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个怪物
刚从总裁专用电梯下来，方煜就看到走廊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走过去，对着蹲在地上枕着手臂睡得正香的人看了一会儿，方煜用鞋尖碰了碰她的小腿：“喂！”
女孩“嗖”地抬起头，惊惶地跳起来，惊恐地盯着他。
方煜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
不过是叫她起来，也要表现得这么“惊悚”么？真是个——怪物！
眼前的“怪物”呆呆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方煜转身，边开办公室房门边低声嘀咕：“小时候烦人是烦人，也没这这么怪……”
迈步走进室内，一回头，那个“怪物”依旧呆呆地站在门外。
煜总不耐地皱了皱眉：“你站那干嘛，还不进来？”
“哦。”叶明安走进办公室。
“你在这里随便找个位置。”方煜说。
“哦。”
方煜懒得再和这个“哦”说话，举步往里间走了。
叶明安看了大办公室里的十几张办公桌，在门边就近找了一处。
刚坐下，就听里面小办公室里有人喊：“进来！”
叶明安迟疑地站起身。
“叫你呢！动作快点！”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叶明安加快步子。
里面的“小办公室”其实也不小，和方灿、方烨的办公空间一般大，装修风格也大致相同，黑色的主色调配以银灰，高贵奢华。
办公室的主人站在板台前，指着桌面：“不是让你打扫？这里，这里，都用干净的抹布多擦几遍，脏死了！”
叶明安认真地往桌子上看过去，明明很干净啊，他的眼睛，是自带显微镜的么？
煜总又指着老板台背后的书柜：“这些，也都要用干布重擦几遍，都什么时代了，还用纸质资料，唯华还真是够土。”
带着厌弃的神情，又看脚下：“地毯让他们弄走，会生螨尘。我屋里的所有东西每天记得要擦两遍，嗯，是三遍以上。还有空气，”吸了吸鼻子，方煜又说，“记得我上来前要帮我用香薰一薰，檀香不行，香水什么的更不行，要用沉香，呆会儿我让人送过来。另外让综合办送个消毒柜过来，杯子茶具要每天消毒。还有窗帘，去多领几套来，隔天要换……这些，是你每天要做的事，不要让保洁进来，她们身上总有消毒水味儿，记住了吗？”
叶明安“哦”了一声，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我可以跪安了吗？太子爷？
“那你还站那干嘛？先把这桌子椅子擦擦，我没地方坐。”
“哦。”叶明安四处找了找，没有抹布。
“先用这个。”方煜抽出一条白色手帕，扔给“助理”。
大男人带手帕，还是白色的，变态果然是变态……叶助理腹诽。
煜总站在一边等着她擦桌椅，忽然鼻子动了动，向叶明安一边倾了倾身子。
叶明安猛地直起身来，警觉地盯着那个“变态”。
“没错，就是你身上的，是汗味儿！”男子皱着眉，“以后上班前先冲个澡，太难闻。”
冲了澡也没用，十二层楼爬上来，会出汗，一样躲不过你的狗鼻子……叶明安边在心里说，边又“哦”了一声。
擦好桌椅，终于请太子爷落座。
“先下楼给我冲杯咖啡，”太子爷又有吩咐，“少奶少糖。”
“哦。”叶明安把手里的手帕放回到他桌上。
方煜看着她的手指，脸上再度现出厌弃的神情：“你手怎么那么脏？冲咖啡前记得洗手。”
“哦。”
男子的凤眸里第一次现出无奈之色：“你除了哦，还会说别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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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等了半个小时，煜总才看到自己的助理捧着咖啡走了进来。
“你去牙买加种咖啡了？”方煜指指桌面，“放这。”
已经很快了，水吧在一楼，十二层，走下去，再走回来，而且回来时还要端着咖啡，水又很烫……
方煜看着送过来的咖啡，捧着杯子的手倒是洗白了，只是上面有一道清晰的红印子。
“这里，怎么了？”方煜伸出手，指向她的手背。
手指还没碰到她，她整个人就缩向一边，又以那种惊恐的神色看着他。
怪物就是怪物，不要和她一般见识……煜总在心里，默默地说。
“这些资料，拿去先看看，熟悉一下工作。”煜总指了指桌上的一摞唯华资料。
叶明安捧起资料，逃一样地快步走了。
煜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还行，就是，有点儿凉了……”
-----------------------------
喝完咖啡，方煜拨通内线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没人接。
拉开房门，只见那个“怪物”正坐在靠门的办公桌后看文件。
“你听不到电话响吗？”方煜站在门边问。
怪物扔下文件，去抓另一张桌上的电话。
“已经不响了！”煜总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现在真的很怀疑，自己让她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倒底是折腾她还是折腾自己？
“这里有两部电话，红色那个是我的专线，响三声之内，必须接听，听见了吗？”
叶明安点头。
“听见了就回答我。”
“哦。”
煜总……煜总本来想交待她一声，自己要先出去一会儿，可现在……现在的煜总，不、想、说、话！
走出安防部，方煜决定，过会儿就去找董事长，退货，这只一身黑的怪乌鸦，他是绝对不要了！
-----------------------------
蒋诗卉身上除了头发没有黑色，她穿的是一袭青蓝色真丝绣花长裙。裙摆随着步态荡起如水般的波纹，与腰身上曼妙的花瓣、肩头的松软卷发相呼应，米色细高根鞋敲在地板上如音节律动，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传来，应该是奥迪香水的味道。
