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节 别人的天长地久
终究还是没有跑得过浸淫跆拳道多年的小妮子。气喘吁吁的张道千，被小妮子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耳朵嗡鸣。
“你个恩将仇报的潘金莲！”头脑清醒后的张道千，开口便骂。
小妮子一个耳光抽了上去，扬起嫩白的右手，眼睛瞪着张道千，右手跃跃欲试，那意思很明确：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张道千毫无骨气的怂了。
小妮子像拎小鸡仔般，将张道千从地上拎起，示意怂货跟她走。
怂货张，迈着蹒跚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跟着。不敢跑，体力不如小妮子。也不敢喊救命，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堂堂男儿，居然被小妮子给制住了，面子上挂不住。
思来想去，只得给公司打了电话，请了假。上班不易，旷工要人命。好在与上级领导有些交情，只需要明天去公司补个假条便可。他就像个尾随靓女的猥琐男子，留着五到六米的安全距离，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小妮子进了一家火锅店，回头示意怂货张不要磨磨唧唧，赶紧跟上。怂货张摸了摸摔疼的屁股，感觉吃火锅，辣椒一时爽，回头辣断肠。可小魔女不放过他呀，他能怎么办？
就这么一会功夫，怂货张给马化云起了两个绰号，小妮子，小魔女。当变态辣的火锅底料上了桌，怂货张再次送了一个绰号给马化云：小辣椒。
还别说，怂货张在心里觉得，这“小辣椒”的称号，非马化云莫属。从未感觉，一个外号能如此全面精准的剖析一个人物，马化云就是小辣椒，如假包换。
要命的事情，接踵而至。小辣椒要了一斤52度二锅头，开瓶盖的手法，绝对娴熟。先给怂货张倒上，然后替自己斟满。
“感谢你救了本姑奶奶，我先干为敬。”小辣椒碰了碰仍呆在桌子上，属于怂货张的酒杯，一口闷。发出“哈啊”的享受声，杯子倒扣在桌上，右手拿起筷子敲了敲酒杯，左手托腮，挑了挑眉，示意怂货张喝酒。
小辣椒一口闷的做派，着实镇住了怂货张。他左手颤抖的触碰酒杯，举起，小小的抿了一口，颤巍巍的放下。抬头假装看不见小辣椒不满意的怒容，数着天花板上的灯泡。
小辣椒笑了笑，再次给自己斟满，也给怂货张添了点。举起杯，碰撞得怂货张的酒杯晃动，洒出了一些酒。
“我干了，你随意。”说着咬牙切齿的话，又是一口闷，小辣椒的脸上，微微泛红。酒杯倒扣，示意怂货张喝酒。
怂货张有自己的原则，既然让他随意了，他当然随意。又是少许的抿了一口，再次将杯子放下，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很老实听话的样子。
小辣椒这次并不打算放过他：要么你干了，醉了我送你回去。要么你耍无赖，我打到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说完，小辣椒又扬起了嫩白的右手，跃跃欲试。
怂货张的原则动摇了：就这一杯，就这一杯行吗？我不会喝酒，我喝完这一杯，别逼我喝酒了。
小辣椒点了点头。怂货张终于英勇了一回，苦大仇深的表情，绝望的一口喝光。
刚放下杯子的怂货张，还未来得及看清酒杯，便被小辣椒抢了过去，再次斟满。
怂货张本想呵斥对方违反约定，耍无赖。却被小辣椒扬起的右手，吓退，不敢言语。再次数着灯泡，期望蒙混过关。最好小辣椒喝多了，忘了他的存在。
随着食物上桌，小辣椒沉浸在涮火锅的热情中，确实忘了怂货张的存在。一斤酒哪够，又来了一斤。也不强迫怂货张干杯，就算是抿一口，小辣椒也不计较。自己吃爽了就好，哪还顾得上怂货张！
前前后后，怂货张喝了六两，小辣椒包圆了一斤四两酒。菜吃了一半，小辣椒酒劲上头，开始胡言乱语。
什么赵括本为不世之才，奈何初战遇白起，夭折于无名之时，却留千古骂名。什么本姑奶奶乃名将之后，奈何战乱逼迫，先祖逃离国外。几经辗转，穷数十代之功，方重回故土，成为中国人。什么本姑娘年方二十，空有男儿志，奈何女儿身。从未谈过恋爱，天下无一男子，懂得本姑娘的内涵。
