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原来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相？”阮宴君看着徐期年，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是了，我早就该知道的，就算我和沈迟卿何慕妍把你当朋友，你也从来不会真心对我们。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没有你的权利重要。你可以为了权利抛弃郑亦斯，你也可以为了权利放弃我和沈迟卿。”
“是我高看你了。徐大人。”
徐期年脸上的神色不变，似是在嘲讽阮宴君的单纯天真一样，嘴角的弧度里满是尖刺，“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我就是爱权利，那又如何？谁不爱权利？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查到这里，没有后续了。不要再来问我了，阮妃娘娘。”
“你要是再敢辱骂我，我一定让你知道出言辱骂朝廷命官需要受到怎样的责罚。”
阮宴君看着徐期年拖着一袭暗红的镶金色官服缓缓消失在长廊的转角处。她甚至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背影逐渐变得这样冷漠这样遥远了。像是再也碰不到的朋友一样，永不回头。
有些眼泪，就不必流了。
像是再也无法交心的朋友。
那一瞬间，阮宴君真的很想哭。
她拖着长长裙摆往自己宫里走的时候，很不巧被一个小太监不偏不倚直接撞上了。那小太监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冲着阮宴君连连磕了几个头，阮宴君也明白自己心情再不好，但也不想迁怒这个小太监，也没再多想他的事情，径直就往外走。
阮宴君回到宫里，似是真的很难过的样子，屏退了所有人的关切眼神，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寝殿内静静哭泣。
确定了周围无人以后，她才缓缓打开了那张纸条。
那张纸条，是那个撞她的小太监偷偷递给她的。她没敢在外面就打开来看。
打开看到的是一串龙飞凤舞的字，像是极有艺术感一样，张扬又热烈地告诉她。
“等我来揭秘真相——世界上最帅的那一位”
阮宴君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是徐期年。却终究还是微微抽搐了嘴角——华澈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吝啬夸自己这件事情。
她总觉得华澈这人和阮嘉真的是一个路子，和她本人也是。还可以认个兄妹了。呵呵。
却见着眼前就突然从天而降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面如冠玉五官精致，除了神似她夫君的父亲之外，哪里都挺好。
华澈依旧带着那副面具，此时只是冲着阮宴君魅力一笑，然后姿势娴熟地坐上了她寝殿里的桌子，又极其熟练地打开了她寝殿桌子上的香炉，似是往里面撒了什么粉末，又点了炉子。
一股奇异的香气在阮宴君的房里缓缓升起来。
阮宴君真的很讨厌香料的味道，正要开口阻止，却见着华澈修长的食指按在她的唇上，“小姑娘先别急。诶我看你这香炉不太常用的样子，不喜欢用？挺好挺好，不用香料至少能保证自己的性命——少了一个死法。”
“哦对了，我这个香料非常有用，闻到的人呢都会忘记一段事情。只要我加以催眠，我就能确定他会忘记什么事。比如——沈迟卿为什么不记得付宜保长什么样子。”
阮宴君的眼神里闪过几分惊骇。
“哦，对了，你的禅房里呢，其实也被我下过香料。不过是很普通的安神香，看你睡的没太安稳就偷偷帮了你一把，不用太感谢我，我也知道我是好人。”
“吼，我也曾经偷偷爬过你的禅房，恰巧听见了你和你可爱的小宫女说要查我的事情，唉，下次记得隔墙有耳哦。”
阮宴君一直觉得自己很能说，何慕妍也是嘴炮小能手，她们一家毒舌能力满级，隔壁徐期年——她也是很能说的。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像面前的这位华澈先生一样，让她无从下口。
真的像阮嘉。
看着阮宴君嘴角又开始抽搐，华澈微微侧了侧头，连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太好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竟然这副模样？”
