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电话被接通了, 即使对面不发一言，仅仅这件事就足够叫人雀跃。
“……太宰？”
“咦～居然是飞鸟么。”
“这个时候还在拍戏吗？大明星的生活可真是辛苦呢。”
电话那头的背景声异常嘈杂，却并没有让飞鸟觉得热闹, 对方似乎正行走在喧闹的人群中。
飞鸟犹豫了一会儿, 对着话筒祝福道：“太宰，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顿了顿，才声音平坦地说：“诶, 今天竟然是新年吗？”
“连新年都不记得, 真是……因为过年的缘故今晚没有拍戏, 只是和剧组的人一起吃了年夜饭啦。所以太宰没有和那个医生一起过年吗？”
“啊啊，飞鸟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想法，快点把它从脑子里丢掉！一想到要和那样讨厌的大人度过新年, 就感觉呼吸困难人生一片灰暗啦！”
“所以, 太宰果然也是一个人啊。”
默认似的, 话筒另一头的少年没有再说话。
车辆驶过的声音、寒风呼啸的声音、路人间或交谈的声音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声，飞鸟只能听到自己迅速又猛烈的心跳以及轻微的呼吸声。
她陡然发现自己的卑劣。
此时此刻, 她的心底竟无法抑制地升起一股窃喜——这个世界并非只有她是孤身一人, 还有人同她一样。
“我是说, 因为最近在拍有大量雪景的戏……所以, 太宰要来雪地玩吗？”
灵魂出窍般, 飞鸟听到自己踌躇不定的声音, 邀请的话就这么轻易地说出了口。
“雪地吗？”少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气说道：“还真是有些怀念啊。”
飞鸟抿了抿唇, 告诉对方剧组的地址, “如果太宰要来，不要忘记提前告诉我。”
用力揪了揪兜帽, 对于或许会到来的同伴, 女孩的心底升出无限渴望来。
不知怎地, 梁实秋的那句“你来，无论多大风雨我都来接你”就这样自然的浮现在脑海中了。
“诶诶，真的吗？我已经录下来啦，大明星可没有反悔的机会。”
飞鸟微微怔愣，不好意思地咬了咬舌尖——她竟然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铁皮被“笃笃”扣响，奈良德里正站在电话亭外，轻敲涂着绿漆的部分示意自己正等在外面。
昏黄的路灯使得雪色间多了层朦胧，顾不上尴尬，她揉了揉眼睛，心里有些不舍。
“我在电话亭里和你打电话呢，现在要走啦……哒宰，新的一年也请多多指教了。”
电话即将挂断前，男孩才在电话那头小声嘟囔道：“……新年快乐，大明星。”
简简单单一句话，好像就连穿越异时空的寂寞也被缓解了。即使没有春晚，就连烟花也没有，但是，日本的新年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了。
飞鸟抿了抿唇，从奈良德里手中接过装有糕点的纸袋，沉默地上了车。
“你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女孩呆呆地回望过去，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不知道飞鸟君为什么会在新年的时候变得难过起来，但是现在你的身旁在开小花哦。”
飞鸟无言地转过头去，就算难言的思乡情绪有所缓解，开心得身旁像是开起了小花什么的也太夸张了。
可惜之后两天，她也没接到太宰的电话，飞鸟暗道他可能不会来了。
《野草》已经拍了一个多月，前面还挺顺利，就连编剧佐佐木一开始设想的最为困难的堂兄入狱的剧情都很快通过了，却卡在了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小百合死亡”这个剧情。
飞鸟想不到一个人主动靠近死亡的模样，是绝望？还是看透人生所有艰辛于是选择幸福的离去？
导演又一次喊停，她无奈地从户外椅上爬起来。
得益于前些日子表现良好，安藤导演也没有苛责她，只安慰道：“休息一下吧，大不了先拍别的场景。”
还没休息多久，奈良德里就匆匆跑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同导演多说几句，安藤刚一点头，他就招呼飞鸟跟上，两人一同离开了剧组现场。
奈良德里呼吸有些急促地说：“现在还有一小撮人想要把自鲨的名头按在你身上，这是一个污点，家长们是不会高兴这样的明星出现在屏幕中的。”
“你做的都是好事，不要太过担心，大部分人都是支持你的。现在就是彻底堵住剩下那小部分人嘴、甩开自鲨名声的好时机，先前同你说过要接受访问，事务所给你约到了《金田播音室》的采访。”
《金田播音室》并非单纯的记者采访，而是类似于综艺的谈话节目。通常来说，这种节目都是需要提前到场排练的，这么突然的通知她去参加，估计是出了什么意外。
飞鸟跟着奈良德里坐到副驾驶上，才刚绑好安全带，果不其然就听到他开口了。
