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Ch241. 你来得正是时候
“你叔父近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在房间里听那些收藏的上世纪老古董, 擦他的猎/枪……没什么可做的，你知道。因为经济、种族主义风波、那个婊/子养的市长，诸如此类……”
扮演着汤米·詹卡纳的杰森旋转着左手中指的戒指, 比了一个凶狠的勾爪姿势。
他现在的身份是萨姆·詹卡纳和他的一名美国情妇的第三代后裔，在家族中的位置不上不下，见过他的人不多不少。汤米的年纪比杰森大上两轮，两颊更为瘦削，右眼眶的下方有一道伤疤。
“我听过一些芝加哥的传闻……”卢西安诺安慰道，粗糙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雪茄：“总比纽约要好。”
“哼, 美国佬，那本来是我们的地盘。”
杰森笑容阴鸷，举止间有股鹰视狼顾的意味。
他的口音和暴戾风格很符合卢西安诺对芝加哥黑手/党的印象, 他稍稍皱眉, 略作提醒：“现在已经不是教父教父的时代了，‘王’掌控着一切, 。”
明白他指的人物是全美的黑/道巨头金并（kingpin）, 杰森见好就收，将目光移向看台上的脱衣舞表演。
卢西安诺淡淡一笑，将雪茄在烟灰缸里敲了敲。
“有兴趣？”
“还可以，但不是最好的。”
卢西安诺家族的掌舵人比了一个请往下说的手势。
杰森耸了耸肩：“不那么符合亚洲人口味。”
“……你想卖到亚洲去？”这位年过半百的意大利裔有些惊讶。
杰森翘起一条腿, 手工制的皮鞋踏在红色的地毯上纤尘不染, 他凑近卢西安诺，神情恣意地说：“来吧，卢西安诺先生, 我们知道这一块地盘都是你的, 我们不会动你的蛋糕, 而是要把它做得更大。听说你在东南亚有一片供货渠道和生产基地……我们可以拓展它往北到东亚, 往西到阿拉伯……那些移民亲自出演了这些，却没有机会欣赏，多么悲伤的事啊！”
“你怎么能保证他们喜欢？尽管我们都说艺术没有国界，但很多时候审美有。”
杰森一脸“你别蒙我了”的表情。
“为什么要艺术？为什么要情节？谁看黄片的时候会看这些？你看吗？”
卢西安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每个人都希望快点进入正题，还能节约成本。高个的，皮肤白的，金发，胸大，人人都喜欢……”
“但在芝加哥可有些难找哦。”他半玩笑半试探道。
杰森满不在乎地说：“我们在东欧也有一条航线，如果你有需要……”
“不不，”卢西安诺连连摆手，“我们不做这些，这里的生意都得是合法的。”
“合法的？”杰森故意拖长语调，停顿了一下。
如果卢西安诺坚持一切流程都合法合规，就意味着他得换个方向了。
“当然，”对方身体前倾，朝他眨了眨眼睛，“只要有合同就行。”
意思就是没人在乎合同是用什么手段签下的。
很简单的交换条件，一方提供人口资源，一方借用东南亚的毒品基地提供销售渠道。
杰森和卢西安诺相视一笑，两人哈哈哈哈地碰了一杯。事情与预想的有些出入，他开始思考着换个突破口，以套出更多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削高挑的男人端着酒杯自他们身边经过，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似的，他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向他们走来，目标直指杰森：
“抱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华美优雅的笑容中总觉得带着一点别样的意味。
零点一秒的时间，杰森判断出对方是冲自己来的。
又花了零点三秒的时间确认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卢西安诺恍然又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凯厄斯，詹卡纳，你们两个认识？”
在他的印象中凯厄斯不混摇滚圈嘻哈圈，也没有担任喜剧演员的履历，没道理和芝加哥黑手/党扯上关系。
杰森倒认得出他是谁，那簇标志性的染成银紫色向上扎起的发尾是对方的标志性人设，但他不记得自己和对方有过交集。
凯厄斯·格林尼斯特，五年前的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得主，出演的是一个罹患双向障碍的跨性别者——buff叠加，奥斯卡评委的最爱，不过片子本身和主演的演技确实可圈可点，杰森看完后对它评价不错。
他摆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以示距离和陌生，顺便打消卢西安诺的疑虑：“也许我在电视上见过您，先生，但我想您这样的大明星应该对我们这类人毫无印象。”
“不不，”凯厄斯更进一步靠近杰森，在他耳边低语，“杜邦的晚宴，还记得吗，小少爷？”
……记得，当然记得。
