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酸枣和枣饼深受孕妇老人的喜欢。
但后来居上的还是酸枣片, 不知不觉间就在学生中流行了起来。
林宝穗知道这事，还是因为她儿子。
她忙着拿新买来的棉花缝被子，二宝在她旁边忙前忙后, 一会儿帮忙按着被子，一会儿递针线。
直到夜色深了，不得不去睡觉，才扭扭捏捏的开口，问她，“娘, 我明天可以带一些酸枣片去学校么？”
林宝穗收好针, 才看向他, “带学校？”
这个当然算不上什么问题。
不过, “怎么突然想到要带去学校？”
从蜜枣到酸枣, 她都没短了几个孩子，家里一直多少放了点儿当零嘴。
可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二宝说要带学校去？
二宝不好意思挠头, “大家都带了。”
“都？”林宝穗反应了一下, 才确信这个字代表的意思。
她仔细问了才知道，那些小同学都很喜欢酸枣片，一分钱能买很大一片, 撕开一条慢慢吃, 能吃上很久。
有人带一大片直接吃一天，还有几个在一起比谁撕的那条最细。
林宝穗听的津津有味儿，甚至有些手痒, 想再做一些小零食，比如豆筋卷之类的辣条，绝对会更受欢迎。
但她努力压住了这个念头，这几年并不是出风头的时候。钱够花就行, 还是保命要紧。
而且酸枣片也算是撞了时代的运气。一是便宜，另一个便是现在没多少零食。
她还记得自己在供销社看到的柜台，零嘴寥寥无几。在酸枣片之前，最受欢迎的是应该是水果硬糖，一分钱一个。
够甜，但似乎没酸枣片这个更耐吃。
林宝穗想着，忍不住摸了把二宝的脑袋，怜惜道，“回头娘给你做更好吃的东西。”
酸枣片的火爆，林宝穗只是感慨了一下，便把这件事搁在一边了。
在她心里，这还没有自己那床被子重要呢。
可有的人却惦记的不行。
孙有在餐桌上直接摔了筷子，“吃吃吃！就知道吃！就差那一口么？不吃会死是不是？”
孙婆子推了他一把，“你跟孩子发什么脾气？”
自顾自的抱起孙子哄了起来，“不要理他，酸枣片是不是？奶奶明天就带你去买啊！”
孙有心里直怄气，脾气也没压住，“不许买！谁都不许买酸枣片！”
他都亏成这个样子了，还要他给梨花大队送钱？
孙婆子不怯他，“你自己把酸枣推给梨花大队了，怪我们干什么？”
她心里显然也有怨言，“你知道现在梨花大队那边的人怎么说么？
都说多亏了你孙大队长大度，不愿意占便宜，他们大队才有这个机会卖酸枣。”
孙有喘着粗气，气血上涌，“他们、他们……欺人太甚！”
可他却没办法找上门，这事到底是他们不占理。
孙有想了一圈，恨上了林宝珠。
要不是林宝珠怂恿他，他根本不会做蜜枣，也就不会亏这么多。
自打食品厂的蜜枣在供销社上架后，他们的蜜枣就再没卖出去过，后来一路降到三毛才卖了个干净。
结果一算账，忙活这么久，还亏了几十块。
大队上现在的流言快把他给淹了，今年年底换届，他这大队长的职位怕是难保住了。
孙婆子又问他，“要不然我们也做点儿酸枣片？”
“你以为我不想么？”孙有没好气道，“你看咱大队上谁愿意支持这事？我昨天开会的时候提了一下，会计直接问我前头亏的几十块怎么办？”
孙婆子也担心起来，“那钱怎么办？”
孙有想了想，“我有办法，你不用管了。”
钱是从林宝珠拿的。
她一点儿也不想给孙有，但孙有威胁她，不给钱就说桃花大队做蜜枣的事是她出的主意。
可想而知，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她在梨花大队哪儿还有立足之地。
最重要的是，还会影响到郑建军的名声。
林宝珠只得咬碎了牙将这个苦果吞下。
还得看着孙有在桃花大队开会，说是他自己出钱垫上了大队的亏损，一时间在桃花大队洗白了不少。
林宝珠无法，只盼着食品厂能抢了酸枣的生意。
可她不知道的是，食品厂早估算过，发现他们做酸枣压根争不过梨花大队，而且这东西利润太低，没多少赚头，立马就放弃了。
·
天气渐凉。
林宝穗正一趟趟的往家里搬东西，她估摸着卫云州出事的消息这两天也就该传回来了。
之后再大手大脚的买东西可都不合适了，说不清钱的来路。
而且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吃肉。
她下班回来就在厨房忙着熏腊肉，看见二宝过来也没多想。
等老二在她周围蹲了几分钟，她才意识到不对，“怎么了？”
以往看老二可没这么蔫头耷脑的。
二宝张嘴，还没说话先红了眼睛，“娘……”
“有人欺负你了？”林宝穗一慌，上下看了看他，见没受伤刚松了口气。
敲门声便急促的传了出来。
“林宝穗！你出来！”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宝穗看了慌张的二宝一眼，“没做坏事就别怕，跟娘出去看看。”
她说着便拉起二宝的手往外走。
“娘！”大宝急急的跑过来。
