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 坏人好人
张道松正憋着一肚子火，一听这话，本打算就此离开的他转身朝康宏走去，想跟这洋小子比试比试。可转念一想，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他在跟这巡查员争王惠贞呢，那可就黄泥巴落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么一想，张道松把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他走到康宏身边，小声说：“没让你道歉就得了，你还想让我给你道歉？你想让我道歉吗？好，你说个时间地点，就我们两个，我专门向你道歉。”
康宏悄悄看看王惠贞，也圧低声音说：“那就后天这个时候，就在这里，我等着你！”
“好，一言为定！”张道松也小声说，两人都怕王惠贞听见，只恨恨地瞪对方一眼。
王惠贞看着张道松故作轻松地手上转着弹弓离开了，很快便转过一个弯不不见了，她刚才真担心两人打起来，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王惠贞实在忍不住好奇，她想看看康宏把自己画成什么模样了，她走过来要看画，康宏把画藏在身后，他说：“你想看画可以，你得告诉我刚才那人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
王惠贞：“他叫张道松，我们同一村，小时一起玩的伙伴，这次也是来修路的，他有事找我，在我做饭的那里没找到，就找到这里来了。”
“他找你有什么事？他结婚了吗？”康宏盯着她追问道。
王惠贞心中升起不悦，怎么象审问犯人似的，你凭什么？她转过头看着远山：“他比我迟来工地，来找我是带给我家里的口信。他早就结婚了，儿子都三岁多了。”
康宏竟然转过来直面着她，气愤地说：“结了婚了还来干涉你的事？我看他心里装着你，恐怕你们从小就相好了吧，可他为什么不娶你呢？这个时候他来说些什么？他刚才肯定是要你提防我，说我是个坏人是这样的吗？”
“是的！”王惠贞咬咬牙，“他提醒我，我是斋姑娘，不能跟男人走得太近。”
康宏：“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真是个坏人吗？”
“你——我原先以为你应该不是坏人，可现在，现在我看你就是坏人！”王惠贞生气地再把脸转向另一个方向，对着天空的几朵云说。
康宏不再盯着看她了，他站到她旁边，跟她望着同一个方向，仿佛也是在看着天上那几朵云彩。
他平静地说：“应该说，你眼力还是不错的，我本来就不是坏人。我祖籍福建，我爷爷的爷爷为了讨生活，下南洋到了泰国，我家现在在泰国有甘蔗园，在印尼有橡胶园，算不上多富有，在南侨中也算中上。”
“我有三个兄长一个弟，还有两个姐一个妹，我念完了高中又跟兄长们干了几年，我曾经喜欢一个姑娘，可人家不喜欢我，她嫁给了另一个人，我发誓不再多看其他姑娘一眼，如果没有我喜欢的，这辈子我不结婚都可以。”
“我苦学机械技术，我还想开个橡胶加工厂大展宏图，谁曾想小日本打到了中国，虽然我没住在中国，可中国是我的老家，我不能让强盗挖了我家的祖坟，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
“在遇到你之前，我眼里心里只有汽车和那些机器，遇到你之后，那些冷冰冰的机器常常在我眼里变成你的脸，我就想把你画下来，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你。”
康宏说着把身后藏着的画拿到前面来，双手展着画对着王惠贞，两眼看着她。
王惠贞立即象木头一样立在地上，目光被粘在了那张画纸上，只见画上的姑娘美丽而娴静，表情平和轻露微笑，双眼凝视前方，目光中带着一种神圣的宁静。
“这——这真是我吗？”王惠贞一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不信地问。
康宏轻轻一笑：“当然是你，你就象一尊降临凡间的女菩萨，这幅画可以给我吗？不看着它，我怕我每天都睡不好觉。”