“按理来说，你第一次参加综艺访谈，本来不应该这么仓促，但实在是机会难得。”
“节目组本来邀请的是事务所前辈，可惜他最近摔断了腿，你的新专辑大卖，事务所索性就向节目组推荐你了。”
“飞鸟君，考虑到你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不需要任何爆点，只要澄清之前发生的事就足够了。”
“你要记住，万事以‘稳’为主。”
奈良德里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飞鸟点头应是。
直到傍晚，两人才抵达《金田播音室》录制现场。
飞鸟按照节目组要求在主持人说完台词后先唱了一曲《if i die young》。
随后才在主持人金田的邀请下入座。
金田向电视机前的观众一通介绍后才同她握了握手，微笑道：“飞鸟酱，初次见面，同观众们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飞鸟，很高兴能在《金田播音室》与大家见面。”
金田如同与友人见面一般，同飞鸟聊了一些生活、学习和工作间的事，两人间的氛围好上一些后，才开口道：“飞鸟酱知道自己最近被评价为‘横滨之光’吗？”
“还有这种说法吗？我想没有人会当面这样称呼我，否则两个人总有一个会因为太过尴尬而选择逃走吧。”
“那‘横滨之声’呢，这个也没听说过吗？”见飞鸟一脸茫然，金田补充道：“因为唱出了横滨人的心声，所以被推崇为代表横滨的‘横滨之声’，据调查网络论坛上还有不少其他地区的歌迷为这个说法感到不满。”
“我无法代表横滨，只能感谢大家的喜爱吧。”一个种花家人能成为日本某个城市的代表才是奇了怪了。
两人话题几经转变，金田终于问出了奈良德里给飞鸟划的重点：“对于部分媒体报道的自鲨事件，飞鸟酱是真的想要这样做吗？”
飞鸟难得的勾了勾唇，“我曾经对一位女士说过这样的话，在这里也想转送给部分人吧。”
“见人站得高点就想到自鲨，见人自鲨就想到批判，是他们想象力太过丰富？亦或是他们总是见人自鲨？”
“就算是想要帮助自鲨者，也不应该是大肆报道，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不要因为别人站在高处就以为她想自鲨，我站在高处，只是因为高处的风景更好。”
金田闻言鼓了鼓掌，慈和地笑道：“好一个‘高处的风景更好’，我喜欢这样的说法。”
……
历经两个小时，《金田播音室》终于录制完毕，天已经暗了下来。
奈良德里与金田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空闲时间一起吃个饭。
这位经纪人摸了摸飞鸟的脑袋，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飞鸟估摸自己的表现应该属于中等范畴。
奈良德里带着她在街边吃了碗拉面就匆匆开车往回赶，第二天还要拍早戏。
可惜，回到旅馆时还是几近深夜了。
飞鸟困顿地回到房间，光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寒风灌进屋内，不时掀起窗帘一角，月光趁机从缝隙中钻了进来。
女孩不由惊诧地瞪圆了眼，明明出门前有关紧门窗，窗户怎么会被打开了。
她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窗外除了蒙蒙的月光什么也没有。
或许是被风吹开了吧，飞鸟疲倦地关掉窗户，躺在榻榻米上复盘今天应付采访的每一个细节，确认没有任何失误。
过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看了看，黑暗的环境衬得手机的光亮更加显眼，可惜屏幕上依然没有任何来电提醒、短信也没有。
女孩惆怅的在榻榻米上翻滚了两圈，黑暗中突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翻滚的身体微微僵住，她能感觉到，隐藏在榻榻米旁的壁橱被一点点拉开。
好歹往日也看过不少恐怖片，飞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暗自猜测，贞子？伽椰子？不，壁橱里藏着的一般是俊雄吧。
如果是歹徒就最好了，可以使用异能力，【最后的挽歌】已经蓄势待发了。
就在她做出各种假设的时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壁橱里探了出来，用他异常澄澈的声音说道： “good ev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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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
“咦～居然是飞鸟么。”
“这个时候还在拍戏吗？大明星的生活可真是辛苦呢。”
