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这里没有斜塔
“还有这一段：今日和赵笙韵用衍摩婆默达语交流了。虽然还很鲁钝，但是一个好的开始。目前还只有我一个，但我相信所有人都能学会的。赵笙韵还教我们如何种植，从此以后有了多的吃食，孩子就能或许不哭了。晚上也能睡得安稳。”
“然后是这一段：今日我们尝试着给赵笙韵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当搭到第二层的时候墙就塌了。赵笙韵说她不需要这种东西，但我还是觉得非常愧疚。她给了我们如此多的帮助，但我们什么都做不到。如果有一种更加结实的东西来做墙就好了。”
人群一点点开始骚动起来，很明显他们不相信这真的是拉米希瓦尼写的东西，但郁证念完第三段以后就把书合上，举了起来。他用锐利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那目光像是一把把尖刀一样刺入了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的心脏。
郁证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过，我不希望你们怀疑这份手札的真实性。我用赵笙韵的神力把它从衍摩婆默达神殿最底端的仓库里翻了出来，只为了了解这位高贵的教皇。而你们用那尊毫无情感的雕像来定义衍摩婆默达最伟大的建设者。我知道，你们不会接受这里最为伟大的人是这个样子。但你们不接受毫无意义，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真理是什么？真理最起码要真，拉米希瓦尼就是这样的人，而不是你们期望的那个智慧、高贵、完美的人。那是拉米希瓦尼的雕像，不是拉米希瓦尼。她非常爱吃花生、花了好久才学会衍摩婆默达语、一生中唯一写过的书，其中有将近一半是赵笙韵亲自书写。为什么呢？因为她认识的字还没有我多。”
讲厅变得非常安静，没有一个人敢看郁证的脸，所有人都低着头。而郁证接着说：“但就是这样的人，拉米希瓦尼用一生的时间建立了硕大的衍摩婆默达。她告诉衍摩婆默达何为公序良俗、何为高尚追求、何为理想信念。她用她的行为定义了衍摩婆默达人的标准。她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让衍摩婆默达远离野蛮的世界、让人们有更多的食物和住所。这才是衍摩婆默达建设者的样子，难道拉米希瓦尼这个名字会因为她爱吃花生就变得灰暗无光了吗？难道这样的她就不是我们敬仰的伟人了吗？”
郁证转头看向和自己辩论的中年人：“而如今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拉米希瓦尼有着超然的智慧和理智，是因为她过着简朴的生活，可以感悟整个世界？你知道这本手札里有多少内容是她在为自己学不会衍摩婆默达语而自责吗？你知道当她为赵笙韵搭建的神殿轰然倒塌的时候她有多想要一种结实的材料吗？你知道这篇手札里的最后一篇记载的是拉米希瓦尼担心自己不会多少衍摩婆默达语，怀疑自己真的能写出衍摩婆默达圣典吗？你心里就真的不会为你的言行感到愧疚吗？”
郁证合上了手里的手札，对着自己对面的中年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啊？提纳柯兰。我叫……”
“够了。”郁证挥手打断了他，“我希望你能向拉米希瓦尼道歉，为你无耻地侮辱她而道歉。你否定了她一生的全部功绩。她花费了毕生时间让衍摩婆默达远离蒙昧无知、而你，你居然觉得拉米希瓦尼所缔造的辉煌是她不屑于捡起的石子？她希望衍摩婆默达人能够远离的窘境变成了你口中向往的天堂？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面对室韦蒙兀的厉声呵斥，提纳柯兰面红耳赤不知该作何应对。好半天以后，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词：“你一个地上之民，有什么资格定义拉米希瓦尼是什么样的？”
“哦？我手里可是有拉米希瓦妮亲自写的手札啊，有什么比这个更有力吗？你要不举出来一个，我现在回第六圣环拿给你看？真的，用不了多久的。”
台下也开始出现喊声，让他滚出大神殿、滚出衍摩婆默达。但这时，室韦蒙兀又对下面的人群大喊道：“都闭嘴！为什么之前他在上面大放厥词的时候你们要为他喝彩？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们却要把他赶出这里？难道说你们的脑袋真的就像空空的鱼缸一样，只要是一条鱼就能被装进去吗？”
观众席立马陷入了沉默，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室韦蒙兀会这样说。而在台上的郁证看到下面的人群，心情愈发的糟糕了。
在这里的本来应该是一群富有朝气和思想的孩子，可台下的分明是一群麻木不仁的肉猪。衍摩婆默达被荼毒太久了，每个人张开嘴就能让郁证闻到让他窒息的毒气。
郁证重新看向提纳柯兰，说：“没必要现在道歉，一会你可以去拉米希瓦尼长眠的地方去祈求她的原谅。但我宣讲的时间有限，所以不要占用这宝贵的时间。”