他都提醒得这么明显了，杰森当然立刻就想了起来。他一直对那个在自己执行任务离开现场后对士郎热情示爱的与会者印象深刻，记得对方还对自己被韦恩收养的待遇愤愤不平了一阵，他当时在通讯里听得差点笑出声。
“杜邦？”卢西安诺喃喃自语。
杜邦是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姓氏。若是不普通的杜邦——它代表着那个辉煌了两百多年的财团，他们掌控着传统化工业和军工业，曾是这个国家事实意义上的统治者之一。
但卢西安诺却没有听说过有关于他们的什么“晚宴”的消息。归根结底，杜邦的交际圈是最顶层的上流社会，对这些人而言，黑手/党再怎么声名赫赫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正的大人物眼里用完就丢的手套。
尽管这些年因为能源科技树上的爆炸式发展，杜邦被斯塔克为首的一系列新兴集团企业挤压着生存空间，实力严重缩水，但对于卢西安诺来说仍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瞥了一眼杰森扮演的汤米·詹卡纳，又不确定起来。回忆着当年萨姆·詹卡纳和肯尼迪总统之间的恩怨情仇……他暗自琢磨，难道是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人脉？
凯厄斯突如其来的意外闯入令杰森警惕起来，一旦处理不好这必然会影起卢西安诺的怀疑——或者说，这可能就是对方的本来目的。
不清楚他是如何认出了变装的自己，或许有种东西叫做演员的天赋……也或许还有种东西叫做情敌的雷达。卢西安诺仍在那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而杰森的反应更快。
他一把摸上凯厄斯的腰——这下惊得对方差点甩掉手里的酒杯——脸上恍然大悟，而后邪魅一笑。
“哦，原来是格林尼斯特先生，被您记住可真是我的荣幸呀，哈哈哈哈哈！”
他悄悄手上用力把凯厄斯一按，后者措不及防脚步一个跄踉，在卢西安诺眼里几乎是迫不及待要坐到杰森的大腿上去。即使时常与健身房为伴，面对训练有素的义警，大明星的那点肌肉跟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区别。
目睹了一场主动的投怀送抱，这名老牌黑手/党的家族首领两眼发直，连忙站起来给他们让出位置。
杰森的神情贪婪而炽热，配合脸上的那道刀疤确实很有种危险的疯狂魅力，凯厄斯就像是被他迷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卢西安诺仍然能神情镇定地整理衣冠，像一个目睹一场浪漫的意大利人打趣道：“看来我确实有点过时了？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他对杰森跟他探讨的关于拓展圣费尔南多谷色/情片业务的话再无怀疑。
这是私人俱乐部，等卢西安诺走远了，也没多少人经过这里。
杰森从沙发上把凯厄斯拎起来，膝盖压着他的腹部，一把尖利的小刀仍然抵着他背后，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把玩着一支小巧的象牙手/枪，在外人看来他们正在亲密厮磨。
“你几乎毁掉了我的计划，大明星。你不知道我有多赶时间……”他吹了吹枪口如同亲吻情人的欲/望：“你还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应该把你灭口泄愤吗？”
凯厄斯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小少爷，你现在这副模样可比装痴呆柔弱顺眼多了……这是在韦恩家假死的时候发生的事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詹卡纳的血脉？”
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黑/道卧底、偷龙转凤、千里认亲的戏码，但凯厄斯·格林尼斯特显然对黑手党和上流社会老钱家族的处事方式毫无了解，他设想的故事线按现实逻辑并无可能发生。
杜邦晚宴名单上的不少人之后被曝出丑闻，官司缠身——布鲁斯干的——这家伙竟然毫发无损，也是稀奇。
“那位红头罩先生……”凯厄斯低声道，仿佛在说什么世界机密，“他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吗？你离开了哥谭以后，我听说他也一起跟你走了……我知道他并不像他表面上的那样冷漠，他的下一站是哪里，芝加哥？”凯厄斯仍然记得杜邦和那个奇怪的男人“教授”一同向他走来时，士郎掩护了他的举动。
眼见他的猜测离真相越来越远，但杰森对此喜闻乐见，不得不说，看他继续脑补剧情——这甚至还挺有趣的。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继续猜呀。”
杰森变装时特意压低了声音，这一记叹息低哑而充满磁性，他没有料到的是，凯厄斯的身体因此而发生了一些……生理反应。
