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叫什么姑娘！还是叫我官黛就好了。”
官黛也很兴奋，正想上前抱抱她，却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东西，于是示意她往屋里走。
“快些进去。正好今日我给你买了一些东西。”
“怕是不好。规矩就是规矩。”
柳烟笑着上前接过官黛怀里的东西，有些惊讶的道：“怎么还给我买了东西？浪费这钱做什么！”
官黛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她进了屋。
她先是从自己买的一堆东西里翻出了给柳烟买的东西。
她先是找出了一支琉璃步摇，二话不说就直接往柳烟头上插，看到合适，点了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不错，很衬你。”
柳烟抬手把步摇摘了下来，细细打量了一会儿，也觉得很是好看，只是看上去就不便宜。她有些心疼的问：“这应该很贵吧？”
官黛正在拿给柳烟买的一条手帕，听到柳烟这话，把装手帕的盒子放在了她手里，笑着道：“也不贵，几两银子而已。你喜欢就好了。”
“好精致的帕子。”
柳烟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绣花精美的手帕赞叹道。
随之又有些可惜：“这么多钱，买这个做什么，还不如折现了给我更实在些。”
听到柳烟这话，官黛有些尴尬。
其实这些都是容御的钱，不是她的，她也只能花，并不能拿出来。
柳烟又问：“你如今赚了不少钱了吧，我今天听素蕖说你升了书寓的时候差点没反应过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官黛尴尬的笑笑。这还是得多谢容御。
其实今天和阮娘谈话的时候，她跟自己提过了书寓的事。若换是往常，她肯定已经激动死了。
但是听说了自己要参选花魁之后，她倒也看淡了等级这回事。反正姑娘里等级最高的也只有花魁了。
只是这些事她也没法告诉柳烟。
“先不说这些了。”
官黛放下了手上正要递给柳烟的胭脂，拿起茶壶给柳烟倒了杯茶。“你最近可好？”
柳烟接过茶喝了一口，有些郁闷的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就是那样过。自从卖了初夜，就开始接客了。今日有明日无的。幸好你接了我来，我在后进过得甚是无趣。”
官黛看着柳烟明显有些凹陷的脸，心疼的安慰道：“也罢，都过去了。你来了我这，我自然会好好对你的。”
柳烟听到官黛的话，淡淡的笑了笑。“多谢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官黛摸着柳烟的手，点了点头。
柳烟也点了点头，喝了口茶。脸上出现了一抹温柔，她有些羞涩的道：“别的倒也罢了，我在后进，也是有遇到好人。有一位陈公子，对我挺好的。还曾经说过，等他中了举，马上就来娶我。”
听到柳烟这么说，官黛也为她高兴。于是笑着问道：“这位陈公子是哪里人？多大了？如今可在京里？能让你这么惦记，应该是个美男子吧。”
“哪有什么美男子，不过是生的斯文些罢了，不值一提。”
柳烟笑着摇了摇头，嘴上说着不值一提，可表情却是十分满意。
“是并州人士，今年也有十九了。如今在城里老师的家里住，马上就要参加今年的秋围了。”
官黛看着柳烟口是心非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小姑娘明摆着一副陷入爱情的样子。
也不知道那位陈公子是不是个良人，若是个好的，那也是很好的。
柳烟继续道：“他才学很不错的。我相信他肯定能中举的。只是那时候可能我就要被他赎出阁了，怕是不能再和你一起。”
最后一句话，柳烟是拉着官黛的手说的。
“这有什么的。只要你能幸福就好了。”
官黛听了，也觉得有点可惜。不过还是为她高兴。
她回握住柳烟的手，很是壕气的说：“等你们成亲了，我一定送你们一份厚礼！”
柳烟笑着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儿，柳烟才想起什么一样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了，天色已晚，你应该也很累了吧？我现在替你放洗澡水吧？”
官黛刚才本来已经很累了，只是看到柳烟来了太过兴奋，她一下子忘掉了累。
可如今柳烟一提，官黛反倒觉得马上就累的走不动路似的了。伸了个懒腰，有气无力的道：“那就先麻烦你了。今天实在太累了。”
柳烟笑了笑，说了句不麻烦就下去准备了。
柳烟一走，官黛刚才还笑着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她出神的望着桌上一堆装饰精美的盒子，眼眶蓦然有些湿润。
也许这些都是她的错，也许不是，但是当她看到一个记忆中好好的女孩子变得如此市侩的时候，那这就是她的错。
不管她有没有能力，但是是她袖手旁观了。