阮宴君看他的神色里都是满满的忧伤。
“你说话的样子真像阮嘉。”
“哟吼？就是那位名动天下的大将军阮嘉？以前华瑛常常跟我说她崇拜阮嘉那样的男人呢——”
华瑛？华澈？阮嘉？
阮宴君只觉得自己真的控制不了脸上的表情了，觉得这个世界还真小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华澈这才稍稍正色，冲着阮宴君欢乐一笑，“我们现在是盟友。”
“谁答应了？”
“我说过，你会和我合作的。”
阮宴君只觉得华澈脸上满满的自信此时看在她眼里十分刺眼，却最终没有说话，心里已经想到了。如果她的猜测没错——如果是是真的如同她猜测的那样——她真的会和华澈同盟吧。
注视到阮宴君凉凉的眼神，华澈没有一丝不高兴，依旧是冲着阮宴君笑笑，“那么，我就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真相好了。”
他调整了一个姿势，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神态里满满的放浪不羁。没有一点所谓和尚的风范。哦，对了，他不是和尚。只是作为一个光头他也能这么好看，确实是有几分能耐。
不得不说付家人的基因真好啊。
“我叫华澈，原名付昭，是付宜保的亲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为什么我和付宜保这么相似，是因为，他是按照我的模样捏的脸。我的母亲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对于皇帝而言，他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儿子。偏偏不巧我一出生那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空也大师的师父沉木大师说，我有帝王之相，未来会成为帝王。当时的皇帝与皇后，陈玉皇后，自然是不希望我能够继承大统，他们只需要付宜保这样优秀而又骄傲的儿子就好。”
“于是乎，陈玉皇后和皇帝呢，没有给我上官牒，我就成为了没名没姓的私生子。他们把我送到了皇家寺庙兴业寺让我在那里长大，我那时候的玩伴，是空也大师。再后来我和付宜保都长大了，却一点也不像。为了这件事情，陈玉皇后和皇帝就按照我的脸，请了高人将付宜保捏成与我有六七分相似的模样。”
“沉木大师还说李晚言这个女人呢，有凤命，所以那时候陈玉皇后安排了付宜保娶了李晚言，当时李晚言二十多了还没嫁出去，也是因为皇后私下里偷偷安排了人，搅乱了她的姻缘，只打算留给捏完脸的付宜保。”
“我从小和空也大师一起长大，他会的我也会，只不过我不太爱念经。付宜保登基以后依然没能忘了我，亲自动手打算杀我，却没料到杀了空也大师，当然他不知道误杀了人，因为沉木大师在知道空也死了以后，就力保我。我也就偷偷顶替了空也大师的身份继续下去。后来我就遇上了来兴业寺祈福的华瑛，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所以我才说自己叫华澈。以前我没有姓，沉木大师叫我澈。后来顶替了空也，人人叫我空也，再后来遇上了华瑛——我愿意和她姓。”
“她给了我一张面具，要我戴上面具。说是怕我被别人发现，实际上我有沉木大师的庇护，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我。付宜保死了以后，更不可能有人会怀疑我了，所有有记忆的人我都洗去了他们的记忆，那时候倒是漏了一个付和颐······才叫他知道了，不过他不担心，我掀不起什么风浪······后来她被付和颐关了起来，我才把一张面具剪成了两半，一半给我，一半给她。”
“付和颐那天来找我谈的，是问我沈迟卿的孩子，是不是天降灾星。他听了别人的话，总觉得中南地区的灾难一到，沈迟卿就有孕了。觉着这孩子是天降灾星。我说是。然后一切你应该都能猜到，他安排了这一场行刺，甚至怕沈迟卿的孩子命硬，后来把人救回去的时候还灌了一碗药，当然别人都以为那是养生汤。”
“不然怎么可能是楚瑾笙本人来接驾，不然又怎么可能那么巧你找李木要求救弹他真的就有，不然怎么可能，连徐期年都不敢告诉你。”
“哦对了，他还问我你是否是可信之人。是否是能够帮他稳固江山——我说是。我根本没打算帮他算这个，就是为了帮你增加信任度的。”
他的声音一点都没有难过，从头至尾都满是调侃的邪魅。
“为什么？”阮宴君看着他的双眼，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真的说不出话。
“因为我想，付和颐不好过啊。”
”他杀了华瑛，而我爱华瑛，不是吗？“
