哥，你别慌，我会去帮你打听的。”
……
然而，在此时的迎亲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开拔了。
……
在去年冬至前，北州都城。寒黑帝召集族亲与臣子就关于北州与中州和亲的事情展开了长达半月的庭议，孃让作为八方执事之一自有参与。但为隐瞒玄计身中“幻影”之事，在之前的秘议中，寒黑采取了孃让的建议，并没有让牵涉备选的四个孩子参加此次庭会，甚至没有公布玄计还活着的消息。
依着孃让的意思，玄计是先纪神神谕的未来君主，若是强行让鬼室以储君身份迎娶中州公主则有违神谕，尚不妥当。但以鬼室眼下的实力，若另立玄计为储君，有怕会引起公愤。
寒黑与孃让计划，先听取众人之意，再祷天以求降谕，进而确定最终的人选。若先纪神将谕玄计，则只说玄计是在养伤，将婚期定在他治愈后的吉日；可若先纪神有改神谕，则按众人的意思及功绩确定储君。
在庭议中，族亲与臣子们几乎一边倒地支持鬼室，但也仍有少部分人持中立态度。毕竟鬼室铁腕大家有目共睹，但他的冷血和残忍也让人们望而生畏。有这样一个君主，在乱世自可护佑众人平安，但在治世却足以让人颤抖。
虽然在北州，大多数人仍未从那一场场惨烈的厮杀中走出，但人们对和平和安宁的渴望却是毋庸置疑的。
但眼下，即使不选择鬼室，难道又可以选择与他性格相似，却能力大不如他的戎，或尚未幼小的山羫么？
许多族人想到了那个战死沙场的皇子，计。只是死人并不能复生，而计与鬼室比还是稚嫩了许多。
寒黑看着众人的讨论，心下也有了个大概。他与孃让在对视中，读懂了这个曾经为自己的继母的女人与自己一致的想法。
于是，在大寒日，都城新修的祭坛承担起它的第一次，也是决定北州命运的一次重要祭祀。此次将由八位降神的大巫进行迎神，由五百一十二位巫祝协助。清晨，熊熊的烈火直冲云霄，而寒黑与孃让身着祭服站在最前列，等待着神谕的降临。
只是命运似乎总爱给北州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玩笑。在敬神之后，用于占卜的四片龟甲中，每位王子的龟甲都有对应“吉”的裂痕，可见先纪神并没有给他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敏锐的孃让还是在这其中发现了端倪。她相信，先纪神明确地知道玄计的生还，不然有玄计名字的龟甲，绝不会裂出“吉”的字样。与此同时，寒黑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瞳仁变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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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怎么好问鬼室哥哥？”玄计不知是否是因内心的悸动，还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染上了一层胭脂似的红色，只是在月光下看的并不那么明晰。
山羫自顾自地说，“前段时间听说，中州要与北州联姻了。说是会送中州的公主过来。伯镐叔叔上次去中州的大朝会上，先纪神和中州先神定下的婚约。”
乍一听这个消息，玄计若只觉着不那么真切。结姻？伯镐叔叔？难道是伯镐叔叔为自己求娶了中州的阿淼？他仔细想了想自己与伯镐的对话，却也实在想不起自己是否跟他说过阿淼真正的名字。
“听说是要嫁个咱们北州的储君。我猜，这次定然是鬼室哥哥要抱得美人归了。可他粗鲁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中州的小公主呢……”
山羫的话没有说完，玄计却被他后面的判断所震惊！中州公主？北州储君？伯镐叔叔不是为自己向中州求的亲么，怎么会是鬼室哥哥？
“你说什么？谁说中州的公主会嫁给鬼室哥哥？”玄计一把握住山羫的肩膀，他脸上紧张的表情让山羫一时没有适应。
“阿计哥哥，你别激动。也不一定就是鬼室哥哥啦，只是说是北州的储君。”
山羫一面安慰着他，一面好奇他为何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储君？玄计从未有过要当储君的打算。而就凭功绩、能力等诸多方面来看，他自认为自己不可能是北州储君的最好人选，而他的父皇，看上去也更看重鬼室哥哥。山羫的话没有错，北州的储君只能是鬼室！那他的阿淼……
