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杀死荣格（十一）
图书室里那些书架的顺序是乱的, 乔碗碗刚来时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却一直没有深想。
现在她回头，眼神在靠外的书架上迅速掠过。
o后面是n, m后面是i。
这么明显, 她刚才居然没有想到！
那一排书架连在一起，是一个缩写过的大写单词, one min，one minute，一分钟。
神明回答朝圣者的提问时, 为什么神色慌张、语速加快？
因为他在害怕。
他被规则束缚着, 而束缚着他的规则乔碗碗已经清楚了。
乔碗碗将头垂得更低，跟在队伍后面往外走。
图书室的门在她身后合拢, 将解密的线索也一并关在了里面。
如果除了她以外没有其他人发现这一点，那当然是最最好的, 可早课时找到的线索都是共享的，其他人虽然不像她有机会看到所有人的系统提示，但即使是仅凭猜测，要联想到正确解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乔碗碗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如果想要在结算时拿到更多分数的话, 最好能占据更大的先机，按照目前剧情的走势来看, 下一个拿分数的大头应该是
——召唤荣格。
众人已经在不看修女的带领下走到了祭坛。
巨大的浅灰色祭坛安静地盘踞在玫瑰花圃中央, 乔碗碗偷偷回头看，昨天那具花农的尸骨还在花圃里无人收敛，但他身旁的花却已经变回了原本的黑色。
血色玫瑰, 以新死之人的血肉灌溉，根据吸收到的血量大小不同，会在3分钟到30分钟之内变成鲜红色, 红色持续5小时后退去。
这是乔碗碗早上在图书室里看到的线索，在一本叫《园艺详解》的书里找到的。
那本书是被柴渐洪拿到桌子上来的，他拿过来时蒙歌还嘲讽了他一番，可见蒙歌现在大概还在状况外。
不看修女将大家的答卷一一铺在祭坛上，从花圃中取下了九朵黑色玫瑰，和昨天一样，熟悉的光束再度出现，几分钟过后。大家的试卷上出
现了荣格的评分。
乔碗碗拿回了批改后的试卷，她写的三条分别是神明喜爱游历四方、神明喜爱美丽的玫瑰、神明喜爱浩瀚的知识。
神明给她的答卷上画了个笑脸，旁边留了一行批语：
你非常了解神明，看来你对神明的敬仰和爱慕已经深入骨髓。
神明觉得你很不错，现在，你是一个合格的跟班…信徒了。
“跟班”那两个字被神明用黑色签字笔胡乱画了几条线遮住，看得乔碗碗非常无语。
谁要做你的跟班啊大眼珠子！还爱慕，啊呸！
要写出三条神明的喜好不算太难，今天的测试所有人都通过了，不过这回，不看修女没有给大家发放花种。
“昨天交给大家的花种，有人播种出来了吗？”修女问道。
乔碗碗闻言没有应声，按了按自己的衣服口袋。
那里安静地躺着一只黑色的玫瑰。
她昨天一共拿到了五粒花种，全部种下了，也全部发芽、开花，如今剩下四只被她放在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
那四支也都是黑色的。
乔碗碗往后退了半步。
直播间里的弹幕见状，有点着急。
凶灵红蜥：“主播怎么不把任务物品交上去啊？”
路人8096：“对啊，这个交上去就能把剧情推到决战环节了吧？”
腐化尸怪：“主播难道要把机会让给别人吗？结算的时候要亏好多分呢！”
乔碗碗的直播间自从进了潜力区前排后涌入了不少观众，大致都是在早课这段时间进来的。
可这几个小时她一直和其他主播在一起，既没有展示自己越级打怪的实力，又没有机会把分析出的结论解释给观众听，找书时还时不时嘤嘤嘤啊啊啊几声，看起来娇弱得不得了，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有后来的、脾气急的，已经忍不住想要骂人了。
路人8105：“怎么回事，看弹幕说主播身上有关键线索？能不能搞快点，瞻前顾后的。”
八荒红阳龟：“就是就是，怎么什么人都能上潜力区了，看得我想给
主播扔烂菜叶子。”
刚刚还在质疑主播举动的凶灵红蜥一看到这条弹幕瞬间暴走。
凶灵红蜥：“扔你妈呢？留着自己吃吧，你们王八不是最爱吃烂菜叶子？”
凶灵红蜥：“算了，我看你也就只配吃粑粑。”
八荒红阳龟：“？？？”
莫名被骂成王八的神龟差点气厥过去：“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刚刚不也在质疑？怎么我一说你就骂我？”
凶灵红蜥：“诶，我就是双标，就是玩儿，怎么着你打我啊？”
