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为了神明和品德
“运动是绝对的、而静止只是相对的。在时光之河之中，物质存在都像是流水一样不停流淌，而人们认为的真理只不过是在河水之中打转的小小漩涡，不消片刻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室韦蒙兀的办公室中，那台巨大的黄铜机器不分日夜的运作着，时不时就会吐出一大串印在纸上的红色数字。因为室韦蒙兀告诉过赵笙韵这台黄铜机器是一边的那台电脑的祖爷爷，所以赵笙韵习惯叫它电脑爷爷。而它也接受了这个称呼，虽然它压根就不认得那个电脑到底是什么东西。
放在它对面的点唱机奶奶就是单纯地因为放在电脑爷爷旁边所以才被赵笙韵叫成奶奶。任谁都看得出来，爷爷奶奶之间的眉来眼去日渐频繁，赵笙韵也笑盈盈地等着它们两个的好消息。可惜的是自己的老公听不懂机器之间的甜言蜜语。
“老公，你是这样觉得的吗？”赵笙韵打断了室韦蒙兀慷慨激昂的演讲，赵笙韵能看出来他很兴奋。
就像是这两台机器一样，自己的老公似乎非常喜欢不停运动的东西。无论是机器也好、人也好，他总是喜欢运动的东西。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郁证稍稍扭头看向赵笙韵，两只手不自觉地放在背后。这反倒是把赵笙韵看笑了：“你在紧张什么啊？”
室韦蒙兀尴尬地笑了笑：“在我的印象里，这样的打断一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别扭的表情让室利密多罗在兜帽下咧了咧嘴，赵笙韵则掩嘴轻笑起来。笑了几秒后，赵笙韵收敛了说：“其实在我的眼里，变化根本就不存在。你们所谓的变化只是你们的感员没有发展到可以意识到持续的程度。唔……就是说，你们只能感到瞬间，但你们的大脑却帮你们将感员连续起来，所以你们意识不到这个世界其实是完全静止的。所谓的变化只是感员错误，假如……”
“别说了。”郁证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脸扭曲到了即使不用拿开他的手，赵笙韵也能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死死地闭着双眼的，“不要为难我的理智了。”
这时候反倒是室利密多罗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赵笙韵，难道无数个瞬间聚在一起不是一段连续的时间吗？”
赵笙韵摇了摇头，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在空中随意比划着：“不是哦，人类觉得时间是一条线，但实际上时间是一个空间。瞬间的感员就像是用手摸在物体的表面，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物体内部是什么。甚至于时间本身也只是人类感觉错误的一个错误命题。”
“停！”郁证扯着嗓子打断了赵笙韵和室利密多罗的对话，“我修改一下，在人类范围内，人类范围内。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这下没有问题了吧。”
赵笙韵怔了两秒，有些小心翼翼地把食指收了回去，接着她的那只手放在胸口处，微微点头。
“好！”郁证一挺胸，“就暂时到这里。变化会成为新圣典的极其重要的一条教义。这样我好歹能保持一点点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告诉他们圣典也是人编写的，也是会有错误的，等到什么时候衍摩婆默达人会因为有一段没有更新圣典而爆发抗议就算是阶段性胜利。虽然这只是一个想法，都算不上是一个提案，我们之后肯定还要专门研究，不过现在就到此为止吧。”
赵笙韵点了点头，一双明亮的眼睛转过半圈：“我大概知道了，那……第一个缺点该怎么解决啊？”
郁证一叉腰一摊手：“没法解决。”
“啊？”赵笙韵长大了嘴巴，“那该怎么办啊？”
郁证闭着眼睛笑了笑，然后对赵笙韵勾了勾手：“老婆，你过来一点。”
赵笙韵两腿一蹬，把自己的椅子朝她老公的位置推远许多，六只手一齐捂住了脸：“我才不过去，你一定又要捏我的脸了。”
一边记录的室利密多罗用在笔上的力道忽然大了许多。
郁证则叹了口气，把他平举着的手放下去了，说道：“那你告诉我这次是什么地方错了。”
“呜……”赵笙韵抱着脸思考了好长时间，最后泪眼汪汪地看向郁证，说：“那个……老公你还是捏我的脸吧……那个……可不可以轻一点……”
“啪”的一声，室利密多罗终于捏断了她的笔。
