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Ch107. 千层套路饼
对方一副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态度显然让杰森十分不满意。
“你清楚刺客联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吗？”
“一个建立在阿拉伯半岛的杀手组织, 历史悠久，财富庞大。其目标是消灭全人类，建立一个他们理想中的世界, 口号类似于极端环保主义者。首领拉斯·奥·古被称为‘恶魔之首’，据传闻说他拥有不死之身。”士郎像背诵资料一样面无表情地简短概述了一遍, 随后, 他的目光移向杰森。
“看起来你知道一些不一样的？”
“我和他们有过一段孽缘，去那里做过一阵子客。”
杰森含糊地将那段往事一笔带过。
“刺客联盟的势力早就不局限于中东，开始染指整个世界。你不能把他们当成哥谭和阿卡姆那些小打小闹的恐怖/分子，得把他们当成一个国家或者至少当成一支军队。二战期间他们和九头蛇合作过一段时间, 闹掰后还能分庭抗礼, 可不好对付。”
“也就是说，发展了七百年的刺客联盟在二战的时候勉强和纳粹九头蛇打了个平手, 对吧。”士郎的目光轻飘飘地游移了一圈, 虽然没有明说，但杰森从他的脸上显然读到了“真没用啊”几个大字。
他想的太有道理了, 以致于杰森很难不笑成一团。
不得不说, 只有浸透骨髓有内而外的强大和坚定, 才会生出这样堂皇而理所当然的不屑。虽然有悖于韦恩庄园的教育和超级英雄的偶像包袱，杰森人格中隐藏的某些因子却在此时发出了共鸣。
——好吧, 他承认, 他就是个坏男孩。
但是承塔利娅的情，杰森还是决定为刺客联盟辩解几句：“咳咳, 不过据我所知, 刺客联盟最近的行事作风有所变化, 拉斯的女儿塔利娅取代了‘恶魔之首’本人成为了刺客联盟新的主事者。”
“是吗。”士郎撇了撇嘴, 露出一个“切”的表情：“不过七百年都没做成的事现在也不会突然能做成吧。”
“我好像没什么可以反驳你的话, 当然我也不是很想这么做，”杰森夸张地耸了耸肩，“不过考虑到这次行动也许是塔利娅某个计划的支点，我们阻止她总是没错的……”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等等。”
青年侧耳倾听着窃听器中传来的信息，眉头越收越紧。
“怎么了？”
士郎的视线转了过来。
杰森把一只耳麦递给他，让他挂上耳朵：“你自己过来听下。”
…………
十五分钟前。
当后车厢的警报第二次传来，原本故作镇定坐在餐桌前或举杯、或翘起腿、或东张西望地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白人终于坐不住了。
“交叉骨在磨蹭什么！九头蛇简直一代不如一代！”
“到底怎么回事？查清楚是谁搞的鬼没有？！”
“竟然有人敢来劫我们的东西？！告诉卫兵，搜遍每一个角落也要把这些爬虫揪出来，我会一个个剁下他们的手！”
车厢发出阵阵摇晃。
隐约的爆炸声顺着铁轨传来，在脚下隐隐发出震动。
“上帝啊，他们难道是在车顶上打架吗？”
“该死，不是说这趟车很安全吗！外人怎么可能突破车身上的流体立场？”
“这就要问你们都运了些什么东西了。”
“帕特里克，你什么意思？”
“皮特罗，不要装傻。什么等级的财富招来什么样的魔鬼，这道理还要我教你？”
“这次我赞同你，帕特里克。我以为不过问彼此的使命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既然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你还是老实说出来吧，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闭嘴，格尔特，我怎么知道他们委托我们运了什么！”
“你是蠢货吗，不知道是什么就敢接手？！”
“给我的清单上写的是单兵自卫枪，打开箱子看上去也是单兵自卫枪，你就信那是单兵自卫枪了？！难怪这么多年蝰蛇夫人都没记住你的名字！”
“我看男爵也没把你放在眼里！”
前一刻还因共处一个层级的圈子你来我往维持着社交的体面，好似餐桌是一尊上流社会的晚宴台，后一刻这些身处九头蛇不同派系的中上层人士为了推诿责任就瞬间翻脸互相指责，然后指责迅速升级为互相谩骂，谩骂又最终演变为大打出手。
与这些坐在办公室里习惯指手画脚的精英老白男正相反，一墙之隔作战室的另一边，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却非常安静。在火车后厢的战斗动静逐渐向前靠近时，研究员们立即起身，虽然有些慌乱，但他们仍然不失条理地开始整理资料、销毁痕迹。
恰在此时，一个满脸是血的九头蛇卫兵按开门上的密码冲进了作战室。
“向诸位先生报告！”他仓促地立正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纳粹礼：“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坚定伟大的士兵死伤惨重！朗姆洛队长认为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车上的货物，消灭我们或许才是第一目的！”
这个消息更让帕特里克等人炸了锅。
