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找人
王志刚听到许欢言的话, 就知道这事有谱。
随即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许厂长，一看你就不知道了，这政策的照顾能给, 不能说, 你心里清楚会偏向你就行了。”
许欢言听到这话长哦了一声，眼里都是了解了。
马邹在旁边不说话，他听着王志刚的话, 就跟当初和自己说的差不多, 都是一个路子的，可是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拿不出来，随便张口就胡诌。
又说了一会话，差不多到了三点多。
外面进来一个类似助理的人。
跟王志刚直接说了自己约的人过来了。
许欢言听到这话就站了起来。
“那我们就不打扰王主任工作了，那些地方，我们再好好选选, 等到选好了, 就可以过来签合同了。”
王志刚听到许欢言这么说, 果然，这人啊，还是太年轻了。
“好，那我就等着许厂长的好消息了，我这边的合同也会让他们做好的。”
许欢言嗯了一声。
马邹跟在许欢言后面，王志刚端着笑脸把人送到门口。
最后还挥挥手, 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把人送出去了。
许欢言笑着走出去的。
到了门口，许欢言看了看这里的办公区。
“你去打听一下另外一个负责人，这个王主任, 我们肯定不会合作的。”
马邹也重重的点头。
“可是许厂长, 刚刚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啊。”
许欢言笑笑。
“干嘛直接跟他说啊, 我问他什么扶持的政策，他不是也没跟我们说吗？没有白纸黑字就互相欺骗呗，只不过他觉得我们比较好骗而已。”
确实如此。
王志刚带着助理回到办公室里。
“平川的已经搞定了吗？”
小助理殷勤的给王主任倒上了一杯茶。
王志刚哪里还有刚刚要见客人的样子啊，他压根就没有客人，就是故意的，让他们看看来找自己的人很多，不差他们一家。
算是一种变相的给压力。
“那是肯定的啊，两个人还是接触的太少了，说到底平川厂是背靠军区，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被坑骗呢，就他们两个负责，一个比一个蠢。”
小助理也觉得他很厉害。
“那主任，跟他们说的政策扶植要给他们一个名额吗？”
王志刚直接摇了摇头。
“不给他们，我只是说说而已，他们厂子做的好，没必要给这个。”
他都是诓骗的，本来也没说死，那是要认白纸黑字的。
马邹已经去打听另外一个负责人的事情了。
许欢言随便找了一家店坐下来，跟当地的人聊聊天，也能更好的知道这里的变化。
是获得信息的一个重要的途径。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马邹才回来。
他也是忙的不停，头上都出汗了。
“许厂长，人都打听清楚了，另外一个组长叫岳东娥，跟王志刚是同一个级别的。”
许欢言点了点头。
“那就直接找她，不过要小心一点，不让王志刚发现，这样吧，你打听一下她家里在哪边，我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他们现在是换人，到底还是不能让王志刚知道，万一知道了让他在背后做小动作，再耽误了事情，就不值得了。
所以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强龙不压地头蛇，她要是能认识这边职位比较高的领导就好了，一步到位，
王志刚的脸色肯定就更不好看了。
马邹哎了一声，答应下来。
这就已经算是折腾了一下午了。
许欢言伸伸懒腰。
“好了，你要是想自己逛逛就逛逛，我是先回去了，这一天也累了，咱们这次出来本来办的事情就比较多，所以也不能着急了。”
马邹也没啥好逛的，他还是去干活吧，要是第一次找到的人就是个负责人的，他们今天就真的走流程签合同，厂房建地就算是能批准上去，也就要打电话根据厂房的大小，来看机器，还有人员的招聘了。现在全部都卡在第一关，所以还真的很难弄。
两个人分开之后，许欢言就真的直接回了招待所。
马邹又继续去打听岳东娥的住所。
这事其实也挺好打听的。
等到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跟许欢言说了。
他们晚上吃饭还是在招待所门口，还是那对夫妻。
晚上他们做的刀削面。
男同志把和好的面放到胳膊上，然后拿着一个铁的工具，还是飞快的一下下的把面削进去。
底下放的炉子煮面的汤一直是滚着的。
上面摆满了一码子。
有酸豆角的，还有辣椒的，另外还有西红柿鸡蛋的。
想吃那种自己放。
一大碗面里，还有煮好的青菜。
许欢言要了一碗酸豆角的。
刀削面做的也很好。
夫妻俩的小店生意挺好的。
陆陆续续的都有人来，一直都没闲着。
“行，明天你再多跑几个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场地，我自己过去找她。”
马邹很是高兴啊，他就希望有活干，许厂长能一直分配给自己活，不然心里就特别不安。
吃饱之后，许欢言就在外面坐了一下，然后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六点多睡醒的，洗漱好了起来。
去敲马邹的门，没有反应，估计应该是已经走了。
她到门口还是那一对夫妻，来了一碗加辣的豆腐脑，一根油条，一个鸡蛋。
吃的饱饱的。
然后就按照昨天马邹给的地址，坐上三轮车就过去了。
这一片是家属院，许欢言过去的时候正好大概是七点半，家家户户都在吃早饭。
筒子楼，很多人都是捧着碗在底下吃，还有老人要拿着碗，追着喂孩子吃饭。
许欢言找到了岳东娥住的那栋筒子楼，但是还是不能确定她在哪里。
走到旁边一位喂孩子吃饭的婶子旁边。
“婶子，您知道岳主任家是哪户吗？”
婶子打量了一下许欢言，穿的倒是干干净净的。
“你是做啥的？”
“我是外地来的，过来找岳主任办事的。”
许欢言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婶子看着许欢言也不像坏人。
也不能怪她，这里现在发展是挺快的，但坏人也很多，还有人拐小孩，小偷也是有的，所以就防范的严重了一些。
“她家在二楼，估计吃饭呢。”
说着指了指开着门的那个。
许欢言谢过之后，就上去了。
岳东娥是个典型的工作型女性，算是这个家属院里女同志职位做的最高的了。
她男人是在改委会工作。
自己是在招商引资这块，从八零年开始，她已经做了四年了。
现在正是逢她能不能升职的关键时候。
所以一刻都不能松懈。
许欢言到了二楼，就是岳东娥他们家。
她屈指敲了敲门。
岳东娥正在吃饭，男人吃完已经去上班了。
家里的孩子也都送到父母家里了。
他们两个完全专注的工作。
她回头看着许欢言。
“你有什么事情吗？”
许欢言点头，先开口自我介绍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许欢言，平川第一厂的厂长。”
岳东娥似乎有些迟疑，这平川的事情，她知道，昨天晚上开会议的时候，王志刚可没少说他们。
听他那话，不是准备签合同了吗？
这个人是真的吗？
“你先进来坐。”
许欢言没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岳东娥也没传的那么吓人啊，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顶多就是不说话的时候，感觉有些凶。
“哎。”
说着就进来了。
岳东娥虽然迟疑，也把茶倒上了。
“平川第一厂不是一直都找的王主任吗？”
许欢言知道她会怀疑，从包里把自己的工作证明拿了出来。
递给岳东娥。
“之前一直过来对接的是我们厂的马邹，这次我过来是看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的。”
岳东娥看了一下那个工作证明，就知道面前的确实是许欢言。
“那许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欢言挑眉。
“我们不打算跟王主任签约了，所以就过来找岳主任你了。”
岳东娥虽然现在是在跟王志刚竞争关系，但也不会做这种私下挖人的事情。
“这应该不行的，不合适。”
许欢言料到了。
“我们自己改变也不成吗？而且我们并没有签合同呢。”
