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打扫
第二天一早顾申便开车回了顾宅，顾云华此时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顾申走进客厅，突然有些拘谨，道：“爸。”
“嗯，坐吧。”，顾云华轻哼一声，看了他一眼，对着保姆道：“去，给他添一副碗筷。”
“爸，不用，我在路上吃过了。”，顾申连忙摆手，客客气气的感觉，道：“您先吃，吃完我想和您说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现在说吧。”，顾云华瞄了他一眼，道：“我这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有事儿就说吧。”
顾申吞吞吐吐，好似有些难开口，道：“就是珺珺的事儿，珺珺进监狱了。”
“什么？”，顾云华丢下筷子，震惊道：“进监狱了？”
“啊，您不知道啊？”，顾申内心有些忐忑，他一直以为老爷子是知道的，没想到顾城这小子瞒得这么紧，赶忙道：“事情是这样的，珺珺被人栽赃陷害成了推林离坠楼的凶手，然后顾城那边就起诉了，如今珺珺人已经在监狱了。”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人告诉我！”，顾云华的拐杖敲在地上扣出咚咚的响声，道：“确定是阿城起诉的吗？”
“嗯，是的，当日他也参加了庭审，还有...林离的父亲......”顾申边说边看着顾云华的表情。
顾云华直视他，沉声道：“父亲？哪来的父亲？”
“就是林别今...他没死......”顾申道。
“没死？”，顾云华愣了两秒，背过身去，双手摸着短胡须，细细思考，半晌，又道：“确定是宝贝的父亲？”
“长相什么的，都如出一辙。”顾申回忆道。
“那他人呢？”顾云华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顾申如实道，他这两天忙着女儿的事情，头都大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你去查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包括阿城。”顾云华吩咐道。
“爸，那珺珺？”，顾申觉得这话跑题了，道：“珺珺的事儿您可不能不管啊，我和曹珊都求了好多人，但就是没人愿意帮我们。”
“曹珊昨天去看她，回来就坐在沙发上哭，说珺珺的脸上没一块是好的，你说一个女孩子家，脸上伤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顾申露出悲伤的神情道。
顾云华叹了口气，道：“行了，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
顾申抬头，内心狂喜道：“那...我先回去了，您也注意身体。”
“走吧走吧。”顾云华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捉摸着这些事情之间的来龙去脉。
林枭最近回了趟温宅，去看了外公，然后将林离和他以前住的公寓重新收拾了一遍。
熟悉的照片，熟悉的摆件，熟悉的味道，甚至于冰箱上两人的合照都还在，他看着其中一张，是林离十三岁时他们一起去迪士尼时照的。
那天的迪士尼晴空万里，就像那天的他们一样。
他们手牵手，跟米老鼠打招呼，排队和公主握手，还和唐老鸭拥抱，那时候因为离了赖以生存的帝江城，身边只有彼此相依，所以林离全程都牵着他的手，听话的不得了。
这张照片就是那时留下的，林离站在城堡前，拉着裙摆学着公主做出优雅的姿势，他则扮作王子，礼貌的伸出右手，低垂着眼敛。
他用指腹摸了摸相片，略微积灰，他打开抽屉，里面也是熟悉的物品，他从塑料袋里拆开一张崭新的抹布将其擦拭干净，然后重新贴回冰箱。
林枭看着满屋子的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戴上橡胶手套，围上围裙，吭哧吭哧从洗手间拖来了吸尘器，将所有的遮尘布全部掀开，扔进盆里。