但至少生命危机当前，几名白人男性已经开始停止挥舞拳头和撕扯彼此的领结。
能在组织中混到这个位置的当然不会有什么善男信女，敌人的生命、同伴的生命、属下炮灰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哪个更重要自不必说。身为九头蛇的成员，帕特里克等人对自己隶属于一个邪恶组织尚且具有起码的自我认知，从肉/体上消灭敌人和被敌人从肉/体上消灭的日常算是重归生活正轨，还不至于像一群小姑娘一样尖叫起来。
“卢比斯，鲁特和朗姆洛本人呢？”研究员中也有人提出疑问。
“报告高塔姆先生，鲁特的生命体征信号消失，队长本人正在和敌人激烈战斗。”卢比斯和鲁特正是之前被朗姆洛叫出去一同去巡逻的两个卫队士兵。
趁此机会，名字叫做皮特罗的白人中年男子朝站在一旁的一个卫队小头目使了个眼色。
“你确定消息没错？”收到信号，那名地位仅在朗姆洛之下的副队长立刻声色俱厉地询问报信的卢比斯。
后者迅速报出一长串情报识别码：“队长识破敌人的作战目的后，就立刻派我来保护各位先生战略转移！”
于是这名副队长点点头，对帕特里克等人说：“既然这样，安全起见，希望诸位先生立即前往驾驶室后的控制室避难。”
得到了台阶下的皮特罗再也无法忍耐，他立刻扑到作战室前门的密码锁上把干枯的手指按了上去：“你们留在原地做好该做的事，千万不要让他们闯进来！”帕特里克和格尔特紧随其后，顺便将几个呆呆愣愣聚在门前的技术人员推到一边。
站在控制室外的通道里等待虹膜扫描作为通行密钥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朗姆洛为什么不亲自在通讯里告诉我们这些？”
唤作卢比斯的报信士兵抬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把将问话者推进前方的门里，与此同时垂在身边的手按下扣在手心的控制器，一道闸门立刻弹起，保护罩合拢，控制室的后门瞬间被完全封闭。
-
五分钟前，控制室里。
帕特里克被推得一个跄踉，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几名士兵扶了一把。
“怎么回事？”皮特罗疑惑地问。
帕特里克甩开卫兵的手，还没站稳就浑身发抖大叫起来：“别碰我！都给我退开——对，滚远点！你们刚才都没看见吗？”
他面目狰狞地咬牙切齿：“好、很好，连九头蛇内部都有内奸了！你们这群废物什么时候让他们混进来的，肃清队伍刻不容缓！”
他一把掏出手/枪，阴鸷的目光怀疑地扫过周遭的士兵。
“ok、ok，你冷静点，听我说——”
皮特罗试图劝他镇定一些，然而话还没说完，帕特里克已经不假思索地抬起枪口，以谁都来不及阻止的速度一一朝着其他的九头蛇士兵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训练有素，对上级向来无条件服从的九头蛇士兵们无声无息倒在地上，帕特里克又将目光投向几个不知道怎么摸进控制室的研究员。
“你们什么时候跟进来的！”
帕特里克正要开枪，忽然面露疑惑，目光在低着头瑟瑟发抖却不敢大声求饶的研究员们的脸上一张张扫过，趁此机会皮特罗夺下了他手里的枪。
“够了，帕特里克！留着他们还有用。”
帕特里克猛然回头：“闭嘴，皮特罗，你懂个——”
“啪、啪、啪、啪。”
外壳由数层稀有金属密封，据说能硬抗一枚洲际导弹轰炸的控制室里最大的一块监视屏忽然亮起，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一个戴着头巾穿着长袍的男人形象出现在屏幕中央，有节奏地双掌相击，发出礼节性的掌声。
“很久没见了，九头蛇的老朋友们。我家主人请你们代她向红骷髅先生问好。”
控制室里的技术人员连忙冲到控制台前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调出车厢后方的监控录像。但它们不是花屏就是定格在一片毫无意义的废墟之中。
皮特罗等人将注意放回屏幕中央上，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侵入通讯频道的男人是谁：“乌布？……刺客联盟？九头蛇在上，我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原来是你们这帮异端——————”
他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毕竟露出水面的敌人总比未知更让人放心，更何况同为知根知底的老牌邪恶势力。
格尔特甚至已经放松地找了个椅子躺了下来。
“哦，或者说，也许我们愿意抽空听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乌布没有理会这些九头蛇虚伪的装腔作势。
他的眉毛动也不动，四平八稳地说：“我要求你们立刻关闭防卫这辆车外围的流体立场，在20分钟后的铁道岔路口处转向，不然我们将保证这辆列车上没有一个活口。”
皮特罗显然从乌布的话里品出了别样的东西。
“主动关掉把你们这些虫子关门打狗的圣盾系统？”他哈哈哈哈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我们占着上风呢，你们大费周章派了个间谍就是给我们送一个假情报骗我们形势不妙，结果却自己露馅？刺客联盟的人都这么蠢吗？”
