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敢息事宁人
“小姐，老太太叫您过去。”小丫鬟看着眼前一身掐芽嫩绿，头上一支简单的翠玉珠钗就绾起发来的女子道。
“老太太可有说是什么事？”女子朱唇轻启，目光却没有从手中的书上移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老太太说有些话要问问小姐。”
“近日沈姨娘可曾外出？”女子抬起一双勾人的凤眼，斜看了丫鬟一眼，便又收回目光，额间的一点朱红的胎记妖治魅惑，丫鬟一时竟看得有些呆了。
“回话。”
“回…回小姐，前日沈姨娘请了准，说是去探望自己生病的弟弟。”丫鬟心里虽疑惑为何突然提到沈姨娘，面上却不显。
女子点点头，“秋菊，你过来，我且吩咐你…”丫鬟走近附耳过去。
刚下过了立春来的第一场雨，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微风却也不算和煦，身旁的暖清替女子紧了紧披风又退后去，两人缓步走过井然有序的长廊。
“孙女给祖母请安。”许长情微微作揖，面上带着浅笑。
“长情，快过来。”就听座上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出声。
“祖母，长情好想你啊。”许长情一头扎进老夫人的怀中。
“你这孩子，多大人了还学着撒娇，真真是不知羞。”
“祖母，长情还小呢，永远是小孩子。”老太太宠溺的摸了摸许长情的头。
许长情默默打量着座下的几个人，站在右首的是一个貌美的女子，一身碧绿长裙，眉目含情，倒是个颇具风情的美人。正是许家大房最受宠的妾，陆姨娘。旁边是沈姨娘，头上是尽显华贵的的金步瑶，一身紫色长裙也是尽显招摇。
倒真不止差了一个档次，也怪不得父亲如此疼爱陆姨娘。这人都来齐了，也该开始正戏了吧，许长情勾唇。
“长情，今日姨娘且问问你，你欠舒婉的凤凰彩长衫可是准备好了？也不是姨娘催你，你是丞相府嫡女，若是传出去你欠了庶妹的东西，对你的名声可不好。”陆姨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许长情是老太太最宠的孙女，陆姨娘这幅模样，许长情还没急倒是老太太先看不下眼去了，正欲发作就被许长情按住了手。
“祖母，孙女给您揉揉肩背吧。”许长情柔柔的开口，说着一双柔荑就附上了老太太的肩。
“姨娘，父亲宠你是不错，不过不把我放在眼里可就是你的错了。”许长情眼也没抬。
“长情怎么这样说，姨娘不过是向你讨你欠妹妹的东西，也是为了你嫡女的名声不是，不然外人不得说我们许家嫡女没有教养吗，不过若是长情你不想给，姨娘也说不得什么，外人也万不会说丞相府克扣了嫡女，你说是不是。”
许长情抬眸，倒真真是厉害，这字里行间都在暗示许长情，若是她不给，就证实了她没有教养，丞相府克扣嫡女的说法。
许长情心里发笑，上一世她只想着息事宁人，想着不过一件凤凰彩长衫，送了就送了，不过这一世，想着自己死前陆姨娘同她的好女儿陆舒婉干的勾当，这凤凰长衫就万不可送给了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陆姨娘，这次你可别想好过。
“陆姨娘，且不说我是许家嫡女，论尊卑，你还得喊我一声大小姐，本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陆姨娘脸色一僵，急忙道：“姨娘是一时口快，没…”陆姨娘还没说完。
“再者，”许长情提高了声调，“祖母尚且还在这儿，要问话也该是祖母向我问，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冲我指手画脚？”许长情眉眼弯弯，面上带笑，可就是叫人看着心生凉意。
陆姨娘暗暗握紧了拳头，这小贱人，平时喊她不是好好的吗，怎的突然这般咄咄逼人，不过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假清高。
“长…大小姐，这事是姨娘错了，不过过几日就是宫中的青阳宴的，你妹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衣物可穿，姨娘就是急了。若是大小姐不想给，也尽早说了，姨娘也好做打算。”
陆姨娘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逼得人进退不得，可不就是暗暗指着许长情就是不想给才说出这些话来。
许长情揉了揉酸软的手，退到一侧，老太太舒服的眯了眯眼。