华澈那张精致的脸，在蛊惑人的香气之下，越发邪魅。连眼神里，都带上了疯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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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高看你了。徐大人。”
徐期年脸上的神色不变，似是在嘲讽阮宴君的单纯天真一样，嘴角的弧度里满是尖刺，“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我就是爱权利，那又如何？谁不爱权利？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查到这里，没有后续了。不要再来问我了，阮妃娘娘。”
“你要是再敢辱骂我，我一定让你知道出言辱骂朝廷命官需要受到怎样的责罚。”
阮宴君看着徐期年拖着一袭暗红的镶金色官服缓缓消失在长廊的转角处。她甚至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背影逐渐变得这样冷漠这样遥远了。像是再也碰不到的朋友一样，永不回头。
有些眼泪，就不必流了。
像是再也无法交心的朋友。
那一瞬间，阮宴君真的很想哭。
她拖着长长裙摆往自己宫里走的时候，很不巧被一个小太监不偏不倚直接撞上了。那小太监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冲着阮宴君连连磕了几个头，阮宴君也明白自己心情再不好，但也不想迁怒这个小太监，也没再多想他的事情，径直就往外走。
阮宴君回到宫里，似是真的很难过的样子，屏退了所有人的关切眼神，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寝殿内静静哭泣。
确定了周围无人以后，她才缓缓打开了那张纸条。
那张纸条，是那个撞她的小太监偷偷递给她的。她没敢在外面就打开来看。
打开看到的是一串龙飞凤舞的字，像是极有艺术感一样，张扬又热烈地告诉她。
“等我来揭秘真相——世界上最帅的那一位”
阮宴君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是徐期年。却终究还是微微抽搐了嘴角——华澈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吝啬夸自己这件事情。
她总觉得华澈这人和阮嘉真的是一个路子，和她本人也是。还可以认个兄妹了。呵呵。
却见着眼前就突然从天而降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面如冠玉五官精致，除了神似她夫君的父亲之外，哪里都挺好。
华澈依旧带着那副面具，此时只是冲着阮宴君魅力一笑，然后姿势娴熟地坐上了她寝殿里的桌子，又极其熟练地打开了她寝殿桌子上的香炉，似是往里面撒了什么粉末，又点了炉子。
一股奇异的香气在阮宴君的房里缓缓升起来。
阮宴君真的很讨厌香料的味道，正要开口阻止，却见着华澈修长的食指按在她的唇上，“小姑娘先别急。诶我看你这香炉不太常用的样子，不喜欢用？挺好挺好，不用香料至少能保证自己的性命——少了一个死法。”
“哦对了，我这个香料非常有用，闻到的人呢都会忘记一段事情。只要我加以催眠，我就能确定他会忘记什么事。比如——沈迟卿为什么不记得付宜保长什么样子。”
阮宴君的眼神里闪过几分惊骇。
“哦，对了，你的禅房里呢，其实也被我下过香料。不过是很普通的安神香，看你睡的没太安稳就偷偷帮了你一把，不用太感谢我，我也知道我是好人。”
“吼，我也曾经偷偷爬过你的禅房，恰巧听见了你和你可爱的小宫女说要查我的事情，唉，下次记得隔墙有耳哦。”
阮宴君一直觉得自己很能说，何慕妍也是嘴炮小能手，她们一家毒舌能力满级，隔壁徐期年——她也是很能说的。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像面前的这位华澈先生一样，让她无从下口。
真的像阮嘉。
看着阮宴君嘴角又开始抽搐，华澈微微侧了侧头，连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太好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竟然这副模样？”
阮宴君看他的神色里都是满满的忧伤。
“你说话的样子真像阮嘉。”
“哟吼？就是那位名动天下的大将军阮嘉？以前华瑛常常跟我说她崇拜阮嘉那样的男人呢——”
华瑛？华澈？阮嘉？