谁会敌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常年沉浸在阴谋诡计中的他立刻设想到了刺客联盟在唱空城计的可能。
乌布看了一眼手表，语气毫无起伏地说：“还有十九分钟。如果十九分钟后你们没有按照我们的要求在岔路口转向，我们会引爆预先设置的炸弹，不要妄想停车或者减速。”
刺客联盟派遣的雇佣兵或许没有落入下风，但只要他们没有突破圣盾系统的能力结果就是一样的——全车被封锁着保持静默——等到九头蛇腾出手来，他们就会被一一击破。
“炸弹？太过时了，听说你们还在用武士/刀做兵器，‘恶魔之首’的身体虽然还在苟延残喘，但是脑筋早就跟不上时代了。”
西装革履的白人们露出那种“上层精英”特有的笑容。
乌布面无表情：“炸弹不在车底，我们将它设置在了铁轨上，炸弹一旦爆炸难免会引发雪崩，我想到时的后果你们也很明白，不论这辆列车有什么样的防御措施都无能为力。”
“………………”
皮特罗和格尔特面面相觑，帕特里克的脸色更是直接绿了。
车头后设置的控制室用以紧急避险，可以硬抗洲际导弹不假，甚至还储备有食物和淡水，但是一旦爆炸发生，列车受到冲击侧翻，车厢从数百英尺的高空落入山谷，再被滚滚落下的山雪埋葬，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大概这辆列车的设计者本人也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它常规配备的火力和防御甚至能帮助它从容地穿越现代战争中两军交火的阵地，车上运载的人员能以车厢为掩体阻击一整支军队，却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无能为力。
“怎么办，跳车？”皮特罗问。
“你在开玩笑吗？这间控制室有防渗透程式，一旦在开启后关闭就无法被指纹和密码第二次打开。在圣盾系统关闭前我们谁也出不去。”
“那就关掉它，”皮特罗转头朝车厢里的技术员吼道，“我们就照他们说的做，反正这次任务失败是情报部门和战斗部门的问题，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前一刻还得意于自家科技令刺客联盟也束手无策的几名九头蛇，转眼就在自己的生命和士兵的生命之间，转毫不犹豫选择了自己。
技术员摇了摇头：“先生，我们没有权限，朗姆洛队长也许可以……”
“——什么？！”
皮特罗看向格尔特，后者朝他点点头，又望向帕特里克，他这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还有一个办法。”对于他们的迟钝心有不耐，帕特里克挥开技术员，在操作屏前的光幕上点击了几下，打开了另一个防御程序，启动这个程式的权限倒并没有限制在虹膜和声纹上，只要输入密码就可以。
他放在背后的手掌突然兴奋地握成拳：“我们和刺客联盟最近没什么过节吧？”
屏幕里的乌布摇摇头。
“我明白，你们想要的只是车上的货物，但我们也不放心就这样关闭圣盾系统。”存在万一的可能性雇佣兵战胜了九头蛇的士兵潜入驾驶室劫持了这趟列车，那么他们几人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是否保留他们的生命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给我三分钟启动这个程式，通风管道会释放沙/林毒气会杀死后车厢里的所有人，之后我们会关闭圣盾系统跳车，这样我们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火车上剩下的东西随你们处置。”
九头蛇早就掌握了“天钩系统”的技术，大概十分钟就能呼叫支援脱离这片雪原，而以接收货物为第一目标的刺客联盟大概也没时间去十几公里外特意追踪他们。
格尔特和皮特罗互相对视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乌布则沉默了一下：“……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三言两语间，九头蛇和刺客联盟的高层便敲定了出卖这趟走私列车上所有其他活人的计划，大家都对此表现得习以为常、司空见惯，这是很符合一个纳粹组织和一个奴隶制军事联盟的行事作风的。
“——抱歉，我们不太同意这个计划。当然啦，我的意思最好是大家的角色能换一换。”
帕特里克的手指没在屏幕上敲击几下，一个戏谑而又冰冷异常的声音伴随着金铁碰撞和金属撕裂的动静，用一发射出的子弹打断了他。
杰森从天花板上的裂口跳下落在格尔特的脖子上，双腿一钩一转，轻松地绞断了他的脖子。
随即他站起来走向帕特里克，那边士郎已经踩断了皮特罗的胫骨和腕骨，将他踹倒在地。
“留个活口。”
“知道啦！”在saber的面前，杰森总是很愿意表现得听他的话。
仅仅一个错身，帕特里克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败下阵来，头被杰森的靴子踩在脚下，手边的枪被漫不经心地踢飞了三英尺远。
屏幕里的乌布看着这一幕表情有些僵硬，似乎还没有从这场迅雷不及掩耳的剧变里回过神。
杰森在格尔特原本的位置上坐下，脚底反复碾着帕特里克的脑袋。