乔碗碗没看手机，也就不知道此时直播间里正在撕逼，她没把花交上去当然是有原因的。
黑玫瑰沾血才会变红，神明喜欢红色的玫瑰，认为红玫瑰才是最美的。
乔碗碗已经可以得到结论，用鲜血灌溉的红玫瑰才能真的召唤出荣格。
如果把黑玫瑰交上去，也许会像修女一样得到与神明沟通的机会、但无法真的见到他，也有可能会发生点别的什么事情。
总之按照副本一贯以来的作风，一定不会是好事。
柴渐洪、朱芷和桑雪对视一眼，同样也齐齐向后退了半步。
他们在第一晚是得到过那条【玫瑰的名字叫血色玫瑰】的线索的，昨夜又拿到了【红玫瑰是最美的玫瑰】，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这些黑玫瑰多少有点问题。
陆家兄妹和曹猛三人只拿到过一条和玫瑰有关的线索，【玫瑰花开时，神明降世】，这条线索现在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消息，没有了什么价值，但他们光是一看朱芷三人和乔碗碗的反应，就能猜到玫瑰有问题，于是也没有轻举妄动。
只有一条线索也没拿到的蒙歌，此时此刻还完全没有觉察到气氛不对。
他动作飞快地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唯一的一朵黑玫瑰，见其他人都没有行动，像是生怕被人抢了先，直直将玫瑰塞进了老修女的手中。
身后有几个人都张开了嘴，试图制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老修女微笑着，举起那朵黑玫瑰：“哦，多么美丽的红玫瑰，没有愧对它血色
玫瑰的称号。”
乔碗碗心中一沉。
血色玫瑰，这四个字还是被老修女当众宣之于口。
曹猛垂着眼，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蒙歌则是一惊。
“你把花还给我。”他伸手去夺花。
不看修女拿着黑玫瑰说是红玫瑰，怎么看怎么不正常，他不想做第一个把花呈上去的人了。
他再回头看，才知道其他人不是动作没他快，只是比他知道的更多。
“你们……”蒙歌咬牙切齿。
朱芷和柴渐洪脸上都露出些为难的神色，乔碗碗则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想说的来着，是你动作太快了。”
她说的是实话，蒙歌和她无冤无仇，他刚刚拿出花来的时候，乔碗碗已经想制止他了，结果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就把花塞给修女了，简直是生怕自己在找死的路途上跑得不够快。
“来吧，我亲爱的孩子。”不看修女这还是第一回管除了乔碗碗意外的主播叫“孩子”。
“把这朵美丽的红玫瑰呈上祭坛。”她说。
“不。”蒙歌阴着脸拒绝，手中已经拿出了他那根武器长棍，“这玫瑰是黑色的，不是红色的。”
老修女闻言，猛地抬起头来。
她似乎因为蒙歌的话而恼怒至极，原本一丝不乱地盘在脑后的银白色头发根根炸起，接着整个人身周氤氲出一片紫黑的烟雾，数不清的触/手从背后伸出，在空中毫无章法地狂舞。
“卧……”安晓楠把后半句憋了回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
所有人都惊呆了，修女老太太愤怒变身克苏鲁章鱼怪了！！
“什么？你说玫瑰是黑色的？”不看修女缓缓道，“哦，我亲爱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在我看来它分明就是红色的。”
她的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明摆着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蒙歌的脸已经和他手上的翠玉棍子一样碧绿碧绿了。
他微垂着头，眼神不善地看着不看修女。
不看修女的武力值在变身以后完全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
原先弯腰驼背看上去路也走不动的老太太，现在手一挥便可以驱使数根触/手急速攻向蒙歌。
蒙歌左躲右闪，棍子被触/手上不断分泌的透明黏液粘住，根本无法发挥实力。
“动作快一些，我的孩子，神明已经等不及了！”
又一根触手从蒙歌脸前擦过，飞溅的黏液糊在他的脸上，腥臭扑鼻而来，他的呼吸都快要停滞，
他拿着棍子猛地后撤：“我去！！”
虽然蒙歌的本意是骂人，但话一出口，脚就像不受控制了一样，往祭坛内走去。