注意到了这点，他缓缓低头：“……哇哦。”
凯厄斯在杰森惊叹的目光下有些尴尬，但作为能在好莱坞中获得成功的人士，一些基础技能他还是具有的。
他很快就面色坦然：“我们都是男人，你明白这种事情免不了的。不过既然如此……你有没有兴趣和我来一场？反正红头罩先生不在这里，他不会知道的。”
就在这里的红头罩先生忍不住笑了：“我以为你更喜欢他？”
“当然，现在也是这样，但我不敢接近他。埃米亚先生实在是太……”
说着只敢远观的话，凯厄斯舔舔嘴唇，却一边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你有和他上过床吧？四舍五入我和你上床，也能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别担心，我随身带着体检报告呢。”
他的第六感倒是没错。
凯厄斯·格林尼斯特先生对外的人设是忧郁典雅，有分寸感的绅士——虽然出身平凡，但他经历过高等教育，腹有诗书气自华……谁能想到他人后是如此放浪形骸，有点躁狂症的模样呢？
但在他所处的圈子，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毛病，
杰森在心里摇摇头，哀叹了几句当今的流行文化，这说不定这还是里面比较正常的一个。
“如果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表现出一点有用的地方，我说不定会答应你。”他玩味地说。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凯厄斯的质量在杰森所接触的人里面还排不上号，他要是有这兴趣，还不如直接去和路西法玩三人行……
不过，杰森不受控制的想象力还是忍不住想象了一秒四人大被同眠的画面——结果就是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毫不犹豫地把这个画面丢进了回收站。
听到这话，凯厄斯立刻精神抖擞起来——也许他也设想得到杰森只是在敷衍他的可能，但并不妨碍他怀抱希望。
人类这种生物，不论性向，被欲/望导向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你认识卢西安诺？”杰森提问道。
“认识。我们都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我的一部电影上有他的投资……但就仅此而已，我们没什么私交，最多在一起喝过咖啡。”
“谈谈你对mfd的了解。”
话题有些跳跃，但凯厄斯仍然老实地回答：“在这儿还算有名的色/情片公司。虽然它们都只是骗人到圣费尔南多谷拍片，mfd 好歹每年还会产出一两部艺术片弄个奖装装门面……有不少大人物私底下都挺喜欢他们的片子，这家俱乐部的主人也是。”
“mfd的老板兼导演是罗伯特·艾朗，听你的描述他是个有品位的人？”
“差不多。事实上他这人骨子里有点老派，以前还是个基督徒，他更喜欢描述一些灵与肉的碰撞，突破传统教条和规矩的束缚，撕下人类外表的矜持，释放身体内野兽和魔鬼般的激情……”
不愧是圈内人士，凯厄斯一反猜测杰森他们身份时的抓瞎，开始滔滔不绝。
杰森记下几个重点，然后打断他：“他喜欢英国女性吗？”
凯厄斯迟疑了一下，点头：“但那是私人审美上的，不是伴侣上的。他喜欢拍一些古典的欧洲宫廷剧，很多他的粉丝都受到了他的审美影响。”
“那你认为，他会不会为了个人兴趣诱拐一些人来当演员？”毕竟英国人的价格可不像东欧人和拉美人一样便宜。
“怎么可能！”凯厄斯差点尖叫起来：“他们培养的那些星探很容易就骗人签下合同，而且片子可以后期配音，根本用不着这么做！”
杰森沉思了一会儿。
“你听过这里有什么超能力者和性罪犯吗？”
凯厄斯努力思考了一会儿，宣告放弃：“你知道的，好莱坞这类传闻太多了，我分不出来……噢，我倒是听说洛杉矶市区有个lux酒吧，那里的老板有种魔鬼般的魅力能让不论男女都为他沉沦……”
杰森在心里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看来路西法确实艳名远播。
他拍了拍凯厄斯的肩，大发慈悲地终于把膝盖从他身上拿开，走向房门。
后者捧着自己发青的肚子忙不迭爬起来：“你答应过我的！”
杰森施施然朝他挥挥手：“你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讲出来，我心情不好。”
“那你给我一张照片也好啊……”
离开休息厅，杰森头也不回地走在前方，凯厄斯追在他的身后，忽然，他大步流星的脚步一顿，凯厄斯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怎么，你终于反悔了吗？”他跃跃欲试。
杰森指着舞池里的一对男女——男的身着深灰西装，女的一席白色刺绣礼服长裙，前者揽着后者，宛如一对璧人。
“那个人是谁？”
凯厄斯探出一个头：“你不认识吗？那就是这家俱乐部的主人啊，也是洛杉矶现任市长的儿子。”
杰森比了个“嘘”的手势：“我记得你说……他喜欢罗伯特·艾朗的片子？”