电话那头的背景声异常嘈杂，却并没有让飞鸟觉得热闹, 对方似乎正行走在喧闹的人群中。
飞鸟犹豫了一会儿, 对着话筒祝福道：“太宰，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顿了顿，才声音平坦地说：“诶, 今天竟然是新年吗？”
“连新年都不记得, 真是……因为过年的缘故今晚没有拍戏, 只是和剧组的人一起吃了年夜饭啦。所以太宰没有和那个医生一起过年吗？”
“啊啊，飞鸟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想法，快点把它从脑子里丢掉！一想到要和那样讨厌的大人度过新年, 就感觉呼吸困难人生一片灰暗啦！”
“所以, 太宰果然也是一个人啊。”
默认似的, 话筒另一头的少年没有再说话。
车辆驶过的声音、寒风呼啸的声音、路人间或交谈的声音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声，飞鸟只能听到自己迅速又猛烈的心跳以及轻微的呼吸声。
她陡然发现自己的卑劣。
此时此刻, 她的心底竟无法抑制地升起一股窃喜——这个世界并非只有她是孤身一人, 还有人同她一样。
“我是说, 因为最近在拍有大量雪景的戏……所以, 太宰要来雪地玩吗？”
灵魂出窍般, 飞鸟听到自己踌躇不定的声音, 邀请的话就这么轻易地说出了口。
“雪地吗？”少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气说道：“还真是有些怀念啊。”
飞鸟抿了抿唇, 告诉对方剧组的地址, “如果太宰要来，不要忘记提前告诉我。”
用力揪了揪兜帽, 对于或许会到来的同伴, 女孩的心底升出无限渴望来。
不知怎地, 梁实秋的那句“你来，无论多大风雨我都来接你”就这样自然的浮现在脑海中了。
“诶诶，真的吗？我已经录下来啦，大明星可没有反悔的机会。”
飞鸟微微怔愣，不好意思地咬了咬舌尖——她竟然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铁皮被“笃笃”扣响，奈良德里正站在电话亭外，轻敲涂着绿漆的部分示意自己正等在外面。
昏黄的路灯使得雪色间多了层朦胧，顾不上尴尬，她揉了揉眼睛，心里有些不舍。
“我在电话亭里和你打电话呢，现在要走啦……哒宰，新的一年也请多多指教了。”
电话即将挂断前，男孩才在电话那头小声嘟囔道：“……新年快乐，大明星。”
简简单单一句话，好像就连穿越异时空的寂寞也被缓解了。即使没有春晚，就连烟花也没有，但是，日本的新年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了。
飞鸟抿了抿唇，从奈良德里手中接过装有糕点的纸袋，沉默地上了车。
“你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女孩呆呆地回望过去，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不知道飞鸟君为什么会在新年的时候变得难过起来，但是现在你的身旁在开小花哦。”
飞鸟无言地转过头去，就算难言的思乡情绪有所缓解，开心得身旁像是开起了小花什么的也太夸张了。
可惜之后两天，她也没接到太宰的电话，飞鸟暗道他可能不会来了。
《野草》已经拍了一个多月，前面还挺顺利，就连编剧佐佐木一开始设想的最为困难的堂兄入狱的剧情都很快通过了，却卡在了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小百合死亡”这个剧情。
飞鸟想不到一个人主动靠近死亡的模样，是绝望？还是看透人生所有艰辛于是选择幸福的离去？
导演又一次喊停，她无奈地从户外椅上爬起来。
得益于前些日子表现良好，安藤导演也没有苛责她，只安慰道：“休息一下吧，大不了先拍别的场景。”
还没休息多久，奈良德里就匆匆跑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同导演多说几句，安藤刚一点头，他就招呼飞鸟跟上，两人一同离开了剧组现场。
奈良德里呼吸有些急促地说：“现在还有一小撮人想要把自鲨的名头按在你身上，这是一个污点，家长们是不会高兴这样的明星出现在屏幕中的。”
“你做的都是好事，不要太过担心，大部分人都是支持你的。现在就是彻底堵住剩下那小部分人嘴、甩开自鲨名声的好时机，先前同你说过要接受访问，事务所给你约到了《金田播音室》的采访。”
《金田播音室》并非单纯的记者采访，而是类似于综艺的谈话节目。通常来说，这种节目都是需要提前到场排练的，这么突然的通知她去参加，估计是出了什么意外。