“神明听到了你的声音，他将为你实现愿望，解除疑惑。”修女用触/手卷住蒙歌的身体，阻止了他全部的反抗，将他径直丢上了祭坛。
空气在这一刻像是凝固的胶水，一切情节都变得缓慢，拿着一朵黑玫瑰的蒙歌自然无幸得见神明，之后发生的事情和昨天吕信遭受的一般无二。
这座祭坛似乎是有着神秘的力量，站在上面的人面对眼球怪的攻击，完全无法反抗。
“散了吧，虔诚的信徒们。”祭坛上的人被眼球怪一点一点蚕食殆尽，不看修女也恢复了正常，她又变回了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伸手向前方一指。
“等你们什么时候种出了血色玫瑰，便可以再来。”她说。
乔碗碗微笑着屈身，向她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
“她……”柴渐洪咬着下嘴唇，又是一抖。
刚刚才死了人，她看起来怎么这么高兴啊？
桑雪瞪他一眼：“就该让你昨天被蚯蚓吃掉！”然后拉起裙摆，急冲冲地追在乔碗碗身后向休息室跑去。
诚然乔碗碗是算不上高兴的，虽然蒙歌的死并没有对她的心情造成多少影响，但她又不是货真价实的变态，看到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怎么也不会产生什么快感。
她打开直播间，弹幕里全是凶灵红蜥发的得瑟表情。
凶灵红蜥：“看吧看吧，主播果然厉害，那个交了任务物品的完蛋了吧！”
凶灵红蜥：“
我早就说过，主播的一举一动都是有深意的！”
凶灵红蜥：“主播赛高！”
乔碗碗没看到过之前的弹幕，对直播间里的骂战也一无所知，随便扫了一眼就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她现在最关注的不是这个。
乔碗碗一路小跑回休息室，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安娜贝尔从床底跳了出来。
它已经在屋子里守了一个上午，见乔碗碗终于回来，将床底藏着的木桶推出来，语气兴奋地说：“快看！快看！开了！”
木桶上，静静盛放着一小片鲜艳似血的玫瑰。
乔碗碗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用进副本之前，在大隐修道院门口那个老婆婆那儿买的那一包花种种出来的。
昨天晚上她分析情况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种花时特意留了个心眼，将土壤分成了两份，小的那份撒了老修女给她的花种，大的那份则撒了从副本外带进来的那包花种。
早上的时候五朵玫瑰花都开了，却全是黑色的，另外一桶玫瑰的生长速度比黑玫瑰要慢得多，一晚上过去还只冒了个头。
花苗这种有生命的东西是不能放进随身空间的，乔碗碗只好把安娜贝尔留在卧室，让她看着花苗。
乔碗碗凑到木桶跟前，血红的玫瑰静静盛放在木桶中，艳丽夺目。
乔碗碗将桶里的玫瑰花剪下，和黑玫瑰仔仔细细地对比了一番，确定了二者除了颜色以外没有任何区别，无论是花瓣的数量，还是叶子的形状，全部别无二致。
“可以，走吧。”
她将花藏好，推开门，刚要往外走，忽然旁边房间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
接着是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乔碗碗被震住，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对面房间也听见了动静，房间门被推开一条缝，三颗脑袋一个叠一个探了出来。
刚听到一声尖叫，开门又见到乔碗碗，柴渐洪的脸上立即开始不由自主地露出惊恐表情。
但他立即又想到桑雪对他的劝解和教诲，于是努力地
牵扯脸部肌肉，对乔碗碗露出一个勉为其难地笑：“嗨……小、小碗！”
乔碗碗：……
兄弟如果你笑不出来其实真的可以不笑。
她伸手指了指隔壁房间，然后又摊了摊手，示意动静是隔壁闹出来的，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柴渐洪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咬着嘴唇，探究地看向隔壁房间。