拿着吸尘器对着家里的地面来了全方面的大扫除，然后搬出了卧室柜子里的扫地机器人，打开放在地上，自己则拿了抹布将这些瓷砖和桌面全方位清洁一遍。
程寄回家的时候看见林离家的大门竟是开着的，于是晃晃悠悠，试探着进了去，四下环望，客厅一个人影都没有。
“宝贝？”他试着叫了声。
无人回应，他疑惑的皱皱眉，往里走了几步，问：“宝贝，你在家吗？”
林枭刚巧从楼上抱着一堆白布下来，道：“程寄？”
程寄没反应过来，忽地吓了一跳，随后才拍拍胸口，镇定下来，道：“哥，是你啊，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怎么可能？”，林枭边收拾边道：“这里脏，你先回去着，等我收拾好了，叫你来吃饭。”
“那多不好意思，这么多东西，就你一个人弄？”程寄问。
“对啊，你也知道，宝贝做不了这些的，与其跟着添乱不如自己收拾好再说。”林枭道。
“也是。”，程寄进来，问：“哥，我再帮你叫两个保洁，我们争取今晚把这里收拾好，这样你和宝贝也能尽快入住。”
林枭直起腰来，道：“也行。”
程寄给家政公司打了电话，没一会儿保洁人员像下饺子一样鱼贯而入，排着队，拿着清洁工具，个个精神饱满。
“先生，您好，我们是家家乐家政保洁员。”大家排排队，整齐划一，领头的出来讲话介绍。
“你叫这么多？”林枭靠近程寄问。
“你们看看，这房子需要收拾的地方尽量都收拾干净，开始吧。”程寄没回答林枭的话而是看着保洁员们道。
他说完将林枭拉了出去，道：“你床单被罩什么的不需要买吗？还有食材？日用品？”
“等下你去洗个澡，我们一起去超市先把这些东西买齐，回来的时候他们应该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程寄道。
“你想的确实周到。”，林枭今天来本就是随便收拾一下，没想过今晚搬，道：“这样确实快了点，不过空调都半年没用了会不会积灰啊，要不我给物业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清洗一下。”
“嗯，边走边打，现在信息化时代，我把物业的微信推给你，你跟他说一下，让他带人来清洗一下，这样你们今晚就能搬回来了。”程寄开心道。
程寄开车，林枭在副驾驶给物业打了电话，然后扭头问程寄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挺好的。”
“没有出国的打算吗？”，林枭问：“你成绩稳定又名列前茅，只要语言过关，是可以提前申请国外的学校的。”
程寄莞尔一笑，道：“再等等看吧。”
“怎么了？”，林枭看着他，道：“是有什么顾虑吗？”
程寄沉默了一下，道：“没什么顾虑，就是想再等等。”
“是因为宝贝吗？”林枭转过脑袋，不再看程寄。
程寄脸色一僵，有种被戳中心事的窘迫，道：“没有......”
“其实同为男人，我看得出，你对宝贝的好。”，林枭道：“我想带宝贝去美国。”
“啊？”，程寄将车停在地库，道：“宝贝应该不会答应的吧。”
“嗯，宝贝反应很是坚决，但是我希望你能劝劝她，现在帝江的局势太复杂，留她一人在此，我终归不放心。”林枭一说起这事儿就愁容不展。
“这...我怎么劝解。”，程寄觉得为难，他不想和她发生冲突，道：“宝贝一直都比较倔，三言两语改变不了什么。”
“我原以为学长是宝贝的最佳归宿，他杀伐果决，握着帝江城大半的资源，但我错了，顾家的水太混了，不管是前尘的纠葛也好，还是现如今的遗产继承也好，宝贝的头上好像悬了个定时炸弹，这炸弹随时都会引爆，将她炸的片甲不留。”林枭道。
“有这么严重吗？”程寄有些不解。
“有，这次回来我看到的不再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林枭看着程寄道：“我不想让宝贝卷入其中。”
“......”
“其实林别今的出现算是将局面摊开了，我怀疑我母亲的死和顾家脱不了干系。”林枭双眼微红，挑明了说。
程寄瞪大眼睛消化着炮弹般的信息，道：“这......”