若她嫁给了鬼室哥哥……玄计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面对她、面对鬼室。但在他心底仍十分的明白，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破坏国婚，即使他再是个毛头小子，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他的阿淼怎么办呢？他与她承诺了要向中州递交国书，可眼下她却要嫁给自己的哥哥？玄计垂下头，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他感觉它似乎要裂开了一样，思绪烦扰着他，让他缕不出一丝的头绪。
一旁的山羫以为玄计的幻影又发作，很是着急。
“阿计哥哥，你还好吗？你忍一下，我去叫巫医，你忍一下！”
玄计拉住要往外走的山羫，摇了摇头。“不是幻影，是那个姑娘。我心里的那个姑娘，可能是中州要嫁个鬼室哥哥的公主。”
玄计的嗓子有些嘶哑，他心中很是纷乱。而这个消息也着实让山羫大吃一惊。
“中州公主？”
“我明天去找鬼室哥哥，我跟他说，那公主是玄计哥哥喜欢的女子，鬼室哥哥又对柔柔弱弱的女人不感兴趣，他一定会愿意让公主嫁给阿计哥哥的。”
“不可以，山羫。”玄计心底明白。鬼室哥哥可以让出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可这并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这样简单。她代表着北州的皇权，是北州未来帝王的女人。
眼下的办法，若他想要得到中州的公主，就一定要拿出实力与鬼室哥哥同台角力，最终由父皇决定公主究竟嫁与谁！虽然这样的机会极为渺茫，但他愿意奋力一试！
“山羫，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何时完婚？”玄计似乎看到的光和希望。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想要了解这一切。
“阿计哥哥，你别慌，我会去帮你打听的。”
……
然而，在此时的迎亲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开拔了。
……
在去年冬至前，北州都城。寒黑帝召集族亲与臣子就关于北州与中州和亲的事情展开了长达半月的庭议，孃让作为八方执事之一自有参与。但为隐瞒玄计身中“幻影”之事，在之前的秘议中，寒黑采取了孃让的建议，并没有让牵涉备选的四个孩子参加此次庭会，甚至没有公布玄计还活着的消息。
依着孃让的意思，玄计是先纪神神谕的未来君主，若是强行让鬼室以储君身份迎娶中州公主则有违神谕，尚不妥当。但以鬼室眼下的实力，若另立玄计为储君，有怕会引起公愤。
寒黑与孃让计划，先听取众人之意，再祷天以求降谕，进而确定最终的人选。若先纪神将谕玄计，则只说玄计是在养伤，将婚期定在他治愈后的吉日；可若先纪神有改神谕，则按众人的意思及功绩确定储君。
在庭议中，族亲与臣子们几乎一边倒地支持鬼室，但也仍有少部分人持中立态度。毕竟鬼室铁腕大家有目共睹，但他的冷血和残忍也让人们望而生畏。有这样一个君主，在乱世自可护佑众人平安，但在治世却足以让人颤抖。
虽然在北州，大多数人仍未从那一场场惨烈的厮杀中走出，但人们对和平和安宁的渴望却是毋庸置疑的。
但眼下，即使不选择鬼室，难道又可以选择与他性格相似，却能力大不如他的戎，或尚未幼小的山羫么？
许多族人想到了那个战死沙场的皇子，计。只是死人并不能复生，而计与鬼室比还是稚嫩了许多。
寒黑看着众人的讨论，心下也有了个大概。他与孃让在对视中，读懂了这个曾经为自己的继母的女人与自己一致的想法。
于是，在大寒日，都城新修的祭坛承担起它的第一次，也是决定北州命运的一次重要祭祀。此次将由八位降神的大巫进行迎神，由五百一十二位巫祝协助。清晨，熊熊的烈火直冲云霄，而寒黑与孃让身着祭服站在最前列，等待着神谕的降临。
只是命运似乎总爱给北州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玩笑。在敬神之后，用于占卜的四片龟甲中，每位王子的龟甲都有对应“吉”的裂痕，可见先纪神并没有给他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敏锐的孃让还是在这其中发现了端倪。她相信，先纪神明确地知道玄计的生还，不然有玄计名字的龟甲，绝不会裂出“吉”的字样。与此同时，寒黑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瞳仁变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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