岳东娥从王志刚开会得知的他们已经要开始签合同了，她跟王志刚也一起共事多年了，他的毛病多少还是知道的，这会看着许欢言的表情，估计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中间出什么岔子了吗？”
许欢言就把之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我们换人应该是不过分的吧。”
岳东娥是觉得有些丢人的，这周边的被设立为经济特区的有很多，大家都是竞争关系，那被引进到哪个厂子，自然哪个特区是要获利的啊。
“是不过分，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代表我们这里给许厂长道歉了。”
许欢言的事情，她在报纸上见到过的。
那个时候就很佩服，特别是莲藕事件。
许欢言想说这传言到底是有多不可信啊。
好好的人在外面都被传成这样，而且她倒是觉得厉害一些也挺好的，省得别人动不动就看不上。
“不用了，反正认清楚还是很好的，这边是我带过来的资料，你看看吧，我们也是调研了很多次，才选定到这边来的，目前是希望能够尽快把地给批下来，我们修建厂房，机器设备，还有人员招聘都要提上日程了。”
岳东娥也知道她手里经手的项目多了，那耽误一天耽误就很多了。
“好，我会尽快办的，还有政策上的扶持，我会整理出来一个文件，下午就可以给你了，明天报上去，确定一下建厂房的地，不过这个要看你们选定那边，目前的话就只有这些了。”
她说着就到门口自己的公文包里，把一沓文件拿了出来。
许欢言接了过来，上面显示的是各个地区的位置，还有面积，以及周边的厂房都是哪些。
做的很详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她敢肯定，正式是岳东娥自己做的，王主任肯定没有。
许欢言拿着这个慢慢的看了一下，然后拿出来笔纸记下来，这些都是之前不知道的，王主任也没提，就是不知道马邹知不知道？
这里面的弯弯绕还是很多的。
“好的，这些记下来的，我都会拿回去看看，然后在跟我的助理去实地看看，等到确定了，就过去直接签合同了。”
岳东娥忙点头，她刚刚拿出来的差不多是最好的了。
“那许厂长我回去把资料整理一下。”
她其实是高兴地，毕竟这个引资落在自己的身上了，那政绩也是算自己的了。
许欢言整理了一下，把选出来的就拿出来了。
“那就不耽误岳主任上班了，我就先回去了，争取下午就弄好。”
岳东娥喜笑颜开的点了头。
“好的，那就辛苦许厂长了。”
两个人说着话，岳东娥把许欢言送到楼下，看着许欢言走了，自己才回去了。
到家里收拾一下，就赶紧去上班了，把什么好的能申请下来的政策都给平川准备上，让人看到自己的诚意，可不能糊弄。
许欢言没看错人，岳东娥是个不错的，跟她有什么问题以后也不担心了。
她也没过去耽误多少时间，这会回到招待所。
马邹也刚刚回来，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也给忘记吃饭了，然后想到许厂长今天去找岳东娥，万一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就又赶紧回来了。
许欢言看到他。
“你看看这几个地方，王主任给你看了吗？这几个地区，都比我们之前看过的好啊。”
马邹接过来看看，然后就使劲的揉了自己的脑袋一把。
“没有见过，我当时还问他还有没有更划算的位置，他说没了，这是岳主任给的？”
许欢言知道就跟自己想的一样，点了头。
“你吃个饭，我们赶紧过去看这几个地方，把位置最好能定下来。”
马邹哎了一声。
招待所门口的早饭摊还没收，毕竟现在才九点，万一还有人吃早饭呢。
马邹过去吃饱，就跟许欢言一起出去了。
按照上面给的地址，一个个去看，然后把优缺点都记好。
两个人都没休息，这些位置之间不是很近，中间过去耽误的时间比较久，所以都看完，差不多都到下午一点半了。
不过这个事情本来就是比较费心力的，再说了，这个地方弄好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岳东娥今天去上班那可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都差哼歌了。
上午十点他们一起开会。
领导看着王志刚。
“那个平川的事情怎么样了？合同签约了吗？”
王志刚突然被点名问到，反应了一下。
“这边还没呢，不过估计也快了，我这边合同都弄出来了。”
领导也只是问了一下进度，没别的事情。
“那尽快督促把握好这个机会，昨天上面还问呢，平川的这个项目不错，一定要切实的落在咱们特区。”
王志刚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额头，他不会是办错事情了吧。
“好，您放心，我这边一定会尽快的。”
岳东娥在旁边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等到大家都出去了，她悄悄的留了下来。
关于平川的事情，她可以不让王志刚知道，但是领导是肯定要知道的，毕竟下午可能就要汇报了。
领导看着岳东娥。
“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岳东娥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那个许厂长说暂时不想让王主任知道，怕他使绊子。”
她说完还悄悄的看了一眼领导的脸色。
领导坐在办公桌后面，简直都要头疼死了，幸好人许厂长没有选择别的地方。
这个老王，真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那可是平川第一厂，许欢言作为国宴大厨，是见过真的大领导的。
他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上过报纸表彰过的人物，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那事情就交给你办了，一定要办好，平川第一厂一定要落到咱们特区。”
岳东娥看着领导没啥意见，心里铁放心了，本来还怕这样会让大家觉得不好看。
明明是王主任的项目，到后面是跟自己了，那肯定是不好看的。
王志刚回去之后，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
然后伸手让助理进来。
“你去招待所找一下许欢言跟马邹，看看是什么情况，不是说昨天下午就给信的吗？”
助理哎了一声，转身就赶紧向外面走。
王志刚看着助理走出去，心里总觉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领导办公室里，岳东娥走了之后，他自己打了电话出去。
“事情办的挺好的，您放心，平川第一厂也没啥问题，预计就这两天了。我让他们都跟着呢。”
电话里，“这个事情一定要重视起来。”
领导又赶紧承诺一定做好。
说了一些别的，才把电话挂掉。
这个老王啊，差点坏大事。
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一定要好好的查一下他，都是怎么办事的。
许欢言跟马邹直接就过来这边了。
不过是悄悄进来的。
岳东娥跟王志刚的办公室还是有些距离的，本来两个人都是竞争对手，还彼此都看不上眼。
许欢言进来之后干脆利落的把看的具体的情况都说了一下。
然后确定好了一个地点。
岳东娥也把做好的能给的政策扶持都写上了。
许欢言拿过来看看。
这政策是好的。
“行，那就签合同吧。”
岳东娥拿出来准备好的招商引资的合同。
“这里签上名字，然后再盖上您的章，就完成了。”
许欢言倒是不用看着这个合同，毕竟招商引资的合同都是政府准备，都是一样的。
利落的就签上了。
一式两份，签完之后，许欢言跟岳东娥握了握手。
“祝一切顺利。”
许欢言笑着点头。
“肯定会顺利的。”
这边合同完成之后，许欢言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这会出去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剩下还有的忙呢。
岳东娥把许欢言他们两个送出去，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很是友好。
王志刚正在办公室里烦着呢，上午让助理去招待所看，结果人不在。
想着估计是出去办事了，下午应该会来，结果现在都两点多了，还是没见到人。
