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大众的工作时间内, 咖啡馆总是会比其他时间更加冷清。在咖啡的香气环绕下，飞鸟跟着安藤导演入座到有绿植遮掩的位置。
一阵寒暄后，三人总算进入了正题。
“安藤导演, 飞鸟君还是个学生, 平时学习和工作都要兼顾, 也是很忙的。”
奈良德里放下手中的咖啡，摆出商谈的姿势, 就差没直说这是另外的价钱了, “合同里可没有写参演《野草》还需要演唱主题曲的事。”
安藤导演双手交叉, 对着她们无奈地解释道：“本来是邀请了业界有名的上森先生为咱们演唱主题曲的，但他知道飞鸟是主演后就拒绝了我们。”
飞鸟闻言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自家经纪人，在慰问演出后上森先生曾邀请过她作为自己的演唱会嘉宾，可她先得空出档期参演《野草》，后来又忙着去找太宰, 这件事就被她搁置处理了。
上森先生好歹也算神奈川有头有脸的艺人了，虽然经常被别家粉丝吐槽为人小气, 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拒绝剧组吧……
奈良德里虽然面上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却笑开了花。不管怎样演唱电视剧主题曲也算是多了个露脸的机会，还能多从剧组薅一笔羊毛, 何乐而不为呢？
注意到对面二人脸上的勉强, 安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上森先生责怪我们忽略了飞鸟君的演唱才能, 说我们已经拥有了这么好的歌手，不需要他再来指手画脚了。”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为《野草》演唱主题曲，飞鸟君。”
听到安藤的话, 飞鸟不由松了口气, 上森先生果然没这么小气。奈良德里则一副“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 开始与安藤导演协商起新的合同来。
万物复苏的季节总会比往常更加繁忙，除了为《野草》准备主题曲，新的工作也接踵而至。
“看安藤先生的模样，距离《野草》播出应该也没多久了，还是得快点想好主题曲才行。”奈良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还有v家的杂志封面，拍摄时间在月末，不能忘了。”
飞鸟在一旁收拾着自己的书包，闻言补充道：“其实上森先生有邀请我当他的演唱会嘉宾来着，如果还有档期，可以安排一下。”
“！！”
奈良德里轻轻拍了拍飞鸟的脑袋，“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我马上联系上森先生。”
见奈良德里走到阳台去打电话，美佐子插嘴道：“工作安排也太密集了吧，说起来，没两天就是飞鸟的生日了吧，要怎么安排呢？”
突然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的生日，飞鸟有些犹豫。虽然在她看来生日这种东西根本没什么好庆祝的，但即使是她也抵抗不了趁机与亲近的人聚在一起的诱惑。
不需要与太多人分享，按照飞鸟的想法，有美佐子、太宰和奈良先生就好了，顺带叫上麻仓杏和班上的同学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她并不情愿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太多人，毕竟聪明又好看的人在哪里都会受欢迎，说不定到时候她就会被自己的小伙伴远远抛在脑后了。
可是笼罩在太宰治身边的那份如她这种异界来客一般与世隔绝的孤独太过强烈，算她自以为是好了，喧闹的人群多少会驱走一点点寂寞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会举办生日歌会吗？”
看女孩沉思半天也没回答，美佐子好奇地说，“我看到挺多年轻偶像都会举办生日歌会回馈粉丝。”
刚同上森先生的经纪人约好见面时间，挂断电话后听到美佐子的话，奈良德里摸着下巴道：“这么说倒也不错。”
“奈良先生，快告诉我你没有考虑这个，不然我迟早会因为你压榨童工的行为忍不住离家出走的。”
奈良德里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的，但谁叫飞鸟这么抵触呢。”
“不过我们又收到了歌迷的来信，而且同飞鸟的生日有关哟。”
“完全——不想看。”
“别这样说嘛，飞鸟不是将专辑的大部分收入捐给孩童救助协会了么，是那边寄来的哦。”
奈良德里一边说着，一边从公文包内抽出一封信来，飞鸟不情不愿的从奈良手中接过信件。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寄信人竟然是那位曾经帮助她获得受害人访问记录澄清吃人血馒头谣言的麻美女士。
信上说得知飞鸟的生日即将临近，邀请她到使用善款重新翻修过的孤儿院参观，并表达了她和孩子们都很期待能与飞鸟一起度过生日的愿望。
女孩泄气地鼓了鼓腮帮子， “果然，一旦看了信件就等于中了奈良先生的计谋，这样就完全没办法了嘛。”
天刚黑，月亮还没出来，飞鸟扒在窗台上迫不及待地拨出电话，不管怎样，生日这天她还是想和朋友一起度过的。
