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与你原是一体
即墨觉得自己整个人又陷入了无边的混沌之中，她忍不得这孤寂无声，自己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出来……
而那无边无际的混沌将她全全地包裹起来，并不给她一丝逃脱机会。即墨的神魂受了雷刑之后本就残破许多，她当初神魂还算完整之时都没能从混沌中挣脱出来，更遑论现在这虚弱至极的状态。
她生性懒惰，不论是当初混沌之时，还是入了青岚识海之时，她努力一番后没有结果便选择了歇息旁观——她只当自己是做不到的。然而现在不同，古浪那等毅力着实启发了她，若自己的力量还未能达到一次性破开所有困障，那不如一遍又一遍地去尝试，去积累……终有一日，水滴石穿，所有的努力都会获得相应的回报。
是以，她再没有停止过努力——一次挣脱不出去这混沌，那便来第二次！两次不行，那就试上三次……百次千次乃至万次，总能一点一点找到生路的。
于是，她终于成功地见到了一个旁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胜雪，发髻利落干练，手中提着一把淡红色的剑，生就芙蓉面、杏核眼，此刻正言笑晏晏。
看到即墨，她笑着说：“你醒了？即墨，我等你好久了。”
即墨愣愣地看着她，分明没有见过她，可是自己就能笃定，她是辛荑。
辛荑看她发愣，又笑：“你也许不认得我……我是辛荑。我这次夺舍了你的身体，却发现……我与她并不契合。”
即墨有些奇怪：“为什么？我生来就神力无穷，难道不是你赋予我的？”
辛荑却摇摇头，她道：“是，却也不是。当初我的神魂被安置到魂兰先祖身上，被她好生温养，为了答谢她，我分给了魂兰一族一些力量。不过可惜，魂兰草属于灵草，它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魂兰先祖就将这力量化作内核注入后代之中，且看谁能有缘分将之融化，真巧，是你，即墨。”
即墨明白了这个，她又追问：“可是，若这力量本就是你的，那你又为何……”
辛荑知道她想问什么，打断她：“是啊，你的力量来源于我，可是我却操纵不得你的身体。”
“为什么？”即墨本想再为辛荑寻个身体，可是自己这具身子本身就有她的力量她都操纵不得，那她适合什么身体呢？
辛荑笑道：“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虽然这样是最好的，待日后再为我寻个肉身，不过你还是好奇为什么我操纵不了你的身体？那你以后又该找什么样的身体给我？”
即墨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辛荑又道：“更确切地讲，你就是我，我的神魂除了意志与你不同之外，其他全都化作了你。”
即墨有些迷糊：“什么意思？”
辛荑垂目半晌才道：“你的意识没有完全沉睡之时我能操控你的身体，但是……你沉睡之后，我那些唤醒的力量伤了你的身子，之后这具身体便陷入了沉睡。而我，明明意识清醒，可是我想睁眼、治伤却全都不行，仿佛我其实只有一丝意识还留在你的身体里，其他的神力、魂力我都再掌控不得。”
即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她实在难以置信。辛荑又接着道：“我看你的意识一直陷入了沉睡之中，可我唤不醒，叫不动，仔细回想起来，你的情丝是从我的神魂上长出来的，你受了重伤之后神力会自行封闭，这是我修的养魂心法……”
“你的意思是……我与你是一个神魂、一个身体、两个意识？”
辛荑点点头，她也不知道这疏漏是怎么回事，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她本就失去了自己的道，实在想不出来也就放弃了。她趁着即墨沉睡之时想了很多。
