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陈波志晓的问题
程杰那么快就坐车上东莞了陈波是有点不高兴的，因为过年前陈波生日那天，程杰他明明答应了回家这些天要找他玩的，要一起去其他镇的一些地方走走。然而，自从年初一在县城再见了一次程杰之后，陈波再也没有叫得动程杰出门了，任由自己在电话里说得天花乱坠，程杰都只有一个借口——不想出门，丢人！
陈波年初一那晚看到程杰跟张秀在车站有过一次碰面，估计程杰是在为这件事而伤心，所以也没有三番五次得叫程杰出门去玩。既然他没心出门，那就由他吧！他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过年这些天的时间，经历了半年的异地恋之后，他现在恨不得每一秒都跟志晓待在一起，几乎是天天到县城找志晓玩。
志晓姓苏，从小就在县城长大，家城南市场附近。而陈波家在梭子镇，离县城很近，出去回来都还算方便。甚至年初二晚上的时候，陈波还偷偷开了大伯的男装么托车出去，带着志晓在鉴河边上兜风，当然了，过年的天气那么冷，兜风只是借口，找时间找机会跟志晓卿卿我我才是陈波的真实想法。
年初九陈波就要回学校上课了，而志晓考上的广东医学院在农历正月二十三才上课，陈波自然是想多跟志晓多待些时间。所以，年初七晚上，他又偷偷开了么托车出去，把车停在汽车站附近就步行去找志晓了。
晚上七八点的县城自然是没什么人了，也就只有步行街会热闹一些，这些天来，陈波带着志晓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逛着，几乎都把县城的每一个角落都跑遍了，有些地方甚至连在县城长大的志晓都没有去过的。不过这种过时的约会方式并没有让志晓有多开心，作为一个大学生，她在省城见过了更繁华的街道，见过了更高的地标塔，也见过了更多的想要追求她自己的男生。陈波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吸引了，以前在学校只是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照顾，如今这个人都半年没有在身边了，她反而活得更加自在了。这并不是说志晓她现在背叛了陈波，而是在感情上，陈波现在并不能满足到她了。
高凉市到省城，直线四百公里的距离，最快的交通方式就是长途汽车，通常5个小时就能到达。就算在建的高铁马上就能通车，加上转车的时间最快也要3小时才能见上面吧？何况陈波现在复读，每天也就只能晚上睡觉之前才会开一下手机，他们之间的联系往往都要等到周末。有时候周日下午打几个小时的电话，也许会有一个小时是陈波在说的，还有半小时是大家沉默的。有时候视频聊天更加尴尬，大眼瞪小眼的，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还不如文字交流得随和。
另外，志晓在广东医学院学得是护理专业，跟陈波平时的学习生活一点关系都没。他们已经缺乏共同的话题了，尽管陈波此刻还在努力的想要使她开心，可她怎么也没有过去两人待在一起那种愉悦的感觉了，尽管现在他们就是手牵手走在这不太热闹的街道上。
“波，你一定要考上大学，报我这个学校好不好？”志晓在高凉公园门前把陈波牵着她的手松开了，突然一个箭步就紧紧拥抱着陈波，带着哭腔说道：“我害怕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越走越远，这半年以来我都感觉自己过得没心没肺的，我总感觉我一直在走远，而你却还在原地踏步！”
陈波被志晓突然的拥抱感动到了，一边抚摸着志晓的头一边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没能考过本A线。”
志晓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松开了抱着陈波的双手，擦了一把眼泪，说：“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紧接着她又指了指公园说：“要不我们进去坐会吧，走得有点累了。”
夜晚的高凉公园其实冷清的很，公园门口右边小游乐场早在六点的时候就关门了，只留下一个电子游戏厅还亮着灯，里面也仅有几个小学生模样的人在玩而已。公园并不大，依照连理湖而建，由于这里离第四中学有点远，所以他们以前也很少到这里来约会的。
