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又入北府
凯明和姬雅眼见那武者朝着如风和尚砍去的刹那，都屏住了呼吸，惊讶的说不出话。只见身旁一声“小心！”随后一个白色的物件朝着那武者飞去。那白色物体击中武者手臂后，武者手一抖，挥下的刀沿着怪和尚的身旁砍了下来，刀刃与地面发出了刺耳的“锵”的声音。如风和尚随地翻滚了一圈躲开了攻击。
“且慢！”北风箭步冲到怪和尚跟前，激动地说道：“即便他说的没有道理，你们也不可莽撞随意杀人！”迅速制止住了那暴起的武者。武者见状只好找了个角落重新坐下，手顺势捂了一下伤口。北风随后转向怪和尚。他手握拔出的佩刀，脸色如冬日晨霜。他继续问道：“小和尚，如今之际依你看，这些寺里的住持应当怎么做？”
“当然对外开放！把原本敛财之所变成济世救人之地。完成佛陀的心愿，救百姓于水火！”
“那这符合佛道吗？”
“佛道......所谓佛道，不过就是骗人的把戏，现在的佛道和佛祖所倡导的完全是两回事。是用轮回地狱和天堂来哄骗百姓，用百姓的死亡来中饱私囊。”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小和尚，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合乎佛道吗？”
此时在一旁的凯明瞪大了眼看着北风，他感觉北风这手上的刀似乎要马上朝着怪和尚挥了下去。此时北风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和平日判若两人。手握佩刀的北风散发着武艺高强的人才有的气息，一种久经沙场的英雄气概。然而当初为何北风没有对背信弃义的兄长一刀除去？想到这里。凯明不由得背脊发凉。
怪和尚对这种杀气却毫无察觉。不知道是大智如愚亦或是真的愚蠢之人？
听到北风严厉的问话，如风和尚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当然！”他毫无示弱的继续说道：“倘若佛法不能消除苦难，留着有何用？给病痛之人与医药，给受冻之人与衣食，这些才是真正的佛法。即时将百姓从苦难中解救出来，才是佛祖的大悲愿。在这暴力横行的乱世，若病痛不能立刻医治，受辱不能立刻反抗，死后的安乐又何用？这避世的态度又有何用？”
“你的意思是有压迫就必须要立刻反抗？这和当今佛道的因果轮回来世相悖，小和尚，你这可不是口出狂言？”
“哈哈，我以我性命担保，方才句句肺腑之言！”
北风盯着如风和尚的眼睛，希望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如风和尚也不曾相让的盯着他的眼睛。过了许久，北风舒了一口气，用刀朝着空气虚晃了一下，收刀入鞘。这让在场的凯明和姬雅都松了一口气。
“小和尚，你的高见我领教了，和我不谋而合。我有话对你说，你且随我来。”
“随你去？好让你找个地方把我给杀了？”如风和尚轻蔑的看着北风，笑着问道。
“要杀的话，刚刚我就已经下手了。”
如风和尚看着北风的脸，随后爽快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北风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一如往常一样的沉着冷静。怪和尚、姬雅、凯明跟着走出了寺庙。
一路往南走着，映入眼前的高地上有一处村落，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家家户户都是黑瓦的屋顶，正脊是一根黑色的木头横卧着，房子的外侧开了很多窗户，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房间，洋溢着轻松明快的气氛。这里的百姓见到陌生人，脸上也会泛起笑容打上招呼，或许当地的城主势力较强，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而且从百姓的装扮上看的出来日子过得比较殷实。再靠近一些发现村落的周围三面环河，形成天然的防护屏障。
沿着村落一直进入，北风都丝毫不回头，路过的村民看见北风也没有任何的戒备心，似乎习以为常。如风和尚、姬雅以及凯明都紧随其后，埋头前行。村落的南面有一条河，走下去便可以到河边。眼见北风在前方不远处向左手边的一道门拐了进去，众人急忙跟上，怕落下了见不到人。进了门便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这住宅的院子围墙是青色石头围建而成，院内种上了松树和樟树。众人靠近大门口发现玄关处墙壁上挂着一幅用水墨画成的春竹像。房屋前竖立着几根婴儿手臂环抱大小的柱子，用黑色漆涂满，在阳光下显得油光发亮。大门的右边有一处向下的台阶，台阶的尽头便是一条河，河边上停靠着一只小船，随着河水的流动轻轻摇曳。这定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别苑吧。凯明心里想着。