她亲身经历着即墨的身体因为伤重经脉气血倒流渐渐失去生气，这是将死的感觉，感应到相思子穷尽她所有灵力之后将这身体救活，以她的灵力镇压即墨经脉中的神力不再四处乱窜。她有心阻止，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阻止不得相思子……也没能送她最后一程。
而即墨，身为烛九阴之后，为人正派，偶尔的性子还有些像自己，她拥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她懂人情世故，有似模似样的生活有难以割舍的羁绊。
她比自己更完整，更鲜活。
更重要的是……她要做的事情正与自己要完成的事有着莫大的关系——她们两个就好像是身处两个不同时空的一个神魂，宿命也有些相似。
是不是，自己可以安心地消失？
反正现在看来，自己不仅没了道，没了相思子，便是身体与神魂也都消失殆尽了，而且她的意识没了神魂安放，谁知道自己又能存在多久呢？
她下定决心后便在一旁静静等待即墨的苏醒——即墨太小了，因着自己的养魂心法，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也从来没能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自己要好生引导她去探索那些还未被她发掘出来的力量，否则她的意识一消失……即墨很有可能爆体而亡。
即墨的意识沉睡了些日子，一醒来就收到这样的消息难免有些惊骇，她捂住了嘴丝毫不敢相信……
辛荑看她的样子怪可爱，又忍不住笑了：“虽说我的力量你现在没办法全数接受，但日后你可以慢慢去探索它、掌控它。只不过你受的伤有些重，等你接回身体的掌控权后，大概需要好生修养一阵子，之后再开始去操练控制那些神力。”
即墨反问道：“你呢？你的意识不是一直都在吗？不用着急的，你到时候再教我，好不好？”
辛荑回道：“不行啊，我的意识能存在多久我都不晓得，万一以后我突然消失了怎么办？你岂不是要哭了？”
即墨忙摆摆手：“不会的，我娘是魂兰一族，我身上也有魂兰气息，你在我身体里待着，我能滋养你的。”
辛荑故意撇撇嘴：“哼，你有魂兰气息又怎么样？我在你身体里待了这么久，别说把我的神魂滋养好，就连我的神魂都被你化用了，我的意识再待下去也迟早被你化用哦。”
听了辛荑这话，即墨觉得有些愧疚，尝试着提议：“那……要不你继续睡？等我找回你的情丝，把它好生安置在魂兰庄里……”
辛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小丫头，我逗你玩儿呢，其实我继续存在并没有什么意义啊，我也不想再存在于世了，只不过我需要杀了五蠹，还要向昊天道个歉，这样，你答应我，以后这两件事你来帮我做，当是化用本尊神魂的补偿了，怎么样？”
而后忽然又想起什么，顿了顿，“不了，我现在教给你那些心法，便要沉睡了，待你找到五蠹之时，我来杀了他！”
“好。”
即墨现在仍是未能苏醒，她的神识与辛荑在识海之中交谈许久，辛荑告知于她几个自己的心法法术，已是倾囊相授。
……
五蠹从那库房密道逃走之后，原先去斩杀无尘的元神也转了方向追随于他，悟湄便追着这元神一路而去……
忽然追着追着，竟从一处山洞而入，接着便走了许久，待悟湄再次见到天日之时……居然是星罗城外。
魔界气息混杂，那缕神魂不知隐入何处，再不见踪迹。
悟湄摇晃着脑袋，她仔细想想自己从未走错或是跟丢过那缕元神，为何一出来便不见了踪迹呢？难道五蠹有人接应，一进来便……想来也是，老帝君曾说过五蠹的隐息之法便是他也很难察觉，想必那元神已经与五蠹汇合，五蠹……便在这星罗城附近。
她抬眼眺望四处，除了星罗城中，其他地方空旷无比，几乎一眼望去无一处可藏身。为确保没有问题，悟湄甚至还开了凰女神眼，却连五蠹的影子都没看见。
糟！他莫不是进了星罗城，星罗城可别遭了难！
她着急忙慌地跑进星罗城，突然撞到了一人背上，直撞得鼻尖红红。前面那人转过身来，颇为抱歉地扶起悟湄，连声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悟湄抬起头来，那人逆光站在她的面前，面容干净。她颇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道：“没事的，是我不小心冲撞了仙友，实在抱歉。”