陈波一把拉住志晓的手，然后，慢慢的走到公园里。一个还算明亮的路灯下，在一个大理石做的凳子上坐了起来。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的理想也是学医，无论如何，今年的高考，我一定要考到你那个学校。”陈波眼神坚定的看着志晓说。
志晓把脸靠在陈波的风衣上，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呼吸着。她想起了高三冬天那时候，她和陈波刚在一起不久，有一天晚自修下课之后，她和陈波两个一起坐在男女宿舍楼门口篮球场的石阶上，那时陈波也是如此坚定的跟她说，接下来半年的时间他一定会加倍努力，就算没能超越她，也尽量把自己的成绩拉到跟她同一个水平。
如今那场高考结束都半年多了，那时陈波考的成绩整整跟她差了63分，六十多分的差距，在提高一分干掉千人的大环境下，这是要多少的努力才能追赶上来？而且广东医学院的分数线也并不低，往年的分数线都比本科A线高出三十分左右。以陈波去年的成绩来看，能考到这个分数只有一个可能——开挂了！
虽然陈波的父亲在东莞城东区开了个不小的餐厅，家里并不缺钱。但是自从陈波在东莞念完小学，回到镇上念初中开始，他每年过年都不是跟父母一起过的了，平时的生活也是由大伯照顾。毕竟陈波父母不是东莞本地人，那些年想要入读东莞的公办初中不是一件容易的是，不是说钱解决不了，而是这钱得花很多，权衡之下陈波也就只能被送回老家了。也许正因为这样，陈波性格上还是有点放荡不羁的。成绩也是一直不上不下，能进市第四中学读高中也是因为托了熟人交了两万块的赞助费才有这个名额，陈波底子本来就差，想要追赶上去并不是说说而已。
“波，你真的可以吗？”志晓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了，“六十分的差距，你想清楚怎么追赶了吗？”
“复读这第一学期我都在努力的，放寒假前，市里的一模考试我比本科A线高出了15分呢！”陈波在尽力安慰着志晓，他说的是实话，一模考试他的确考得比较好，但是，大家都知道市里的一模常常都是相对容易的，用老师的话说，这是给大家提提信心的一次考试，并没有多大的参考意义。
陈波轻轻吐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请你对我有点信心，再等我半年，半年之后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志晓又陷入了沉默，把脸从陈波身上移开了，顺手就掏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按亮看了看时间，上面显示着九点三十二分了。
“我该回家了，出来快四小时了，这些天我都是跟爸妈说了去隔壁巷子里找一起玩大的闺蜜玩的，夜了的话我爸妈要担心起来会去找我的。”志晓又把手机丢进了口袋里，准备起身了。
陈波看到志晓准备站起来了，就赶紧先起来拉了一把她，随后便依着昏黄的路灯往城南市场那边走了过去。
不知为什么，陈波牵着志晓的手走着走着就想起了年初一在县城车站看到程杰跟秀的事，然后就把他所知道的一些细节慢慢的对志晓诉说着。其实，陈波他也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程杰本来就是说不来参加同学聚会的，然而他却出现了在县城里。不过他大概猜测到，在秀去参加聚会之前，程杰跟秀肯定是见过面的。秀听到程杰没考上本A线，又没复读，而是去打工了，她当时的表情说明她在这之前并不知道这些情况。而秀之所以要去车站找到程杰，很可能就是程杰向她隐瞒了这些事情，她要去质问程杰。
“他们分手了并不是坏事，”志晓听陈波说了那晚的事情之后插了一句。
“张秀是个有主见的人，虽然我只跟她同班一年，但是能感觉到程杰并不适合她，真的，”志晓继续说着，也没有理会陈波脸上此时是什么的表情，“之前不好意思当面跟程杰说这些话，怕他伤心，但他现在应该清楚了吧，这些事情勉强不来的。程杰没考上也没有复读的确太可惜了，你跟他那么熟，你也清楚他的情况，复读的话考上重点大学都不是问题。”
“可是他不听劝的，”刚说完这句话，陈波在中山街跟教育路的十字路口拉停了还继续往前走的志晓，“看车！”
一辆黑色丰田飞快的从他们面前开过，志晓被吓了一跳，等他们匆忙地走过路口时，陈波又接着说：“我想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情况，但是他既然选择了那条路，说明他还是思考过的，可能还有一些难言之处他没有告诉身边的朋友而已。”
志晓听陈波这么一说，同意地点了点头，说：“木已成舟，他都出去半年了，想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这半年我也只是联系过他几次，主要还是怕我一不小心说错话刺激到他了。你也知道，他那么喜欢看书，属于多愁善感类型的，很容易想多的。
