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Ch181. 恋爱使人____
有些人鲜明的个性只要张口说两句话就能判断出来。
戴克斯特左顾右盼：“你们太显眼了, 能换个地方吗？”
虽然美国的青少年在青春期会剧烈抽条，初中时就高于一米九的人不在少数，但两个气场特殊的大高个成年男性在中学校园里还是非常惹人注意。
仿佛在应和他说的话, 周围响起了一阵口哨声，与此同时又有戴克斯特的熟人从转角走过来，为首的那个男生看着戴克斯特身后的两人，朝他眨眨眼：“你是被绑架了吗？嘿戴克斯，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 我们可以立刻提供——”
戴克斯特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几乎没有瑕疵的笑容：“谢谢你奥利弗，但他们是我妈妈为我升学请来的家庭教师，一个毕业于加州理工，一个毕业于哥伦比亚，他们今天来接我放学。”
“那真是……那真是酷毙了！”奥利弗瞧瞧杰森又瞧瞧士郎, 竟然相信了戴克斯特过于扯淡的说辞，看来后者平时的信誉着实不错。
“这是个好机会，戴克斯特！你在学习数学和物理的时候, 是不是还能顺带学学驾驶机车？”
戴克斯特会意地比了个“嘘”的手势：“这是课外加餐，别告诉我妈妈。”
他现在的模样和与士郎独处时判若两人，谁也看不出他无情和嗜血的真实性格。
告别了奥利弗, 杰森跟了两步跑上来，弯腰在戴克斯特耳边诱惑：“我刚刚的提议怎么样？”
士郎向上稍稍推开墨镜，正用余光观察着两边说说笑笑来往的学生，闻言他警告似的回头看了杰森一眼：“别带坏我家的孩子。”
“伟大的魔法师正在规劝年少的勇者去拯救公主, 而顽固的国王却百般阻挠。”杰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戴克斯特忍不住抬头瞧了他一眼。
“你看起来知道一些事情, ”注意到他的眼神, 杰森朝戴克斯特微微一笑, “他告诉了你我是谁？”
这么近的距离戴克斯特当然能透过墨镜分辨出他的脸部轮廓，只要稍稍一想，他立刻就能明白很多事情。
“没有，我自己猜的。”
“真聪明，有什么想法吗？”
戴克斯特偷偷去瞄一边往前走，一边侧耳倾听学生们议论的士郎，耿直地说：“你们两个完全是两种人，一点也不合适。”
“有道理！虽然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杰森的脸上连一秒钟的僵硬都没有，居然无比顺畅地接了上去：“我第一次到他家做客时看到他家的摆设，还以为这人肯定古板无趣极了，是我平时最敬而远之的那种家伙。”
“不过人类是很复杂的，不能这么一概而论，而碰巧我们确实有点共同语言——他很稳定，愿意配合我的某些爱好，不会背叛我。”
走在前面的士郎“嗯”了一声，突然回头：“就这些？”
“不过没关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迎着侧面吹来的风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就算我不是你最爱的那个人，只要你需要，我总会在你身边。”
戴克斯特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他看着士郎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温柔语气，仿佛面对着一只不可名状的深海生物。
“他脚踏两条船？而你接受了？”然后他反应过来，指着杰森说。
戴着红色随身听的青年安分不下来地原地踢踏几步，扬起一堆烟尘。
“当然，我平等地爱着你们两个人，”他又抛了两个wink出来，“每个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如果有什么能形容戴克斯特此时的表情，那就是一只面前被摊开了宇宙诞生奥秘的猫猫头。
一只手摸上他的后脑，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给你一个忠告，小朋友。”杰森在他耳边落下的轻飘飘的声音像一把高速旋转的电锯瞬间削去了他的所有杂念：“用思维逻辑模拟感情是个不错的主意，复制黏贴也很有效，但它毕竟是你不了解的领域，多说多错。”