听到这儿，酒劲也上了头的怂货张，脸上露出了惊为天人的表情：这，这，这姑娘，居然还是个……
小辣椒终于不胜酒力，俏脸向着桌面砸去。怂货张及时的伸手托住，却不小心，扣住了小辣椒的鼻孔。
怂货张尴尬的将小辣椒向其身后，推到长椅靠背上。晃晃荡荡的起身，架起小辣椒。
得，本以为小辣椒请客，谁曾料想，最终还是他付钱。这一天天的，尽遇见倒霉事。救了人，被受害者欺负。受害者请吃个饭，还得自己掏钱，这忒么都是什么事。何况还不知这小辣椒住哪里，又是两百块大洋不在家，得给她送宾馆去，还不是得花怂货张的钱！
换做旁人，必定从小姑娘的包包里拿，有理有据，只要不贪一分钱，还不是理直气壮？可怂货张做不出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就算对方事后不介意，这也不行。不问自取，便是偷。哪怕小姑娘醒来，自己掏出钱，补给他，都是可以的。但，在小辣椒昏迷的时候，绝对不能拿小辣椒的钱。
就近找了宾馆，前台死活要出示小辣椒的身份证。迫不得已，怂货张打开了小姑娘的包包。
拿到身份证后，便看到了住址信息。咦，居然离这儿不远，打车的话，起步价便能到。怂货张立即决定，送小姑娘回家。在前台小妹诧异的眼神中，怂货张费力的架起小辣椒，出了宾馆。
到了地方，坐电梯上楼。一不小心，总能碰到小辣椒柔软之处。有些心潮澎湃的怂货张，一闻到小辣椒呼出的酒味，立马没了念想。出了电梯，到了门前，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马凯听到了开门的响声，便知道女儿回来了，刚要迎接女儿的归来。却发现女儿被一个陌生男子架着，顿时便要发作。赵如意及时制止了马凯，接过醉酒的女儿，请怂货张进来坐。
怂货张半只脚踏进门内，又缩了回去。初次见女方家长，啊呸，初次见面，啊呸。第一次送陌生女子回家，便遇到对方父母，这得多尴尬！怂货张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门，马凯喊了声：进来喝杯茶。
恭敬不如从命，怂货张神使鬼差的进了门。
这一坐下，怂货张后悔了。
马凯在十分钟内，问了许多犀利的问题。怂货张居然一一回答，不予隐瞒，连身份证都掏出来给马凯看了。
在这十分钟里，马凯摸清了怂货张的底。没车没房没存款，工资四千五，几乎月月光。不玩游戏不喝酒，不抽烟来不鬼混。家有二老事农桑，面朝黄土背朝天。对于二老的身份，怂货张撒了谎。明明是个体户，他却说自己父母在家务农。
这也不能怪他，若不是与二老闹掰了，又怎会孤身一人在外闯荡。二老的思想觉悟，依旧遵循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古板。简而言之，为了躲避父母给安排的相亲，怂货张选择了远离父母，独自生活。
话说回来，怂货张忽然意识到了画风的不对，这位叔叔，难道把自己当成了小辣椒的男朋友？
他下意识的偷瞄着马凯的眼睛，发现马凯的眼里，居然露出了欣赏！不好，要遭！这小辣椒都这么难对付，要是真做了这家人的女婿，岂不是体无完肤，暗无天日？
马凯无欲无求，只要女儿找个真心对她好的，便可以。眼前的小伙子，虽然经济状况差一些，可这人品，还算可以。马凯是什么人，久经商场，阅人无数。一眼便能看出这小子还是个雏，当然啦，也能看出女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熟话说的好，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女儿都醉成这副死样了，这小子居然没有趁人之危，这秉性，着实光明磊落，值得托付。
没钱不打紧，等他们成事后，马凯自然会予与支持。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马凯的，还不都是小辣椒的？难道钱财这东西，死了能带进棺材里？
女儿找谁都行，相貌财富都不重要，人品才是关键。马凯不用细问，就知道怂货张撒了谎。一个家教如此好的人，即使家中务农，也必然是通情达理的家人。女儿嫁给这小子，绝对错不了。