提纳柯兰脸上还没出现喜色，郁证就打碎了他的妄想：“我知道，你是一个顽固而又不知变通的人。哪怕是我这样斥责，你也不会认为你是错的。你只会觉得我用诡辩战胜了你、刻意选取了拉米希瓦尼手札中的一部分来攻击你、甚至怀疑我手中这本手札是不是真的。但我不会继续尝试着说服你了。变通是一种能力，显然，你并没有这种能力。你大可以在你剩下的生命中记恨我，记恨我让你颜面扫地，记恨到你死都不会原谅我。但那不重要。”
郁证转头看向观众席，话语变得抑扬顿挫起来：“难道真理的光辉会因为一个小人而被掩盖吗？等到一百年后、一千年后、一万年后！真理依旧是真理。人们会铭记拉米希瓦尼为衍摩婆默达建立而付出的无数心血，但人们绝不会想起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一个跳梁小丑！在这里！就在初代教皇长眠的地方侮辱她！侮辱真理！侮辱赵笙韵和衍摩婆默达的每一个！为了美好的未来而流淌汗水的人！”
“我说过，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是实践。那么什么是实践？实践是抱着那些陈旧的书籍、背诵那些过时的思想、妄想那些作古的伟人吗？不！实践是要脚踏实地践行实事。衍摩婆默达是一砖一瓦建起来的，不是被那些懦夫妄想出来的！衍摩婆默达结实的砖块、美味的食物、坚实的马路都是衍摩婆默达人所创造出的财富，是衍摩婆默达的块块基石。这才是实践！是那些可以帮助我们改变现实的知识和经验。”
郁证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的语气忽然放缓了：“我之前说了什么是真理、什么是实践。现在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随手点起一个坐在下面的人，问：“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是从同一个位置同时扔下一块石头和一片树叶，那个先掉到地上。”
“嗯……当然是石头了。”那人还不太清楚室韦蒙兀为什么要问这样简单的问题。
“好。”郁证把目光转向了站在台上不知作何是好的提纳柯兰，“原因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重的东西下落的快啊。”
“很好。”郁证露出了微笑，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对黑乎乎的铁球，“这是两个铁球，我左边的这个球比右边这个球要重十倍。如果有人愿意的话可以上来试一试它们的重量。”
有胆子大的几个人走上前去掂量了一下，发现事实确如郁证所言。接着郁证又问：“那这里有什么高塔吗？最好是微微有一些倾斜的那种。”
在屡次确认以后，郁证得知大神殿没有斜塔，只有三十六座宣礼塔（如此翻译）。于是郁证不得不就此作罢。
接着，就是震撼了衍摩婆默达的“圣拉米希瓦尼大神殿第四宣礼塔自由落体实验”。1
衍摩婆默达是一片非常神奇的土地。因为没有实际需求，所以这里的科学发展非常缓慢。当郁证在历史中没有发现类似于自由落体实验时，他是非常感慨的。
所以，他选择这个实验来打破人们心中顽固的教条。毫无疑问，没有比这个更经典的了。
“所以，叶子之所以会比石头后落地，是因为这看不见的分子阻碍了它。而石头虽然也会受到这阻力，但比起那么轻的叶子，它受阻力影响要小。假如说我左手拿着一块铁球，右手拿着一堆和铁球一样重的布料。难道它们会同时落地吗？”郁证站在宣礼塔的顶端，朝着塔下的人群大喊。而下方的人群也爆发出了一阵阵掌声。
之前有人怀疑郁证是用了他的魔法让这两样东西同时落地。但郁证让那些人自己上去扔一次，之后他们还替换过扔下去的东西。但这并没有解除郁证会魔法的误会，反倒是让衍摩婆默达人眼里的室韦蒙兀变得愈发法力高强。不管郁证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最后郁证不得不在所有人面前解释了空气的存在、然后又做了实验。捎带手的他又把物质的三态转化解释了一下。随后又不得不开始讲解分子是什么。最后他的课程彻底变成了自然科学课。其中相当多一部分是无法证明的，但郁证表示自己可以在第六圣环做实验并且进行转播。
郁证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这里受到的鄙夷目光比昨天少了许多。毕竟真真切切的实验事实摆在这里，衍摩婆默达人也不能用形而上的哲学理论来反驳他。毕竟，这里是学者的国度，学者总是会尊重知识的。虽然他们总是将错误的认为是正确的，并且很难接受那些真正的知识。不过最起码有人知道自己错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下面的人群中，有好几个人正盯着室韦蒙兀。他们有些听从着背后不同的人的不同命令，默默地记录着什么。有一些则是有着自己的想法，而不及就是其中之一，他手里拿着一本小小的笔记本，不停地在上面写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郁证结束了自己一天的课程。他草草在大神殿吃完了午饭就又立刻去开会。不知道有多少个部门还在等待着他、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新的问题在他的桌子上摆着，总之事情很多。