士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拉住充满了警惕的戴克斯特：“戴克斯，你不是要忙着交作业吗。这个孔雀开屏一样的大哥哥想来也不是专程来找我们的，我们还是不打扰他了，快跟大哥哥说再见。”
戴克斯特重新扬起温和有礼的笑容：“抱歉先生，希洛要陪我参加社团活动，祝你——呃，和你的另一个男朋友度过愉快的一天？……再见。”
一大一小携手视他为无物地堂而皇之溜走了，杰森在原地止步，半晌，抱着肚子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
“等等，你是为了我才避开他的吗？但这会不会露出马甲？”
“没关系，杰森没有控制欲。如果你表现得足够明显有事不想让他知道，他反而不想去探究。”
“我不了理解，这听起来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是的，所以以上都是借口。我只是为了表现出‘我吃醋了’。”
戴克斯特脑门上今天第三次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爱情这种东西真可怕。”这是他能得出的唯一结论。
他们两个一路小跑到一个球场附近，戴克斯特拉着士郎坐到了一丛灌木前的双人休息木椅上。
“恰好来得及。”他看了一眼手表，从书包里掏出画板，装出自己在写生的样子。
很快，他们背后的窗户里传出来一阵高亢的笑声。
“你们学校橄榄球队的更衣室？”士郎问道，戴克斯特点头。
“……嘿米奇，周末的安排怎么样？”
“就那样，无聊透顶。倒是你和戴娜进展到哪一步了？”
“她为我神魂颠倒，根本没办法把眼睛从我身上拿下来。”
“哇靠，真有你的——事实上我觉得她比啦啦队队长漂亮多了！”
“等我搞定她了下次就约她出来和你们见面……坐那儿干嘛呢，斯通！站起来，庆祝我们今天把隔壁的那群蠢货打得屁滚尿流！”
大部分发言都没什么营养，充斥着青春期少年过盛的雄性激素以及美国特色的校园文化，但士郎和戴克斯特都很耐心地听着，一个装作画画，一个手里按着手机浏览新闻。
十几分钟后，更衣室里的对话开始逐渐变得令人在意起来。
“砰！”一声剧烈的摔门声。
更衣室里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此起彼伏的叫嚷声争相恐后爆发。
“哟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哭鼻精啊——谁准你进来的！”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后接着另一人的暴喝：“这里是正式队员的更衣室，替补没资格走进来！快点滚出去！”
“凭什么，凭什么，盖伦也是替补，他就能待在这里，我就不行！”这是个士郎之前没听到过的声音，相比起其他几个橄榄球队成员，听起来的确中气略有不足，但并不能说是胆怯。
“嘿嘿，盖伦可是正式上过场，哭鼻精，你有吗？”
“你！还不是因为你们故意把我拦在场外！按照顺序，伊文斯感冒了，今天该上场的是我而不是盖伦！”
“呼呼～哭鼻精竟然还想上场，看看你那小身板，也不怕被挤得屎都出来！”
“就是说啊，你丢得起人，我们还丢不起人呢！”“讲道理，我们可是来找过你的，谁知道你那个时候在拉肚子呢？”
“我没有拉肚子！你们根本就没来找过我！”
尽管没有动手，更衣室内却充满了火/药味，就算不有意竖起耳朵，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
拉拉扯扯来来回回说了一通车轱辘话之后，房间里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管你说什么，我们是不会让你上场的！橄榄球是男人的运动，勇气和汗水的碰撞，动不动哭鼻子的哭鼻精谁会相信你能行？”
“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嘿嘿，哭鼻精说要证明给我们看他是个男人？”几个显然处于变声期的青春期男生声线哈哈大笑了一阵。
“让你上场也不是不行，除非你有本事证明你的胆量。”
“怎么证明？你们说啊！”
窗外听着的士郎和戴克斯特同时眉头一皱。
“哦～那么鼻涕精，你知道钻石俱乐部吧？”
“……知道。”
“自从那里出过事，人间蒸发了一百六十九个人之后就被封闭起来了，没人敢踏足。我从戴娜她们那儿听说，这事是一只吸血鬼干的。但我们可不相信什么吸血鬼！今晚如果你能在钻石俱乐部待满一个晚上，我们就承认你的胆量，允许你下次上场。”