“也许吧！希望他保持着一颗真心，不要那么快被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影响到。虽然从此我们跟他的共同话题会越来越少，但他的确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你也不要对他太生疏了，毕竟大家高三一起奋斗过。”陈波尽量使自己的话说得委婉一些。
就这样，两人又拐了两个路口，就到了志晓家的小区里。这是一个老旧的的小区，房子都是二十年前盖的，全部都是六七层的低矮楼房，小区也没有什么门不门口的，四通八达，更像是一个村子那样。里面的人家几乎都是以前一家一栋盖起来的，只是到了最近10年才不停的有些户主把楼层分成小产权房子卖给想在县城安家又苦于新楼盘太贵的人。
志晓在离家二十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松开了陈波的手，说：“就到这里吧，走太近我怕爸妈看到我们了，”她又沉默了十几秒，才接着说：“波，还有半年的时间，我怕大学的环境会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你知不知道，我很怕我们在沟通上存在障碍？”
“我明白，我们现在不是处在同一个层次，也许就算我考上广东医学院，跟你还是会有认知上的断层……”陈波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缓缓地低下头，“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维系我们这段感情的……”陈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特别没信心。
陈波拿出手机看了看，又接着说：“快回去吧！快十点了，明天我可能就不出县城了，明天我隔壁村好几个好朋友的年例，后天就要开学了，明天跟他们聚完最后一次，后天就准备回学校了。”
“那你开车小心点！”志晓边说着边后退，说完就转身往家里走了。
陈波看着志晓拿出钥匙开了们进去了，还是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志晓家门口的路灯发呆。他知道志晓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无力改变，至少目前是无力改变的了。事实上陈波也不是没有担心过有一天志晓会突然跟他提分手，异地恋始终是艰辛的，他在去年国庆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志晓想要他陪在身边却不能的无奈。那时候志晓刚经历了新生入学的军训，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刚开始新的生活，内心虽有激动，但也不免会有几分忧愁。志晓国庆有6天假，所以想叫陈波到省城陪她逛逛，然而，陈波只有2天假而已。高三的复习课程很紧张，志晓也是知道的，但她还是对此感到非常失落。
陈波就这样静静地站了5分钟，突然手机响了一下才回过神了，是志晓发了的一条微信信息，“赶紧回家吧！还在发什么呆？！”
陈波抬头看了看志晓家三楼的阳台，暗淡的灯光中看到志晓站在那里探出头来看着自己。他向着阳台那边挥了挥手，然后默默的转身往车站方向走去了。他并不知道这竟然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志晓了，直到后来某天，他恨自己今夜的离别没有再次深情地拥抱自己爱上过的这个女孩。如果他知道的话，也许会有更多的心里话想要对她说出来。
陈波回到车站附近，开上么托车15分钟就回到了家。十点半的时候，他给程杰打了个电话，问候着回到工厂里状态是否还好。程杰在电话里是听出了陈波的一些情绪，但他也不好过问太多，只是反复叫他安心复读，好好把握第二次机会。其实程杰在陈波身上还有一种寄托，希望自己没能实现的大学梦，好朋友能够做到，这样他也算是有些欣慰了。当然，以陈波的家境，就算第二次也没有考上本A线，他家里还是会让他报B线的，他家不缺这点钱。