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Ch189. 第二个小丑的正体
“小丑对我而言只是个普通的罪犯, 他和其他超级恶棍没什么两样。”
“杰森，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不让仇恨和愤怒主宰你的心灵。但你不能小看他, 小丑极度危险, 他具有强烈的表演型人格，并试图把其他人都变成他那样为自己开脱……他永远会牟准蝙蝠侠，那么你也将永远处于危险之中。”
“当然，我知道。”杰森很平静。
芭芭拉抹了抹眼泪，努力让自己展开笑容：“现在你看起来很好，杰森，这一切是因为你的那位男朋友吗？”
“他？”杰森顿了一下。
“他确实很好……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出现, 我现在手边的只会是一个烂摊子。他陪着我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他治愈了我心中某种……某种想要得到他人认同的疯狂渴望。”
很少有人知道杰森·托德在内心深处是傲慢的。
塔利娅、大种姓的达珂拉, 他求学途中遇到的各位语言、格斗、陷阱制作老师, 或多或少表现出过对他的欣赏，缄默和阿卡姆的超级恶棍们曾向他抛来橄榄枝, 黑面具甚至想要他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但除了达珂拉以外，他们全都不够好。不够优秀, 给出的认同与欣赏就苍白无力。他们永远达不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留下的标杆。
而达珂拉更像是一个宽厚的长者留下的温暖树荫, 而非一道横贯在那里的高山。
“我们真的不知道……是布鲁斯和迪克做错了, ”芭芭拉同情地望着他，“我有我的父亲，朋友，导师和恋人……他们告诉我即使我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我也仍然是他们心中最好的那个。”
“杰森,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今后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保证。”她说道。
青年注视着她，稳稳地笑了。
“别这么说，芭芭拉。你不能代表他们每个人，你也不一定会一直这么想，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你和我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轮椅上的红发女郎定睛看着他，忽而摇头笑了起来：“如果那确实是希洛·埃米亚的功劳，也许我们都误解他了。我们以为是希洛·埃米亚不希望你回归家庭，但其实他做了正好相反的事？”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杰森微妙地挑眉，“他确实倾向于我和你们修补关系，但在这方面不会干预我的任何选择。就分寸感而言，他掌握得很好。”
“你能想象吗？所有成熟的人类需要的技能他都会，他有超过世界顶级大厨的厨艺水平、能修理家里用得上的一切东西，战斗力很强，不管是哪个场合……他不抽烟不喝酒不飞叶/子也不靠约炮解压，不打游戏不开派对开电视只看新闻，甚至不睡懒觉。人类的一切坏习惯他都没有，恐怕没有哪个超级英雄能做到这种程度，就连布鲁斯也有喜欢赖床的毛病。”
“……这听起来有些玄幻。”芭芭拉诚实地说，杰森眼里的那个人与他们为希洛·埃米亚所做的画像完全不同，仿佛戴上了十层恋爱滤镜后的结果。
“你喜欢一个清教徒式的人物？”她试探着问，但清教徒可不会拎着狙击/枪当雇佣兵去杀掉一些犯罪组织的头目。
“不，天主教徒很可怕，他们不赞成婚前性行为，我可受不了那些无趣又虚伪的家伙。”
他坦诚的幽默感又把芭芭拉逗笑了。
“……好吧，我也确实觉得他有点不真实。但他偏偏又是个鲜活的人，不是机器人。”杰森站起来，在布满计算机线路和显示屏的房间里走了一圈。