“……好，你们最好说到做到！”
“当然！”几人纷纷保证。
“那就说定了，今晚十一点到明天早上五点，你早出来一分钟都不做数！”
“……哼，那肯定。吸血鬼有什么好怕的，菲拉德，你们几个不要吓得尿裤子才是！”
伴随着又一记摔门声，更衣室里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士郎啪嗒一声阖上手机盖。
“你怎么知道到这里来？”他询问身边的人。
“菲拉德和戴娜那群人前几天就策划着要给丹尼尔一点颜色瞧瞧了。”戴克斯特并没有真的闲着，他确实在画画，但从他潦草的线条来看，菲拉德等人的行为多少让他感到了不快。
“虽然是标准恐怖片的开头，但那里又不是真的有怪物，我看就是菲拉德那些人打算搞点花样出来吓吓丹尼尔。”戴克斯特又看了士郎一眼：“……呃，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士郎拉着戴克斯特站起来：“这件事的确是吸血鬼干的，但现场留下的是大型猛兽撕咬的痕迹，墙壁上的血液呈喷射状，遇害的人只留下很少的一点身体组织，其余部位都被吃掉了。”
“咕咚。”戴克斯特咽了口口水，随即一颗超强力薄荷糖被塞进他的嘴里，瞬间辣得他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不许吐出来。”士郎严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剧烈的感官刺激立刻把那个令戴克斯特血液蠢蠢欲动，开始兴奋的想象中画面从他的脑子里踢了出去。
在戴克斯特忙着和薄荷糖做斗争的时候，士郎继续说道：“无论是现场勘查还是根据档案推理，最可能得出的结论只该是杀手鳄那样的大型怪物，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吸血鬼的传言是怎么冒出来的？那个吸血鬼本体已经被我们消灭了，真相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不是只有吸血的怪物才叫吸血鬼吗？”不能说话，戴克斯特只能在画板上写字。
“按照通常的常识来说是，虽然实际情况和一般人的认知稍有不同。”
很明显，士郎没有把他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随便糊弄，而是把他当作了一个值得尊重，可以交流的成年人。
戴克斯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写什么又拿笔划去，最后写了一行字：“这种事可以告诉我吗？”
他的家庭教师透过他的镜片对上了他的眼睛：“……你已经是那边的人了。”
他们离开校园的时候，杰森正在校门口等着他们。
他靠在一辆超绝无敌拉风的红黑色机车旁边，上衣口袋里炫耀似的露出一大堆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不知道打算给谁看，走过的每一个男生和女生都把眼珠子粘在了他——身边的车上。
看到他们两个，他吹了一声口哨，不满地说：“你们两个真慢。”
戴克斯特慢腾腾地跟着士郎走过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上面捏着三封喷了香水的粉红色信封。
“我去你们班打听了一下，有三位女生愿意和你发展柏拉图式恋情，挑一封？”
戴克斯特简直惊呆了。
而士郎竟然真的看也不看就从对方手里接过这三封信，不由分说塞进了戴克斯特的书包。
“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家都不是奔着天长地久的感情去的，只是想体验一下青春。”
杰森戴着随身听，嚼着口香糖，吹了一个泡泡，拍了拍自己的车后座。
“我的车后座只能坐下一个人，谁来？”
嘴巴已经被薄荷糖辣到麻木的少年和自己的老师面面相觑，最后，戴克斯特主动后退一步。
“好孩子。”
士郎面对着他直接跳上机车后座，顺手接住了前面男朋友扔过来的一个帆布包。
“什么东西这么沉？”
“——社会调查问卷！”
最后一个单词音节落下之前，机车已经像一阵风一样从戴克斯特眼前消失了。
被吹了一脸灰的少年手里死死捏着书包里的信，终于露出了恼怒的神情：