那人笑了笑，悟湄这会儿看他眼熟，又问道：“你是何人？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那男子坦然道：“仙子，在下名叫玄冰，借住在星罗城城主府中，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悟湄点点头：“怪不得我看你这么脸熟，哈哈，我叫悟湄！那个你也要去城主府吗？我们一起吧。”
苍离苍颉收到悟湄的消息之后正要搜城，恰逢恶魔道前做扫尾工作的魔兵魔将还有净化的仙人们回城来了，也为搜城增加了不少人手。
苍颉连夜赶制许多刺探符分与众人，那刺探符上附着了五蠹留给无尘的灯中气息，若是碰到五蠹气息便会自燃，这样众人搜查起来会简单许多。
魔界一时间风声鹤唳，仿佛要被掀过个个儿来。这搜查进行了五日，魔界的每一寸角落都被刺探过了，也没有找到五蠹的踪迹。
而苍离带着几个魔兵魔将以及几个净化仙人一道去搜查五蠹曾经的地下石窟。
南城早已思念苍离许久，如今有机会与她一起出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此刻正跟着苍离左右聊个不停：“魔王啊，我跟你说，恶魔道那些个裂口我又去查看了一遍，被安置得甚好，一点都没有什么错漏之处呢！”
“魔王，即墨上神跟小古浪怎么都没在呀？我只看到云浮上仙和白泽上神……他们两个是不是……”
“魔王……”
“滚！”
“……”
苍离不堪其扰，她原先知道南城有些聒噪，当初在钟山之上他就甚是吵闹，自己还揍了他一顿，没想到这么些日子过去，再听到他如此聒噪，她已经不止想揍人，甚至想杀人了！
南城被这一声吼得委委屈屈，他只是想念苍离而已，想要与她分享些八卦什么的，女人不都是喜欢这些的吗？怎的还招到了喝斥呢？
他虽有满腹的话想要与苍离说，可是看到苍离一脸认真地寻找五蠹的踪迹，他只好忍下来那颗想要分享的心。
“魔王！五蠹曾经来过这里！”南城忽而发现一处石壁上有个凸起的石块，他好奇便摁了下去，忽然听见轰隆隆一声巨响，那石壁上竟凭空生出个大洞来！而他手中的刺探符“刺啦”一声燃了个一干二净。
苍离这才正眼看南城一次，忙带着兵士往里面走去，其中果然有五蠹残留的气息。他们一路追着那气息，走到下一个岔口处便再没有线索。她当机立断，分出四队人分头去探，将那边通往何处全然告知于自己。
她带着南城也挑了一处出去，待他们七拐八绕地走到底，那竟是魔界东边的一个小小村庄，距离星罗城有十万八千里。
忽而她收到一道传音符，是往最左而去的小队发来的，发符的人并没来得及讲话，便“啊”的一声惨叫，之后便恢复了长长的寂静……
苍离猛地转头，示意南城跟着自己原路返回……这是怎么一回事？五蠹是不是就在那里？还杀了她的手下？该死！她不该掉以轻心的！
……
玄参的伤已然养的差不多了，现在正在他的小院中缓慢走动。前几天那些战友都凯旋归来，纷纷来看望自己。不过听说五蠹还是逃了，应是藏匿于魔界之中，大家又一起去搜寻他的踪迹，也不知道找的怎么样了？
院门“吱呀”一声响了，玄冰带着大包小包的药走了进来，看到玄参正在四处走动，忙迎上来扶着他：“哥，你今日觉得如何了？”
玄参这段日子全靠玄冰照顾，他看着自己的弟弟是哪里都顺眼，只是他的修为迟迟不涨，这实在是奇怪，他已经想好待自己伤好归天去向月见讨些丹药来帮帮玄冰。
此时笑道：“我已经好多了，你不必太担心，安心修炼去，待我仙力恢复，便大好了。”
玄冰舒了口气，有些颓败：“我资质有些差，近日的修炼总不见成效，还不如好生照看哥哥呢！”
玄参皱眉训他：“成就大道者并非都是天才，你怎可有此想法？更何况你的资质属实算不得差，还不赶紧去修炼！”
玄冰看兄长动怒也不再说什么，只笑着应道：“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就去。”