马凯自顾自的胡思乱想，怂货张战战兢兢的不敢言语。两人好半晌没有开口说话，倒是赵如意打断了沉寂。
“老马，别耽误小伙子休息。不早了，让他回去休息吧。”妻子开了口，马凯也不能再留人。有些话，也不能今天说，否则会让小伙子看清，以为咱家姑娘嫁不出去了，非要强迫你收容。随即，下了逐客令。
怂货张如释重负。左脚刚跨出门外，又缩了回来。
“叔叔阿姨，那个，吃火锅的钱，我跟你家女儿AA。可你女儿醉了，您能不能代付下。还有，打车钱能不能给我报了。”怂货张恬不知耻的问道。
“这个确实……”赵如意立即就要掏钱，却被丈夫打断了。
“手机号码留下来，我们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等闺女醒了，让闺女自己处理。万一我闺女包里少了什么东西，我也能找到你。心虚的话，就不用留号码了。直接滚吧！”马凯严肃的说道。
“你跟小辣椒一样，毫不讲理。电话号码，您拿好了。拜托您，小辣椒要是醒了，你问问她，是谁救了她。别忒么跟我人五人六的，老子最看不起你们这帮自以为是的东西。拜拜了您嘞！”张道千甩出一张名片，说完几句气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意思，有趣。”怂货张走后，马凯饶有兴致的说道。
“有趣个屁！瞧你刚才那副德行，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再留这小子一会，你都要把自己女儿卖给他了。你这猪脑子，一天天的到底想什么呢？是不是闲在家里没事做，给憋坏了！你要真没事做，你可以去给小公司当顾问，忙着赚钱去，别一天到晚打我家闺女的主意。闺女才19周岁，也不知道你急个啥！”赵如意连珠炮的数落着马凯。
“这是我看上的女婿，由不得你。”马凯顿时不高兴了。
“行呐！还由不得我？这小子要是想娶咱闺女，彩礼五十万，少一分，老娘都不同意。我刚才可听到了，这毛头小子，没房没车没存款。我早些时候怎么没发现你喜欢男孩的？你要是想要男孩，你早点跟我说呀，我给你生呀。现在说，可就晚了。一句话，让他拿五十万出来，我同意闺女嫁给他。”赵如意劈头盖脸的说道。
“这个女婿，我认定了。有钱不一定真心，真心不一定有钱。只要他对咱闺女好，其他的不重要。”马凯完全不在乎老婆说什么，心中有数便行。
“十个男人九个坏，还有一个特别坏。我就不信只见一面，你就确定这毛头小子会对咱闺女好？你是神仙下凡，还是月老投胎转世？你脑子有病吧！”赵如意嚷嚷道，恨不得撬开马凯的脑子，看看这老东西，是不是脑子少了一根筋，秀逗了。
“25周岁的雏，你说可信不可信？”马凯傻笑着问。
“真哒！”赵如意不可置信的问道。
马凯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原本开出五十万彩礼条件的赵如意，居然是家中所有人中最支持女儿与怂货张相处的人。
毕竟这年代，25周岁的女孩虽然不好找，可25周岁的男孩简直是绝了种，更难找。
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的男人，其忠臣度，不亚于君王身后的死士。赵如意深知这一点，因为马凯便是这样的男人。结婚多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不忠。马凯嘴上不饶人，内心小公举。她赵如意想要什么，只要马凯有，必然会双手奉上。
赵如意甚至亲自上门，找到了怂货张的父母。这下可不得了了，两家父母，一拍即合！约定等马化云二十周岁后，立即举行婚礼。
马化云与怂货张，在两家人的逼迫下，谈起了恋爱。
小辣椒很快适应了未婚妻的角色，唯有怂货张，久久不能适应。
“我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啊！”来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怂货张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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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恩将仇报的潘金莲！”头脑清醒后的张道千，开口便骂。