官黛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或者自己当时应该和她一样留在后进。那样的话即使不能过像现在这样的日子，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你有错”。
官黛轻轻的闭了闭眼。
柳烟在官黛回来之前就早有准备，所以水很快就烧好了。她走到楼梯边，喊了官黛一句。
“来了！”
官黛听到柳烟的声音，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一滴泪，摆出了一副恰到好处的笑。拿着中衣下楼洗了澡。
————
第二天，官黛早早就醒了。
只是柳烟还没醒，所以她先是自己悄声下了楼，打了水洗漱。又在床上做了几个瑜伽动作。见时间差不多了，才下楼到柳烟住的房间把柳烟叫起来。
“柳烟。”
官黛敲了敲房门，轻声喊道：“起床了。”
好一会儿，房间里才有了声响。柳烟披着头发只穿着亵衣打开了房门。有些无奈的道：“这么早？”
“噢。”
柳烟这身实在是暴露，官黛在古代待久了，突然见到别人这样打扮，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指了指柳烟的兜兜。
“嗯？这个？”
柳烟低了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兜兜，有些不甚在意撇了撇嘴。进屋把衣服穿上了才重新道：“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官黛笑了笑，温和的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朝食马上就要送过来了。我叫你起身吃东西。”
柳烟挠着头发应了一声。
说曹操曹操到，此时黄婆子上门了。
黄婆子一进院门，就看到官黛和柳烟二人在站在那说话。于是笑着走了上来对官黛道：“巧了，刚才我还在想呢，不知道姑娘起身了没，若是还不起，老婆子就要冲上梁山了把你叫醒了。”
“大娘这话倒说的好像我平日总是不醒了。”
官黛温和的笑了笑，请了黄婆子进房。
“姑娘可不就是这样嘛……”
黄婆子嗔了官黛一句，一转头看到了旁边的柳烟，惊讶的道：“这位是……姑娘的婢女吗？”
“不是婢女。”
“正是。”
官黛和柳烟异口同声道。
官黛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我在后进时候的朋友，叫柳烟。现在过来前进替我做些琐事。”
说完官黛又指着黄婆子对柳烟道：“这是黄大娘。”
柳烟闻言，乖巧的向黄婆子问了好。
黄婆子见了两人这副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打哈哈：“好，都好。先吃饭，先吃饭。正日正好替姑娘煲了汤。”说完向二人抬了抬手中的食盒。
官黛对柳烟微微笑了笑，引着她进正房，“你算有口福了，过来第一天就喝到大娘的汤。大娘的汤可是很好喝的。”
黄婆子闻言抬头看了官黛一眼，有些尴尬的道：“姑娘，这汤就煲了一盅……给你补气益血的。”
柳烟打量了一下官黛的脸色，随后笑着打趣了一句。“大娘，你看她这，哪里像是要补气益血的样子。别反倒给她养胖了才好吧！”
官黛随柳烟打量，闻言轻轻的笑了笑，打开食盒把那种汤拿出来递给了柳烟，对着一脸痛惜的黄婆子道：“没事。大娘的汤好，我想让柳烟试试。”
“可那是很不错的参汤，老婆子好不容易买到一条不错的参来给姑娘补补身子。”
黄婆子听了官黛的话。脸上的痛惜没有少几分，反倒觉得更为难。
柳烟一听，拿着汤勺的手也放了下来，有些尴尬的把汤推回给官黛。
官黛摇了摇头拒绝了。又把汤推了回去。
“我确实挺好的，柳烟最近瘦了，你喝就是了。”
官黛说完又轻轻抓住了欲言又止的黄婆子的手，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个银锭递给黄婆子。
她温和的道：“大娘这次的参是在哪买的？我看着也挺好的，下次遇见多买几条好了，备着也好，吃了也好。记得多买两条给我侄子们吃。正长着身体，得多补补身子才是。”
“哎哟，那还能拿姑娘那么多钱，那参还有小半呢，我已经留了起来了，等会儿就带回去给那些泥猴儿们。用不着姑娘的。”
黄婆子连连拒绝。
官黛失笑，直接把银子塞进了黄婆子的荷包。“还有一小半怎么够吃的！大娘去买就是了，又不是给你吃，是给我侄子吃！”
黄婆子打开荷包一看，里面的银锭有将近十两重。她摇了摇头就要把银子递回给官黛。
“那也用不着那么多！小子们吃不了！”
官黛推着她的手，故作生气的道：“你这老婆子，怎的这般不识趣，我给我自个儿侄子买东西吃。怎么还要你管了！快快收下，不然我可生气了！”
黄婆子举着银子要退不退，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把银子塞回了荷包。说了句知道了，就告辞回了厨房。
房间里只剩下官黛和柳烟两人。
柳烟见黄婆子走了，立马有些不赞同的道：“姑娘，你怎么给了那么多钱她？一根新鲜参在我们那也就几百文一只，而且比她这个大多。你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官黛轻轻的摇了摇头。钱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黄婆子固然是因为利益才待她有几分不同，可是这几分不同里也有几分真诚。