郁证又叹了一口气，最后说：“算了，我告诉你好了。为什么你忽然就觉得我是要你只靠信仰来统治呢？我花了那么长时间建立团队可不是为了让你熟悉一下人类的管理机构，既然政府要比信仰灵活，那就用政府来处理所有需要灵活应对的事情，信仰比政府坚固就用信仰控制人们的行为。在人类的统治之中，所有不相互对立的行为都可以用一个方式来回答：全都要。”
“嗯？”赵笙韵疑惑地把目光移到了天花板上，“是这样吗？”
“是的。”郁证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不是完全对立，那就应该全都有，而且全都要好。所谓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就是这个意思，信仰可以帮你解决人的问题、政府可以帮你解决团体的问题。它们都是你手里的工具，用来处理不同的问题。将来你可能会遇到新的问题，那时候就需要你建立一个新的工具了。不管是政府也好、信仰也罢，全都要有，全都要好。方方面面都要做到最好，这样才有可能建立一个还算不错的未来。”
赵笙韵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脸颊旁，食指和大拇指无意识地捏着她的脸蛋：“我知道了，只要可以并存的都应该做到最好，相应的工具同样越多越好。嗯……可这样不是会变得很累吗？有那么多不一样的东西要管理和运作。”
郁证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没办法啊，谁让我们想要的是完美结局呢？只要有一点点的错误和不足，人类这台没有脑子的马车就会朝着毁灭的深渊极速飞驰而去。”
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室利密多罗忽然开口了：“我想知道为什么您对人类总是如此的鄙视和不满呢？”
郁证都没有把目光转向她，直接回答道：“因为人类天性如此，在人类的历史上，那些有智慧的人控制人类命运的时刻总是远远少于愚昧的人控制人类命运的时刻。一代代伟人耗尽毕生心血缔造的伟业只会在后人的挥霍中彻底消失，假如在挥霍完之前还没有一个或一些人站出来重新为人类创造新的智慧火花，那么一个文明就会从此失落。难道在衍摩婆默达的历史上就没有过疯子想要超越赵笙韵和她的神力吗？你应该知道的，告诉我。”
室利密多罗被呛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是的，是有这样的疯子，那是相当古老的典籍里才会记录的事情了。我没想到您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衍摩婆默达的历史研究到了这个程度。”
“不，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时间去看看你们的历史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郁证否认了她，像是终于站累了，他拿着那本圣典走到了一边的一把椅子上，将圣典放在一旁，双眼看着圣典的封面说：“我只是知道愚蠢的人都会做些什么而已。在他们分不清自然和超自然的时候当然会觉得赵笙韵不过是一种奇特的超自然力量。我猜猜，之后是不是还有人想要将这种行为正当化，甚至因此导致神殿对立和信仰危机？”
室利密多罗的声音愈发苦涩：“是的，观天厅就是那个时候……”
“算了吧，我不想又一次被人类恶心了。”郁证打断了室利密多罗的叙述，现在他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室利密多罗身上，“人类能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一个教训，就是人类在历史中学不到任何教训。等到什么时候人类到了可以研究赵笙韵的存在时，或者他们以为自己能研究赵笙韵的存在时，这样的想法又会死灰复燃。到时候就祈祷赵笙韵的宽容吧。”
“不，我不会生气的。”赵笙韵忽然打断了两个人类的交谈，“求知欲是一个生物的基本特征，我当然不会介意了。反正人类也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郁证和室利密多罗都把目光放到了六臂的神明身上，近侍率先开口说：“赵笙韵，我们绝不会允许这样的异端存在于世界之上。对于这样忘恩负义的恶人，我恳请您的怒火。”
“就算你这么说……”赵笙韵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此时，室韦蒙兀对赵笙韵摊开了手：“那为什么你会因为我不让你穿衣服生气啊？我不太懂，难道你很喜欢对我生气吗？还有之前我……”
