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为帮凤醉秋缓和与军府的关系，翌日上午，赵渭给了她一封信。
“设法交给令子都。先如实解释邸报的事，再告诉他，你为表歉意，从我这里替军府借了些好东西。具体的，他看了信就明白。”
凤醉秋接信，神情却大惑不解。
“我若要见令将军，直接去军府衙门或他的官邸拜访不行吗？”
设法，这个词听上去就是需要避人耳目的意思。
赵渭道：“是我私物，在钦州，要令子都自己派人去运回。这几样东西能让他和军府在阅兵典仪时大出风头，柳仁可见不得他好。”
虽赵渭甚少离开赫山，但公务上与州府的几个高阶官员书信往来颇多。
虽与柳仁没见过几面，到底透过书信、口讯打了四五年交道，多少有些了解。
“意思是，若柳仁提前听到风声，会对令将军使绊子，让他的人没法去钦州？”
凤醉秋啧啧摇头，接着又对他报以敬佩的眼神。
“你这是走一步看三步啊！心思也太缜密了。”
赵渭被夸得颇为愉悦，略抬了下颌等她继续。
可她却没接着夸，反而话锋一转。
“你说，那柳仁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还成天搞风搞雨的？他累不累？”
没见过这么不上道的下属。
赵渭失望地白她一眼。
“官场不外如是。搞得别人灰头土脸，更好显出自己更能耐。”
他皮笑肉不笑，一针见血。
“你当谁都像你，做官只求平安混完任期？”
凤醉秋被他噎得一哽：“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毕竟赵渭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那点不上进的咸鱼心思，就算被看穿说破，也必须死不承认。
*****
柳仁在利州布政司坐镇已有十年，根基稳固，消息灵通。
想避开他的耳目去见令子都，需费点周折功夫。
恰巧近来赫山没大事，赵渭干脆让凤醉秋领了七日的探亲休沐。
凤醉秋立刻回了青梧寨。
向祖母行完归家礼后，她道：“您帮我搜罗些破雪青和秋日酿行不行？回头我要带去赫山的。”
秋日酿是循化沐家特产的一种酒，市面上没得买卖。
通常只供给州府祭忠烈祠、送新兵出利州、迎卸甲将士归乡之类。
都督赵萦身份那么贵重，沐家一年也只给她三五坛。
但循化沐家与青梧寨渊源颇深，沐家每年都给寨中各家送两坛。
祖母慈蔼颔首：“家里就半斤破雪青、一坛秋日酿，都归你了。”
凤醉秋却狮子大开口：“我赫山那么多同僚，不够分的。您帮我找左邻右舍买吧，有多少要多少。”
凤家老奶奶在青梧寨人缘极好，倒也不难。
但坐在轮椅上的凤凛冬眼神就很狐疑了
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
这家伙不是会轻易打肿脸充胖子的人，除非有所图。
“阿秋，你有古怪。”
“奶奶您别听他瞎说，我很对劲。”
凤醉秋赶忙笑着去推他的轮椅。
“走走走，咱俩单聊，正好有事请你帮忙。”
*****
“别看这盒子小，最多可以装三百枚牛毛针。”
凤醉秋蹲在他侧边，双手搭在轮椅扶手上。
“喏，那儿有个小机括，瞧见了吗？轻轻一扳就行，想单发就单发，想连发就连发。给你防身用。”
凤凛冬细细端详着手中的小盒子，有些惊讶：“这么厉害？哪儿来的。”
“我和手下校尉打擂台赢的。”凤醉秋眉飞色舞。
凤凛冬愣住：“和校尉打擂台？不怕别人说你仗势欺人？”
“那不会。是他自己挑我上台的，谁也说不着我。”
凤醉秋懒笑着，将下巴也搁在轮椅扶手上，仰头望着兄长。
凤凛冬捏了捏她的脸：“虽是对方挑你上台，若不是想替我赢来这盒子，你也不会轻易答应。”
她天生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根基是凤家祖传，后又受过循化沐家的人点拨，最终融会成“既快且猛、以力破巧”的实用路子。
赤手空拳地对打，她在十四五岁时就已罕逢敌手。
所以她不喜欢与人切磋，觉得没意思，像在欺负人。
凤凛冬将那盒子收进怀中，笑得无比欣慰：“自家兄妹，我就大恩不言谢了。”
凤醉秋浑身不自在，嗔瞪他：“记着我对你好就行，废什么话？”
“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说吧，”凤凛冬闷笑连连，“毕竟收了你的好处。”
“我打擂台时还没如今这桩事呢，”凤醉秋轻捶他的手臂，“一码归一码！”
凤凛冬笑笑：“我知道。快说，祖母还等着咱们开饭呢。”
凤醉秋便开门见山：“除了军府衙门和官邸之外，令将军私下里常去哪些地方？”
凤凛冬虽腿脚不便，在利州却是个名声不小的刀笔讼师，常替打官司的人出主意、写状纸的。
所以上至达官贵族，下至三教九流，他都有所交道，消息灵通人脉广。
凤凛冬冷淡睨她：“打听这个想做什么”
凤醉秋：“有件事得私下和他说，不能让人知道我找过他。”
凤凛冬立刻蹙紧了眉心：“为着你半个月前得罪了军府的事？”