“噢，乌布，是你啊。我还记得你呢，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认出我。”
屏幕里的乌布侧身向耳麦中汇报了什么东西。
然后他回过头来朝着杰森说：“红头罩，你是红头罩。刺客联盟给了你第二次生命，这里的谁都不会忘记你。”
“更正，”杰森冷冷地说，“我自己先从自己的坟墓里爬了出来，你们那公共澡堂可没本事让死者复生。”
“——当然，我还不至于忘记塔利娅的恩情。”
正在审问研究员和技术员的士郎转过眼神：“我记得你说那是一场孽缘。”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的杰森可疑地把头转了个角度：“那确实是。”
屏幕里的乌布沉声说：“既然你记得主人的恩情，就不应该参与破坏她的计划。”
“对不起啊，在闯进这里之前我也不知道这是塔利娅的手笔，不过我的生命也在威胁之中，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小小的反抗谁都没理由指责吧？”
熟悉杰森习惯的士郎知道他又开始满嘴跑马了，乌布看上去也没有跟他纠缠这些细枝末节的兴致。
“你欠刺客联盟的主人一个人情，红头罩。这是你该还的时候了，让开道。”
“所以——这是塔利娅的意思？”杰森半个身体压向前方，细细观察着乌布的表情。随即他咯咯地笑了起来：“去问问她本人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塔利娅可不会这么对我指手画脚，既然已经欠下了人情，说不定她也不介意我欠下第二次。”
“看起来你们曾经关系不错。长辈？前导师？”士郎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杰森斜睨了他一眼，示意他走过来，然后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前女友。”
士郎：“…………”
“克里斯托对塔利娅没有价值，它有致命的缺陷。当然如果你们想用它来暗杀，当我没说，我相信一只足球在这方面有更好的效果。总而言之，那些二十面体就由我代劳销毁了，即使你们炸塌了整座山也将一无所获。”
屏幕上的乌布消失了，它转变为黑色后跳动了几下，露出了一个中东女人的面容。
虽然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女性，但士郎发自内心地承认塔利娅·奥·古与她们相比也尤为出色。
那是属于真正的“人杰”的女性的模样，优雅的仪态和曼丽的身材之下，她的气质就像柔顺的钢针、坚硬的火焰，令人见之难忘。
“好久不见，j。”屏幕中的女性发出叹息。
“好久不见，塔利娅。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父亲走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年长的女性的目光似乎透过屏幕审视着杰森，“你没能报仇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我帮你周游世界拜最好的老师学艺，也是希望你变得更加强大——”
“不过看起来，你反而变得更优柔寡断了。”
没有提及任何其他事情，简短的交流后，塔利娅迅速切断了通讯。
面具下的杰森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就算塔利娅更看重这次的任务目标，她对自己也不该是这种态度——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吗？
“噗嗤。”
听到笑声的杰森立刻回头，却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车顶。
“包裹着车厢的流体立场盾撤掉了。”士郎的声音异常严肃。
“你——”
杰森只说了一个字，还是转头抓起帕特里克，将他提到桌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这辆车是你们的，别告诉我你们对此一无所知。”
根据他们之前窃听到的对话，这间控制室里的人应该谁都没有关闭天盾系统的权限才对。
难道是他们放过的交叉骨做的？但士郎和杰森都十分确定他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并且被剥除了身上的一切道具。
帕特里克艰难地吐出一颗断牙：“……你以为呢？谁告诉你这辆车是我们的？我们三个只是借这趟车走私而已。”
杰森瞪大了眼睛，松开他的领子，把他踢到一边。
“呵呵，呵呵呵呵……”
帕特里克缩在角落里发出恶意的笑声。谁也不知道他想明白了什么，但很显然只希望别人比他更加倒霉的他此时绝不会再吐露更多有价值的情报了。
“还有十五分钟。”士郎冰凉透骨的声音像一盆冷水也让杰森冷静了下来。
他环视着控制室里或站或坐或躺的活人和死人。
列车真正的掌控者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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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清楚刺客联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吗？”
