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五)
姜仲悦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一身赤色衣裙的女子。她就站在那里，昂着头，骄傲得不可一世。往日里瞧见她，安安静静的不多说话，看到什么也大多提不起兴趣。如今的样子，张扬地让她仿佛从来不认识。不过姜仲悦就喜欢这样的人，没有世家小姐端着的架子，唯唯诺诺一辈子，连喜悲都不敢随了自己的性子。
“仲悦！”阿梧看到了她，激动得跳起来招了招手。
姜仲悦坐在马上招了招手，忙打马到依家大门口。见今日依家大门口没有马车，只剩下依岚给牵着一匹马，“你今日也骑马？”
“对，天天坐在马车里都快不会骑马了，今天也过把瘾。”阿梧忙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又道，“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打马向右相府而去。少女面上尽是得意，笑容灿烂得仿佛冬日里的光。阿梧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了，马背上的快乐让她仿佛回到了当初自由自在的日子。
“你比我之前见到的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姜仲悦看着她，缓缓道，“如今这个你才是真实的你吧。一身淡雅衣裙倒是不如这样的赤色来得热烈。”
阿梧也不解释，只是朝她笑了笑。二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姜仲悦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倒是喜欢你这样，广陵城可没人穿赤色，你如今的样子，真真是依家嫡小姐该有的做派。”
阿梧勾了勾唇，“你这样子倒也是忠义侯府小姐的做派。”
“对，广陵城最放肆的两个小姐。”姜仲悦很开心，快活的朝阿梧拱了拱手，“幸会，幸会。”
阿梧也拱了拱手，“幸会。”
二人穿街而过，赢来了不少侧目。以前没人见过这样的世家小姐，高谈阔论和招摇过市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些世家小姐大都端庄大气，走路都是慢慢的，说话都不太大声，仿佛会叫醒了睡着的婴孩。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如今既然见了，便也是开创先河了。茶楼里有人打听这两位的身份，酒肆里也不免将两位同其她公主小姐作比较。而他们所不知道的，将来的两位会名声大噪。今日打马穿街过，来日素手弄风云。
苏姝没想到阿梧也开始骑马了，更没想到她会穿一身赤色衣裙。两人在马上看着她，都笑着。那样的笑她从来没见过，至少在其她公主小姐脸上没有见过。苏姝也笑了起来，“倒是为难我了，家父也未曾让我学过骑马。”
“不碍事，你坐车，我俩跟在后面。”姜仲悦朝她笑道。
“改日也教你骑，或者我俩带你也行。”阿梧扬了扬手里的马鞭。
苏姝捂嘴一笑，“那行。”于是便提了裙摆，由人掺着上了马车。待马车启程后，两人跟在马车后面，走得甚是悠闲。
在皇家别苑学了几日，淑妃似乎是来了兴致，说是要办场宴会。美其名曰验收成果，却打着给各位夫人介绍未来媳妇的主意。
既然是宴会，定然是要有节目的。除了阿梧和姜仲悦，大家都被宫里来的掌事安排了节目。
有跳舞的，弹琴的，献字的，甚至还有吩咐了提前就准备了绣品的。
“我俩终于还是被嫌弃了。”阿梧笑得倒是挺开心，没见她脸上又被嫌弃的样子。
姜仲悦撇了撇嘴，“那不正好，到时候看看就行了。她们给我们表演，何乐而不为呢？”
“实在有理，只是苦了阿姝要同她们一起排练了。”阿梧看了看被就在屋里经由嬷嬷调教的苏姝，替她叹了一口气。
“她从小就面对这些，都习惯了。”姜仲悦晃了晃手里的荷叶，“上次听你说到你和你师父去西祁，后来怎么样了？我听说西祁长公主的女儿特别漂亮，排十大美人图鉴第二，你见到没有？”
“没有，哪里有见到的几乎。”阿梧摇了摇头，“不过这十大美人图鉴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姜仲悦似乎有些为难，咬了咬嘴唇道，“啧，该怎么跟你说呢？这个十大美人图鉴就是一个排名，听说是苏清酒自己排的，没多少人知道，后来传到了长渊，六皇子南思鸿知道了之后就开始大肆宣扬，我也是听我哥跟我说过几次。”
“第一是谁？”阿梧来了兴致，忙问道。
姜仲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慕措部落的乌清雅。我看过画像，也就那样。”
阿梧张大了嘴巴，“我见过我见过，乌清雅确实漂亮，不过我师父说，我再大些比她还要好看。”
