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启程——叫不上名字的小城
人总是会感叹时间过得快，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山林树木就像曾经的往事，真实存在，历历在目，却是再也触摸不到的昨天。
仔细算算日子我已经和于明珠相处近两个月了，虽然吵过闹过，也都像是快餐，吃完就忘了。日子总要继续，宁波还是得去。是的，经历了一些插曲终于进入了主题。
“哎，发什么呆呢，跟你说话都没听到。”于明珠推推我的胳膊。
“嗯？说啥？”我回过神来。
于明珠嫌弃的看着我，我一头雾水。
“咋了这是？瞪我干啥？刚没听见，你再说一遍能咋？”
“咋咋咋？你瞅你说话，老家味十足，人一听你就是乡下来的。到了宁波可要注意了，咱俩要说普通话。”
“老家味是啥味啊？”
“就是方言大姐，你看你说话能洋气点不？多学学我。”
“方言咋了，为啥不能说啊？”
于明珠双手抱头，朝我吼：“我的天呐！你是不是复读机，为啥为啥，啥都不为，就是不能说老家话！”
她的嗓子可想而知，周围坐的乘客全部齐刷刷向我俩看，我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
“你看你那么大声干嘛呀？我耳朵好着呢，听得见。”
“还不是你，老是气我。”
“好好好，又是我错，我知道了，到了宁波就说普通话。”
于明珠斜我一眼偷着乐。
“你刚跟我说啥来着？”
“哦，都被你气糊涂了。快到站了，我让我朋友来接我们，他已经到了。”边说边拿出来随身携带的镜子补妆。
“行啊，有人来接才好呢！”
“你看看我绑头发好看还是散下来好看？”眼睛盯着镜子跟我说。
“都可以啊，反正人长得漂亮，不过散着有女人味，绑起来显小，可爱。”我看着很认真的回答。
“那我绑起来吧，可爱一点，哈哈。”她傻傻的笑着。
有时候真挺喜欢她的性子的，开朗、乐观、独立、坚强、见面熟。走到哪里都有朋友，真好。
出站找到他的朋友，又继续坐车。一路上于明珠又启动了无休止说话模式，好奇怪她真的不会累么？大约开了一个半小时，我们从宁波来到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小城。于明珠说，可别小看这个县城，我们的市区都不一定比的上它的一半。这个地方遍地是金，就看有没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人很多做水产生意，不说个个大款吧，也没几个穷苦人。我半信半疑惊讶于她夸张的口气，但多多少少让不安的我，对这个富裕的城市增加了一些好感，毕竟美好的东西人人都喜欢。
下了车来到于明珠的住处，一个五层的小高楼，她说三楼全层住的都是店里的员工。我一边听一边拎着重重的大箱子跟在她身后往楼上爬。走到三楼左边靠里面的房间。
“到了，累死了”她喘着粗气拿钥匙开门。
进到房间不用问我就知道哪个是她的床，我只是奇怪不是双鱼座的人最懒吗？为什么天蝎座的她把懒诠释得淋漓尽致？哎，没错，最乱的床就是她的床。我把包放到她的床上一屁股坐下来，养尊处优过了一段日子，突然坐那么长时间的车，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赶紧躺下休息会，环顾房间四周，空调电视洗衣机，虽然是集体宿舍，但也就三个人住，里面的坏境卫生收拾的干净温馨。比起以前在工厂的宿舍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果然，有钱人的城市就是不一样。
于明珠说本来还有两个人，有一个回老家生孩子了，还有一个陪男朋友在泰国旅游要等段时间回来，让我先住在她的房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和她一起住我自然舒心。
吃过晚饭，天刚刚微暗，于明珠说时间还早，刚巧离海很近，去码头吹吹风，顺便让我欣赏一下这个水城的美景。她说，那些本地人称这里是小香港，红灯绿火，越夜越热闹。倒也不假，下午到这里的时候街上车子行人稀稀拉拉，现在这个点，大排档小烧烤，奔驰宝马满街跑。看着这些繁华的景象，我更有点找不到自己。
一路上于明珠像一个金牌导游，把这座小城解说的无比清晰透彻。从大商厦说到便利店，游乐场说到小公园，高档所说到小地摊。不愧是她待了三年的地方，了如指掌。只是可惜我并没有怎么听得进去，我提着沉甸甸的心情佯装开心。
走了半个小时，隐隐的能听见海浪。离开城市的喧嚣，心里平静了很多。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大海，它真的有魔力，凉爽温柔的海风吹在脸上，竟可以让你忘记很多烦躁压抑的事情。