“要我说呢，所有人都应该为大明星的聪明才智鼓掌才对。”飞鸟动了动耳朵，少年澄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生日的时候不仅要像个社畜一样勤勤恳恳的工作，还妄图拉上自己的朋友买一送一，这是怎样的奉献精神。”
“所以我的买一送一计划成功了吗，受人尊敬的、亲爱的太宰先生？”
“呜哇，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规矩的叫我太宰先生吧。我快为你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得落泪了，全横滨的人都应该像大明星学习才对！”
“这么说来横滨政府或许还可以给我颁发一块‘感动横滨十大人物’的奖牌，我可以勉强和太宰分享这份荣誉，一起去领取奖牌。”
“什么嘛，”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被逗笑了，隔了一会儿才气鼓鼓地说：“就算这样说，同样被无良大人压榨着工作的我也没有时间陪着飞鸟去做义务劳动。”
听到电话那头毫不犹豫的拒绝，飞鸟不高兴地瘪了瘪嘴，状似不经意地说：“既然这样，那么多蟹肉罐头，看来只能免费送给孤儿院了。”
“……蟹肉罐头吗，那还真是可惜。”
飞鸟有些低落地想，连蟹肉罐头都没法引诱到一只太宰，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
最后在奈良德里的建议下，飞鸟邀请了麻仓杏、雄太等同学，她们将一起在儿童救助协会的陪伴下，在孤儿院度过这个生日。
日历一页页翻过，生日这天很快就到了，飞鸟特意把手机挂在脖子上，这样就能第一时间接到不在现场的小伙伴的生日祝福了。
……
阴暗的地下室里，男孩抱住双膝靠在墙边。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几个孤儿院的捐助人——电视上那个耀眼的女孩会来这里和大家一起过生日，这还是院长在几个孤儿院的竞争下极力争取到的。
外面太热闹了，可惜这份热闹不属于他，像他这样不受欢迎的人，只能被锁在地下室里。
男孩失落地安慰自己，哪怕见不到那个被院长当作榜样夸赞了千百次的歌星，能在院长心情好的时候吃上几碗茶泡饭也很好。
【不做第一也没有关系，
本来就是特别的唯一，
花店的门前并排陈列着形形色色的花朵，
虽然人们的喜好不尽相同，
但每一朵花儿都很美丽。】
柔和的歌声穿透阴暗的地下室，让男孩不由愣了愣，他将头埋在双膝间，好像这样就能不被歌声环绕。
怎么会每朵花都很美丽呢，总会有像他这样总是给别人带去麻烦、不讨人喜欢的花吧。
否则他也不会被孤零零地关在地下室了。
【……
终于从花店里走出，那个人怀抱着丰富多彩的花束，侧脸流露出欣喜。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那一天给予了我笑容。
在谁都不曾留意的地方，好像盛放的花儿一样。】
说什么每朵花都漂亮得惊人，明明每朵花都不一样啊。孤儿院里最漂亮的孩子会抱着院长准备好的鲜花送给那位小明星，那才是真正被人喜爱着的花儿吧。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给予别人笑容，更不是什么盛放的花儿……
柔和的歌声就像一双温暖的手，安慰地抚向男孩头顶，告诉他，他也是值得喜爱、带给别人快乐和幸福的美好花儿。
【是的，我们都是世界上唯一的花，
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种子，
只要为了让花儿绽放而拼尽全力就好。
无论花朵是大是小，
作为不同的个体并没有重样。
不做第一也没有关系，
本来就是特别的唯一。】
白发小孩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像他这样的小孩，也会是唯一的花吗？来自孤儿院的歌声越来越大，孤儿院的同伴们也唱了起来，是小明星在教他们唱歌吗？
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心里努力记住歌词和曲调。
他也会和别的孩子一样，成为特别的唯一吗？
会的吧，如果所有的花都像歌中说的那样，各有各的美好。
在那样温柔的歌声中，男孩忘掉了被关在地下室的恐惧、被院长责骂的伤心和所有的自卑与伤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从孤儿院出来，送走同学们后，飞鸟和麻仓杏站在原地等着奈良开车过来。
事实上她们都有些累了，在孤儿院和大小孩子玩了一天，又是唱歌又是玩捉迷藏，还要参加自己年龄段的知识问答。
年龄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少年还好，被年龄小些的孩子们姐姐姐姐的叫着、缠着撒娇，这感觉可真是……
还好美佐子做了一桌子好菜等她们回去，也算是疲惫中的一丝慰藉了。
“大姐姐，要和我一起玩吗？”
可爱的童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说话的小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看人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飞鸟伸手指了指自己，确认他是在同自己说话。