这时，姬雅突然朝房内喊道：“大人回来了.....”不久屋内传来了跑步声，几位侍女跑了过来列在玄关两旁，微低着头迎接众人。北风不声响的脱了鞋，回头示意如风和尚和凯明跟上，便径直走进了屋内。
“这个住宅倒是古香古色，没有寺庙里那假人假面的味道，且处处散发着香气和青春的气味。”如风和尚打量了一番美丽的侍女们，随手脱掉了破旧不堪的布鞋，笑着说道。凯明此时还留在玄关，背对着侍女蹲下解着鞋带。然后只见姬雅端来了一盆水放在凯明的面前，蹲了下来。
姬雅将两袖往上别了两圈后，抓起凯明的双脚往水里放下。“凯明公子......”凯明顿时一惊。他紧盯着姬雅的脸，又用眼神瞄了一眼四周，然后眼神迅速回到姬雅的脸上，以为出现了幻听。“凯明公子，奴婢在第一次见到您就认出了您。”不是幻觉，说话的就是俯下身子的姬雅。他用手轻轻的揉着凯明的脚，又继续说道：“公子，您受苦了。”
“不...不...”凯明有点不知所措，“我，我不是什么凯明，我是阿武。”
“是。”姬雅顺着凯明的话，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用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按摩着凯明的脚踝，她的肩膀在轻微颤抖着，似乎忍着哭泣。
“凯隆城变的不一样了。”姬雅再次小声说道：“自从老城主去世之后，一切都变的物是人非。”
凯明沉默不语，他抬起头谨慎的望着四周，问道：“这里是谁的府邸？”
“是北风家主的府邸，那时......”姬雅顿了顿，他如获得珍宝般，轻轻的抚摸着凯明的脚面。“那时，玲珑小姐平安抵达东方城......但是现在，玲珑小姐她已经离开东方城了。”
“什么....你说的什么意思？”
“东方城的事，您没有听到消息吗？”
“你说玲珑？”
“凯元城主决定追随牧野城，玲珑小姐是从凯隆城嫁过去的，东方城由于害怕泰德城主的猜忌，就......”
听到这个消息的凯明一时惊呆了。如此大的变故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那玲珑妹妹她......
“听说玲珑小姐已经被迫离开东方城了，受尽了折磨，吃了很多苦头。”
“玲珑已经离开星云城主了？”
“是。”姬雅再次垂下头去，她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为了玲珑感到悲伤，还是见到凯明感到激动。凯明此时紧紧盯着姬雅，不久前他才听到妹妹产下一个健康的婴儿，可现在......
进入了客厅，凯明的信依旧无法平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东方城和玲珑的事，至于北风和如风和尚说的什么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玲珑刚刚生下孩子不久便被疏远......他想起了母亲，母亲和妹妹的经历如此相似，太可怜了，又想到北雅现在也怀着身孕，却是那种状态，也是一样的可怜。天下的女人皆是如此的可怜。
太阳逐渐落山后，北风命侍女备好饭菜。三人在用膳过程中，北风和怪和尚依旧滔滔不绝的交谈个不停。怪和尚高度赞扬北风的丰厚见识，而北风也对怪和尚的想法大为赞赏。怪和尚认为，所谓的佛法，应该回到本初，也就是佛祖顿悟之时，面对重大痼疾都能应付自如，即时除之，医之。北风则顺着佛法的本义结合当今的乱世，认为现在应当以武力对付武力，现在时代已然如此。别无他法。
二人谈话中途，北风时不时看向凯明。他似乎想从凯明口中得到些什么。但此时的凯明在听闻玲珑的情况后魂不守舍，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北风看此情形，待撤下饭菜后，他把姬雅叫道了身边，轻声吩咐道：“带阿武先生去歇息，今夜--你就陪他吧。”
“是。”姬雅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出生于被凯元城主逐出的艾雄大人一族。在玲珑出嫁时，他曾经作为替身之一。当她被牧野军抓住带到牧野城，牧野问她姓名时，她可以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名字。
当时她认为自己肯定命不久矣，也想过可能遭受到各种酷刑。然而，牧野城主并没有杀掉她，而是将她交给了北风。然后北风将她送到北府，守护供奉神灵之所。姬雅的心就渐渐松弛了下来。
在凯龙城主离世之后，艾雄大人一族很快便被赶出了凯隆城，而后凯云城主便决定投靠牧野城。而让姬雅感触最深的就是她眼见北雅小姐和凯元城主之间的情感纠葛。北雅小姐离开北府前往云瑶村时，泣不成声。从那时起，她的心就凉了，从小家庭灌输的信念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满腹狐疑，怀疑一切。主公是什么？男女又分别是什么？北风也察觉到了姬雅的变化，就把她带在身边。即便到了这长安京城附近的自家府邸，也让她跟随着。