被那人揽在怀里的女性，赫然就是他们所要寻找的人——史黛西·梦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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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的身份是萨姆·詹卡纳和他的一名美国情妇的第三代后裔，在家族中的位置不上不下，见过他的人不多不少。汤米的年纪比杰森大上两轮，两颊更为瘦削，右眼眶的下方有一道伤疤。
“我听过一些芝加哥的传闻……”卢西安诺安慰道，粗糙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雪茄：“总比纽约要好。”
“哼, 美国佬，那本来是我们的地盘。”
杰森笑容阴鸷，举止间有股鹰视狼顾的意味。
他的口音和暴戾风格很符合卢西安诺对芝加哥黑手/党的印象, 他稍稍皱眉, 略作提醒：“现在已经不是教父教父的时代了，‘王’掌控着一切, 。”
明白他指的人物是全美的黑/道巨头金并（kingpin）, 杰森见好就收，将目光移向看台上的脱衣舞表演。
卢西安诺淡淡一笑，将雪茄在烟灰缸里敲了敲。
“有兴趣？”
“还可以，但不是最好的。”
卢西安诺家族的掌舵人比了一个请往下说的手势。
杰森耸了耸肩：“不那么符合亚洲人口味。”
“……你想卖到亚洲去？”这位年过半百的意大利裔有些惊讶。
杰森翘起一条腿, 手工制的皮鞋踏在红色的地毯上纤尘不染, 他凑近卢西安诺，神情恣意地说：“来吧，卢西安诺先生, 我们知道这一块地盘都是你的, 我们不会动你的蛋糕, 而是要把它做得更大。听说你在东南亚有一片供货渠道和生产基地……我们可以拓展它往北到东亚, 往西到阿拉伯……那些移民亲自出演了这些，却没有机会欣赏，多么悲伤的事啊！”
“你怎么能保证他们喜欢？尽管我们都说艺术没有国界，但很多时候审美有。”
杰森一脸“你别蒙我了”的表情。
“为什么要艺术？为什么要情节？谁看黄片的时候会看这些？你看吗？”
卢西安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每个人都希望快点进入正题，还能节约成本。高个的，皮肤白的，金发，胸大，人人都喜欢……”
“但在芝加哥可有些难找哦。”他半玩笑半试探道。
杰森满不在乎地说：“我们在东欧也有一条航线，如果你有需要……”
“不不，”卢西安诺连连摆手，“我们不做这些，这里的生意都得是合法的。”
“合法的？”杰森故意拖长语调，停顿了一下。
如果卢西安诺坚持一切流程都合法合规，就意味着他得换个方向了。
“当然，”对方身体前倾，朝他眨了眨眼睛，“只要有合同就行。”
意思就是没人在乎合同是用什么手段签下的。
很简单的交换条件，一方提供人口资源，一方借用东南亚的毒品基地提供销售渠道。
杰森和卢西安诺相视一笑，两人哈哈哈哈地碰了一杯。事情与预想的有些出入，他开始思考着换个突破口，以套出更多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削高挑的男人端着酒杯自他们身边经过，似乎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似的，他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向他们走来，目标直指杰森：
“抱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华美优雅的笑容中总觉得带着一点别样的意味。
零点一秒的时间，杰森判断出对方是冲自己来的。
又花了零点三秒的时间确认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卢西安诺恍然又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凯厄斯，詹卡纳，你们两个认识？”
在他的印象中凯厄斯不混摇滚圈嘻哈圈，也没有担任喜剧演员的履历，没道理和芝加哥黑手/党扯上关系。
杰森倒认得出他是谁，那簇标志性的染成银紫色向上扎起的发尾是对方的标志性人设，但他不记得自己和对方有过交集。
凯厄斯·格林尼斯特，五年前的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得主，出演的是一个罹患双向障碍的跨性别者——buff叠加，奥斯卡评委的最爱，不过片子本身和主演的演技确实可圈可点，杰森看完后对它评价不错。
他摆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以示距离和陌生，顺便打消卢西安诺的疑虑：“也许我在电视上见过您，先生，但我想您这样的大明星应该对我们这类人毫无印象。”
“不不，”凯厄斯更进一步靠近杰森，在他耳边低语，“杜邦的晚宴，还记得吗，小少爷？”
……记得，当然记得。
他都提醒得这么明显了，杰森当然立刻就想了起来。他一直对那个在自己执行任务离开现场后对士郎热情示爱的与会者印象深刻，记得对方还对自己被韦恩收养的待遇愤愤不平了一阵，他当时在通讯里听得差点笑出声。