在开了相当长时间的会后，郁证结束了这一天的所有会议，于是他又回到了第二圣环的办公室开始批阅文件。在这途中郁证受到了真正的第一份用传真机传来的文件，出乎郁证意料的，是审判庭发来的。
“阿拉格招到人了？还三个？而且还收到了几十份简历？”郁证又一次被自己的侍卫刷新的世界观。
在文件中，阿拉格向自己详细地描述了三人的面试情况，他们无一不是在郁证走后阿拉格面试到的人。加入审判庭的原因都一样，都是为那些大师们的背叛行为而震撼，立志于要揪出叛徒的人。甚至于他们的身份都一样，都是那些大师的弟子和学生。
至于怎么解决阿拉格是土人的问题，据阿拉格说，他是强调过了室韦蒙兀是无人可用的情况下才让自己上马。最起码不需要担心自己是否忠诚，因为他只会忠诚于室韦蒙兀。在这样的说辞下，好歹有人愿意成为阿拉格的属下了。
而阿拉格声称郁证本人的举动也给他的招募投递做出了非常大的帮助。一部分听完室韦蒙兀宣讲的学生很是积极地给阿拉格投递了简历。目前已经有几十个人了，其中相当多的人都是看中了阿拉格会直接听命于室韦蒙兀这一点。
郁证给阿拉格回传了一份传真，告诉他做好准备迎接下一轮简历热潮，今天自己说得可比昨天好得多了。
在给阿拉格发完传真以后，郁证没有继续处理公务，而是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克久霍拉作为古瓦哈提的徒弟，最近也不清闲。他一直在帮助自己的师傅处理许多事务。数不清的人员变动、全新的科研项目、完全没有先例的条例改革，这些事情都压在了古瓦哈提身上。而克久霍拉作为古瓦哈提的免费劳动力，自然是什么事情都要干了。
最让克久霍拉觉得不爽的是古瓦哈提越来越像是在那他当成文卡塔帕在使。自己这一段时间已经帮他背了好多黑锅，无论有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古瓦哈提总会先把他扔上去顶罪，他再出来独吞好处。
克久霍拉能怎么办呢，最近文卡塔帕像个乌龟一样不露头，成天就钻在黑衣侍者内部办公。至于另外三尊大神，那是他能搬得动的？对此情形，他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以前老不修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今天，事情好像有所转机。
“我说过了，现在我身为衍摩婆默达团队的临时元首，对于团队的实际掌握情况非常糟糕。难道我必须亲自完成那些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吗？”室韦蒙兀站在古瓦哈提面前大言不惭地说着自己的要求。
“可……克久霍拉是我的首席学徒啊，他在我这里也走不开啊。您想要一个帮手，那您可以去找阿拉格侍长啊。”古瓦哈提正在绞尽脑汁拒绝室韦蒙兀的提议。
郁证深吸了一口气，说：“阿拉格可是地上之民，到现在他都不会写衍摩婆默达文。而且、阿拉格已经是审判庭的审判长了，你要让这样级别的人来当我的秘书？那我是不是架子太大了？再说了，这么重要的机构，我也要避嫌的啊。你再看看克久霍拉，身为首席大师的首席弟子，他到现在只是你的一个辅助员，这可太大材小用了吧。”
听着室韦蒙兀的话，克久霍拉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可古瓦哈提心里可是骂开了花：避嫌？你个不要脸的还好意思说避嫌？谁不知道审判庭就是你的后花园？
“可、可您不也是让克久霍拉当辅助员吗？”
“考虑到他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实际工作经验，我觉得克久霍拉暂时身为一名辅助员，锻炼锻炼再输送到工作岗位上还是妥当的。不过我觉得明显在我身边工作更能体现出克久霍拉的价值。难道你不是这样觉得吗？”郁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屁话。看到古瓦哈提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爆炸了。
“可是……”
“别可是了。”郁证直接打断了古瓦哈提的最后挣扎，“克久霍拉就在这里，我们两个问他的意见就好了。”
古瓦哈提脸上立刻出现了开心的神色，他本来以为室韦蒙兀会强行把克久霍拉拉到他那里去，但他居然要问那个兔崽子的意见。这还有什么好说得？他绝对会二话不说继续当自己的秘书的。要知道克久霍拉是自己最出色的学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是自己最棒的……
“我当然是跟随神选大人了。”克久霍拉的声音打断了古瓦哈提的思路。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徒弟，对方早就谄媚地凑到了室韦蒙兀身边了。
“既然这样，我就要把他带走了啊。一会我把任命状用传真发给你。”郁证朝古瓦哈提挥了挥手，然后就走出了古瓦哈提的办公室，克久霍拉也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只留下古瓦哈提一个人呆愣在座位上。
许是巧合吧，室韦蒙兀刚带着克久霍拉离开了古瓦哈提的办公室不久，阿拉格就在所有人嫌弃的目光中走进了古瓦哈提的办公室。
“古瓦哈提教长，我来这里汇报工作进度了。这是审判庭近期的工作报告和一段时间内的工作计划，需要您的批准我们才能实施。首先，审判庭的人员招募工作……”