活色生香——方煜脑中现出一个词。
被蒋秘书引入地产总裁办公室，方煜不待主人招呼，拉开椅子坐在方灿对面，悠闲地跷起长腿：“有些事想和灿总了解一下。”
方灿放下手中的文件，向蒋诗卉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希望你下次能先和蒋秘书预约，这样打断我工作很不礼貌。”即使单独面对自己唯一的弟弟，方灿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有什么事快说，我时间比较紧张。”
方煜点点头，收起惯有的七分风流三分调侃，正色问：“蒋秘书的工作能力怎么样，做了你三年的秘书，表现如何？”
方灿端起桌上的玫瑰花茶，饮了一口，放下杯子道：“还可以，不太好也不太差，基本合格吧。”
“灿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和了？基本合格就可以？以前你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工作效率要分分钟搞掂、言行举止不能有半点疏漏，我记得你有一个秘书，就是因为文件晚交了两分钟，就被你开了。”
“以前是以前。”方灿抚了抚耳后的短发，说。
“而且你一向欣赏精明干练的女下属，最好完全男性化，尤其是头发，你最不喜欢女人烫卷发。”方煜的目光，落在姐姐的短发上，“她完全不是你欣赏的类型。”
方灿的神色忽然变得不耐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我欣赏的人当下属？难道你让明安去你部门，也是因为欣赏她？我可记得，你以前很讨厌她。”
方煜挑挑眉，声音又变得懒懒散散的：“对啊，我现在也很讨厌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我警告你，别再像小时候一样欺负她。”方灿以命令的口气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一位女总裁的威严的。
方煜的眉目间闪过一丝厌烦：“我部门的事，不用你管。”
“可是明安她……”
方灿还没说完，方煜已站起身打断了她：“走了。”
走到门边时，身后传来方灿的声音：“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我妈……”
方煜开门的手顿了顿，回头冷冷道：“那是我妈。”
随着关门声重重响起，方灿紧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淡红色的液体倾泄而出，紫红色的玫瑰花躺在一片水渍中，洒下一片没有生命的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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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对着蹲在地上枕着手臂睡得正香的人看了一会儿，方煜用鞋尖碰了碰她的小腿：“喂！”
女孩“嗖”地抬起头，惊惶地跳起来，惊恐地盯着他。
方煜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
不过是叫她起来，也要表现得这么“惊悚”么？真是个——怪物！
眼前的“怪物”呆呆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方煜转身，边开办公室房门边低声嘀咕：“小时候烦人是烦人，也没这这么怪……”
迈步走进室内，一回头，那个“怪物”依旧呆呆地站在门外。
煜总不耐地皱了皱眉：“你站那干嘛，还不进来？”
“哦。”叶明安走进办公室。
“你在这里随便找个位置。”方煜说。
“哦。”
方煜懒得再和这个“哦”说话，举步往里间走了。
叶明安看了大办公室里的十几张办公桌，在门边就近找了一处。
刚坐下，就听里面小办公室里有人喊：“进来！”
叶明安迟疑地站起身。
“叫你呢！动作快点！”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叶明安加快步子。
里面的“小办公室”其实也不小，和方灿、方烨的办公空间一般大，装修风格也大致相同，黑色的主色调配以银灰，高贵奢华。
办公室的主人站在板台前，指着桌面：“不是让你打扫？这里，这里，都用干净的抹布多擦几遍，脏死了！”
叶明安认真地往桌子上看过去，明明很干净啊，他的眼睛，是自带显微镜的么？
煜总又指着老板台背后的书柜：“这些，也都要用干布重擦几遍，都什么时代了，还用纸质资料，唯华还真是够土。”
带着厌弃的神情，又看脚下：“地毯让他们弄走，会生螨尘。我屋里的所有东西每天记得要擦两遍，嗯，是三遍以上。还有空气，”吸了吸鼻子，方煜又说，“记得我上来前要帮我用香薰一薰，檀香不行，香水什么的更不行，要用沉香，呆会儿我让人送过来。另外让综合办送个消毒柜过来，杯子茶具要每天消毒。还有窗帘，去多领几套来，隔天要换……这些，是你每天要做的事，不要让保洁进来，她们身上总有消毒水味儿，记住了吗？”
叶明安“哦”了一声，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我可以跪安了吗？太子爷？
“那你还站那干嘛？先把这桌子椅子擦擦，我没地方坐。”
“哦。”叶明安四处找了找，没有抹布。
“先用这个。”方煜抽出一条白色手帕，扔给“助理”。
大男人带手帕，还是白色的，变态果然是变态……叶助理腹诽。
煜总站在一边等着她擦桌椅，忽然鼻子动了动，向叶明安一边倾了倾身子。
叶明安猛地直起身来，警觉地盯着那个“变态”。
“没错，就是你身上的，是汗味儿！”男子皱着眉，“以后上班前先冲个澡，太难闻。”
冲了澡也没用，十二层楼爬上来，会出汗，一样躲不过你的狗鼻子……叶明安边在心里说，边又“哦”了一声。