只是陈波的理想职业是一名医生，他一直都学报临床专业的，如果没有考过本科A线的话，对他以后的读研和就业也许会有影响，所以无论如何，陈波还是要努力拼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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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波年初一那晚看到程杰跟张秀在车站有过一次碰面，估计程杰是在为这件事而伤心，所以也没有三番五次得叫程杰出门去玩。既然他没心出门，那就由他吧！他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过年这些天的时间，经历了半年的异地恋之后，他现在恨不得每一秒都跟志晓待在一起，几乎是天天到县城找志晓玩。
志晓姓苏，从小就在县城长大，家城南市场附近。而陈波家在梭子镇，离县城很近，出去回来都还算方便。甚至年初二晚上的时候，陈波还偷偷开了大伯的男装么托车出去，带着志晓在鉴河边上兜风，当然了，过年的天气那么冷，兜风只是借口，找时间找机会跟志晓卿卿我我才是陈波的真实想法。
年初九陈波就要回学校上课了，而志晓考上的广东医学院在农历正月二十三才上课，陈波自然是想多跟志晓多待些时间。所以，年初七晚上，他又偷偷开了么托车出去，把车停在汽车站附近就步行去找志晓了。
晚上七八点的县城自然是没什么人了，也就只有步行街会热闹一些，这些天来，陈波带着志晓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逛着，几乎都把县城的每一个角落都跑遍了，有些地方甚至连在县城长大的志晓都没有去过的。不过这种过时的约会方式并没有让志晓有多开心，作为一个大学生，她在省城见过了更繁华的街道，见过了更高的地标塔，也见过了更多的想要追求她自己的男生。陈波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吸引了，以前在学校只是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照顾，如今这个人都半年没有在身边了，她反而活得更加自在了。这并不是说志晓她现在背叛了陈波，而是在感情上，陈波现在并不能满足到她了。
高凉市到省城，直线四百公里的距离，最快的交通方式就是长途汽车，通常5个小时就能到达。就算在建的高铁马上就能通车，加上转车的时间最快也要3小时才能见上面吧？何况陈波现在复读，每天也就只能晚上睡觉之前才会开一下手机，他们之间的联系往往都要等到周末。有时候周日下午打几个小时的电话，也许会有一个小时是陈波在说的，还有半小时是大家沉默的。有时候视频聊天更加尴尬，大眼瞪小眼的，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还不如文字交流得随和。
另外，志晓在广东医学院学得是护理专业，跟陈波平时的学习生活一点关系都没。他们已经缺乏共同的话题了，尽管陈波此刻还在努力的想要使她开心，可她怎么也没有过去两人待在一起那种愉悦的感觉了，尽管现在他们就是手牵手走在这不太热闹的街道上。
“波，你一定要考上大学，报我这个学校好不好？”志晓在高凉公园门前把陈波牵着她的手松开了，突然一个箭步就紧紧拥抱着陈波，带着哭腔说道：“我害怕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越走越远，这半年以来我都感觉自己过得没心没肺的，我总感觉我一直在走远，而你却还在原地踏步！”
陈波被志晓突然的拥抱感动到了，一边抚摸着志晓的头一边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没能考过本A线。”
志晓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松开了抱着陈波的双手，擦了一把眼泪，说：“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紧接着她又指了指公园说：“要不我们进去坐会吧，走得有点累了。”
夜晚的高凉公园其实冷清的很，公园门口右边小游乐场早在六点的时候就关门了，只留下一个电子游戏厅还亮着灯，里面也仅有几个小学生模样的人在玩而已。公园并不大，依照连理湖而建，由于这里离第四中学有点远，所以他们以前也很少到这里来约会的。
陈波一把拉住志晓的手，然后，慢慢的走到公园里。一个还算明亮的路灯下，在一个大理石做的凳子上坐了起来。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的理想也是学医，无论如何，今年的高考，我一定要考到你那个学校。”陈波眼神坚定的看着志晓说。