阿拉格念了好一会工作报告后才发现古瓦哈提的异常。于是他走到古瓦哈提面前挥了挥手，对方一个激灵，回到了现实世界。
坐在椅子上的小老头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人影，被吓了一个激灵，他有些慌乱地说：“阿拉格？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下奇怪的轮到了阿拉格：“我来找您汇报工作啊。您不是还要批准我们的近期计划吗？”
“啊？你难道不应该去找室韦蒙兀吗？”、
“可您不是我的上级吗？”阿拉格更奇怪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什么地方。
看着阿拉格如此大的反应，古瓦哈提这才想起自己是赵笙韵教的教长，而审判庭是赵笙韵教的下属机构。也就是说，阿拉格真的是自己的属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土人！该死的土人！”在衍摩婆默达的余晖中，一个人正发泄一样的走在路上。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在走，但他的速度飞快，两条腿就像是两根筷子一样啪啪响。每一步都像是在用力踩着什么东西。而且他的脖子绷紧，整个躯干都在小幅度的摆动着。
这个人正是提纳柯兰，他本是一名优秀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身为一名受人尊敬的讲师，他以严厉和眼里揉不得沙子著称。当他听闻那个土人在圣拉米希瓦尼大神殿的大讲厅里大放厥词，侮辱整个衍摩婆默达时，他整个人都要气炸了。所有人都知道提纳柯兰是接受不了这样的。
他气愤到想要去帝隶路跋的办公室，想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让那个土人玷污这个神圣的地方。而那个帝隶路跋只会让他的走狗说他不在那里。于是提纳柯兰直接冲了进去，但没想到的是帝隶路跋真的不在。
在下午的课上，有学生想要问他是如何看待室韦蒙兀的言论的，提纳柯兰只回答了四个大字：狗屁不通。
那节课，提纳柯兰和他的一个学生闹掰了，对方坚持相信室韦蒙兀所谓的“让衍摩婆默达再次伟大”之语，而盛怒之下的提纳柯兰动手打了那个学生，并且把她赶出了自己的课堂。
当天晚上，他一夜没睡，通宵都在给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写信，还想要在社论上公开斥责室韦蒙兀的卑鄙无耻。
第二天，他很早就到了室韦蒙兀宣讲的讲厅，等待着那个土人的到来，他要当面斥责这个卑鄙的小人，让衍摩婆默达人看看这个土人的鄙陋无知。
可提纳柯兰没想到那个土人居然羞辱了他，大谈特谈拉米希瓦尼，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侮辱了教皇？分明是他，分明是他！
最可气的是！最可气的是！那些无知的家伙，他们居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室韦蒙兀蒙蔽了，居然觉得是自己错了！自己可是一名教师，不是什么靠着魔法来哄骗人们的卑鄙小人！那个该死的土人才是错的！
他们，他们居然敢把自己从讲台上赶下来，还敢说什么让自己去拉米希瓦尼墓前忏悔？他们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他们是在挑战整个衍摩婆默达！
最后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一群人直接闹到了帝隶路跋面前，而帝隶路跋二话没说就免除了提纳柯兰的教师职务，理由是殴打学生。
现在提纳柯兰已经名誉扫地，没脸见人了。就连他发给社论的文稿都被退了回来，原因就是因为刊登他的文章只会让社论都被人唾弃。好像这个名字一天之内就变成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群叛徒、走狗、懦夫！”提纳柯兰越想越气，最后他愤怒地朝自己的家冲去。
“你们不登是吧，我去找其他的人！”他恶狠狠地说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可是说完以后，他就装上了一个人，直直地被弹了回来。
“您、您没事吧，我没有撞伤您吧？”那人立刻把提纳柯兰扶了起来。提纳柯兰定睛一看，把他撞翻的是一个大胖子，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厌恶。不过提纳柯兰也懒得和他计较，直接离开了他，继续朝着自己的住所去了。
勒木库纳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样行色匆匆，不过他也没有纠结太久就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了。
没过多久，勒木库纳就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宣日厅的总部。