隔壁屋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响声，似乎是有人在打架，接着是东西被掀翻的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隔壁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曹猛手握一支鲜红的玫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线索已经全都铺出来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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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规则束缚着, 而束缚着他的规则乔碗碗已经清楚了。
乔碗碗将头垂得更低，跟在队伍后面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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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浅灰色祭坛安静地盘踞在玫瑰花圃中央, 乔碗碗偷偷回头看，昨天那具花农的尸骨还在花圃里无人收敛，但他身旁的花却已经变回了原本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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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常了解神明，看来你对神明的敬仰和爱慕已经深入骨髓。
神明觉得你很不错，现在，你是一个合格的跟班…信徒了。
“跟班”那两个字被神明用黑色签字笔胡乱画了几条线遮住，看得乔碗碗非常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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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交给大家的花种，有人播种出来了吗？”修女问道。
乔碗碗闻言没有应声，按了按自己的衣服口袋。
那里安静地躺着一只黑色的玫瑰。
她昨天一共拿到了五粒花种，全部种下了，也全部发芽、开花，如今剩下四只被她放在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
那四支也都是黑色的。
乔碗碗往后退了半步。
直播间里的弹幕见状，有点着急。
凶灵红蜥：“主播怎么不把任务物品交上去啊？”
路人8096：“对啊，这个交上去就能把剧情推到决战环节了吧？”
腐化尸怪：“主播难道要把机会让给别人吗？结算的时候要亏好多分呢！”
乔碗碗的直播间自从进了潜力区前排后涌入了不少观众，大致都是在早课这段时间进来的。
可这几个小时她一直和其他主播在一起，既没有展示自己越级打怪的实力，又没有机会把分析出的结论解释给观众听，找书时还时不时嘤嘤嘤啊啊啊几声，看起来娇弱得不得了，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有后来的、脾气急的，已经忍不住想要骂人了。
路人8105：“怎么回事，看弹幕说主播身上有关键线索？能不能搞快点，瞻前顾后的。”
八荒红阳龟：“就是就是，怎么什么人都能上潜力区了，看得我想给
主播扔烂菜叶子。”
刚刚还在质疑主播举动的凶灵红蜥一看到这条弹幕瞬间暴走。
凶灵红蜥：“扔你妈呢？留着自己吃吧，你们王八不是最爱吃烂菜叶子？”
凶灵红蜥：“算了，我看你也就只配吃粑粑。”
八荒红阳龟：“？？？”
莫名被骂成王八的神龟差点气厥过去：“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刚刚不也在质疑？怎么我一说你就骂我？”
凶灵红蜥：“诶，我就是双标，就是玩儿，怎么着你打我啊？”
乔碗碗没看手机，也就不知道此时直播间里正在撕逼，她没把花交上去当然是有原因的。
黑玫瑰沾血才会变红，神明喜欢红色的玫瑰，认为红玫瑰才是最美的。
乔碗碗已经可以得到结论，用鲜血灌溉的红玫瑰才能真的召唤出荣格。
如果把黑玫瑰交上去，也许会像修女一样得到与神明沟通的机会、但无法真的见到他，也有可能会发生点别的什么事情。