几个身着白大褂和黑西装的人远远站在一边，飞鸟的视线在黑西装上凝滞片刻，确认没在附近看到疑似对方父母的人，犹豫地问，“你是从孤儿院里跑出来的吗？”
陪在一旁的孤儿院院长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这个孩子不是他们孤儿院的人。
小孩歪了歪脑袋，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重复道： “大姐姐，要来玩吗？”
脏兮兮的玩偶被小孩高高举过头顶，上面有被缝制过的痕迹，看来不是流浪儿了，飞鸟掏出被孤儿们塞给她的糖果，放到小孩的口袋里。
“糖给你吃，快回去吧。”
话音未落，听到“回去”二字的小孩嘴角的笑瞬间僵住，没站稳似地狠狠撞进飞鸟怀里。
如同微风吹过，一股奇特的磁场以二人为圆心蔓延开来。
飞鸟察觉到自己心里突然升起的难以泯灭的毁灭欲，这种感觉又在瞬息之间被海浪般的空灵潮声扑灭。
她抬起头，周围的人好像都没发生什么变化，倒是小孩竟然看着她红了眼眶，惹得周围的黑西装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大姐姐好奇怪，这一次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飞鸟也觉得有些怪异，刚才那股从心底升起的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给人的感觉太过危险了。麻仓杏看着小孩红红的眼眶，问道：“是遇到了很难过的事吗？”
想到今天在飞鸟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麻美女士，她不由用手肘悄悄撞了撞女孩的手臂，“又是被飞鸟歌声吸引的伤心人啊。”
飞鸟抽了抽嘴角，看着周围紧张兮兮的白大褂，断定小孩有些古怪，拦住想要上前的麻仓杏，加重语气道： “他们好像在等你，快回去吧！”
“我们不能一起玩吗？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小孩眼巴巴地看着飞鸟，指了指孤儿院的方向，“我也想和你一起玩，就像他们一样。”
见飞鸟摇了摇头，小孩失落地抱着玩偶，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去。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没有动，白大褂们倒是立刻紧张兮兮地迎了上来，却又不敢靠近小孩，只将他圈在中间。
看见白大褂们衣服上的铭牌，飞鸟这才发觉小孩竟是来自精神病院，精神病院的孩子怎么会和黑手党有了联系？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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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暄后，三人总算进入了正题。
“安藤导演, 飞鸟君还是个学生, 平时学习和工作都要兼顾, 也是很忙的。”
奈良德里放下手中的咖啡，摆出商谈的姿势, 就差没直说这是另外的价钱了, “合同里可没有写参演《野草》还需要演唱主题曲的事。”
安藤导演双手交叉, 对着她们无奈地解释道：“本来是邀请了业界有名的上森先生为咱们演唱主题曲的，但他知道飞鸟是主演后就拒绝了我们。”
飞鸟闻言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自家经纪人，在慰问演出后上森先生曾邀请过她作为自己的演唱会嘉宾，可她先得空出档期参演《野草》，后来又忙着去找太宰, 这件事就被她搁置处理了。
上森先生好歹也算神奈川有头有脸的艺人了，虽然经常被别家粉丝吐槽为人小气, 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拒绝剧组吧……
奈良德里虽然面上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却笑开了花。不管怎样演唱电视剧主题曲也算是多了个露脸的机会，还能多从剧组薅一笔羊毛, 何乐而不为呢？
注意到对面二人脸上的勉强, 安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上森先生责怪我们忽略了飞鸟君的演唱才能, 说我们已经拥有了这么好的歌手，不需要他再来指手画脚了。”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为《野草》演唱主题曲，飞鸟君。”
听到安藤的话, 飞鸟不由松了口气, 上森先生果然没这么小气。奈良德里则一副“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 开始与安藤导演协商起新的合同来。
万物复苏的季节总会比往常更加繁忙，除了为《野草》准备主题曲，新的工作也接踵而至。
“看安藤先生的模样，距离《野草》播出应该也没多久了，还是得快点想好主题曲才行。”奈良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还有v家的杂志封面，拍摄时间在月末，不能忘了。”
飞鸟在一旁收拾着自己的书包，闻言补充道：“其实上森先生有邀请我当他的演唱会嘉宾来着，如果还有档期，可以安排一下。”