林宝穗摸了摸他的脑袋，“先让我去听听是怎么回事。你也跟着过来，要是他们说的不对，就你说。”
大宝咬着唇点头。
林宝穗拉开门，就看到带着一个小胖墩站在她家门边的女人，还是个熟人，“王婶？”
她记得，之前大宝和二宝就在养王婶家。
“宝穗，”王婶看到她平静的神色，理智回笼，脸上的怒容减去了几分。
开口时语气仍有些不太好，“你瞧瞧你们家卫向南把我们家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林宝穗上下打量了一遍小胖子，看起来模样是有点儿凄惨。
她没着急按着卫向南道歉，而是先问道，“向南为什么打他？”
小胖子瑟缩着想退，被王婶硬是拽到了前面，“你躲什么？”
她替自己儿子回答道，“还能为什么？他嘴馋，看到卫向南拿着酸枣片在吃，就问了句能不能给他吃一点儿？”
王婶瞥了眼卫向南，“不能就不能，一块酸枣片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怎么还打人啊？”
“之前在我家的时候，我可是把你们当亲生儿子一样养的，结果这才多久，生分了不说，还开始打小军了！”
林宝穗总觉得她这话里带了点儿别的意思，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想，便没抓着两句话不放，而是低头看卫向南，“向南，你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卫向南抓着她的裤子，倚在林宝穗身边，生气道，“王小军胡说，我不给他吃，他直接上来抢我的酸枣片，而且还骂我！”
王婶立马看向王小军，见她儿子缩着脑袋，哪儿还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手下用力捏着王小军的胳膊，对上林宝穗却不愿意承认，“向南可能是误会了！
小军虽然嘴馋了点儿，但是我们家还不至于差那一口酸枣片，他跑去抢卫向南的图什么呢？”
“不缺但不代表不会抢。”林宝穗却道，她目光直直的落在王小军身上，“王小军，你自己说你抢了么？”
“我……”王小军疼的呲牙咧嘴，勉强开口，“我没有。”
不等林宝穗再问，人群中已经有小孩儿钻了出来，指着王小军道，“他说谎！”
另一个也插话道，“王小军不光抢卫向南的东西，还骂他有娘生没娘养，让卫向南老实点儿把东西给他。”
童音落下，他身旁的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乱说什么呢！”
王婶脸色铁青，怎么都没料到这个走向。
她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了好，便拉着王小军往回走，“这顿打我们认了。”
林宝穗叫住她，“王婶，等一下。”
“什么叫认了？明明是王小军有错在先，抢东西骂人，还骂的那么过分，挨打是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的代价。
你要是有什么不同意现在说出来，我们好好聊聊。免得日后提起来，又说是让你们家受委屈了。”
王婶不得不停下脚，她很快便找到了驳斥的理由，“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重么？”林宝穗往前迈出一步，目光锐利的看向向小军，声音缓缓，“要是我儿子指着一个亲娘没了的孩子骂人，有娘生没娘养，我能把他打得三天下不来床。”
王小军又往他妈身后躲了躲。
王婶则是不信，“说的轻巧。”
林宝穗笑了下，侧头摸着卫向南的脑袋，“你当然可以不信，我确实证明不了。没办法啊，谁让我儿子做不出这种事。”
“你说是吧，王婶？”
王婶骑虎难下，点头不是，不应也不是。
林宝穗笑吟吟的看了她几秒，直把王婶看的脸上羞躁，才歪了歪头，“王小军，还有件事，身为长辈，我想提醒一下你，不要学了什么话就用，谁知道那句话是不是在骂你自己。”
“林宝穗你不要欺人太甚！骂谁呢？不要以为当个枣厂主任有多了不起！”王婶反应过来，毫不客气道。
骂她儿子，有娘生没娘养，不是故意打她脸么？
林宝穗冷了脸，“我现在没有拿林主任的身份跟你说话，我是以一个孩儿他娘的身份在跟你说。
我是枣厂的主任，但我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卫向南要是做错了，我会按着他的头道歉，但他要是没错，我当然要维护他。”
她说话已经留了三分情面，要不是这是在大队上，她早就指着王小军的鼻子教他儿子了，这才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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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居上的还是酸枣片, 不知不觉间就在学生中流行了起来。
