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赤雉
面对李晓婷的哀求，白泽却是犯了难。
白泽知道雀阴对于李晓婷的重要性，不由得心中暗叹：早知如此，刚才便提前抹除了朱雀的意识，便不会如此麻烦了。
仓颉昨夜便嘱咐过白泽：此行必须将雀阴取回，使得李晓婷魂魄完整。
想来仓颉也是算准了李晓婷纯真善良的心性，可能并不愿意因为自己魂魄不完整便无故害了朱雀性命。
一声叹息传来，却是朱雀打断了仓颉的思绪。
“出手吧！我愿意回去。”朱雀看着不断替她求情的李晓婷，终究是心软了。她本就是凤凰魂魄的一份子，现在要她回去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来吧，动手吧！”李晓婷刚欲说话，却被朱雀打断。这是一向艰难的抉择，朱雀怕自己已经下定的决心被动摇。
白泽点点头，双手掐诀，向着朱雀一指点去。
朱雀发出痛苦的嘶鸣，魂魄一点点地被抽离身体，意识渐渐出现模糊。
李晓婷已别过头去，不忍去看。
“前辈能否放过她？”一道声音弱弱从朱雀口中弱弱地响起。
白泽目露奇异之芒，暂时停止了施法，问道：“你是何人？”
“回禀前辈，我是一只赤稚鸟。两百多年前被朱雀夺了舍。”赤稚鸟回道。
“既然朱雀夺舍了你，你不是应该恨她吗？”白泽继续问道。
“那时的我遭到了人族弓箭的猎杀，是朱雀及时出现救了我。虽然她夺舍了我的肉身，但却未曾加害于我，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况且，朱雀她并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她将我的肉身与凤凰血液融合后，便一直守护着雀族。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用我的性命换取朱雀。”赤稚鸟诚恳地道。
“赤稚，你拥有了朱雀的肉身，一样可以守护雀族。当初夺舍了你，确实是我的不对，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心怀愧疚，如今将肉身还与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朱雀虚弱地说道。
赤稚鸟摇头道：“朱雀姐姐，你救了稚儿的命，稚儿又怎会怪你呢？我只是一只弱小的赤稚鸟而已，如何能守护好雀族。”
赤稚鸟目露果断，看向白泽，坚定地道：“前辈，我已经决定了。今日我自愿放弃我的肉身，献祭我的魂魄，来换取朱雀意识不灭，还请前辈成全！”
白泽面对眼前这一幕，再次犯了难。
可赤稚鸟却没有给其他人选择的余地，直接启动了献祭仪式。
“赤雉，别做傻事！”朱雀大喝道。
“前辈，麻烦您救救赤雉，我甘愿被抹除意识，回到凤凰体内。”朱雀赶忙向一旁的白泽求情。
“来不及了。”白泽摇头叹息道。
“朱雀姐姐，不要难过。若不是你，我早已成为人族的腹中之餐。你与凤凰大人都是鸟族的希望，若我的牺牲可以换来鸟族未来的和平昌盛，稚儿死而无憾！”赤稚鸟劝慰道。
李晓婷捂着心脏处，大口喘息着。没有雀阴的她不会伤心，但是会难受，会痛苦。
朱雀痛苦地闭上了眼，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搜集凤凰的血液与肉身，只要她获得了足够的血液与肉身，她便可以重新祭炼出一副新的肉身，将赤稚鸟的肉身还给她。可事不尽人意，救赤稚鸟的是她，最终害了赤稚鸟的也是她。
“前辈、朱雀姐姐、凤凰大人，稚儿走了，你们保重！”赤稚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赤稚鸟的身躯也是向着下方坠去。
白泽知道此刻不是感慨之时，一边控制着赤稚鸟的身躯使其在虚空漂浮，另一边将朱雀的意识与雀阴魂魄分离。
意识与魂魄分离产生的痛苦可想而知，但此刻朱雀却是没有再吭一声。
白泽双手印诀一变，朱雀的意识被送入赤稚鸟体内，雀阴之魄则是被送入到了李晓婷的体内，与凤凰魂魄开始融合。
因为赤稚鸟自愿献祭的原因，朱雀融合的很顺利。
“前辈，赤雉还有救吗？”朱雀伤心地问道。以前她只是想暂时占据赤稚鸟的肉身，可如今她不但拥有了这具肉身，更是融合了赤稚鸟的无主魂魄。
白泽沉思了片刻，回道：“也许吧，但以我的能力救不了她。”
但白泽心中却是明白，赤稚鸟意识已然消失，不可能再回来了。即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挽回，除非时光倒流。
朱雀沉默，复杂地看了一眼仍旧捂着心脏面色痛苦的李晓婷，黯然离去。
白泽望着朱雀传音道：“我叫白泽，若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可到昆仑山寻我。”
白泽竟是不知不觉间，认可了同样善良的朱雀。
雀阴的融合并非一帆风顺，两百多年的分离，无论是凤凰的魂魄还是雀阴，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改变。
好在两者本就是同源，雀阴又没有意识操控，魂魄的融合却也是有惊无险。
随着雀阴的融合，伤心的情绪也在李晓婷体内慢慢复苏。
压抑多年的情感喷涌而出，由最开始的一点点心痛，逐渐转化为撕心裂肺。
当完成融合之时，李晓婷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白泽递过一块手帕，拍着李晓婷的肩膀安慰着她。
李晓婷抽噎着问着白泽为何总会有人因她而死。
为何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为何命运待她如此不公。