他急的中午的饭都没吃。
刚刚的助理在门口都没顾上敲门，一下子就进来了。
“啥事啊，慌慌张张的？”
助理指了指外面，他也是刚刚看到的，这人都走到门口了。
“许厂长跟马邹在和岳主任说话，好像是岳主任把他们送走了。”
王志刚立刻就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的就从办公室里出去了。
他头也不回的就准备去门口，结果等他到的时候，许欢言和马邹已经走了。
正巧只碰到了笑着的满面春风的岳东娥。
岳东娥现在事情办成了，也不用担心王志刚了。
“王主任这么着急是去干什么啊？追人吗？人走了。”
王志刚眼睛都红了。
“岳主任当真是好手段啊，这么下作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抢我的人，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要背处分了。”
他恨不得把岳东娥给弄死。
岳东娥哼了一声。
“我可没有抢你的人，是人家自己愿意过来找我的，你要是去告状，就赶紧去。”
说完也没理他，心情大好的就直接回去了。
王志刚站在原地，额头上开始落汗。
是许欢言过去在找的她，那就是她对自己根本就不满意的，不过她倒是好手段，走的时候还跟自己说等到明天一定签约。
想到这里冷笑了起来。
真是会做人啊。
边想就向办公室走过去，还得去找领导解释一下这个事情，岳东娥既然能够签约，那领导肯定是知道的，并且默许了。
但愿自己没有惹上火。
领导这会已经得知平川厂已经签完合同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上面到时候再说的时候，他也好回答了。
王志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领导脸上还有笑意。
只是人看到自己的时候，脸就拉了下来。
“既然你自己过来了，也省得我过去找你了。”
说着把签好的合同放到他的面前。
“解释一下吧。”
王志刚坐都没敢坐，额头上一直都在冒汗。
“这，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一咬牙准备死扛到底，反正这件事他也是按照流程来，只是现在不知道平川那两个人知道了什么，又了解多少情况，在此之前，他自己肯定是要立住的。
领导冷笑一声，手一下子就拍到了桌子上。
“好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平川第一厂上面给我打过多少招呼，你知道吗？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许欢言是什么人，你都没了解过吗？她是从小地方走出来的，你以为这样的人是傻子吗？”
他这么说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也没有办法了。
“这件事情许欢言还没有上告，要是上告了，我也要跟着挨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人家男人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王志刚就听着他在这里说，至于他说的什么官位，也不清楚。
许欢言的每次报道从来没有提过家人什么的样的，都以为她不过是个厨子。
“我？我还有补救的机会吗？”
领导翻了他一眼。
“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念在这么多年你努力工作的情况下，希望能够从轻处罚。”
说完就摆手让他出去了。
王志刚咬咬牙，他还是低估了许欢言。
出了领导的办公室，他就直接回去了。
许欢言这边已经正式走入流程了。
很多事情都要着手开始办了起来。
厂房开始找施工队伍，还有招人。
他们做的是要入口的东西，这方面肯定是要做好的。
许欢言跟马邹忙的马不停蹄的。
不过岳东娥伸手帮了很多，这块最熟悉的还是本地人。
十一月中旬，许欢言收到邀请，说是去参加一个招商引资的会议。
去参加的都是过来这边进行落户的，其中不乏很多的是各个地区的优质产业，还有国外的。
许欢言虽然忙，但还是抽出来时间去了，毕竟这种地方是结识人脉的好地方，要是能谈成几个合作，那就是最好的。
“马邹，今个的那个机器就要到了，你做好签收，然后直接放到厂房里就可以了。”
马邹哎了一声。
“您就放心去吧，这边包在我身上。”
许欢言对他还真的挺放心的，自从那件事情出了之后，他也成长了不少，很多事情都做的很靠谱。
这边安排好了之后，她就赶紧出门了。
到门口的时候，岳东娥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看到许欢言就赶紧招手。
“这边，来的刚刚好。”
许欢言笑着过去。
“是吗？没迟到就成。”
门口还有人陆续进来。
这是许欢言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生意人。
“走进去吧。”
许欢言看了一下他们，总觉得好像跟自己不大一样。
坐在放自己名字的座位上坐下来。
压低了声音跟岳东娥说话。
“这里来的人我怎么觉得跟我这样的有些少啊。”
她这么判断是有依据的，现在是各种思想跟文化的碰撞，从每个人的着装上面就能看出来。
像她这样的国营厂子，穿的自然不可能花里胡哨的。
可别的就不一样了。
大多数穿的都是比较前沿的。
岳东娥看听到许欢言这么说，笑了起来。
“我的许大厂长，你不会以为来到这里的会有很多的像平川这样的厂子吧。”
许欢言瞪大了眼睛，忙不迭的点头。
“那可不是吗？”
岳东娥哈哈笑了起来。
“平川是独一个，很多都是国外的进驻，还有香港那边的，我们这里面很少，而且说句很现实的问题，很多国营大厂被冲击的就很厉害了，能不能生存下来也是个问题。”
许欢言皱紧了眉头。
之前是她想的太简单了，这个政策来的比较迅速，大家也走的都很快。
只是在平川的时候，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以为做的已经够好的了，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看来还是要不断的学习，不然真的一不小心就被落后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岳主任。”
岳东娥客气的摆摆手。
“没事，这事情对于我们这些做了好几年的人，知道的比较清楚，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
她这边话刚刚说完，就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了。
许欢言在旁边坐着看着他们交流。
等到人走了，岳东娥跟许欢言介绍了起来。
“这是我之前带的一位，在香港是做毛绒玩具的，那玩具做的可真贵，这次把生产的厂子放到了我们这边，主要是降低生产成本，然后东西再卖到国外之类的，这个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提供了很多的就业岗位，不过我们都相信，不会一直这样的，我们也会有自己未来的核心。”
说完之后又看看许欢言。
“就像平川一样，把东西卖出去，争取挣他们的钱。”
许欢言被她说的觉得热血沸腾的，确实是这样的。
不前进不改变就是要挨打的。
“我们一起努力。”
我辈中人，自当竭尽全力。
这一场会议下来，许欢言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突。
上面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领导，对在座的所有跟自己一样的人进行了介绍，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过来这边安家的，很多都是做一些小零件的，没有那么多优秀的核心技术。
可这样也好，毕竟是符合今年政策的安排，给很多劳动力提供岗位。
国内在发展了，很多大学生也开始就业了。
相信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发生改变的。
她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想法从未这么坚定过。