林宝穗知道这事，还是因为她儿子。
她忙着拿新买来的棉花缝被子，二宝在她旁边忙前忙后, 一会儿帮忙按着被子，一会儿递针线。
直到夜色深了，不得不去睡觉，才扭扭捏捏的开口，问她，“娘, 我明天可以带一些酸枣片去学校么？”
林宝穗收好针, 才看向他, “带学校？”
这个当然算不上什么问题。
不过, “怎么突然想到要带去学校？”
从蜜枣到酸枣, 她都没短了几个孩子，家里一直多少放了点儿当零嘴。
可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二宝说要带学校去？
二宝不好意思挠头, “大家都带了。”
“都？”林宝穗反应了一下, 才确信这个字代表的意思。
她仔细问了才知道，那些小同学都很喜欢酸枣片，一分钱能买很大一片, 撕开一条慢慢吃, 能吃上很久。
有人带一大片直接吃一天，还有几个在一起比谁撕的那条最细。
林宝穗听的津津有味儿，甚至有些手痒, 想再做一些小零食，比如豆筋卷之类的辣条，绝对会更受欢迎。
但她努力压住了这个念头，这几年并不是出风头的时候。钱够花就行, 还是保命要紧。
而且酸枣片也算是撞了时代的运气。一是便宜，另一个便是现在没多少零食。
她还记得自己在供销社看到的柜台，零嘴寥寥无几。在酸枣片之前，最受欢迎的是应该是水果硬糖，一分钱一个。
够甜，但似乎没酸枣片这个更耐吃。
林宝穗想着，忍不住摸了把二宝的脑袋，怜惜道，“回头娘给你做更好吃的东西。”
酸枣片的火爆，林宝穗只是感慨了一下，便把这件事搁在一边了。
在她心里，这还没有自己那床被子重要呢。
可有的人却惦记的不行。
孙有在餐桌上直接摔了筷子，“吃吃吃！就知道吃！就差那一口么？不吃会死是不是？”
孙婆子推了他一把，“你跟孩子发什么脾气？”
自顾自的抱起孙子哄了起来，“不要理他，酸枣片是不是？奶奶明天就带你去买啊！”
孙有心里直怄气，脾气也没压住，“不许买！谁都不许买酸枣片！”
他都亏成这个样子了，还要他给梨花大队送钱？
孙婆子不怯他，“你自己把酸枣推给梨花大队了，怪我们干什么？”
她心里显然也有怨言，“你知道现在梨花大队那边的人怎么说么？
都说多亏了你孙大队长大度，不愿意占便宜，他们大队才有这个机会卖酸枣。”
孙有喘着粗气，气血上涌，“他们、他们……欺人太甚！”
可他却没办法找上门，这事到底是他们不占理。
孙有想了一圈，恨上了林宝珠。
要不是林宝珠怂恿他，他根本不会做蜜枣，也就不会亏这么多。
自打食品厂的蜜枣在供销社上架后，他们的蜜枣就再没卖出去过，后来一路降到三毛才卖了个干净。
结果一算账，忙活这么久，还亏了几十块。
大队上现在的流言快把他给淹了，今年年底换届，他这大队长的职位怕是难保住了。
孙婆子又问他，“要不然我们也做点儿酸枣片？”
“你以为我不想么？”孙有没好气道，“你看咱大队上谁愿意支持这事？我昨天开会的时候提了一下，会计直接问我前头亏的几十块怎么办？”
孙婆子也担心起来，“那钱怎么办？”
孙有想了想，“我有办法，你不用管了。”
钱是从林宝珠拿的。
她一点儿也不想给孙有，但孙有威胁她，不给钱就说桃花大队做蜜枣的事是她出的主意。
可想而知，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她在梨花大队哪儿还有立足之地。
最重要的是，还会影响到郑建军的名声。
林宝珠只得咬碎了牙将这个苦果吞下。
还得看着孙有在桃花大队开会，说是他自己出钱垫上了大队的亏损，一时间在桃花大队洗白了不少。
林宝珠无法，只盼着食品厂能抢了酸枣的生意。
可她不知道的是，食品厂早估算过，发现他们做酸枣压根争不过梨花大队，而且这东西利润太低，没多少赚头，立马就放弃了。
·
天气渐凉。
林宝穗正一趟趟的往家里搬东西，她估摸着卫云州出事的消息这两天也就该传回来了。
之后再大手大脚的买东西可都不合适了，说不清钱的来路。
而且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吃肉。
她下班回来就在厨房忙着熏腊肉，看见二宝过来也没多想。
等老二在她周围蹲了几分钟，她才意识到不对，“怎么了？”
以往看老二可没这么蔫头耷脑的。
二宝张嘴，还没说话先红了眼睛，“娘……”
“有人欺负你了？”林宝穗一慌，上下看了看他，见没受伤刚松了口气。
敲门声便急促的传了出来。
“林宝穗！你出来！”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宝穗看了慌张的二宝一眼，“没做坏事就别怕，跟娘出去看看。”
她说着便拉起二宝的手往外走。
“娘！”大宝急急的跑过来。