“一个建立在阿拉伯半岛的杀手组织, 历史悠久，财富庞大。其目标是消灭全人类，建立一个他们理想中的世界, 口号类似于极端环保主义者。首领拉斯·奥·古被称为‘恶魔之首’，据传闻说他拥有不死之身。”士郎像背诵资料一样面无表情地简短概述了一遍, 随后, 他的目光移向杰森。
“看起来你知道一些不一样的？”
“我和他们有过一段孽缘，去那里做过一阵子客。”
杰森含糊地将那段往事一笔带过。
“刺客联盟的势力早就不局限于中东，开始染指整个世界。你不能把他们当成哥谭和阿卡姆那些小打小闹的恐怖/分子，得把他们当成一个国家或者至少当成一支军队。二战期间他们和九头蛇合作过一段时间, 闹掰后还能分庭抗礼, 可不好对付。”
“也就是说，发展了七百年的刺客联盟在二战的时候勉强和纳粹九头蛇打了个平手, 对吧。”士郎的目光轻飘飘地游移了一圈, 虽然没有明说，但杰森从他的脸上显然读到了“真没用啊”几个大字。
他想的太有道理了, 以致于杰森很难不笑成一团。
不得不说, 只有浸透骨髓有内而外的强大和坚定, 才会生出这样堂皇而理所当然的不屑。虽然有悖于韦恩庄园的教育和超级英雄的偶像包袱，杰森人格中隐藏的某些因子却在此时发出了共鸣。
——好吧, 他承认, 他就是个坏男孩。
但是承塔利娅的情，杰森还是决定为刺客联盟辩解几句：“咳咳, 不过据我所知, 刺客联盟最近的行事作风有所变化, 拉斯的女儿塔利娅取代了‘恶魔之首’本人成为了刺客联盟新的主事者。”
“是吗。”士郎撇了撇嘴, 露出一个“切”的表情：“不过七百年都没做成的事现在也不会突然能做成吧。”
“我好像没什么可以反驳你的话, 当然我也不是很想这么做，”杰森夸张地耸了耸肩，“不过考虑到这次行动也许是塔利娅某个计划的支点，我们阻止她总是没错的……”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等等。”
青年侧耳倾听着窃听器中传来的信息，眉头越收越紧。
“怎么了？”
士郎的视线转了过来。
杰森把一只耳麦递给他，让他挂上耳朵：“你自己过来听下。”
…………
十五分钟前。
当后车厢的警报第二次传来，原本故作镇定坐在餐桌前或举杯、或翘起腿、或东张西望地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白人终于坐不住了。
“交叉骨在磨蹭什么！九头蛇简直一代不如一代！”
“到底怎么回事？查清楚是谁搞的鬼没有？！”
“竟然有人敢来劫我们的东西？！告诉卫兵，搜遍每一个角落也要把这些爬虫揪出来，我会一个个剁下他们的手！”
车厢发出阵阵摇晃。
隐约的爆炸声顺着铁轨传来，在脚下隐隐发出震动。
“上帝啊，他们难道是在车顶上打架吗？”
“该死，不是说这趟车很安全吗！外人怎么可能突破车身上的流体立场？”
“这就要问你们都运了些什么东西了。”
“帕特里克，你什么意思？”
“皮特罗，不要装傻。什么等级的财富招来什么样的魔鬼，这道理还要我教你？”
“这次我赞同你，帕特里克。我以为不过问彼此的使命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既然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你还是老实说出来吧，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闭嘴，格尔特，我怎么知道他们委托我们运了什么！”
“你是蠢货吗，不知道是什么就敢接手？！”
“给我的清单上写的是单兵自卫枪，打开箱子看上去也是单兵自卫枪，你就信那是单兵自卫枪了？！难怪这么多年蝰蛇夫人都没记住你的名字！”
“我看男爵也没把你放在眼里！”
前一刻还因共处一个层级的圈子你来我往维持着社交的体面，好似餐桌是一尊上流社会的晚宴台，后一刻这些身处九头蛇不同派系的中上层人士为了推诿责任就瞬间翻脸互相指责，然后指责迅速升级为互相谩骂，谩骂又最终演变为大打出手。
与这些坐在办公室里习惯指手画脚的精英老白男正相反，一墙之隔作战室的另一边，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却非常安静。在火车后厢的战斗动静逐渐向前靠近时，研究员们立即起身，虽然有些慌乱，但他们仍然不失条理地开始整理资料、销毁痕迹。
恰在此时，一个满脸是血的九头蛇卫兵按开门上的密码冲进了作战室。
“向诸位先生报告！”他仓促地立正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纳粹礼：“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坚定伟大的士兵死伤惨重！朗姆洛队长认为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车上的货物，消灭我们或许才是第一目的！”
这个消息更让帕特里克等人炸了锅。
但至少生命危机当前，几名白人男性已经开始停止挥舞拳头和撕扯彼此的领结。
