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最后一天
顾城此刻正坐在顾申的家中，因为林别今搬到他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
他这次来是因为庭审时间迫在眉睫，他要跟林别今做最后的讨论与准备，林离的伤情并不十分严重，并且术后恢复的相当不错，所以这件事情对于顾城来说可大可小，但这关乎到林离，算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他不打算息事宁人。
顾申的书房顾城还是第一次来，装修也很普通，没什么值得说的特点，他坐在书房里的矮脚沙发上，与赵青阳邻座，顾申和林别今则坐在两人的对面。
“看来顾先生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呢。”赵青阳坐在矮脚沙发上，端起配套矮脚桌上的绿茶，小酌了一口，茶香四溢，唇齿留香。
他享受的说了句：“好茶。”
“赵律师过奖了，不过是些我这个闲人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不值得一提。”顾申客套道。
“既然不值一提，那就进入主题吧。”顾城倒是一点不给他留面子，沉着脸，声音清冷。
赵青阳知道顾家关系复杂，他看了眼顾申，发现他只是垂着头，喝了口杯中的红茶，脸上并没有其他表情，于是尬笑着将文件袋种的文件掏出来递给林别今。
“林先生，您看一下，都是一些法官会问你的问题和一些比较标准的回答，倒时候林小姐不会出现，所以法官对于原告方所有的印象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赵青阳道。
“阿城，这次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顾申问。
“我答应过温爷爷，要做宝贝的后盾，给他一个庇护，如果我退缩了，这个庇护就失效了，那承诺过的事儿便烟消云散，我没发把自己变成你那样的人。”顾城摆着刀枪不入的架子，语气硬的要命，但就是不看顾申一眼。
“阿城，你不能和你爸爸这么说话。”林别今拿着文件插嘴道。
“林叔叔，你是否也向温爷爷保证过大同小异的话，可现在呢？”，顾城身姿坐正，继续道：“不管是温姨还是我母亲，都是遇人不淑。”
......
顾傲娇怼天怼地怼空气，怼的两人哑口无言，他说的话难听，但却与事实相符，一时间谁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只是不想走你们的老路，对自己最应该保护的人不管不顾，或者从什么毫无作用的大局出发，那些才是废话，你们失去她们后有过的更好吗？”
“......”
又是一片沉默，赵青阳坐如针毡，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个错误，于是站起身，有眼色道：“那个，所里接了新的案子，接下来还有些事情要忙，我就先走了。”
他提着黑色公文包，迈着小碎步往门口走去，沈若在厨房做一些小糕点，看到有人从楼上下来，忙迎了上去，道：“赵律师，事情谈完了吗？”
“噢，还没，小顾总还在楼上，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噢，那我送送您。”沈若作势就要解下腰间的围裙。
“不用不用。”，赵青阳受宠若惊，道：“您忙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在玄关快速换鞋，推门往外走去，额前渗出丝丝汗水，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和他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三人僵着面容，还坐在书房。
“我和你妈妈的事儿，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顾申道。
“不，是你不够坚持，或许是你没给她活下去的勇气。”顾城眼眶有些红。
“我...当时确实退缩了，但......”，顾申悔不当初，道：“是我的错。”
“你啊，也别难过了，”，林别今木讷着神情道：“阿城，其实你母亲去世这些年，他难过的不比你少。”
“那天我第一次听见沈若的声音时，就知道他忘不了辛语，沈若的声音和辛语简直一模一样，背过身去只听声儿，就像是活得辛语在我面前一样。”
“那时候，我们四个，就属辛语多才多艺，唱歌跳舞都不在话下，当时还代表我们系参加了学校举办的联欢晚会。”林别今道。
“孩子，我知道辛语和温柔的逝世对你来说是双重打击，可我们的难过一点都不比你少，你用最锋利的语言也好，耷拉着脸也好，这些只会让内心的伤害加倍，并不能给你的生活带去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父亲不善言辞，但他一直都是记挂着你，也记挂着你母亲的。”
“希望你也能原谅三分他的不知所措，他当时的压力，然后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活在仇恨和悲伤中，不管是辛语还是温柔，都不想看到那样的你。”
“......”