等到会议结束，大家都开始了鼓掌。
岳东娥跟许欢言一起向外面走。
“你没发现今天没有王志刚吗？”
许欢言也是才反应过来。
“确实是的，他怎么了？”
岳东娥听到许欢言的疑问？
“你难道不知道吗？”
许欢言诚实的摇摇头。
“我不就是骗了他一下，没跟他签约吗？也没做什么事情吧。”
这不过是以此之道还彼之身。
是他先骗自己的。
岳东娥看许欢言这样，差点笑出声。
“许厂长，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因为你的事情，王志刚被撤职了，现在调去了档案室，整理档案去了。”
许欢言皱紧了眉头，她指了指自己。
“我这么厉害的吗？”
她还真没有把自己放到很高的位置上，毕竟来到这里发现，优秀厉害的产业太多了，平川不算是什么的。
岳东娥使劲点头。
“当然了，平川是我们这次的重中之重。”
许欢言挑眉咳了一声。
“要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直接去找你们领导了。”
说完跟岳东娥对视着笑起来了。
正准备说什么呢，结果就被后面的一个人叫住了。
许欢言回头看了过去，并不认识。
岳东娥是认识的。
“曹同志，你好啊。”
曹同志哎了一声。
又看向许欢言。
“这位就是平川厂的许厂长了吧。”
许欢言笑着点头。
主动伸出手。
“你好，平川许欢言。”
曹同志也赶紧上前握手。
“在下曹向，是在香港开饭店的。”
许欢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开饭店的也能被来到这里，招商引资的吗？
曹向看着这人来人往的。
“我知道平川的卤肉已经很久了，一直都想拜访一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一开始还不敢认呢，能占用许厂长的时间到找个喝茶的地方聊聊吗？”
许欢言虽然回去有事情，但说不准就又什么好的机会。
“好。”
岳东娥就不跟他们去了，毕竟这要是万一谈双方合作的事情，那自己跟过去也不大好。
他们就在附近随便找了一个茶楼。
这边的茶楼还是很多的。
曹向看着许欢言。
“许厂长，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双手递了过来。
许欢言也接了过来，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放到桌子上。
“曹同志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曹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认识唐品，我们在香港经常见面，那些小袋包装的卤菜，就是他推荐给我的。”
许欢言了解的点点头。
“那现在是？”
曹向咳咳了两声。
“我们曹家饭店，是从我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现在在这边开了分店，生意还不错，我仔细打听了一下，许厂长平川第一厂还有那种熟食进行售卖，我们饭店希望能够在许厂长那边拿货。”
他早就想过了。
只是运输路途太遥远了，到这边肯定东西都坏掉了。
所以他也就是想想。
只是今天见到了许欢言，猜到厂子估计应该会建在这里了，那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许欢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当然可以了，毕竟卖给谁不都是卖啊。”
曹向没想到会谈的这么快速。
“那我就先谢过许厂长了。”
许欢言客气摇摇头。
生意找上门，她怎么会向外面推呢，又不是傻子。
曹家的饭店应该是个不错的，而且菜在平川饭店里，应该会更快速的把平川卤肉这个概念更好的推广出去。
毕竟他们这边开的是熟食店。
大家对平川跟多的印象是停留在开袋即食的卤菜上面。
对这个新兴起来的卤肉熟食并不清楚。
她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熟食卤肉店开在了平川隔壁的省市，距离这里，还很遥远。
需要把这个广告全部都打出去。
于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互惠互利的。
“不过也要等我们的厂子正式开始生产了才行啊。”
曹向哈哈笑了起来。
“好的，那我就等着了。”
他看着笑起来的许欢言，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
“那先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个人谈完之后。
许欢言那边还有一堆事情，就先走了。
曹向倒是心情不错，回到饭店里。
他们的曹家饭店是在八零年的时候就过来落户了。
这四年的时间，在各个特区都有自家的饭店。
也说的上是个不错的发展了。
而且也算是圆了爷爷临死之前想要回到家乡的梦想了。
他回到饭店办公室里，开始研究最近的账本。
刚刚坐下来，电话就响了起来。
饭店里就只有这一部电话，花了好多钱才装上的。
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平时就用来工作，还有跟家里那边联系。
“喂，你好，哪位？”
“曹北。”
曹向把手里的文件也放了下来，人也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大哥，你那边顺利吗？”
“人早就没了，但她已经结婚有孩子，那家人也已经搬走了，我准备再去县里找一下线索，应该不难。”
曹北语气里透露着疲惫，他为了找人，一直都没停过，从南方找到北方，才算是找到了一点影子，但是人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但愿能够找到她的后代，到香港能做个检测。
不然怎么算是完成爷爷的临死之前的托付。
他的工作的都停很久了。
曹向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容易。
都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都经历过那么多次的搬迁了，能找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哥，你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了，这件事情确实很难。”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想起来了许欢言。
今天她的那个笑。
不过也就一闪而过的想法。
曹北那边电话不能随便打，这都是在邮政找到的一个电话。
“你那边顾好饭店的事情，其他有什么线索我再跟你说。”
说完就挂了。
他们曹家找人已经找了很多年了。
从一九七八年开始。
限制没有那么严重了之后，就开始了。
只是这么大的国家，线索不清楚，只能靠着一些长辈是给的微末的线索，还有一张模糊了的照片找。
之前找到了很多假的，希望这次能够顺利吧。
柳厂长已经退休了，他在家院子里正跟人下棋呢。
就有一个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敲门。
柳厂长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
“你找谁啊？”
曹北看了一下这个院子。
“我找柳厂长。”
柳厂长仔细看看这个后生，一点没印象。
“我就是，你进来吧。”
他本来就是自己跟自己下棋，没啥意思。
再说了，这光天化日的，也没啥担心的。
曹北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您好，柳厂长，我叫曹北，打扰了。”
柳厂长坐在他的对面。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曹北把那张模糊不清的全家福照片拿了出来。
“请问柳厂长，您认得这张照片上的人吗？”
柳厂长拿起来很仔细的看看，然后摇摇头。
