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音音，听闻你替地府捉拿到了那潜逃匿息的红魂？”
今夜的地府，阴雨浊雾，能过奈何桥投轮回道的魂体无几，倒是给了赵承音一个偷懒的机会，她捏了把伞状模样的东西遮住阴雨，百无聊赖地听着隔壁的几个小鬼叽叽喳喳。
突然，肺痨鬼不到从哪一处冒了出来，在她耳边吹气。
赵承音反手就是一巴掌，照着肺痨鬼死白的脸就劈了下去，奈何肺痨鬼向来机灵，一瞬消失在原地，赵承音眯了眯眼往不远处的阴木一瞧，只见肺痨鬼站在那里，好不得意。
“……关你什么事。”
赵承音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计较，只是抱着自己那个明显比之前更亮的小瓦罐擦拭着，眸底都是喜色。
“看来报酬还真是丰厚啊。”肺痨鬼笑嘻嘻地飘了回来，只是他那张脸笑起来着实诡异，“啧啧啧，功德多了不少啊。”
“你怎么这么闲。”赵承音将小瓦罐往地上一杵，扫了肺痨鬼一眼，“这个月的鬼市不是快开了么？”
肺痨鬼赶走了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小鬼们，然后往他们玩闹的地方随意一坐：
“可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能进鬼市的人有多少啊？赚不了几点冥币，现在的人修啊……啧，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赵承音斜斜地瞥他一眼，默了默：“那个钻歪门邪道的废物，是c市陈家的？”
“消息可真灵通。”肺痨鬼唔了一声，“我听到的消息是，他不过是旁支一个不受宠的子侄辈人修，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魔教歪门邪道的修炼方法，而且，我听闻陈家家主，就是你们上面管理局的那位，低声下气地想找门道下来赔罪呢。”
赵承音冷眼：“陈家那位老家主不是快踏入分神期了吗，想起阵入地府，还得找门道？”
“听说，是北阴酆都大帝下的命令。”肺痨鬼那双眼不动声色地往四周一扫，压低了声儿，凑上前去，“即日起，除地府登记在册的飘荡魂体与下轮回的鬼魂外，其余什么人修什么魂体，一律都不得起阵入地府，至于你……”
肺痨鬼上下扫了赵承音一眼，面上像是叹谓：“你是个例外。”
赵承音撸起袖子就想动手，肺痨鬼干笑了两声，十分有眼色地续了下去：
“看样子，人修与咱们的嫌隙，怕是会越来越大了啊。”
“神佛隐匿，灵气渐稀，如今仅存的地府已然代表了所有脸面，那些新一代的人修公然违背天道，追魔入旁道，是在打谁的脸呢？”赵承音满脸冷讽，“我这几年听到的也不少，当年为了彻底将魔族封印，神、佛、仙、冥，陨落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
肺痨鬼脸上也难得露出了同样的讽意：
“也难怪北阴酆都大帝强硬下令，还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赵承音倚着石凳，抱手不语。
她又想到了昨天白祁的话语，想到那群老家伙竟然敢伪造魔气骗自己，气愤更甚。
“……消消气啊小音音。”肺痨鬼看着赵承音，也是轻叹，“如今天道的宠儿，是人类。”
赵承音冷眼。
她知道肺痨鬼说得没错。
半晌，赵承音垂眸看他，压低了声儿：“c市四大修道世家，都姓什么来着？”
“卫裴姜陈。”肺痨鬼熟记在心，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你想干嘛？”
赵承音挑了挑眉：“问问不行？”
“行，你说什么都行。”
肺痨鬼没好气地说道，那张嘴也顺着话题接了下去：
“说来陈家也算是式微了的，现在就剩一个快突破分神期的老家主能打，子侄辈全蹲在筑基，最高也没上去辟谷，要是那老家主一个不小心突破的时候没挺过天雷……”
赵承音无语地看着他，肺痨鬼一顿，笑着呸了几声：
“看我这张嘴。”
“灵气渐稀，人修艰难。”赵承音倚着石椅，看着阴雨飘零，忽然就有些倦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实力最盛的卫家，在特殊管理局也是跟白祁对着干的存在。”
“卫家家主已然是分神期，估计已经琢磨着想往合体大乘冲吧，老古董就是晦气。”肺痨鬼一脸嫌弃，“难搞的不是他，是他的关门弟子，已经突破元婴期了，跟家主学得十足十的顽固，就是那个……之前差点被白祁气得就地渡劫的那个人修。”
赵承音嗤笑出声。
白祁向来是个猛的，虽然他总是哭惨说自己地位不高，可在特殊管里，有谁真正敢惹他啊，那不是公然打地府的脸吗，又不是不想活了。
也就白祁一天到晚在那里自怨自艾。
赵承音想起那个场面就笑得嘴酸，半晌笑够了，才睨了肺痨鬼一眼：
“果然是地府百事通，人间的事儿你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啊。”
“那是那是。”肺痨鬼也不反驳，“小音音，现在在人间，也就一个你，和一个白祁，你们俩能代表咱们冥府的面子。”
他摸着下巴看了赵承音好一会儿，又安心地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你在人修中的名声又得大燥一次了。”
赵承音呵笑：“上次是什么时候？”
