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盘问
国庆节假期第三天，张童正好在寝室里休息，同学们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对纯净水的质量已经有了疑问。送水需求锐减，张童也正好清闲，意外的是，院长电话打来了。让他来办公室一趟。张童立刻答应马上到，挂了电话后，张童理了理思路，就赶过去了。
张童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发现除了院长外，在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院长看张童来了，像往常一样笑呵呵的跟张童打招呼，然后跟张童讲，今年国奖名单还是他，问他要不要保研，外推到其他学校的话他这里有名额，也可以试试看。张童受宠若惊，先前准备好的说辞，一个也没用上，连忙表示谢谢院长，以后一定再接再厉，突如其来的厚爱让他迷茫了，回去好好想想再回复院长，院长满意的点点头，张童正准备撤，院长把手一挥指向中年男人，这位是苏文的爸爸，专门从晋阳过来，想见见你。张童心里一沉，瓮中捉鳖啊。果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苏星何看着眼前的张童，确实一表人才，长相谈吐无可挑剔，假以时日，飞黄腾达也不是不可能。难怪苏文看走了眼，到最后和他对视的时候，张童眼里的那种坚定和信念感，连他自己都怀疑，该不会真的找错人了吧。
苏星何微微一笑，和张童打招呼，“你好，张同学，我听我儿子提起过你。”
张童淡淡的答道，“是吗，难得校园红人还能想起过我。”
苏星何说“他对你评价很高，”
张童不冷不热的说“他太谦虚了，要说高度，他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高。”
“他现在在医院，还没醒过来。”
“我听说了一些，没想到是真的，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希望能够早点醒过来，”
“他说他跟你交情很深”
“苏文性格恬淡，与人为善，跟所有人的交情都还行。”
“他说你们之间有一个秘密”
张童愣了，缓了口气，“什么秘密？”
苏星何抓住了这次机会“你们之间唯一的秘密。”
张童恢复了镇定，“他应该只是随口说说吧。”
“看来你也知道我说的秘密是什么？”
张童想反驳，但是院长在旁边不好发作，所以，矢口否认，“我。。。我跟他之间没有秘密，”
连院长站在旁边都看出一点不对劲了，但是，这样的谈话节奏他完全不敢打乱，只能任由苏星何控场。
苏星何舒展身子，说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人晚上去楼道里打水，然后看到另外一个人站在前面打水，但是水满了人还是不肯走，。。。。”
“别说了”张童打断苏星何，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苏文这次中毒，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请你相信我”
苏星何说，“我没说他中毒吧，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了，你怎么知道他中毒了？”
张童摊摊手“叔叔，我承认你比我厉害，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逻辑去推断事实，然后去进一步通过蛛丝马迹去判断一个人做了什么，你不是法官，没有理由去判定我有罪。”
院长看到局面僵持，开始缓和气氛，“苏先生，你不要咄咄逼人，有证据就拿证据，只靠一些推断就证明什么事实，我觉得还是牵强了。”又转向张童，“小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毕竟苏文也是你的好同学，你总不能希望凶手逍遥法外吧。你放心，不管你说什么，学校和我本人都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苏先生也向我保证不会。”
张童有点委屈，说“院长，苏文中毒我也是听同学们议论的，他怎么去的医院我也是听同学们讲的，现在是有不少人议论，可能是食物中毒，也可能是水中毒，但是我可以发誓真的跟我没关系。”
院长看向苏星何，示意是不是问完了，没什么要问的，我就让张童走了。
苏星何努努嘴，暗示他还没完，然后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喝水杯子，里面有几只枸杞，泡的已经发涨，暗示这杯水已经有几天了。然后他把杯子拧开，倒出来一些到一个一次性杯子里。把水杯推向张童，张童不明白什么意思，