……
不知不觉间，已是日薄西山。
白泽化为本体，载着伤心的李晓婷向着有熊城的方向飞去。
凫丽山山顶，略显孤单的朱雀默默地看着两人远去。
一路上，李晓婷心情低落，时而眼泪飞洒，落入凡尘。
待得两人到了先师府之时，已是夜色朦胧。
庭院中的仓颉，看到眼圈红红的李晓婷，便已知晓雀阴已成功融合，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仓颉笑问道：“是谁欺负我徒弟了？好大的胆子！”
李晓婷见到仓颉，却是再一次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扑入仓颉的怀中，哭泣起来。
“好了好了，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你师兄笑话。”仓颉不断拍着李晓婷的后背，安慰道。
可李晓婷哪里听得进去，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仓颉只得无奈地向着白泽摆摆手，白泽意会，告辞离去。
仓颉没有再劝李晓婷，有时候情绪压抑的太久，反而不是好事。
深夜，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坐在屋顶，清风拂过，衣袍飘动。
“喝点？”仓颉看向身旁头发凌乱，哭花了脸的李晓婷，笑着道。
李晓婷却是噘着嘴，别过头去。
李晓婷已经将今天事情的经过讲给了仓颉，可仓颉却说他也没有办法救活赤稚鸟。
“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起练功。”仓颉语气严肃起来。
一向听话的李晓婷却没有动。
仓颉内心暗叹，看来这件事对她的触动非常大。
“怎么，为师的话都不听了吗？想要避免类似的事发生，只有变得强大，强大到让任何人都要仰视的地步。或许有一天，你可以将他们复活。”仓颉又一次严肃开口。
“真的吗？”李晓婷转过头来看向仓颉。
“为师会骗你不成？只要你足够强大，他人的生死便在你的一念间。不然为何那么多人追求名利，追求修为。”仓颉反问道。
李晓婷听完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跃下屋檐，消失在夜色中。
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最强者，不为执掌他人的生死，只求可以保护无辜的弱小，让他们不必再面对世间的险恶。
李晓婷暗自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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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知道雀阴对于李晓婷的重要性，不由得心中暗叹：早知如此，刚才便提前抹除了朱雀的意识，便不会如此麻烦了。
仓颉昨夜便嘱咐过白泽：此行必须将雀阴取回，使得李晓婷魂魄完整。
想来仓颉也是算准了李晓婷纯真善良的心性，可能并不愿意因为自己魂魄不完整便无故害了朱雀性命。
一声叹息传来，却是朱雀打断了仓颉的思绪。
“出手吧！我愿意回去。”朱雀看着不断替她求情的李晓婷，终究是心软了。她本就是凤凰魂魄的一份子，现在要她回去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来吧，动手吧！”李晓婷刚欲说话，却被朱雀打断。这是一向艰难的抉择，朱雀怕自己已经下定的决心被动摇。
白泽点点头，双手掐诀，向着朱雀一指点去。
朱雀发出痛苦的嘶鸣，魂魄一点点地被抽离身体，意识渐渐出现模糊。
李晓婷已别过头去，不忍去看。
“前辈能否放过她？”一道声音弱弱从朱雀口中弱弱地响起。
白泽目露奇异之芒，暂时停止了施法，问道：“你是何人？”
“回禀前辈，我是一只赤稚鸟。两百多年前被朱雀夺了舍。”赤稚鸟回道。
“既然朱雀夺舍了你，你不是应该恨她吗？”白泽继续问道。
“那时的我遭到了人族弓箭的猎杀，是朱雀及时出现救了我。虽然她夺舍了我的肉身，但却未曾加害于我，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况且，朱雀她并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她将我的肉身与凤凰血液融合后，便一直守护着雀族。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用我的性命换取朱雀。”赤稚鸟诚恳地道。
“赤稚，你拥有了朱雀的肉身，一样可以守护雀族。当初夺舍了你，确实是我的不对，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心怀愧疚，如今将肉身还与你，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朱雀虚弱地说道。
赤稚鸟摇头道：“朱雀姐姐，你救了稚儿的命，稚儿又怎会怪你呢？我只是一只弱小的赤稚鸟而已，如何能守护好雀族。”
赤稚鸟目露果断，看向白泽，坚定地道：“前辈，我已经决定了。今日我自愿放弃我的肉身，献祭我的魂魄，来换取朱雀意识不灭，还请前辈成全！”
白泽面对眼前这一幕，再次犯了难。
可赤稚鸟却没有给其他人选择的余地，直接启动了献祭仪式。
“赤雉，别做傻事！”朱雀大喝道。
“前辈，麻烦您救救赤雉，我甘愿被抹除意识，回到凤凰体内。”朱雀赶忙向一旁的白泽求情。