志晓把脸靠在陈波的风衣上，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呼吸着。她想起了高三冬天那时候，她和陈波刚在一起不久，有一天晚自修下课之后，她和陈波两个一起坐在男女宿舍楼门口篮球场的石阶上，那时陈波也是如此坚定的跟她说，接下来半年的时间他一定会加倍努力，就算没能超越她，也尽量把自己的成绩拉到跟她同一个水平。
如今那场高考结束都半年多了，那时陈波考的成绩整整跟她差了63分，六十多分的差距，在提高一分干掉千人的大环境下，这是要多少的努力才能追赶上来？而且广东医学院的分数线也并不低，往年的分数线都比本科A线高出三十分左右。以陈波去年的成绩来看，能考到这个分数只有一个可能——开挂了！
虽然陈波的父亲在东莞城东区开了个不小的餐厅，家里并不缺钱。但是自从陈波在东莞念完小学，回到镇上念初中开始，他每年过年都不是跟父母一起过的了，平时的生活也是由大伯照顾。毕竟陈波父母不是东莞本地人，那些年想要入读东莞的公办初中不是一件容易的是，不是说钱解决不了，而是这钱得花很多，权衡之下陈波也就只能被送回老家了。也许正因为这样，陈波性格上还是有点放荡不羁的。成绩也是一直不上不下，能进市第四中学读高中也是因为托了熟人交了两万块的赞助费才有这个名额，陈波底子本来就差，想要追赶上去并不是说说而已。
“波，你真的可以吗？”志晓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了，“六十分的差距，你想清楚怎么追赶了吗？”
“复读这第一学期我都在努力的，放寒假前，市里的一模考试我比本科A线高出了15分呢！”陈波在尽力安慰着志晓，他说的是实话，一模考试他的确考得比较好，但是，大家都知道市里的一模常常都是相对容易的，用老师的话说，这是给大家提提信心的一次考试，并没有多大的参考意义。
陈波轻轻吐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请你对我有点信心，再等我半年，半年之后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志晓又陷入了沉默，把脸从陈波身上移开了，顺手就掏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按亮看了看时间，上面显示着九点三十二分了。
“我该回家了，出来快四小时了，这些天我都是跟爸妈说了去隔壁巷子里找一起玩大的闺蜜玩的，夜了的话我爸妈要担心起来会去找我的。”志晓又把手机丢进了口袋里，准备起身了。
陈波看到志晓准备站起来了，就赶紧先起来拉了一把她，随后便依着昏黄的路灯往城南市场那边走了过去。
不知为什么，陈波牵着志晓的手走着走着就想起了年初一在县城车站看到程杰跟秀的事，然后就把他所知道的一些细节慢慢的对志晓诉说着。其实，陈波他也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程杰本来就是说不来参加同学聚会的，然而他却出现了在县城里。不过他大概猜测到，在秀去参加聚会之前，程杰跟秀肯定是见过面的。秀听到程杰没考上本A线，又没复读，而是去打工了，她当时的表情说明她在这之前并不知道这些情况。而秀之所以要去车站找到程杰，很可能就是程杰向她隐瞒了这些事情，她要去质问程杰。
“他们分手了并不是坏事，”志晓听陈波说了那晚的事情之后插了一句。
“张秀是个有主见的人，虽然我只跟她同班一年，但是能感觉到程杰并不适合她，真的，”志晓继续说着，也没有理会陈波脸上此时是什么的表情，“之前不好意思当面跟程杰说这些话，怕他伤心，但他现在应该清楚了吧，这些事情勉强不来的。程杰没考上也没有复读的确太可惜了，你跟他那么熟，你也清楚他的情况，复读的话考上重点大学都不是问题。”
“可是他不听劝的，”刚说完这句话，陈波在中山街跟教育路的十字路口拉停了还继续往前走的志晓，“看车！”
一辆黑色丰田飞快的从他们面前开过，志晓被吓了一跳，等他们匆忙地走过路口时，陈波又接着说：“我想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情况，但是他既然选择了那条路，说明他还是思考过的，可能还有一些难言之处他没有告诉身边的朋友而已。”
志晓听陈波这么一说，同意地点了点头，说：“木已成舟，他都出去半年了，想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这半年我也只是联系过他几次，主要还是怕我一不小心说错话刺激到他了。你也知道，他那么喜欢看书，属于多愁善感类型的，很容易想多的。