王惠贞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她侧过身，仰头看着天上那两朵牵手飘过的云朵，轻声答道：“这画是你画的，你又何必问我呢。”
“喂——画画的，画完了吗？该走了。”不远处传来喊声，王惠贞一看，是王技术在马车上朝这边挥手。
“来啦——”康宏对着王技术喊了声，收拾起画板，把那画卷成个大圆筒装进画筒里，他看了王惠贞一眼，两人一前一后朝王技术走去。
到了马车上，王技术要过那画，刚一展开就“啊”了一声，一边欣赏一边说：“康巡查员，我说你是巡查路的巡查员还是巡查人的巡查员？你怎么巡查到了这么一位只有天上才有的女菩萨。”
康宏只嘿嘿一笑，王惠贞去感觉脸上发热，她一直知道自己比别的姑娘长得好看，从小到大也没少听别人的夸赞，可象康宏和这王技术这样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些外地人真是跟金谷坝上的人不一样，夸人都夸得象这弯弯曲曲的山路一样转弯倒拐的，听得人心里象暖暖的火熨斗熨着般暖和贴当。
马车在粗糙的毛路上剧烈地颠簸着，她的心也在犹豫的簸箕里被两只手簸过去晃过来，这两只手一只是康宏那能画画的手，一只是佛祖那闪着金光的大手。
两在后的下午，张道松在那个山坡上再次见到了如约而来的康宏。
他在来之前吃了工地上供应的一大碗饭菜，临走时还带上了两个来自金谷坝的“斋女馍”，这两个馍是前些日子干重活时，工地上额外发的，他没舍得一次吃完，而是留下来休息没事时一点一点慢慢品尝，因为吃着这又香又甜的“斋女馍”，他就想起金谷坝，想起坝上的斋姑娘们，想起让她牵肠挂肚的王惠贞。
此时，张道松捡起一起石头握了握又扔下，觉得浑身都是力气，仿佛一拳头就能砸乱一块石头，不知那个南洋机工有没有这石头结实。
两人相隔十多步时，同时停住了脚步，互相看着对方，在目光里较着劲，都不说话。
张道松首先忍不住开口道：“我劝你离王惠贞远一点，她是斋姑娘。”
康宏：“既然她是斋姑娘，你为什么不离她远点？你还是结过婚有了孩子的男人。”
张道松怔了一下，想不到这机工这么能说，他不想跟他多废话，他扬了扬拳头说：“如果你再纠缠她，我这拳头可不答应。”
康宏：“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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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张道松把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他走到康宏身边，小声说：“没让你道歉就得了，你还想让我给你道歉？你想让我道歉吗？好，你说个时间地点，就我们两个，我专门向你道歉。”
康宏悄悄看看王惠贞，也圧低声音说：“那就后天这个时候，就在这里，我等着你！”
“好，一言为定！”张道松也小声说，两人都怕王惠贞听见，只恨恨地瞪对方一眼。
王惠贞看着张道松故作轻松地手上转着弹弓离开了，很快便转过一个弯不不见了，她刚才真担心两人打起来，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王惠贞实在忍不住好奇，她想看看康宏把自己画成什么模样了，她走过来要看画，康宏把画藏在身后，他说：“你想看画可以，你得告诉我刚才那人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
王惠贞：“他叫张道松，我们同一村，小时一起玩的伙伴，这次也是来修路的，他有事找我，在我做饭的那里没找到，就找到这里来了。”
“他找你有什么事？他结婚了吗？”康宏盯着她追问道。
王惠贞心中升起不悦，怎么象审问犯人似的，你凭什么？她转过头看着远山：“他比我迟来工地，来找我是带给我家里的口信。他早就结婚了，儿子都三岁多了。”
康宏竟然转过来直面着她，气愤地说：“结了婚了还来干涉你的事？我看他心里装着你，恐怕你们从小就相好了吧，可他为什么不娶你呢？这个时候他来说些什么？他刚才肯定是要你提防我，说我是个坏人是这样的吗？”
“是的！”王惠贞咬咬牙，“他提醒我，我是斋姑娘，不能跟男人走得太近。”
