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药香
“我怎会相信一个普通的宫女会身中那样的剧毒？可我们无论怎么逼问她一直什么都不肯说，直到后来她得知了我是南笙公主后才肯将事情原委告诉我。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婢女竟然是我的堂姐！
她告诉我，她的父亲十五年前逃过一劫后并未如约将私吞的国库钱财尽数归还，而是私留了一部分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为的便是利用这笔钱财招兵买马再，度举兵夺权。
她说她早就看不下去父亲的行事手段了，可是她劝阻不了，只能被这毒药控制着，靠打探来的情报去换取定时的解药。
我想救她，可是那样阴损的毒药，我从前根本没有接触过，我不知道如何压制这药的毒性，只能命人快马到黑市上去买解药。
可惜，大费周折，花了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暂时性解药，终究是回来得迟了一步。
那天她哭得很凶，你知道吗？她的哭声直到现在都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堂姐她临死前被痛苦折磨了整整一个时辰，她告诉我她每次毒发时的感觉就好像有千万只毒虫在身体里爬动，啃食着她的血肉。
她那么难受，可还是忍着痛苦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父亲的谋逆计划都告诉了我。”
轩辕南笙轻轻地垂下了眼帘，掩下了满眸的伤痛，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毒原是每隔两个月发作一次的，也就是说，每两个月她至少要向宫外传递一次情报。
那日堂姐她不小心冲撞了轩辕瑾暮，被罚着在御花园跪了一宿，那几日正值春寒，她回去后便高烧不起。
她病体虚弱，这些年本被毒药掏空了的身子再也压制不住那毒性了，所以提前发了毒……
后来根据堂姐提供的信息，三哥哥派人扮成她的模样继续同靖王的人接头，两日前我们告诉靖王要在林子里设宴，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果然做出了行动。
三哥哥让念容代为执行靖王分派给堂姐的任务假意将你骗进林子里。随后靖王埋在林子里的手下便利用“引魂香”误导了你行进的路线，将你引进了桃林里，再然后的事你比我清楚。
只是我没想到，三哥哥说要请你帮忙，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不过啊，小烟儿，三哥哥心思向来缜密，他不告诉你，并不是不相信，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你可别怪他呀。”
“无妨。”纳兰烟淡淡地摇了摇头，有些失神。
靖王为何不直接将引魂箱用在轩辕玄幽几个人身上的原因她知道了，可是，还是那个问题：“靖王为何如此肯定陛下一定会来寻我？”
“因为你是我南曜的皇后啊！”轩辕南笙回答得无比真诚。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纳兰烟心底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迅速的蔓延开来。其实她想知道的是轩辕玄幽口中八年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选择沉默了。
“二哥哥说你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了，饿了吧，刚好我带了些点心，都是小厨房的新品，快来尝尝。”说着轩辕南笙从旁边凳子的空格里掏出了一只雕花的锦盒。
盒盖一经打开，香甜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如同云雾一般，萦绕在狭小车厢里的空气中。
其实在有些事情上轩辕南笙是抱了私心的，就比如说告诉她纳兰烟没有吃饭的这件事情，其实是轩辕玄幽而并非她的二哥轩辕北辰。
她轩辕南笙可以对纳兰烟好，也可以护着她，但唯独这些事情，她不想让她知道。
回宫后纳兰烟并没有直接回凝月阁，而是被轩辕南笙拉了她的庆阳宫。
庆阳宫才是真正意义上南曜皇后的居所，规模庞大，奢华至极。
一进宫门，就单是那百鸟朝凤的琉璃影壁便是价值不菲，那凤凰身上每一片金羽，都是由纯金打造，特别是凤凰的眼睛镶的是佛教圣物：血珀。
血珀，顾名思义就是血色琥珀，需要原珀在极高温度的地下埋藏成千上万年保持不化，才能形成通体鲜红的颜色，原本就是难得之物。而这一颗更是通体晶莹透亮，极为罕见。