能在组织中混到这个位置的当然不会有什么善男信女，敌人的生命、同伴的生命、属下炮灰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哪个更重要自不必说。身为九头蛇的成员，帕特里克等人对自己隶属于一个邪恶组织尚且具有起码的自我认知，从肉/体上消灭敌人和被敌人从肉/体上消灭的日常算是重归生活正轨，还不至于像一群小姑娘一样尖叫起来。
“卢比斯，鲁特和朗姆洛本人呢？”研究员中也有人提出疑问。
“报告高塔姆先生，鲁特的生命体征信号消失，队长本人正在和敌人激烈战斗。”卢比斯和鲁特正是之前被朗姆洛叫出去一同去巡逻的两个卫队士兵。
趁此机会，名字叫做皮特罗的白人中年男子朝站在一旁的一个卫队小头目使了个眼色。
“你确定消息没错？”收到信号，那名地位仅在朗姆洛之下的副队长立刻声色俱厉地询问报信的卢比斯。
后者迅速报出一长串情报识别码：“队长识破敌人的作战目的后，就立刻派我来保护各位先生战略转移！”
于是这名副队长点点头，对帕特里克等人说：“既然这样，安全起见，希望诸位先生立即前往驾驶室后的控制室避难。”
得到了台阶下的皮特罗再也无法忍耐，他立刻扑到作战室前门的密码锁上把干枯的手指按了上去：“你们留在原地做好该做的事，千万不要让他们闯进来！”帕特里克和格尔特紧随其后，顺便将几个呆呆愣愣聚在门前的技术人员推到一边。
站在控制室外的通道里等待虹膜扫描作为通行密钥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朗姆洛为什么不亲自在通讯里告诉我们这些？”
唤作卢比斯的报信士兵抬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把将问话者推进前方的门里，与此同时垂在身边的手按下扣在手心的控制器，一道闸门立刻弹起，保护罩合拢，控制室的后门瞬间被完全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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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前，控制室里。
帕特里克被推得一个跄踉，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几名士兵扶了一把。
“怎么回事？”皮特罗疑惑地问。
帕特里克甩开卫兵的手，还没站稳就浑身发抖大叫起来：“别碰我！都给我退开——对，滚远点！你们刚才都没看见吗？”
他面目狰狞地咬牙切齿：“好、很好，连九头蛇内部都有内奸了！你们这群废物什么时候让他们混进来的，肃清队伍刻不容缓！”
他一把掏出手/枪，阴鸷的目光怀疑地扫过周遭的士兵。
“ok、ok，你冷静点，听我说——”
皮特罗试图劝他镇定一些，然而话还没说完，帕特里克已经不假思索地抬起枪口，以谁都来不及阻止的速度一一朝着其他的九头蛇士兵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训练有素，对上级向来无条件服从的九头蛇士兵们无声无息倒在地上，帕特里克又将目光投向几个不知道怎么摸进控制室的研究员。
“你们什么时候跟进来的！”
帕特里克正要开枪，忽然面露疑惑，目光在低着头瑟瑟发抖却不敢大声求饶的研究员们的脸上一张张扫过，趁此机会皮特罗夺下了他手里的枪。
“够了，帕特里克！留着他们还有用。”
帕特里克猛然回头：“闭嘴，皮特罗，你懂个——”
“啪、啪、啪、啪。”
外壳由数层稀有金属密封，据说能硬抗一枚洲际导弹轰炸的控制室里最大的一块监视屏忽然亮起，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一个戴着头巾穿着长袍的男人形象出现在屏幕中央，有节奏地双掌相击，发出礼节性的掌声。
“很久没见了，九头蛇的老朋友们。我家主人请你们代她向红骷髅先生问好。”
控制室里的技术人员连忙冲到控制台前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调出车厢后方的监控录像。但它们不是花屏就是定格在一片毫无意义的废墟之中。
皮特罗等人将注意放回屏幕中央上，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侵入通讯频道的男人是谁：“乌布？……刺客联盟？九头蛇在上，我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原来是你们这帮异端——————”
他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毕竟露出水面的敌人总比未知更让人放心，更何况同为知根知底的老牌邪恶势力。
格尔特甚至已经放松地找了个椅子躺了下来。
“哦，或者说，也许我们愿意抽空听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乌布没有理会这些九头蛇虚伪的装腔作势。
他的眉毛动也不动，四平八稳地说：“我要求你们立刻关闭防卫这辆车外围的流体立场，在20分钟后的铁道岔路口处转向，不然我们将保证这辆列车上没有一个活口。”
皮特罗显然从乌布的话里品出了别样的东西。
“主动关掉把你们这些虫子关门打狗的圣盾系统？”他哈哈哈哈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我们占着上风呢，你们大费周章派了个间谍就是给我们送一个假情报骗我们形势不妙，结果却自己露馅？刺客联盟的人都这么蠢吗？”