室利密多罗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听到室韦蒙兀的发言后，她冷淡地把笔记本翻过了一页。而赵笙韵脸上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微笑着拿起手里的圣典砸到了郁证身上。砸完后，赵笙韵继续愁容满面地对一边的近侍讲道：“因为我就在这里嘛，人类也忍不住想要研究我啊，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干扰到我的。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郁证捂住脑袋从地上椅子的残骸堆里爬起来，继续说：“可我会介意。你不只是人类的神明，你还是人类的领路人。假如人连一个慈爱的神明都可以不管不顾，那么世间那里还有人类不敢出卖的呢？”
在另外两位女性的目光中，室韦蒙兀扯过一边的椅子，一屁股砸在了上面，四仰八叉的坐下，仰面朝天地说道：“为什么你就那么爱用力打我啊？哎呦……疼死了。”
赵笙韵嘟起了嘴巴，一挥手帮她的丈夫抚平了伤痛。看到室韦蒙兀放开了头上的手以后，她微微把头偏到一边，说：“哼，还不是因为你老是爱拆我的台。明明知道我那么容易害羞还一个劲的撩拨我，我打你你都不知道消停一下，大坏蛋……”
室利密多罗的磨牙声都快要止不住了，她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那个……室韦蒙兀，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郁证把自己的两腿收回到膝盖下，说：“就是字面意思，就算赵笙韵会原谅他们，我也不会。我不可能容忍那些吃着我老婆带来的粮食、说着我老婆发明的话、享受着我老婆给他们的福利还要打我老婆主意的人。如果我费尽心思服务的就是这样一群白眼狼，那我还不如让他们在娘胎里就死掉。”
听得怪不好意思的赵笙韵急忙摆手说：“也不是那么严重，我不会……”
但郁证打断了她：“我的意思是，无关于结果怎样，只要有这样的行为、有这样的倾向、有这样的想法都是不可饶恕的。这群异端最好祈求他们会出现在一个文明和谐的世界里，出现在一个人类可以阻止他们的世界，否则的话就要全人类为之买单。”
室韦蒙兀的双眼直视着神明，赵笙韵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被一个凡人的双目震慑到。即使是锋利的长枪也不能与这双眼睛比较锋芒，而这双眼睛的主人一字一句地说：“老婆，你记住，假如真的有这样的家伙出现在你面前，不要心软。这帮渣滓会出现已经可以证明人类失去了接受你恩泽的资格，如果你真的不想亲自动手，那就离开人类。如果你不介意，那就让人类彻底成为历史名词。”
“老公。”赵笙韵稍稍往后退了一点，“你怎么这样说啊？你……你不也是人类吗？”
室韦蒙兀点了点头：“是，我是人类。但你是神明。”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平举，大声说：“假如有一个天平，左边放着你、右边放着整个人类。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左边。哪怕整个人类之中也包括我。”
此时的室韦蒙兀仿佛一只猛兽，在对侵入自己领地的人咆哮。赵笙韵毫不怀疑她老公的决心，假如真的有这样一天，室韦蒙兀绝对会把所有人都杀光，连他自己都不例外。
“不会有这样的选择的！”赵笙韵的声音都变高了，“人类是不可能和我对等的！”
室韦蒙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放下双手，微微一偏头说：“对，没有这样的选择的。”
赵笙韵的身子畏缩地稍稍朝前，在确定了室韦蒙兀变回了平时的样子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呼~老公，你吓到我了。”
就连一边的室利密多罗都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刚才也被室韦蒙兀那个样子吓到了。
郁证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像是脱力一样呼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受刺激了。尤其是我知道这样的一天一定会来临，到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赵笙韵隔空拍了拍室韦蒙兀的背，有些心疼地说：“老公，为什么你会这样选啊？在我记忆里人类不是这样的啊。”
