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空
几个男生从外面拿了一箱饮料进来。
田乐看了一眼，不感兴趣地垂下眼皮。
多少年没碰过碳酸饮料了。
老李开始一个个念名字。
念到名字的同学几乎都是一脸笑容地上来领饮料。
这时候快晚休了，田乐听得昏昏欲睡。
“田乐。”
啊？
田乐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睛里还有些未褪去的困意。
好像叫她了？
田乐缓了一秒，老李接着念名单。
是画板报的同学。
豁！
还有奖？
田乐走上讲台，拿走自己那瓶。
老李这次干的漂亮。
知道给她做宣传。
好吧，可能老李是觉得这次买的太多了。
因为板报小组之后就再也没人去领奖了。
及其可能是临时被安排上的。
家长会就此宣布结束。
此时离放学还有十分钟。
遵循着之前的传统，家长和孩子聊会儿天。
其实也就相当于提前放学了。
田乐打了个哈欠，缓缓向宿舍走去。
可突然，她顿住脚步。
这瓶饮料怎么办？
她不想喝。
嗯......
想了想，田乐把它送给俩后桌。
让他们自己分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
做完这一切，才算真正结束了这一天。
*
时间流得很快，在指缝间不断逝去。
田乐也迎来了高二的末尾。
这一学期，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而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人脱单了。
不是别人。
恰巧是她们内部自我消化了。
女生是一点都不文静的文静。
男生是那个瘦瘦的邓辉建。
哦，对。
还有一对。
张宏强和王雪。
就问她酸不酸？
好吧，现在是不酸。
或许曾经酸过。
但现在......
呵呵。
大学里，狗粮随处可见。
早就麻木了。
还酸个脑袋。
*
真正迎来放假，是大雨倾盆的时候。
田乐一个人坐在宿舍里，等待着父母的到来。
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此时已经放假了三个小时。
无聊地晃悠一下腿，田乐拿出来自己最珍藏的本子。
这是高一一个同学送给她的。
文理分班对于她这种孩子终究不太友好。
她和那个同学的联系由于没有共同话题渐渐断开了。
如今，只剩下这一个本子。
本子每页都印有插画。
这是她第一次拥有这么精致的本子。
她很珍惜。
这上面记录的，都是美好。
现在，她想再记录一个美好。
田乐拿起笔，一笔一划地，用自己最好看的字体书写着她们的名字。
文静，王雪，邓辉建，张宏强，赵宇光，南绍玲，张继才，曹少萍，安富文。
这些，都是她的朋友。
起码现在是。
以后，那就不知道了啊。
哦，对了，还有老李。
笑了一下，田乐把老李的名字写了上去。
在每个名字后面，她都写上了一句话。
老李：最爱班主任，没有之一。
张继才：好想看他上树。
......
写完之后，田乐把本子合了起来，重新放回到包里。
这个包是珍贵物品专用包。
人可以变，但回忆永远在。
大约又等了一个小时，田乐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父母。
由于大雨，回家的路途有些长。
田乐穿着有点被淋湿的衣服，不太坐得住。
田母也看出来了女儿的焦躁，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乐乐啊，以后学医吧。”
啊？
学医？
田乐很想告诉自己老妈。
学医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了。
报志愿前她确实一心想学医。
但，然后呢？
医学院好的考不上，坏的看不上。
当时的情况是，田母告诉田乐，除非本硕博连读，否则别去那个学校。
可当时，距离这个条件，田乐只差了两分。
两分的差距，就与自己的梦想擦肩而过。
终究还是走上了程序猿的道路。
现在，她也挺喜欢自己的学校的。
高中毕业还打算去那里学习。
于是......
“不学医，不学医，我想学计算机。”
“学医多好啊！”田母开始劝，“学医能坐在办公室，能给家里人看病......balabala......”
田乐看着自己老妈说得神采飞扬，忍不住捂额。
妈妈耶！
她都不忍心告诉她。
报志愿的时候，就这位母亲大人最反对她学医。
那时候的理由是：
学医多累啊！学的科目又多，又......balabala......