“你知道，我是个性格糟糕的人。”他的目光被架子上的一张合影所吸引，在它面前停下脚步。“不讨人喜欢，人们觉得我张扬跋扈、反复无常，但他竟然能够忍受下来，甚至还说他觉得很喜欢，你说他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杰森勾起手指弹了弹自己的太阳穴，笑了起来，那神情就像涂满白糖的蜂蜜，芭芭拉看着他的模样，也情不自禁为他从心底透出的情绪所侵染。
“我都要开始羡慕你有这么一个男朋友了。”
“事实上，他也没有那么完美吧，”杰森看起来不太高兴地撇嘴，“他是会把人抓着拎起来‘快点整饬好你自己’、‘你要在原地躺平我就把你丢下’的可怕家长类型，凶得要命，唯一的好处是他嘴上骂完，过了一会儿又心软了。”
这简直是明撕暗秀，听得芭芭拉一阵牙酸。
仿佛不经意地，杰森拿起了面前那张相框。
“说起来，你还留着迪克和你的照片？你们复合了吗？”
芭芭拉脸上的笑容稍稍敛去：“……没有。你离开了之后，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迪克承担了许多事情，队友的离去，分分合合……他试图对每个人都好，把他们的负担都放在自己身上，但那只让他自己身心俱疲……后来他有了新的女朋友，而我的弟弟回来了……”
小詹姆斯·戈登与这个警察家族中的父母和姐姐不同，他是一个天生的反社会恶棍，充分证明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毫无根据。
“他在哥谭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找你聊过？”
“杰森……”芭芭拉摇了摇头：“我宁愿他不来，也好过让我失望。”
杰森回到桌子前坐下，大喇喇地搁起腿。
“忘了格雷森吧，小芭，他就这德性。你是个出色的姑娘，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
芭芭拉哭笑不得：“杰森，如果你不是正在和埃米亚先生交往，我会以为你在向我示爱。”
“反正你都会拒绝我，你就当我在表白嘛，让我来证明一下我之前说的话好了，这是不是给你增加了一点自信心？迪克现在被布鲁斯赶回了布鲁德海文，短时间内都没机会回来让你失望了。”
“呃，布鲁斯与你约定一个月回家吃饭一次是不是？我猜到了那天他会回来的。”
杰森的目光闪了闪：“哦？所以我们的格雷森先生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喽？需要我给他一点暗示吗，小芭？”
“你知道吗，杰森，”芭芭拉突然正色，“刚刚我们的聊天简直就像一对闺蜜在聊自己的男朋友。”
杰森似乎愣住了，芭芭拉的说法宛如会心一击，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之外。
过了一会儿，他们一齐爆发出一阵大笑。
“ok，fine，这也是新奇的体验。”
杰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拾起桌上的犯罪现场照片和档案副本，非常随意地说：“这些东西我能带走吗？”
“当然可以。”芭芭拉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
士郎叼着笔杆，随意在面前的一本印着一堆今年新出跑车图片的名录上写写画画。
在他旁边还堆着一摞半人高的杂志，打火机，手表，西装，领带，袖口，羊毛袜，球鞋，酒类，烟草，极限运动装备，助听器……种类应有尽有。
“在干嘛？”
士郎头也不抬：“帮你花钱。”
如今杰森在哥谭富豪排行榜上也算榜上有名，每个月每个季度都有一大堆奢侈品公司把它们的产品名录寄到冰山俱乐部，虽然杰森从来不看，只把它们堆在那里积灰。
但即使杰森敢用冰山俱乐部洗钱，却不能不交税，而在美国能通过消费来抵充一部分税务，这也是这里消费主义盛行的原因之一。
“给我看看。”杰森从他手上抽走了那本汽车杂志，而把手上的文件袋丢还给士郎。
“什么东西，”他不满地说，“为什么要选英国车？”
士郎打开那个文件袋，开始仔细地研究照片和现场记录，这都是新闻报道中不会有的详细资料。
“给你装点门面。”他说。当然最主要的是贵，可以轻松满足杰森这个月做完账后定下的消费目标。
“马上就没门面可装点了。意大利车和英国车不都是垃圾？既然都是垃圾，那不如支持点国货。”
杰森大笔一勾，选中了两台美国跑车。
一般来说买新车属于赌博行为，谁也不知道这些车上市之后会出现怎样的问题，手感性能不如预期也很有可能。买上一代销量最高的车型才是最保险的，但这不是正有钱没处花吗。