“舒婉丫头一个庶女，也想参加宫里的宴？你心可真是大，就算你自己上不得台面，也别因着你的话让我丞相府丢了脸面。”老太太冷冷的开口。
陆姨娘咬碎了一口银牙，脸上的笑却不改。
“老夫人，就算舒婉去不得，但是这凤凰彩长衫也是大小姐真真允了的，若是老夫人替大小姐拒了，未免也太偏心了。”说着，面上也是一副凄惋的神色。
许长情可不敢低看了陆姨娘，上一世也不知她是使了什么法子，让许舒婉也跟着入了宫，出尽了风头，这次，许长情可不敢再息事宁人了。
“姨娘这话传出去倒是叫人发笑了，我何时许了妹妹什么东西？况且我丞相府也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比的，一件凤凰彩长衫，妹妹如何还需同我要？”许长情扬了扬首，又垂下头，把玩手中的手帕，好像是个旁边人。
陆姨娘只想着凭许长情的性子，只会息事宁人，不过看如今这个样子，哪里是肯松口的，陆姨娘倒也不慌，自己还有后手。许长情，变了性子有怎么样，该给的，一样都少不了。
“大小姐这是要抵赖了？那事沈姨娘也是看的真真切切的。”陆姨娘脸上不见急色。
哼，这才是大招吧。
眼见着一屋人皆等着许长情的下文，连老太太也蹙起了眉头，陆姨娘原以为许长情再平淡也该有些慌张，哪知一抬眸，许长情也正盯着她，一双黑眸深邃不见底，额间的胎记红得叫人移不开目，倒是陆姨娘慌了神。
“沈姨娘，你说。”老太太沉着声看向一旁无所事事的沈姨娘。
“要我说，这就是大小姐你的不对了，我可是听见了大小姐那日许二小姐的，我一个姨娘尚知道言必信行必果，大小姐你是嫡女，怎么倒不如我一个姨娘来得爽快。”沈姨娘说起话来声音尖锐，配上那副张扬的表情一点不讨喜。
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沈姨娘面前，清脆的声响让沈姨娘噤了声，眼里却还是愤愤的模样。
“放肆，嫡女也是你能评判的？”老太太怒目盯着沈姨娘，沈姨娘瑟缩了一下，却也不改口。
“沈姨娘，你前日出府去，也是因着弟弟病了，若是弟弟没病，你也出不得府去，万事皆有缘由，你看，一个人说话就同做事一样，可得考虑周全，你说是与不是啊？”许长情站在老夫人身侧，替老夫人抚着胸口，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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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可有说是什么事？”女子朱唇轻启，目光却没有从手中的书上移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老太太说有些话要问问小姐。”
“近日沈姨娘可曾外出？”女子抬起一双勾人的凤眼，斜看了丫鬟一眼，便又收回目光，额间的一点朱红的胎记妖治魅惑，丫鬟一时竟看得有些呆了。
“回话。”
“回…回小姐，前日沈姨娘请了准，说是去探望自己生病的弟弟。”丫鬟心里虽疑惑为何突然提到沈姨娘，面上却不显。
女子点点头，“秋菊，你过来，我且吩咐你…”丫鬟走近附耳过去。
刚下过了立春来的第一场雨，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微风却也不算和煦，身旁的暖清替女子紧了紧披风又退后去，两人缓步走过井然有序的长廊。
“孙女给祖母请安。”许长情微微作揖，面上带着浅笑。
“长情，快过来。”就听座上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出声。
“祖母，长情好想你啊。”许长情一头扎进老夫人的怀中。
“你这孩子，多大人了还学着撒娇，真真是不知羞。”
“祖母，长情还小呢，永远是小孩子。”老太太宠溺的摸了摸许长情的头。
许长情默默打量着座下的几个人，站在右首的是一个貌美的女子，一身碧绿长裙，眉目含情，倒是个颇具风情的美人。正是许家大房最受宠的妾，陆姨娘。旁边是沈姨娘，头上是尽显华贵的的金步瑶，一身紫色长裙也是尽显招摇。
倒真不止差了一个档次，也怪不得父亲如此疼爱陆姨娘。这人都来齐了，也该开始正戏了吧，许长情勾唇。
“长情，今日姨娘且问问你，你欠舒婉的凤凰彩长衫可是准备好了？也不是姨娘催你，你是丞相府嫡女，若是传出去你欠了庶妹的东西，对你的名声可不好。”陆姨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许长情是老太太最宠的孙女，陆姨娘这幅模样，许长情还没急倒是老太太先看不下眼去了，正欲发作就被许长情按住了手。