“杜邦？”卢西安诺喃喃自语。
杜邦是个普通又不普通的姓氏。若是不普通的杜邦——它代表着那个辉煌了两百多年的财团，他们掌控着传统化工业和军工业，曾是这个国家事实意义上的统治者之一。
但卢西安诺却没有听说过有关于他们的什么“晚宴”的消息。归根结底，杜邦的交际圈是最顶层的上流社会，对这些人而言，黑手/党再怎么声名赫赫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正的大人物眼里用完就丢的手套。
尽管这些年因为能源科技树上的爆炸式发展，杜邦被斯塔克为首的一系列新兴集团企业挤压着生存空间，实力严重缩水，但对于卢西安诺来说仍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瞥了一眼杰森扮演的汤米·詹卡纳，又不确定起来。回忆着当年萨姆·詹卡纳和肯尼迪总统之间的恩怨情仇……他暗自琢磨，难道是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人脉？
凯厄斯突如其来的意外闯入令杰森警惕起来，一旦处理不好这必然会影起卢西安诺的怀疑——或者说，这可能就是对方的本来目的。
不清楚他是如何认出了变装的自己，或许有种东西叫做演员的天赋……也或许还有种东西叫做情敌的雷达。卢西安诺仍在那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而杰森的反应更快。
他一把摸上凯厄斯的腰——这下惊得对方差点甩掉手里的酒杯——脸上恍然大悟，而后邪魅一笑。
“哦，原来是格林尼斯特先生，被您记住可真是我的荣幸呀，哈哈哈哈哈！”
他悄悄手上用力把凯厄斯一按，后者措不及防脚步一个跄踉，在卢西安诺眼里几乎是迫不及待要坐到杰森的大腿上去。即使时常与健身房为伴，面对训练有素的义警，大明星的那点肌肉跟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区别。
目睹了一场主动的投怀送抱，这名老牌黑手/党的家族首领两眼发直，连忙站起来给他们让出位置。
杰森的神情贪婪而炽热，配合脸上的那道刀疤确实很有种危险的疯狂魅力，凯厄斯就像是被他迷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卢西安诺仍然能神情镇定地整理衣冠，像一个目睹一场浪漫的意大利人打趣道：“看来我确实有点过时了？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他对杰森跟他探讨的关于拓展圣费尔南多谷色/情片业务的话再无怀疑。
这是私人俱乐部，等卢西安诺走远了，也没多少人经过这里。
杰森从沙发上把凯厄斯拎起来，膝盖压着他的腹部，一把尖利的小刀仍然抵着他背后，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把玩着一支小巧的象牙手/枪，在外人看来他们正在亲密厮磨。
“你几乎毁掉了我的计划，大明星。你不知道我有多赶时间……”他吹了吹枪口如同亲吻情人的欲/望：“你还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应该把你灭口泄愤吗？”
凯厄斯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小少爷，你现在这副模样可比装痴呆柔弱顺眼多了……这是在韦恩家假死的时候发生的事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詹卡纳的血脉？”
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黑/道卧底、偷龙转凤、千里认亲的戏码，但凯厄斯·格林尼斯特显然对黑手党和上流社会老钱家族的处事方式毫无了解，他设想的故事线按现实逻辑并无可能发生。
杜邦晚宴名单上的不少人之后被曝出丑闻，官司缠身——布鲁斯干的——这家伙竟然毫发无损，也是稀奇。
“那位红头罩先生……”凯厄斯低声道，仿佛在说什么世界机密，“他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吗？你离开了哥谭以后，我听说他也一起跟你走了……我知道他并不像他表面上的那样冷漠，他的下一站是哪里，芝加哥？”凯厄斯仍然记得杜邦和那个奇怪的男人“教授”一同向他走来时，士郎掩护了他的举动。
眼见他的猜测离真相越来越远，但杰森对此喜闻乐见，不得不说，看他继续脑补剧情——这甚至还挺有趣的。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继续猜呀。”
杰森变装时特意压低了声音，这一记叹息低哑而充满磁性，他没有料到的是，凯厄斯的身体因此而发生了一些……生理反应。
注意到了这点，他缓缓低头：“……哇哦。”
凯厄斯在杰森惊叹的目光下有些尴尬，但作为能在好莱坞中获得成功的人士，一些基础技能他还是具有的。