说完放下药便进屋去了，玄参却盯着那药包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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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无边无际的混沌将她全全地包裹起来，并不给她一丝逃脱机会。即墨的神魂受了雷刑之后本就残破许多，她当初神魂还算完整之时都没能从混沌中挣脱出来，更遑论现在这虚弱至极的状态。
她生性懒惰，不论是当初混沌之时，还是入了青岚识海之时，她努力一番后没有结果便选择了歇息旁观——她只当自己是做不到的。然而现在不同，古浪那等毅力着实启发了她，若自己的力量还未能达到一次性破开所有困障，那不如一遍又一遍地去尝试，去积累……终有一日，水滴石穿，所有的努力都会获得相应的回报。
是以，她再没有停止过努力——一次挣脱不出去这混沌，那便来第二次！两次不行，那就试上三次……百次千次乃至万次，总能一点一点找到生路的。
于是，她终于成功地见到了一个旁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胜雪，发髻利落干练，手中提着一把淡红色的剑，生就芙蓉面、杏核眼，此刻正言笑晏晏。
看到即墨，她笑着说：“你醒了？即墨，我等你好久了。”
即墨愣愣地看着她，分明没有见过她，可是自己就能笃定，她是辛荑。
辛荑看她发愣，又笑：“你也许不认得我……我是辛荑。我这次夺舍了你的身体，却发现……我与她并不契合。”
即墨有些奇怪：“为什么？我生来就神力无穷，难道不是你赋予我的？”
辛荑却摇摇头，她道：“是，却也不是。当初我的神魂被安置到魂兰先祖身上，被她好生温养，为了答谢她，我分给了魂兰一族一些力量。不过可惜，魂兰草属于灵草，它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魂兰先祖就将这力量化作内核注入后代之中，且看谁能有缘分将之融化，真巧，是你，即墨。”
即墨明白了这个，她又追问：“可是，若这力量本就是你的，那你又为何……”
辛荑知道她想问什么，打断她：“是啊，你的力量来源于我，可是我却操纵不得你的身体。”
“为什么？”即墨本想再为辛荑寻个身体，可是自己这具身子本身就有她的力量她都操纵不得，那她适合什么身体呢？
辛荑笑道：“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虽然这样是最好的，待日后再为我寻个肉身，不过你还是好奇为什么我操纵不了你的身体？那你以后又该找什么样的身体给我？”
即墨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辛荑又道：“更确切地讲，你就是我，我的神魂除了意志与你不同之外，其他全都化作了你。”
即墨有些迷糊：“什么意思？”
辛荑垂目半晌才道：“你的意识没有完全沉睡之时我能操控你的身体，但是……你沉睡之后，我那些唤醒的力量伤了你的身子，之后这具身体便陷入了沉睡。而我，明明意识清醒，可是我想睁眼、治伤却全都不行，仿佛我其实只有一丝意识还留在你的身体里，其他的神力、魂力我都再掌控不得。”
即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她实在难以置信。辛荑又接着道：“我看你的意识一直陷入了沉睡之中，可我唤不醒，叫不动，仔细回想起来，你的情丝是从我的神魂上长出来的，你受了重伤之后神力会自行封闭，这是我修的养魂心法……”
“你的意思是……我与你是一个神魂、一个身体、两个意识？”
辛荑点点头，她也不知道这疏漏是怎么回事，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她本就失去了自己的道，实在想不出来也就放弃了。她趁着即墨沉睡之时想了很多。
