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九)
宫宴结束，沈梓晴被送回了宫外的府中住下。
至于同哪位皇子成婚，南玄煜一时没有想到。
西祁只是将人送过来，至于赐婚，是南玄煜的事。
阿梧和姜仲悦打听好了位置，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溜了出来，趴上房顶。
“快快快，将这瓦片拿走，我好一睹为快。”姜仲悦轻声道。
阿梧看她急得像只猴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我看着像来跟你成婚似的，急成这个样子。”
姜仲悦白了她一眼，“我这不是没见过吗，对了，你去找苏姝没？”
“找了，右相夫人没跟着去宫宴，留着苏姝陪着绣花。最近右相不知怎么了，看她看得特别严。”
阿梧也好奇右相最近的反常，却没多想，跟着小心翼翼地扒开了瓦片。
不多时，屋顶上被扒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姜仲悦迫不及待趴下往里看了。
“我的天啊，真的是漂亮。”姜仲悦惊叹地道，“快，你快看看。”
阿梧凑上去看了，当真是当得这十大美人图鉴第二，“美，确实是美。”
“这么一比，端洛心就实在普通了。”姜仲悦盖起了瓦片，若有所思地道，“改日定然要正面看看，到底是何等风姿。”
阿梧看巡逻的人过来了，拉了她离开了府邸。
两人在街上百无聊赖的走着，许久没说话。
“我倒是觉得这个沈梓晴有些可怜。”阿梧叹了口气，轻声道，“离家千里，连自己将来要嫁给谁都不知道。”
“圣上这不是没定下来吗？想来也是要给些机会让她了解了解那几位皇子，等相处的差不多了再赐婚。”
姜仲悦倒是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免得一来就成婚，婚后苦不堪言要好得多。
“到底是没想好定位，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阿梧眯了眯眼睛，看着月光下的长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街，从一瓢月色直到暗无天日。
姜仲悦觉得她又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了。
满腹心事的样子实在是难看，于是将她一把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这公主再如何也不会跟你成婚，走吧，我带你去几个好玩儿的地方。”
长渊民风开放，夜不罢市。晚来挂灯，灯火通明。
今夜南玄煜摆宴，广陵城似乎也比其他时候要热闹的多。
也许是文武百官都去赴宴了，没去的小姐公子们就闲了下来，偷偷摸摸的就溜出来了。
两人偷偷跑道苏相府邸，趁没人时偷偷把苏姝接了出来。
阿梧使得一手易容，把飞鸢易容后留在了苏姝的闺房里。飞鸢左右不愿意，姜仲悦直接把人给点了穴，塞进了被子。
三人一行来到上林街，满街的烟火气让阿梧有些要放飞自我的感觉。
以前跟着长恨月走南闯北浪迹天涯，广陵城倒是没仔细来看过。如今处处皆惊喜，阿梧一时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两人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
阿梧毕竟是三人里年纪尚小的一个，心性还是有些顽劣。
“我是做妹妹的，如今倒是体会了一下当姐姐的感觉了。”姜仲悦看着她左看看右瞧瞧的样子，不由得感慨。
苏姝也捂着嘴笑了起来，“你们今天看到那个稷安公主没有？”
说起稷安公主，姜仲悦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漂亮，真的漂亮。那才叫一国公主，该有的端庄大气全都有，虽然只是趴在房顶上看了看，可也让我自愧不如啊。”
苏姝被她说得越来越好奇起来。
原来广陵城里最漂亮的当属端洛心。行事稳妥，待人处事都是她们的表率。如今来了一位天仙似的人物，她是越发好奇起来。
“听爹爹说过几日有一场开秋宴，到时候可以将这位稷安公主见上一见。”
姜仲悦听说有宴会，有些反感，上次淑妃刻意为难已经让阿梧罚跪了，如今不知道又有些什么幺蛾子。
苏姝看出来她不高兴，猜想她可能不太喜欢世家小姐们的聚会，忙道，“倒不是才艺表演了，有些赛马马球一类的，圣上也会亲自去的。你刚回广陵不久，不知道这些个东西。”
“赛马？”姜仲悦喜上眉梢，“这倒是好，圣上去了，也还会太平一点。”
两人聊着，见阿梧在一个小摊前不走了，一个劲儿地跟大爷聊得热火朝天。
“什么什么，你怎么不走了？”姜仲悦忙凑上前去，瞪大了眼睛。
“这个，好酒。”阿梧指了指大爷摊子上的小酒壶，“不是凡品。”
“你还知道酒的好坏？”苏姝觉得十分有趣，笑着道。
“我品酒无数，酒到了我嘴里，都能分出个好坏来。”阿梧一脸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苏姝红了脸，忙拽了她的手。
姜仲悦笑了笑，拿起一壶就往嘴里送了，喝完后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我虽然不太懂，却也觉得好喝，倒是香甜。”
苏姝看着二人的样子，心里跃跃欲试却还是没敢下嘴。
“我这酒可是好酒，整个广陵就我这里有。”
大爷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道，“就我这糟老头子的手艺，那可是闻名的。”