“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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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许厂长，一看你就不知道了，这政策的照顾能给, 不能说, 你心里清楚会偏向你就行了。”
许欢言听到这话长哦了一声，眼里都是了解了。
马邹在旁边不说话，他听着王志刚的话, 就跟当初和自己说的差不多, 都是一个路子的，可是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明白呢。
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拿不出来，随便张口就胡诌。
又说了一会话，差不多到了三点多。
外面进来一个类似助理的人。
跟王志刚直接说了自己约的人过来了。
许欢言听到这话就站了起来。
“那我们就不打扰王主任工作了，那些地方，我们再好好选选, 等到选好了, 就可以过来签合同了。”
王志刚听到许欢言这么说, 果然，这人啊，还是太年轻了。
“好，那我就等着许厂长的好消息了，我这边的合同也会让他们做好的。”
许欢言嗯了一声。
马邹跟在许欢言后面，王志刚端着笑脸把人送到门口。
最后还挥挥手, 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把人送出去了。
许欢言笑着走出去的。
到了门口，许欢言看了看这里的办公区。
“你去打听一下另外一个负责人，这个王主任, 我们肯定不会合作的。”
马邹也重重的点头。
“可是许厂长, 刚刚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啊。”
许欢言笑笑。
“干嘛直接跟他说啊, 我问他什么扶持的政策，他不是也没跟我们说吗？没有白纸黑字就互相欺骗呗，只不过他觉得我们比较好骗而已。”
确实如此。
王志刚带着助理回到办公室里。
“平川的已经搞定了吗？”
小助理殷勤的给王主任倒上了一杯茶。
王志刚哪里还有刚刚要见客人的样子啊，他压根就没有客人，就是故意的，让他们看看来找自己的人很多，不差他们一家。
算是一种变相的给压力。
“那是肯定的啊，两个人还是接触的太少了，说到底平川厂是背靠军区，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被坑骗呢，就他们两个负责，一个比一个蠢。”
小助理也觉得他很厉害。
“那主任，跟他们说的政策扶植要给他们一个名额吗？”
王志刚直接摇了摇头。
“不给他们，我只是说说而已，他们厂子做的好，没必要给这个。”
他都是诓骗的，本来也没说死，那是要认白纸黑字的。
马邹已经去打听另外一个负责人的事情了。
许欢言随便找了一家店坐下来，跟当地的人聊聊天，也能更好的知道这里的变化。
是获得信息的一个重要的途径。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马邹才回来。
他也是忙的不停，头上都出汗了。
“许厂长，人都打听清楚了，另外一个组长叫岳东娥，跟王志刚是同一个级别的。”
许欢言点了点头。
“那就直接找她，不过要小心一点，不让王志刚发现，这样吧，你打听一下她家里在哪边，我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他们现在是换人，到底还是不能让王志刚知道，万一知道了让他在背后做小动作，再耽误了事情，就不值得了。
所以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强龙不压地头蛇，她要是能认识这边职位比较高的领导就好了，一步到位，
王志刚的脸色肯定就更不好看了。
马邹哎了一声，答应下来。
这就已经算是折腾了一下午了。
许欢言伸伸懒腰。
“好了，你要是想自己逛逛就逛逛，我是先回去了，这一天也累了，咱们这次出来本来办的事情就比较多，所以也不能着急了。”
马邹也没啥好逛的，他还是去干活吧，要是第一次找到的人就是个负责人的，他们今天就真的走流程签合同，厂房建地就算是能批准上去，也就要打电话根据厂房的大小，来看机器，还有人员的招聘了。现在全部都卡在第一关，所以还真的很难弄。
两个人分开之后，许欢言就真的直接回了招待所。
马邹又继续去打听岳东娥的住所。
这事其实也挺好打听的。
等到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跟许欢言说了。
他们晚上吃饭还是在招待所门口，还是那对夫妻。
晚上他们做的刀削面。
男同志把和好的面放到胳膊上，然后拿着一个铁的工具，还是飞快的一下下的把面削进去。
底下放的炉子煮面的汤一直是滚着的。
上面摆满了一码子。
有酸豆角的，还有辣椒的，另外还有西红柿鸡蛋的。
想吃那种自己放。
一大碗面里，还有煮好的青菜。
许欢言要了一碗酸豆角的。
刀削面做的也很好。
夫妻俩的小店生意挺好的。
陆陆续续的都有人来，一直都没闲着。
“行，明天你再多跑几个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场地，我自己过去找她。”
马邹很是高兴啊，他就希望有活干，许厂长能一直分配给自己活，不然心里就特别不安。
吃饱之后，许欢言就在外面坐了一下，然后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六点多睡醒的，洗漱好了起来。
去敲马邹的门，没有反应，估计应该是已经走了。
她到门口还是那一对夫妻，来了一碗加辣的豆腐脑，一根油条，一个鸡蛋。
吃的饱饱的。
然后就按照昨天马邹给的地址，坐上三轮车就过去了。
这一片是家属院，许欢言过去的时候正好大概是七点半，家家户户都在吃早饭。
筒子楼，很多人都是捧着碗在底下吃，还有老人要拿着碗，追着喂孩子吃饭。
许欢言找到了岳东娥住的那栋筒子楼，但是还是不能确定她在哪里。
走到旁边一位喂孩子吃饭的婶子旁边。
“婶子，您知道岳主任家是哪户吗？”
婶子打量了一下许欢言，穿的倒是干干净净的。
“你是做啥的？”
“我是外地来的，过来找岳主任办事的。”
许欢言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婶子看着许欢言也不像坏人。
也不能怪她，这里现在发展是挺快的，但坏人也很多，还有人拐小孩，小偷也是有的，所以就防范的严重了一些。
“她家在二楼，估计吃饭呢。”
说着指了指开着门的那个。
许欢言谢过之后，就上去了。
岳东娥是个典型的工作型女性，算是这个家属院里女同志职位做的最高的了。
她男人是在改委会工作。
自己是在招商引资这块，从八零年开始，她已经做了四年了。
现在正是逢她能不能升职的关键时候。
所以一刻都不能松懈。
许欢言到了二楼，就是岳东娥他们家。
她屈指敲了敲门。
岳东娥正在吃饭，男人吃完已经去上班了。
家里的孩子也都送到父母家里了。
他们两个完全专注的工作。
她回头看着许欢言。
“你有什么事情吗？”
许欢言点头，先开口自我介绍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许欢言，平川第一厂的厂长。”
岳东娥似乎有些迟疑，这平川的事情，她知道，昨天晚上开会议的时候，王志刚可没少说他们。
听他那话，不是准备签合同了吗？
这个人是真的吗？
“你先进来坐。”
许欢言没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岳东娥也没传的那么吓人啊，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顶多就是不说话的时候，感觉有些凶。
“哎。”
说着就进来了。
岳东娥虽然迟疑，也把茶倒上了。
“平川第一厂不是一直都找的王主任吗？”
许欢言知道她会怀疑，从包里把自己的工作证明拿了出来。
递给岳东娥。
“之前一直过来对接的是我们厂的马邹，这次我过来是看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的。”
岳东娥看了一下那个工作证明，就知道面前的确实是许欢言。
“那许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欢言挑眉。
“我们不打算跟王主任签约了，所以就过来找岳主任你了。”
岳东娥虽然现在是在跟王志刚竞争关系，但也不会做这种私下挖人的事情。
“这应该不行的，不合适。”
许欢言料到了。
“我们自己改变也不成吗？而且我们并没有签合同呢。”