可是姬雅并不感恩北风所做的一切。北风一直是供奉神灵的人，但他却向长安京城内的富甲豪绅和有军权之人广施钱财。这让姬雅无法理解。而且先前听说北风与泰德城有结盟意向，但是他却与牧野城主相交颇深，与牧野城主相交颇深的同时，现在好像又在保护凯明公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姬雅觉得北风家主深不可测。甚至现在提出让她陪凯明公子过夜。虽然府内有其他女子是北风家主专门安排好陪客人过夜的。不过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这个要求也让她完全无法理解。也许家主看出来他有许多话想与凯明公子说吧，有关于凯隆城的，关于东方城的......想到这里，姬雅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客房已经备好了。”姬雅整理好房内，点上了熏香后回到了客厅。北风对凯明说道：“凯明公子，今日忙活了一天，你先去歇息，在我这不必客气。”他看都不看姬雅，继续和如风和尚交谈了起来。
“多谢北风大人，请恕我先告辞了。”凯明朝北风说完后，就站起来朝着客房走去。姬雅先行一步站到了客房门口，她见迎面走来的凯敏公子身形日渐消瘦，眼泪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
“没...没有什么。”
走到客房门口后，她拉开房门让凯明先进去后，然后站在门口对凯明说道：“北风大人让奴婢今晚陪着公子。”
夜已深，空气中泛着丝丝的凉意。
凯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姬雅，他并没有感到脸红。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女人，也并非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接待。可他一看到姬雅，便想到了刚刚生下孩子就被迫离开丈夫的妹妹。乱世中的女人......姬雅也一样的悲哀。“确实是北风大人吩咐的吗？”凯明问道。
姬雅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头看着凯明。
“你......你经常陪客人过夜吗？”
姬雅使劲的摇了摇头，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也许北风希望我们能多谈谈凯隆城的事吧。姬雅，你进来把门关上，把灯熄灭了我们去窗台边说说话吧。”
姬雅低着头按照凯明的吩咐做好后，来到了窗边，她见着凯明此时两眼望着天空的繁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静静的站到窗边，眼睛也望向了窗外。
这间客房靠着河岸，窗边就可听见水流的声音，中间时不时还夹杂着小船的划桨声。凯明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他看向了姬雅，看着这女子的身影，他又想起了玲珑妹妹和北雅小姐。
“关于玲珑的事，你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凯明开口问道。
“奴婢听说的就是，因为凯隆城投靠牧野后，玲珑小姐也许会被迫离开星云季城主。外人都相传星云城主十分爱着玲珑小姐，如果玲珑小姐被迫离开的话，真的好可怜”
“嗯。”
“世道真的是很艰辛。”
凯明没有搭话。姬雅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凯隆城投靠牧野后，泰德城主必定会派遣人到东方城进行严正的交涉。星云季作为凯龙城主的妹夫，泰德一定会让星云季做出选择。是斩断与凯隆的任何联系还是让泰德对东方城出兵。如果这样的话，为了东方城的安危，星云季只能和玲珑分开。真是世事难料。
这是，哭泣的姬雅突然扑到了凯明的怀里，放声哭道：“公子......求求您...求求您杀了我吧”
凯明惊讶的后退了一步，手足无措。看着拼命抱住自己的姬雅。脑中已经模糊不清的北雅的面容又浮上了他的脑海。她身体的香味，那柔软的胸部，温软的小手，白皙的皮肤。颤抖的声音。
“奴婢不信那怪和尚说的佛祖的救赎，只是奴婢现在活的好痛苦......这样下去奴婢必定会疯狂而死。奴婢不愿再苟活于世上，不愿再做女人了，求求您......凯明公子，您杀了我吧。”
凯明被姬雅吓了一跳，不知不觉的就把手放在了姬雅的肩上，他想起了北雅，害怕姬雅变得和她一样，心里充满了同情。此时姬雅把凯明抱的更紧了。她自己似乎没有意识到，在抱紧凯明的一瞬间，自己的理性完全崩塌。
“北雅......”凯明鬼使神差的叫出了名字，他感觉到姬雅的哭声在她怀里渐渐变成了娇羞和诱惑。北雅的面容浮上了她的眼前。她的气息、肌肤、喘息......此时的他心底了冒出了不顾一切的想法。
“北雅......”