“是你说要剁掉牛头的时候。”肺痨鬼摸摸后退一步，唔了一声，“再上上次好像是因为，你摔破了判官府门前的石狮，判官被气得要去找十殿阎罗告状。”
赵承音一顿，面上显露出几分不自然，她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
是误会，都是误会。
那次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只想上去试试传说中的判官石狮是不是真的由寒冰玄铁制成，结果她一刀劈下去——
哦，用词不准，赵承音发誓，她真的没有劈，只是划了一下，好家伙，石狮碎了一地。
然后判官急急忙忙冲了过来，逮住她说了好一通，但看着垂头丧气的自己也不好说重话，扭头就抱着碎石找十殿阎罗哭嚎去了。
当然了，判官之所以没有把赵承音丢进黄泉以及不好说重话的原因，是因为那时垂头丧气的赵承音手上还举着那把闪着蓝光的菜刀。
赵承音难得窘迫。
也幸亏这方判官是赏善司的魏征，如果换做是罚恶司的钟馗……
赵承音想到那张只见过一次就记忆深刻，怒目圆睁公事公办的脸，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抬头望天，扯开了话题：
“啊，今天的阴雨，下得可真大。”
“……”
肺痨鬼翻了个白眼。
不等他开口，奈何桥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鬼差不耐烦的声音，赵承音和肺痨鬼对视一眼，同时站起往那边走——
实在无聊，去看热闹。
只见黄泉边，一个不知晃悠了多久还不肯入轮回的亡魂拉住了一个小鬼差，一脸愁苦：
“鬼差大人，请问这个月有没有人给我烧东西了啊？”
那个小鬼差是个矮矮胖胖的，他翻了翻手上的花名册，手指动得飞快，然后啪嗒地一声合上了，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有！你的师傅给你烧了一张面额10000的冥币，并有嘱咐一句：徒儿，省着点花。”
聚集在那儿的魂体噗嗤一声笑了开来。
赵承音和肺痨鬼也倚着奈何桥在笑，肺痨鬼小声吐槽：
“好家伙，一万冥币还省着点花，在人间买一沓纸币也不用一顿饭钱吧，这魂体可真悲催。”
“……”那个魂体显然也听见了嘲笑声和肺痨鬼的吐槽，他脸色僵硬，“鬼差大人，下次您可以小点声儿的。”
这中气也太十足了点吧？
鬼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越过他给别的魂体报信了。
“那好像是个人修的弟子吧，在人间有执念，所以居在那片地方跟别的魂体挤在一起，等他的师傅。”赵承音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这拜的什么师傅啊，造孽。”
那魂体气得脸通红，他撸了撸袖子，嘴上嘟嘟嚷嚷地说要给他师傅写信，说来他还真找鬼差要了特制的纸笔，蹲在地上就开始写了起来，赵承音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动声色地凑上去看。
只见魂体义正言辞地痛斥了一番师傅一毛不拔的缺德行为，控诉他烧得少也就算了，一次还只烧一张，让他在地府魂体居住的地方好生贫穷，并且还在信的末尾威胁道：
“小心午夜梦回压你床头叙旧。”
赵承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魂体诧异地回头，看清了她的脸后后退了好几步，旋即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承音大人好！”
赵承音脸色一僵，没趣地挥了挥手让他走。
魂体连忙转过身去找那个小鬼差，于是鬼差再次中气十足地喊了声知道了，就地掏出了炉子，将魂体的信扔了下去，信很快就在烛火里化为灰烬。
肺痨鬼看得津津有味，但面上也露出了羡慕的意味：
“真羡慕这每月一次的日子，我的亲戚朋友都不知道轮回多少世了。”
赵承音乜他一眼：“你缺的是冥币吗？你缺的是德！”
“……”
肺痨鬼黑了脸。
赵承音这才嘿嘿一笑：“喔，少说了一个字，你缺的是功德。”
肺痨鬼懒得跟他说话。
而那头的魂体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小鬼差就在阴木下放着花名册的桌子下重新探出头来，怀里抱着一堆冥币，声音洪亮：
“来了，这是你师傅新给你烧的纸钱，还有新的嘱咐：滚远点！”
“……”魂体接过冥币，涨红了脸就跑。
又是一阵哄笑。
赵承音看够了，转头就走回摊子，只是还不等她走到，就看见孟婆急匆匆地飘了过来，抓住赵承音的手：
“音音，又出事了。”
赵承音脸上的笑意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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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地府，阴雨浊雾，能过奈何桥投轮回道的魂体无几，倒是给了赵承音一个偷懒的机会，她捏了把伞状模样的东西遮住阴雨，百无聊赖地听着隔壁的几个小鬼叽叽喳喳。
突然，肺痨鬼不到从哪一处冒了出来，在她耳边吹气。