岳东娥从王志刚开会得知的他们已经要开始签合同了，她跟王志刚也一起共事多年了，他的毛病多少还是知道的，这会看着许欢言的表情，估计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是中间出什么岔子了吗？”
许欢言就把之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我们换人应该是不过分的吧。”
岳东娥是觉得有些丢人的，这周边的被设立为经济特区的有很多，大家都是竞争关系，那被引进到哪个厂子，自然哪个特区是要获利的啊。
“是不过分，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代表我们这里给许厂长道歉了。”
许欢言的事情，她在报纸上见到过的。
那个时候就很佩服，特别是莲藕事件。
许欢言想说这传言到底是有多不可信啊。
好好的人在外面都被传成这样，而且她倒是觉得厉害一些也挺好的，省得别人动不动就看不上。
“不用了，反正认清楚还是很好的，这边是我带过来的资料，你看看吧，我们也是调研了很多次，才选定到这边来的，目前是希望能够尽快把地给批下来，我们修建厂房，机器设备，还有人员招聘都要提上日程了。”
岳东娥也知道她手里经手的项目多了，那耽误一天耽误就很多了。
“好，我会尽快办的，还有政策上的扶持，我会整理出来一个文件，下午就可以给你了，明天报上去，确定一下建厂房的地，不过这个要看你们选定那边，目前的话就只有这些了。”
她说着就到门口自己的公文包里，把一沓文件拿了出来。
许欢言接了过来，上面显示的是各个地区的位置，还有面积，以及周边的厂房都是哪些。
做的很详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她敢肯定，正式是岳东娥自己做的，王主任肯定没有。
许欢言拿着这个慢慢的看了一下，然后拿出来笔纸记下来，这些都是之前不知道的，王主任也没提，就是不知道马邹知不知道？
这里面的弯弯绕还是很多的。
“好的，这些记下来的，我都会拿回去看看，然后在跟我的助理去实地看看，等到确定了，就过去直接签合同了。”
岳东娥忙点头，她刚刚拿出来的差不多是最好的了。
“那许厂长我回去把资料整理一下。”
她其实是高兴地，毕竟这个引资落在自己的身上了，那政绩也是算自己的了。
许欢言整理了一下，把选出来的就拿出来了。
“那就不耽误岳主任上班了，我就先回去了，争取下午就弄好。”
岳东娥喜笑颜开的点了头。
“好的，那就辛苦许厂长了。”
两个人说着话，岳东娥把许欢言送到楼下，看着许欢言走了，自己才回去了。
到家里收拾一下，就赶紧去上班了，把什么好的能申请下来的政策都给平川准备上，让人看到自己的诚意，可不能糊弄。
许欢言没看错人，岳东娥是个不错的，跟她有什么问题以后也不担心了。
她也没过去耽误多少时间，这会回到招待所。
马邹也刚刚回来，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也给忘记吃饭了，然后想到许厂长今天去找岳东娥，万一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就又赶紧回来了。
许欢言看到他。
“你看看这几个地方，王主任给你看了吗？这几个地区，都比我们之前看过的好啊。”
马邹接过来看看，然后就使劲的揉了自己的脑袋一把。
“没有见过，我当时还问他还有没有更划算的位置，他说没了，这是岳主任给的？”
许欢言知道就跟自己想的一样，点了头。
“你吃个饭，我们赶紧过去看这几个地方，把位置最好能定下来。”
马邹哎了一声。
招待所门口的早饭摊还没收，毕竟现在才九点，万一还有人吃早饭呢。
马邹过去吃饱，就跟许欢言一起出去了。
按照上面给的地址，一个个去看，然后把优缺点都记好。
两个人都没休息，这些位置之间不是很近，中间过去耽误的时间比较久，所以都看完，差不多都到下午一点半了。
不过这个事情本来就是比较费心力的，再说了，这个地方弄好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岳东娥今天去上班那可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都差哼歌了。
上午十点他们一起开会。
领导看着王志刚。
“那个平川的事情怎么样了？合同签约了吗？”
王志刚突然被点名问到，反应了一下。
“这边还没呢，不过估计也快了，我这边合同都弄出来了。”
领导也只是问了一下进度，没别的事情。
“那尽快督促把握好这个机会，昨天上面还问呢，平川的这个项目不错，一定要切实的落在咱们特区。”
王志刚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额头，他不会是办错事情了吧。
“好，您放心，我这边一定会尽快的。”
岳东娥在旁边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等到大家都出去了，她悄悄的留了下来。
关于平川的事情，她可以不让王志刚知道，但是领导是肯定要知道的，毕竟下午可能就要汇报了。
领导看着岳东娥。
“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岳东娥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那个许厂长说暂时不想让王主任知道，怕他使绊子。”
她说完还悄悄的看了一眼领导的脸色。
领导坐在办公桌后面，简直都要头疼死了，幸好人许厂长没有选择别的地方。
这个老王，真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那可是平川第一厂，许欢言作为国宴大厨，是见过真的大领导的。
他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上过报纸表彰过的人物，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那事情就交给你办了，一定要办好，平川第一厂一定要落到咱们特区。”
岳东娥看着领导没啥意见，心里铁放心了，本来还怕这样会让大家觉得不好看。
明明是王主任的项目，到后面是跟自己了，那肯定是不好看的。
王志刚回去之后，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
然后伸手让助理进来。
“你去招待所找一下许欢言跟马邹，看看是什么情况，不是说昨天下午就给信的吗？”
助理哎了一声，转身就赶紧向外面走。
王志刚看着助理走出去，心里总觉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领导办公室里，岳东娥走了之后，他自己打了电话出去。
“事情办的挺好的，您放心，平川第一厂也没啥问题，预计就这两天了。我让他们都跟着呢。”
电话里，“这个事情一定要重视起来。”
领导又赶紧承诺一定做好。
说了一些别的，才把电话挂掉。
这个老王啊，差点坏大事。
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一定要好好的查一下他，都是怎么办事的。
许欢言跟马邹直接就过来这边了。
不过是悄悄进来的。
岳东娥跟王志刚的办公室还是有些距离的，本来两个人都是竞争对手，还彼此都看不上眼。
许欢言进来之后干脆利落的把看的具体的情况都说了一下。
然后确定好了一个地点。
岳东娥也把做好的能给的政策扶持都写上了。
许欢言拿过来看看。
这政策是好的。
“行，那就签合同吧。”
岳东娥拿出来准备好的招商引资的合同。
“这里签上名字，然后再盖上您的章，就完成了。”
许欢言倒是不用看着这个合同，毕竟招商引资的合同都是政府准备，都是一样的。
利落的就签上了。
一式两份，签完之后，许欢言跟岳东娥握了握手。
“祝一切顺利。”
许欢言笑着点头。
“肯定会顺利的。”
这边合同完成之后，许欢言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这会出去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剩下还有的忙呢。
岳东娥把许欢言他们两个送出去，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很是友好。
王志刚正在办公室里烦着呢，上午让助理去招待所看，结果人不在。
想着估计是出去办事了，下午应该会来，结果现在都两点多了，还是没见到人。
他急的中午的饭都没吃。