“我也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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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美国的青少年在青春期会剧烈抽条，初中时就高于一米九的人不在少数，但两个气场特殊的大高个成年男性在中学校园里还是非常惹人注意。
仿佛在应和他说的话, 周围响起了一阵口哨声，与此同时又有戴克斯特的熟人从转角走过来，为首的那个男生看着戴克斯特身后的两人，朝他眨眨眼：“你是被绑架了吗？嘿戴克斯，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 我们可以立刻提供——”
戴克斯特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几乎没有瑕疵的笑容：“谢谢你奥利弗，但他们是我妈妈为我升学请来的家庭教师，一个毕业于加州理工，一个毕业于哥伦比亚，他们今天来接我放学。”
“那真是……那真是酷毙了！”奥利弗瞧瞧杰森又瞧瞧士郎, 竟然相信了戴克斯特过于扯淡的说辞，看来后者平时的信誉着实不错。
“这是个好机会，戴克斯特！你在学习数学和物理的时候, 是不是还能顺带学学驾驶机车？”
戴克斯特会意地比了个“嘘”的手势：“这是课外加餐，别告诉我妈妈。”
他现在的模样和与士郎独处时判若两人，谁也看不出他无情和嗜血的真实性格。
告别了奥利弗, 杰森跟了两步跑上来，弯腰在戴克斯特耳边诱惑：“我刚刚的提议怎么样？”
士郎向上稍稍推开墨镜，正用余光观察着两边说说笑笑来往的学生，闻言他警告似的回头看了杰森一眼：“别带坏我家的孩子。”
“伟大的魔法师正在规劝年少的勇者去拯救公主, 而顽固的国王却百般阻挠。”杰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戴克斯特忍不住抬头瞧了他一眼。
“你看起来知道一些事情, ”注意到他的眼神, 杰森朝戴克斯特微微一笑, “他告诉了你我是谁？”
这么近的距离戴克斯特当然能透过墨镜分辨出他的脸部轮廓，只要稍稍一想，他立刻就能明白很多事情。
“没有，我自己猜的。”
“真聪明，有什么想法吗？”
戴克斯特偷偷去瞄一边往前走，一边侧耳倾听学生们议论的士郎，耿直地说：“你们两个完全是两种人，一点也不合适。”
“有道理！虽然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杰森的脸上连一秒钟的僵硬都没有，居然无比顺畅地接了上去：“我第一次到他家做客时看到他家的摆设，还以为这人肯定古板无趣极了，是我平时最敬而远之的那种家伙。”
“不过人类是很复杂的，不能这么一概而论，而碰巧我们确实有点共同语言——他很稳定，愿意配合我的某些爱好，不会背叛我。”
走在前面的士郎“嗯”了一声，突然回头：“就这些？”
“不过没关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迎着侧面吹来的风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就算我不是你最爱的那个人，只要你需要，我总会在你身边。”
戴克斯特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他看着士郎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温柔语气，仿佛面对着一只不可名状的深海生物。
“他脚踏两条船？而你接受了？”然后他反应过来，指着杰森说。
戴着红色随身听的青年安分不下来地原地踢踏几步，扬起一堆烟尘。
“当然，我平等地爱着你们两个人，”他又抛了两个wink出来，“每个人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如果有什么能形容戴克斯特此时的表情，那就是一只面前被摊开了宇宙诞生奥秘的猫猫头。
一只手摸上他的后脑，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给你一个忠告，小朋友。”杰森在他耳边落下的轻飘飘的声音像一把高速旋转的电锯瞬间削去了他的所有杂念：“用思维逻辑模拟感情是个不错的主意，复制黏贴也很有效，但它毕竟是你不了解的领域，多说多错。”