赵承音反手就是一巴掌，照着肺痨鬼死白的脸就劈了下去，奈何肺痨鬼向来机灵，一瞬消失在原地，赵承音眯了眯眼往不远处的阴木一瞧，只见肺痨鬼站在那里，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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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报酬还真是丰厚啊。”肺痨鬼笑嘻嘻地飘了回来，只是他那张脸笑起来着实诡异，“啧啧啧，功德多了不少啊。”
“你怎么这么闲。”赵承音将小瓦罐往地上一杵，扫了肺痨鬼一眼，“这个月的鬼市不是快开了么？”
肺痨鬼赶走了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小鬼们，然后往他们玩闹的地方随意一坐：
“可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能进鬼市的人有多少啊？赚不了几点冥币，现在的人修啊……啧，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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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可真灵通。”肺痨鬼唔了一声，“我听到的消息是，他不过是旁支一个不受宠的子侄辈人修，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魔教歪门邪道的修炼方法，而且，我听闻陈家家主，就是你们上面管理局的那位，低声下气地想找门道下来赔罪呢。”
赵承音冷眼：“陈家那位老家主不是快踏入分神期了吗，想起阵入地府，还得找门道？”
“听说，是北阴酆都大帝下的命令。”肺痨鬼那双眼不动声色地往四周一扫，压低了声儿，凑上前去，“即日起，除地府登记在册的飘荡魂体与下轮回的鬼魂外，其余什么人修什么魂体，一律都不得起阵入地府，至于你……”
肺痨鬼上下扫了赵承音一眼，面上像是叹谓：“你是个例外。”
赵承音撸起袖子就想动手，肺痨鬼干笑了两声，十分有眼色地续了下去：
“看样子，人修与咱们的嫌隙，怕是会越来越大了啊。”
“神佛隐匿，灵气渐稀，如今仅存的地府已然代表了所有脸面，那些新一代的人修公然违背天道，追魔入旁道，是在打谁的脸呢？”赵承音满脸冷讽，“我这几年听到的也不少，当年为了彻底将魔族封印，神、佛、仙、冥，陨落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
肺痨鬼脸上也难得露出了同样的讽意：
“也难怪北阴酆都大帝强硬下令，还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赵承音倚着石凳，抱手不语。
她又想到了昨天白祁的话语，想到那群老家伙竟然敢伪造魔气骗自己，气愤更甚。
“……消消气啊小音音。”肺痨鬼看着赵承音，也是轻叹，“如今天道的宠儿，是人类。”
赵承音冷眼。
她知道肺痨鬼说得没错。
半晌，赵承音垂眸看他，压低了声儿：“c市四大修道世家，都姓什么来着？”
“卫裴姜陈。”肺痨鬼熟记在心，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你想干嘛？”
赵承音挑了挑眉：“问问不行？”
“行，你说什么都行。”
肺痨鬼没好气地说道，那张嘴也顺着话题接了下去：
“说来陈家也算是式微了的，现在就剩一个快突破分神期的老家主能打，子侄辈全蹲在筑基，最高也没上去辟谷，要是那老家主一个不小心突破的时候没挺过天雷……”
赵承音无语地看着他，肺痨鬼一顿，笑着呸了几声：
“看我这张嘴。”
“灵气渐稀，人修艰难。”赵承音倚着石椅，看着阴雨飘零，忽然就有些倦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实力最盛的卫家，在特殊管理局也是跟白祁对着干的存在。”
“卫家家主已然是分神期，估计已经琢磨着想往合体大乘冲吧，老古董就是晦气。”肺痨鬼一脸嫌弃，“难搞的不是他，是他的关门弟子，已经突破元婴期了，跟家主学得十足十的顽固，就是那个……之前差点被白祁气得就地渡劫的那个人修。”
赵承音嗤笑出声。
白祁向来是个猛的，虽然他总是哭惨说自己地位不高，可在特殊管里，有谁真正敢惹他啊，那不是公然打地府的脸吗，又不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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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音想起那个场面就笑得嘴酸，半晌笑够了，才睨了肺痨鬼一眼：
“果然是地府百事通，人间的事儿你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啊。”
“那是那是。”肺痨鬼也不反驳，“小音音，现在在人间，也就一个你，和一个白祁，你们俩能代表咱们冥府的面子。”
他摸着下巴看了赵承音好一会儿，又安心地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你在人修中的名声又得大燥一次了。”
赵承音呵笑：“上次是什么时候？”