“这你也知道？！”凤醉秋瞠目结舌，“你千里耳……呸，不是，你顺风耳啊？！”
凤凛冬伸手在她头顶轻拍了一记，略严厉：“少打岔。你既是因公事得罪人，要道歉讲和就该大大方方递拜帖登门。干嘛鬼鬼祟祟？”
凤醉秋答应过赵渭要保密，实在不便细说。
“虽是因公得罪，但我若只是登门道歉，太浮于表面，诚意不够。”
凤凛冬越听越不对劲：“你到底想做什么？”
“暂不能说，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凤醉秋笑得愈发灿烂，“信我。”
“我信你个鬼，”凤凛冬伸手捏住了她的耳朵，“搞什么歪门邪道？”
凤醉秋没躲，却也两手揪住他的双颊：“绝无歪门邪道。你帮是不帮？”
“那你至少得告诉我，避人耳目私下见令将军这事，是你自己想的，还是被谁撺掇的？”
凤凛冬被她捏的口齿不清。
“你打小没什么心机城府，可别叫人套进去了！”
听出他的担忧，凤醉秋松了手，含笑嘀咕：“那不会。人家是帮我的。”
“行吧，”凤凛冬点头松手，“三天后，循化城祭忠烈祠，令将军会到场。他这些年凡至循化城，必会往沐家拜访。”
令子都能有今日地位，循化沐家出力不小。
而凤醉秋也是现任沐家家主沐霁昀拔擢起来的。
他俩若在沐家碰头，不会让人觉得刻意。
凤醉秋粲然笑开：“亲哥就是亲哥，真好。”
凤凛冬挑眉：“这事妥了。吃完饭以后，咱们再来谈谈为你出主意那人吧。”
凤醉秋眼神滞了滞：“谈什么？为什么要谈？”
“虽不知这人是谁，但你能看上的人肯定不简单。”
凤凛冬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笑得活似狐狸。
“这是你初次情生意动，就算对人起了色心，恐怕也没什么手段、章法。情场艰险胜于战场，我做大哥的，总得在你下手前帮着出谋划策，助你一击命中。”
凤醉秋被惊到倏地后仰：“凤凛冬，你什么妖怪变的？！”
居然能一眼看穿她对某个人起了色心！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
十一月初二，凤醉秋返回赫山。
得了通秉，赵渭从后院小工坊出来，在前厅见她。
他今日在与陈至轩一道做个小玩意儿。
为了方便，就穿了身蓝布短褐。
当他撩起珠帘进来时，凤醉秋愣了愣。
赵渭皱眉：“你那什么眼神？没见过人穿粗布短褐？”
“没见过穿粗布短褐还这么贵气的，”凤醉秋回神笑道，“三公子就是三公子。”
赵渭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家里有毒吧？怎么回去一趟再来，就变得油嘴滑舌？”
“真巧，我大哥也问我赫山是不是有毒。”
凤醉秋迎上前去。
“他说我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回去就奇奇怪怪。”
“那看来你家与赫山都无辜，是你有毒，”赵渭摇了摇头，“事情办得如何？”
“妥了，我在循化沐家见的令将军，相谈甚欢。他让我转告你……”
她突然想起自家大哥的某句话，眼底湛了湛。
“转告什么？”赵渭催促。
凤醉秋四下顾盼后，谨慎地凑到他耳边，单手掩唇，压着嗓子，音调轻软。
“他说，多谢三公子，定不辜负您的美意成全。”
赵渭呆若木鸡，那只耳朵迅速被烧得通红。
半晌，他才后退半步，心情复杂，声如蚊蝇：“倒也不用说这么小声。”
凤醉秋赶忙解释：“不是暂不能让别人知道吗？我怕隔墙有耳。”
“你……”他将头扭向一旁，旋即烦躁地摆摆手，“算了，该干嘛干嘛去。”
“是，”凤醉秋讪讪垂眼，抬手行了辞礼，“属下告退。”
一转身，她就在心中大骂凤凛冬不靠谱。
讲那么头头是道，还好意思她没有手段章法呢？！
事实证明，“娇声娇气贴耳细语”这破招数根本没用。
她好像被讨厌了。
果然是情场艰险胜于战场啊。
凤醉秋蔫蔫迈过门槛，身后却又传来赵渭的声音。
“那什么，咳，对了，叶知川已经回来两天了。”
凤醉秋驻足回眸。
“路上出了点事，详情你自己去问他。另外，”赵渭再度干咳两声，“以后好好说话。都这么熟了，别‘属下属下’的，不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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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渭道：“是我私物，在钦州，要令子都自己派人去运回。这几样东西能让他和军府在阅兵典仪时大出风头，柳仁可见不得他好。”
虽赵渭甚少离开赫山，但公务上与州府的几个高阶官员书信往来颇多。
虽与柳仁没见过几面，到底透过书信、口讯打了四五年交道，多少有些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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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醉秋啧啧摇头，接着又对他报以敬佩的眼神。