她是个追求纯粹的人，对真诚二字看的很重要。
而且她从黄婆子身上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些家人的温暖。
毕竟除了家人没人会在意你吃没吃饭。
官黛没回柳烟的话，而是打开了黄婆子的食盒。
今天黄婆子做了一道红烧肉，一个水蒸蛋，还有一碟清炒黄豆芽。有肉有菜，看着十分不错。
只是官黛看到那肥腻的红烧肉，突然就觉得有些恶心吃不下。于是把红烧肉的碟子递近了柳烟。
柳烟夹了一块，赞了两句。
官黛淡淡笑了一下，夹了几筷豆芽就着白米饭吃了起来。
————
两人吃罢。
官黛把柳烟留在了绪闺楼，自己往通华院去了。
那里是阮娘给她指定的练习场所。因为除了舞乐以外，其他的都是阮娘亲自教她。而她需要在那里学会“十八般武艺”。
等官黛到了通华院，却发现玉鸿已经到了。
她正坐在院中的树下的石桌边，和身边一个拿着琵琶的清冷美人说话。
那美人见了官黛还淡淡的笑了笑。官黛见过一次，所以记得，这正是要教她乐的大家陌兰。
“见过两位大家。”
官黛连忙上前同二人见礼。
陌兰抱着琵琶向官黛回了一礼，微笑道：“你就是官黛。我是陌兰，今后要教你琵琶的。”
玉鸿这时也看到了官黛，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坐下，埋怨道：“你怎么来的那么晚？一点都不会尊师重道，让师父在这等你。”
官黛一听也有些尴尬，她已经按照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却没想到玉鸿她们早就到了。
“哎呀，师父，真真是对不住，是徒儿偷懒了。”
官黛无奈的顺着玉鸿的话求饶。
“那下次可得记得早些来！”
玉鸿闻言无不得意的笑道。
她一张俏脸顾盼生姿，如花似玉。可一开口，却是一副欢乐模样。
“你听她胡说！”
此时一旁抱着琵琶听她们两人玩笑的陌兰开口了。
“原只是阮娘找我们有事而已。这猴儿，尽把好处都往自己身上揽！”陌兰吐槽道。
“哎呀！别瞎说！”
玉鸿大叫一声，上前捂住了陌兰的嘴唇。
陌兰一掌打开了她的手。
玉鸿复又伸过去。
陌兰继续打开。
一来二往的，两人竟你一拳我一脚的过起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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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黛尴尬的笑笑。这还是得多谢容御。
其实今天和阮娘谈话的时候，她跟自己提过了书寓的事。若换是往常，她肯定已经激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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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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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接过茶喝了一口，有些郁闷的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就是那样过。自从卖了初夜，就开始接客了。今日有明日无的。幸好你接了我来，我在后进过得甚是无趣。”
官黛看着柳烟明显有些凹陷的脸，心疼的安慰道：“也罢，都过去了。你来了我这，我自然会好好对你的。”
柳烟听到官黛的话，淡淡的笑了笑。“多谢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官黛摸着柳烟的手，点了点头。
柳烟也点了点头，喝了口茶。脸上出现了一抹温柔，她有些羞涩的道：“别的倒也罢了，我在后进，也是有遇到好人。有一位陈公子，对我挺好的。还曾经说过，等他中了举，马上就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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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笑着摇了摇头，嘴上说着不值一提，可表情却是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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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继续道：“他才学很不错的。我相信他肯定能中举的。