“大爷您怎么不开个店呢？或者说把你这酒卖给酒楼也好啊。总也好过在这里风吹日晒的。”姜仲悦有些不解，拿过一壶酒又喝了一口。
还没等大爷开口，阿梧拍了拍她道，“我懂，随性，不为赚钱，图个开心，大爷的江湖气倒是挺真。”
大爷喜笑颜开，“姑娘倒是个性情中人，我老头就图个开心，赚钱做什么，够傍身就行了。”
“好。”阿梧一拍桌子，将苏姝和姜仲悦吓得一个激灵，“我今天就要在这里不醉不归。”
姜仲悦一听来了兴致，跟着阿梧就在老头的摊位坐了，苏姝看两人是打算喝个尽兴，也跟着坐了下来。
老头给上了些下酒小菜，又给苏姝上了一碗莲子羹。苏姝感激地看了看老头。
两人也没吃多少下酒小菜，抱着酒壶就喝了起来。苏姝看着两人喝酒，都觉得有些害怕。
“阿姝你要不要尝一点？”阿梧找了个白瓷小杯，给她倒了点。
苏姝本想拒绝，却是一把接了过来，酒味倒是不甚辛辣，入口绵柔，还有些淡淡的荷花香。
“好喝吧。”姜仲悦红着个间，已经有了些醉意。
苏姝点了点头，“是好喝的，不过我不能再多喝了。”
阿梧笑了笑，招了招手表示理解，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朗声道，“老伯这酒有名字吗？”
老头转头道，“我也是个俗人，取不来名字。”
阿梧想了想，“月明船笛参差起，风定池莲自在香，这酒不如就叫自在香吧。”
老头咧嘴一笑，“妙，妙极，就叫自在香。”
四人都笑了起来，阿梧觉得畅快，一连喝了两壶。
苏姝看着，只觉得面前的人实在可爱。
在广陵城快二十年，这种天真可爱的人，还真的是少见。
时间流逝间，三人的小桌上已经堆了不少酒壶，姜仲悦早喝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阿梧倒是睁着眼睛，可看着也差不多了。
上一次喝这么多，还是捅了顾逢霖的酒窖。
阿梧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对着苏姝憨笑了好大会儿。
“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苏姝拍了拍姜仲悦，“仲悦醒醒。”
姜仲悦嗯嗯啊啊半天，没有醒过来。
阿梧从袖袋里掏了不少银子放在桌上，踉跄着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来，你帮我一下，我背着她走。”
苏姝瘦弱，自然背不动姜仲悦，只能阿梧来了。
“走了老伯。”阿梧招了招手，背着姜仲悦，和苏姝一起离开了小摊。
“有机会再来。”老伯笑着，看了看酒壶，对这两位姑娘的酒量那是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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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同哪位皇子成婚，南玄煜一时没有想到。
西祁只是将人送过来，至于赐婚，是南玄煜的事。
阿梧和姜仲悦打听好了位置，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溜了出来，趴上房顶。
“快快快，将这瓦片拿走，我好一睹为快。”姜仲悦轻声道。
阿梧看她急得像只猴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我看着像来跟你成婚似的，急成这个样子。”
姜仲悦白了她一眼，“我这不是没见过吗，对了，你去找苏姝没？”
“找了，右相夫人没跟着去宫宴，留着苏姝陪着绣花。最近右相不知怎么了，看她看得特别严。”
阿梧也好奇右相最近的反常，却没多想，跟着小心翼翼地扒开了瓦片。
不多时，屋顶上被扒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姜仲悦迫不及待趴下往里看了。
“我的天啊，真的是漂亮。”姜仲悦惊叹地道，“快，你快看看。”
阿梧凑上去看了，当真是当得这十大美人图鉴第二，“美，确实是美。”
“这么一比，端洛心就实在普通了。”姜仲悦盖起了瓦片，若有所思地道，“改日定然要正面看看，到底是何等风姿。”
阿梧看巡逻的人过来了，拉了她离开了府邸。
两人在街上百无聊赖的走着，许久没说话。
“我倒是觉得这个沈梓晴有些可怜。”阿梧叹了口气，轻声道，“离家千里，连自己将来要嫁给谁都不知道。”
“圣上这不是没定下来吗？想来也是要给些机会让她了解了解那几位皇子，等相处的差不多了再赐婚。”
姜仲悦倒是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免得一来就成婚，婚后苦不堪言要好得多。
“到底是没想好定位，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阿梧眯了眯眼睛，看着月光下的长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街，从一瓢月色直到暗无天日。
姜仲悦觉得她又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了。
满腹心事的样子实在是难看，于是将她一把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这公主再如何也不会跟你成婚，走吧，我带你去几个好玩儿的地方。”
长渊民风开放，夜不罢市。晚来挂灯，灯火通明。
今夜南玄煜摆宴，广陵城似乎也比其他时候要热闹的多。