林别今得了长辈的觉悟，一番苦口婆心，字字戳到顾城的心坎里，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别扭，也无法释怀对他们的敌意，彷佛就是不让他们好过，这样才能全了自己那时候对失去辛语和温柔的遗憾与无力。
“阿城，爸爸对不起你，或许是我一直没找到面对你的方法，你虽然已长大成人，但我对你的亏欠是永远抹不去的，我...也很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什么用。”顾城内心的防线早已被林别今的一番话击得溃不成军，但还是改不了死鸭子嘴硬的习惯，继续伶牙俐齿。
“你们父子俩好好谈谈心，我先出去走走，宝贝的事情我自当竭尽全力，你不用担心。”
林别今拉门之际，却发现沈若站在门后，手里端着刚烤好的小蛋糕，上面叠着奶油，放上樱桃做装饰，很是精致漂亮。
他看了她一眼，她讪讪笑道：“啊，我刚烤好的小蛋糕，正要给你们送去呢。”
“嗯，麻烦你了。”林别今礼貌道。
林别今走后，沈若敲了敲门，进了去，将一盘小蛋糕放在矮脚桌的中央，感受着书房里诡异又似乎有些悲伤的气氛，道：“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我烤了些蛋糕给你们吃。”
顾城不答话，一直低着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顾申道：“还没聊完，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和阿城说。”
“嗯，好。”沈若看了顾申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阿城......”顾申叫他。
“以后我能叫你来家里吃饭吗？”顾申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想和外人一起吃饭”，顾城努力憋回眼泪，像个小孩子一样，道：“我和林离一直都在别墅，你们可以来。”
“好好好，”，顾申又道：“可...你沈阿姨也不是外人......”
“......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城站起身来，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骄傲，他扣上西服上半开的扣子，起身走了。
沈若此时坐在卧室的梳妆台上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的样貌绝对算不上出挑，就是好看也难说，曾经顾家最优秀的小公子怎么会捡了她当灰姑娘。
她虽然年过四十，但也不禁对危难之际向她伸出援手的顾申抱以幻想，当时听到顾申要娶她，她开心的都要昏过去了，那样一个曾经的完美男人，竟然要娶她，她当时就觉得四十岁的女人也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她像个二十岁的少女般憧憬着，他也确实没让她失望，物质上从来没让她打过折扣，她的朋友们都羡慕她找了个有钱又帅气的老公，每次聚会时其他人谈起自己捉襟见肘的生活时，只有她微微笑着，不用操心这些柴米油盐。
可渐渐的她发现，顾申对她的热情只浮于表面，他对自己从来都只是客客气气的，从来不说带有情绪的话，对她虽然有求必应，但总让她有一种疏远感。
当时她还在心底为他开脱，想他可能更喜欢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吧。
今天她知道了，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所以这些年他的有求必应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一副与他心爱之人相似的嗓音，而他的疏远是他不爱自己的证据。
沈若哭了，她打破了这个梦，也碎了她自以为是的幸福，有些崩溃。
顾申寻着呜呜声打开房门时，就看到沈若趴在梳妆台哭的泣不成声，他上前安慰，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顾申望着她，将抽屉里的纸巾拿出来，递给她。
她看着纸巾突然哭的更厉害了，顾申有些焦急，但又不知如何安慰，道：“是谁欺负你了吗？”
沈若摇摇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我母亲不在了，有些想她。”
顾申叹气道：“不要伤心，会过去的。”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直到她停止哭泣，他才重新回了书房。
潘修起床后做了早餐，等着林枭洗漱完毕一起吃。
“早餐就这么丰盛吗？”林枭坐下道。
“为你准备的，平时我只泡一杯咖啡就好。”潘修看着他，目光坚定不移道。
“昨晚......我好像有点喝多了......”林枭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拉响了潘修脑海里的警报。
“喝多了，不负责？”潘修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林枭将盘中的荷包蛋全部塞入口中，道：“好吃。”