这段时间于明珠太不喜欢我问她关于这个城市和她工作的事情，每每总是回避，只要一提起不是转移话题就是跟我说：“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又不是杀人放火犯法的事情，干嘛总是搞的像是我要把你拐卖了一样。”
我语塞，可是于明珠啊，并非是我不信你，而是你确实对我有所隐瞒。一次一次问的多了自己也觉得啰嗦，最后沉默告终，不了了之。
如今我人已经跟她来到这里了，如果我还不能确定我以后要做的事情和未来的计划，那我绝对是有病。转头看她，于明珠趴在围栏上看海，抖着脚哼小调，时不时撩拨被海风吹起的刘海，看来心情不错。我小心翼翼的试探：“老于，你觉得我到底做不做得了这个工作啊，虽然都是成年人了，可是要我每天摸各种男人的身体，我想想就觉得奇怪。”
“说的啥啊，不就是按摩吗，被你一说跟干嘛一样。”她继续看海。
“嗯嗯嗯，是按摩，但要跟那么多一面都没有见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肉挨肉的近距离接触，这么可怕的事情我怎么下的去手啊？”看她没有生气我继续追问。
“有什么可怕的啊，不就是男人吗，都一样啊，随便按按，说两句好听的哄他们开心就好了，哪那么复杂。”她皱着眉头看我。
“可是我连男性朋友几乎都没有，让我突然和那么多男的打交道我怎么接受的了。就算为了以后的生活我可以尝试，但是没几个人不说按摩小妹的名声不好，如果我们被家里的人知道了，不是要闹翻天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我爸爸肯定会打断我的腿。”我有些激动。
“你半吊子啊！肯定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咱俩来的时候不是跟你爸妈说好了，是帮我照看服装店，你可记住了，千万别说漏了嘴。还有我们的朋友同学也一个都不能说。不过话说回来谁能知道啊，我都做三年了，还不是一样风平浪静的。我说你还没开始工作呢，能不能往好处想一想啊，从来都是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真是的！”她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啊，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走这条路，也怕自己做不了。”我有些委屈。
“什么路啊，咋就做不做了？按摩怎么了？抢劫了还是犯法了？你一个农村来的丫头片子，无学历无背景，一穷二白没干爹，不靠青春的脸蛋挣几个钱，看你以后能混出多好的人样。”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哎！我也没指望自己能大富大贵，我家祖辈农村人，都是凭双手吃饭。我们挣到的一分一毛都是血汗钱，来路正当。”
“好好好，你光明正大，你自食其力，你有骨气，你要尊严，那你可别做了，赶紧回去吧！”于明珠说完转身欲走，我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不是，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我道歉，对不起了。”
于明珠停下，一改常态：“你不想做按摩？我就想做？店里那些人都想做？你去……”
于明珠咳嗽几声继续说：“你去问问，店里有几个人愿意？谁他妈乐意伺候人、看人脸色？但凡有一点出路，哪个傻逼愿意这样作践自己。谁他妈不想过好日子、不想天天被爹妈宠着，老公爱着！没办法，我们只能这样！这是我们穷人的命！你还看不明白吗？算了算了，我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别搞得像我逼你一样。随你吧，实在不想做就回家吧，”于明珠说完转身走了。
海风好像越来越太大，吹的我眼睛生疼，眼泪都给我吹出来了。这个城市连风都这么不友好吗？
我像一只被主人教训了的哈巴狗，委屈难过不情愿，但还是屁颠屁颠的尾随。不然怎么办，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人问你，连个狗都不如吧。