士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拉住充满了警惕的戴克斯特：“戴克斯，你不是要忙着交作业吗。这个孔雀开屏一样的大哥哥想来也不是专程来找我们的，我们还是不打扰他了，快跟大哥哥说再见。”
戴克斯特重新扬起温和有礼的笑容：“抱歉先生，希洛要陪我参加社团活动，祝你——呃，和你的另一个男朋友度过愉快的一天？……再见。”
一大一小携手视他为无物地堂而皇之溜走了，杰森在原地止步，半晌，抱着肚子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
“等等，你是为了我才避开他的吗？但这会不会露出马甲？”
“没关系，杰森没有控制欲。如果你表现得足够明显有事不想让他知道，他反而不想去探究。”
“我不了理解，这听起来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是的，所以以上都是借口。我只是为了表现出‘我吃醋了’。”
戴克斯特脑门上今天第三次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爱情这种东西真可怕。”这是他能得出的唯一结论。
他们两个一路小跑到一个球场附近，戴克斯特拉着士郎坐到了一丛灌木前的双人休息木椅上。
“恰好来得及。”他看了一眼手表，从书包里掏出画板，装出自己在写生的样子。
很快，他们背后的窗户里传出来一阵高亢的笑声。
“你们学校橄榄球队的更衣室？”士郎问道，戴克斯特点头。
“……嘿米奇，周末的安排怎么样？”
“就那样，无聊透顶。倒是你和戴娜进展到哪一步了？”
“她为我神魂颠倒，根本没办法把眼睛从我身上拿下来。”
“哇靠，真有你的——事实上我觉得她比啦啦队队长漂亮多了！”
“等我搞定她了下次就约她出来和你们见面……坐那儿干嘛呢，斯通！站起来，庆祝我们今天把隔壁的那群蠢货打得屁滚尿流！”
大部分发言都没什么营养，充斥着青春期少年过盛的雄性激素以及美国特色的校园文化，但士郎和戴克斯特都很耐心地听着，一个装作画画，一个手里按着手机浏览新闻。
十几分钟后，更衣室里的对话开始逐渐变得令人在意起来。
“砰！”一声剧烈的摔门声。
更衣室里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此起彼伏的叫嚷声争相恐后爆发。
“哟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哭鼻精啊——谁准你进来的！”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后接着另一人的暴喝：“这里是正式队员的更衣室，替补没资格走进来！快点滚出去！”
“凭什么，凭什么，盖伦也是替补，他就能待在这里，我就不行！”这是个士郎之前没听到过的声音，相比起其他几个橄榄球队成员，听起来的确中气略有不足，但并不能说是胆怯。
“嘿嘿，盖伦可是正式上过场，哭鼻精，你有吗？”
“你！还不是因为你们故意把我拦在场外！按照顺序，伊文斯感冒了，今天该上场的是我而不是盖伦！”
“呼呼～哭鼻精竟然还想上场，看看你那小身板，也不怕被挤得屎都出来！”
“就是说啊，你丢得起人，我们还丢不起人呢！”“讲道理，我们可是来找过你的，谁知道你那个时候在拉肚子呢？”
“我没有拉肚子！你们根本就没来找过我！”
尽管没有动手，更衣室内却充满了火/药味，就算不有意竖起耳朵，外面也听得清清楚楚。
拉拉扯扯来来回回说了一通车轱辘话之后，房间里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管你说什么，我们是不会让你上场的！橄榄球是男人的运动，勇气和汗水的碰撞，动不动哭鼻子的哭鼻精谁会相信你能行？”
“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嘿嘿，哭鼻精说要证明给我们看他是个男人？”几个显然处于变声期的青春期男生声线哈哈大笑了一阵。
“让你上场也不是不行，除非你有本事证明你的胆量。”
“怎么证明？你们说啊！”
窗外听着的士郎和戴克斯特同时眉头一皱。
“哦～那么鼻涕精，你知道钻石俱乐部吧？”
“……知道。”
“自从那里出过事，人间蒸发了一百六十九个人之后就被封闭起来了，没人敢踏足。我从戴娜她们那儿听说，这事是一只吸血鬼干的。但我们可不相信什么吸血鬼！今晚如果你能在钻石俱乐部待满一个晚上，我们就承认你的胆量，允许你下次上场。”
“……好，你们最好说到做到！”