“嗯。”
姬雅此时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她抱的更紧了，仿佛天崩地裂也不会分开。
外头大概起风了，凯明感觉天上的星星似乎在歌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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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北风箭步冲到怪和尚跟前，激动地说道：“即便他说的没有道理，你们也不可莽撞随意杀人！”迅速制止住了那暴起的武者。武者见状只好找了个角落重新坐下，手顺势捂了一下伤口。北风随后转向怪和尚。他手握拔出的佩刀，脸色如冬日晨霜。他继续问道：“小和尚，如今之际依你看，这些寺里的住持应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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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符合佛道吗？”
“佛道......所谓佛道，不过就是骗人的把戏，现在的佛道和佛祖所倡导的完全是两回事。是用轮回地狱和天堂来哄骗百姓，用百姓的死亡来中饱私囊。”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小和尚，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合乎佛道吗？”
此时在一旁的凯明瞪大了眼看着北风，他感觉北风这手上的刀似乎要马上朝着怪和尚挥了下去。此时北风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和平日判若两人。手握佩刀的北风散发着武艺高强的人才有的气息，一种久经沙场的英雄气概。然而当初为何北风没有对背信弃义的兄长一刀除去？想到这里。凯明不由得背脊发凉。
怪和尚对这种杀气却毫无察觉。不知道是大智如愚亦或是真的愚蠢之人？
听到北风严厉的问话，如风和尚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当然！”他毫无示弱的继续说道：“倘若佛法不能消除苦难，留着有何用？给病痛之人与医药，给受冻之人与衣食，这些才是真正的佛法。即时将百姓从苦难中解救出来，才是佛祖的大悲愿。在这暴力横行的乱世，若病痛不能立刻医治，受辱不能立刻反抗，死后的安乐又何用？这避世的态度又有何用？”
“你的意思是有压迫就必须要立刻反抗？这和当今佛道的因果轮回来世相悖，小和尚，你这可不是口出狂言？”
“哈哈，我以我性命担保，方才句句肺腑之言！”
北风盯着如风和尚的眼睛，希望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如风和尚也不曾相让的盯着他的眼睛。过了许久，北风舒了一口气，用刀朝着空气虚晃了一下，收刀入鞘。这让在场的凯明和姬雅都松了一口气。
“小和尚，你的高见我领教了，和我不谋而合。我有话对你说，你且随我来。”
“随你去？好让你找个地方把我给杀了？”如风和尚轻蔑的看着北风，笑着问道。
“要杀的话，刚刚我就已经下手了。”
如风和尚看着北风的脸，随后爽快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北风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一如往常一样的沉着冷静。怪和尚、姬雅、凯明跟着走出了寺庙。
一路往南走着，映入眼前的高地上有一处村落，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家家户户都是黑瓦的屋顶，正脊是一根黑色的木头横卧着，房子的外侧开了很多窗户，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房间，洋溢着轻松明快的气氛。这里的百姓见到陌生人，脸上也会泛起笑容打上招呼，或许当地的城主势力较强，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而且从百姓的装扮上看的出来日子过得比较殷实。再靠近一些发现村落的周围三面环河，形成天然的防护屏障。
沿着村落一直进入，北风都丝毫不回头，路过的村民看见北风也没有任何的戒备心，似乎习以为常。如风和尚、姬雅以及凯明都紧随其后，埋头前行。村落的南面有一条河，走下去便可以到河边。眼见北风在前方不远处向左手边的一道门拐了进去，众人急忙跟上，怕落下了见不到人。进了门便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这住宅的院子围墙是青色石头围建而成，院内种上了松树和樟树。众人靠近大门口发现玄关处墙壁上挂着一幅用水墨画成的春竹像。房屋前竖立着几根婴儿手臂环抱大小的柱子，用黑色漆涂满，在阳光下显得油光发亮。大门的右边有一处向下的台阶，台阶的尽头便是一条河，河边上停靠着一只小船，随着河水的流动轻轻摇曳。这定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别苑吧。凯明心里想着。