“是你说要剁掉牛头的时候。”肺痨鬼摸摸后退一步，唔了一声，“再上上次好像是因为，你摔破了判官府门前的石狮，判官被气得要去找十殿阎罗告状。”
赵承音一顿，面上显露出几分不自然，她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
是误会，都是误会。
那次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只想上去试试传说中的判官石狮是不是真的由寒冰玄铁制成，结果她一刀劈下去——
哦，用词不准，赵承音发誓，她真的没有劈，只是划了一下，好家伙，石狮碎了一地。
然后判官急急忙忙冲了过来，逮住她说了好一通，但看着垂头丧气的自己也不好说重话，扭头就抱着碎石找十殿阎罗哭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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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音难得窘迫。
也幸亏这方判官是赏善司的魏征，如果换做是罚恶司的钟馗……
赵承音想到那张只见过一次就记忆深刻，怒目圆睁公事公办的脸，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抬头望天，扯开了话题：
“啊，今天的阴雨，下得可真大。”
“……”
肺痨鬼翻了个白眼。
不等他开口，奈何桥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鬼差不耐烦的声音，赵承音和肺痨鬼对视一眼，同时站起往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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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黄泉边，一个不知晃悠了多久还不肯入轮回的亡魂拉住了一个小鬼差，一脸愁苦：
“鬼差大人，请问这个月有没有人给我烧东西了啊？”
那个小鬼差是个矮矮胖胖的，他翻了翻手上的花名册，手指动得飞快，然后啪嗒地一声合上了，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有！你的师傅给你烧了一张面额10000的冥币，并有嘱咐一句：徒儿，省着点花。”
聚集在那儿的魂体噗嗤一声笑了开来。
赵承音和肺痨鬼也倚着奈何桥在笑，肺痨鬼小声吐槽：
“好家伙，一万冥币还省着点花，在人间买一沓纸币也不用一顿饭钱吧，这魂体可真悲催。”
“……”那个魂体显然也听见了嘲笑声和肺痨鬼的吐槽，他脸色僵硬，“鬼差大人，下次您可以小点声儿的。”
这中气也太十足了点吧？
鬼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越过他给别的魂体报信了。
“那好像是个人修的弟子吧，在人间有执念，所以居在那片地方跟别的魂体挤在一起，等他的师傅。”赵承音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这拜的什么师傅啊，造孽。”
那魂体气得脸通红，他撸了撸袖子，嘴上嘟嘟嚷嚷地说要给他师傅写信，说来他还真找鬼差要了特制的纸笔，蹲在地上就开始写了起来，赵承音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动声色地凑上去看。
只见魂体义正言辞地痛斥了一番师傅一毛不拔的缺德行为，控诉他烧得少也就算了，一次还只烧一张，让他在地府魂体居住的地方好生贫穷，并且还在信的末尾威胁道：
“小心午夜梦回压你床头叙旧。”
赵承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魂体诧异地回头，看清了她的脸后后退了好几步，旋即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承音大人好！”
赵承音脸色一僵，没趣地挥了挥手让他走。
魂体连忙转过身去找那个小鬼差，于是鬼差再次中气十足地喊了声知道了，就地掏出了炉子，将魂体的信扔了下去，信很快就在烛火里化为灰烬。
肺痨鬼看得津津有味，但面上也露出了羡慕的意味：
“真羡慕这每月一次的日子，我的亲戚朋友都不知道轮回多少世了。”
赵承音乜他一眼：“你缺的是冥币吗？你缺的是德！”
“……”
肺痨鬼黑了脸。
赵承音这才嘿嘿一笑：“喔，少说了一个字，你缺的是功德。”
肺痨鬼懒得跟他说话。
而那头的魂体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小鬼差就在阴木下放着花名册的桌子下重新探出头来，怀里抱着一堆冥币，声音洪亮：
“来了，这是你师傅新给你烧的纸钱，还有新的嘱咐：滚远点！”
“……”魂体接过冥币，涨红了脸就跑。
又是一阵哄笑。
赵承音看够了，转头就走回摊子，只是还不等她走到，就看见孟婆急匆匆地飘了过来，抓住赵承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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