“我听别人说，我母亲和父亲都是在一起车祸中双双死亡，但是如今林别今的出现又算什么？”，林枭拧着眉头，道：“我派人调查过，林别今出狱后最先接触的人就是他的堂哥。”
“现下，他堂哥已经失踪了，而且我去查看的那天正好发现曹珊带着一拨人去了郊区的一个巷子式的居民区，她好像也和这件事儿有关。”
“......”程寄愣在座位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帮我劝劝宝贝，我希望她能跟我一起出国。”林枭说完这句话便下了车，率先进了商场。
程寄一个人坐在车内久久不能回神，他以前只知道诚章和顾氏分享着帝江的一多半资源，都说豪门是非多，但又有谁能真正了解到多少呢，不过是道听途说，今天林枭告诉他，道听途说不一定假，也可能就是背后真相所拥有的最丑陋的姓名。
程寄拨通了林离的电话，道：“喂，宝贝。”
“喂，什么事儿？”林离的声音一如往常，清透明亮。
“嗯，要出来见一面吗？”程寄问。
“明天可以吗？我哥说一会儿要回趟公寓。”
“我就在公寓陪你哥在商场买东西，你有空的话就来一下吧。”
“那好吧，我一会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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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申走进客厅，突然有些拘谨，道：“爸。”
“嗯，坐吧。”，顾云华轻哼一声，看了他一眼，对着保姆道：“去，给他添一副碗筷。”
“爸，不用，我在路上吃过了。”，顾申连忙摆手，客客气气的感觉，道：“您先吃，吃完我想和您说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现在说吧。”，顾云华瞄了他一眼，道：“我这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有事儿就说吧。”
顾申吞吞吐吐，好似有些难开口，道：“就是珺珺的事儿，珺珺进监狱了。”
“什么？”，顾云华丢下筷子，震惊道：“进监狱了？”
“啊，您不知道啊？”，顾申内心有些忐忑，他一直以为老爷子是知道的，没想到顾城这小子瞒得这么紧，赶忙道：“事情是这样的，珺珺被人栽赃陷害成了推林离坠楼的凶手，然后顾城那边就起诉了，如今珺珺人已经在监狱了。”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人告诉我！”，顾云华的拐杖敲在地上扣出咚咚的响声，道：“确定是阿城起诉的吗？”
“嗯，是的，当日他也参加了庭审，还有...林离的父亲......”顾申边说边看着顾云华的表情。
顾云华直视他，沉声道：“父亲？哪来的父亲？”
“就是林别今...他没死......”顾申道。
“没死？”，顾云华愣了两秒，背过身去，双手摸着短胡须，细细思考，半晌，又道：“确定是宝贝的父亲？”
“长相什么的，都如出一辙。”顾申回忆道。
“那他人呢？”顾云华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顾申如实道，他这两天忙着女儿的事情，头都大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你去查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包括阿城。”顾云华吩咐道。
“爸，那珺珺？”，顾申觉得这话跑题了，道：“珺珺的事儿您可不能不管啊，我和曹珊都求了好多人，但就是没人愿意帮我们。”
“曹珊昨天去看她，回来就坐在沙发上哭，说珺珺的脸上没一块是好的，你说一个女孩子家，脸上伤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顾申露出悲伤的神情道。
顾云华叹了口气，道：“行了，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
顾申抬头，内心狂喜道：“那...我先回去了，您也注意身体。”
“走吧走吧。”顾云华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捉摸着这些事情之间的来龙去脉。
林枭最近回了趟温宅，去看了外公，然后将林离和他以前住的公寓重新收拾了一遍。
熟悉的照片，熟悉的摆件，熟悉的味道，甚至于冰箱上两人的合照都还在，他看着其中一张，是林离十三岁时他们一起去迪士尼时照的。
那天的迪士尼晴空万里，就像那天的他们一样。
他们手牵手，跟米老鼠打招呼，排队和公主握手，还和唐老鸭拥抱，那时候因为离了赖以生存的帝江城，身边只有彼此相依，所以林离全程都牵着他的手，听话的不得了。
这张照片就是那时留下的，林离站在城堡前，拉着裙摆学着公主做出优雅的姿势，他则扮作王子，礼貌的伸出右手，低垂着眼敛。
他用指腹摸了摸相片，略微积灰，他打开抽屉，里面也是熟悉的物品，他从塑料袋里拆开一张崭新的抹布将其擦拭干净，然后重新贴回冰箱。
林枭看着满屋子的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戴上橡胶手套，围上围裙，吭哧吭哧从洗手间拖来了吸尘器，将所有的遮尘布全部掀开，扔进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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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寄回家的时候看见林离家的大门竟是开着的，于是晃晃悠悠，试探着进了去，四下环望，客厅一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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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枭刚巧从楼上抱着一堆白布下来，道：“程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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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林枭边收拾边道：“这里脏，你先回去着，等我收拾好了，叫你来吃饭。”