潘修微微一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吃饱了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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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来是因为庭审时间迫在眉睫，他要跟林别今做最后的讨论与准备，林离的伤情并不十分严重，并且术后恢复的相当不错，所以这件事情对于顾城来说可大可小，但这关乎到林离，算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他不打算息事宁人。
顾申的书房顾城还是第一次来，装修也很普通，没什么值得说的特点，他坐在书房里的矮脚沙发上，与赵青阳邻座，顾申和林别今则坐在两人的对面。
“看来顾先生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呢。”赵青阳坐在矮脚沙发上，端起配套矮脚桌上的绿茶，小酌了一口，茶香四溢，唇齿留香。
他享受的说了句：“好茶。”
“赵律师过奖了，不过是些我这个闲人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不值得一提。”顾申客套道。
“既然不值一提，那就进入主题吧。”顾城倒是一点不给他留面子，沉着脸，声音清冷。
赵青阳知道顾家关系复杂，他看了眼顾申，发现他只是垂着头，喝了口杯中的红茶，脸上并没有其他表情，于是尬笑着将文件袋种的文件掏出来递给林别今。
“林先生，您看一下，都是一些法官会问你的问题和一些比较标准的回答，倒时候林小姐不会出现，所以法官对于原告方所有的印象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赵青阳道。
“阿城，这次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顾申问。
“我答应过温爷爷，要做宝贝的后盾，给他一个庇护，如果我退缩了，这个庇护就失效了，那承诺过的事儿便烟消云散，我没发把自己变成你那样的人。”顾城摆着刀枪不入的架子，语气硬的要命，但就是不看顾申一眼。
“阿城，你不能和你爸爸这么说话。”林别今拿着文件插嘴道。
“林叔叔，你是否也向温爷爷保证过大同小异的话，可现在呢？”，顾城身姿坐正，继续道：“不管是温姨还是我母亲，都是遇人不淑。”
......
顾傲娇怼天怼地怼空气，怼的两人哑口无言，他说的话难听，但却与事实相符，一时间谁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只是不想走你们的老路，对自己最应该保护的人不管不顾，或者从什么毫无作用的大局出发，那些才是废话，你们失去她们后有过的更好吗？”
“......”
又是一片沉默，赵青阳坐如针毡，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个错误，于是站起身，有眼色道：“那个，所里接了新的案子，接下来还有些事情要忙，我就先走了。”
他提着黑色公文包，迈着小碎步往门口走去，沈若在厨房做一些小糕点，看到有人从楼上下来，忙迎了上去，道：“赵律师，事情谈完了吗？”
“噢，还没，小顾总还在楼上，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噢，那我送送您。”沈若作势就要解下腰间的围裙。
“不用不用。”，赵青阳受宠若惊，道：“您忙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在玄关快速换鞋，推门往外走去，额前渗出丝丝汗水，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和他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三人僵着面容，还坐在书房。
“我和你妈妈的事儿，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顾申道。
“不，是你不够坚持，或许是你没给她活下去的勇气。”顾城眼眶有些红。
“我...当时确实退缩了，但......”，顾申悔不当初，道：“是我的错。”
“你啊，也别难过了，”，林别今木讷着神情道：“阿城，其实你母亲去世这些年，他难过的不比你少。”
“那天我第一次听见沈若的声音时，就知道他忘不了辛语，沈若的声音和辛语简直一模一样，背过身去只听声儿，就像是活得辛语在我面前一样。”
“那时候，我们四个，就属辛语多才多艺，唱歌跳舞都不在话下，当时还代表我们系参加了学校举办的联欢晚会。”林别今道。
“孩子，我知道辛语和温柔的逝世对你来说是双重打击，可我们的难过一点都不比你少，你用最锋利的语言也好，耷拉着脸也好，这些只会让内心的伤害加倍，并不能给你的生活带去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父亲不善言辞，但他一直都是记挂着你，也记挂着你母亲的。”
“希望你也能原谅三分他的不知所措，他当时的压力，然后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活在仇恨和悲伤中，不管是辛语还是温柔，都不想看到那样的你。”
“......”