林宝穗摸了摸他的脑袋，“先让我去听听是怎么回事。你也跟着过来，要是他们说的不对，就你说。”
大宝咬着唇点头。
林宝穗拉开门，就看到带着一个小胖墩站在她家门边的女人，还是个熟人，“王婶？”
她记得，之前大宝和二宝就在养王婶家。
“宝穗，”王婶看到她平静的神色，理智回笼，脸上的怒容减去了几分。
开口时语气仍有些不太好，“你瞧瞧你们家卫向南把我们家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林宝穗上下打量了一遍小胖子，看起来模样是有点儿凄惨。
她没着急按着卫向南道歉，而是先问道，“向南为什么打他？”
小胖子瑟缩着想退，被王婶硬是拽到了前面，“你躲什么？”
她替自己儿子回答道，“还能为什么？他嘴馋，看到卫向南拿着酸枣片在吃，就问了句能不能给他吃一点儿？”
王婶瞥了眼卫向南，“不能就不能，一块酸枣片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怎么还打人啊？”
“之前在我家的时候，我可是把你们当亲生儿子一样养的，结果这才多久，生分了不说，还开始打小军了！”
林宝穗总觉得她这话里带了点儿别的意思，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想，便没抓着两句话不放，而是低头看卫向南，“向南，你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卫向南抓着她的裤子，倚在林宝穗身边，生气道，“王小军胡说，我不给他吃，他直接上来抢我的酸枣片，而且还骂我！”
王婶立马看向王小军，见她儿子缩着脑袋，哪儿还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手下用力捏着王小军的胳膊，对上林宝穗却不愿意承认，“向南可能是误会了！
小军虽然嘴馋了点儿，但是我们家还不至于差那一口酸枣片，他跑去抢卫向南的图什么呢？”
“不缺但不代表不会抢。”林宝穗却道，她目光直直的落在王小军身上，“王小军，你自己说你抢了么？”
“我……”王小军疼的呲牙咧嘴，勉强开口，“我没有。”
不等林宝穗再问，人群中已经有小孩儿钻了出来，指着王小军道，“他说谎！”
另一个也插话道，“王小军不光抢卫向南的东西，还骂他有娘生没娘养，让卫向南老实点儿把东西给他。”
童音落下，他身旁的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乱说什么呢！”
王婶脸色铁青，怎么都没料到这个走向。
她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了好，便拉着王小军往回走，“这顿打我们认了。”
林宝穗叫住她，“王婶，等一下。”
“什么叫认了？明明是王小军有错在先，抢东西骂人，还骂的那么过分，挨打是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的代价。
你要是有什么不同意现在说出来，我们好好聊聊。免得日后提起来，又说是让你们家受委屈了。”
王婶不得不停下脚，她很快便找到了驳斥的理由，“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重么？”林宝穗往前迈出一步，目光锐利的看向向小军，声音缓缓，“要是我儿子指着一个亲娘没了的孩子骂人，有娘生没娘养，我能把他打得三天下不来床。”
王小军又往他妈身后躲了躲。
王婶则是不信，“说的轻巧。”
林宝穗笑了下，侧头摸着卫向南的脑袋，“你当然可以不信，我确实证明不了。没办法啊，谁让我儿子做不出这种事。”
“你说是吧，王婶？”
王婶骑虎难下，点头不是，不应也不是。
林宝穗笑吟吟的看了她几秒，直把王婶看的脸上羞躁，才歪了歪头，“王小军，还有件事，身为长辈，我想提醒一下你，不要学了什么话就用，谁知道那句话是不是在骂你自己。”
“林宝穗你不要欺人太甚！骂谁呢？不要以为当个枣厂主任有多了不起！”王婶反应过来，毫不客气道。
骂她儿子，有娘生没娘养，不是故意打她脸么？
林宝穗冷了脸，“我现在没有拿林主任的身份跟你说话，我是以一个孩儿他娘的身份在跟你说。
我是枣厂的主任，但我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卫向南要是做错了，我会按着他的头道歉，但他要是没错，我当然要维护他。”
她说话已经留了三分情面，要不是这是在大队上，她早就指着王小军的鼻子教他儿子了，这才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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