“也许吧！希望他保持着一颗真心，不要那么快被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影响到。虽然从此我们跟他的共同话题会越来越少，但他的确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你也不要对他太生疏了，毕竟大家高三一起奋斗过。”陈波尽量使自己的话说得委婉一些。
就这样，两人又拐了两个路口，就到了志晓家的小区里。这是一个老旧的的小区，房子都是二十年前盖的，全部都是六七层的低矮楼房，小区也没有什么门不门口的，四通八达，更像是一个村子那样。里面的人家几乎都是以前一家一栋盖起来的，只是到了最近10年才不停的有些户主把楼层分成小产权房子卖给想在县城安家又苦于新楼盘太贵的人。
志晓在离家二十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松开了陈波的手，说：“就到这里吧，走太近我怕爸妈看到我们了，”她又沉默了十几秒，才接着说：“波，还有半年的时间，我怕大学的环境会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你知不知道，我很怕我们在沟通上存在障碍？”
“我明白，我们现在不是处在同一个层次，也许就算我考上广东医学院，跟你还是会有认知上的断层……”陈波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缓缓地低下头，“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维系我们这段感情的……”陈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特别没信心。
陈波拿出手机看了看，又接着说：“快回去吧！快十点了，明天我可能就不出县城了，明天我隔壁村好几个好朋友的年例，后天就要开学了，明天跟他们聚完最后一次，后天就准备回学校了。”
“那你开车小心点！”志晓边说着边后退，说完就转身往家里走了。
陈波看着志晓拿出钥匙开了们进去了，还是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志晓家门口的路灯发呆。他知道志晓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无力改变，至少目前是无力改变的了。事实上陈波也不是没有担心过有一天志晓会突然跟他提分手，异地恋始终是艰辛的，他在去年国庆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志晓想要他陪在身边却不能的无奈。那时候志晓刚经历了新生入学的军训，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刚开始新的生活，内心虽有激动，但也不免会有几分忧愁。志晓国庆有6天假，所以想叫陈波到省城陪她逛逛，然而，陈波只有2天假而已。高三的复习课程很紧张，志晓也是知道的，但她还是对此感到非常失落。
陈波就这样静静地站了5分钟，突然手机响了一下才回过神了，是志晓发了的一条微信信息，“赶紧回家吧！还在发什么呆？！”
陈波抬头看了看志晓家三楼的阳台，暗淡的灯光中看到志晓站在那里探出头来看着自己。他向着阳台那边挥了挥手，然后默默的转身往车站方向走去了。他并不知道这竟然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志晓了，直到后来某天，他恨自己今夜的离别没有再次深情地拥抱自己爱上过的这个女孩。如果他知道的话，也许会有更多的心里话想要对她说出来。
陈波回到车站附近，开上么托车15分钟就回到了家。十点半的时候，他给程杰打了个电话，问候着回到工厂里状态是否还好。程杰在电话里是听出了陈波的一些情绪，但他也不好过问太多，只是反复叫他安心复读，好好把握第二次机会。其实程杰在陈波身上还有一种寄托，希望自己没能实现的大学梦，好朋友能够做到，这样他也算是有些欣慰了。当然，以陈波的家境，就算第二次也没有考上本A线，他家里还是会让他报B线的，他家不缺这点钱。只是陈波的理想职业是一名医生，他一直都学报临床专业的，如果没有考过本科A线的话，对他以后的读研和就业也许会有影响，所以无论如何，陈波还是要努力拼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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