擦好桌椅，终于请太子爷落座。
“先下楼给我冲杯咖啡，”太子爷又有吩咐，“少奶少糖。”
“哦。”叶明安把手里的手帕放回到他桌上。
方煜看着她的手指，脸上再度现出厌弃的神情：“你手怎么那么脏？冲咖啡前记得洗手。”
“哦。”
男子的凤眸里第一次现出无奈之色：“你除了哦，还会说别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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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等了半个小时，煜总才看到自己的助理捧着咖啡走了进来。
“你去牙买加种咖啡了？”方煜指指桌面，“放这。”
已经很快了，水吧在一楼，十二层，走下去，再走回来，而且回来时还要端着咖啡，水又很烫……
方煜看着送过来的咖啡，捧着杯子的手倒是洗白了，只是上面有一道清晰的红印子。
“这里，怎么了？”方煜伸出手，指向她的手背。
手指还没碰到她，她整个人就缩向一边，又以那种惊恐的神色看着他。
怪物就是怪物，不要和她一般见识……煜总在心里，默默地说。
“这些资料，拿去先看看，熟悉一下工作。”煜总指了指桌上的一摞唯华资料。
叶明安捧起资料，逃一样地快步走了。
煜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还行，就是，有点儿凉了……”
-----------------------------
喝完咖啡，方煜拨通内线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没人接。
拉开房门，只见那个“怪物”正坐在靠门的办公桌后看文件。
“你听不到电话响吗？”方煜站在门边问。
怪物扔下文件，去抓另一张桌上的电话。
“已经不响了！”煜总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现在真的很怀疑，自己让她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倒底是折腾她还是折腾自己？
“这里有两部电话，红色那个是我的专线，响三声之内，必须接听，听见了吗？”
叶明安点头。
“听见了就回答我。”
“哦。”
煜总……煜总本来想交待她一声，自己要先出去一会儿，可现在……现在的煜总，不、想、说、话！
走出安防部，方煜决定，过会儿就去找董事长，退货，这只一身黑的怪乌鸦，他是绝对不要了！
-----------------------------
蒋诗卉身上除了头发没有黑色，她穿的是一袭青蓝色真丝绣花长裙。裙摆随着步态荡起如水般的波纹，与腰身上曼妙的花瓣、肩头的松软卷发相呼应，米色细高根鞋敲在地板上如音节律动，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传来，应该是奥迪香水的味道。
活色生香——方煜脑中现出一个词。
被蒋秘书引入地产总裁办公室，方煜不待主人招呼，拉开椅子坐在方灿对面，悠闲地跷起长腿：“有些事想和灿总了解一下。”
方灿放下手中的文件，向蒋诗卉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希望你下次能先和蒋秘书预约，这样打断我工作很不礼貌。”即使单独面对自己唯一的弟弟，方灿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有什么事快说，我时间比较紧张。”
方煜点点头，收起惯有的七分风流三分调侃，正色问：“蒋秘书的工作能力怎么样，做了你三年的秘书，表现如何？”
方灿端起桌上的玫瑰花茶，饮了一口，放下杯子道：“还可以，不太好也不太差，基本合格吧。”
“灿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和了？基本合格就可以？以前你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工作效率要分分钟搞掂、言行举止不能有半点疏漏，我记得你有一个秘书，就是因为文件晚交了两分钟，就被你开了。”
“以前是以前。”方灿抚了抚耳后的短发，说。
“而且你一向欣赏精明干练的女下属，最好完全男性化，尤其是头发，你最不喜欢女人烫卷发。”方煜的目光，落在姐姐的短发上，“她完全不是你欣赏的类型。”
方灿的神色忽然变得不耐起来：“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我欣赏的人当下属？难道你让明安去你部门，也是因为欣赏她？我可记得，你以前很讨厌她。”
方煜挑挑眉，声音又变得懒懒散散的：“对啊，我现在也很讨厌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我警告你，别再像小时候一样欺负她。”方灿以命令的口气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一位女总裁的威严的。
方煜的眉目间闪过一丝厌烦：“我部门的事，不用你管。”
“可是明安她……”
方灿还没说完，方煜已站起身打断了她：“走了。”
走到门边时，身后传来方灿的声音：“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我妈……”
方煜开门的手顿了顿，回头冷冷道：“那是我妈。”
随着关门声重重响起，方灿紧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淡红色的液体倾泄而出，紫红色的玫瑰花躺在一片水渍中，洒下一片没有生命的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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