总之按照副本一贯以来的作风，一定不会是好事。
柴渐洪、朱芷和桑雪对视一眼，同样也齐齐向后退了半步。
他们在第一晚是得到过那条【玫瑰的名字叫血色玫瑰】的线索的，昨夜又拿到了【红玫瑰是最美的玫瑰】，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这些黑玫瑰多少有点问题。
陆家兄妹和曹猛三人只拿到过一条和玫瑰有关的线索，【玫瑰花开时，神明降世】，这条线索现在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消息，没有了什么价值，但他们光是一看朱芷三人和乔碗碗的反应，就能猜到玫瑰有问题，于是也没有轻举妄动。
只有一条线索也没拿到的蒙歌，此时此刻还完全没有觉察到气氛不对。
他动作飞快地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唯一的一朵黑玫瑰，见其他人都没有行动，像是生怕被人抢了先，直直将玫瑰塞进了老修女的手中。
身后有几个人都张开了嘴，试图制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老修女微笑着，举起那朵黑玫瑰：“哦，多么美丽的红玫瑰，没有愧对它血色
玫瑰的称号。”
乔碗碗心中一沉。
血色玫瑰，这四个字还是被老修女当众宣之于口。
曹猛垂着眼，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蒙歌则是一惊。
“你把花还给我。”他伸手去夺花。
不看修女拿着黑玫瑰说是红玫瑰，怎么看怎么不正常，他不想做第一个把花呈上去的人了。
他再回头看，才知道其他人不是动作没他快，只是比他知道的更多。
“你们……”蒙歌咬牙切齿。
朱芷和柴渐洪脸上都露出些为难的神色，乔碗碗则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想说的来着，是你动作太快了。”
她说的是实话，蒙歌和她无冤无仇，他刚刚拿出花来的时候，乔碗碗已经想制止他了，结果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就把花塞给修女了，简直是生怕自己在找死的路途上跑得不够快。
“来吧，我亲爱的孩子。”不看修女这还是第一回管除了乔碗碗意外的主播叫“孩子”。
“把这朵美丽的红玫瑰呈上祭坛。”她说。
“不。”蒙歌阴着脸拒绝，手中已经拿出了他那根武器长棍，“这玫瑰是黑色的，不是红色的。”
老修女闻言，猛地抬起头来。
她似乎因为蒙歌的话而恼怒至极，原本一丝不乱地盘在脑后的银白色头发根根炸起，接着整个人身周氤氲出一片紫黑的烟雾，数不清的触/手从背后伸出，在空中毫无章法地狂舞。
“卧……”安晓楠把后半句憋了回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
所有人都惊呆了，修女老太太愤怒变身克苏鲁章鱼怪了！！
“什么？你说玫瑰是黑色的？”不看修女缓缓道，“哦，我亲爱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在我看来它分明就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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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歌的脸已经和他手上的翠玉棍子一样碧绿碧绿了。
他微垂着头，眼神不善地看着不看修女。
不看修女的武力值在变身以后完全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
原先弯腰驼背看上去路也走不动的老太太，现在手一挥便可以驱使数根触/手急速攻向蒙歌。
蒙歌左躲右闪，棍子被触/手上不断分泌的透明黏液粘住，根本无法发挥实力。
“动作快一些，我的孩子，神明已经等不及了！”
又一根触手从蒙歌脸前擦过，飞溅的黏液糊在他的脸上，腥臭扑鼻而来，他的呼吸都快要停滞，
他拿着棍子猛地后撤：“我去！！”
虽然蒙歌的本意是骂人，但话一出口，脚就像不受控制了一样，往祭坛内走去。
“神明听到了你的声音，他将为你实现愿望，解除疑惑。”修女用触/手卷住蒙歌的身体，阻止了他全部的反抗，将他径直丢上了祭坛。
空气在这一刻像是凝固的胶水，一切情节都变得缓慢，拿着一朵黑玫瑰的蒙歌自然无幸得见神明，之后发生的事情和昨天吕信遭受的一般无二。