郁证用右手揉了揉双眼，接着把他的脑袋放到了一边的左手上，说：“很简单，我不可能用一个凡世的种族来换取一个神明。在我看来，哪怕是我和所有人的命都比不上一个货真价实的神明。我之所以那么想要为人类打造一个美好的未来，是因为我觉得人类有可能成为一个值得我骄傲的种族。但你是一个神明，一个完成品，为了那么一点期望放弃你就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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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室韦蒙兀的办公室中，那台巨大的黄铜机器不分日夜的运作着，时不时就会吐出一大串印在纸上的红色数字。因为室韦蒙兀告诉过赵笙韵这台黄铜机器是一边的那台电脑的祖爷爷，所以赵笙韵习惯叫它电脑爷爷。而它也接受了这个称呼，虽然它压根就不认得那个电脑到底是什么东西。
放在它对面的点唱机奶奶就是单纯地因为放在电脑爷爷旁边所以才被赵笙韵叫成奶奶。任谁都看得出来，爷爷奶奶之间的眉来眼去日渐频繁，赵笙韵也笑盈盈地等着它们两个的好消息。可惜的是自己的老公听不懂机器之间的甜言蜜语。
“老公，你是这样觉得的吗？”赵笙韵打断了室韦蒙兀慷慨激昂的演讲，赵笙韵能看出来他很兴奋。
就像是这两台机器一样，自己的老公似乎非常喜欢不停运动的东西。无论是机器也好、人也好，他总是喜欢运动的东西。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郁证稍稍扭头看向赵笙韵，两只手不自觉地放在背后。这反倒是把赵笙韵看笑了：“你在紧张什么啊？”
室韦蒙兀尴尬地笑了笑：“在我的印象里，这样的打断一边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别扭的表情让室利密多罗在兜帽下咧了咧嘴，赵笙韵则掩嘴轻笑起来。笑了几秒后，赵笙韵收敛了说：“其实在我的眼里，变化根本就不存在。你们所谓的变化只是你们的感员没有发展到可以意识到持续的程度。唔……就是说，你们只能感到瞬间，但你们的大脑却帮你们将感员连续起来，所以你们意识不到这个世界其实是完全静止的。所谓的变化只是感员错误，假如……”
“别说了。”郁证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脸扭曲到了即使不用拿开他的手，赵笙韵也能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死死地闭着双眼的，“不要为难我的理智了。”
这时候反倒是室利密多罗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赵笙韵，难道无数个瞬间聚在一起不是一段连续的时间吗？”
赵笙韵摇了摇头，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在空中随意比划着：“不是哦，人类觉得时间是一条线，但实际上时间是一个空间。瞬间的感员就像是用手摸在物体的表面，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物体内部是什么。甚至于时间本身也只是人类感觉错误的一个错误命题。”
“停！”郁证扯着嗓子打断了赵笙韵和室利密多罗的对话，“我修改一下，在人类范围内，人类范围内。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这下没有问题了吧。”
赵笙韵怔了两秒，有些小心翼翼地把食指收了回去，接着她的那只手放在胸口处，微微点头。
“好！”郁证一挺胸，“就暂时到这里。变化会成为新圣典的极其重要的一条教义。这样我好歹能保持一点点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告诉他们圣典也是人编写的，也是会有错误的，等到什么时候衍摩婆默达人会因为有一段没有更新圣典而爆发抗议就算是阶段性胜利。虽然这只是一个想法，都算不上是一个提案，我们之后肯定还要专门研究，不过现在就到此为止吧。”
赵笙韵点了点头，一双明亮的眼睛转过半圈：“我大概知道了，那……第一个缺点该怎么解决啊？”
郁证一叉腰一摊手：“没法解决。”
“啊？”赵笙韵长大了嘴巴，“那该怎么办啊？”
郁证闭着眼睛笑了笑，然后对赵笙韵勾了勾手：“老婆，你过来一点。”
赵笙韵两腿一蹬，把自己的椅子朝她老公的位置推远许多，六只手一齐捂住了脸：“我才不过去，你一定又要捏我的脸了。”
一边记录的室利密多罗用在笔上的力道忽然大了许多。
郁证则叹了口气，把他平举着的手放下去了，说道：“那你告诉我这次是什么地方错了。”
“呜……”赵笙韵抱着脸思考了好长时间，最后泪眼汪汪地看向郁证，说：“那个……老公你还是捏我的脸吧……那个……可不可以轻一点……”
“啪”的一声，室利密多罗终于捏断了她的笔。