刚刚的助理在门口都没顾上敲门，一下子就进来了。
“啥事啊，慌慌张张的？”
助理指了指外面，他也是刚刚看到的，这人都走到门口了。
“许厂长跟马邹在和岳主任说话，好像是岳主任把他们送走了。”
王志刚立刻就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的就从办公室里出去了。
他头也不回的就准备去门口，结果等他到的时候，许欢言和马邹已经走了。
正巧只碰到了笑着的满面春风的岳东娥。
岳东娥现在事情办成了，也不用担心王志刚了。
“王主任这么着急是去干什么啊？追人吗？人走了。”
王志刚眼睛都红了。
“岳主任当真是好手段啊，这么下作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抢我的人，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要背处分了。”
他恨不得把岳东娥给弄死。
岳东娥哼了一声。
“我可没有抢你的人，是人家自己愿意过来找我的，你要是去告状，就赶紧去。”
说完也没理他，心情大好的就直接回去了。
王志刚站在原地，额头上开始落汗。
是许欢言过去在找的她，那就是她对自己根本就不满意的，不过她倒是好手段，走的时候还跟自己说等到明天一定签约。
想到这里冷笑了起来。
真是会做人啊。
边想就向办公室走过去，还得去找领导解释一下这个事情，岳东娥既然能够签约，那领导肯定是知道的，并且默许了。
但愿自己没有惹上火。
领导这会已经得知平川厂已经签完合同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上面到时候再说的时候，他也好回答了。
王志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领导脸上还有笑意。
只是人看到自己的时候，脸就拉了下来。
“既然你自己过来了，也省得我过去找你了。”
说着把签好的合同放到他的面前。
“解释一下吧。”
王志刚坐都没敢坐，额头上一直都在冒汗。
“这，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一咬牙准备死扛到底，反正这件事他也是按照流程来，只是现在不知道平川那两个人知道了什么，又了解多少情况，在此之前，他自己肯定是要立住的。
领导冷笑一声，手一下子就拍到了桌子上。
“好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平川第一厂上面给我打过多少招呼，你知道吗？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许欢言是什么人，你都没了解过吗？她是从小地方走出来的，你以为这样的人是傻子吗？”
他这么说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也没有办法了。
“这件事情许欢言还没有上告，要是上告了，我也要跟着挨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人家男人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王志刚就听着他在这里说，至于他说的什么官位，也不清楚。
许欢言的每次报道从来没有提过家人什么的样的，都以为她不过是个厨子。
“我？我还有补救的机会吗？”
领导翻了他一眼。
“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念在这么多年你努力工作的情况下，希望能够从轻处罚。”
说完就摆手让他出去了。
王志刚咬咬牙，他还是低估了许欢言。
出了领导的办公室，他就直接回去了。
许欢言这边已经正式走入流程了。
很多事情都要着手开始办了起来。
厂房开始找施工队伍，还有招人。
他们做的是要入口的东西，这方面肯定是要做好的。
许欢言跟马邹忙的马不停蹄的。
不过岳东娥伸手帮了很多，这块最熟悉的还是本地人。
十一月中旬，许欢言收到邀请，说是去参加一个招商引资的会议。
去参加的都是过来这边进行落户的，其中不乏很多的是各个地区的优质产业，还有国外的。
许欢言虽然忙，但还是抽出来时间去了，毕竟这种地方是结识人脉的好地方，要是能谈成几个合作，那就是最好的。
“马邹，今个的那个机器就要到了，你做好签收，然后直接放到厂房里就可以了。”
马邹哎了一声。
“您就放心去吧，这边包在我身上。”
许欢言对他还真的挺放心的，自从那件事情出了之后，他也成长了不少，很多事情都做的很靠谱。
这边安排好了之后，她就赶紧出门了。
到门口的时候，岳东娥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看到许欢言就赶紧招手。
“这边，来的刚刚好。”
许欢言笑着过去。
“是吗？没迟到就成。”
门口还有人陆续进来。
这是许欢言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生意人。
“走进去吧。”
许欢言看了一下他们，总觉得好像跟自己不大一样。
坐在放自己名字的座位上坐下来。
压低了声音跟岳东娥说话。
“这里来的人我怎么觉得跟我这样的有些少啊。”
她这么判断是有依据的，现在是各种思想跟文化的碰撞，从每个人的着装上面就能看出来。
像她这样的国营厂子，穿的自然不可能花里胡哨的。
可别的就不一样了。
大多数穿的都是比较前沿的。
岳东娥看听到许欢言这么说，笑了起来。
“我的许大厂长，你不会以为来到这里的会有很多的像平川这样的厂子吧。”
许欢言瞪大了眼睛，忙不迭的点头。
“那可不是吗？”
岳东娥哈哈笑了起来。
“平川是独一个，很多都是国外的进驻，还有香港那边的，我们这里面很少，而且说句很现实的问题，很多国营大厂被冲击的就很厉害了，能不能生存下来也是个问题。”
许欢言皱紧了眉头。
之前是她想的太简单了，这个政策来的比较迅速，大家也走的都很快。
只是在平川的时候，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以为做的已经够好的了，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看来还是要不断的学习，不然真的一不小心就被落后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岳主任。”
岳东娥客气的摆摆手。
“没事，这事情对于我们这些做了好几年的人，知道的比较清楚，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
她这边话刚刚说完，就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了。
许欢言在旁边坐着看着他们交流。
等到人走了，岳东娥跟许欢言介绍了起来。
“这是我之前带的一位，在香港是做毛绒玩具的，那玩具做的可真贵，这次把生产的厂子放到了我们这边，主要是降低生产成本，然后东西再卖到国外之类的，这个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提供了很多的就业岗位，不过我们都相信，不会一直这样的，我们也会有自己未来的核心。”
说完之后又看看许欢言。
“就像平川一样，把东西卖出去，争取挣他们的钱。”
许欢言被她说的觉得热血沸腾的，确实是这样的。
不前进不改变就是要挨打的。
“我们一起努力。”
我辈中人，自当竭尽全力。
这一场会议下来，许欢言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突。
上面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领导，对在座的所有跟自己一样的人进行了介绍，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过来这边安家的，很多都是做一些小零件的，没有那么多优秀的核心技术。
可这样也好，毕竟是符合今年政策的安排，给很多劳动力提供岗位。
国内在发展了，很多大学生也开始就业了。
相信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发生改变的。
她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想法从未这么坚定过。
等到会议结束，大家都开始了鼓掌。