“我觉得美国跑车没你说得那么糟吧？”士郎认命地拿起下一份杂志，重新开始思考再买点什么好。他们不能用这笔钱来投资，这是最麻烦的一件事。
“弯道不错，走直线极限速度上不去，逃命的时候不好用。”
杰森随便说了两句，看向士郎手中的资料。
“你有什么看法？”
士郎沉默不语。
黑发蓝眼的青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说这不是小丑的风格。这家伙更喜欢用现场直播的方式博得关注，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怼到蝙蝠侠面前——‘看啊我又干了什么好事’，这次的案件却悄无声息。在它被人发现之前，蝙蝠侠竟然完全不知情。”
士郎收起惨不忍睹的现场照片和验尸报告，抬起双眼，目光锋利如箭。
“……要说是密室和机关的话，小丑上次做过相似的事。”
“是。”
他们指的是那次在地下，小丑用了四名妓/女的生命诱捕杰森，逼迫他向蝙蝠侠求救。但是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密室里曾发生了什么，一切的痕迹都已经随着最后的爆炸和大水消去无踪了。
而士郎和杰森也同时默契地将这件事埋在心中，从未向任何一人提起。
“凯莉·迈尔斯年少时曾梦想过成为一个好莱坞明星，为了追逐梦想，她卷走了家中所有的存款将病重的母亲扔在福利院不顾；迪亚戈·伍德的报纸编造的谣言曾经使得一名患有抑郁症的三线歌星自杀；安德鲁·德雷克是个瘾君子，戒毒之后又复吸，女友对他彻底失望才离开了他；米兰达·乔尔有家庭暴力倾向，与前夫离婚后她就在自己的两个孩子身上发泄压力……”
“都是一些人渣，”杰森耸肩，“凶手把他们关在一起逼迫他们玩一系列人性测试，难道是为了替天/行道吗？我们是不是要称这个小丑为‘正义的使者’？”
“他们当然是人渣，但其中有一些罪不至死。”士郎说。
他们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记得……”
“你还记得……”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士郎反手向上：“你先说。”
杰森露出追思的表情，某种冰冷的东西像浮光一样从他眼神中闪过。
“上次你代替我被小丑关进了笼子，他用一个恶劣的游戏逼迫我呼叫蝙蝠侠，那套机关很复杂，还有连环陷阱……记得当时你问怎么回事，我是怎么说的吗？”
“‘很显然，他想要和我玩一个游戏。上帝知道他是不是从竖锯那里得到了灵感，还是说那些电影的编剧本来就是师从小丑的。’”
他一字一句，原封不动把自己当时的感想重复了一遍。
“真巧，”士郎目光笔直，“那一次小丑突袭了火钳帮开的店面，绑架了火钳帮的成员逼我和他‘玩一个游戏’，那时他说了差不多的话。”
——“欢迎来到《电锯惊魂》，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竖锯！我得说那些电影制片人从我这儿借鉴的创意可真不错，看在这系列电影播出后我的粉丝网站follow数增长了一串的份上，我就不半夜敲门去问他们要创意使用费啦——
今天的主题是：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地……活着吗？”
“我们都看过那部电影，小丑说他认为那些电影编剧的创意是从他而来。”
“稍许有些牵强，也许那就是个不伦不类的模仿犯呢。”虽然这么说，但杰森看着士郎，脸上正缓缓地，缓缓地绽开笑容。
“可钻石俱乐部的那个小丑手里提着一台电锯——你给我提供的资料里，小丑几乎不使用它来当武器。”士郎语速不急不缓，语气平静：“从来到哥谭起，我就听过有关小丑的事情，坦白说，和之后我的亲身接触不太一样。‘犯罪王子’、‘敌基/督’、‘混沌的揭示者’，他在民间有各种称呼，但他本人远没有这么高大上……小丑充其量只是一个蝙蝠侠的跟踪狂罢了。”
“大众接触不到一手的资料，所以会对小丑添加很多误读、想象和自己的理解。我想，类似于竖锯的一个形象就是被无数混杂的信息扭曲后，在一部分普通大众心中形成的小丑形象。”
“——而那些从一开始就知道小丑的起源和一切经历的人永远不会想到这些。”
杰森高高挑起了眉毛，弯下腰说：