“您好，请问下议院的宣讲是要在这里报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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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这一段：今日我们尝试着给赵笙韵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当搭到第二层的时候墙就塌了。赵笙韵说她不需要这种东西，但我还是觉得非常愧疚。她给了我们如此多的帮助，但我们什么都做不到。如果有一种更加结实的东西来做墙就好了。”
人群一点点开始骚动起来，很明显他们不相信这真的是拉米希瓦尼写的东西，但郁证念完第三段以后就把书合上，举了起来。他用锐利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那目光像是一把把尖刀一样刺入了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的心脏。
郁证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过，我不希望你们怀疑这份手札的真实性。我用赵笙韵的神力把它从衍摩婆默达神殿最底端的仓库里翻了出来，只为了了解这位高贵的教皇。而你们用那尊毫无情感的雕像来定义衍摩婆默达最伟大的建设者。我知道，你们不会接受这里最为伟大的人是这个样子。但你们不接受毫无意义，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真理是什么？真理最起码要真，拉米希瓦尼就是这样的人，而不是你们期望的那个智慧、高贵、完美的人。那是拉米希瓦尼的雕像，不是拉米希瓦尼。她非常爱吃花生、花了好久才学会衍摩婆默达语、一生中唯一写过的书，其中有将近一半是赵笙韵亲自书写。为什么呢？因为她认识的字还没有我多。”
讲厅变得非常安静，没有一个人敢看郁证的脸，所有人都低着头。而郁证接着说：“但就是这样的人，拉米希瓦尼用一生的时间建立了硕大的衍摩婆默达。她告诉衍摩婆默达何为公序良俗、何为高尚追求、何为理想信念。她用她的行为定义了衍摩婆默达人的标准。她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让衍摩婆默达远离野蛮的世界、让人们有更多的食物和住所。这才是衍摩婆默达建设者的样子，难道拉米希瓦尼这个名字会因为她爱吃花生就变得灰暗无光了吗？难道这样的她就不是我们敬仰的伟人了吗？”
郁证转头看向和自己辩论的中年人：“而如今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拉米希瓦尼有着超然的智慧和理智，是因为她过着简朴的生活，可以感悟整个世界？你知道这本手札里有多少内容是她在为自己学不会衍摩婆默达语而自责吗？你知道当她为赵笙韵搭建的神殿轰然倒塌的时候她有多想要一种结实的材料吗？你知道这篇手札里的最后一篇记载的是拉米希瓦尼担心自己不会多少衍摩婆默达语，怀疑自己真的能写出衍摩婆默达圣典吗？你心里就真的不会为你的言行感到愧疚吗？”
郁证合上了手里的手札，对着自己对面的中年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啊？提纳柯兰。我叫……”
“够了。”郁证挥手打断了他，“我希望你能向拉米希瓦尼道歉，为你无耻地侮辱她而道歉。你否定了她一生的全部功绩。她花费了毕生时间让衍摩婆默达远离蒙昧无知、而你，你居然觉得拉米希瓦尼所缔造的辉煌是她不屑于捡起的石子？她希望衍摩婆默达人能够远离的窘境变成了你口中向往的天堂？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面对室韦蒙兀的厉声呵斥，提纳柯兰面红耳赤不知该作何应对。好半天以后，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词：“你一个地上之民，有什么资格定义拉米希瓦尼是什么样的？”
“哦？我手里可是有拉米希瓦妮亲自写的手札啊，有什么比这个更有力吗？你要不举出来一个，我现在回第六圣环拿给你看？真的，用不了多久的。”
台下也开始出现喊声，让他滚出大神殿、滚出衍摩婆默达。但这时，室韦蒙兀又对下面的人群大喊道：“都闭嘴！为什么之前他在上面大放厥词的时候你们要为他喝彩？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们却要把他赶出这里？难道说你们的脑袋真的就像空空的鱼缸一样，只要是一条鱼就能被装进去吗？”
观众席立马陷入了沉默，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室韦蒙兀会这样说。而在台上的郁证看到下面的人群，心情愈发的糟糕了。
在这里的本来应该是一群富有朝气和思想的孩子，可台下的分明是一群麻木不仁的肉猪。衍摩婆默达被荼毒太久了，每个人张开嘴就能让郁证闻到让他窒息的毒气。
郁证重新看向提纳柯兰，说：“没必要现在道歉，一会你可以去拉米希瓦尼长眠的地方去祈求她的原谅。但我宣讲的时间有限，所以不要占用这宝贵的时间。”
提纳柯兰脸上还没出现喜色，郁证就打碎了他的妄想：“我知道，你是一个顽固而又不知变通的人。哪怕是我这样斥责，你也不会认为你是错的。你只会觉得我用诡辩战胜了你、刻意选取了拉米希瓦尼手札中的一部分来攻击你、甚至怀疑我手中这本手札是不是真的。但我不会继续尝试着说服你了。变通是一种能力，显然，你并没有这种能力。你大可以在你剩下的生命中记恨我，记恨我让你颜面扫地，记恨到你死都不会原谅我。但那不重要。”