一前一后，一路无语。她生气了，我不知道怎么劝她，因为我还没有劝好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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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算算日子我已经和于明珠相处近两个月了，虽然吵过闹过，也都像是快餐，吃完就忘了。日子总要继续，宁波还是得去。是的，经历了一些插曲终于进入了主题。
“哎，发什么呆呢，跟你说话都没听到。”于明珠推推我的胳膊。
“嗯？说啥？”我回过神来。
于明珠嫌弃的看着我，我一头雾水。
“咋了这是？瞪我干啥？刚没听见，你再说一遍能咋？”
“咋咋咋？你瞅你说话，老家味十足，人一听你就是乡下来的。到了宁波可要注意了，咱俩要说普通话。”
“老家味是啥味啊？”
“就是方言大姐，你看你说话能洋气点不？多学学我。”
“方言咋了，为啥不能说啊？”
于明珠双手抱头，朝我吼：“我的天呐！你是不是复读机，为啥为啥，啥都不为，就是不能说老家话！”
她的嗓子可想而知，周围坐的乘客全部齐刷刷向我俩看，我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
“你看你那么大声干嘛呀？我耳朵好着呢，听得见。”
“还不是你，老是气我。”
“好好好，又是我错，我知道了，到了宁波就说普通话。”
于明珠斜我一眼偷着乐。
“你刚跟我说啥来着？”
“哦，都被你气糊涂了。快到站了，我让我朋友来接我们，他已经到了。”边说边拿出来随身携带的镜子补妆。
“行啊，有人来接才好呢！”
“你看看我绑头发好看还是散下来好看？”眼睛盯着镜子跟我说。
“都可以啊，反正人长得漂亮，不过散着有女人味，绑起来显小，可爱。”我看着很认真的回答。
“那我绑起来吧，可爱一点，哈哈。”她傻傻的笑着。
有时候真挺喜欢她的性子的，开朗、乐观、独立、坚强、见面熟。走到哪里都有朋友，真好。
出站找到他的朋友，又继续坐车。一路上于明珠又启动了无休止说话模式，好奇怪她真的不会累么？大约开了一个半小时，我们从宁波来到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小城。于明珠说，可别小看这个县城，我们的市区都不一定比的上它的一半。这个地方遍地是金，就看有没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人很多做水产生意，不说个个大款吧，也没几个穷苦人。我半信半疑惊讶于她夸张的口气，但多多少少让不安的我，对这个富裕的城市增加了一些好感，毕竟美好的东西人人都喜欢。
下了车来到于明珠的住处，一个五层的小高楼，她说三楼全层住的都是店里的员工。我一边听一边拎着重重的大箱子跟在她身后往楼上爬。走到三楼左边靠里面的房间。
“到了，累死了”她喘着粗气拿钥匙开门。
进到房间不用问我就知道哪个是她的床，我只是奇怪不是双鱼座的人最懒吗？为什么天蝎座的她把懒诠释得淋漓尽致？哎，没错，最乱的床就是她的床。我把包放到她的床上一屁股坐下来，养尊处优过了一段日子，突然坐那么长时间的车，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赶紧躺下休息会，环顾房间四周，空调电视洗衣机，虽然是集体宿舍，但也就三个人住，里面的坏境卫生收拾的干净温馨。比起以前在工厂的宿舍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果然，有钱人的城市就是不一样。
于明珠说本来还有两个人，有一个回老家生孩子了，还有一个陪男朋友在泰国旅游要等段时间回来，让我先住在她的房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和她一起住我自然舒心。
吃过晚饭，天刚刚微暗，于明珠说时间还早，刚巧离海很近，去码头吹吹风，顺便让我欣赏一下这个水城的美景。她说，那些本地人称这里是小香港，红灯绿火，越夜越热闹。倒也不假，下午到这里的时候街上车子行人稀稀拉拉，现在这个点，大排档小烧烤，奔驰宝马满街跑。看着这些繁华的景象，我更有点找不到自己。
一路上于明珠像一个金牌导游，把这座小城解说的无比清晰透彻。从大商厦说到便利店，游乐场说到小公园，高档所说到小地摊。不愧是她待了三年的地方，了如指掌。只是可惜我并没有怎么听得进去，我提着沉甸甸的心情佯装开心。
走了半个小时，隐隐的能听见海浪。离开城市的喧嚣，心里平静了很多。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大海，它真的有魔力，凉爽温柔的海风吹在脸上，竟可以让你忘记很多烦躁压抑的事情。