田乐决定不和她争论。
没啥意义。
反正最后也会反对她学医。
这边，开车的田父听着田母的唠叨，插了句嘴。
“乐乐不想学就不学，以后乐乐考个公务员，多好。”
田乐：......
她一心只想学理科谢谢。
文科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初高中文科考试及格就算是惊喜了。
还学文？
她怕是要原地去世。
“我只想学技术啊爸爸！”
她有些无奈地说。
“你不懂，公务员是很吃香的......”
田乐很痛苦，她想捂住耳朵，可是她不敢。
听着自己父亲的唠叨，她有些烦。
田母是坚持不过一年，但是田父这个想法一直没放下。
哪怕她学了理。
大学期间，田父就一直跟她说社会地位什么的。
田乐真的很烦这个。
她就喜欢搞技术。
她以后安安心心做技术不也挺好？
干嘛非得做这些？
就她这木头脑袋，参与到什么社会地位。
她怕是要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田乐不想陷入那种无路可走的状态。
让她全心全意搞技术，就很好。
哪怕是头秃。
想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头。
这会儿发量还是可以的。
想到以后逐渐圣洁的脑门，田乐更加珍惜现在一头秀发。
虽然它不长。
田父说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他，也就闭嘴了。
汽车仍在匀速行驶着。
慢慢地，外面的天逐渐晴朗。
“看，多好的云！”
田父指向外面的窗户。
田乐抬头看去。
很美。
天蓝色的背景，纯白的云朵在上面漂浮着。
好久没见过这么澄澈的天空了。
她家那块空气污染过于严重。
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美的天空了。
上一次还是在她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补习班回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田乐推着自己的自行车，看见前方天空全部被染成了红色。
她抬头向上看。
火红的云彩漫布天际。
整片天幕都被染成了火红色，热情地拥抱归家的人们。
空中红色由田乐上方偏斜一点的位置开始，向外扩散。
形成了一个红色系的颜色层。
血红，粉红，浅红，由内而外，绘出最美的风景。
而此时。
天空的颜色不似那时热情似火，却干净地让人欢喜。
田乐喜欢干净的颜色。
就像她特别喜欢纯粹的笑容一样。
特别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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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乐看了一眼，不感兴趣地垂下眼皮。
多少年没碰过碳酸饮料了。
老李开始一个个念名字。
念到名字的同学几乎都是一脸笑容地上来领饮料。
这时候快晚休了，田乐听得昏昏欲睡。
“田乐。”
啊？
田乐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睛里还有些未褪去的困意。
好像叫她了？
田乐缓了一秒，老李接着念名单。
是画板报的同学。
豁！
还有奖？
田乐走上讲台，拿走自己那瓶。
老李这次干的漂亮。
知道给她做宣传。
好吧，可能老李是觉得这次买的太多了。
因为板报小组之后就再也没人去领奖了。
及其可能是临时被安排上的。
家长会就此宣布结束。
此时离放学还有十分钟。
遵循着之前的传统，家长和孩子聊会儿天。
其实也就相当于提前放学了。
田乐打了个哈欠，缓缓向宿舍走去。
可突然，她顿住脚步。
这瓶饮料怎么办？
她不想喝。
嗯......
想了想，田乐把它送给俩后桌。
让他们自己分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
做完这一切，才算真正结束了这一天。
*
时间流得很快，在指缝间不断逝去。
田乐也迎来了高二的末尾。
这一学期，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而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人脱单了。
不是别人。
恰巧是她们内部自我消化了。
女生是一点都不文静的文静。
男生是那个瘦瘦的邓辉建。
哦，对。
还有一对。
张宏强和王雪。
就问她酸不酸？
好吧，现在是不酸。
或许曾经酸过。
但现在......