郁证转头看向观众席，话语变得抑扬顿挫起来：“难道真理的光辉会因为一个小人而被掩盖吗？等到一百年后、一千年后、一万年后！真理依旧是真理。人们会铭记拉米希瓦尼为衍摩婆默达建立而付出的无数心血，但人们绝不会想起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一个跳梁小丑！在这里！就在初代教皇长眠的地方侮辱她！侮辱真理！侮辱赵笙韵和衍摩婆默达的每一个！为了美好的未来而流淌汗水的人！”
“我说过，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是实践。那么什么是实践？实践是抱着那些陈旧的书籍、背诵那些过时的思想、妄想那些作古的伟人吗？不！实践是要脚踏实地践行实事。衍摩婆默达是一砖一瓦建起来的，不是被那些懦夫妄想出来的！衍摩婆默达结实的砖块、美味的食物、坚实的马路都是衍摩婆默达人所创造出的财富，是衍摩婆默达的块块基石。这才是实践！是那些可以帮助我们改变现实的知识和经验。”
郁证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的语气忽然放缓了：“我之前说了什么是真理、什么是实践。现在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随手点起一个坐在下面的人，问：“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是从同一个位置同时扔下一块石头和一片树叶，那个先掉到地上。”
“嗯……当然是石头了。”那人还不太清楚室韦蒙兀为什么要问这样简单的问题。
“好。”郁证把目光转向了站在台上不知作何是好的提纳柯兰，“原因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重的东西下落的快啊。”
“很好。”郁证露出了微笑，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对黑乎乎的铁球，“这是两个铁球，我左边的这个球比右边这个球要重十倍。如果有人愿意的话可以上来试一试它们的重量。”
有胆子大的几个人走上前去掂量了一下，发现事实确如郁证所言。接着郁证又问：“那这里有什么高塔吗？最好是微微有一些倾斜的那种。”
在屡次确认以后，郁证得知大神殿没有斜塔，只有三十六座宣礼塔（如此翻译）。于是郁证不得不就此作罢。
接着，就是震撼了衍摩婆默达的“圣拉米希瓦尼大神殿第四宣礼塔自由落体实验”。1
衍摩婆默达是一片非常神奇的土地。因为没有实际需求，所以这里的科学发展非常缓慢。当郁证在历史中没有发现类似于自由落体实验时，他是非常感慨的。
所以，他选择这个实验来打破人们心中顽固的教条。毫无疑问，没有比这个更经典的了。
“所以，叶子之所以会比石头后落地，是因为这看不见的分子阻碍了它。而石头虽然也会受到这阻力，但比起那么轻的叶子，它受阻力影响要小。假如说我左手拿着一块铁球，右手拿着一堆和铁球一样重的布料。难道它们会同时落地吗？”郁证站在宣礼塔的顶端，朝着塔下的人群大喊。而下方的人群也爆发出了一阵阵掌声。
之前有人怀疑郁证是用了他的魔法让这两样东西同时落地。但郁证让那些人自己上去扔一次，之后他们还替换过扔下去的东西。但这并没有解除郁证会魔法的误会，反倒是让衍摩婆默达人眼里的室韦蒙兀变得愈发法力高强。不管郁证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最后郁证不得不在所有人面前解释了空气的存在、然后又做了实验。捎带手的他又把物质的三态转化解释了一下。随后又不得不开始讲解分子是什么。最后他的课程彻底变成了自然科学课。其中相当多一部分是无法证明的，但郁证表示自己可以在第六圣环做实验并且进行转播。
郁证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这里受到的鄙夷目光比昨天少了许多。毕竟真真切切的实验事实摆在这里，衍摩婆默达人也不能用形而上的哲学理论来反驳他。毕竟，这里是学者的国度，学者总是会尊重知识的。虽然他们总是将错误的认为是正确的，并且很难接受那些真正的知识。不过最起码有人知道自己错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下面的人群中，有好几个人正盯着室韦蒙兀。他们有些听从着背后不同的人的不同命令，默默地记录着什么。有一些则是有着自己的想法，而不及就是其中之一，他手里拿着一本小小的笔记本，不停地在上面写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郁证结束了自己一天的课程。他草草在大神殿吃完了午饭就又立刻去开会。不知道有多少个部门还在等待着他、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新的问题在他的桌子上摆着，总之事情很多。
在开了相当长时间的会后，郁证结束了这一天的所有会议，于是他又回到了第二圣环的办公室开始批阅文件。在这途中郁证受到了真正的第一份用传真机传来的文件，出乎郁证意料的，是审判庭发来的。