苏星何解释道。“我确实没证据，不过凑巧的是，我前天来看苏文的时候，在他宿舍接了一杯水，也就是目前这杯，院长那天也看到了我这杯水对吧。”院长记不清了，但是还是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苏星何接着说，“我这杯水倒了以后一直没喝，所以，也就放了这么久，我刚才也去宿舍看了看，那台饮水机已经搬走不见了。其他的衣服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我不知道这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预谋已久，但是我想，我儿子既然这么重视你，那我想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现在你面前的被子里，是我一直没喝的水分出来的，你说跟你无关，我既信也不信，与其这样，我们简单一点，你把这杯水喝了，无论你有没有事，对此事我都不再提，你看怎么样？”
院长完全没想到，苏星何会来这一手，直接呵斥道“老何，你不是说，只问话，不动手吗，你这是干什么？要害张童吗？”苏星何盛气凌人，反问，“这么说，院长也相信饮水机里的水有问题了？”院长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童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苏星何反问“怎么，不敢么？还是要我喂你？”
张童耸耸肩，“我觉得没有意义，你这杯水无论有问题或者没问题，都不能证明饮水机的水有问题，再说了，就算证明饮水机的水有问题，也不能证明跟我有关。”
苏星何笑笑，“你说的真好，那既然你不喝，那我自己来喝，到时候，公安机关介入，总会调查个水落石出，”作势就要饮杯中水。
这下轮到院长急了，连忙伸手去拽苏星何，但是水杯已经放在边苏星何嘴边上，真要硬抢只怕弄巧成拙，一想到苏文，院长不禁失去理智，真要是父子两人都一起送进医院，就算戚小淑不和他动刀，他自己也可以不用活下去了，直接跳楼反而省事。院长感觉自己头昏脑胀，于是摇摇晃晃的坐到位置上，有气无力的对苏星何说“老苏，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张童也没想到苏星何会以死相逼，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赤裸裸的道德绑架，他小小年纪，毕竟还是心里素质太差，看到苏星何这么绝，方寸就有点乱了。在看到院长的筋疲力尽的样子，知道此时自己不让苏星何满意，这一关是真过不去。于是看着苏星何“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星何姿势不变“我想要你说实话”
“我刚才已经说了，苏文中毒跟我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肯喝，还害怕我喝呢？所以，你知道苏文会中毒，但是不是你干的。那你的同伙是谁？”
“我没有同伙”
“那就是有上线，是什么组织指示你这么做的”
“我也没有组织”
“那就是只有一个人跟你单线联系了。”
“我不能告诉你”
“这个人在学校吗？”
张童低着头，不想说话，突然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院长连喊个“不要”的时间都没有，就眼睁睁的看着张童把水喝了。
张童笑了，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你回去告诉苏文，我现在解脱了，他以后天下无敌也好，一统世界也好，都跟我没关系了。他觉得当初那样对我是对我的拯救，但是他不知道他的拯救对我而言有多蔑视，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两年，我使出浑身解数，争取各种各样的表现，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真正的看一眼我，跟我说一句，你还可以。我真是卑微到尘埃里去了，对他而言，我和路边的狗一样，可有可无，他就像高高在上的上帝一样看着芸芸众生，难道我就算再刻苦，再努力，我的精神和灵魂真的不值一提吗？不过也好，不值一提就不值一提，我认了。我不配追随他，我也不想追了，就这样当个刍狗挺好的。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我现在真的好轻松。”张童眼中含泪，像极了一个孩子。等着毒药发作。
苏星何缓缓放下杯子，心里知道张童就算中毒也不肯说的话，那后面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不过此行确实收获不小，所以就不再纠缠。然后走向张童，说，“小伙子，你确实很优秀，苏文没有瞧不上你，他只是有些来自他自己的担心罢了，一个人的价值是为了帮助别人，而不是为了取悦某个人，或者是憎恨某个人，苏文的天才也只是他自己的，但是你的勤奋和努力，感染了周围的同学，你让他们知道，正常人向上的力量有多重要，你也是一道光。另外，这杯水里面并没有毒，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一直没喝。你以后的路还长，要为自己而活着才是。”