她亲身经历着即墨的身体因为伤重经脉气血倒流渐渐失去生气，这是将死的感觉，感应到相思子穷尽她所有灵力之后将这身体救活，以她的灵力镇压即墨经脉中的神力不再四处乱窜。她有心阻止，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阻止不得相思子……也没能送她最后一程。
而即墨，身为烛九阴之后，为人正派，偶尔的性子还有些像自己，她拥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她懂人情世故，有似模似样的生活有难以割舍的羁绊。
她比自己更完整，更鲜活。
更重要的是……她要做的事情正与自己要完成的事有着莫大的关系——她们两个就好像是身处两个不同时空的一个神魂，宿命也有些相似。
是不是，自己可以安心地消失？
反正现在看来，自己不仅没了道，没了相思子，便是身体与神魂也都消失殆尽了，而且她的意识没了神魂安放，谁知道自己又能存在多久呢？
她下定决心后便在一旁静静等待即墨的苏醒——即墨太小了，因着自己的养魂心法，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也从来没能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自己要好生引导她去探索那些还未被她发掘出来的力量，否则她的意识一消失……即墨很有可能爆体而亡。
即墨的意识沉睡了些日子，一醒来就收到这样的消息难免有些惊骇，她捂住了嘴丝毫不敢相信……
辛荑看她的样子怪可爱，又忍不住笑了：“虽说我的力量你现在没办法全数接受，但日后你可以慢慢去探索它、掌控它。只不过你受的伤有些重，等你接回身体的掌控权后，大概需要好生修养一阵子，之后再开始去操练控制那些神力。”
即墨反问道：“你呢？你的意识不是一直都在吗？不用着急的，你到时候再教我，好不好？”
辛荑回道：“不行啊，我的意识能存在多久我都不晓得，万一以后我突然消失了怎么办？你岂不是要哭了？”
即墨忙摆摆手：“不会的，我娘是魂兰一族，我身上也有魂兰气息，你在我身体里待着，我能滋养你的。”
辛荑故意撇撇嘴：“哼，你有魂兰气息又怎么样？我在你身体里待了这么久，别说把我的神魂滋养好，就连我的神魂都被你化用了，我的意识再待下去也迟早被你化用哦。”
听了辛荑这话，即墨觉得有些愧疚，尝试着提议：“那……要不你继续睡？等我找回你的情丝，把它好生安置在魂兰庄里……”
辛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小丫头，我逗你玩儿呢，其实我继续存在并没有什么意义啊，我也不想再存在于世了，只不过我需要杀了五蠹，还要向昊天道个歉，这样，你答应我，以后这两件事你来帮我做，当是化用本尊神魂的补偿了，怎么样？”
而后忽然又想起什么，顿了顿，“不了，我现在教给你那些心法，便要沉睡了，待你找到五蠹之时，我来杀了他！”
“好。”
即墨现在仍是未能苏醒，她的神识与辛荑在识海之中交谈许久，辛荑告知于她几个自己的心法法术，已是倾囊相授。
……
五蠹从那库房密道逃走之后，原先去斩杀无尘的元神也转了方向追随于他，悟湄便追着这元神一路而去……
忽然追着追着，竟从一处山洞而入，接着便走了许久，待悟湄再次见到天日之时……居然是星罗城外。
魔界气息混杂，那缕神魂不知隐入何处，再不见踪迹。
悟湄摇晃着脑袋，她仔细想想自己从未走错或是跟丢过那缕元神，为何一出来便不见了踪迹呢？难道五蠹有人接应，一进来便……想来也是，老帝君曾说过五蠹的隐息之法便是他也很难察觉，想必那元神已经与五蠹汇合，五蠹……便在这星罗城附近。
她抬眼眺望四处，除了星罗城中，其他地方空旷无比，几乎一眼望去无一处可藏身。为确保没有问题，悟湄甚至还开了凰女神眼，却连五蠹的影子都没看见。
糟！他莫不是进了星罗城，星罗城可别遭了难！
她着急忙慌地跑进星罗城，突然撞到了一人背上，直撞得鼻尖红红。前面那人转过身来，颇为抱歉地扶起悟湄，连声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悟湄抬起头来，那人逆光站在她的面前，面容干净。她颇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道：“没事的，是我不小心冲撞了仙友，实在抱歉。”