“这凤眼原本镶的是黑曜石，太后娘娘当年不喜欢繁华的宫殿，这里便一直闲置着，也不知是哪个不守规矩的宫人，竟投了空子将那宝石给扣了去。
我家娘娘住进来的时候，发现凤眼没了。陛下便从宝库里寻了个血珀补了过来，您看着外面风吹日晒的，我家娘娘还真怕将这血珀给弄坏了，但是陛下的美意娘娘也不好拒绝。只好让我们小心地护着”
见纳兰烟一直盯着那琥珀凤眼，轩辕南笙身旁的贴身婢女洛初瑶开口解释道。
“哎呀，别看这个了，小烟儿，我们快进去吧！”轩辕南笙推着纳兰烟，绕过影壁走进宫里，顺着游廊进了正室。
“快去准备些药汤，你们几个到凝月阁去取小烟儿的换洗衣物来。哦，对了，再吩咐小厨房准备一些软食。”
一系列的命令下达之后，南笙这才在纳兰烟身旁坐下。“等下我再好好给你检查检查，省得你再有什么伤，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你说这腹部的伤刚恢复，你倒好，又整的满腿都是，还瞒着我。”
“好了，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都是些小伤，过两天青肿消了，不就没事了吗？”
纳兰烟笑着伸手戳了戳轩辕南笙的腮帮子，“你是河豚吗？怎的一生气这里就鼓鼓的呀？”
“要你管？不是，你才是河豚呢！”说着轩辕南笙起身便往外走。
“哎，真生气啦！”纳兰烟在这里只有这么一个朋友。见南笙要走，她生怕自己是真的把人惹生气了。也顾不上腿上的疼痛，直接就站了起来。
“你给我老实坐好了，别乱动你那么喜欢河豚，本宫给你弄个真的来。”
“谁说我喜欢河豚了？我只是看你比较可爱嘛。”被轩辕南笙按着重新坐了下来的纳兰烟，冲着她离去的背影解释道。
以这个丫头跳脱的性格，纳兰烟还真怕他给自己弄一只河豚过来，好在轩辕南笙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是去给她准备药浴了。
庆阳宫的浴池有半间屋子那么大，淡黄色的药汤上浮着一层洁白色，不知名的花瓣。
千年的风雨，淡退了琉璃繁华，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唯有水面轻烟缭绕，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药香。
原来药不尽然是苦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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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婢女竟然是我的堂姐！
她告诉我，她的父亲十五年前逃过一劫后并未如约将私吞的国库钱财尽数归还，而是私留了一部分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为的便是利用这笔钱财招兵买马再，度举兵夺权。
她说她早就看不下去父亲的行事手段了，可是她劝阻不了，只能被这毒药控制着，靠打探来的情报去换取定时的解药。
我想救她，可是那样阴损的毒药，我从前根本没有接触过，我不知道如何压制这药的毒性，只能命人快马到黑市上去买解药。
可惜，大费周折，花了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暂时性解药，终究是回来得迟了一步。
那天她哭得很凶，你知道吗？她的哭声直到现在都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堂姐她临死前被痛苦折磨了整整一个时辰，她告诉我她每次毒发时的感觉就好像有千万只毒虫在身体里爬动，啃食着她的血肉。
她那么难受，可还是忍着痛苦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父亲的谋逆计划都告诉了我。”
轩辕南笙轻轻地垂下了眼帘，掩下了满眸的伤痛，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毒原是每隔两个月发作一次的，也就是说，每两个月她至少要向宫外传递一次情报。
那日堂姐她不小心冲撞了轩辕瑾暮，被罚着在御花园跪了一宿，那几日正值春寒，她回去后便高烧不起。
她病体虚弱，这些年本被毒药掏空了的身子再也压制不住那毒性了，所以提前发了毒……
后来根据堂姐提供的信息，三哥哥派人扮成她的模样继续同靖王的人接头，两日前我们告诉靖王要在林子里设宴，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果然做出了行动。
三哥哥让念容代为执行靖王分派给堂姐的任务假意将你骗进林子里。随后靖王埋在林子里的手下便利用“引魂香”误导了你行进的路线，将你引进了桃林里，再然后的事你比我清楚。