院长如释重负，这一出戏终于有惊无险的演完了，张童惨然一笑，“叔叔，你和苏文还真是一对父子。不过，你还是不明白。”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苏星何一阵愕然。感觉张童话里有话，但是又找不到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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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童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发现除了院长外，在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院长看张童来了，像往常一样笑呵呵的跟张童打招呼，然后跟张童讲，今年国奖名单还是他，问他要不要保研，外推到其他学校的话他这里有名额，也可以试试看。张童受宠若惊，先前准备好的说辞，一个也没用上，连忙表示谢谢院长，以后一定再接再厉，突如其来的厚爱让他迷茫了，回去好好想想再回复院长，院长满意的点点头，张童正准备撤，院长把手一挥指向中年男人，这位是苏文的爸爸，专门从晋阳过来，想见见你。张童心里一沉，瓮中捉鳖啊。果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苏星何看着眼前的张童，确实一表人才，长相谈吐无可挑剔，假以时日，飞黄腾达也不是不可能。难怪苏文看走了眼，到最后和他对视的时候，张童眼里的那种坚定和信念感，连他自己都怀疑，该不会真的找错人了吧。
苏星何微微一笑，和张童打招呼，“你好，张同学，我听我儿子提起过你。”
张童淡淡的答道，“是吗，难得校园红人还能想起过我。”
苏星何说“他对你评价很高，”
张童不冷不热的说“他太谦虚了，要说高度，他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高。”
“他现在在医院，还没醒过来。”
“我听说了一些，没想到是真的，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希望能够早点醒过来，”
“他说他跟你交情很深”
“苏文性格恬淡，与人为善，跟所有人的交情都还行。”
“他说你们之间有一个秘密”
张童愣了，缓了口气，“什么秘密？”
苏星何抓住了这次机会“你们之间唯一的秘密。”
张童恢复了镇定，“他应该只是随口说说吧。”
“看来你也知道我说的秘密是什么？”
张童想反驳，但是院长在旁边不好发作，所以，矢口否认，“我。。。我跟他之间没有秘密，”
连院长站在旁边都看出一点不对劲了，但是，这样的谈话节奏他完全不敢打乱，只能任由苏星何控场。
苏星何舒展身子，说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人晚上去楼道里打水，然后看到另外一个人站在前面打水，但是水满了人还是不肯走，。。。。”
“别说了”张童打断苏星何，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苏文这次中毒，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请你相信我”
苏星何说，“我没说他中毒吧，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了，你怎么知道他中毒了？”
张童摊摊手“叔叔，我承认你比我厉害，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逻辑去推断事实，然后去进一步通过蛛丝马迹去判断一个人做了什么，你不是法官，没有理由去判定我有罪。”
院长看到局面僵持，开始缓和气氛，“苏先生，你不要咄咄逼人，有证据就拿证据，只靠一些推断就证明什么事实，我觉得还是牵强了。”又转向张童，“小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毕竟苏文也是你的好同学，你总不能希望凶手逍遥法外吧。你放心，不管你说什么，学校和我本人都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苏先生也向我保证不会。”
张童有点委屈，说“院长，苏文中毒我也是听同学们议论的，他怎么去的医院我也是听同学们讲的，现在是有不少人议论，可能是食物中毒，也可能是水中毒，但是我可以发誓真的跟我没关系。”
院长看向苏星何，示意是不是问完了，没什么要问的，我就让张童走了。
苏星何努努嘴，暗示他还没完，然后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喝水杯子，里面有几只枸杞，泡的已经发涨，暗示这杯水已经有几天了。然后他把杯子拧开，倒出来一些到一个一次性杯子里。把水杯推向张童，张童不明白什么意思，
苏星何解释道。“我确实没证据，不过凑巧的是，我前天来看苏文的时候，在他宿舍接了一杯水，也就是目前这杯，院长那天也看到了我这杯水对吧。”院长记不清了，但是还是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苏星何接着说，“我这杯水倒了以后一直没喝，所以，也就放了这么久，我刚才也去宿舍看了看，那台饮水机已经搬走不见了。其他的衣服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我不知道这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预谋已久，但是我想，我儿子既然这么重视你，那我想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现在你面前的被子里，是我一直没喝的水分出来的，你说跟你无关，我既信也不信，与其这样，我们简单一点，你把这杯水喝了，无论你有没有事，对此事我都不再提，你看怎么样？”