他很快就面色坦然：“我们都是男人，你明白这种事情免不了的。不过既然如此……你有没有兴趣和我来一场？反正红头罩先生不在这里，他不会知道的。”
就在这里的红头罩先生忍不住笑了：“我以为你更喜欢他？”
“当然，现在也是这样，但我不敢接近他。埃米亚先生实在是太……”
说着只敢远观的话，凯厄斯舔舔嘴唇，却一边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你有和他上过床吧？四舍五入我和你上床，也能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别担心，我随身带着体检报告呢。”
他的第六感倒是没错。
凯厄斯·格林尼斯特先生对外的人设是忧郁典雅，有分寸感的绅士——虽然出身平凡，但他经历过高等教育，腹有诗书气自华……谁能想到他人后是如此放浪形骸，有点躁狂症的模样呢？
但在他所处的圈子，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毛病，
杰森在心里摇摇头，哀叹了几句当今的流行文化，这说不定这还是里面比较正常的一个。
“如果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表现出一点有用的地方，我说不定会答应你。”他玩味地说。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凯厄斯的质量在杰森所接触的人里面还排不上号，他要是有这兴趣，还不如直接去和路西法玩三人行……
不过，杰森不受控制的想象力还是忍不住想象了一秒四人大被同眠的画面——结果就是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毫不犹豫地把这个画面丢进了回收站。
听到这话，凯厄斯立刻精神抖擞起来——也许他也设想得到杰森只是在敷衍他的可能，但并不妨碍他怀抱希望。
人类这种生物，不论性向，被欲/望导向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你认识卢西安诺？”杰森提问道。
“认识。我们都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我的一部电影上有他的投资……但就仅此而已，我们没什么私交，最多在一起喝过咖啡。”
“谈谈你对mfd的了解。”
话题有些跳跃，但凯厄斯仍然老实地回答：“在这儿还算有名的色/情片公司。虽然它们都只是骗人到圣费尔南多谷拍片，mfd 好歹每年还会产出一两部艺术片弄个奖装装门面……有不少大人物私底下都挺喜欢他们的片子，这家俱乐部的主人也是。”
“mfd的老板兼导演是罗伯特·艾朗，听你的描述他是个有品位的人？”
“差不多。事实上他这人骨子里有点老派，以前还是个基督徒，他更喜欢描述一些灵与肉的碰撞，突破传统教条和规矩的束缚，撕下人类外表的矜持，释放身体内野兽和魔鬼般的激情……”
不愧是圈内人士，凯厄斯一反猜测杰森他们身份时的抓瞎，开始滔滔不绝。
杰森记下几个重点，然后打断他：“他喜欢英国女性吗？”
凯厄斯迟疑了一下，点头：“但那是私人审美上的，不是伴侣上的。他喜欢拍一些古典的欧洲宫廷剧，很多他的粉丝都受到了他的审美影响。”
“那你认为，他会不会为了个人兴趣诱拐一些人来当演员？”毕竟英国人的价格可不像东欧人和拉美人一样便宜。
“怎么可能！”凯厄斯差点尖叫起来：“他们培养的那些星探很容易就骗人签下合同，而且片子可以后期配音，根本用不着这么做！”
杰森沉思了一会儿。
“你听过这里有什么超能力者和性罪犯吗？”
凯厄斯努力思考了一会儿，宣告放弃：“你知道的，好莱坞这类传闻太多了，我分不出来……噢，我倒是听说洛杉矶市区有个lux酒吧，那里的老板有种魔鬼般的魅力能让不论男女都为他沉沦……”
杰森在心里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看来路西法确实艳名远播。
他拍了拍凯厄斯的肩，大发慈悲地终于把膝盖从他身上拿开，走向房门。
后者捧着自己发青的肚子忙不迭爬起来：“你答应过我的！”
杰森施施然朝他挥挥手：“你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讲出来，我心情不好。”
“那你给我一张照片也好啊……”
离开休息厅，杰森头也不回地走在前方，凯厄斯追在他的身后，忽然，他大步流星的脚步一顿，凯厄斯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怎么，你终于反悔了吗？”他跃跃欲试。
杰森指着舞池里的一对男女——男的身着深灰西装，女的一席白色刺绣礼服长裙，前者揽着后者，宛如一对璧人。
“那个人是谁？”
凯厄斯探出一个头：“你不认识吗？那就是这家俱乐部的主人啊，也是洛杉矶现任市长的儿子。”
杰森比了个“嘘”的手势：“我记得你说……他喜欢罗伯特·艾朗的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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