“那多不好意思，这么多东西，就你一个人弄？”程寄问。
“对啊，你也知道，宝贝做不了这些的，与其跟着添乱不如自己收拾好再说。”林枭道。
“也是。”，程寄进来，问：“哥，我再帮你叫两个保洁，我们争取今晚把这里收拾好，这样你和宝贝也能尽快入住。”
林枭直起腰来，道：“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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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看，这房子需要收拾的地方尽量都收拾干净，开始吧。”程寄没回答林枭的话而是看着保洁员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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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你去洗个澡，我们一起去超市先把这些东西买齐，回来的时候他们应该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程寄道。
“你想的确实周到。”，林枭今天来本就是随便收拾一下，没想过今晚搬，道：“这样确实快了点，不过空调都半年没用了会不会积灰啊，要不我给物业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清洗一下。”
“嗯，边走边打，现在信息化时代，我把物业的微信推给你，你跟他说一下，让他带人来清洗一下，这样你们今晚就能搬回来了。”程寄开心道。
程寄开车，林枭在副驾驶给物业打了电话，然后扭头问程寄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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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出国的打算吗？”，林枭问：“你成绩稳定又名列前茅，只要语言过关，是可以提前申请国外的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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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林枭看着他，道：“是有什么顾虑吗？”
程寄沉默了一下，道：“没什么顾虑，就是想再等等。”
“是因为宝贝吗？”林枭转过脑袋，不再看程寄。
程寄脸色一僵，有种被戳中心事的窘迫，道：“没有......”
“其实同为男人，我看得出，你对宝贝的好。”，林枭道：“我想带宝贝去美国。”
“啊？”，程寄将车停在地库，道：“宝贝应该不会答应的吧。”
“嗯，宝贝反应很是坚决，但是我希望你能劝劝她，现在帝江的局势太复杂，留她一人在此，我终归不放心。”林枭一说起这事儿就愁容不展。
“这...我怎么劝解。”，程寄觉得为难，他不想和她发生冲突，道：“宝贝一直都比较倔，三言两语改变不了什么。”
“我原以为学长是宝贝的最佳归宿，他杀伐果决，握着帝江城大半的资源，但我错了，顾家的水太混了，不管是前尘的纠葛也好，还是现如今的遗产继承也好，宝贝的头上好像悬了个定时炸弹，这炸弹随时都会引爆，将她炸的片甲不留。”林枭道。
“有这么严重吗？”程寄有些不解。
“有，这次回来我看到的不再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林枭看着程寄道：“我不想让宝贝卷入其中。”
“......”
“其实林别今的出现算是将局面摊开了，我怀疑我母亲的死和顾家脱不了干系。”林枭双眼微红，挑明了说。
程寄瞪大眼睛消化着炮弹般的信息，道：“这......”
“我听别人说，我母亲和父亲都是在一起车祸中双双死亡，但是如今林别今的出现又算什么？”，林枭拧着眉头，道：“我派人调查过，林别今出狱后最先接触的人就是他的堂哥。”
“现下，他堂哥已经失踪了，而且我去查看的那天正好发现曹珊带着一拨人去了郊区的一个巷子式的居民区，她好像也和这件事儿有关。”
“......”程寄愣在座位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帮我劝劝宝贝，我希望她能跟我一起出国。”林枭说完这句话便下了车，率先进了商场。
程寄一个人坐在车内久久不能回神，他以前只知道诚章和顾氏分享着帝江的一多半资源，都说豪门是非多，但又有谁能真正了解到多少呢，不过是道听途说，今天林枭告诉他，道听途说不一定假，也可能就是背后真相所拥有的最丑陋的姓名。
程寄拨通了林离的电话，道：“喂，宝贝。”
“喂，什么事儿？”林离的声音一如往常，清透明亮。
“嗯，要出来见一面吗？”程寄问。
“明天可以吗？我哥说一会儿要回趟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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