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圣诞节（上）
番外四：圣诞节（上）
这是一个距离现在好几年前的圣诞节。
长川。
祝沉吟做完手术, 回到科室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要晚上六点了。
隔着门离了老远，都能听到顾瀛一边说话一边在朝科室走近的声音。
他揉了揉太阳穴，下一秒, 科室门便被“啪”地一声打开, 顾瀛冲进来后看到他, 指着他大喊：“你怎么还在这！？”
祝沉吟换下了衣服, 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顾瀛：“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祝沉吟, 今天可是圣诞节啊！”顾瀛反手关上门,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你就不能早点儿下班, 去找一位漂亮姑娘约个会吃个饭吗！”
他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之前看到一半的医学资料, 低垂下眼：“不去。”
顾瀛走到桌边, 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大喇喇地坐下来：“你说说看你，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 长得那么好，脾气性格又没得挑，怎么到现在还在形影单只？”
“我就先不说我们这一行之外的姑娘了，单单仁晨里, 对你有意思的, 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见他不吭声, 顾瀛越说越来劲：“沈晗，雯雯，李旸……这些暂且是你知道的, 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比如昨天内科有个新来的护士托人过来问你有没有对象, 想加你微信, 还有上周你去隔壁芮安开会，那边一个女医生在拜托主任让他给你俩牵线搭桥……”
祝沉吟看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我看你要不别做医生了，干脆转行去做八卦周刊的记者吧。”
顾瀛抬手拍了下桌子，面红耳赤地说：“祝沉吟，你这么多年身边没半个雌性生物，你难道不知道有人在怀疑我俩搞基么！？”
听到这话，他终于施舍给了顾瀛一个眼神：“谁说的？”
顾瀛张了张嘴：“外科的老郑。”
“行。”他笑了笑，再次低下头去看资料，“我等会儿就把他以前追别的姑娘时写的肉麻微信转给他老婆去。”
顾瀛这时叹了口气，趴在桌上瞅他：“兄弟，我说句认真的，我这样的找不着姑娘也就罢了。就你这外形条件，我觉得你那么多年这样，看上去倒像是在为哪个姑娘守身如玉来着。”
祝沉吟翻纸张的动作几不可见地顿了顿。
“我好像很早之前听你说起过，你以前有个关系不错的发小妹妹，现在人在国外工作，是不是？”
他手里的资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停留在翻开的这一页上。
顾瀛试探性地又递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发小妹妹啊？”
过了半晌，祝沉吟合上了手里的资料，用资料本轻轻敲了敲顾瀛的头，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别担心，傻人有傻福，你以后会找到好姑娘的。”
顾瀛愣愣地“噢”了一声：“那你呢？”
他这时从椅子上起身，摸出手机来，点开了微信，似是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我不找。”
他打开了微信的星标好友那一栏，然后轻轻地点开了一个名叫“羡羡”的头像。
他们的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今年年初春节的时候，他给她发去了“新年快乐”，她回了同样的四个字。
祝沉吟低着头看着高嘉羡的头像，那是一张她在吃饭时候拍下的照片，她的手里拿着一只很大的螃蟹，笑得眉眼弯弯。
他思虑了两秒，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圣诞快乐”过去。
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好一会，他才收起手机，对顾瀛说：“走，一起去吃个饭吧。”
他会一直这么等下去。
或者等到某一天，当他足够勇敢的时候，他便会伸出手，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他想，那一天，一定会很快到来的。
-
此时，距离仁晨医院不远处的一家黑珍珠西餐厅。
今晚沈氏做东，请了不少长川有头有脸的人一块儿吃饭，为的是谈接下来一个大型合作项目。
席间，沈嘉宁起来去了趟洗手间，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门口站着个身材极好的姑娘。
身材好归好，但那张脸一看就是填充过度。他看着这姑娘两秒，才想起来，她好像是今晚哪个大企业家带过来的其中一个姑娘。
只见那姑娘冲着他笑了笑，伸出手勾住他的手臂，甜甜地叫他：“沈总，等这一局结束，咱们去第二摊吗？”
“我听我认识的人说，你平时喜欢去一梦七年，我们可以带几瓶酒过去。”
这姑娘身上的香水味儿实在有点冲鼻，他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桃花眼微微上翘，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谢谢邀请，不过我今晚没有那个兴致。”