呵呵。
大学里，狗粮随处可见。
早就麻木了。
还酸个脑袋。
*
真正迎来放假，是大雨倾盆的时候。
田乐一个人坐在宿舍里，等待着父母的到来。
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此时已经放假了三个小时。
无聊地晃悠一下腿，田乐拿出来自己最珍藏的本子。
这是高一一个同学送给她的。
文理分班对于她这种孩子终究不太友好。
她和那个同学的联系由于没有共同话题渐渐断开了。
如今，只剩下这一个本子。
本子每页都印有插画。
这是她第一次拥有这么精致的本子。
她很珍惜。
这上面记录的，都是美好。
现在，她想再记录一个美好。
田乐拿起笔，一笔一划地，用自己最好看的字体书写着她们的名字。
文静，王雪，邓辉建，张宏强，赵宇光，南绍玲，张继才，曹少萍，安富文。
这些，都是她的朋友。
起码现在是。
以后，那就不知道了啊。
哦，对了，还有老李。
笑了一下，田乐把老李的名字写了上去。
在每个名字后面，她都写上了一句话。
老李：最爱班主任，没有之一。
张继才：好想看他上树。
......
写完之后，田乐把本子合了起来，重新放回到包里。
这个包是珍贵物品专用包。
人可以变，但回忆永远在。
大约又等了一个小时，田乐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父母。
由于大雨，回家的路途有些长。
田乐穿着有点被淋湿的衣服，不太坐得住。
田母也看出来了女儿的焦躁，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乐乐啊，以后学医吧。”
啊？
学医？
田乐很想告诉自己老妈。
学医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了。
报志愿前她确实一心想学医。
但，然后呢？
医学院好的考不上，坏的看不上。
当时的情况是，田母告诉田乐，除非本硕博连读，否则别去那个学校。
可当时，距离这个条件，田乐只差了两分。
两分的差距，就与自己的梦想擦肩而过。
终究还是走上了程序猿的道路。
现在，她也挺喜欢自己的学校的。
高中毕业还打算去那里学习。
于是......
“不学医，不学医，我想学计算机。”
“学医多好啊！”田母开始劝，“学医能坐在办公室，能给家里人看病......balabala......”
田乐看着自己老妈说得神采飞扬，忍不住捂额。
妈妈耶！
她都不忍心告诉她。
报志愿的时候，就这位母亲大人最反对她学医。
那时候的理由是：
学医多累啊！学的科目又多，又......balabala......
田乐决定不和她争论。
没啥意义。
反正最后也会反对她学医。
这边，开车的田父听着田母的唠叨，插了句嘴。
“乐乐不想学就不学，以后乐乐考个公务员，多好。”
田乐：......
她一心只想学理科谢谢。
文科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初高中文科考试及格就算是惊喜了。
还学文？
她怕是要原地去世。
“我只想学技术啊爸爸！”
她有些无奈地说。
“你不懂，公务员是很吃香的......”
田乐很痛苦，她想捂住耳朵，可是她不敢。
听着自己父亲的唠叨，她有些烦。
田母是坚持不过一年，但是田父这个想法一直没放下。
哪怕她学了理。
大学期间，田父就一直跟她说社会地位什么的。
田乐真的很烦这个。
她就喜欢搞技术。
她以后安安心心做技术不也挺好？
干嘛非得做这些？
就她这木头脑袋，参与到什么社会地位。
她怕是要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田乐不想陷入那种无路可走的状态。
让她全心全意搞技术，就很好。
哪怕是头秃。
想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头。
这会儿发量还是可以的。
想到以后逐渐圣洁的脑门，田乐更加珍惜现在一头秀发。
虽然它不长。
田父说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他，也就闭嘴了。
汽车仍在匀速行驶着。
慢慢地，外面的天逐渐晴朗。
“看，多好的云！”
田父指向外面的窗户。
田乐抬头看去。
很美。
天蓝色的背景，纯白的云朵在上面漂浮着。
好久没见过这么澄澈的天空了。
她家那块空气污染过于严重。
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美的天空了。
上一次还是在她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补习班回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田乐推着自己的自行车，看见前方天空全部被染成了红色。
她抬头向上看。
火红的云彩漫布天际。
整片天幕都被染成了火红色，热情地拥抱归家的人们。
空中红色由田乐上方偏斜一点的位置开始，向外扩散。
形成了一个红色系的颜色层。
血红，粉红，浅红，由内而外，绘出最美的风景。
而此时。
天空的颜色不似那时热情似火，却干净地让人欢喜。
田乐喜欢干净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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