岳东娥跟许欢言一起向外面走。
“你没发现今天没有王志刚吗？”
许欢言也是才反应过来。
“确实是的，他怎么了？”
岳东娥听到许欢言的疑问？
“你难道不知道吗？”
许欢言诚实的摇摇头。
“我不就是骗了他一下，没跟他签约吗？也没做什么事情吧。”
这不过是以此之道还彼之身。
是他先骗自己的。
岳东娥看许欢言这样，差点笑出声。
“许厂长，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因为你的事情，王志刚被撤职了，现在调去了档案室，整理档案去了。”
许欢言皱紧了眉头，她指了指自己。
“我这么厉害的吗？”
她还真没有把自己放到很高的位置上，毕竟来到这里发现，优秀厉害的产业太多了，平川不算是什么的。
岳东娥使劲点头。
“当然了，平川是我们这次的重中之重。”
许欢言挑眉咳了一声。
“要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直接去找你们领导了。”
说完跟岳东娥对视着笑起来了。
正准备说什么呢，结果就被后面的一个人叫住了。
许欢言回头看了过去，并不认识。
岳东娥是认识的。
“曹同志，你好啊。”
曹同志哎了一声。
又看向许欢言。
“这位就是平川厂的许厂长了吧。”
许欢言笑着点头。
主动伸出手。
“你好，平川许欢言。”
曹同志也赶紧上前握手。
“在下曹向，是在香港开饭店的。”
许欢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开饭店的也能被来到这里，招商引资的吗？
曹向看着这人来人往的。
“我知道平川的卤肉已经很久了，一直都想拜访一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一开始还不敢认呢，能占用许厂长的时间到找个喝茶的地方聊聊吗？”
许欢言虽然回去有事情，但说不准就又什么好的机会。
“好。”
岳东娥就不跟他们去了，毕竟这要是万一谈双方合作的事情，那自己跟过去也不大好。
他们就在附近随便找了一个茶楼。
这边的茶楼还是很多的。
曹向看着许欢言。
“许厂长，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双手递了过来。
许欢言也接了过来，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放到桌子上。
“曹同志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曹向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认识唐品，我们在香港经常见面，那些小袋包装的卤菜，就是他推荐给我的。”
许欢言了解的点点头。
“那现在是？”
曹向咳咳了两声。
“我们曹家饭店，是从我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现在在这边开了分店，生意还不错，我仔细打听了一下，许厂长平川第一厂还有那种熟食进行售卖，我们饭店希望能够在许厂长那边拿货。”
他早就想过了。
只是运输路途太遥远了，到这边肯定东西都坏掉了。
所以他也就是想想。
只是今天见到了许欢言，猜到厂子估计应该会建在这里了，那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许欢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当然可以了，毕竟卖给谁不都是卖啊。”
曹向没想到会谈的这么快速。
“那我就先谢过许厂长了。”
许欢言客气摇摇头。
生意找上门，她怎么会向外面推呢，又不是傻子。
曹家的饭店应该是个不错的，而且菜在平川饭店里，应该会更快速的把平川卤肉这个概念更好的推广出去。
毕竟他们这边开的是熟食店。
大家对平川跟多的印象是停留在开袋即食的卤菜上面。
对这个新兴起来的卤肉熟食并不清楚。
她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熟食卤肉店开在了平川隔壁的省市，距离这里，还很遥远。
需要把这个广告全部都打出去。
于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互惠互利的。
“不过也要等我们的厂子正式开始生产了才行啊。”
曹向哈哈笑了起来。
“好的，那我就等着了。”
他看着笑起来的许欢言，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
“那先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个人谈完之后。
许欢言那边还有一堆事情，就先走了。
曹向倒是心情不错，回到饭店里。
他们的曹家饭店是在八零年的时候就过来落户了。
这四年的时间，在各个特区都有自家的饭店。
也说的上是个不错的发展了。
而且也算是圆了爷爷临死之前想要回到家乡的梦想了。
他回到饭店办公室里，开始研究最近的账本。
刚刚坐下来，电话就响了起来。
饭店里就只有这一部电话，花了好多钱才装上的。
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平时就用来工作，还有跟家里那边联系。
“喂，你好，哪位？”
“曹北。”
曹向把手里的文件也放了下来，人也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大哥，你那边顺利吗？”
“人早就没了，但她已经结婚有孩子，那家人也已经搬走了，我准备再去县里找一下线索，应该不难。”
曹北语气里透露着疲惫，他为了找人，一直都没停过，从南方找到北方，才算是找到了一点影子，但是人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但愿能够找到她的后代，到香港能做个检测。
不然怎么算是完成爷爷的临死之前的托付。
他的工作的都停很久了。
曹向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容易。
都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都经历过那么多次的搬迁了，能找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哥，你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了，这件事情确实很难。”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想起来了许欢言。
今天她的那个笑。
不过也就一闪而过的想法。
曹北那边电话不能随便打，这都是在邮政找到的一个电话。
“你那边顾好饭店的事情，其他有什么线索我再跟你说。”
说完就挂了。
他们曹家找人已经找了很多年了。
从一九七八年开始。
限制没有那么严重了之后，就开始了。
只是这么大的国家，线索不清楚，只能靠着一些长辈是给的微末的线索，还有一张模糊了的照片找。
之前找到了很多假的，希望这次能够顺利吧。
柳厂长已经退休了，他在家院子里正跟人下棋呢。
就有一个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敲门。
柳厂长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
“你找谁啊？”
曹北看了一下这个院子。
“我找柳厂长。”
柳厂长仔细看看这个后生，一点没印象。
“我就是，你进来吧。”
他本来就是自己跟自己下棋，没啥意思。
再说了，这光天化日的，也没啥担心的。
曹北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您好，柳厂长，我叫曹北，打扰了。”
柳厂长坐在他的对面。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曹北把那张模糊不清的全家福照片拿了出来。
“请问柳厂长，您认得这张照片上的人吗？”
柳厂长拿起来很仔细的看看，然后摇摇头。
“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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