郁证又叹了一口气，最后说：“算了，我告诉你好了。为什么你忽然就觉得我是要你只靠信仰来统治呢？我花了那么长时间建立团队可不是为了让你熟悉一下人类的管理机构，既然政府要比信仰灵活，那就用政府来处理所有需要灵活应对的事情，信仰比政府坚固就用信仰控制人们的行为。在人类的统治之中，所有不相互对立的行为都可以用一个方式来回答：全都要。”
“嗯？”赵笙韵疑惑地把目光移到了天花板上，“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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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笙韵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脸颊旁，食指和大拇指无意识地捏着她的脸蛋：“我知道了，只要可以并存的都应该做到最好，相应的工具同样越多越好。嗯……可这样不是会变得很累吗？有那么多不一样的东西要管理和运作。”
郁证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没办法啊，谁让我们想要的是完美结局呢？只要有一点点的错误和不足，人类这台没有脑子的马车就会朝着毁灭的深渊极速飞驰而去。”
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室利密多罗忽然开口了：“我想知道为什么您对人类总是如此的鄙视和不满呢？”
郁证都没有把目光转向她，直接回答道：“因为人类天性如此，在人类的历史上，那些有智慧的人控制人类命运的时刻总是远远少于愚昧的人控制人类命运的时刻。一代代伟人耗尽毕生心血缔造的伟业只会在后人的挥霍中彻底消失，假如在挥霍完之前还没有一个或一些人站出来重新为人类创造新的智慧火花，那么一个文明就会从此失落。难道在衍摩婆默达的历史上就没有过疯子想要超越赵笙韵和她的神力吗？你应该知道的，告诉我。”
室利密多罗被呛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是的，是有这样的疯子，那是相当古老的典籍里才会记录的事情了。我没想到您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衍摩婆默达的历史研究到了这个程度。”
“不，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时间去看看你们的历史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郁证否认了她，像是终于站累了，他拿着那本圣典走到了一边的一把椅子上，将圣典放在一旁，双眼看着圣典的封面说：“我只是知道愚蠢的人都会做些什么而已。在他们分不清自然和超自然的时候当然会觉得赵笙韵不过是一种奇特的超自然力量。我猜猜，之后是不是还有人想要将这种行为正当化，甚至因此导致神殿对立和信仰危机？”
室利密多罗的声音愈发苦涩：“是的，观天厅就是那个时候……”
“算了吧，我不想又一次被人类恶心了。”郁证打断了室利密多罗的叙述，现在他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室利密多罗身上，“人类能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一个教训，就是人类在历史中学不到任何教训。等到什么时候人类到了可以研究赵笙韵的存在时，或者他们以为自己能研究赵笙韵的存在时，这样的想法又会死灰复燃。到时候就祈祷赵笙韵的宽容吧。”
“不，我不会生气的。”赵笙韵忽然打断了两个人类的交谈，“求知欲是一个生物的基本特征，我当然不会介意了。反正人类也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郁证和室利密多罗都把目光放到了六臂的神明身上，近侍率先开口说：“赵笙韵，我们绝不会允许这样的异端存在于世界之上。对于这样忘恩负义的恶人，我恳请您的怒火。”
“就算你这么说……”赵笙韵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此时，室韦蒙兀对赵笙韵摊开了手：“那为什么你会因为我不让你穿衣服生气啊？我不太懂，难道你很喜欢对我生气吗？还有之前我……”
室利密多罗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听到室韦蒙兀的发言后，她冷淡地把笔记本翻过了一页。而赵笙韵脸上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微笑着拿起手里的圣典砸到了郁证身上。砸完后，赵笙韵继续愁容满面地对一边的近侍讲道：“因为我就在这里嘛，人类也忍不住想要研究我啊，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干扰到我的。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郁证捂住脑袋从地上椅子的残骸堆里爬起来，继续说：“可我会介意。你不只是人类的神明，你还是人类的领路人。假如人连一个慈爱的神明都可以不管不顾，那么世间那里还有人类不敢出卖的呢？”