这段时间于明珠太不喜欢我问她关于这个城市和她工作的事情，每每总是回避，只要一提起不是转移话题就是跟我说：“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又不是杀人放火犯法的事情，干嘛总是搞的像是我要把你拐卖了一样。”
我语塞，可是于明珠啊，并非是我不信你，而是你确实对我有所隐瞒。一次一次问的多了自己也觉得啰嗦，最后沉默告终，不了了之。
如今我人已经跟她来到这里了，如果我还不能确定我以后要做的事情和未来的计划，那我绝对是有病。转头看她，于明珠趴在围栏上看海，抖着脚哼小调，时不时撩拨被海风吹起的刘海，看来心情不错。我小心翼翼的试探：“老于，你觉得我到底做不做得了这个工作啊，虽然都是成年人了，可是要我每天摸各种男人的身体，我想想就觉得奇怪。”
“说的啥啊，不就是按摩吗，被你一说跟干嘛一样。”她继续看海。
“嗯嗯嗯，是按摩，但要跟那么多一面都没有见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肉挨肉的近距离接触，这么可怕的事情我怎么下的去手啊？”看她没有生气我继续追问。
“有什么可怕的啊，不就是男人吗，都一样啊，随便按按，说两句好听的哄他们开心就好了，哪那么复杂。”她皱着眉头看我。
“可是我连男性朋友几乎都没有，让我突然和那么多男的打交道我怎么接受的了。就算为了以后的生活我可以尝试，但是没几个人不说按摩小妹的名声不好，如果我们被家里的人知道了，不是要闹翻天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我爸爸肯定会打断我的腿。”我有些激动。
“你半吊子啊！肯定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咱俩来的时候不是跟你爸妈说好了，是帮我照看服装店，你可记住了，千万别说漏了嘴。还有我们的朋友同学也一个都不能说。不过话说回来谁能知道啊，我都做三年了，还不是一样风平浪静的。我说你还没开始工作呢，能不能往好处想一想啊，从来都是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真是的！”她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啊，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走这条路，也怕自己做不了。”我有些委屈。
“什么路啊，咋就做不做了？按摩怎么了？抢劫了还是犯法了？你一个农村来的丫头片子，无学历无背景，一穷二白没干爹，不靠青春的脸蛋挣几个钱，看你以后能混出多好的人样。”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哎！我也没指望自己能大富大贵，我家祖辈农村人，都是凭双手吃饭。我们挣到的一分一毛都是血汗钱，来路正当。”
“好好好，你光明正大，你自食其力，你有骨气，你要尊严，那你可别做了，赶紧回去吧！”于明珠说完转身欲走，我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不是，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我道歉，对不起了。”
于明珠停下，一改常态：“你不想做按摩？我就想做？店里那些人都想做？你去……”
于明珠咳嗽几声继续说：“你去问问，店里有几个人愿意？谁他妈乐意伺候人、看人脸色？但凡有一点出路，哪个傻逼愿意这样作践自己。谁他妈不想过好日子、不想天天被爹妈宠着，老公爱着！没办法，我们只能这样！这是我们穷人的命！你还看不明白吗？算了算了，我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别搞得像我逼你一样。随你吧，实在不想做就回家吧，”于明珠说完转身走了。
海风好像越来越太大，吹的我眼睛生疼，眼泪都给我吹出来了。这个城市连风都这么不友好吗？
我像一只被主人教训了的哈巴狗，委屈难过不情愿，但还是屁颠屁颠的尾随。不然怎么办，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人问你，连个狗都不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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