谁会敌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常年沉浸在阴谋诡计中的他立刻设想到了刺客联盟在唱空城计的可能。
乌布看了一眼手表，语气毫无起伏地说：“还有十九分钟。如果十九分钟后你们没有按照我们的要求在岔路口转向，我们会引爆预先设置的炸弹，不要妄想停车或者减速。”
刺客联盟派遣的雇佣兵或许没有落入下风，但只要他们没有突破圣盾系统的能力结果就是一样的——全车被封锁着保持静默——等到九头蛇腾出手来，他们就会被一一击破。
“炸弹？太过时了，听说你们还在用武士/刀做兵器，‘恶魔之首’的身体虽然还在苟延残喘，但是脑筋早就跟不上时代了。”
西装革履的白人们露出那种“上层精英”特有的笑容。
乌布面无表情：“炸弹不在车底，我们将它设置在了铁轨上，炸弹一旦爆炸难免会引发雪崩，我想到时的后果你们也很明白，不论这辆列车有什么样的防御措施都无能为力。”
“………………”
皮特罗和格尔特面面相觑，帕特里克的脸色更是直接绿了。
车头后设置的控制室用以紧急避险，可以硬抗洲际导弹不假，甚至还储备有食物和淡水，但是一旦爆炸发生，列车受到冲击侧翻，车厢从数百英尺的高空落入山谷，再被滚滚落下的山雪埋葬，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大概这辆列车的设计者本人也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性，它常规配备的火力和防御甚至能帮助它从容地穿越现代战争中两军交火的阵地，车上运载的人员能以车厢为掩体阻击一整支军队，却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无能为力。
“怎么办，跳车？”皮特罗问。
“你在开玩笑吗？这间控制室有防渗透程式，一旦在开启后关闭就无法被指纹和密码第二次打开。在圣盾系统关闭前我们谁也出不去。”
“那就关掉它，”皮特罗转头朝车厢里的技术员吼道，“我们就照他们说的做，反正这次任务失败是情报部门和战斗部门的问题，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前一刻还得意于自家科技令刺客联盟也束手无策的几名九头蛇，转眼就在自己的生命和士兵的生命之间，转毫不犹豫选择了自己。
技术员摇了摇头：“先生，我们没有权限，朗姆洛队长也许可以……”
“——什么？！”
皮特罗看向格尔特，后者朝他点点头，又望向帕特里克，他这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还有一个办法。”对于他们的迟钝心有不耐，帕特里克挥开技术员，在操作屏前的光幕上点击了几下，打开了另一个防御程序，启动这个程式的权限倒并没有限制在虹膜和声纹上，只要输入密码就可以。
他放在背后的手掌突然兴奋地握成拳：“我们和刺客联盟最近没什么过节吧？”
屏幕里的乌布摇摇头。
“我明白，你们想要的只是车上的货物，但我们也不放心就这样关闭圣盾系统。”存在万一的可能性雇佣兵战胜了九头蛇的士兵潜入驾驶室劫持了这趟列车，那么他们几人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是否保留他们的生命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给我三分钟启动这个程式，通风管道会释放沙/林毒气会杀死后车厢里的所有人，之后我们会关闭圣盾系统跳车，这样我们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火车上剩下的东西随你们处置。”
九头蛇早就掌握了“天钩系统”的技术，大概十分钟就能呼叫支援脱离这片雪原，而以接收货物为第一目标的刺客联盟大概也没时间去十几公里外特意追踪他们。
格尔特和皮特罗互相对视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乌布则沉默了一下：“……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三言两语间，九头蛇和刺客联盟的高层便敲定了出卖这趟走私列车上所有其他活人的计划，大家都对此表现得习以为常、司空见惯，这是很符合一个纳粹组织和一个奴隶制军事联盟的行事作风的。
“——抱歉，我们不太同意这个计划。当然啦，我的意思最好是大家的角色能换一换。”
帕特里克的手指没在屏幕上敲击几下，一个戏谑而又冰冷异常的声音伴随着金铁碰撞和金属撕裂的动静，用一发射出的子弹打断了他。
杰森从天花板上的裂口跳下落在格尔特的脖子上，双腿一钩一转，轻松地绞断了他的脖子。
随即他站起来走向帕特里克，那边士郎已经踩断了皮特罗的胫骨和腕骨，将他踹倒在地。
“留个活口。”
“知道啦！”在saber的面前，杰森总是很愿意表现得听他的话。
仅仅一个错身，帕特里克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败下阵来，头被杰森的靴子踩在脚下，手边的枪被漫不经心地踢飞了三英尺远。
屏幕里的乌布看着这一幕表情有些僵硬，似乎还没有从这场迅雷不及掩耳的剧变里回过神。