阮宴君只觉得自己真的控制不了脸上的表情了，觉得这个世界还真小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华澈这才稍稍正色，冲着阮宴君欢乐一笑，“我们现在是盟友。”
“谁答应了？”
“我说过，你会和我合作的。”
阮宴君只觉得华澈脸上满满的自信此时看在她眼里十分刺眼，却最终没有说话，心里已经想到了。如果她的猜测没错——如果是是真的如同她猜测的那样——她真的会和华澈同盟吧。
注视到阮宴君凉凉的眼神，华澈没有一丝不高兴，依旧是冲着阮宴君笑笑，“那么，我就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真相好了。”
他调整了一个姿势，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神态里满满的放浪不羁。没有一点所谓和尚的风范。哦，对了，他不是和尚。只是作为一个光头他也能这么好看，确实是有几分能耐。
不得不说付家人的基因真好啊。
“我叫华澈，原名付昭，是付宜保的亲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为什么我和付宜保这么相似，是因为，他是按照我的模样捏的脸。我的母亲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对于皇帝而言，他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儿子。偏偏不巧我一出生那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空也大师的师父沉木大师说，我有帝王之相，未来会成为帝王。当时的皇帝与皇后，陈玉皇后，自然是不希望我能够继承大统，他们只需要付宜保这样优秀而又骄傲的儿子就好。”
“于是乎，陈玉皇后和皇帝呢，没有给我上官牒，我就成为了没名没姓的私生子。他们把我送到了皇家寺庙兴业寺让我在那里长大，我那时候的玩伴，是空也大师。再后来我和付宜保都长大了，却一点也不像。为了这件事情，陈玉皇后和皇帝就按照我的脸，请了高人将付宜保捏成与我有六七分相似的模样。”
“沉木大师还说李晚言这个女人呢，有凤命，所以那时候陈玉皇后安排了付宜保娶了李晚言，当时李晚言二十多了还没嫁出去，也是因为皇后私下里偷偷安排了人，搅乱了她的姻缘，只打算留给捏完脸的付宜保。”
“我从小和空也大师一起长大，他会的我也会，只不过我不太爱念经。付宜保登基以后依然没能忘了我，亲自动手打算杀我，却没料到杀了空也大师，当然他不知道误杀了人，因为沉木大师在知道空也死了以后，就力保我。我也就偷偷顶替了空也大师的身份继续下去。后来我就遇上了来兴业寺祈福的华瑛，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所以我才说自己叫华澈。以前我没有姓，沉木大师叫我澈。后来顶替了空也，人人叫我空也，再后来遇上了华瑛——我愿意和她姓。”
“她给了我一张面具，要我戴上面具。说是怕我被别人发现，实际上我有沉木大师的庇护，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我。付宜保死了以后，更不可能有人会怀疑我了，所有有记忆的人我都洗去了他们的记忆，那时候倒是漏了一个付和颐······才叫他知道了，不过他不担心，我掀不起什么风浪······后来她被付和颐关了起来，我才把一张面具剪成了两半，一半给我，一半给她。”
“付和颐那天来找我谈的，是问我沈迟卿的孩子，是不是天降灾星。他听了别人的话，总觉得中南地区的灾难一到，沈迟卿就有孕了。觉着这孩子是天降灾星。我说是。然后一切你应该都能猜到，他安排了这一场行刺，甚至怕沈迟卿的孩子命硬，后来把人救回去的时候还灌了一碗药，当然别人都以为那是养生汤。”
“不然怎么可能是楚瑾笙本人来接驾，不然又怎么可能那么巧你找李木要求救弹他真的就有，不然怎么可能，连徐期年都不敢告诉你。”
“哦对了，他还问我你是否是可信之人。是否是能够帮他稳固江山——我说是。我根本没打算帮他算这个，就是为了帮你增加信任度的。”
他的声音一点都没有难过，从头至尾都满是调侃的邪魅。
“为什么？”阮宴君看着他的双眼，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真的说不出话。
“因为我想，付和颐不好过啊。”
”他杀了华瑛，而我爱华瑛，不是吗？“
华澈那张精致的脸，在蛊惑人的香气之下，越发邪魅。连眼神里，都带上了疯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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