“！！”
奈良德里轻轻拍了拍飞鸟的脑袋，“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我马上联系上森先生。”
见奈良德里走到阳台去打电话，美佐子插嘴道：“工作安排也太密集了吧，说起来，没两天就是飞鸟的生日了吧，要怎么安排呢？”
突然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的生日，飞鸟有些犹豫。虽然在她看来生日这种东西根本没什么好庆祝的，但即使是她也抵抗不了趁机与亲近的人聚在一起的诱惑。
不需要与太多人分享，按照飞鸟的想法，有美佐子、太宰和奈良先生就好了，顺带叫上麻仓杏和班上的同学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她并不情愿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太多人，毕竟聪明又好看的人在哪里都会受欢迎，说不定到时候她就会被自己的小伙伴远远抛在脑后了。
可是笼罩在太宰治身边的那份如她这种异界来客一般与世隔绝的孤独太过强烈，算她自以为是好了，喧闹的人群多少会驱走一点点寂寞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会举办生日歌会吗？”
看女孩沉思半天也没回答，美佐子好奇地说，“我看到挺多年轻偶像都会举办生日歌会回馈粉丝。”
刚同上森先生的经纪人约好见面时间，挂断电话后听到美佐子的话，奈良德里摸着下巴道：“这么说倒也不错。”
“奈良先生，快告诉我你没有考虑这个，不然我迟早会因为你压榨童工的行为忍不住离家出走的。”
奈良德里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的，但谁叫飞鸟这么抵触呢。”
“不过我们又收到了歌迷的来信，而且同飞鸟的生日有关哟。”
“完全——不想看。”
“别这样说嘛，飞鸟不是将专辑的大部分收入捐给孩童救助协会了么，是那边寄来的哦。”
奈良德里一边说着，一边从公文包内抽出一封信来，飞鸟不情不愿的从奈良手中接过信件。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寄信人竟然是那位曾经帮助她获得受害人访问记录澄清吃人血馒头谣言的麻美女士。
信上说得知飞鸟的生日即将临近，邀请她到使用善款重新翻修过的孤儿院参观，并表达了她和孩子们都很期待能与飞鸟一起度过生日的愿望。
女孩泄气地鼓了鼓腮帮子， “果然，一旦看了信件就等于中了奈良先生的计谋，这样就完全没办法了嘛。”
天刚黑，月亮还没出来，飞鸟扒在窗台上迫不及待地拨出电话，不管怎样，生日这天她还是想和朋友一起度过的。
“要我说呢，所有人都应该为大明星的聪明才智鼓掌才对。”飞鸟动了动耳朵，少年澄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生日的时候不仅要像个社畜一样勤勤恳恳的工作，还妄图拉上自己的朋友买一送一，这是怎样的奉献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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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横滨政府或许还可以给我颁发一块‘感动横滨十大人物’的奖牌，我可以勉强和太宰分享这份荣誉，一起去领取奖牌。”
“什么嘛，”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被逗笑了，隔了一会儿才气鼓鼓地说：“就算这样说，同样被无良大人压榨着工作的我也没有时间陪着飞鸟去做义务劳动。”
听到电话那头毫不犹豫的拒绝，飞鸟不高兴地瘪了瘪嘴，状似不经意地说：“既然这样，那么多蟹肉罐头，看来只能免费送给孤儿院了。”
“……蟹肉罐头吗，那还真是可惜。”
飞鸟有些低落地想，连蟹肉罐头都没法引诱到一只太宰，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
最后在奈良德里的建议下，飞鸟邀请了麻仓杏、雄太等同学，她们将一起在儿童救助协会的陪伴下，在孤儿院度过这个生日。
日历一页页翻过，生日这天很快就到了，飞鸟特意把手机挂在脖子上，这样就能第一时间接到不在现场的小伙伴的生日祝福了。
……
阴暗的地下室里，男孩抱住双膝靠在墙边。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几个孤儿院的捐助人——电视上那个耀眼的女孩会来这里和大家一起过生日，这还是院长在几个孤儿院的竞争下极力争取到的。
外面太热闹了，可惜这份热闹不属于他，像他这样不受欢迎的人，只能被锁在地下室里。
男孩失落地安慰自己，哪怕见不到那个被院长当作榜样夸赞了千百次的歌星，能在院长心情好的时候吃上几碗茶泡饭也很好。
【不做第一也没有关系，
本来就是特别的唯一，
花店的门前并排陈列着形形色色的花朵，
虽然人们的喜好不尽相同，
但每一朵花儿都很美丽。】
柔和的歌声穿透阴暗的地下室，让男孩不由愣了愣，他将头埋在双膝间，好像这样就能不被歌声环绕。
怎么会每朵花都很美丽呢，总会有像他这样总是给别人带去麻烦、不讨人喜欢的花吧。
否则他也不会被孤零零地关在地下室了。
【……