康宏：“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真是个坏人吗？”
“你——我原先以为你应该不是坏人，可现在，现在我看你就是坏人！”王惠贞生气地再把脸转向另一个方向，对着天空的几朵云说。
康宏不再盯着看她了，他站到她旁边，跟她望着同一个方向，仿佛也是在看着天上那几朵云彩。
他平静地说：“应该说，你眼力还是不错的，我本来就不是坏人。我祖籍福建，我爷爷的爷爷为了讨生活，下南洋到了泰国，我家现在在泰国有甘蔗园，在印尼有橡胶园，算不上多富有，在南侨中也算中上。”
“我有三个兄长一个弟，还有两个姐一个妹，我念完了高中又跟兄长们干了几年，我曾经喜欢一个姑娘，可人家不喜欢我，她嫁给了另一个人，我发誓不再多看其他姑娘一眼，如果没有我喜欢的，这辈子我不结婚都可以。”
“我苦学机械技术，我还想开个橡胶加工厂大展宏图，谁曾想小日本打到了中国，虽然我没住在中国，可中国是我的老家，我不能让强盗挖了我家的祖坟，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
“在遇到你之前，我眼里心里只有汽车和那些机器，遇到你之后，那些冷冰冰的机器常常在我眼里变成你的脸，我就想把你画下来，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你。”
康宏说着把身后藏着的画拿到前面来，双手展着画对着王惠贞，两眼看着她。
王惠贞立即象木头一样立在地上，目光被粘在了那张画纸上，只见画上的姑娘美丽而娴静，表情平和轻露微笑，双眼凝视前方，目光中带着一种神圣的宁静。
“这——这真是我吗？”王惠贞一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不信地问。
康宏轻轻一笑：“当然是你，你就象一尊降临凡间的女菩萨，这幅画可以给我吗？不看着它，我怕我每天都睡不好觉。”
王惠贞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她侧过身，仰头看着天上那两朵牵手飘过的云朵，轻声答道：“这画是你画的，你又何必问我呢。”
“喂——画画的，画完了吗？该走了。”不远处传来喊声，王惠贞一看，是王技术在马车上朝这边挥手。
“来啦——”康宏对着王技术喊了声，收拾起画板，把那画卷成个大圆筒装进画筒里，他看了王惠贞一眼，两人一前一后朝王技术走去。
到了马车上，王技术要过那画，刚一展开就“啊”了一声，一边欣赏一边说：“康巡查员，我说你是巡查路的巡查员还是巡查人的巡查员？你怎么巡查到了这么一位只有天上才有的女菩萨。”
康宏只嘿嘿一笑，王惠贞去感觉脸上发热，她一直知道自己比别的姑娘长得好看，从小到大也没少听别人的夸赞，可象康宏和这王技术这样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些外地人真是跟金谷坝上的人不一样，夸人都夸得象这弯弯曲曲的山路一样转弯倒拐的，听得人心里象暖暖的火熨斗熨着般暖和贴当。
马车在粗糙的毛路上剧烈地颠簸着，她的心也在犹豫的簸箕里被两只手簸过去晃过来，这两只手一只是康宏那能画画的手，一只是佛祖那闪着金光的大手。
两在后的下午，张道松在那个山坡上再次见到了如约而来的康宏。
他在来之前吃了工地上供应的一大碗饭菜，临走时还带上了两个来自金谷坝的“斋女馍”，这两个馍是前些日子干重活时，工地上额外发的，他没舍得一次吃完，而是留下来休息没事时一点一点慢慢品尝，因为吃着这又香又甜的“斋女馍”，他就想起金谷坝，想起坝上的斋姑娘们，想起让她牵肠挂肚的王惠贞。
此时，张道松捡起一起石头握了握又扔下，觉得浑身都是力气，仿佛一拳头就能砸乱一块石头，不知那个南洋机工有没有这石头结实。
两人相隔十多步时，同时停住了脚步，互相看着对方，在目光里较着劲，都不说话。
张道松首先忍不住开口道：“我劝你离王惠贞远一点，她是斋姑娘。”
康宏：“既然她是斋姑娘，你为什么不离她远点？你还是结过婚有了孩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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