姜仲悦白了她一眼，“果然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阿梧嘿嘿一笑，凑近她了一些，蹭了蹭她的衣角，“那你排在第几？”
“那上面的，排的是及笈的女子，那个时候我还没及笈呢。要我说，我也得前五吧。”姜仲悦拍了拍胸脯，“就端洛心都是第三，我前五肯定没问题。”
“你比我还不要脸。”阿梧哈哈一笑，躲过了姜仲悦扬起来的手。
“别让我逮到你，我肯定打死你。”姜仲悦咬牙切齿地扔了手里的荷叶，追着阿梧就去了。
南华央忙着练舞，听到外面两人的笑声都快气疯了，不过想起来自己母妃说的话，她又稍微好过了些。
那日回宫之后，她迫不及待就跟淑妃说了阿梧的假身份，淑妃眼睛一亮，捂着嘴笑得满头珠翠都颤了起来。
“既然不是依家嫡小姐，那量依家也不敢如何，正好儿这几日陛下找不到由头打压一下依家，等本宫出手做了，端瑟瑟那个贱人就不敢独大了。”
“有你好看的。”南华央瞪着那个赤色身影，像要把她拆骨吞吃了一般。
和姜仲悦大脑累了，两人靠在凉亭里的栏杆上，数起了莲蓬。
“我见你这几日都在习武，不如我俩过几招？”姜仲悦见她又把扇子拿在手里比划起来，没忍住开口道。
阿梧一听，兴致大起，“好啊。正愁去哪里找人实战一下，你倒是懂我。”
姜仲悦不由分说，祭出了自己的刀，“来。”
阿梧足尖轻点，飞身出了凉亭。姜仲悦追上前去，连连出招，阿梧一一避开了。
将扇子一开，阿梧一个翻身踏上了姜仲悦的刀。姜仲悦反手而上，拽住了阿梧的腿。
扇子飞出，击向了姜仲悦。阿梧趁她分神之际挣脱，在空中翻飞旋转后，收回了扇子。姜仲悦提刀而上，直指阿梧。阿梧朝后退去，随后足尖轻点绕到了她的身后。反肘一击将她打得一个踉跄。
几十个回合以后，姜仲悦将刀一收，喘着气道，“不玩了不玩了。”
“怎么样，我恢复得不错吧。”阿梧笑得一脸狡黠。
“我还怀疑当初伤了你心脉的到底是多高的功夫？”姜仲悦看她将扇子收了起来，“如今你用的还是刚上手不久的扇子，我真的难以想象你用剑是个什么光景。”
阿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见过的那个人，用剑比我厉害多了。我的剑术也是他教的。”
“有多厉害？”姜仲悦闻到了八卦的问道，凑近了些，小声地道。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阿梧看着不远处的荷花，“映日的荷花都抵不过那里的棠梨花，花开的时候，美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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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悦！”阿梧看到了她，激动得跳起来招了招手。
姜仲悦坐在马上招了招手，忙打马到依家大门口。见今日依家大门口没有马车，只剩下依岚给牵着一匹马，“你今日也骑马？”
“对，天天坐在马车里都快不会骑马了，今天也过把瘾。”阿梧忙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又道，“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打马向右相府而去。少女面上尽是得意，笑容灿烂得仿佛冬日里的光。阿梧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了，马背上的快乐让她仿佛回到了当初自由自在的日子。
“你比我之前见到的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姜仲悦看着她，缓缓道，“如今这个你才是真实的你吧。一身淡雅衣裙倒是不如这样的赤色来得热烈。”
阿梧也不解释，只是朝她笑了笑。二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姜仲悦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倒是喜欢你这样，广陵城可没人穿赤色，你如今的样子，真真是依家嫡小姐该有的做派。”
阿梧勾了勾唇，“你这样子倒也是忠义侯府小姐的做派。”
“对，广陵城最放肆的两个小姐。”姜仲悦很开心，快活的朝阿梧拱了拱手，“幸会，幸会。”
阿梧也拱了拱手，“幸会。”
二人穿街而过，赢来了不少侧目。以前没人见过这样的世家小姐，高谈阔论和招摇过市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些世家小姐大都端庄大气，走路都是慢慢的，说话都不太大声，仿佛会叫醒了睡着的婴孩。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如今既然见了，便也是开创先河了。茶楼里有人打听这两位的身份，酒肆里也不免将两位同其她公主小姐作比较。而他们所不知道的，将来的两位会名声大噪。今日打马穿街过，来日素手弄风云。