“亲爱的，这就是我们的那个社会调查的用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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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不让仇恨和愤怒主宰你的心灵。但你不能小看他, 小丑极度危险, 他具有强烈的表演型人格，并试图把其他人都变成他那样为自己开脱……他永远会牟准蝙蝠侠，那么你也将永远处于危险之中。”
“当然，我知道。”杰森很平静。
芭芭拉抹了抹眼泪，努力让自己展开笑容：“现在你看起来很好，杰森，这一切是因为你的那位男朋友吗？”
“他？”杰森顿了一下。
“他确实很好……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出现, 我现在手边的只会是一个烂摊子。他陪着我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他治愈了我心中某种……某种想要得到他人认同的疯狂渴望。”
很少有人知道杰森·托德在内心深处是傲慢的。
塔利娅、大种姓的达珂拉, 他求学途中遇到的各位语言、格斗、陷阱制作老师, 或多或少表现出过对他的欣赏，缄默和阿卡姆的超级恶棍们曾向他抛来橄榄枝, 黑面具甚至想要他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但除了达珂拉以外，他们全都不够好。不够优秀, 给出的认同与欣赏就苍白无力。他们永远达不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留下的标杆。
而达珂拉更像是一个宽厚的长者留下的温暖树荫, 而非一道横贯在那里的高山。
“我们真的不知道……是布鲁斯和迪克做错了, ”芭芭拉同情地望着他，“我有我的父亲，朋友，导师和恋人……他们告诉我即使我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我也仍然是他们心中最好的那个。”
“杰森,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今后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保证。”她说道。
青年注视着她，稳稳地笑了。
“别这么说，芭芭拉。你不能代表他们每个人，你也不一定会一直这么想，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你和我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轮椅上的红发女郎定睛看着他，忽而摇头笑了起来：“如果那确实是希洛·埃米亚的功劳，也许我们都误解他了。我们以为是希洛·埃米亚不希望你回归家庭，但其实他做了正好相反的事？”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杰森微妙地挑眉，“他确实倾向于我和你们修补关系，但在这方面不会干预我的任何选择。就分寸感而言，他掌握得很好。”
“你能想象吗？所有成熟的人类需要的技能他都会，他有超过世界顶级大厨的厨艺水平、能修理家里用得上的一切东西，战斗力很强，不管是哪个场合……他不抽烟不喝酒不飞叶/子也不靠约炮解压，不打游戏不开派对开电视只看新闻，甚至不睡懒觉。人类的一切坏习惯他都没有，恐怕没有哪个超级英雄能做到这种程度，就连布鲁斯也有喜欢赖床的毛病。”
“……这听起来有些玄幻。”芭芭拉诚实地说，杰森眼里的那个人与他们为希洛·埃米亚所做的画像完全不同，仿佛戴上了十层恋爱滤镜后的结果。
“你喜欢一个清教徒式的人物？”她试探着问，但清教徒可不会拎着狙击/枪当雇佣兵去杀掉一些犯罪组织的头目。
“不，天主教徒很可怕，他们不赞成婚前性行为，我可受不了那些无趣又虚伪的家伙。”
他坦诚的幽默感又把芭芭拉逗笑了。
“……好吧，我也确实觉得他有点不真实。但他偏偏又是个鲜活的人，不是机器人。”杰森站起来，在布满计算机线路和显示屏的房间里走了一圈。
“你知道，我是个性格糟糕的人。”他的目光被架子上的一张合影所吸引，在它面前停下脚步。“不讨人喜欢，人们觉得我张扬跋扈、反复无常，但他竟然能够忍受下来，甚至还说他觉得很喜欢，你说他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杰森勾起手指弹了弹自己的太阳穴，笑了起来，那神情就像涂满白糖的蜂蜜，芭芭拉看着他的模样，也情不自禁为他从心底透出的情绪所侵染。