“来不及了。”白泽摇头叹息道。
“朱雀姐姐，不要难过。若不是你，我早已成为人族的腹中之餐。你与凤凰大人都是鸟族的希望，若我的牺牲可以换来鸟族未来的和平昌盛，稚儿死而无憾！”赤稚鸟劝慰道。
李晓婷捂着心脏处，大口喘息着。没有雀阴的她不会伤心，但是会难受，会痛苦。
朱雀痛苦地闭上了眼，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搜集凤凰的血液与肉身，只要她获得了足够的血液与肉身，她便可以重新祭炼出一副新的肉身，将赤稚鸟的肉身还给她。可事不尽人意，救赤稚鸟的是她，最终害了赤稚鸟的也是她。
“前辈、朱雀姐姐、凤凰大人，稚儿走了，你们保重！”赤稚鸟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赤稚鸟的身躯也是向着下方坠去。
白泽知道此刻不是感慨之时，一边控制着赤稚鸟的身躯使其在虚空漂浮，另一边将朱雀的意识与雀阴魂魄分离。
意识与魂魄分离产生的痛苦可想而知，但此刻朱雀却是没有再吭一声。
白泽双手印诀一变，朱雀的意识被送入赤稚鸟体内，雀阴之魄则是被送入到了李晓婷的体内，与凤凰魂魄开始融合。
因为赤稚鸟自愿献祭的原因，朱雀融合的很顺利。
“前辈，赤雉还有救吗？”朱雀伤心地问道。以前她只是想暂时占据赤稚鸟的肉身，可如今她不但拥有了这具肉身，更是融合了赤稚鸟的无主魂魄。
白泽沉思了片刻，回道：“也许吧，但以我的能力救不了她。”
但白泽心中却是明白，赤稚鸟意识已然消失，不可能再回来了。即使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挽回，除非时光倒流。
朱雀沉默，复杂地看了一眼仍旧捂着心脏面色痛苦的李晓婷，黯然离去。
白泽望着朱雀传音道：“我叫白泽，若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可到昆仑山寻我。”
白泽竟是不知不觉间，认可了同样善良的朱雀。
雀阴的融合并非一帆风顺，两百多年的分离，无论是凤凰的魂魄还是雀阴，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改变。
好在两者本就是同源，雀阴又没有意识操控，魂魄的融合却也是有惊无险。
随着雀阴的融合，伤心的情绪也在李晓婷体内慢慢复苏。
压抑多年的情感喷涌而出，由最开始的一点点心痛，逐渐转化为撕心裂肺。
当完成融合之时，李晓婷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白泽递过一块手帕，拍着李晓婷的肩膀安慰着她。
李晓婷抽噎着问着白泽为何总会有人因她而死。
为何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为何命运待她如此不公。
……
不知不觉间，已是日薄西山。
白泽化为本体，载着伤心的李晓婷向着有熊城的方向飞去。
凫丽山山顶，略显孤单的朱雀默默地看着两人远去。
一路上，李晓婷心情低落，时而眼泪飞洒，落入凡尘。
待得两人到了先师府之时，已是夜色朦胧。
庭院中的仓颉，看到眼圈红红的李晓婷，便已知晓雀阴已成功融合，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仓颉笑问道：“是谁欺负我徒弟了？好大的胆子！”
李晓婷见到仓颉，却是再一次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扑入仓颉的怀中，哭泣起来。
“好了好了，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你师兄笑话。”仓颉不断拍着李晓婷的后背，安慰道。
可李晓婷哪里听得进去，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仓颉只得无奈地向着白泽摆摆手，白泽意会，告辞离去。
仓颉没有再劝李晓婷，有时候情绪压抑的太久，反而不是好事。
深夜，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坐在屋顶，清风拂过，衣袍飘动。
“喝点？”仓颉看向身旁头发凌乱，哭花了脸的李晓婷，笑着道。
李晓婷却是噘着嘴，别过头去。
李晓婷已经将今天事情的经过讲给了仓颉，可仓颉却说他也没有办法救活赤稚鸟。
“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起练功。”仓颉语气严肃起来。
一向听话的李晓婷却没有动。
仓颉内心暗叹，看来这件事对她的触动非常大。
“怎么，为师的话都不听了吗？想要避免类似的事发生，只有变得强大，强大到让任何人都要仰视的地步。或许有一天，你可以将他们复活。”仓颉又一次严肃开口。
“真的吗？”李晓婷转过头来看向仓颉。
“为师会骗你不成？只要你足够强大，他人的生死便在你的一念间。不然为何那么多人追求名利，追求修为。”仓颉反问道。
李晓婷听完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跃下屋檐，消失在夜色中。
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最强者，不为执掌他人的生死，只求可以保护无辜的弱小，让他们不必再面对世间的险恶。
李晓婷暗自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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