林别今得了长辈的觉悟，一番苦口婆心，字字戳到顾城的心坎里，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别扭，也无法释怀对他们的敌意，彷佛就是不让他们好过，这样才能全了自己那时候对失去辛语和温柔的遗憾与无力。
“阿城，爸爸对不起你，或许是我一直没找到面对你的方法，你虽然已长大成人，但我对你的亏欠是永远抹不去的，我...也很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什么用。”顾城内心的防线早已被林别今的一番话击得溃不成军，但还是改不了死鸭子嘴硬的习惯，继续伶牙俐齿。
“你们父子俩好好谈谈心，我先出去走走，宝贝的事情我自当竭尽全力，你不用担心。”
林别今拉门之际，却发现沈若站在门后，手里端着刚烤好的小蛋糕，上面叠着奶油，放上樱桃做装饰，很是精致漂亮。
他看了她一眼，她讪讪笑道：“啊，我刚烤好的小蛋糕，正要给你们送去呢。”
“嗯，麻烦你了。”林别今礼貌道。
林别今走后，沈若敲了敲门，进了去，将一盘小蛋糕放在矮脚桌的中央，感受着书房里诡异又似乎有些悲伤的气氛，道：“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我烤了些蛋糕给你们吃。”
顾城不答话，一直低着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顾申道：“还没聊完，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和阿城说。”
“嗯，好。”沈若看了顾申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阿城......”顾申叫他。
“以后我能叫你来家里吃饭吗？”顾申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想和外人一起吃饭”，顾城努力憋回眼泪，像个小孩子一样，道：“我和林离一直都在别墅，你们可以来。”
“好好好，”，顾申又道：“可...你沈阿姨也不是外人......”
“......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城站起身来，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骄傲，他扣上西服上半开的扣子，起身走了。
沈若此时坐在卧室的梳妆台上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的样貌绝对算不上出挑，就是好看也难说，曾经顾家最优秀的小公子怎么会捡了她当灰姑娘。
她虽然年过四十，但也不禁对危难之际向她伸出援手的顾申抱以幻想，当时听到顾申要娶她，她开心的都要昏过去了，那样一个曾经的完美男人，竟然要娶她，她当时就觉得四十岁的女人也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她像个二十岁的少女般憧憬着，他也确实没让她失望，物质上从来没让她打过折扣，她的朋友们都羡慕她找了个有钱又帅气的老公，每次聚会时其他人谈起自己捉襟见肘的生活时，只有她微微笑着，不用操心这些柴米油盐。
可渐渐的她发现，顾申对她的热情只浮于表面，他对自己从来都只是客客气气的，从来不说带有情绪的话，对她虽然有求必应，但总让她有一种疏远感。
当时她还在心底为他开脱，想他可能更喜欢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吧。
今天她知道了，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所以这些年他的有求必应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一副与他心爱之人相似的嗓音，而他的疏远是他不爱自己的证据。
沈若哭了，她打破了这个梦，也碎了她自以为是的幸福，有些崩溃。
顾申寻着呜呜声打开房门时，就看到沈若趴在梳妆台哭的泣不成声，他上前安慰，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顾申望着她，将抽屉里的纸巾拿出来，递给她。
她看着纸巾突然哭的更厉害了，顾申有些焦急，但又不知如何安慰，道：“是谁欺负你了吗？”
沈若摇摇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我母亲不在了，有些想她。”
顾申叹气道：“不要伤心，会过去的。”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直到她停止哭泣，他才重新回了书房。
潘修起床后做了早餐，等着林枭洗漱完毕一起吃。
“早餐就这么丰盛吗？”林枭坐下道。
“为你准备的，平时我只泡一杯咖啡就好。”潘修看着他，目光坚定不移道。
“昨晚......我好像有点喝多了......”林枭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拉响了潘修脑海里的警报。
“喝多了，不负责？”潘修眯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林枭将盘中的荷包蛋全部塞入口中，道：“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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