“我都要开始羡慕你有这么一个男朋友了。”
“事实上，他也没有那么完美吧，”杰森看起来不太高兴地撇嘴，“他是会把人抓着拎起来‘快点整饬好你自己’、‘你要在原地躺平我就把你丢下’的可怕家长类型，凶得要命，唯一的好处是他嘴上骂完，过了一会儿又心软了。”
这简直是明撕暗秀，听得芭芭拉一阵牙酸。
仿佛不经意地，杰森拿起了面前那张相框。
“说起来，你还留着迪克和你的照片？你们复合了吗？”
芭芭拉脸上的笑容稍稍敛去：“……没有。你离开了之后，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迪克承担了许多事情，队友的离去，分分合合……他试图对每个人都好，把他们的负担都放在自己身上，但那只让他自己身心俱疲……后来他有了新的女朋友，而我的弟弟回来了……”
小詹姆斯·戈登与这个警察家族中的父母和姐姐不同，他是一个天生的反社会恶棍，充分证明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毫无根据。
“他在哥谭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找你聊过？”
“杰森……”芭芭拉摇了摇头：“我宁愿他不来，也好过让我失望。”
杰森回到桌子前坐下，大喇喇地搁起腿。
“忘了格雷森吧，小芭，他就这德性。你是个出色的姑娘，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
芭芭拉哭笑不得：“杰森，如果你不是正在和埃米亚先生交往，我会以为你在向我示爱。”
“反正你都会拒绝我，你就当我在表白嘛，让我来证明一下我之前说的话好了，这是不是给你增加了一点自信心？迪克现在被布鲁斯赶回了布鲁德海文，短时间内都没机会回来让你失望了。”
“呃，布鲁斯与你约定一个月回家吃饭一次是不是？我猜到了那天他会回来的。”
杰森的目光闪了闪：“哦？所以我们的格雷森先生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喽？需要我给他一点暗示吗，小芭？”
“你知道吗，杰森，”芭芭拉突然正色，“刚刚我们的聊天简直就像一对闺蜜在聊自己的男朋友。”
杰森似乎愣住了，芭芭拉的说法宛如会心一击，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之外。
过了一会儿，他们一齐爆发出一阵大笑。
“ok，fine，这也是新奇的体验。”
杰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拾起桌上的犯罪现场照片和档案副本，非常随意地说：“这些东西我能带走吗？”
“当然可以。”芭芭拉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
士郎叼着笔杆，随意在面前的一本印着一堆今年新出跑车图片的名录上写写画画。
在他旁边还堆着一摞半人高的杂志，打火机，手表，西装，领带，袖口，羊毛袜，球鞋，酒类，烟草，极限运动装备，助听器……种类应有尽有。
“在干嘛？”
士郎头也不抬：“帮你花钱。”
如今杰森在哥谭富豪排行榜上也算榜上有名，每个月每个季度都有一大堆奢侈品公司把它们的产品名录寄到冰山俱乐部，虽然杰森从来不看，只把它们堆在那里积灰。
但即使杰森敢用冰山俱乐部洗钱，却不能不交税，而在美国能通过消费来抵充一部分税务，这也是这里消费主义盛行的原因之一。
“给我看看。”杰森从他手上抽走了那本汽车杂志，而把手上的文件袋丢还给士郎。
“什么东西，”他不满地说，“为什么要选英国车？”
士郎打开那个文件袋，开始仔细地研究照片和现场记录，这都是新闻报道中不会有的详细资料。
“给你装点门面。”他说。当然最主要的是贵，可以轻松满足杰森这个月做完账后定下的消费目标。
“马上就没门面可装点了。意大利车和英国车不都是垃圾？既然都是垃圾，那不如支持点国货。”
杰森大笔一勾，选中了两台美国跑车。
一般来说买新车属于赌博行为，谁也不知道这些车上市之后会出现怎样的问题，手感性能不如预期也很有可能。买上一代销量最高的车型才是最保险的，但这不是正有钱没处花吗。