在另外两位女性的目光中，室韦蒙兀扯过一边的椅子，一屁股砸在了上面，四仰八叉的坐下，仰面朝天地说道：“为什么你就那么爱用力打我啊？哎呦……疼死了。”
赵笙韵嘟起了嘴巴，一挥手帮她的丈夫抚平了伤痛。看到室韦蒙兀放开了头上的手以后，她微微把头偏到一边，说：“哼，还不是因为你老是爱拆我的台。明明知道我那么容易害羞还一个劲的撩拨我，我打你你都不知道消停一下，大坏蛋……”
室利密多罗的磨牙声都快要止不住了，她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那个……室韦蒙兀，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郁证把自己的两腿收回到膝盖下，说：“就是字面意思，就算赵笙韵会原谅他们，我也不会。我不可能容忍那些吃着我老婆带来的粮食、说着我老婆发明的话、享受着我老婆给他们的福利还要打我老婆主意的人。如果我费尽心思服务的就是这样一群白眼狼，那我还不如让他们在娘胎里就死掉。”
听得怪不好意思的赵笙韵急忙摆手说：“也不是那么严重，我不会……”
但郁证打断了她：“我的意思是，无关于结果怎样，只要有这样的行为、有这样的倾向、有这样的想法都是不可饶恕的。这群异端最好祈求他们会出现在一个文明和谐的世界里，出现在一个人类可以阻止他们的世界，否则的话就要全人类为之买单。”
室韦蒙兀的双眼直视着神明，赵笙韵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被一个凡人的双目震慑到。即使是锋利的长枪也不能与这双眼睛比较锋芒，而这双眼睛的主人一字一句地说：“老婆，你记住，假如真的有这样的家伙出现在你面前，不要心软。这帮渣滓会出现已经可以证明人类失去了接受你恩泽的资格，如果你真的不想亲自动手，那就离开人类。如果你不介意，那就让人类彻底成为历史名词。”
“老公。”赵笙韵稍稍往后退了一点，“你怎么这样说啊？你……你不也是人类吗？”
室韦蒙兀点了点头：“是，我是人类。但你是神明。”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平举，大声说：“假如有一个天平，左边放着你、右边放着整个人类。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左边。哪怕整个人类之中也包括我。”
此时的室韦蒙兀仿佛一只猛兽，在对侵入自己领地的人咆哮。赵笙韵毫不怀疑她老公的决心，假如真的有这样一天，室韦蒙兀绝对会把所有人都杀光，连他自己都不例外。
“不会有这样的选择的！”赵笙韵的声音都变高了，“人类是不可能和我对等的！”
室韦蒙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放下双手，微微一偏头说：“对，没有这样的选择的。”
赵笙韵的身子畏缩地稍稍朝前，在确定了室韦蒙兀变回了平时的样子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呼~老公，你吓到我了。”
就连一边的室利密多罗都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刚才也被室韦蒙兀那个样子吓到了。
郁证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像是脱力一样呼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受刺激了。尤其是我知道这样的一天一定会来临，到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赵笙韵隔空拍了拍室韦蒙兀的背，有些心疼地说：“老公，为什么你会这样选啊？在我记忆里人类不是这样的啊。”
郁证用右手揉了揉双眼，接着把他的脑袋放到了一边的左手上，说：“很简单，我不可能用一个凡世的种族来换取一个神明。在我看来，哪怕是我和所有人的命都比不上一个货真价实的神明。我之所以那么想要为人类打造一个美好的未来，是因为我觉得人类有可能成为一个值得我骄傲的种族。但你是一个神明，一个完成品，为了那么一点期望放弃你就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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