小妮子一个耳光抽了上去，扬起嫩白的右手，眼睛瞪着张道千，右手跃跃欲试，那意思很明确：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张道千毫无骨气的怂了。
小妮子像拎小鸡仔般，将张道千从地上拎起，示意怂货跟她走。
怂货张，迈着蹒跚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跟着。不敢跑，体力不如小妮子。也不敢喊救命，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堂堂男儿，居然被小妮子给制住了，面子上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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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子进了一家火锅店，回头示意怂货张不要磨磨唧唧，赶紧跟上。怂货张摸了摸摔疼的屁股，感觉吃火锅，辣椒一时爽，回头辣断肠。可小魔女不放过他呀，他能怎么办？
就这么一会功夫，怂货张给马化云起了两个绰号，小妮子，小魔女。当变态辣的火锅底料上了桌，怂货张再次送了一个绰号给马化云：小辣椒。
还别说，怂货张在心里觉得，这“小辣椒”的称号，非马化云莫属。从未感觉，一个外号能如此全面精准的剖析一个人物，马化云就是小辣椒，如假包换。
要命的事情，接踵而至。小辣椒要了一斤52度二锅头，开瓶盖的手法，绝对娴熟。先给怂货张倒上，然后替自己斟满。
“感谢你救了本姑奶奶，我先干为敬。”小辣椒碰了碰仍呆在桌子上，属于怂货张的酒杯，一口闷。发出“哈啊”的享受声，杯子倒扣在桌上，右手拿起筷子敲了敲酒杯，左手托腮，挑了挑眉，示意怂货张喝酒。
小辣椒一口闷的做派，着实镇住了怂货张。他左手颤抖的触碰酒杯，举起，小小的抿了一口，颤巍巍的放下。抬头假装看不见小辣椒不满意的怒容，数着天花板上的灯泡。
小辣椒笑了笑，再次给自己斟满，也给怂货张添了点。举起杯，碰撞得怂货张的酒杯晃动，洒出了一些酒。
“我干了，你随意。”说着咬牙切齿的话，又是一口闷，小辣椒的脸上，微微泛红。酒杯倒扣，示意怂货张喝酒。
怂货张有自己的原则，既然让他随意了，他当然随意。又是少许的抿了一口，再次将杯子放下，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很老实听话的样子。
小辣椒这次并不打算放过他：要么你干了，醉了我送你回去。要么你耍无赖，我打到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说完，小辣椒又扬起了嫩白的右手，跃跃欲试。
怂货张的原则动摇了：就这一杯，就这一杯行吗？我不会喝酒，我喝完这一杯，别逼我喝酒了。
小辣椒点了点头。怂货张终于英勇了一回，苦大仇深的表情，绝望的一口喝光。
刚放下杯子的怂货张，还未来得及看清酒杯，便被小辣椒抢了过去，再次斟满。
怂货张本想呵斥对方违反约定，耍无赖。却被小辣椒扬起的右手，吓退，不敢言语。再次数着灯泡，期望蒙混过关。最好小辣椒喝多了，忘了他的存在。
随着食物上桌，小辣椒沉浸在涮火锅的热情中，确实忘了怂货张的存在。一斤酒哪够，又来了一斤。也不强迫怂货张干杯，就算是抿一口，小辣椒也不计较。自己吃爽了就好，哪还顾得上怂货张！
前前后后，怂货张喝了六两，小辣椒包圆了一斤四两酒。菜吃了一半，小辣椒酒劲上头，开始胡言乱语。
什么赵括本为不世之才，奈何初战遇白起，夭折于无名之时，却留千古骂名。什么本姑奶奶乃名将之后，奈何战乱逼迫，先祖逃离国外。几经辗转，穷数十代之功，方重回故土，成为中国人。什么本姑娘年方二十，空有男儿志，奈何女儿身。从未谈过恋爱，天下无一男子，懂得本姑娘的内涵。