姑娘早就听闻他的花名在外，都说沈家这个公子哥爱玩，出手又阔绰。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法儿攀上豪门，想着就算只是随便陪沈嘉宁玩一段时间，从他身上能捞一点儿是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
姑娘以为他这么说只是对去夜店没兴致，又暗示道：“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我也可以陪你噢！”
“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想早点回家休息。”沈嘉宁勾起唇角，礼貌地笑，“而且我现在胃不太好，改吃素了，你可以找王总陪你去玩。”
说完，他没有再看那姑娘脸上尴尬的表情，便抬步离开了这个转角。
今晚该谈的事，他都已经帮着沈父谈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确实觉得人有点儿累，便回包厢和几个大人物打了个招呼，先行开车回家。
等到家洗了个澡，他开了瓶酒，躺在沙发上打开投影，漫无目的地挑选着电视节目。
挑了一会儿，他忽然目光一顿，盯着投影屏幕上的一个女孩子看了几秒，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而后点开微信。
他把这张照片给瞿溪昂发过去：chase，我怎么看着这个姑娘，那么像你的幕僚菱画啊？她不会有个双胞胎妹妹吧？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瞿溪昂的消息才姗姗回过来：这是她堂妹，叫菱沐，是个很有名的节目主持人。
沈嘉宁来了精神：还真的是亲戚啊？
瞿溪昂：嗯。
他支着下巴，又对着那个叫菱沐的姑娘看了一会儿，饶有兴味地回：还真挺好看，很对我胃口。
瞿溪昂：你想死？
沈嘉宁：我又不是在说你的小花姑娘，你着急什么？我是在说我对她堂妹有兴趣。
瞿溪昂回得毫无耐心：就你这种狗男人，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沈嘉宁：？瞿溪昂你踏马有资格说我是狗？那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瞿溪昂：比你好。
沈嘉宁：呵，你再好也不能算是个人。记得下次有机会让小花姑娘给我介绍一下她堂妹啊！
瞿溪昂：滚。
-
彼时的瞿溪昂正坐靠在床头，冷着一张俊脸，一脸不耐烦地回着沈嘉宁的消息。
他刚回完最后一个字，就感觉自己盖着的被子轻轻地动了一下。
被子顺着惯性稍微滑下去一些，睡在他身边的人除了巴掌大的小脸外，又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胳膊和漂亮的肩膀。
他用左手将手机放到床头，用右手捏着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
菱画似是感觉热，闭着眼睛微微蹙着眉头，再次扭动了一下，嘴里嘀咕：“我热……”
“会感冒的。”他低声说，“大冬天的，就算开着空调也不能不盖被子。”
她估计是实在热得不行了，挣扎着像是要从睡梦中醒转过来。因为起床气，反手冲着他的手就是一巴掌。
啪。
瞿溪昂被打得愣了一下，随即一声不吭地垂眸看着她。
菱画被自己刚刚那无意识的清脆的一巴掌也彻底给搞清醒了，这时猛地睁开眼，神色僵硬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草。
她刚刚是不是打他了？
她竟然打他了！！！
她竟然敢打人人见着都会吓得绕道走、还是她现在顶头上司的瞿、溪、昂！
安静的一分钟过去，就在菱画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等待他宣布死讯的时候，瞿溪昂终于说话了。
他轻挑了下眉头，语气一点都谈不上不好：“你现在再冲我发脾气是不是有点儿太晚了？”
她听得都愣住了：“……啊？”
“在你睡着之前……”他顿了顿，“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你不喜欢，竟然睡醒了才发脾气，你这反射弧也是挺长的。”
菱画更懵了：“我睡着前你送我什么圣诞礼物了？”
瞿溪昂漂亮的眼眸里波光流转，这时微微低下头，哑声靠在她的耳边说：“牛奶。”
“……”
菱画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牛奶指的是什么，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瞿溪昂！”
他见她被自己逗得面红耳赤，似乎心情很是愉悦，难得毫不掩饰地笑了两声：“还挺有劲儿，是有力气想再喝两口？”
她听到这话，脸颊通红，用力地瞪了他一眼，赶紧卷着被子就滚到床的另一头去了。
瞿溪昂忍着笑看着离自己不远处那团小小的身影，此时眼眸里闪过了一丝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温柔和爱惜。
-
同一时间，英国，爱丁堡。
孟方言动作迅猛灵活地将犯罪组织的头目摁倒在地，没等人有机会反击，利落的几拳直接将人给打晕了过去。
“收队。”
他对着通讯器扔下这句话，然后伸手拎起那首领的后衣领，像拖麻袋一样直接把人拖到车旁边，扬手扔进了后备箱。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出半分钟。
“小蒲。”