只是那时候可能我就要被他赎出阁了，怕是不能再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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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的。只要你能幸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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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笑着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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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婆子一进院门，就看到官黛和柳烟二人在站在那说话。于是笑着走了上来对官黛道：“巧了，刚才我还在想呢，不知道姑娘起身了没，若是还不起，老婆子就要冲上梁山了把你叫醒了。”
“大娘这话倒说的好像我平日总是不醒了。”
官黛温和的笑了笑，请了黄婆子进房。
“姑娘可不就是这样嘛……”
黄婆子嗔了官黛一句，一转头看到了旁边的柳烟，惊讶的道：“这位是……姑娘的婢女吗？”
“不是婢女。”
“正是。”
官黛和柳烟异口同声道。
官黛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我在后进时候的朋友，叫柳烟。现在过来前进替我做些琐事。”
说完官黛又指着黄婆子对柳烟道：“这是黄大娘。”
柳烟闻言，乖巧的向黄婆子问了好。
黄婆子见了两人这副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打哈哈：“好，都好。先吃饭，先吃饭。正日正好替姑娘煲了汤。”说完向二人抬了抬手中的食盒。
官黛对柳烟微微笑了笑，引着她进正房，“你算有口福了，过来第一天就喝到大娘的汤。大娘的汤可是很好喝的。”
黄婆子闻言抬头看了官黛一眼，有些尴尬的道：“姑娘，这汤就煲了一盅……给你补气益血的。”
柳烟打量了一下官黛的脸色，随后笑着打趣了一句。“大娘，你看她这，哪里像是要补气益血的样子。别反倒给她养胖了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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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见黄婆子走了，立马有些不赞同的道：“姑娘，你怎么给了那么多钱她？一根新鲜参在我们那也就几百文一只，而且比她这个大多。你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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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黛没回柳烟的话，而是打开了黄婆子的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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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官黛到了通华院，却发现玉鸿已经到了。
她正坐在院中的树下的石桌边，和身边一个拿着琵琶的清冷美人说话。
那美人见了官黛还淡淡的笑了笑。官黛见过一次，所以记得，这正是要教她乐的大家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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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黛连忙上前同二人见礼。
陌兰抱着琵琶向官黛回了一礼，微笑道：“你就是官黛。我是陌兰，今后要教你琵琶的。”
玉鸿这时也看到了官黛，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坐下，埋怨道：“你怎么来的那么晚？一点都不会尊师重道，让师父在这等你。”
官黛一听也有些尴尬，她已经按照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却没想到玉鸿她们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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