“阿拉格招到人了？还三个？而且还收到了几十份简历？”郁证又一次被自己的侍卫刷新的世界观。
在文件中，阿拉格向自己详细地描述了三人的面试情况，他们无一不是在郁证走后阿拉格面试到的人。加入审判庭的原因都一样，都是为那些大师们的背叛行为而震撼，立志于要揪出叛徒的人。甚至于他们的身份都一样，都是那些大师的弟子和学生。
至于怎么解决阿拉格是土人的问题，据阿拉格说，他是强调过了室韦蒙兀是无人可用的情况下才让自己上马。最起码不需要担心自己是否忠诚，因为他只会忠诚于室韦蒙兀。在这样的说辞下，好歹有人愿意成为阿拉格的属下了。
而阿拉格声称郁证本人的举动也给他的招募投递做出了非常大的帮助。一部分听完室韦蒙兀宣讲的学生很是积极地给阿拉格投递了简历。目前已经有几十个人了，其中相当多的人都是看中了阿拉格会直接听命于室韦蒙兀这一点。
郁证给阿拉格回传了一份传真，告诉他做好准备迎接下一轮简历热潮，今天自己说得可比昨天好得多了。
在给阿拉格发完传真以后，郁证没有继续处理公务，而是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克久霍拉作为古瓦哈提的徒弟，最近也不清闲。他一直在帮助自己的师傅处理许多事务。数不清的人员变动、全新的科研项目、完全没有先例的条例改革，这些事情都压在了古瓦哈提身上。而克久霍拉作为古瓦哈提的免费劳动力，自然是什么事情都要干了。
最让克久霍拉觉得不爽的是古瓦哈提越来越像是在那他当成文卡塔帕在使。自己这一段时间已经帮他背了好多黑锅，无论有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古瓦哈提总会先把他扔上去顶罪，他再出来独吞好处。
克久霍拉能怎么办呢，最近文卡塔帕像个乌龟一样不露头，成天就钻在黑衣侍者内部办公。至于另外三尊大神，那是他能搬得动的？对此情形，他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以前老不修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今天，事情好像有所转机。
“我说过了，现在我身为衍摩婆默达团队的临时元首，对于团队的实际掌握情况非常糟糕。难道我必须亲自完成那些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吗？”室韦蒙兀站在古瓦哈提面前大言不惭地说着自己的要求。
“可……克久霍拉是我的首席学徒啊，他在我这里也走不开啊。您想要一个帮手，那您可以去找阿拉格侍长啊。”古瓦哈提正在绞尽脑汁拒绝室韦蒙兀的提议。
郁证深吸了一口气，说：“阿拉格可是地上之民，到现在他都不会写衍摩婆默达文。而且、阿拉格已经是审判庭的审判长了，你要让这样级别的人来当我的秘书？那我是不是架子太大了？再说了，这么重要的机构，我也要避嫌的啊。你再看看克久霍拉，身为首席大师的首席弟子，他到现在只是你的一个辅助员，这可太大材小用了吧。”
听着室韦蒙兀的话，克久霍拉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可古瓦哈提心里可是骂开了花：避嫌？你个不要脸的还好意思说避嫌？谁不知道审判庭就是你的后花园？
“可、可您不也是让克久霍拉当辅助员吗？”
“考虑到他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实际工作经验，我觉得克久霍拉暂时身为一名辅助员，锻炼锻炼再输送到工作岗位上还是妥当的。不过我觉得明显在我身边工作更能体现出克久霍拉的价值。难道你不是这样觉得吗？”郁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屁话。看到古瓦哈提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爆炸了。
“可是……”
“别可是了。”郁证直接打断了古瓦哈提的最后挣扎，“克久霍拉就在这里，我们两个问他的意见就好了。”
古瓦哈提脸上立刻出现了开心的神色，他本来以为室韦蒙兀会强行把克久霍拉拉到他那里去，但他居然要问那个兔崽子的意见。这还有什么好说得？他绝对会二话不说继续当自己的秘书的。要知道克久霍拉是自己最出色的学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是自己最棒的……
“我当然是跟随神选大人了。”克久霍拉的声音打断了古瓦哈提的思路。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徒弟，对方早就谄媚地凑到了室韦蒙兀身边了。
“既然这样，我就要把他带走了啊。一会我把任命状用传真发给你。”郁证朝古瓦哈提挥了挥手，然后就走出了古瓦哈提的办公室，克久霍拉也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只留下古瓦哈提一个人呆愣在座位上。
许是巧合吧，室韦蒙兀刚带着克久霍拉离开了古瓦哈提的办公室不久，阿拉格就在所有人嫌弃的目光中走进了古瓦哈提的办公室。
“古瓦哈提教长，我来这里汇报工作进度了。这是审判庭近期的工作报告和一段时间内的工作计划，需要您的批准我们才能实施。首先，审判庭的人员招募工作……”
阿拉格念了好一会工作报告后才发现古瓦哈提的异常。于是他走到古瓦哈提面前挥了挥手，对方一个激灵，回到了现实世界。