这时，姬雅突然朝房内喊道：“大人回来了.....”不久屋内传来了跑步声，几位侍女跑了过来列在玄关两旁，微低着头迎接众人。北风不声响的脱了鞋，回头示意如风和尚和凯明跟上，便径直走进了屋内。
“这个住宅倒是古香古色，没有寺庙里那假人假面的味道，且处处散发着香气和青春的气味。”如风和尚打量了一番美丽的侍女们，随手脱掉了破旧不堪的布鞋，笑着说道。凯明此时还留在玄关，背对着侍女蹲下解着鞋带。然后只见姬雅端来了一盆水放在凯明的面前，蹲了下来。
姬雅将两袖往上别了两圈后，抓起凯明的双脚往水里放下。“凯明公子......”凯明顿时一惊。他紧盯着姬雅的脸，又用眼神瞄了一眼四周，然后眼神迅速回到姬雅的脸上，以为出现了幻听。“凯明公子，奴婢在第一次见到您就认出了您。”不是幻觉，说话的就是俯下身子的姬雅。他用手轻轻的揉着凯明的脚，又继续说道：“公子，您受苦了。”
“不...不...”凯明有点不知所措，“我，我不是什么凯明，我是阿武。”
“是。”姬雅顺着凯明的话，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用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按摩着凯明的脚踝，她的肩膀在轻微颤抖着，似乎忍着哭泣。
“凯隆城变的不一样了。”姬雅再次小声说道：“自从老城主去世之后，一切都变的物是人非。”
凯明沉默不语，他抬起头谨慎的望着四周，问道：“这里是谁的府邸？”
“是北风家主的府邸，那时......”姬雅顿了顿，他如获得珍宝般，轻轻的抚摸着凯明的脚面。“那时，玲珑小姐平安抵达东方城......但是现在，玲珑小姐她已经离开东方城了。”
“什么....你说的什么意思？”
“东方城的事，您没有听到消息吗？”
“你说玲珑？”
“凯元城主决定追随牧野城，玲珑小姐是从凯隆城嫁过去的，东方城由于害怕泰德城主的猜忌，就......”
听到这个消息的凯明一时惊呆了。如此大的变故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那玲珑妹妹她......
“听说玲珑小姐已经被迫离开东方城了，受尽了折磨，吃了很多苦头。”
“玲珑已经离开星云城主了？”
“是。”姬雅再次垂下头去，她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为了玲珑感到悲伤，还是见到凯明感到激动。凯明此时紧紧盯着姬雅，不久前他才听到妹妹产下一个健康的婴儿，可现在......
进入了客厅，凯明的信依旧无法平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东方城和玲珑的事，至于北风和如风和尚说的什么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玲珑刚刚生下孩子不久便被疏远......他想起了母亲，母亲和妹妹的经历如此相似，太可怜了，又想到北雅现在也怀着身孕，却是那种状态，也是一样的可怜。天下的女人皆是如此的可怜。
太阳逐渐落山后，北风命侍女备好饭菜。三人在用膳过程中，北风和怪和尚依旧滔滔不绝的交谈个不停。怪和尚高度赞扬北风的丰厚见识，而北风也对怪和尚的想法大为赞赏。怪和尚认为，所谓的佛法，应该回到本初，也就是佛祖顿悟之时，面对重大痼疾都能应付自如，即时除之，医之。北风则顺着佛法的本义结合当今的乱世，认为现在应当以武力对付武力，现在时代已然如此。别无他法。
二人谈话中途，北风时不时看向凯明。他似乎想从凯明口中得到些什么。但此时的凯明在听闻玲珑的情况后魂不守舍，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北风看此情形，待撤下饭菜后，他把姬雅叫道了身边，轻声吩咐道：“带阿武先生去歇息，今夜--你就陪他吧。”
“是。”姬雅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出生于被凯元城主逐出的艾雄大人一族。在玲珑出嫁时，他曾经作为替身之一。当她被牧野军抓住带到牧野城，牧野问她姓名时，她可以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名字。
当时她认为自己肯定命不久矣，也想过可能遭受到各种酷刑。然而，牧野城主并没有杀掉她，而是将她交给了北风。然后北风将她送到北府，守护供奉神灵之所。姬雅的心就渐渐松弛了下来。
在凯龙城主离世之后，艾雄大人一族很快便被赶出了凯隆城，而后凯云城主便决定投靠牧野城。而让姬雅感触最深的就是她眼见北雅小姐和凯元城主之间的情感纠葛。北雅小姐离开北府前往云瑶村时，泣不成声。从那时起，她的心就凉了，从小家庭灌输的信念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满腹狐疑，怀疑一切。主公是什么？男女又分别是什么？北风也察觉到了姬雅的变化，就把她带在身边。即便到了这长安京城附近的自家府邸，也让她跟随着。