只是我没想到，三哥哥说要请你帮忙，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不过啊，小烟儿，三哥哥心思向来缜密，他不告诉你，并不是不相信，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你可别怪他呀。”
“无妨。”纳兰烟淡淡地摇了摇头，有些失神。
靖王为何不直接将引魂箱用在轩辕玄幽几个人身上的原因她知道了，可是，还是那个问题：“靖王为何如此肯定陛下一定会来寻我？”
“因为你是我南曜的皇后啊！”轩辕南笙回答得无比真诚。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纳兰烟心底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迅速的蔓延开来。其实她想知道的是轩辕玄幽口中八年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选择沉默了。
“二哥哥说你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了，饿了吧，刚好我带了些点心，都是小厨房的新品，快来尝尝。”说着轩辕南笙从旁边凳子的空格里掏出了一只雕花的锦盒。
盒盖一经打开，香甜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如同云雾一般，萦绕在狭小车厢里的空气中。
其实在有些事情上轩辕南笙是抱了私心的，就比如说告诉她纳兰烟没有吃饭的这件事情，其实是轩辕玄幽而并非她的二哥轩辕北辰。
她轩辕南笙可以对纳兰烟好，也可以护着她，但唯独这些事情，她不想让她知道。
回宫后纳兰烟并没有直接回凝月阁，而是被轩辕南笙拉了她的庆阳宫。
庆阳宫才是真正意义上南曜皇后的居所，规模庞大，奢华至极。
一进宫门，就单是那百鸟朝凤的琉璃影壁便是价值不菲，那凤凰身上每一片金羽，都是由纯金打造，特别是凤凰的眼睛镶的是佛教圣物：血珀。
血珀，顾名思义就是血色琥珀，需要原珀在极高温度的地下埋藏成千上万年保持不化，才能形成通体鲜红的颜色，原本就是难得之物。而这一颗更是通体晶莹透亮，极为罕见。
“这凤眼原本镶的是黑曜石，太后娘娘当年不喜欢繁华的宫殿，这里便一直闲置着，也不知是哪个不守规矩的宫人，竟投了空子将那宝石给扣了去。
我家娘娘住进来的时候，发现凤眼没了。陛下便从宝库里寻了个血珀补了过来，您看着外面风吹日晒的，我家娘娘还真怕将这血珀给弄坏了，但是陛下的美意娘娘也不好拒绝。只好让我们小心地护着”
见纳兰烟一直盯着那琥珀凤眼，轩辕南笙身旁的贴身婢女洛初瑶开口解释道。
“哎呀，别看这个了，小烟儿，我们快进去吧！”轩辕南笙推着纳兰烟，绕过影壁走进宫里，顺着游廊进了正室。
“快去准备些药汤，你们几个到凝月阁去取小烟儿的换洗衣物来。哦，对了，再吩咐小厨房准备一些软食。”
一系列的命令下达之后，南笙这才在纳兰烟身旁坐下。“等下我再好好给你检查检查，省得你再有什么伤，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你说这腹部的伤刚恢复，你倒好，又整的满腿都是，还瞒着我。”
“好了，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都是些小伤，过两天青肿消了，不就没事了吗？”
纳兰烟笑着伸手戳了戳轩辕南笙的腮帮子，“你是河豚吗？怎的一生气这里就鼓鼓的呀？”
“要你管？不是，你才是河豚呢！”说着轩辕南笙起身便往外走。
“哎，真生气啦！”纳兰烟在这里只有这么一个朋友。见南笙要走，她生怕自己是真的把人惹生气了。也顾不上腿上的疼痛，直接就站了起来。
“你给我老实坐好了，别乱动你那么喜欢河豚，本宫给你弄个真的来。”
“谁说我喜欢河豚了？我只是看你比较可爱嘛。”被轩辕南笙按着重新坐了下来的纳兰烟，冲着她离去的背影解释道。
以这个丫头跳脱的性格，纳兰烟还真怕他给自己弄一只河豚过来，好在轩辕南笙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是去给她准备药浴了。
庆阳宫的浴池有半间屋子那么大，淡黄色的药汤上浮着一层洁白色，不知名的花瓣。
千年的风雨，淡退了琉璃繁华，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唯有水面轻烟缭绕，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药香。
原来药不尽然是苦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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