那人笑了笑，悟湄这会儿看他眼熟，又问道：“你是何人？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那男子坦然道：“仙子，在下名叫玄冰，借住在星罗城城主府中，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悟湄点点头：“怪不得我看你这么脸熟，哈哈，我叫悟湄！那个你也要去城主府吗？我们一起吧。”
苍离苍颉收到悟湄的消息之后正要搜城，恰逢恶魔道前做扫尾工作的魔兵魔将还有净化的仙人们回城来了，也为搜城增加了不少人手。
苍颉连夜赶制许多刺探符分与众人，那刺探符上附着了五蠹留给无尘的灯中气息，若是碰到五蠹气息便会自燃，这样众人搜查起来会简单许多。
魔界一时间风声鹤唳，仿佛要被掀过个个儿来。这搜查进行了五日，魔界的每一寸角落都被刺探过了，也没有找到五蠹的踪迹。
而苍离带着几个魔兵魔将以及几个净化仙人一道去搜查五蠹曾经的地下石窟。
南城早已思念苍离许久，如今有机会与她一起出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此刻正跟着苍离左右聊个不停：“魔王啊，我跟你说，恶魔道那些个裂口我又去查看了一遍，被安置得甚好，一点都没有什么错漏之处呢！”
“魔王，即墨上神跟小古浪怎么都没在呀？我只看到云浮上仙和白泽上神……他们两个是不是……”
“魔王……”
“滚！”
“……”
苍离不堪其扰，她原先知道南城有些聒噪，当初在钟山之上他就甚是吵闹，自己还揍了他一顿，没想到这么些日子过去，再听到他如此聒噪，她已经不止想揍人，甚至想杀人了！
南城被这一声吼得委委屈屈，他只是想念苍离而已，想要与她分享些八卦什么的，女人不都是喜欢这些的吗？怎的还招到了喝斥呢？
他虽有满腹的话想要与苍离说，可是看到苍离一脸认真地寻找五蠹的踪迹，他只好忍下来那颗想要分享的心。
“魔王！五蠹曾经来过这里！”南城忽而发现一处石壁上有个凸起的石块，他好奇便摁了下去，忽然听见轰隆隆一声巨响，那石壁上竟凭空生出个大洞来！而他手中的刺探符“刺啦”一声燃了个一干二净。
苍离这才正眼看南城一次，忙带着兵士往里面走去，其中果然有五蠹残留的气息。他们一路追着那气息，走到下一个岔口处便再没有线索。她当机立断，分出四队人分头去探，将那边通往何处全然告知于自己。
她带着南城也挑了一处出去，待他们七拐八绕地走到底，那竟是魔界东边的一个小小村庄，距离星罗城有十万八千里。
忽而她收到一道传音符，是往最左而去的小队发来的，发符的人并没来得及讲话，便“啊”的一声惨叫，之后便恢复了长长的寂静……
苍离猛地转头，示意南城跟着自己原路返回……这是怎么一回事？五蠹是不是就在那里？还杀了她的手下？该死！她不该掉以轻心的！
……
玄参的伤已然养的差不多了，现在正在他的小院中缓慢走动。前几天那些战友都凯旋归来，纷纷来看望自己。不过听说五蠹还是逃了，应是藏匿于魔界之中，大家又一起去搜寻他的踪迹，也不知道找的怎么样了？
院门“吱呀”一声响了，玄冰带着大包小包的药走了进来，看到玄参正在四处走动，忙迎上来扶着他：“哥，你今日觉得如何了？”
玄参这段日子全靠玄冰照顾，他看着自己的弟弟是哪里都顺眼，只是他的修为迟迟不涨，这实在是奇怪，他已经想好待自己伤好归天去向月见讨些丹药来帮帮玄冰。
此时笑道：“我已经好多了，你不必太担心，安心修炼去，待我仙力恢复，便大好了。”
玄冰舒了口气，有些颓败：“我资质有些差，近日的修炼总不见成效，还不如好生照看哥哥呢！”
玄参皱眉训他：“成就大道者并非都是天才，你怎可有此想法？更何况你的资质属实算不得差，还不赶紧去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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