“当然！”几人纷纷保证。
“那就说定了，今晚十一点到明天早上五点，你早出来一分钟都不做数！”
“……哼，那肯定。吸血鬼有什么好怕的，菲拉德，你们几个不要吓得尿裤子才是！”
伴随着又一记摔门声，更衣室里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士郎啪嗒一声阖上手机盖。
“你怎么知道到这里来？”他询问身边的人。
“菲拉德和戴娜那群人前几天就策划着要给丹尼尔一点颜色瞧瞧了。”戴克斯特并没有真的闲着，他确实在画画，但从他潦草的线条来看，菲拉德等人的行为多少让他感到了不快。
“虽然是标准恐怖片的开头，但那里又不是真的有怪物，我看就是菲拉德那些人打算搞点花样出来吓吓丹尼尔。”戴克斯特又看了士郎一眼：“……呃，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士郎拉着戴克斯特站起来：“这件事的确是吸血鬼干的，但现场留下的是大型猛兽撕咬的痕迹，墙壁上的血液呈喷射状，遇害的人只留下很少的一点身体组织，其余部位都被吃掉了。”
“咕咚。”戴克斯特咽了口口水，随即一颗超强力薄荷糖被塞进他的嘴里，瞬间辣得他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不许吐出来。”士郎严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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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戴克斯特忙着和薄荷糖做斗争的时候，士郎继续说道：“无论是现场勘查还是根据档案推理，最可能得出的结论只该是杀手鳄那样的大型怪物，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吸血鬼的传言是怎么冒出来的？那个吸血鬼本体已经被我们消灭了，真相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不是只有吸血的怪物才叫吸血鬼吗？”不能说话，戴克斯特只能在画板上写字。
“按照通常的常识来说是，虽然实际情况和一般人的认知稍有不同。”
很明显，士郎没有把他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随便糊弄，而是把他当作了一个值得尊重，可以交流的成年人。
戴克斯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写什么又拿笔划去，最后写了一行字：“这种事可以告诉我吗？”
他的家庭教师透过他的镜片对上了他的眼睛：“……你已经是那边的人了。”
他们离开校园的时候，杰森正在校门口等着他们。
他靠在一辆超绝无敌拉风的红黑色机车旁边，上衣口袋里炫耀似的露出一大堆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不知道打算给谁看，走过的每一个男生和女生都把眼珠子粘在了他——身边的车上。
看到他们两个，他吹了一声口哨，不满地说：“你们两个真慢。”
戴克斯特慢腾腾地跟着士郎走过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上面捏着三封喷了香水的粉红色信封。
“我去你们班打听了一下，有三位女生愿意和你发展柏拉图式恋情，挑一封？”
戴克斯特简直惊呆了。
而士郎竟然真的看也不看就从对方手里接过这三封信，不由分说塞进了戴克斯特的书包。
“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家都不是奔着天长地久的感情去的，只是想体验一下青春。”
杰森戴着随身听，嚼着口香糖，吹了一个泡泡，拍了拍自己的车后座。
“我的车后座只能坐下一个人，谁来？”
嘴巴已经被薄荷糖辣到麻木的少年和自己的老师面面相觑，最后，戴克斯特主动后退一步。
“好孩子。”
士郎面对着他直接跳上机车后座，顺手接住了前面男朋友扔过来的一个帆布包。
“什么东西这么沉？”
“——社会调查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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