这座祭坛似乎是有着神秘的力量，站在上面的人面对眼球怪的攻击，完全无法反抗。
“散了吧，虔诚的信徒们。”祭坛上的人被眼球怪一点一点蚕食殆尽，不看修女也恢复了正常，她又变回了那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伸手向前方一指。
“等你们什么时候种出了血色玫瑰，便可以再来。”她说。
乔碗碗微笑着屈身，向她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
“她……”柴渐洪咬着下嘴唇，又是一抖。
刚刚才死了人，她看起来怎么这么高兴啊？
桑雪瞪他一眼：“就该让你昨天被蚯蚓吃掉！”然后拉起裙摆，急冲冲地追在乔碗碗身后向休息室跑去。
诚然乔碗碗是算不上高兴的，虽然蒙歌的死并没有对她的心情造成多少影响，但她又不是货真价实的变态，看到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怎么也不会产生什么快感。
她打开直播间，弹幕里全是凶灵红蜥发的得瑟表情。
凶灵红蜥：“看吧看吧，主播果然厉害，那个交了任务物品的完蛋了吧！”
凶灵红蜥：“
我早就说过，主播的一举一动都是有深意的！”
凶灵红蜥：“主播赛高！”
乔碗碗没看到过之前的弹幕，对直播间里的骂战也一无所知，随便扫了一眼就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她现在最关注的不是这个。
乔碗碗一路小跑回休息室，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安娜贝尔从床底跳了出来。
它已经在屋子里守了一个上午，见乔碗碗终于回来，将床底藏着的木桶推出来，语气兴奋地说：“快看！快看！开了！”
木桶上，静静盛放着一小片鲜艳似血的玫瑰。
乔碗碗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用进副本之前，在大隐修道院门口那个老婆婆那儿买的那一包花种种出来的。
昨天晚上她分析情况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种花时特意留了个心眼，将土壤分成了两份，小的那份撒了老修女给她的花种，大的那份则撒了从副本外带进来的那包花种。
早上的时候五朵玫瑰花都开了，却全是黑色的，另外一桶玫瑰的生长速度比黑玫瑰要慢得多，一晚上过去还只冒了个头。
花苗这种有生命的东西是不能放进随身空间的，乔碗碗只好把安娜贝尔留在卧室，让她看着花苗。
乔碗碗凑到木桶跟前，血红的玫瑰静静盛放在木桶中，艳丽夺目。
乔碗碗将桶里的玫瑰花剪下，和黑玫瑰仔仔细细地对比了一番，确定了二者除了颜色以外没有任何区别，无论是花瓣的数量，还是叶子的形状，全部别无二致。
“可以，走吧。”
她将花藏好，推开门，刚要往外走，忽然旁边房间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
接着是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乔碗碗被震住，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对面房间也听见了动静，房间门被推开一条缝，三颗脑袋一个叠一个探了出来。
刚听到一声尖叫，开门又见到乔碗碗，柴渐洪的脸上立即开始不由自主地露出惊恐表情。
但他立即又想到桑雪对他的劝解和教诲，于是努力地
牵扯脸部肌肉，对乔碗碗露出一个勉为其难地笑：“嗨……小、小碗！”
乔碗碗：……
兄弟如果你笑不出来其实真的可以不笑。
她伸手指了指隔壁房间，然后又摊了摊手，示意动静是隔壁闹出来的，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柴渐洪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咬着嘴唇，探究地看向隔壁房间。
隔壁屋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响声，似乎是有人在打架，接着是东西被掀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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