“你这是走一步看三步啊！心思也太缜密了。”
赵渭被夸得颇为愉悦，略抬了下颌等她继续。
可她却没接着夸，反而话锋一转。
“你说，那柳仁年纪都一大把了，怎么还成天搞风搞雨的？他累不累？”
没见过这么不上道的下属。
赵渭失望地白她一眼。
“官场不外如是。搞得别人灰头土脸，更好显出自己更能耐。”
他皮笑肉不笑，一针见血。
“你当谁都像你，做官只求平安混完任期？”
凤醉秋被他噎得一哽：“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毕竟赵渭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那点不上进的咸鱼心思，就算被看穿说破，也必须死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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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醉秋立刻回了青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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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酿是循化沐家特产的一种酒，市面上没得买卖。
通常只供给州府祭忠烈祠、送新兵出利州、迎卸甲将士归乡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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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家老奶奶在青梧寨人缘极好，倒也不难。
但坐在轮椅上的凤凛冬眼神就很狐疑了
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
这家伙不是会轻易打肿脸充胖子的人，除非有所图。
“阿秋，你有古怪。”
“奶奶您别听他瞎说，我很对劲。”
凤醉秋赶忙笑着去推他的轮椅。
“走走走，咱俩单聊，正好有事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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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盒子小，最多可以装三百枚牛毛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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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那儿有个小机括，瞧见了吗？轻轻一扳就行，想单发就单发，想连发就连发。给你防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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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凛冬愣住：“和校尉打擂台？不怕别人说你仗势欺人？”
“那不会。是他自己挑我上台的，谁也说不着我。”
凤醉秋懒笑着，将下巴也搁在轮椅扶手上，仰头望着兄长。
凤凛冬捏了捏她的脸：“虽是对方挑你上台，若不是想替我赢来这盒子，你也不会轻易答应。”
她天生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根基是凤家祖传，后又受过循化沐家的人点拨，最终融会成“既快且猛、以力破巧”的实用路子。
赤手空拳地对打，她在十四五岁时就已罕逢敌手。
所以她不喜欢与人切磋，觉得没意思，像在欺负人。
凤凛冬将那盒子收进怀中，笑得无比欣慰：“自家兄妹，我就大恩不言谢了。”
凤醉秋浑身不自在，嗔瞪他：“记着我对你好就行，废什么话？”
“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说吧，”凤凛冬闷笑连连，“毕竟收了你的好处。”