飞鸟跟着奈良德里坐到副驾驶上，才刚绑好安全带，果不其然就听到他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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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君，考虑到你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不需要任何爆点，只要澄清之前发生的事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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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德里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飞鸟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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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向电视机前的观众一通介绍后才同她握了握手，微笑道：“飞鸟酱，初次见面，同观众们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飞鸟，很高兴能在《金田播音室》与大家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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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种说法吗？我想没有人会当面这样称呼我，否则两个人总有一个会因为太过尴尬而选择逃走吧。”
“那‘横滨之声’呢，这个也没听说过吗？”见飞鸟一脸茫然，金田补充道：“因为唱出了横滨人的心声，所以被推崇为代表横滨的‘横滨之声’，据调查网络论坛上还有不少其他地区的歌迷为这个说法感到不满。”
“我无法代表横滨，只能感谢大家的喜爱吧。”一个种花家人能成为日本某个城市的代表才是奇了怪了。
两人话题几经转变，金田终于问出了奈良德里给飞鸟划的重点：“对于部分媒体报道的自鲨事件，飞鸟酱是真的想要这样做吗？”
飞鸟难得的勾了勾唇，“我曾经对一位女士说过这样的话，在这里也想转送给部分人吧。”
“见人站得高点就想到自鲨，见人自鲨就想到批判，是他们想象力太过丰富？亦或是他们总是见人自鲨？”
“就算是想要帮助自鲨者，也不应该是大肆报道，这种做法是不对的。”
“不要因为别人站在高处就以为她想自鲨，我站在高处，只是因为高处的风景更好。”
金田闻言鼓了鼓掌，慈和地笑道：“好一个‘高处的风景更好’，我喜欢这样的说法。”
……
历经两个小时，《金田播音室》终于录制完毕，天已经暗了下来。
奈良德里与金田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空闲时间一起吃个饭。
这位经纪人摸了摸飞鸟的脑袋，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飞鸟估摸自己的表现应该属于中等范畴。
奈良德里带着她在街边吃了碗拉面就匆匆开车往回赶，第二天还要拍早戏。
可惜，回到旅馆时还是几近深夜了。
飞鸟困顿地回到房间，光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寒风灌进屋内，不时掀起窗帘一角，月光趁机从缝隙中钻了进来。
女孩不由惊诧地瞪圆了眼，明明出门前有关紧门窗，窗户怎么会被打开了。
她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窗外除了蒙蒙的月光什么也没有。
或许是被风吹开了吧，飞鸟疲倦地关掉窗户，躺在榻榻米上复盘今天应付采访的每一个细节，确认没有任何失误。
过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看了看，黑暗的环境衬得手机的光亮更加显眼，可惜屏幕上依然没有任何来电提醒、短信也没有。
女孩惆怅的在榻榻米上翻滚了两圈，黑暗中突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翻滚的身体微微僵住，她能感觉到，隐藏在榻榻米旁的壁橱被一点点拉开。
好歹往日也看过不少恐怖片，飞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暗自猜测，贞子？伽椰子？不，壁橱里藏着的一般是俊雄吧。
如果是歹徒就最好了，可以使用异能力，【最后的挽歌】已经蓄势待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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