然后，他转向了跟在他旁边的蒲斯沅，“你把人捆起来，再用手铐把他拷在位置上。”
蒲斯沅本来就不爱多说话，沉默的英俊少年这时点了下头，动作干脆地依言照做。
“这个绳结。”
孟方言垂眸看着蒲斯沅，这时出手点了点他手上的绳结，“你得换个方向打，这个方向敌人如果用点儿力，会容易挣脱。”
蒲斯沅点了下头，立刻转了个方向。
他抱着手臂继续看着，乌黑的发下，棕得有点儿带蓝的眼眸闪动着淡淡的光泽：“你最近进步很大，回头等我跟老l说，让他给你配上正式特工的所有行头，你记得去技术部认领。”
“还有，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人工智能的跟踪器么？我让他们在新一批里给你留了一个。”
听到这话，蒲斯沅抬起头，脸颊上难得带了点儿符合他那个年纪的活泼：“真的？”
“我会骗你？”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看了眼手表，立刻转身快步朝自己的车走去，“跟言锡他们说一声，我先走了，大后天再回基地。”
“谢谢方言哥。”蒲斯沅在他的身后说。
他上了车，从车窗外伸出手摆了摆。
言锡清完了最后一个区域的敌人，这时带着小队的人往回走。刚回到集合点，就看到蒲斯沅冷着一张漂亮的脸，坐在被五花大绑的犯人旁边，身边空无一人。
“怎么就你一个人？老孟呢？”言锡疑惑地问。
蒲斯沅：“先走了，说是大后天才回基地。”
言锡一怔，随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今天几号？”
蒲斯沅顿了一下，面无表情：“12月25日。”
“嗐。”言锡拍了拍蒲斯沅的肩膀，“难怪他今天动手的速度跟火箭似的，也给我们省时间了。走，咱们也托他的福早点儿回去吧。”
等车开出去一段路，蒲斯沅才冷冰冰地开口问道：“方言哥他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小孩儿还挺聪明。”
言锡一手把着方向盘，吊儿郎当地说，“你今年刚进来可能还不知道，每年的圣诞节，孟方言都一定会回伦敦待满三天，再回来继续接任务。”
“风雨无阻，谁要是在这几天碍着他的路了，他见人杀人，见佛杀佛。”
蒲斯沅眯了眯眼：“为什么？”
言锡笑：“因为今天是他儿子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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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川。
祝沉吟做完手术, 回到科室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要晚上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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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太阳穴，下一秒, 科室门便被“啪”地一声打开, 顾瀛冲进来后看到他, 指着他大喊：“你怎么还在这！？”
祝沉吟换下了衣服, 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顾瀛：“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祝沉吟, 今天可是圣诞节啊！”顾瀛反手关上门,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你就不能早点儿下班, 去找一位漂亮姑娘约个会吃个饭吗！”
他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之前看到一半的医学资料, 低垂下眼：“不去。”
顾瀛走到桌边, 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大喇喇地坐下来：“你说说看你，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 长得那么好，脾气性格又没得挑，怎么到现在还在形影单只？”
“我就先不说我们这一行之外的姑娘了，单单仁晨里, 对你有意思的, 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见他不吭声, 顾瀛越说越来劲：“沈晗，雯雯，李旸……这些暂且是你知道的, 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比如昨天内科有个新来的护士托人过来问你有没有对象, 想加你微信, 还有上周你去隔壁芮安开会，那边一个女医生在拜托主任让他给你俩牵线搭桥……”
祝沉吟看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我看你要不别做医生了，干脆转行去做八卦周刊的记者吧。”
顾瀛抬手拍了下桌子，面红耳赤地说：“祝沉吟，你这么多年身边没半个雌性生物，你难道不知道有人在怀疑我俩搞基么！？”
听到这话，他终于施舍给了顾瀛一个眼神：“谁说的？”
顾瀛张了张嘴：“外科的老郑。”
“行。”他笑了笑，再次低下头去看资料，“我等会儿就把他以前追别的姑娘时写的肉麻微信转给他老婆去。”
顾瀛这时叹了口气，趴在桌上瞅他：“兄弟，我说句认真的，我这样的找不着姑娘也就罢了。就你这外形条件，我觉得你那么多年这样，看上去倒像是在为哪个姑娘守身如玉来着。”
祝沉吟翻纸张的动作几不可见地顿了顿。
“我好像很早之前听你说起过，你以前有个关系不错的发小妹妹，现在人在国外工作，是不是？”