可是姬雅并不感恩北风所做的一切。北风一直是供奉神灵的人，但他却向长安京城内的富甲豪绅和有军权之人广施钱财。这让姬雅无法理解。而且先前听说北风与泰德城有结盟意向，但是他却与牧野城主相交颇深，与牧野城主相交颇深的同时，现在好像又在保护凯明公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姬雅觉得北风家主深不可测。甚至现在提出让她陪凯明公子过夜。虽然府内有其他女子是北风家主专门安排好陪客人过夜的。不过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这个要求也让她完全无法理解。也许家主看出来他有许多话想与凯明公子说吧，有关于凯隆城的，关于东方城的......想到这里，姬雅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客房已经备好了。”姬雅整理好房内，点上了熏香后回到了客厅。北风对凯明说道：“凯明公子，今日忙活了一天，你先去歇息，在我这不必客气。”他看都不看姬雅，继续和如风和尚交谈了起来。
“多谢北风大人，请恕我先告辞了。”凯明朝北风说完后，就站起来朝着客房走去。姬雅先行一步站到了客房门口，她见迎面走来的凯敏公子身形日渐消瘦，眼泪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
“没...没有什么。”
走到客房门口后，她拉开房门让凯明先进去后，然后站在门口对凯明说道：“北风大人让奴婢今晚陪着公子。”
夜已深，空气中泛着丝丝的凉意。
凯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姬雅，他并没有感到脸红。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女人，也并非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接待。可他一看到姬雅，便想到了刚刚生下孩子就被迫离开丈夫的妹妹。乱世中的女人......姬雅也一样的悲哀。“确实是北风大人吩咐的吗？”凯明问道。
姬雅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头看着凯明。
“你......你经常陪客人过夜吗？”
姬雅使劲的摇了摇头，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也许北风希望我们能多谈谈凯隆城的事吧。姬雅，你进来把门关上，把灯熄灭了我们去窗台边说说话吧。”
姬雅低着头按照凯明的吩咐做好后，来到了窗边，她见着凯明此时两眼望着天空的繁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静静的站到窗边，眼睛也望向了窗外。
这间客房靠着河岸，窗边就可听见水流的声音，中间时不时还夹杂着小船的划桨声。凯明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他看向了姬雅，看着这女子的身影，他又想起了玲珑妹妹和北雅小姐。
“关于玲珑的事，你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凯明开口问道。
“奴婢听说的就是，因为凯隆城投靠牧野后，玲珑小姐也许会被迫离开星云季城主。外人都相传星云城主十分爱着玲珑小姐，如果玲珑小姐被迫离开的话，真的好可怜”
“嗯。”
“世道真的是很艰辛。”
凯明没有搭话。姬雅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凯隆城投靠牧野后，泰德城主必定会派遣人到东方城进行严正的交涉。星云季作为凯龙城主的妹夫，泰德一定会让星云季做出选择。是斩断与凯隆的任何联系还是让泰德对东方城出兵。如果这样的话，为了东方城的安危，星云季只能和玲珑分开。真是世事难料。
这是，哭泣的姬雅突然扑到了凯明的怀里，放声哭道：“公子......求求您...求求您杀了我吧”
凯明惊讶的后退了一步，手足无措。看着拼命抱住自己的姬雅。脑中已经模糊不清的北雅的面容又浮上了他的脑海。她身体的香味，那柔软的胸部，温软的小手，白皙的皮肤。颤抖的声音。
“奴婢不信那怪和尚说的佛祖的救赎，只是奴婢现在活的好痛苦......这样下去奴婢必定会疯狂而死。奴婢不愿再苟活于世上，不愿再做女人了，求求您......凯明公子，您杀了我吧。”
凯明被姬雅吓了一跳，不知不觉的就把手放在了姬雅的肩上，他想起了北雅，害怕姬雅变得和她一样，心里充满了同情。此时姬雅把凯明抱的更紧了。她自己似乎没有意识到，在抱紧凯明的一瞬间，自己的理性完全崩塌。
“北雅......”凯明鬼使神差的叫出了名字，他感觉到姬雅的哭声在她怀里渐渐变成了娇羞和诱惑。北雅的面容浮上了她的眼前。她的气息、肌肤、喘息......此时的他心底了冒出了不顾一切的想法。
“北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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