“我打擂台时还没如今这桩事呢，”凤醉秋轻捶他的手臂，“一码归一码！”
凤凛冬笑笑：“我知道。快说，祖母还等着咱们开饭呢。”
凤醉秋便开门见山：“除了军府衙门和官邸之外，令将军私下里常去哪些地方？”
凤凛冬虽腿脚不便，在利州却是个名声不小的刀笔讼师，常替打官司的人出主意、写状纸的。
所以上至达官贵族，下至三教九流，他都有所交道，消息灵通人脉广。
凤凛冬冷淡睨她：“打听这个想做什么”
凤醉秋：“有件事得私下和他说，不能让人知道我找过他。”
凤凛冬立刻蹙紧了眉心：“为着你半个月前得罪了军府的事？”
“这你也知道？！”凤醉秋瞠目结舌，“你千里耳……呸，不是，你顺风耳啊？！”
凤凛冬伸手在她头顶轻拍了一记，略严厉：“少打岔。你既是因公事得罪人，要道歉讲和就该大大方方递拜帖登门。干嘛鬼鬼祟祟？”
凤醉秋答应过赵渭要保密，实在不便细说。
“虽是因公得罪，但我若只是登门道歉，太浮于表面，诚意不够。”
凤凛冬越听越不对劲：“你到底想做什么？”
“暂不能说，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凤醉秋笑得愈发灿烂，“信我。”
“我信你个鬼，”凤凛冬伸手捏住了她的耳朵，“搞什么歪门邪道？”
凤醉秋没躲，却也两手揪住他的双颊：“绝无歪门邪道。你帮是不帮？”
“那你至少得告诉我，避人耳目私下见令将军这事，是你自己想的，还是被谁撺掇的？”
凤凛冬被她捏的口齿不清。
“你打小没什么心机城府，可别叫人套进去了！”
听出他的担忧，凤醉秋松了手，含笑嘀咕：“那不会。人家是帮我的。”
“行吧，”凤凛冬点头松手，“三天后，循化城祭忠烈祠，令将军会到场。他这些年凡至循化城，必会往沐家拜访。”
令子都能有今日地位，循化沐家出力不小。
而凤醉秋也是现任沐家家主沐霁昀拔擢起来的。
他俩若在沐家碰头，不会让人觉得刻意。
凤醉秋粲然笑开：“亲哥就是亲哥，真好。”
凤凛冬挑眉：“这事妥了。吃完饭以后，咱们再来谈谈为你出主意那人吧。”
凤醉秋眼神滞了滞：“谈什么？为什么要谈？”
“虽不知这人是谁，但你能看上的人肯定不简单。”
凤凛冬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笑得活似狐狸。
“这是你初次情生意动，就算对人起了色心，恐怕也没什么手段、章法。情场艰险胜于战场，我做大哥的，总得在你下手前帮着出谋划策，助你一击命中。”
凤醉秋被惊到倏地后仰：“凤凛冬，你什么妖怪变的？！”
居然能一眼看穿她对某个人起了色心！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
十一月初二，凤醉秋返回赫山。
得了通秉，赵渭从后院小工坊出来，在前厅见她。
他今日在与陈至轩一道做个小玩意儿。
为了方便，就穿了身蓝布短褐。
当他撩起珠帘进来时，凤醉秋愣了愣。
赵渭皱眉：“你那什么眼神？没见过人穿粗布短褐？”
“没见过穿粗布短褐还这么贵气的，”凤醉秋回神笑道，“三公子就是三公子。”
赵渭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家里有毒吧？怎么回去一趟再来，就变得油嘴滑舌？”
“真巧，我大哥也问我赫山是不是有毒。”
凤醉秋迎上前去。
“他说我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回去就奇奇怪怪。”
“那看来你家与赫山都无辜，是你有毒，”赵渭摇了摇头，“事情办得如何？”
“妥了，我在循化沐家见的令将军，相谈甚欢。他让我转告你……”
她突然想起自家大哥的某句话，眼底湛了湛。
“转告什么？”赵渭催促。
凤醉秋四下顾盼后，谨慎地凑到他耳边，单手掩唇，压着嗓子，音调轻软。
“他说，多谢三公子，定不辜负您的美意成全。”
赵渭呆若木鸡，那只耳朵迅速被烧得通红。
半晌，他才后退半步，心情复杂，声如蚊蝇：“倒也不用说这么小声。”
凤醉秋赶忙解释：“不是暂不能让别人知道吗？我怕隔墙有耳。”
“你……”他将头扭向一旁，旋即烦躁地摆摆手，“算了，该干嘛干嘛去。”
“是，”凤醉秋讪讪垂眼，抬手行了辞礼，“属下告退。”
一转身，她就在心中大骂凤凛冬不靠谱。
讲那么头头是道，还好意思她没有手段章法呢？！
事实证明，“娇声娇气贴耳细语”这破招数根本没用。
她好像被讨厌了。
果然是情场艰险胜于战场啊。
凤醉秋蔫蔫迈过门槛，身后却又传来赵渭的声音。
“那什么，咳，对了，叶知川已经回来两天了。”
凤醉秋驻足回眸。
“路上出了点事，详情你自己去问他。另外，”赵渭再度干咳两声，“以后好好说话。都这么熟了，别‘属下属下’的，不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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