他手里的资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停留在翻开的这一页上。
顾瀛试探性地又递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发小妹妹啊？”
过了半晌，祝沉吟合上了手里的资料，用资料本轻轻敲了敲顾瀛的头，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别担心，傻人有傻福，你以后会找到好姑娘的。”
顾瀛愣愣地“噢”了一声：“那你呢？”
他这时从椅子上起身，摸出手机来，点开了微信，似是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我不找。”
他打开了微信的星标好友那一栏，然后轻轻地点开了一个名叫“羡羡”的头像。
他们的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今年年初春节的时候，他给她发去了“新年快乐”，她回了同样的四个字。
祝沉吟低着头看着高嘉羡的头像，那是一张她在吃饭时候拍下的照片，她的手里拿着一只很大的螃蟹，笑得眉眼弯弯。
他思虑了两秒，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条“圣诞快乐”过去。
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好一会，他才收起手机，对顾瀛说：“走，一起去吃个饭吧。”
他会一直这么等下去。
或者等到某一天，当他足够勇敢的时候，他便会伸出手，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他想，那一天，一定会很快到来的。
-
此时，距离仁晨医院不远处的一家黑珍珠西餐厅。
今晚沈氏做东，请了不少长川有头有脸的人一块儿吃饭，为的是谈接下来一个大型合作项目。
席间，沈嘉宁起来去了趟洗手间，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门口站着个身材极好的姑娘。
身材好归好，但那张脸一看就是填充过度。他看着这姑娘两秒，才想起来，她好像是今晚哪个大企业家带过来的其中一个姑娘。
只见那姑娘冲着他笑了笑，伸出手勾住他的手臂，甜甜地叫他：“沈总，等这一局结束，咱们去第二摊吗？”
“我听我认识的人说，你平时喜欢去一梦七年，我们可以带几瓶酒过去。”
这姑娘身上的香水味儿实在有点冲鼻，他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桃花眼微微上翘，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谢谢邀请，不过我今晚没有那个兴致。”
姑娘早就听闻他的花名在外，都说沈家这个公子哥爱玩，出手又阔绰。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法儿攀上豪门，想着就算只是随便陪沈嘉宁玩一段时间，从他身上能捞一点儿是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
姑娘以为他这么说只是对去夜店没兴致，又暗示道：“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我也可以陪你噢！”
“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想早点回家休息。”沈嘉宁勾起唇角，礼貌地笑，“而且我现在胃不太好，改吃素了，你可以找王总陪你去玩。”
说完，他没有再看那姑娘脸上尴尬的表情，便抬步离开了这个转角。
今晚该谈的事，他都已经帮着沈父谈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确实觉得人有点儿累，便回包厢和几个大人物打了个招呼，先行开车回家。
等到家洗了个澡，他开了瓶酒，躺在沙发上打开投影，漫无目的地挑选着电视节目。
挑了一会儿，他忽然目光一顿，盯着投影屏幕上的一个女孩子看了几秒，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而后点开微信。
他把这张照片给瞿溪昂发过去：chase，我怎么看着这个姑娘，那么像你的幕僚菱画啊？她不会有个双胞胎妹妹吧？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瞿溪昂的消息才姗姗回过来：这是她堂妹，叫菱沐，是个很有名的节目主持人。
沈嘉宁来了精神：还真的是亲戚啊？
瞿溪昂：嗯。
他支着下巴，又对着那个叫菱沐的姑娘看了一会儿，饶有兴味地回：还真挺好看，很对我胃口。
瞿溪昂：你想死？
沈嘉宁：我又不是在说你的小花姑娘，你着急什么？我是在说我对她堂妹有兴趣。
瞿溪昂回得毫无耐心：就你这种狗男人，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沈嘉宁：？瞿溪昂你踏马有资格说我是狗？那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瞿溪昂：比你好。
沈嘉宁：呵，你再好也不能算是个人。记得下次有机会让小花姑娘给我介绍一下她堂妹啊！
瞿溪昂：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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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瞿溪昂正坐靠在床头，冷着一张俊脸，一脸不耐烦地回着沈嘉宁的消息。