也许是文武百官都去赴宴了，没去的小姐公子们就闲了下来，偷偷摸摸的就溜出来了。
两人偷偷跑道苏相府邸，趁没人时偷偷把苏姝接了出来。
阿梧使得一手易容，把飞鸢易容后留在了苏姝的闺房里。飞鸢左右不愿意，姜仲悦直接把人给点了穴，塞进了被子。
三人一行来到上林街，满街的烟火气让阿梧有些要放飞自我的感觉。
以前跟着长恨月走南闯北浪迹天涯，广陵城倒是没仔细来看过。如今处处皆惊喜，阿梧一时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两人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
阿梧毕竟是三人里年纪尚小的一个，心性还是有些顽劣。
“我是做妹妹的，如今倒是体会了一下当姐姐的感觉了。”姜仲悦看着她左看看右瞧瞧的样子，不由得感慨。
苏姝也捂着嘴笑了起来，“你们今天看到那个稷安公主没有？”
说起稷安公主，姜仲悦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漂亮，真的漂亮。那才叫一国公主，该有的端庄大气全都有，虽然只是趴在房顶上看了看，可也让我自愧不如啊。”
苏姝被她说得越来越好奇起来。
原来广陵城里最漂亮的当属端洛心。行事稳妥，待人处事都是她们的表率。如今来了一位天仙似的人物，她是越发好奇起来。
“听爹爹说过几日有一场开秋宴，到时候可以将这位稷安公主见上一见。”
姜仲悦听说有宴会，有些反感，上次淑妃刻意为难已经让阿梧罚跪了，如今不知道又有些什么幺蛾子。
苏姝看出来她不高兴，猜想她可能不太喜欢世家小姐们的聚会，忙道，“倒不是才艺表演了，有些赛马马球一类的，圣上也会亲自去的。你刚回广陵不久，不知道这些个东西。”
“赛马？”姜仲悦喜上眉梢，“这倒是好，圣上去了，也还会太平一点。”
两人聊着，见阿梧在一个小摊前不走了，一个劲儿地跟大爷聊得热火朝天。
“什么什么，你怎么不走了？”姜仲悦忙凑上前去，瞪大了眼睛。
“这个，好酒。”阿梧指了指大爷摊子上的小酒壶，“不是凡品。”
“你还知道酒的好坏？”苏姝觉得十分有趣，笑着道。
“我品酒无数，酒到了我嘴里，都能分出个好坏来。”阿梧一脸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苏姝红了脸，忙拽了她的手。
姜仲悦笑了笑，拿起一壶就往嘴里送了，喝完后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我虽然不太懂，却也觉得好喝，倒是香甜。”
苏姝看着二人的样子，心里跃跃欲试却还是没敢下嘴。
“我这酒可是好酒，整个广陵就我这里有。”
大爷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道，“就我这糟老头子的手艺，那可是闻名的。”
“大爷您怎么不开个店呢？或者说把你这酒卖给酒楼也好啊。总也好过在这里风吹日晒的。”姜仲悦有些不解，拿过一壶酒又喝了一口。
还没等大爷开口，阿梧拍了拍她道，“我懂，随性，不为赚钱，图个开心，大爷的江湖气倒是挺真。”
大爷喜笑颜开，“姑娘倒是个性情中人，我老头就图个开心，赚钱做什么，够傍身就行了。”
“好。”阿梧一拍桌子，将苏姝和姜仲悦吓得一个激灵，“我今天就要在这里不醉不归。”
姜仲悦一听来了兴致，跟着阿梧就在老头的摊位坐了，苏姝看两人是打算喝个尽兴，也跟着坐了下来。
老头给上了些下酒小菜，又给苏姝上了一碗莲子羹。苏姝感激地看了看老头。
两人也没吃多少下酒小菜，抱着酒壶就喝了起来。苏姝看着两人喝酒，都觉得有些害怕。
“阿姝你要不要尝一点？”阿梧找了个白瓷小杯，给她倒了点。
苏姝本想拒绝，却是一把接了过来，酒味倒是不甚辛辣，入口绵柔，还有些淡淡的荷花香。
“好喝吧。”姜仲悦红着个间，已经有了些醉意。
苏姝点了点头，“是好喝的，不过我不能再多喝了。”
阿梧笑了笑，招了招手表示理解，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朗声道，“老伯这酒有名字吗？”
老头转头道，“我也是个俗人，取不来名字。”
阿梧想了想，“月明船笛参差起，风定池莲自在香，这酒不如就叫自在香吧。”
老头咧嘴一笑，“妙，妙极，就叫自在香。”
四人都笑了起来，阿梧觉得畅快，一连喝了两壶。
苏姝看着，只觉得面前的人实在可爱。
在广陵城快二十年，这种天真可爱的人，还真的是少见。
时间流逝间，三人的小桌上已经堆了不少酒壶，姜仲悦早喝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阿梧倒是睁着眼睛，可看着也差不多了。
上一次喝这么多，还是捅了顾逢霖的酒窖。
阿梧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对着苏姝憨笑了好大会儿。
“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苏姝拍了拍姜仲悦，“仲悦醒醒。”
姜仲悦嗯嗯啊啊半天，没有醒过来。
阿梧从袖袋里掏了不少银子放在桌上，踉跄着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来，你帮我一下，我背着她走。”
苏姝瘦弱，自然背不动姜仲悦，只能阿梧来了。
“走了老伯。”阿梧招了招手，背着姜仲悦，和苏姝一起离开了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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