杰森在格尔特原本的位置上坐下，脚底反复碾着帕特里克的脑袋。
“噢，乌布，是你啊。我还记得你呢，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认出我。”
屏幕里的乌布侧身向耳麦中汇报了什么东西。
然后他回过头来朝着杰森说：“红头罩，你是红头罩。刺客联盟给了你第二次生命，这里的谁都不会忘记你。”
“更正，”杰森冷冷地说，“我自己先从自己的坟墓里爬了出来，你们那公共澡堂可没本事让死者复生。”
“——当然，我还不至于忘记塔利娅的恩情。”
正在审问研究员和技术员的士郎转过眼神：“我记得你说那是一场孽缘。”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的杰森可疑地把头转了个角度：“那确实是。”
屏幕里的乌布沉声说：“既然你记得主人的恩情，就不应该参与破坏她的计划。”
“对不起啊，在闯进这里之前我也不知道这是塔利娅的手笔，不过我的生命也在威胁之中，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小小的反抗谁都没理由指责吧？”
熟悉杰森习惯的士郎知道他又开始满嘴跑马了，乌布看上去也没有跟他纠缠这些细枝末节的兴致。
“你欠刺客联盟的主人一个人情，红头罩。这是你该还的时候了，让开道。”
“所以——这是塔利娅的意思？”杰森半个身体压向前方，细细观察着乌布的表情。随即他咯咯地笑了起来：“去问问她本人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塔利娅可不会这么对我指手画脚，既然已经欠下了人情，说不定她也不介意我欠下第二次。”
“看起来你们曾经关系不错。长辈？前导师？”士郎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杰森斜睨了他一眼，示意他走过来，然后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前女友。”
士郎：“…………”
“克里斯托对塔利娅没有价值，它有致命的缺陷。当然如果你们想用它来暗杀，当我没说，我相信一只足球在这方面有更好的效果。总而言之，那些二十面体就由我代劳销毁了，即使你们炸塌了整座山也将一无所获。”
屏幕上的乌布消失了，它转变为黑色后跳动了几下，露出了一个中东女人的面容。
虽然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女性，但士郎发自内心地承认塔利娅·奥·古与她们相比也尤为出色。
那是属于真正的“人杰”的女性的模样，优雅的仪态和曼丽的身材之下，她的气质就像柔顺的钢针、坚硬的火焰，令人见之难忘。
“好久不见，j。”屏幕中的女性发出叹息。
“好久不见，塔利娅。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父亲走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年长的女性的目光似乎透过屏幕审视着杰森，“你没能报仇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我帮你周游世界拜最好的老师学艺，也是希望你变得更加强大——”
“不过看起来，你反而变得更优柔寡断了。”
没有提及任何其他事情，简短的交流后，塔利娅迅速切断了通讯。
面具下的杰森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就算塔利娅更看重这次的任务目标，她对自己也不该是这种态度——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吗？
“噗嗤。”
听到笑声的杰森立刻回头，却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车顶。
“包裹着车厢的流体立场盾撤掉了。”士郎的声音异常严肃。
“你——”
杰森只说了一个字，还是转头抓起帕特里克，将他提到桌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这辆车是你们的，别告诉我你们对此一无所知。”
根据他们之前窃听到的对话，这间控制室里的人应该谁都没有关闭天盾系统的权限才对。
难道是他们放过的交叉骨做的？但士郎和杰森都十分确定他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并且被剥除了身上的一切道具。
帕特里克艰难地吐出一颗断牙：“……你以为呢？谁告诉你这辆车是我们的？我们三个只是借这趟车走私而已。”
杰森瞪大了眼睛，松开他的领子，把他踢到一边。
“呵呵，呵呵呵呵……”
帕特里克缩在角落里发出恶意的笑声。谁也不知道他想明白了什么，但很显然只希望别人比他更加倒霉的他此时绝不会再吐露更多有价值的情报了。
“还有十五分钟。”士郎冰凉透骨的声音像一盆冷水也让杰森冷静了下来。
他环视着控制室里或站或坐或躺的活人和死人。
列车真正的掌控者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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