他刚回完最后一个字，就感觉自己盖着的被子轻轻地动了一下。
被子顺着惯性稍微滑下去一些，睡在他身边的人除了巴掌大的小脸外，又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胳膊和漂亮的肩膀。
他用左手将手机放到床头，用右手捏着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
菱画似是感觉热，闭着眼睛微微蹙着眉头，再次扭动了一下，嘴里嘀咕：“我热……”
“会感冒的。”他低声说，“大冬天的，就算开着空调也不能不盖被子。”
她估计是实在热得不行了，挣扎着像是要从睡梦中醒转过来。因为起床气，反手冲着他的手就是一巴掌。
啪。
瞿溪昂被打得愣了一下，随即一声不吭地垂眸看着她。
菱画被自己刚刚那无意识的清脆的一巴掌也彻底给搞清醒了，这时猛地睁开眼，神色僵硬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草。
她刚刚是不是打他了？
她竟然打他了！！！
她竟然敢打人人见着都会吓得绕道走、还是她现在顶头上司的瞿、溪、昂！
安静的一分钟过去，就在菱画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等待他宣布死讯的时候，瞿溪昂终于说话了。
他轻挑了下眉头，语气一点都谈不上不好：“你现在再冲我发脾气是不是有点儿太晚了？”
她听得都愣住了：“……啊？”
“在你睡着之前……”他顿了顿，“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你不喜欢，竟然睡醒了才发脾气，你这反射弧也是挺长的。”
菱画更懵了：“我睡着前你送我什么圣诞礼物了？”
瞿溪昂漂亮的眼眸里波光流转，这时微微低下头，哑声靠在她的耳边说：“牛奶。”
“……”
菱画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牛奶指的是什么，瞬间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瞿溪昂！”
他见她被自己逗得面红耳赤，似乎心情很是愉悦，难得毫不掩饰地笑了两声：“还挺有劲儿，是有力气想再喝两口？”
她听到这话，脸颊通红，用力地瞪了他一眼，赶紧卷着被子就滚到床的另一头去了。
瞿溪昂忍着笑看着离自己不远处那团小小的身影，此时眼眸里闪过了一丝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温柔和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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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英国，爱丁堡。
孟方言动作迅猛灵活地将犯罪组织的头目摁倒在地，没等人有机会反击，利落的几拳直接将人给打晕了过去。
“收队。”
他对着通讯器扔下这句话，然后伸手拎起那首领的后衣领，像拖麻袋一样直接把人拖到车旁边，扬手扔进了后备箱。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出半分钟。
“小蒲。”
然后，他转向了跟在他旁边的蒲斯沅，“你把人捆起来，再用手铐把他拷在位置上。”
蒲斯沅本来就不爱多说话，沉默的英俊少年这时点了下头，动作干脆地依言照做。
“这个绳结。”
孟方言垂眸看着蒲斯沅，这时出手点了点他手上的绳结，“你得换个方向打，这个方向敌人如果用点儿力，会容易挣脱。”
蒲斯沅点了下头，立刻转了个方向。
他抱着手臂继续看着，乌黑的发下，棕得有点儿带蓝的眼眸闪动着淡淡的光泽：“你最近进步很大，回头等我跟老l说，让他给你配上正式特工的所有行头，你记得去技术部认领。”
“还有，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人工智能的跟踪器么？我让他们在新一批里给你留了一个。”
听到这话，蒲斯沅抬起头，脸颊上难得带了点儿符合他那个年纪的活泼：“真的？”
“我会骗你？”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看了眼手表，立刻转身快步朝自己的车走去，“跟言锡他们说一声，我先走了，大后天再回基地。”
“谢谢方言哥。”蒲斯沅在他的身后说。
他上了车，从车窗外伸出手摆了摆。
言锡清完了最后一个区域的敌人，这时带着小队的人往回走。刚回到集合点，就看到蒲斯沅冷着一张漂亮的脸，坐在被五花大绑的犯人旁边，身边空无一人。
“怎么就你一个人？老孟呢？”言锡疑惑地问。
蒲斯沅：“先走了，说是大后天才回基地。”
言锡一怔，随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今天几号？”
蒲斯沅顿了一下，面无表情：“12月25日。”
“嗐。”言锡拍了拍蒲斯沅的肩膀，“难怪他今天动手的速度跟火箭似的，也给我们省时间了。走，咱们也托他的福早点儿回去吧。”
等车开出去一段路，蒲斯沅才冷冰冰地开口问道：“方言哥他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小孩儿还挺聪明。”
言锡一手把着方向盘，吊儿郎当地说，“你今年刚进来可能还不知道，每年的圣诞节，孟方言都一定会回伦敦待满三天，再回来继续接任务。”
“风雨无阻，谁要是在这几天碍着他的路了，他见人杀人，见佛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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