“我觉得美国跑车没你说得那么糟吧？”士郎认命地拿起下一份杂志，重新开始思考再买点什么好。他们不能用这笔钱来投资，这是最麻烦的一件事。
“弯道不错，走直线极限速度上不去，逃命的时候不好用。”
杰森随便说了两句，看向士郎手中的资料。
“你有什么看法？”
士郎沉默不语。
黑发蓝眼的青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说这不是小丑的风格。这家伙更喜欢用现场直播的方式博得关注，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怼到蝙蝠侠面前——‘看啊我又干了什么好事’，这次的案件却悄无声息。在它被人发现之前，蝙蝠侠竟然完全不知情。”
士郎收起惨不忍睹的现场照片和验尸报告，抬起双眼，目光锋利如箭。
“……要说是密室和机关的话，小丑上次做过相似的事。”
“是。”
他们指的是那次在地下，小丑用了四名妓/女的生命诱捕杰森，逼迫他向蝙蝠侠求救。但是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密室里曾发生了什么，一切的痕迹都已经随着最后的爆炸和大水消去无踪了。
而士郎和杰森也同时默契地将这件事埋在心中，从未向任何一人提起。
“凯莉·迈尔斯年少时曾梦想过成为一个好莱坞明星，为了追逐梦想，她卷走了家中所有的存款将病重的母亲扔在福利院不顾；迪亚戈·伍德的报纸编造的谣言曾经使得一名患有抑郁症的三线歌星自杀；安德鲁·德雷克是个瘾君子，戒毒之后又复吸，女友对他彻底失望才离开了他；米兰达·乔尔有家庭暴力倾向，与前夫离婚后她就在自己的两个孩子身上发泄压力……”
“都是一些人渣，”杰森耸肩，“凶手把他们关在一起逼迫他们玩一系列人性测试，难道是为了替天/行道吗？我们是不是要称这个小丑为‘正义的使者’？”
“他们当然是人渣，但其中有一些罪不至死。”士郎说。
他们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记得……”
“你还记得……”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士郎反手向上：“你先说。”
杰森露出追思的表情，某种冰冷的东西像浮光一样从他眼神中闪过。
“上次你代替我被小丑关进了笼子，他用一个恶劣的游戏逼迫我呼叫蝙蝠侠，那套机关很复杂，还有连环陷阱……记得当时你问怎么回事，我是怎么说的吗？”
“‘很显然，他想要和我玩一个游戏。上帝知道他是不是从竖锯那里得到了灵感，还是说那些电影的编剧本来就是师从小丑的。’”
他一字一句，原封不动把自己当时的感想重复了一遍。
“真巧，”士郎目光笔直，“那一次小丑突袭了火钳帮开的店面，绑架了火钳帮的成员逼我和他‘玩一个游戏’，那时他说了差不多的话。”
——“欢迎来到《电锯惊魂》，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竖锯！我得说那些电影制片人从我这儿借鉴的创意可真不错，看在这系列电影播出后我的粉丝网站follow数增长了一串的份上，我就不半夜敲门去问他们要创意使用费啦——
今天的主题是：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地……活着吗？”
“我们都看过那部电影，小丑说他认为那些电影编剧的创意是从他而来。”
“稍许有些牵强，也许那就是个不伦不类的模仿犯呢。”虽然这么说，但杰森看着士郎，脸上正缓缓地，缓缓地绽开笑容。
“可钻石俱乐部的那个小丑手里提着一台电锯——你给我提供的资料里，小丑几乎不使用它来当武器。”士郎语速不急不缓，语气平静：“从来到哥谭起，我就听过有关小丑的事情，坦白说，和之后我的亲身接触不太一样。‘犯罪王子’、‘敌基/督’、‘混沌的揭示者’，他在民间有各种称呼，但他本人远没有这么高大上……小丑充其量只是一个蝙蝠侠的跟踪狂罢了。”
“大众接触不到一手的资料，所以会对小丑添加很多误读、想象和自己的理解。我想，类似于竖锯的一个形象就是被无数混杂的信息扭曲后，在一部分普通大众心中形成的小丑形象。”
“——而那些从一开始就知道小丑的起源和一切经历的人永远不会想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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