听到这儿，酒劲也上了头的怂货张，脸上露出了惊为天人的表情：这，这，这姑娘，居然还是个……
小辣椒终于不胜酒力，俏脸向着桌面砸去。怂货张及时的伸手托住，却不小心，扣住了小辣椒的鼻孔。
怂货张尴尬的将小辣椒向其身后，推到长椅靠背上。晃晃荡荡的起身，架起小辣椒。
得，本以为小辣椒请客，谁曾料想，最终还是他付钱。这一天天的，尽遇见倒霉事。救了人，被受害者欺负。受害者请吃个饭，还得自己掏钱，这忒么都是什么事。何况还不知这小辣椒住哪里，又是两百块大洋不在家，得给她送宾馆去，还不是得花怂货张的钱！
换做旁人，必定从小姑娘的包包里拿，有理有据，只要不贪一分钱，还不是理直气壮？可怂货张做不出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就算对方事后不介意，这也不行。不问自取，便是偷。哪怕小姑娘醒来，自己掏出钱，补给他，都是可以的。但，在小辣椒昏迷的时候，绝对不能拿小辣椒的钱。
就近找了宾馆，前台死活要出示小辣椒的身份证。迫不得已，怂货张打开了小姑娘的包包。
拿到身份证后，便看到了住址信息。咦，居然离这儿不远，打车的话，起步价便能到。怂货张立即决定，送小姑娘回家。在前台小妹诧异的眼神中，怂货张费力的架起小辣椒，出了宾馆。
到了地方，坐电梯上楼。一不小心，总能碰到小辣椒柔软之处。有些心潮澎湃的怂货张，一闻到小辣椒呼出的酒味，立马没了念想。出了电梯，到了门前，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马凯听到了开门的响声，便知道女儿回来了，刚要迎接女儿的归来。却发现女儿被一个陌生男子架着，顿时便要发作。赵如意及时制止了马凯，接过醉酒的女儿，请怂货张进来坐。
怂货张半只脚踏进门内，又缩了回去。初次见女方家长，啊呸，初次见面，啊呸。第一次送陌生女子回家，便遇到对方父母，这得多尴尬！怂货张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门，马凯喊了声：进来喝杯茶。
恭敬不如从命，怂货张神使鬼差的进了门。
这一坐下，怂货张后悔了。
马凯在十分钟内，问了许多犀利的问题。怂货张居然一一回答，不予隐瞒，连身份证都掏出来给马凯看了。
在这十分钟里，马凯摸清了怂货张的底。没车没房没存款，工资四千五，几乎月月光。不玩游戏不喝酒，不抽烟来不鬼混。家有二老事农桑，面朝黄土背朝天。对于二老的身份，怂货张撒了谎。明明是个体户，他却说自己父母在家务农。
这也不能怪他，若不是与二老闹掰了，又怎会孤身一人在外闯荡。二老的思想觉悟，依旧遵循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古板。简而言之，为了躲避父母给安排的相亲，怂货张选择了远离父母，独自生活。
话说回来，怂货张忽然意识到了画风的不对，这位叔叔，难道把自己当成了小辣椒的男朋友？
他下意识的偷瞄着马凯的眼睛，发现马凯的眼里，居然露出了欣赏！不好，要遭！这小辣椒都这么难对付，要是真做了这家人的女婿，岂不是体无完肤，暗无天日？
马凯无欲无求，只要女儿找个真心对她好的，便可以。眼前的小伙子，虽然经济状况差一些，可这人品，还算可以。马凯是什么人，久经商场，阅人无数。一眼便能看出这小子还是个雏，当然啦，也能看出女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熟话说的好，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女儿都醉成这副死样了，这小子居然没有趁人之危，这秉性，着实光明磊落，值得托付。
没钱不打紧，等他们成事后，马凯自然会予与支持。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马凯的，还不都是小辣椒的？难道钱财这东西，死了能带进棺材里？
女儿找谁都行，相貌财富都不重要，人品才是关键。马凯不用细问，就知道怂货张撒了谎。一个家教如此好的人，即使家中务农，也必然是通情达理的家人。女儿嫁给这小子，绝对错不了。
马凯自顾自的胡思乱想，怂货张战战兢兢的不敢言语。两人好半晌没有开口说话，倒是赵如意打断了沉寂。