院长完全没想到，苏星何会来这一手，直接呵斥道“老何，你不是说，只问话，不动手吗，你这是干什么？要害张童吗？”苏星何盛气凌人，反问，“这么说，院长也相信饮水机里的水有问题了？”院长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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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童耸耸肩，“我觉得没有意义，你这杯水无论有问题或者没问题，都不能证明饮水机的水有问题，再说了，就算证明饮水机的水有问题，也不能证明跟我有关。”
苏星何笑笑，“你说的真好，那既然你不喝，那我自己来喝，到时候，公安机关介入，总会调查个水落石出，”作势就要饮杯中水。
这下轮到院长急了，连忙伸手去拽苏星何，但是水杯已经放在边苏星何嘴边上，真要硬抢只怕弄巧成拙，一想到苏文，院长不禁失去理智，真要是父子两人都一起送进医院，就算戚小淑不和他动刀，他自己也可以不用活下去了，直接跳楼反而省事。院长感觉自己头昏脑胀，于是摇摇晃晃的坐到位置上，有气无力的对苏星何说“老苏，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张童也没想到苏星何会以死相逼，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赤裸裸的道德绑架，他小小年纪，毕竟还是心里素质太差，看到苏星何这么绝，方寸就有点乱了。在看到院长的筋疲力尽的样子，知道此时自己不让苏星何满意，这一关是真过不去。于是看着苏星何“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星何姿势不变“我想要你说实话”
“我刚才已经说了，苏文中毒跟我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肯喝，还害怕我喝呢？所以，你知道苏文会中毒，但是不是你干的。那你的同伙是谁？”
“我没有同伙”
“那就是有上线，是什么组织指示你这么做的”
“我也没有组织”
“那就是只有一个人跟你单线联系了。”
“我不能告诉你”
“这个人在学校吗？”
张童低着头，不想说话，突然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院长连喊个“不要”的时间都没有，就眼睁睁的看着张童把水喝了。
张童笑了，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你回去告诉苏文，我现在解脱了，他以后天下无敌也好，一统世界也好，都跟我没关系了。他觉得当初那样对我是对我的拯救，但是他不知道他的拯救对我而言有多蔑视，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两年，我使出浑身解数，争取各种各样的表现，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真正的看一眼我，跟我说一句，你还可以。我真是卑微到尘埃里去了，对他而言，我和路边的狗一样，可有可无，他就像高高在上的上帝一样看着芸芸众生，难道我就算再刻苦，再努力，我的精神和灵魂真的不值一提吗？不过也好，不值一提就不值一提，我认了。我不配追随他，我也不想追了，就这样当个刍狗挺好的。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我现在真的好轻松。”张童眼中含泪，像极了一个孩子。等着毒药发作。
苏星何缓缓放下杯子，心里知道张童就算中毒也不肯说的话，那后面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不过此行确实收获不小，所以就不再纠缠。然后走向张童，说，“小伙子，你确实很优秀，苏文没有瞧不上你，他只是有些来自他自己的担心罢了，一个人的价值是为了帮助别人，而不是为了取悦某个人，或者是憎恨某个人，苏文的天才也只是他自己的，但是你的勤奋和努力，感染了周围的同学，你让他们知道，正常人向上的力量有多重要，你也是一道光。另外，这杯水里面并没有毒，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一直没喝。你以后的路还长，要为自己而活着才是。”
院长如释重负，这一出戏终于有惊无险的演完了，张童惨然一笑，“叔叔，你和苏文还真是一对父子。不过，你还是不明白。”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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