坐在椅子上的小老头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人影，被吓了一个激灵，他有些慌乱地说：“阿拉格？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下奇怪的轮到了阿拉格：“我来找您汇报工作啊。您不是还要批准我们的近期计划吗？”
“啊？你难道不应该去找室韦蒙兀吗？”、
“可您不是我的上级吗？”阿拉格更奇怪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什么地方。
看着阿拉格如此大的反应，古瓦哈提这才想起自己是赵笙韵教的教长，而审判庭是赵笙韵教的下属机构。也就是说，阿拉格真的是自己的属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土人！该死的土人！”在衍摩婆默达的余晖中，一个人正发泄一样的走在路上。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在走，但他的速度飞快，两条腿就像是两根筷子一样啪啪响。每一步都像是在用力踩着什么东西。而且他的脖子绷紧，整个躯干都在小幅度的摆动着。
这个人正是提纳柯兰，他本是一名优秀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身为一名受人尊敬的讲师，他以严厉和眼里揉不得沙子著称。当他听闻那个土人在圣拉米希瓦尼大神殿的大讲厅里大放厥词，侮辱整个衍摩婆默达时，他整个人都要气炸了。所有人都知道提纳柯兰是接受不了这样的。
他气愤到想要去帝隶路跋的办公室，想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让那个土人玷污这个神圣的地方。而那个帝隶路跋只会让他的走狗说他不在那里。于是提纳柯兰直接冲了进去，但没想到的是帝隶路跋真的不在。
在下午的课上，有学生想要问他是如何看待室韦蒙兀的言论的，提纳柯兰只回答了四个大字：狗屁不通。
那节课，提纳柯兰和他的一个学生闹掰了，对方坚持相信室韦蒙兀所谓的“让衍摩婆默达再次伟大”之语，而盛怒之下的提纳柯兰动手打了那个学生，并且把她赶出了自己的课堂。
当天晚上，他一夜没睡，通宵都在给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写信，还想要在社论上公开斥责室韦蒙兀的卑鄙无耻。
第二天，他很早就到了室韦蒙兀宣讲的讲厅，等待着那个土人的到来，他要当面斥责这个卑鄙的小人，让衍摩婆默达人看看这个土人的鄙陋无知。
可提纳柯兰没想到那个土人居然羞辱了他，大谈特谈拉米希瓦尼，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侮辱了教皇？分明是他，分明是他！
最可气的是！最可气的是！那些无知的家伙，他们居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室韦蒙兀蒙蔽了，居然觉得是自己错了！自己可是一名教师，不是什么靠着魔法来哄骗人们的卑鄙小人！那个该死的土人才是错的！
他们，他们居然敢把自己从讲台上赶下来，还敢说什么让自己去拉米希瓦尼墓前忏悔？他们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他们是在挑战整个衍摩婆默达！
最后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一群人直接闹到了帝隶路跋面前，而帝隶路跋二话没说就免除了提纳柯兰的教师职务，理由是殴打学生。
现在提纳柯兰已经名誉扫地，没脸见人了。就连他发给社论的文稿都被退了回来，原因就是因为刊登他的文章只会让社论都被人唾弃。好像这个名字一天之内就变成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群叛徒、走狗、懦夫！”提纳柯兰越想越气，最后他愤怒地朝自己的家冲去。
“你们不登是吧，我去找其他的人！”他恶狠狠地说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可是说完以后，他就装上了一个人，直直地被弹了回来。
“您、您没事吧，我没有撞伤您吧？”那人立刻把提纳柯兰扶了起来。提纳柯兰定睛一看，把他撞翻的是一个大胖子，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厌恶。不过提纳柯兰也懒得和他计较，直接离开了他，继续朝着自己的住所去了。
勒木库纳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样行色匆匆，不过他也没有纠结太久就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了。
没过多久，勒木库纳就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宣日厅的总部。
“您好，请问下议院的宣讲是要在这里报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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