苏姝没想到阿梧也开始骑马了，更没想到她会穿一身赤色衣裙。两人在马上看着她，都笑着。那样的笑她从来没见过，至少在其她公主小姐脸上没有见过。苏姝也笑了起来，“倒是为难我了，家父也未曾让我学过骑马。”
“不碍事，你坐车，我俩跟在后面。”姜仲悦朝她笑道。
“改日也教你骑，或者我俩带你也行。”阿梧扬了扬手里的马鞭。
苏姝捂嘴一笑，“那行。”于是便提了裙摆，由人掺着上了马车。待马车启程后，两人跟在马车后面，走得甚是悠闲。
在皇家别苑学了几日，淑妃似乎是来了兴致，说是要办场宴会。美其名曰验收成果，却打着给各位夫人介绍未来媳妇的主意。
既然是宴会，定然是要有节目的。除了阿梧和姜仲悦，大家都被宫里来的掌事安排了节目。
有跳舞的，弹琴的，献字的，甚至还有吩咐了提前就准备了绣品的。
“我俩终于还是被嫌弃了。”阿梧笑得倒是挺开心，没见她脸上又被嫌弃的样子。
姜仲悦撇了撇嘴，“那不正好，到时候看看就行了。她们给我们表演，何乐而不为呢？”
“实在有理，只是苦了阿姝要同她们一起排练了。”阿梧看了看被就在屋里经由嬷嬷调教的苏姝，替她叹了一口气。
“她从小就面对这些，都习惯了。”姜仲悦晃了晃手里的荷叶，“上次听你说到你和你师父去西祁，后来怎么样了？我听说西祁长公主的女儿特别漂亮，排十大美人图鉴第二，你见到没有？”
“没有，哪里有见到的几乎。”阿梧摇了摇头，“不过这十大美人图鉴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姜仲悦似乎有些为难，咬了咬嘴唇道，“啧，该怎么跟你说呢？这个十大美人图鉴就是一个排名，听说是苏清酒自己排的，没多少人知道，后来传到了长渊，六皇子南思鸿知道了之后就开始大肆宣扬，我也是听我哥跟我说过几次。”
“第一是谁？”阿梧来了兴致，忙问道。
姜仲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慕措部落的乌清雅。我看过画像，也就那样。”
阿梧张大了嘴巴，“我见过我见过，乌清雅确实漂亮，不过我师父说，我再大些比她还要好看。”
姜仲悦白了她一眼，“果然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阿梧嘿嘿一笑，凑近她了一些，蹭了蹭她的衣角，“那你排在第几？”
“那上面的，排的是及笈的女子，那个时候我还没及笈呢。要我说，我也得前五吧。”姜仲悦拍了拍胸脯，“就端洛心都是第三，我前五肯定没问题。”
“你比我还不要脸。”阿梧哈哈一笑，躲过了姜仲悦扬起来的手。
“别让我逮到你，我肯定打死你。”姜仲悦咬牙切齿地扔了手里的荷叶，追着阿梧就去了。
南华央忙着练舞，听到外面两人的笑声都快气疯了，不过想起来自己母妃说的话，她又稍微好过了些。
那日回宫之后，她迫不及待就跟淑妃说了阿梧的假身份，淑妃眼睛一亮，捂着嘴笑得满头珠翠都颤了起来。
“既然不是依家嫡小姐，那量依家也不敢如何，正好儿这几日陛下找不到由头打压一下依家，等本宫出手做了，端瑟瑟那个贱人就不敢独大了。”
“有你好看的。”南华央瞪着那个赤色身影，像要把她拆骨吞吃了一般。
和姜仲悦大脑累了，两人靠在凉亭里的栏杆上，数起了莲蓬。
“我见你这几日都在习武，不如我俩过几招？”姜仲悦见她又把扇子拿在手里比划起来，没忍住开口道。
阿梧一听，兴致大起，“好啊。正愁去哪里找人实战一下，你倒是懂我。”
姜仲悦不由分说，祭出了自己的刀，“来。”
阿梧足尖轻点，飞身出了凉亭。姜仲悦追上前去，连连出招，阿梧一一避开了。
将扇子一开，阿梧一个翻身踏上了姜仲悦的刀。姜仲悦反手而上，拽住了阿梧的腿。
扇子飞出，击向了姜仲悦。阿梧趁她分神之际挣脱，在空中翻飞旋转后，收回了扇子。姜仲悦提刀而上，直指阿梧。阿梧朝后退去，随后足尖轻点绕到了她的身后。反肘一击将她打得一个踉跄。
几十个回合以后，姜仲悦将刀一收，喘着气道，“不玩了不玩了。”
“怎么样，我恢复得不错吧。”阿梧笑得一脸狡黠。
“我还怀疑当初伤了你心脉的到底是多高的功夫？”姜仲悦看她将扇子收了起来，“如今你用的还是刚上手不久的扇子，我真的难以想象你用剑是个什么光景。”
阿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见过的那个人，用剑比我厉害多了。我的剑术也是他教的。”
“有多厉害？”姜仲悦闻到了八卦的问道，凑近了些，小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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