“祖母，孙女给您揉揉肩背吧。”许长情柔柔的开口，说着一双柔荑就附上了老太太的肩。
“姨娘，父亲宠你是不错，不过不把我放在眼里可就是你的错了。”许长情眼也没抬。
“长情怎么这样说，姨娘不过是向你讨你欠妹妹的东西，也是为了你嫡女的名声不是，不然外人不得说我们许家嫡女没有教养吗，不过若是长情你不想给，姨娘也说不得什么，外人也万不会说丞相府克扣了嫡女，你说是不是。”
许长情抬眸，倒真真是厉害，这字里行间都在暗示许长情，若是她不给，就证实了她没有教养，丞相府克扣嫡女的说法。
许长情心里发笑，上一世她只想着息事宁人，想着不过一件凤凰彩长衫，送了就送了，不过这一世，想着自己死前陆姨娘同她的好女儿陆舒婉干的勾当，这凤凰长衫就万不可送给了这蛇蝎心肠的女人。
陆姨娘，这次你可别想好过。
“陆姨娘，且不说我是许家嫡女，论尊卑，你还得喊我一声大小姐，本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陆姨娘脸色一僵，急忙道：“姨娘是一时口快，没…”陆姨娘还没说完。
“再者，”许长情提高了声调，“祖母尚且还在这儿，要问话也该是祖母向我问，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冲我指手画脚？”许长情眉眼弯弯，面上带笑，可就是叫人看着心生凉意。
陆姨娘暗暗握紧了拳头，这小贱人，平时喊她不是好好的吗，怎的突然这般咄咄逼人，不过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假清高。
“长…大小姐，这事是姨娘错了，不过过几日就是宫中的青阳宴的，你妹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衣物可穿，姨娘就是急了。若是大小姐不想给，也尽早说了，姨娘也好做打算。”
陆姨娘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逼得人进退不得，可不就是暗暗指着许长情就是不想给才说出这些话来。
许长情揉了揉酸软的手，退到一侧，老太太舒服的眯了眯眼。
“舒婉丫头一个庶女，也想参加宫里的宴？你心可真是大，就算你自己上不得台面，也别因着你的话让我丞相府丢了脸面。”老太太冷冷的开口。
陆姨娘咬碎了一口银牙，脸上的笑却不改。
“老夫人，就算舒婉去不得，但是这凤凰彩长衫也是大小姐真真允了的，若是老夫人替大小姐拒了，未免也太偏心了。”说着，面上也是一副凄惋的神色。
许长情可不敢低看了陆姨娘，上一世也不知她是使了什么法子，让许舒婉也跟着入了宫，出尽了风头，这次，许长情可不敢再息事宁人了。
“姨娘这话传出去倒是叫人发笑了，我何时许了妹妹什么东西？况且我丞相府也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比的，一件凤凰彩长衫，妹妹如何还需同我要？”许长情扬了扬首，又垂下头，把玩手中的手帕，好像是个旁边人。
陆姨娘只想着凭许长情的性子，只会息事宁人，不过看如今这个样子，哪里是肯松口的，陆姨娘倒也不慌，自己还有后手。许长情，变了性子有怎么样，该给的，一样都少不了。
“大小姐这是要抵赖了？那事沈姨娘也是看的真真切切的。”陆姨娘脸上不见急色。
哼，这才是大招吧。
眼见着一屋人皆等着许长情的下文，连老太太也蹙起了眉头，陆姨娘原以为许长情再平淡也该有些慌张，哪知一抬眸，许长情也正盯着她，一双黑眸深邃不见底，额间的胎记红得叫人移不开目，倒是陆姨娘慌了神。
“沈姨娘，你说。”老太太沉着声看向一旁无所事事的沈姨娘。
“要我说，这就是大小姐你的不对了，我可是听见了大小姐那日许二小姐的，我一个姨娘尚知道言必信行必果，大小姐你是嫡女，怎么倒不如我一个姨娘来得爽快。”沈姨娘说起话来声音尖锐，配上那副张扬的表情一点不讨喜。
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沈姨娘面前，清脆的声响让沈姨娘噤了声，眼里却还是愤愤的模样。
“放肆，嫡女也是你能评判的？”老太太怒目盯着沈姨娘，沈姨娘瑟缩了一下，却也不改口。
“沈姨娘，你前日出府去，也是因着弟弟病了，若是弟弟没病，你也出不得府去，万事皆有缘由，你看，一个人说话就同做事一样，可得考虑周全，你说是与不是啊？”许长情站在老夫人身侧，替老夫人抚着胸口，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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