“老马，别耽误小伙子休息。不早了，让他回去休息吧。”妻子开了口，马凯也不能再留人。有些话，也不能今天说，否则会让小伙子看清，以为咱家姑娘嫁不出去了，非要强迫你收容。随即，下了逐客令。
怂货张如释重负。左脚刚跨出门外，又缩了回来。
“叔叔阿姨，那个，吃火锅的钱，我跟你家女儿AA。可你女儿醉了，您能不能代付下。还有，打车钱能不能给我报了。”怂货张恬不知耻的问道。
“这个确实……”赵如意立即就要掏钱，却被丈夫打断了。
“手机号码留下来，我们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等闺女醒了，让闺女自己处理。万一我闺女包里少了什么东西，我也能找到你。心虚的话，就不用留号码了。直接滚吧！”马凯严肃的说道。
“你跟小辣椒一样，毫不讲理。电话号码，您拿好了。拜托您，小辣椒要是醒了，你问问她，是谁救了她。别忒么跟我人五人六的，老子最看不起你们这帮自以为是的东西。拜拜了您嘞！”张道千甩出一张名片，说完几句气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意思，有趣。”怂货张走后，马凯饶有兴致的说道。
“有趣个屁！瞧你刚才那副德行，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再留这小子一会，你都要把自己女儿卖给他了。你这猪脑子，一天天的到底想什么呢？是不是闲在家里没事做，给憋坏了！你要真没事做，你可以去给小公司当顾问，忙着赚钱去，别一天到晚打我家闺女的主意。闺女才19周岁，也不知道你急个啥！”赵如意连珠炮的数落着马凯。
“这是我看上的女婿，由不得你。”马凯顿时不高兴了。
“行呐！还由不得我？这小子要是想娶咱闺女，彩礼五十万，少一分，老娘都不同意。我刚才可听到了，这毛头小子，没房没车没存款。我早些时候怎么没发现你喜欢男孩的？你要是想要男孩，你早点跟我说呀，我给你生呀。现在说，可就晚了。一句话，让他拿五十万出来，我同意闺女嫁给他。”赵如意劈头盖脸的说道。
“这个女婿，我认定了。有钱不一定真心，真心不一定有钱。只要他对咱闺女好，其他的不重要。”马凯完全不在乎老婆说什么，心中有数便行。
“十个男人九个坏，还有一个特别坏。我就不信只见一面，你就确定这毛头小子会对咱闺女好？你是神仙下凡，还是月老投胎转世？你脑子有病吧！”赵如意嚷嚷道，恨不得撬开马凯的脑子，看看这老东西，是不是脑子少了一根筋，秀逗了。
“25周岁的雏，你说可信不可信？”马凯傻笑着问。
“真哒！”赵如意不可置信的问道。
马凯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原本开出五十万彩礼条件的赵如意，居然是家中所有人中最支持女儿与怂货张相处的人。
毕竟这年代，25周岁的女孩虽然不好找，可25周岁的男孩简直是绝了种，更难找。
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的男人，其忠臣度，不亚于君王身后的死士。赵如意深知这一点，因为马凯便是这样的男人。结婚多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不忠。马凯嘴上不饶人，内心小公举。她赵如意想要什么，只要马凯有，必然会双手奉上。
赵如意甚至亲自上门，找到了怂货张的父母。这下可不得了了，两家父母，一拍即合！约定等马化云二十周岁后，立即举行婚礼。
马化云与怂货张，在两家人的逼迫下，谈起了恋爱。
小辣椒很快适应了未婚妻的角色，唯有怂货张，久久不能适应。
“我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啊！”来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怂货张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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