终于从花店里走出，那个人怀抱着丰富多彩的花束，侧脸流露出欣喜。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那一天给予了我笑容。
在谁都不曾留意的地方，好像盛放的花儿一样。】
说什么每朵花都漂亮得惊人，明明每朵花都不一样啊。孤儿院里最漂亮的孩子会抱着院长准备好的鲜花送给那位小明星，那才是真正被人喜爱着的花儿吧。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给予别人笑容，更不是什么盛放的花儿……
柔和的歌声就像一双温暖的手，安慰地抚向男孩头顶，告诉他，他也是值得喜爱、带给别人快乐和幸福的美好花儿。
【是的，我们都是世界上唯一的花，
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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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心里努力记住歌词和曲调。
他也会和别的孩子一样，成为特别的唯一吗？
会的吧，如果所有的花都像歌中说的那样，各有各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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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孤儿院出来，送走同学们后，飞鸟和麻仓杏站在原地等着奈良开车过来。
事实上她们都有些累了，在孤儿院和大小孩子玩了一天，又是唱歌又是玩捉迷藏，还要参加自己年龄段的知识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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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要和我一起玩吗？”
可爱的童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说话的小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看人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飞鸟伸手指了指自己，确认他是在同自己说话。
几个身着白大褂和黑西装的人远远站在一边，飞鸟的视线在黑西装上凝滞片刻，确认没在附近看到疑似对方父母的人，犹豫地问，“你是从孤儿院里跑出来的吗？”
陪在一旁的孤儿院院长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这个孩子不是他们孤儿院的人。
小孩歪了歪脑袋，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只重复道： “大姐姐，要来玩吗？”
脏兮兮的玩偶被小孩高高举过头顶，上面有被缝制过的痕迹，看来不是流浪儿了，飞鸟掏出被孤儿们塞给她的糖果，放到小孩的口袋里。
“糖给你吃，快回去吧。”
话音未落，听到“回去”二字的小孩嘴角的笑瞬间僵住，没站稳似地狠狠撞进飞鸟怀里。
如同微风吹过，一股奇特的磁场以二人为圆心蔓延开来。
飞鸟察觉到自己心里突然升起的难以泯灭的毁灭欲，这种感觉又在瞬息之间被海浪般的空灵潮声扑灭。
她抬起头，周围的人好像都没发生什么变化，倒是小孩竟然看着她红了眼眶，惹得周围的黑西装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大姐姐好奇怪，这一次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飞鸟也觉得有些怪异，刚才那股从心底升起的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给人的感觉太过危险了。麻仓杏看着小孩红红的眼眶，问道：“是遇到了很难过的事吗？”
想到今天在飞鸟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麻美女士，她不由用手肘悄悄撞了撞女孩的手臂，“又是被飞鸟歌声吸引的伤心人啊。”
飞鸟抽了抽嘴角，看着周围紧张兮兮的白大褂，断定小孩有些古怪，拦住想要上前的麻仓杏，加重语气道： “他们好像在等你，快回去吧！”
“我们不能一起玩吗？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小孩眼巴巴地看着飞鸟，指了指孤儿院的方向，“我也想和你一起玩，就像他们一样。”
见飞鸟摇了摇头，小孩失落地抱着玩偶，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去。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没有动，白大褂们倒是立刻紧张兮兮地迎了上来，却又不敢靠近小孩，只将他圈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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